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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日上午

      AM8:00

     

     

     

      很不對勁。

     

      XANXUS一掙開眼便直覺感到怪異的不對勁,但視野中偏冷調的裝潢跟記憶中沒有甚麼異處,身後的床墊也是印象中的柔軟。

     

      只是,怪異處就是下腹正醞釀甚麼似的,宛若高溫與低溫交織融合所生的蒸氣正悶然地籠罩,其中隱隱躁動的疼痛猶如刀劍刺入體內,繼而以鋒刃翻攪著肌肉,悶痛感使他煩躁地啐了聲,而兩腿之間似乎還緊伏著偏薄的異物,更讓他添了焦躁。

     

      甚麼鬼東西?

     

      不悅地擰起了眉,覺得頗礙事地伸出手,欲拉開身上的被子一探究竟,不料,落入視野的竟是纖細白皙得宛若無骨的小手,他不禁愣了下,驚訝微瞠了眼眸仔細打量著這隻手,意外地感到很熟悉,熟悉到很像她的……

     

      猛然抓起了蜿蜒在墨黑枕上的淺淡鬈髮,力道之大牽扯了頭皮造成了疼痛,他愕然地瞠大眸,不敢置信地看著一支柔弱的手與米白細膩的鬈髮曖昧地糾纏,一綹綹米白在白皙上傾瀉,一瞬的錯覺恍惚成了一體,簡直……

     

      ──越看越火大!

     

      細碎的火花在胸腔燃起了熾烈的火焰,他沉下臉咬牙拉開了保暖用的被子,瞳孔照映的是雙精緻勻稱的腿──女人的!

     

      他憤而垂眸,陰冷地瞅著胸前隱匿於睡袍的起伏,隨手抓了下,柔柔軟軟的觸感從手掌心擴散──女人的!

     

      青筋攀蜒上了額角,他陰鷙狠然地瞥過眼,瞅著依然睡得安穩的男人──不,是他的身體睡得很安穩!

     

      他媽的雜碎!到底是哪個人渣做的?!

     

      爆裂的青筋跳動不已,除了好幾年前跟那個死老頭對峙,以及與小鬼對戰時才怒不可抑,這次是他近年頭一次這麼想要殺人洩憤,不屬於自己的容貌蟠踞憤怒的猙獰,他咬牙切齒地瞪著依然睡得毫無防備的人。

     

      「很好,那群垃圾……」輕巧卻陰沉得令人膽顫心驚、心生恐怖的柔嫩的女嗓,此時低低地迴盪在微涼的空氣,激起淡淡的漣漪。

     

     

     

      「單寒露!!還睡屁啊?!妳給老子起床──」

     

     

     

      伴隨著磅礡不停燃燒怒火,他怒不可抑地直破雲霄咆哮著,擾得被發火的對象硬生生地從睡夢中被燒到驚醒。

     

      倏地恢復清明的視野,寒露一見到自己此刻有點──不,應該說是一整個猙獰獵奇至扭曲恐怖的面容在視野中放大,璀璨金黃被火燃燒得閃爍,連同隱匿於黃流的碧綠也如星耀目,一臉怒相地瞪著自己。

     

      ……欸、她早上起床都那麼恐怖嗎?

     

      她困惑地擰起了眉,狐疑地暗忖床上怎麼有鏡子正在映照自己甫睡醒的模樣,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驚悚啊……真不曉得XANXUS是怎麼看著她醒來的……

     

      從不奢望剛睡醒的她會敏銳地察覺哪裡不對,XANXUS牽扯起了冰冷的弧度,金綠眼瞳裡的怒火燃燒得宛若劃破黑夜的烽火,「垃圾妳再給我昏昏欲睡沒關係……」咬牙切齒的,似乎在隱忍拿槍轟下去的衝動──只因為那是他自己的身體!況且,這身體根本不能聚集出憤怒之火轟下去!天殺的!

