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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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海水冰冷徹骨，身體慢慢地變得沉重，被拖曳著向著海底沉沉地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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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腳開始變得沒有知覺，血液就好像因為溫度而被凍結了般，想要掙扎，但最後能做到的事卻只有勉強地張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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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所能觸及的只有飄蕩的海水，模模糊糊的，到底是自己的眼睛開始看不清楚還是被海水遮擋了視線，這個問題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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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從水中照射下來，然後慢慢地變成一圈圈沒有規則形狀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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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間，無力的手突然有了一個感覺，那是被誰緊緊地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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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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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慢慢接近自己的黑影，張開口想要說什麽，但海水的灌入最後只來得及吐出幾個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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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之中，紫色的眼睛顯得尤為清晰，像寶石一樣散發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異彩。想要揮手讓對方快點離開，但在下一個瞬間身體就被抱住了，然後下沉的速度隨之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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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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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被緊緊抱住，細微的聲音隨著水流飄到耳邊，然後很快就被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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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錯覺還是夢境，在那個時候已經無力去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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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身體繼續下沉，在無意識之下，另一隻沒有被束縛的手緊緊地抱住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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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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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夢弄出一身冷汗之後，虞因張開眼睛看著已經大亮的天空，本來想舒一口氣的，但胸口的重量卻壓得他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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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壓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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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把被子掀開，當虞因弄清楚壓著他的到底是人還是鬼之後，不禁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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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子掀開的瞬間，一顆黑色的腦袋就出現在他的胸口位置，而那個腦袋的主人就是房間在隔壁而本人也應該在隔壁睡覺的他家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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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麽時候跑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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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因發現自己晚上被夜襲了都不知道，這睡死的程度也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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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因你有沒有看到小聿，他不在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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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發現兄弟兩人到中午到還沒有起來吃飯於是上來找人的虞佟一臉慌張地打開了虞因房間的們，然後在看到某個趴在他胸口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之後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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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爸，他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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撓了撓頭髮，虞因一臉無奈地推了推貌似被虞佟聲音給弄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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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寒假的第一天，之前的整個學期可以說是在一片混亂和忙碌中度過的，不用上課之後虞因和小聿都不由得給他睡了個天翻地覆，以致一直都早期的小聿今天很難得地在早上沒有看到他的身影。而今天也很難得地虞佟休息不用上班，於是打算給兄弟兩人好好地補補身子，之前不是受傷就是受驚，兩個孩子都不好受，所以午餐給他們做了一頓營養充足的飯菜。但是在等了又等直到中午都不見有人下來之後虞佟就跑上來找人了，打開小聿房間發現裏面沒有人的時候他還以為小聿又遇到什麽事情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所以在打開虞因房間門的時候才會顯得尤其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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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開門聲以及說話聲給吵醒的小聿動作緩慢地抬頭看了看虞因，紫色的眼睛因為還沒有完全清醒而顯得迷蒙。小聿盯著虞因看了很久，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又再次睡著之後才動了動腦袋，慢慢地把頭靠近虞因，然後在他臉頰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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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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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著眼睛從床上下來，在走出房間門的時候小聿又順便對著虞佟打了個招呼，之後才動作緩慢地走回去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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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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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佟看了一眼在他眼前關上的小聿房間的門，然後轉頭看向坐在床上呈現出僵硬狀態的自家大兒子，沒好氣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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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因，不要再傻笑了，快起來下去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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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虞佟就隨手把門關上，心情很好地走下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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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上次被嚴司誤導了一下以為他們家兩個兒子走上了什麽道路，但回來瞭解清楚整個事件的真實之後兩位爸爸們才沒有真的對兒子們進行再教育。雖然結果虞因還是被他家二爸暴打了一頓，但是在知道兩個兒子兄弟感情其實很好的前提之下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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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們這樣和睦地相處身為爸爸的虞佟感到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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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吃完了。