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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BASARA】白色情人節賀文(政小)

2012/03/19

什麼啊...白色情人節都已經過了不是嗎!

真是對不起啊QDQ其實一開始只有打算畫圖的,但是圖畫出來之後文的靈感就跑出來了,

本來想在當天衝完圖+文,但果然還是來不及...

大概是我話多,寫文花的時間比預期中多很多orz

不過終於生出來啦!

以下是閱讀前的親切提醒XD

※現代架空設定+我流設定有

※CP是政小(會逛這裡的人都知道了不要再強調了!XDD)

      「片倉老師,請收下這個!」撥開下課後擁擠的人群,帶著眼帶的年輕學生衝到講台前遞出一盒包裝精美的小禮物。

      「…噢,謝謝。」站在講台上收拾東西的男子被突如其來的禮物嚇得愣了一下,禮貌性地回了禮,輕輕接過了禮物。

      片倉小十郎,擔任婆娑羅學園的社會科講師,現在是放學前的最後一堂課。

      —對了,說起來今天是那個傳說中的日子呢。小十郎這麼想著,回想起在其他班級也看到類似的畫面。

      白色情人節,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傳開的習俗,據說是在情人節當天收到巧克力的人回禮的日子。

      但是自己從來沒有送過任何禮物啊…?再說這互送巧克力什麼的,是年輕學生的玩意兒,自己已過了那個年紀,又是老師,這樣的習俗基本上是跟他無緣的。

      疑惑,但是並未將這樣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他只是默默地接受了男學生的禮物。

      眼前的這名學生他非常熟悉。伊達政宗,身為伊達財團的長子,天生的領導人氣質加上俊俏的外貌擄獲不少校園裡女學生的芳心(聽說也深受男性愛戴就是了,不知道謠言是不是真的),是校園裡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總是帶著眼帶的特色更是使人見過就留下深刻印象。

      這些外在條件對身為教師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對老師來說,學生就是學生,值得關心的重點不外乎品行與成績僅此而已。在小十郎腦中,這名校園的風雲人物的評價是,腦袋不錯,雖然英文成績極差,但是認真念書應該可以考到不錯的成績,只可惜好像從沒看他認真過,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有點愛闖禍,但又不至於犯大規,對於這樣的學生,老師也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畢竟,財團的長子,也不是好惹的對象。

      這樣的一個人見人愛的學生,想必在情人節當天收到不少示愛的巧克力。這麼說來,或許為了準備回禮而忙得有些昏頭了?

      「伊達君,謝謝你的禮物,但是…老師不記得有送過你—」這樣平白無故收下禮物總是不太好,說不定這原本是某個幸運的女孩該收下的¬—。小十郎這麼想著,試探性地再次詢問。

      「因、因為我喜歡老師,所以才送的。」平常很有元氣的、總是帶頭在班上鬧的少年,這時居然撇過頭去,聲音結結巴巴地還越講越小聲。

      「嗯?什麼?」下課嘈雜的人聲蓋過了政宗的聲音,小十郎沒聽仔細,低頭再次詢問。

      「所以說—!!我、我喜歡老師!請老師跟我交往!!」像是用盡一輩子的勇氣一樣,政宗深呼吸一口氣大聲說出。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

      「哦哦!終於告白了啊!幹得好啊!獨眼龍!」首先開口是班上另一個風雲人物,和政宗被稱為眼帶二人組的,長曾我部元親。豪爽的性格總是讓班上的人自然而然地稱他一聲「大哥」,和伊達算是哥倆好,但當事人似乎覺得彼此比較接近惡友的關係。

      「什麼啊,獨眼龍旦那終於把長年的妄想付諸行動了嗎?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用迷彩髮圈將一頭橘色長髮往後梳的少年,猿飛佐助,他的語氣絲毫沒有祝賀的意味,聽起來反而比較像吐槽。