     

      冷涼釀著怒意的嗓音由如鬼魅陰惻惻地吹拂著,驚得寒露立即將腦海淤泥清除,也不住納悶做甚麼發那麼大的火。

     

      ……等等,剛剛的聲音是她的沒錯吧?

     

      奇怪,她剛剛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啊!怎麼可能會聽見自己的聲音呢?況且她自己根本沒有垃圾這種口頭禪吧?那只有XANXUS才會有的啊!而且,怎麼現在說話的口氣那麼像XANXUS?

     

      愈想愈感到詭異得發毛,她怎麼有種錯覺,錯覺以為眼前正處盛怒的自己是XANXUS,她、她是不是做了惡夢了……

     

      瞧她的奇特思路又峰迴路轉地啟動,XANXU抽動著青筋,隱忍地斂上了眼簾,掩飾住瞳仁中爆炸性的怒火,強制壓抑怒火而導致吐息也略沉重了些,「垃圾,妳膽子大了是想要挑戰我的底限是吧?」

     

      語畢,腹部頓時因為情緒的波動開始似攪拌器絞起了疼痛,一股陌生的濕熱剝離體內,面色一慘白,他嘴角不禁一抽搐,忍住愈演愈劇的疼痛,也不待她反應,強行壓抑痛楚,再次掀開眼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跨坐在她身上,毫無女人該有的行為舉止地湊近她。

     

      但,行動卻也很奇妙的暢行無阻。

     

      「垃圾,現在起不准給我胡思亂想,認真聽我說,不然……」似嫩櫻美的唇瓣勾起兇殘指數破表的七顆星弧度,寒氣也冷颼颼地刺入骨中,使寒露不寒而慄地弦緊了神經,連忙點頭,以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面容可以那麼恐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見她終於斂起千迴百轉的思緒,他再次闔上眼眸整頓好情緒後,才徐徐地扔下自己也無法接受的事實──該死、去他媽的事實!

     

     

     

     

      「垃圾,我們靈魂對調了。」

     

     

     

     

      猶如核彈轟炸,炸得寒露腦袋一片慘慘雪白,無法思考、無法反應,更無法說話,久久無法恢復平息,之後──

     

      「欸欸欸欸欸──你說甚麼?!」

     

      一聲錯愕的大叫惹來瓦利亞全體上下的成員驚恐地面面相覷,也引來皆陸續爬出窩裡高級幹部的注意。

     

      這下子,可熱鬧了。

     

     

     

      AM9:30

     

     

     

      花了一小時,打死不接受這種詭異到想去死的事實,寒露才勉強吞下眼淚接受現實──畢竟,被槍指著要脅說不准哭,有誰還敢哭啊?

     

      寒露連口氣都不敢一喘地凝著神色慘白的他趴在自己身上,這種感覺實在有點怪異得讓她發毛不已,儘管現在她不在自己體內,但這樣看起來真的頗怪的,不過,XANXUS難道不會覺得自己趴在自己身上是件很詭異的事嗎?

     

      而且,他不覺得門外很吵嗎?

     

      門外不時有人激動地拍打房門,並且BOSS、BOSS的嘶吼吶喊著,似乎十分焦急,唯恐裡頭的人受傷還怎樣的,不過那是在她接受事實前發生的事了,也就是說,從她大叫開始,不到一分鐘門就不停地發出悶痛聲至現在。

     

      她很懷疑,列威不會喊到啞掉嗎?畢竟每聲都那麼大,實在好吵……

     

      視線瞄到他神色欠佳的模樣,她不住輕聲語出關心。「XANXUS?」糟糕、無法想像是自己出聲的……天啊、為甚麼這種事要給她遇上啊啊啊啊啊──混帳!!

