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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空」之血戰

              黃沙漫天。

蜿蜒隆起的土丘在無垠平原上連綿不絕。

東倒西歪的墓碑密密麻麻插滿了土丘。

叢生雜草像螞蟻大軍一樣爬上墓碑。

漫天滾滾黃沙切割出一個垂首身形的輪廓。

男子縱然垂首,可英挺立姿卻足以與雕像比擬。

              他右手兩指夾著菸,不理會刮過他身側的風沙,反而兩眼專注地望向前方。

順著男子的眼光往遠一點望去,一個披著蒼藍斗篷的男子緩緩走入他的視線之中。步伐緩慢卻堅定,掛在兩手肘之下的組裝武器----「鏡刃」----反射著荒蕪的氣氛。他在抽菸男子前約五公尺停下腳步,微低著頭,不發一語。

「看來,也不用多說了,是吧?」抽菸男子將菸擱在最近的墓碑,那動作像是在向墓碑的主人上香,請他諒解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語罷,他抬頭看了一眼斗篷男子。

那是張與宇文州一模一樣的臉孔。

斗篷男子察覺到對方的視線,慢慢揚起臉,現出一張半臉小丑面具,沒被面具遮住的嘴唇緩緩蠕動:「不會讓你傷害她就是了,冒牌貨。」

說完,斗篷男子立刻揮舞鏡刃衝向宇文州!

在發出一聲兵器相撞音後,斗篷男子一個箭步跳開來!

宇文州原來空著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握著一柄刀身透出紅光的新月長刀。看來方才那聲兵器相撞之音就是來自這柄怪異的東洋刀刃。

薄如蟬翼的刀身,彎如新月的弧度,握把處用有些陳舊的繃帶纏繞住,取消了護手的設計將整把刀鑄造為一體成形的態勢。

「妖刀『舞鶴』……妖術師一族的鎮族之寶是嗎……」斗篷男子啐道。

「妖刀舞鶴」,能「斷鋼斬鐵,滅靈破魂」,乃妖術師開山祖師──桓霸天生前最喜愛的佩刀。傳聞桓霸天死後命人將自己的妖術師法力脈絡從身體中抽出灌入此刀,是以「舞鶴」除了能斬殺世間一切有形物之外,連地獄惡鬼亦能輕鬆消滅。

後來此刀被妖術師初代首領供奉在聖祖師大殿中,封為一族之神器。

「喔,」宇文州一手輕撫著「舞鶴」刀身,說:「與『舞鶴』短兵相接卻沒斷裂,可見你的兵器也不是泛泛之輩囉?」

斗篷男子半邊嘴唇微微揚起:「就是對普通的鏡刃而已。」

宇文州沒接話,舉起「舞鶴」,腳步一蹬,衝著斗篷男子自他左肩至右下腰處畫出一條紅色軌跡!

斗篷男子交叉舉起鏡刃,硬是接下宇文州這擊猛砍!隨後,左手一抽,立刻刺向宇文州貼近的臉!

鏡刃由於是用手肘作為旋轉槓桿,非常適合近距離的白兵戰,手肘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弧度就可以驅動刀刃大範圍的迴轉角度。

這樣極近距離的刺擊,宇文州的臉就算閃開,咽喉也會被割開一個大洞。

然而,鏡刃卻在宇文州右臉頰不過一吋的地方嘎然停住。一條細微的缺口滲出一絲血。

宇文州微微揚起嘴角,似笑非笑。

在斗篷男子左手邊,一團由霧氣捏成的人形正拿著「舞鶴」抵在他的左邊頸子之處,而宇文州原本拿著的「舞鶴」卻在一瞬間換成了一支有著一模一樣外表的霧狀長刀。

「竟然連『閃靈』的馭霧術也能一併複製過來!?」斗篷男子驚訝說。

原來斗篷男子的鏡刃在更前面的地方便已停止不動,在這微細的空檔,宇文州自己把臉往那把鏡刃劃了過去,皮膚裂開滲出的血液正好讓他能輕鬆施展血咒。

一般血咒師從自己的傷口沾血到畫咒,大約需要三秒;而高級血咒師,如族中的「追魂」、「奪命」、「開天」、「闢地」四位柱神只需要一秒。宇文州幼年時即展現極高天賦,學習力極強,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天賦便是這如閃電般迅捷的施咒速度。

也因為這不到一秒的施咒速度,宇文州在成年時被長老們破格封為「第五柱神」----「閃靈」,這可是百年來的首例。

「你不會是我對手。」宇文州冷笑。

手指沾血,迅速畫咒,發出藍光的五芒星被一圈鬼畫符的咒語纏繞出現在宇文州身前。

千百條「霧之鎖鏈」從斗篷男子腳附近的土丘裡噴冒出來,精準地刺穿他的四肢以及胸腹!

「啊!!」斗篷男子慘嚎一聲,被不斷伸長的鎖鏈刺飛出去!

宇文州左手一揮,甩出纏繞在他左手臂的「霧之鎖鏈」,捆住被刺飛在半空的斗篷男子,猛力一拉,將斗篷男子拉回到面前,右手「舞鶴」流麗一轉,毫不留情地貫穿斗篷男子的心臟!

黃土平原突然開始像玻璃一樣,裂成碎片消失了。

東倒西歪、雜早叢生的墓碑消失了。

心臟位置被長刀貫穿出背的斗篷男子消失了。

宇文州環顧世界破碎的變化,在意識也逐漸消失前……

「呿,逃得可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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