      「佐助,什麼是長年的妄想?」從後方搭上佐助的肩,和他是青梅竹馬的真田幸村,說話語調不知為何總是活像個古代武士,天然。

      「喔喔!戀愛!沒錯!春天就是要戀愛啊!戀愛太美好啦!」馬尾少年前田慶次也湊進一腳,為人似乎是以戀愛至上主義著稱,儘管他好像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你們…不要來亂!我跟老師貴重的告白時間都快被你們弄成鬧劇了!給我shut   up!」政宗氣嚷嚷地朝他那群朋友大吼,隨即回過頭向小十郎澄清:「老師,你、你不要聽他們亂講。」

      「你們感情真好。」看年輕的學生們笑鬧,小十郎的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所謂的青春,就是像他們這樣吧。

      「我個人是不這麼認為啦…喂,你覺得呢?獨眼龍旦那?」佐助皺眉嘆了一口氣,回頭徵詢政宗的意見,卻不見獨眼少年的身影。

      「佐助,政宗殿他…」真田指了指他腳邊¬—方才還好好站著的少年此刻已因失血過多昏倒在地,不用說,那過多的血量—來自他的鼻孔。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人的鼻孔裡可以噴出這麼多血。」絲毫未被這樣驚悚的畫面驚嚇到,佐助冷靜地抬起一隻腳,深怕灘了一地的鮮血弄髒他的室內鞋。

      「太弱了吧,片倉老師不過是笑了一下…。」元親撇了撇嘴小聲吐槽。

      「這就是青春啊!」慶次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儼然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儘管他依舊搞不清楚狀況。

      「政宗殿他不要緊吧?要不要送保健室?難道這也跟那個什麼長年的妄想有關嗎?」唯一對這個狀況真心感到擔心的真田慌張地左右張望詢問他的好友們。

      「哦,旦那你的天然意外地也有猜中的時候呢!就是這樣—把昏倒的學生送去保健是應該是老師的責任吧?吶、片倉老師?」佐助賊兮兮地笑著,眼光落在小十郎身上。

      「說得好說得好!快送他去保健室吧!老師!」元親一把提起倒在地上的政宗,將失去意識的少年塞進小十郎懷裡。

      「呃,我嗎…?」對於現在的狀況自始自終都一頭霧水的小十郎,不明就裡地接住了少年。

      「是啊!那就—拜託老師了!」四人異口同聲一齊說道。

      似乎是情勢與身為教師的責任感使然,使得原本想快快收拾東西早點回家的小十郎,此刻扛著少年來到了保健室。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轉頭看了看背上的少年一眼,小十郎露出無奈的表情。今天是他家附近某間大型超市的特賣會,原本打算下課後用最快的速度直奔超市,搶購不可多得的百元蔬果,最近物價高騰,憑著教師那點微薄的薪水,一個大男人獨居在外也是很辛苦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是他第一次跟自己的學生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正確來說,是跟「伊達政宗這個學生」這麼近距離接觸。

      幸虧平日就有在練習劍道鍛鍊身體,少年的體重並不太造成負擔。然而少年柔韌的身軀與偏高的體溫緊緊靠在自己身上,意外地,有些擾亂小十郎一向靜如止水的心神。

      當年他剛成為新任菜鳥教師,至婆娑羅學園,第一個任教的班級就是政宗這一班,初次任教不免緊張,同時又聽聞那是個龍蛇雜處作惡多端的班級,比如說體育課會忽然演變成格鬥技競賽啦(消息來源自體育老師武田信玄)、每個班級各自負責的園藝花圃只有該班長出來的不是花而是可怕的黑色觸手(受害者聽說是個叫小早川的一年級新生),或者是有個被點到名從來不曾出聲的學生之類的(據說開學至今從來有人聽他開口過,不過去做家庭訪問時該生的爺爺倒是很聒噪)。總之,就是在聽聞了各種謠言並做了相當多心理建設之後,卻意外地發現事實並沒有謠言傳得那麼恐怖—呃好吧,他承認第一次上課時看到政宗騎著改裝過的…腳踏車,衝進教室那瞬間腦袋當場當機了三分鐘。

      不過,或許是深知自己在班上的地位占了舉足輕重的分量,政宗看到這位新來的老師,朗聲大笑道:「OH!新老師?這不是很cool嗎!喂,大家要好好聽老師的課啊!讓新老師的課像party一樣熱鬧知道嗎!」底下的其他學生聽到他這麼一說,立刻齊聲應和,搞得好像什麼選舉一樣。