     

      「……幹甚麼?」悶悶虛弱地回應,持續折騰的悶痛使XANXUS除了想殺人外還是想殺人傾洩痛楚。他沒想過這痛竟比被冰封的痛苦,還要來得擾人、煩躁,他開始曉得女人為甚麼不方便了……

     

      去他的不方便!死垃圾!他幹麼要知道那種事?!

     

      整頓好差點爆走的思緒,她壓下滿腔的怪異感,對著已經瀕臨暴怒的他小心翼翼地勸道:「我想,你先起來去廁所好了,不然流出來不好清……」瞧他面目欠佳也知道是前晚自己吃冰品的後遺症所引起的,她不禁愧疚。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嗚嗚嗚嗚……她最討厭這句話了!活像是用來嘲諷她的一生似的!

     

      沉默了片刻,XANXUS咬牙忍痛也匆匆地瞥了自己的臉,心裡除了感到猶存的怪異外也是怒氣騰騰的,到底是哪個垃圾廢渣幹的?要是找出來,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轟到屍骨無存!!

     

      見他面色越來越陰沉難看,她繃緊了神經,連吐息都不大敢太大。

     

      而他就算換了身體,敏銳的直覺到沒有跟著被替換,他努力聚集起力道,緩緩地撐起身,搖搖晃晃地步至浴室,途中還不爽地踹了延續不斷發出敲門聲的房門,還爆出了空有其表的穢語,便沒入浴室中。

     

      而寒露則是悄然嘆了息,從置物櫃中拿了片衛生用品,隨後也步向浴室。頭一次感受到高個子的視野,感覺很寬闊,東西也覺得變小了,步伐的距離也增加了好多……真的不習慣。

     

      來到浴室門前,她停頓了步伐,直直地望著門把,然後沒有任何動作。

     

      不知道為甚麼,她不敢開門拿東西給他啊……明明裡頭是自己的身體,她卻不知道在害羞甚麼拄在這邊不動半分半毫?!單寒露、妳又不是沒見過自己的身體,怕羞個頭啊!

     

      不……換個方向想,此刻她正在XANXUS的身體內,藉別人的視野去看自己,就有種好像在偷窺的詭異感啊……

     

      那,她該不該進去把東西給他啊?

     

      耳邊倏地「唰」了聲,她反射性地朝著源頭瞧去,一片雪膩柔美凹凸有致的赤裸身軀頓時在視野中,以絕對的壓倒性衝擊腦神經,她瞳孔受驚似地一收縮,旋即反應過發生了甚麼,她立即撇開眼迴避,刻意壓低聲音,忍著歇斯底里的情緒,氣急敗壞地低啟唇啐唸。

     

      「你幹麼把衣服都脫了?!」重點是為甚麼他會這麼泰然的就把衣服脫光了是怎樣?!難道就不能顧及一下是她的身體嗎?!

     

      詭譎的貓眸一狠,被抱怨的對象不滿地抽搐了嘴角,「不然要怎樣?還杵在那幹甚麼?進來!」儘管換了一個軀殼,本性亦難移。

     

      見她似乎不甘願地沒有任何動作,XANXUS冷冷一瞥,揚起猙獰兇殘的弧度,唇瓣很自然地流溢出暴力的威脅。

     

      「垃圾,妳再不進來,妳的身體就完蛋了。」

      「別、別衝動!我進來就是了……」

     

      只見嬌小得弱不禁風的小女人,強勢地將高大帥氣卻唯唯諾諾的大男人拖進浴室,一強一弱的對比,從原本的男強女弱,淪落到了詭異得令人膽顫心驚、毛骨悚然的女強男弱,簡直比血肉橫飛、支離破碎的屠殺場面還要驚悚。

     

      看來,真的要去收驚了。

     

     

     

      AM10:47

     

     

     

     

      無數次看著鏡子前反射的身影,嬌小的身軀套著往常主人常穿的休閒連身裙裝,纖細的四肢白皙得都可染上晨光,彷彿鍍了層矇矓的淺黃,柔弱得不堪一擊,但纖纖五指卻泛白關節緊握著還宣洩下腹的悶痛,細美的容貌也彷彿猙獰到成了獵奇娃娃去了。

     

      全都是垃圾……全都給他去死!