幫忙完收拾洗碗等工作之後，小聿拿出了冰箱的布丁出來解凍，等著等一下兩人打電動的時候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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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因你們下午打算要去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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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出門的虞佟探頭出來問了一句坐在客廳擺弄著電視機節目臺的人，後者歪頭想了想，然後轉頭問向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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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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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聿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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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出去啊……我也打算今晚就這樣窩在家裡一天，今天才寒假第一天乾脆就在家裡休息，明天再想著去哪裡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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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征得小聿的點頭之後，虞因這才轉頭回答問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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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出去了，在家打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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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麼記住多穿件衣服，雖然是在家裡，但是不小心注意的話還是會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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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之後，虞佟拿著公事包走出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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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沒有意外的話我會早點回來，那麼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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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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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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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門關閉之後，虞因轉身走上了房間，然後從上面拿了一張被子下來披到小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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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不會冷了……好了，要玩什麽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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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一切保暖工作完畢之後，虞因開始在一堆光碟之中挑選遊戲。自從某檢察官經常到他們家來串門之後，家裡的遊戲光碟就開始變多。保守估算的話可能已經有二十套在他們家裏面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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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聿從一堆遊戲碟裏面抽了一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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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聽班裏面的人說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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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碟子，虞因有點意外地看了一眼小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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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會和班同學聊遊戲的事啊……真難得……不過這是不錯的交流，恩，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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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家弟弟越來越活潑的哥哥一臉欣慰地摸了摸小聿的頭，一邊點頭一邊把碟片放進讀碟器裏面。（不瞭解虞因家的遊戲機是什麽類型的，所以就隨便帶過了……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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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電視機畫面就轉換成了遊戲畫面，虞因在擺弄好一切之後蹲回去沙發上。就在他準備開始遊戲的時候他身邊的某人突然蠕動了一下，然後本應包著小聿的被子不知為何出現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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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不冷你不用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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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虞因張嘴就打算要把被子包回去某人身上，只是在話還沒有說完時，他發現小聿已經手腳並用地爬到他身上，然後坐在他大腿上背靠著他，雙手拉了拉長長的被角包兩人嚴嚴實實地包裹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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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蓋就不會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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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聲音從擋在前面的黑色腦袋中傳來，虞因先是呆了好幾秒，在確定清楚他們此刻是什麽姿勢之後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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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過你頭擋著我了，我要把頭靠在你肩膀上才能看畫面，等一下不要說我下顎弄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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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從小聿身後伸出來，虞因把下顎靠在自家弟弟的肩膀上，維持著雙手把小聿抱在懷中的姿勢開始了他們的遊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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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昨晚幹嘛突然跑了過來？你是什麽時間過來的啊我居然不知道你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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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止人跑進來了，還爬上了他的床和他睡了一整個晚上。一想到這點虞因不禁開始覺得自己的睡眠質量或許比豬還要好。幸好對方是自家弟弟，如果是壞人的話此刻他恐怕已經變成一道孤魂而且還對自己的死因感到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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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做了噩夢，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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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了給身後的人一個回答，小聿的眼睛繼續專注地盯著遊戲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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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做噩夢了？做什麽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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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他對眼前人的瞭解，即使是死狀淒慘的屍體在他面前他家弟弟依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當天晚上睡眠質量有保證，所以虞因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噩夢可以讓他被驚醒然後不敢一個人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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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專注著遊戲的雙手頓了一下，小聿把頭向後靠上蹭了蹭，仿佛是找到舒服的位置之後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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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的夢，不想說。但絕對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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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從前面傳來的聲音，即使沒有看到臉虞因也知道他家弟弟那討厭的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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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說就算了。如果下次再做噩夢而睡不著的話你可以過來叫醒我的，最多我給你講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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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天晚上都這個樣子被人夜襲得毫無知覺的話，要是被他家二爸知道他警覺性這麼低肯定會被揍一頓之後說要提高他的警覺性而來一個真的夜襲的（含暴力）。那樣就真的是晚上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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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身後白了一眼，小聿什麽也沒有說，對於某人那哄小孩的提議選擇了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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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西下虞佟和虞夏剛好一起下班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家的兩個兒子一個抱著一個地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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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真是不錯的兄弟，你說是吧，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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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眯眯地拿出另一張被子過去蓋在兩人的身上，虞佟問向身邊的雙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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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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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眼前畫面，虞家二爸發表了三個字的感慨。而在他的心中同時也升起了一個猜測——或許他們以後得考慮多收養一個孩子回來做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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