      拜政宗所賜,小十郎人生裡第一堂課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度過了。之後的授業進行得還算順利,他也漸漸地上了軌道,就這樣陪著這些活力旺盛的學生們度過了第三個春季。

      當然那時他並不知道那個衝車少年的名字,是後來點名時才知道的。

      而關於他的家世,他的一些傳聞,自然也是在日益相處之下一點一點得知的。

      伊達財團據說是東北地區的望族,甘願大花錢把具有繼承家業身分的長子送到東京的名校念書,為的大概也是提升繼承人的競爭力,據說伊達家也早早替政宗規劃了出國留學的計畫,長輩的栽培之心可說是用心良苦。

      這些是當然都是輾轉從其他老師工友等等那邊聽來的,人嘛,最喜歡聽八卦,尤其是有名人的八卦。只要嘴巴是空閒著的自然就會想嚼嚼舌根,反正嚼舌根不用錢不花太多力氣,又可以達到情感交流,何樂而不為。因此就算小十郎自己本身對探人隱私沒有太多興趣,但畢竟他沒有聽力障礙故還是從茶水間的閒聊裡聽到不少。

      —但是年紀輕輕就離開父母的照顧,離鄉背井地獨自生活啊…不覺得很辛苦嗎。聽過了這些八卦謠言,小十郎在心中浮現出想法。看政宗在班上的表現以及和同儕相處的情形來看,的確沒有任何適應不良之處,只是…

      為了面臨即將到來的進路抉擇,照慣例校方舉辦了三方會談,但那時政宗的家人並沒有來。

      「他們不會來的啦,老師。」將手枕在頭後方,椅子輕輕往後傾斜的政宗一臉淡然地說道。

      「不會來,是指…?」以伊達財團的聲勢壯大來看,怎麼可能派不出半個人來?更何況是、攸關重要的繼承人生涯的會議…。

      「我父親這周出國去了。」

      「那你母親呢?」對於學生蠻不在乎的態度,小十郎的眉頭微微皺緊。

      「…HA,那更不可能,那女人討厭我討厭到中學畢業就把我踢出家了。」政宗的口氣彷彿談論的是一個陌生女性那樣的漠然。

      小十郎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那個瞬間的政宗與自己以往在班級裡所認識的政宗截然不同。

      夕陽透過窗戶灑在少年的臉龐,暖橘色的陽光構成溫暖的色調,但與政宗冷淡的表情對比之下卻顯得刺眼,那並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擁有的表情。

      「反正我的進路也沒什麼好討論的啦!家裡會安排我出國,就這樣。」或許是意識到氣氛有些凝重,政宗「啪」地一聲站起,笑著對小十郎說道:「三方會議開這麼久老師你也很累吧,還好輪到我可以早點結束不是很好嗎?」

      —他是在替我找台階下嗎?小十郎在心裡這麼想著。但想來想去少年好像也不是纖細到這麼會察言觀色的類型。他嘆了口氣:「出國留學是很好,但這樣的話你的英文還要再加強。」

      「HAHAHA!老師你真幽默。」少年大笑著,此刻的表情又回到他過去所熟悉的,在班上的那種表情。

      「…我是認真地提出忠告。」小十郎不解為何反而被當作是幽默的玩笑,但是找回少年熟悉的笑容,確實讓他鬆了一口氣。

      「OH!老師你是在擔心我嗎?It   makes   me   so   happy!」政宗笑得更開心了,笑容裡甚至還多了點囂張,看著那笑容,小十郎瞬間有些恍惚。