     

      XANXUS直覺自己只想拿酒砸破鏡子,然後出去拉人砸牆洩憤,胯下冰涼的空氣正攀爬著腿,陌生怪異的觸感令他再次咬牙切齒,瞪向此時表情無辜的她身上,「垃圾!難道除了洋裝、裙子就沒有其他的東西嗎?!」音調不住拉高咆哮,他暴怒得險些就拿起桌上的X手槍亂掃了。

     

      不知道翻了幾遍,就是沒有褲裝!甚麼都沒有!!

     

      剛才因為浴室的震撼還處於哀怨憔悴的寒露,頹然地坐在椅上,氣若游絲得宛若快死了。「你覺得會有嗎?就算有也早在好幾年前被舅舅他們銷毀了,況且就算去買,你也只拿裙裝給我而已。」丟了記你還敢說這媲美等不到丈夫的怨婦哀愁的眼神。

     

      只不過,看一個大男人擺出這種表情實在怪到有點反胃……

     

      不過氣在頭上的XANXUS倒沒去注意,只是嫌惡地扯了下質感柔順的裙襬,原本細緻的面容扭曲得恐怖,畢竟他無法反駁甚麼,只能負氣地口出穢語咒罵著迷樣的罪魁禍首。

     

      到底是誰?是哪個不要命的垃圾導致這個局面的?

     

      腦海驟然閃逝抹光,勾起了嫌疑頗大的部門,XANXUS險惡地瞇起了貓眸,「我要去彭哥列一趟。」此話惹來寒露詫異驚懼的目光,暴怒的岩漿逐漸冷卻,他抄起了桌面上的X手槍,頗具陰狠血腥地一笑。

     

      「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彭哥列的技術部門,三不五時就發明一堆奇怪的垃圾,會有這種局面,十之八九就是那些人渣。」直接道出自己懷疑的對象,他斂起了陰冷,恢復成了以往的面無表情,但身旁卻不停散發出了陰冷漆黑的殺氣。「包包,我要裝槍。」

     

      他去彭哥列才是最恐怖的吧?!瞧他現在活像把所有人分屍的恐怖模樣!天曉得他去那邊會不會直接把彭哥列直接夷為平地!欸啊啊啊──就這毀成廢墟連解藥都沒辦法拿回來了啦!

     

      深知情緒浮動正大的XANXUS去會有何結果,寒露撇開了眼躲避視線,硬著頭皮地勸道:「我說……XANXUS,你要不要再……重新考慮一下?」況且這樣也會把事情越鬧越大吧!!搞到最後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靈魂對調了!

     

      冷冷地橫了她,「囉唆!快拿來!」低斥了聲,耳邊又聽見門外頭細碎的聲響,那些垃圾死定了。

     

      抖了下,她隨即拿出他的要求,見他接過略大的名牌包,將自己的愛槍裝了進去,寒露忐忑不安地吶道:「可是……萬一被知道怎麼辦?」就算外頭已復平靜,但她敢打賭,外面一定站了一群人等著他們開門。

     

      停頓動作,他沉默了會,才徐徐地對著她命令,「妳,在我回來前不要給我踏出房間任何一步,也不准回應任何人,還有別給我憋尿知道了沒?」知道她會因為接受不能而憋忍生理機能,他面目一陰,狠狠地威脅她極大可能會做的事。

     

      身形一僵硬,慘遭看破的寒露只能硬著頭皮哀怨地應諾,天啊啊啊啊啊──她開始後悔為什麼當時沒死了,不然就在這邊哀號羞窘無措,也不用面對這種晴天霹靂的驚悚事件了!可惡……到底是誰啊啊啊?!

