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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為何放棄治療

   「放開他!」

      狄恩怒吼一聲,眼睛都紅了,身體撲簌簌地顫抖!像是被激怒的野獸!

      自己幹什麼去了?居然被嚇到不敢動?眼睜睜看著好友被欺負?這種想法讓他無地自容!娘的!不就打架嗎?我怕誰去?大不了一起被退學!

      「再不放開凱撒,我就跟你拚了!」狄恩表情凶狠。

      伊斯爾嗤地一聲,揪著陳凱領子的手輕輕一揮,使他跌飛了出去,狄恩見狀撲上前接住,好不容易避免陳凱與地面直接碰觸。

      狄恩的舉動讓陳凱心裡一暖,胖子的家族雖說比自己家族強,但也強得有限,如今卻願意為了自己挺身而出,若有機會要還上這份人情!

      靠著狄恩攙扶,陳凱站了起來,知曉退學已成定局,目光掃向四周,默默記下今日之辱,當視線落在伊斯爾與勞諾的臉上時,頓了一下,然後開口道:「狄恩,我們走。」

      狄恩卻猶豫:「走了不就讓他們得逞了?一旦退學你家就危險了,除了波爾頓家族,其他家族也是虎視眈眈,都想來分一杯羹,雖然阿薩斯家族資產已經百不存一,或許真正的目的是你們先祖留下的寶物也說不定。」

      陳凱一聽,目光閃爍不定,心想,難道真的有寶物?若真的有,今天還會被打壓到這個地步嗎?打定主意回去必須問個清楚,此時咳了幾聲,嘴角溢出一縷嫣紅,冷道:「實力不如人,背景不如人,我們現在鬥不過他們。」

      勞諾一聽,哈哈大笑道:「沒錯!沒有實力就是被虐的份!對吧!見習一段!哈哈哈……」

      沒有足夠的實力,在這個世界就沒有所謂的人權,陳凱算是徹底瞭解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個實力至上,弱肉強食的世界。

      狄恩接口罵道:「勞諾你嘴巴放乾淨點!」

      勞諾切了一聲:「狄恩你跟他在一起遲早被連累!」

      「干你屁事!總比與狗為伍好一百倍!」狄恩看了看勞諾乾瘦的身材,嘆了口氣搖搖頭道:「還是隻病癆狗!」

      勞諾現在的形象,臉色有點虛白,眼神黯淡,臉頰凹瘦,身材乾癟,雙腿打不直,一看就知道縱慾過度,平日裡夜夜笙歌,荒淫無度之輩。

      但就算這樣,家族勢力的強大,使他在學校無人敢惹,胖子算是豁出去了,這與平常怕事的表現不同。

      勞諾臉色漲紅,自己身分何等尊高?父親是帝國上將!竟在眾人面前指著鼻子辱罵,這讓他快氣瘋了,讓他張開大嘴扯著喉嚨吼道:「你罵誰是狗?」

      狄恩咧嘴,一排門牙亮晶晶:「你看你這樣子不就是狗嗎?汪汪幾聲來聽聽!我聽聽看學不學得像!」

      下級武者對上級武者不敬會被打殺,若是同級便沒有這個顧忌。

      「你!」勞諾氣得臉色忽青忽白,說不出話來。

      主人被污辱,身為奴才自然要替主人出頭!

      伊斯爾站了出來,臉色不好看,勞諾幾句話就逼成這樣,讓他有點無言,隨即氣勢驟發,往狄恩壓了過去,擺明要以大欺小!

      陳凱也有些傻眼,胖子的表現算是爆發了,連他都不知道胖子有這一面。

      狄恩被氣勢壓制,臉色頓時蒼白,可嘴上還繼續損道:「誰的拉鍊沒拉好?溜出來到處亂咬人。」

      伊斯爾臉色一沉,威嚇道:「狄恩你也敢對我不敬?找死嗎?」

      狄恩肚子一挺,揶揄道:「我可沒指名道姓,誰搭話就是誰吧,嘖嘖,怎麼有人急著跳出來證明自己是狗腿子呢?我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見!」

      陳凱忍不住接腔:「為何放棄治療?」武力打不過,起碼嘴仗要贏回來。

      「什麼意思?」

      伊斯爾和勞諾異口同聲,聽不明白,但下意識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陳凱雙手一攤,無奈道:「我有一種智商壓制別人的快感,走吧,回家睡覺去!」

      「好哩!」狄恩吆喝附和。

      兩人轉身,狄恩攙扶陳凱,在眾人眼中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視線裡。

      只留下兩個臉色精彩的人。

      沿路無話,走出校門,陳凱回頭一看,似乎沒追來,暗道好險,剛剛一瞬間還真擔心被當場擊殺!隨後是深深的屈辱,恨恨發誓,總有一天這筆帳要討回來!