      「做老師的擔心學生是很正常的吧。」那恍惚僅有稍縱即逝的短短幾秒,小十郎很快地就拾回應有的現實,冷靜地回答道。

      那之後似乎被政宗凹到請他吃了一支冰棒,理由是為了獎賞他讓老師可以早點回家之類的鬼扯蛋,平時堅持不會平白無故賞罰學生的小十郎卻也在那時稍微縱容了。

      或許是一支冰棒根本值不了多少錢,或許是難得的提早下班心情上多了點餘裕,或許是他也習慣了少年偶爾的胡來,或許是…

      或許只是他想繼續看到少年的笑容而已吧。

      因為一支冰棒就可以笑得很開心,人年少的時候真的就是那麼單純哪。

      是啊,年輕人,就是該單純點好。

      所以,那樣陰鬱漠然的表情並不適合他。小十郎在心裡暗自這麼想著。

      那個蟬鳴陣陣的橘色黃昏,隨著翌日恢復正常作息而被收進了記憶深處,彼此誰都沒有再提起,小十郎依舊盡責地擔任老師的職務,政宗也一如往常地帶頭在班上出鬼點子餿主意。

      只是,偶爾在課堂上的眼神交會,引來另一方的匆匆閃躲,或是想到什麼似的欲言又止,像是那深藏的記憶所引起一陣陣漣漪。

      將政宗扛到保健室並攙扶他躺下的小十郎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學生沉睡的臉,任憑腦袋的思緒四處飛馳。

      保健室負責人濃姬似乎是有外務出去了,這也倒好,對小十郎來說,他非常不會應付那樣性感冷豔的女性,雖然校園裡的師生無不因為她的外貌身材對她十分著迷,因此裝病來保健室只為多見她一眼的學生也不少,但是他也曾親眼看到被發現是裝病的學生被濃姬拿手槍指著腦袋的畫面—雖然不知道那手槍是不是真的。總之,儘管小十郎對於保健室負責人是個持有非法武器的恐怖分子這件事感到疑慮,但他也不打算深究,能不惹上麻煩就盡量別去惹。

      幸好自己也有過不少外傷處理的經驗,保健室裡的藥品等也分門別類地擺放整齊,小十郎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適用的物品,替政宗做了緊急處理。事實上少年的鼻血也早就止住了,頂多只是清理血跡並讓他躺下,等待恢復意識而已。

      等待的時間總是有些漫長,小十郎的目光飄向政宗被眼帶蓋住的右眼上。

      關於他的眼帶,謠言也是眾說紛紜,但本人卻從未解釋,幸好校規裡也沒有任何關於學生不得佩戴眼帶之類的規定,因此就這樣隨他去,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二年級時從四國轉來的長曾我部也是眼帶男,對此更加見怪不怪,甚至蔚為一時的風氣成為潮流的代表。

      但…說實話,還是會好奇。被遮住的右眼,就像政宗這個人一樣,有某個部分被隱藏在那片陰影之下,看不清全貌。

      是受傷了嗎?或者是視力不好?還是生了什麼病之類的…小十郎這麼想著,不自覺地伸手輕輕觸碰那只隱藏住少年右眼的東西—

      「唔…」床上的少年咕噥了一聲,睫毛輕輕顫動,嚇得小十郎即刻縮回了手。

      「這裡是哪裡…」政宗緩緩地張開眼睛,意識一點一滴地流進昏沉的腦袋中,眼前的世界也逐漸清晰—「Fuck!!!老、老師?」當發現映入眼簾的第一個畫面是小十郎的臉,政宗嚇得整個從床鋪上彈跳起來。

      老師怎麼會在這裡?!政宗整理著混亂的思緒,自己確實是打算在白色情人節這天向老師告白,誰知道他那群損友亂入,搞得氣氛一整個沒了,氣極敗壞想趕走那些損友之際,他看到片倉老師很溫柔、很溫柔的笑容…在那瞬間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爆發了,然後…鼻血好像也從他的鼻孔爆發了…然後…然後他就沒有記憶了。

      OH   MY   GOD!這簡直就像是他只是因為看到老師的笑容就噴鼻血了一樣啊!(事實上就是如此)遜斃了!SHIT!