     

      背起包正在踏出腳步之際,他似乎想到甚麼又折了回來,從被扔在另外一張椅上的外套中掏出了方體,「垃圾,會不會開匣?」纖細的兩指拿著透過設計的精美匣子遞給她,如料見她疑惑地搖首,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當妳被追殺時外加有成堆的虐待訓練時,在想甚麼?」

     

      你也知道是在虐待喔……我還以為你也跟那群變態一樣硬說是訓練。

     

      怨念地暗聲吐槽,記憶也猶如跑馬燈展現一幕幕淒厲得令她心酸的慘痛,她神情憂鬱難看地怨道:「明知故問……明明就知道我很討厭……」每次都遭人欺負能不傷心嗎?看他們樂得跟甚麼一樣!都是群沒良心有虐待向的野獸啊啊啊啊啊啊──

     

      仿彿輝映著她爆走的思緒,套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迸出了炫目的光采,他趁機將匣子瞄準了心對過去。匣子裡多了份熱源,驅散了白霜凍傷似的冰冷,活絡了裡頭蟄伏的危險。

     

      匣,開啟了。

     

      一頭雪白得毫無雜質的獅虎咧出了顆顆鋒利似劍的牙,懶散地呵了哈欠,吐出腹中被禁錮的鬱結,猶如珊瑚紅的剔透紅眸先是對上冷然得似曾相識的貓眸,後又對上愕然與自己相同的血紅。

     

      靠著野獸天生敏銳得不輸彭哥列血液的直覺,牠往男人身旁一靠,鮮紅得詭異的眼睹卻對上女人,靜靜地等待指令。

     

      很顯然的,牠明顯地知道,此刻的男人是以往讓牠撒嬌的女人,而眼前的女人是得與聽命的男人,雖然不清楚發生了甚麼,牠也懶得去探討,反正牠知道現在是怎麼情形,又要做甚麼就好。

     

      「放貝斯塔出來要做甚麼?」不太清楚XANXUS這麼做的原妥,寒露困惑地皺了眉問道,手也習慣性地摸上了柔軟雪似的皮毛,使貝斯塔舒適地瞇起了透紅。

     

      「替妳拿早、午餐,以及防範那些廢渣垃圾。」說到後頭有些咬牙切齒,XANXUS再次荷起裝有危險槍械的名牌包,淡然的話語中隱匿著痛,左手也將一向扔在角落的手機執起放入包袋裡,「有事打電話,最晚下午兩點回來。」

     

      見他提著包袋邁開了顯然小很多又頗僵硬的腳步,她趕緊出聲喚住他,「XANXUS,等一下!」

     

      視野中獲到他正似聚集暴風烏雲的回眸,她從椅上站起往位於角落的小冰箱步去,手拉開冷凍門,拿出了為防融化而置於裡頭的巧克力,以對她有些熟悉也不熟悉的食指與拇指作為施力點,剝下一塊沒有子夜來得深黑,卻也較其他色澤沉重的色塊。

     

      雖然自己並不常經痛,但總是會預備一些以防這種生理折磨,不過這次吃下去雖然是進去自己的胃袋,但現在感受品味主宰神經的可不是她啊……罷了,相信他就算在不喜歡也會吃下去減輕悶痛吧?

     

      她旋身跨步一舉塞入他的嘴裡,隨即見他眉皺得更緊,嫌惡得只差沒給它吐出來,她緊張地連忙解釋:「這個能讓……咳、經痛減緩些,你還是加減吃下去吧……」窘迫地移開了視野,老實說她還是不太敢直視寄於自己身體裡的他,因為這樣實在有種說不盡的奇怪。

     

      保持緘默,XANXUS含著接受口腔熱源不斷化解的黑色塊,先化出的甜膩覆蓋了味蕾,整整佔據了神經,但旋即另股不讓人皺眉的苦減緩了甜,卻也勢如破竹地突破,覆在味蕾上的甜膩,卻也不會抹盡甜膩,反而奇妙地融合在一塊。