      政宗萬分惱怒地抱頭吶喊,恨不得鑽進被子裡一輩子都不要出來。

      「呃,伊達君,你沒事吧?」被少年激烈的反應搞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十郎承認,當對方醒來看到他臉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髒話這件事,令他有那麼一點點點受傷。

      他知道學生其實都不太喜歡和老師太過親近的,彼此扮演好自己應有的腳色在應有的範圍裡作應有的舉動,是維持社會和諧的最好方法。一旦超越腳色應有的界線,一定會從哪個地方開始產生歪斜。

      所以,那盒巧克力…想到這裡,小十郎暗暗地握緊了放在上衣口袋裡的那盒包裹。

      「老師,我沒事…」從被褥中含糊地吐出簡短的話語,政宗覺得現在根本沒有勇氣看小十郎的臉。他是怎麼被搬到保健室的?看情形也可以猜想得到是老師把他扛來的,那就表示他和老師已經產生了肌膚之親—(並不是)

      一面痛恨自己為什麼失去意識,一面又暗自竊喜藉由這樣的機會得到和老師的親密接觸,簡直是千載難逢,機不可失,放課後的保健室什麼的,他昨天才在電腦上複習過類似的題材,應該可以進行得很順利。

      少年的腦袋裡千頭萬緒地糾結著,因為他已經喜歡小十郎很久了。

      他其實並不太相信所謂的命運啊或是女孩子所說的一見鍾情什麼的,但是,說來有些不可思議,當年初次見到這位新老師,他就對他產生很大的興趣。或許是他穿著與年齡相較之下略顯老氣的三件式西裝,雖然其他老師也不是沒有穿西裝上課的,但是三件式西裝也太正式過頭了。那天由於睡過頭差點遲到,駕著他的愛馬(?)飛奔至學校,幸好有趕上點名的時間,不過衝進教室才發現教室裡站的是個陌生的身影。

      他已經很習慣周圍的人被他的行為舉止嚇到了,但是眼前這個新老師,儘管身穿不合年齡的西裝、搭配向後梳的髮型更讓他看起來整體年齡大了五歲,那瞬間呆掉的表情還是透露出菜鳥的嫩感,那樣的反差頓時讓他覺得…非常—可愛。

      事後為了掩飾方才的失態而拼命建立起威嚴的樣子也很可愛。

      在之後的自我介紹裡他才知道新來的這名老師名叫片倉小十郎。比他大了十歲,單身。(單身的情報來自於情報蒐集班的領頭佐助)

      通常新任教師都會想要跟學生形成亦師亦友的關係,對待學生通常也比較親切,在校園裡常扮演白臉的腳色,但是小十郎並不是那樣的老師,相反地他十分嚴格,課堂上也一概不提除了課業之外的閒聊,但是這樣的上課方式並不會令人感到無聊,一方面是他的解說方式條理分明淺顯易懂,一方面是小十郎的聲音很好聽,低沉的嗓音聽起來令人感到穩重而安心,雖然這應該只是政宗個人的感想。

      總之,小十郎對他而言本來也只是一個好感度比較高的老師,僅此而已。

      如果說真的有什麼契機的話,大概是在某天他又和其他同學在校園裡鬧到超過放學時間許久才準備回家,在經過教師辦公室時,意外發現那裏也有一個超過時間還沒回家的人—是片倉老師。

      小十郎的座位靠窗,因此他沒開大燈,只靠著窗外灑落的夕陽和自己的桌燈辦公,看來是謹守著節約用電的公約,明明四周也沒其他人了,就算開了大燈也無妨。

      有些好奇小十郎這麼晚還留在辦公室裡忙什麼,心中那只好奇的貓促使政宗靠近窗邊,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接近偷窺,他悄悄地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無人的辦公室裡,小十郎脫去了西裝外套,隨意地將襯衫的第一個扣子解開,袖子也捲至手肘處,甚至還戴上了眼鏡,與平日在講台上整齊的樣子有些不同,多了放鬆隨興的味道,同時也顯得較為年輕,而政宗不知道原來他戴上眼鏡是這麼好看。

      略為昏暗的燈光之下,小十郎正翻閱著看起來像是學生資料的東西。

      無法更仔細看清他手上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政宗拼命地伸長脖子一面還小心不要發出聲響,煞是痛苦,卻在這時,聽見了淺淺的低語,從小十郎好看的唇中吐露而出:「伊達、政宗…嗎。」

      意外地從老師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政宗嚇得差點摔了一跤,他忍不住豎起耳朵再仔細聽—「一個人獨居啊…這麼年輕就離鄉背井的,不會很辛苦嗎…」

      聽見這句話的政宗,登時心臟漏跳了一拍。

      小十郎微微促緊眉頭盯著手上的資料,不自覺地輕咬住另一隻手上的筆桿,但咬沒多久就意識到自己這樣不衛生的舉動,很快地又放下筆。

      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動作,卻讓政宗看得有些失了神。

      之後,他滿腦子都是小十郎輕聲的低語,和咬筆桿的畫面,甚至沒有意識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是回到那空無一人的住處時,滿室的寂寥將他從思緒中打醒。

      他一直以為這樣的生活早已習慣了。當他還很小的時候就隱約感覺到自己的家庭似乎和一般人所認知的家庭氣氛不太一樣。父親總是忙於公務,母親對待他則像是陌生人一樣地冷淡,他是由奶媽一手帶大的。那個一家團聚在桌前吃飯的畫面,只有在電視裡看過;書上寫的嚴父慈母的形象,他也永遠只能憑藉著想像去猜測。

      當時年幼的他,總是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樣才是現實的,電視演的和書上寫的,都只是編湊的劇情罷了。

      但是當上了小學、中學,看到同學的家人來接送,看到別人的母親親手帶的便當,他才發現他所謂的現實,並不是正常的現實,奇怪的是他自己。

      而中學畢業的那天,就被告知要被安排到離家遙遠的大城市就學,他沒有思考轉圜的餘地,便被迫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故鄉。

      從連微波爐都不知道怎麼使用,到可以為自己準備簡單的晚餐,獨自生活的這些年來,他也成長了不少。每逢佳節,家家戶戶團圓的日子裡,他與電視裡充斥濃濃節慶氣氛的廣告和節目一起度過了。唯有每個月,從戶頭裡匯進來的生活費,讓他感覺到自己與家鄉仍有一絲絲聯繫。

      這樣的日子,早已習慣,應該習慣的。

      只是,當聽到片倉老師的那段話,為何心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崩落一樣。

      華燈初上,微微照亮了一盞燈也沒開的斗室。

      少年跪坐在地上,像是要將一輩子的淚一口氣流光一樣地,哭了一夜。

      隔天,在小十郎的課堂上,政宗的思緒總不禁飄遠。想到他解開鈕扣、捲起袖子,皺眉輕咬筆桿的畫面,還有他低沉的輕聲細語。然後,正值青春期的青少年,腦袋裡的妄想也愈發奔馳—。

      「OUCH!」一隻粉筆啪地擊中政宗的額頭,打斷他奔馳的思緒。

      「伊達君,上課想神遊的話只好請你去走廊神遊了喔。」台上的小十郎冷冷地這麼說。

      以上,大概是自己開始喜歡上小十郎的過程吧,政宗的回憶跑馬燈跑了一遍之後,在心中暗自作結。

      但是這樣的心情充其量不過是暗戀,儘管他是校園裡的風雲人物,卻拿不出告白的勇氣。暗戀的心情日漸累積,壓抑對一個身心健全的青少年來說也是不容易的事。「欸,你最近上片倉老師的課的時候表情很不得了哦。」直到被惡友元親這樣說了,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嘆了口氣道:「沒辦法啊,你們不知道,片倉老師真的好可愛好可愛喔呼呼呼哈哈哈嘿嘿嘿嘿。」

      看到政宗笑得非常…噁心的樣子,元親投以鄙視的眼神:「片倉老師?長得是不差啊,但是再怎麼說也是個大叔了耶,說他可愛…你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啊?」   

      「唉唷,你們不懂啦,老師就是這個地方跟這個地方可愛啊。」政宗說著,但有解釋跟沒解釋一樣,其他兩名好友互相交換了一記白眼,「片倉病末期沒藥醫。」一向毒舌的佐助這麼下了評論。

      在了解了政宗的情況之後,他那些狐群狗黨們很講義氣地幫他出盡了餿主意,雖然這份義氣裡面看好戲的成分貌似占了絕大多數,不過都被本人一一否決掉了,「片倉老師不像是會接受學生告白的人。」政宗說。「嗯啊而且還是男學生。」佐助涼涼地補上一句,此句成功讓原本血量已經見紅的政宗直接討死。