     

      壓下吐掉它的衝動,他悶然地道:「我走了。」簡短的話仍因口中有食物而產生的含糊,在她的目光下,他壓下了鍍了金的鋁把,緩緩拉開了細縫,走了出去。

     

      悶痛,如同她所說的,減緩了些。

     

      但相同的,暴力更上層樓。

     

     

     

      AM11:06

     

     

     

      甫踏出腳步,XANXUS抬起眼眸,果然,少了一個愛錢垃圾,其他一個也不缺。明亮的視野中見到幾乎貼在牆壁上的煩人列威鐵青著臉,殺氣騰騰地往他衝來,想也知道他大概聽見他在裡頭的咆哮聲。

     

      垃圾。

     

      凝著臉,腳一跨步、手帶著提包後揚,行雲流水、暢然無阻地將提包往列威的臉砸過去,趁他愕然痛苦地吐出悶痛之際,左手隨即使力曲起,以肘狠然地撞擊人高馬大的男人的腹部,在他還未倒地之前,再補上的一腳更是慘無人道地朝著某人的鼠蹊部踹去,惹得某人當場痛不欲生地慘叫。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所謂絕子絕孫的痛苦此時如同鎖鏈纏身,列威痛得面目扭曲地在被清得連一抹塵埃皆無的長廊上打滾,他根本沒想到明明那麼小隻又沒有任何威脅性的貓此刻竟是如此殘暴得跟自家BOSS快差不多了,好痛……

     

      「吵死了,垃圾。」

     

      耳膜似乎被過於尖銳的哀號給刺破,XANXUS眉一擰的同時,索性隨意抓起列威過於濃密的髮,如以往的慣例,凶殘地朝著刻畫人為摧殘痕跡的牆上砸,牆頓時承受不住過大的衝擊而開始龜裂出了皺紋,部分還剝落下細屑染有斑斑血漬的碎片。

     

      力道看似雖小,但一氣呵成又暴戾的舉動卻是令當場的男人面色刷白,各個彷彿切身之痛地縮了下,心底除了錯愕還一陣惡寒。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還在作夢嗎?有誰可以告訴他們,那隻可憐兮兮的家貓甚麼時候變得那麼凶殘了啊?!

     

      「嘻……王子是不是還在作惡夢?」有很長段時間沒冒冷汗的貝爾,面對眼前的小女人保持著恐懼地悄然退後了一小步,唇上依舊保有具有特色的咧笑,但面部的肌肉卻已趨於僵硬。「王子怎麼看到平民在毆打笨列威,還罵了聲……垃圾?」

     

      太恐怖了……王子鐵定是見到幻覺了……該不會是那隻死青蛙幹的吧?

     

      匿於金黃若稻穗瀏海下的眼眸瞪向不知何時已經退了大約十步之遠,帶著過大的青蛙帽卻仍面無表情得猶如沒見到方才震撼場面的弗蘭。

     

      波瀾不驚的湖綠接收到責怪陰狠的視線,弗蘭雙手覆於身後,嗓音單調平板地為自己的清白反駁,「Me──甚麼都沒做,不過Me覺得可能是貝爾──前輩太常欺負追殺露姊,才會見到這幻覺,不過沒道理也讓Me見到軟弱的露姊──施展暴力的錯覺──」澄清之餘,還不忘把錯推到別人身上。

     

      「你這傢伙……」青筋爆裂,貝爾唇瓣上的笑意僵硬得彷彿石頭,手摸出了數支銳利得發亮的匕首,手指伴隨著情緒而無意中加重了力道,隨時都有可能抹殺目標,但是卻迫於小女人飄散陰狠黑氣而不敢動彈。

     

      「怎、怎會……」還套著粉色睡衣、敷著面膜保持肌膚健康的魯斯里亞仍驚魂未定的目瞪口呆,而方才令他震驚的畫面更是讓身為瓦利亞媽媽的他感到晴天霹靂又痛徹心扉,只差沒拿出手帕來咬一咬表達心中的震撼。

     

      他家乖巧又可愛的小露露麼會變成凶神惡煞、青面獠牙的魔鬼了?!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啊──想昨天他們還約定好要去逛街的,結果今天怎麼就是這種局面!這教他怎麼接受這孩子劇烈的轉變?!