      就這樣,青春少年的暗戀看起來就要隨著即將到來的畢業典禮無疾而終了。

      這樣下去不行!政宗痛定思痛,既然錯過了二月情人節告白的大好機會,那就只有三月的白色情人節可以一決勝負了。錯過了這次,畢業典禮就要跟著到來,一旦畢業,就再也沒有機會跟老師見面了吧。學生和老師的關係就是這麼微妙,對學生來說和老師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是一條不再回來的單行道;但對老師而言,學校的日子是反覆不斷的日常,送走了一屆,又來新的一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就這樣畢業的話,老師一定會忘了我吧。少年悶悶地想著。

      所以,這次一定要告白成功,將自己的心意好好傳達出去。政宗在心裡暗自下了這樣的決定,為此還研究參考了許多資料,就連考試前都沒準備得那麼認真過。

      這天他在心中糾結了一整天,不知道該挑什麼時機告白才好,直到放學前的最後一堂課,終於抓住下課後老師還沒走的時機將挑了很久的巧克力送了出去。雖然現在的狀況跟原訂的計畫有點不一樣,但是只要老師還在眼前,就還有機會!

      「真的沒事嗎?你看起來好像還是很虛弱的樣子。」聽見少年回答的聲音仍舊沒什麼元氣,小十郎有點擔心地伸手想探探他的額頭。

      「NO!」深怕自己被老師觸碰到又會再度噴鼻血身亡的政宗反射性地跳起來閃開了小十郎的手。

      一瞬間,對方那深褐色的眼瞳裡閃過了一絲黯淡。

      「呃、不、不是,我是說我沒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政宗慌忙道歉。

      「嗯,沒事就好。」小十郎收回了手,將手插回口袋裡。不經意地觸碰到那盒禮物,口袋裡的那東西忽然間變得像是鉛塊一樣沉重。

      「啊、對了,老師,那、那盒巧克力…」感覺到空氣裡飄盪著些許尷尬,政宗急忙想要緩和這樣的氣氛,情急之下便脫口而出—一開口他就後悔了,這時候沒頭沒腦的提這個幹什麼啊我這個大笨蛋!

      「你說這個嗎?」小十郎將那盒禮物從口袋裡拿出,「你問得正好,老師也有問題要問你…」

      「這個,該不會是送錯的吧?」

      「咦?」聽到這樣的疑問,政宗愣住了。

      「我記得今天是所謂的情人節送回禮的日子?但是老師並沒有送過任何人禮物,應該是沒有理由收到任何回禮才對…會不會是原本要送給其他人的回禮—」

      「才不是!」少年脹紅著臉打斷了小十郎的話,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甚至連眼眶也開始泛紅。

      「我…我喜歡的,是老師啊!」怎麼可能會有其他人,他喜歡的就只有片倉老師一個人而已。

      喜歡…?他說喜歡?這次換小十郎愣住了。

      等、等一下,現在是時空跳躍了嗎?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劇情被漏掉了?

      一幕幕畫面從小十郎的腦袋裡閃過,初次見面時把他嚇到的少年、總是人群中的焦點的少年、上課時總是以熱切的眼光看著他的少年、在那夕陽下露出如此寂寞的表情的少年、因為一支冰棒而笑得很開心的少年,還有現在眼前的,脹紅著臉看起來快要哭出來的少年…。

      全部全部,都這麼令人憐愛。

      「可、可是…」怎麼會是他,怎麼會。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叔而已,哪裡有什麼吸引年輕人的地方呢?

      「所以,這個!不是送錯,我是因為喜歡老師才送的,請老師跟我交往!!」這一次,沒有任何人來搗亂,沒有四周嘈雜的人聲,只有他們兩個而已,他可以確信,眼前的對方確實聽見他說的話了。

      「咦…這、」小十郎茫了,這一記直球打壞了他一向迂迴的思考邏輯,衝破了他一向循規蹈矩的行事作風,直擊到他內心的最深最深處。

      老師呆住了,但是表情看起來不像討厭,相反地臉紅一路擴散到耳根,連脖子都染上了緋紅。

      這樣…可以解讀成老師接受了嗎?可以嗎可以嗎?少年小心翼翼地端詳著小十郎的臉,越靠越近—

      嗚啊啊啊老師的嘴唇好軟好嫩好燙太棒了啊啊啊啊啊-成功貼上小十郎的唇瓣的少年,高興得快升天了。

      「等、等一下,這樣是犯罪!我會被革職!」拼命推開政宗的小十郎好不容易才逃離魔掌,對未成年的學生出手可是大忌,雖然教師的薪水不高,但他還想多捧這個鐵飯碗幾年啊。

      「那由我出手就沒有問題了吧?嗯,就這麼辦!」政宗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不由分說一個使勁把小十郎壓倒在床上,瞬間情勢逆轉,變成由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身下的人。

      「這、這樣…」這樣絕對很奇怪啊!小十郎在心中快哭出來了,為什麼眼前的少年力氣可以這麼大?難道削瘦的身形只是扮豬吃老虎嗎?「那、那個,伊達君,你才剛恢復意識,一下子這麼活動地這麼劇烈不太好…」眼見情勢越來越危及,小十郎企圖加入理性勸說以說服對方。

      「HA,not   worry!我剛剛休息得夠久了,現在精神百倍!」咧嘴一笑,跨坐在身上的少年扯了扯制服領帶,背後看起來像是燃燒著熊熊火焰,看樣子就各種方面來說都已經蓄勢待發。

      「啊、等一下、那裏不行、」下半身一涼,小十郎那可憐的褲子敵不過少年暴力的摧殘,成為床腳下的一團破布,才想抓住襯衫衣角遮住光溜溜的下半身,少年手的動作也比他快,那件昨天才剛買的新襯衫也陣亡了。

      這傢伙是受過什麼脫衣服的專業訓練?!這樣的脫衣速度簡直可以去參加世界比賽了吧!雖然不知道有沒有這種比賽就是了。

      之後,小十郎體驗到的就不只是專業的脫衣訓練而已了。

      「片倉老師,你就好好去吧…!」保健室外,四個少年一起合掌。這項計畫的始作俑者佐助,原本只是單純地覺得替這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應該很有趣,但是一想到對方是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伊達政宗,多少有點良心不安,加上這兩人又去了這麼久都沒回來,於是便和其他三人一起來到保健室,門還沒敲就聽見室內發生的慘劇。

      「破廉恥!破廉恥至極啊!」天然少年幸村一邊大喊一邊哭著跑走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人就是要談戀愛!哈哈哈~」慶次笑著鼓掌道。

      「明明就還是童貞,跟人家談什麼春宵啊。」佐助白了慶次一眼。

      「佐助你很過分!難道我在和歌山遇到大姊姊的豔遇這件事也要跟你說嗎?咦,元親你怎麼了?」慶次不服氣地反駁,轉頭卻發現元親的樣子不太對勁。

      「…慘了我當初不應該說獨眼龍腦袋有問題,片倉老師真的很可愛…」元親用手揩了一下鼻子下方,濕濕黏黏的,是鼻血。

      「…所以現在接下來要做的事是要進行片倉老師爭奪戰的計劃了嗎?」佐助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元親比了一個數字:「這樣的條件如何。」

      「成交。」元親乾脆地回以佐助一個OK的手勢。

      佐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所以說,放課後的保健室,其實是很恐怖的…。

      拜白色情人節所賜,雖然那兩個人看起來還有很多事要解決,不過從各種角度來看,結果應該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囉,這樣…應該、大概就沒有問題了吧?真是喜事一樁、喜事一樁啊!

                                                                                                                                                                                                                                       【完】

        一些無關緊要的設定:

        *花圃裡的觸手是阿市的傑作

        *開學至今從來沒講話的學生是風魔小太郎,爺爺是北条氏政

        *慶次說去和歌山的設定,因為根據記載雜賀莊應該是現今和歌山縣附近,所以做了【去和歌山遇到豔遇】的設定

        還有其他放什麼梗歡迎閱讀的人找找看吧~XD

        雖然遲到了,可是還是祝賀大家白色情人節快樂啦!還要天天都快樂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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