     

      相較於列威的犧牲陣亡以及其他人的震驚,身為作戰隊長的史庫瓦羅大風大浪見了多──雖然這種詭異的事情還是頭一次遇到而讓他愣了許久──不過,   除了嗓音的不同外,不管是暴力行徑或者談吐舉止,都像是瓦利亞那不折不扣又任意妄為的混蛋BOSS吧?

     

      銀白得閃耀的眼眸垂下瞅著又狠毒地踹了某人的頭的女人,「喂……BOSS,你和丫頭發生甚麼事了?」見嬌小的身軀一頓,他更加篤定心中的猜測,但是為甚麼會發生如此離奇的事還是毫無進展的問號。

     

      被問話的人還未回答,反倒是其他被嚇得有些六神無主的幹部從震驚的深淵爬起,開始嘴皮活動了。

     

      「嘻嘻嘻嘻、原來是BOSS啊!這樣裡面的BOSS不就是平民了嗎?」不懷好意地咧笑,貝爾不住為等下可欺負住在BOSS身體裡面的平民而感到興奮地顫抖。要知道,這除了欺負寒露之外,還可以間接欺負到BOSS啊!儘管精神方面不是,但沒魚蝦也好啊。

     

      倒有些危機意識的弗蘭傾首睞了意圖相當明顯的貝爾,無起伏地道:「貝爾前──輩,Me──從來不知道你那麼想被BOSS撞牆到死呢。」頓了下,平淡的調子末了還是不改習慣的夾槍帶棍地打向某個王子。

     

      「不過前──輩既然那麼想死,可以跟Me說一聲,Me會不計前嫌幫你一把的,根本不需要BOSS親自送你下地獄。」

     

      「嘻嘻、要來打嗎?死青蛙。」青筋爆裂的貝爾陰著笑,徐徐地將匕首展開。

     

      「Me──是沒關係啦,只不過貝爾前──輩的下場會『噗咚』的很悽慘吶。」

     

      你一言我一句的交鋒,讓魯斯里亞皺起眉嗲著聲勸阻已經激起戰火的兩人,「真是的、別打架啊貝爾、弗蘭!」

     

      迴廊逐漸充斥著吵雜,性情一向不好的史庫瓦羅嘴角抽搐。他不懂他們是故意還是根本不知道事情嚴重性還在吵架,這讓他不耐地扯開令人受不了的嗓音咆哮成功阻斷了吵雜。「喂喂──給我閉上狗嘴安靜點!!」

     

      話方落,柔順閃耀的銀髮便被粗暴地一扯,身軀還被迫降低了許低,還不及脫口不悅的怒罵,史庫瓦羅便已感到腦袋與冰冷產生了莫大的撞擊,疼痛挾帶昏眩的浪花倏地沖刷了腦海,溫熱液體也溢出了肌膚。

     

      意識陷入暈眩漩渦前,他還聽見其他三人的驚呼、乾笑以及平板的顫慄,隨後接二連三的劇烈撞擊聲,伴隨牆被嵌入某幾個東西的顫抖聲皆衝入了耳膜增加了眩然。

     

      他媽的、那個混帳BOSS……

     

      徒留下需要打上馬賽克的濺血留屍的命案現場,痛下毒手的XANXUS陰冷地甩了下手上燠熱的豔紅,拉起提包,頭也步回卻也囂張地走出了瓦利亞大宅,前往下一個遭殃地──

     

      ──彭哥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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