      陳凱一掌拍在狄恩肩上,笑道:「胖子看不出來你膽子夠肥的,連他們都敢調戲,這次是我連累你了,我也不矯情,以後有事換我替你扛。」

      狄恩哈哈大笑:「我們是兄弟,我不幫誰幫?只是你失去了學校這個保護傘,以後倒是麻煩了。」

      凡是艾克德瑞帝國學院的學生,享有保護法令,一但有人出手滅了學生和家族,就會遭到帝國特級稽查令追捕,由帝國下屬機構,代號『啟明星』派出專人擒拿兇手,並且會讓該家族付出慘重代價!這也是避免有天賦的學生遭大勢力打壓,是個難得的良政。

      此時陳凱也是感到一股憂慮浮上心頭,強撐道:「沒事,山不轉路轉,總有辦法的。」

      狄恩忽然咬咬牙,從懷裡掏出一疊帝國天使銀行發行的金票,遞給陳凱,道:「兄弟,這錢你拿去,找關係疏通疏通,說不定還有轉機。」

      「我不能收……」原本想拒絕,可一看到狄恩堅定的目光,立刻嚥下要說的話,反而輕輕一拳敲在狄恩胸口,有些話,說出來太蒼白。

      狄恩搔搔頭,笑得靦腆:「別這樣,我記得剛轉學時被欺負,也都是你擋在面前,我也會請家裡的長輩看能不能替你說情。」

      陳凱感動了,也不說話,只是此時此刻,真正把狄恩當成這一世的兄弟。

      隨後,兩人討論研究一番,卻沒有結論,便揮手告別,憂心忡忡地各自尋了輛馬車回去。

      回到家後,管家艾倫一見受了這麼重的傷,著急的去請醫生,父母親也驚動了,聯袂而來。

      房間內,一對中年男女站在床邊,男的悲憤,女的哀戚。

      看著陳凱的虛弱模樣,現任家主阿薩斯爵士沉默了,眼裡滿是憤怒。

      只見陳凱視線不及的位置,那指甲陷進肉掌,一縷縷血水從指縫間流出,可是對他來說,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陳凱躺在床上,其中一隻手放在這一世母親的手中,感受著掌心婆娑傳來的溫暖,心裡的排斥感如太陽底下的雪,緩緩消融著。

      前世孤兒的他,從未感受過親情,現在的感覺,從未有過,那是一個人對你的無私奉獻,像是春天的風,熨過全身,滋潤心中乾枯的土壤。

      艾克德瑞帝國的六月,已經頗具炎熱,尤其此時已近中午,外頭的野狗不停吐著哈氣,懶洋洋地趴在陰影下。

      可房內卻感受不到熱意,阿薩斯爵士愈加沉默了,兒子被退學就算了,還被打成這樣,這股邪火憋在心裡,讓他身上有一股冷意瀰漫開來。

      安琳娜眉頭蹙起,手臂如蛇往阿薩斯腰部鑽去捏住用力一轉,語氣不善道:「你要發瘋去外面,別嚇著兒子了!」

      阿薩斯倒吸一口涼氣,不禁嘶地一聲,身上的陰冷氣息頓時消散,他立刻老實下來,只是眼中還在不停閃過一個又一個想法,又在心中一個又一個否決,最後竟然沒有太好的辦法。

      比公關,阿薩斯家族拍馬也比不上。

      比錢財,八代人的時光中早已經敗盡。

      比實力,偌大一個家族居然沒一個正式武者。

      「唉,也許只能這樣了!」他彷彿想到什麼,嘆了一口長氣,下定了決心!

      艾琳娜彷彿知道什麼,憂心道:「真的沒辦法了嗎?早點交出去也好,免得整天提心吊膽,明早我陪你一起去吧。」

      阿薩斯點頭。

      「爸媽,你們在說什麼?」陳凱有點驚訝,難道真的還有辦法解決家裡的問題嗎?

      阿薩斯勉強笑道:「這是大人的事,你放心,說什麼我也會讓你繼續上學,也許還能找到,你始終不能觀想修練的原因。」

      說完,兩夫妻又安慰勸勉一陣,囑咐好好安心休息,便關上門離去。

      見父母走遠,閉上眼回憶今天發生的所有事與細節,想到憋屈之處,恨得咬牙,而一想到狄恩噴人的情景,心情又好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

      「小子,想到力量嗎?不被任何人欺侮的力量,自由自在不受拘束逍遙天地間的力量!」一縷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

      陳凱心中大驚,臉上卻看不出驚慌之色,暗道,是不是幻聽了?

      「這不是錯覺。」

      ……

      「你是誰?」

      那老者哈哈一笑:「教你殺人的人。」

      「我需要付出什麼?靈魂?」陳凱根據記憶。知道這個世界可是有神明的,反之,若出現惡魔也不意外。

      老者哼了一聲道:「難道穿越只是偶然嗎?小子,實話告訴你,你是這一代監天方印的宿主。」

      「監天方印?那是什麼?」陳凱覺得老者說的沒錯,連穿越都發生了,還有什麼不可能?

      老者嘆道:「罷了,我就替你找回你那消弭在輪迴中的記憶。」

      說一說完,陳凱感到眾多紛雜的記憶如江河,夾帶著轟鳴而來,腦子裡突現一幅幅畫面。

      第一世,陳凱是個書生,寒窗苦讀十年,一鳴驚人,拔得頭籌,狀元及第,卻在當日下午遭人暗殺,橫死街頭。

      第二世,陳凱是個商業天才,白手起家數十年,手中的錢財富可敵國,豈知某一夜晚遭人暗殺,橫死臥房。

      第三世,陳凱出生就是個小乞兒,直到六歲時因偷藏一顆饅頭,遭同行捅刀子,下手的還是每夜睡在一起的同伴。

      第四世,陳凱是個名滿天下大盜,一生偷遍天下,某一日雪夜,遭心愛的女人下藥,在睡夢中無聲無息死去。

      第五世,……

      陳凱眼神迷茫,喃喃道:「九次輪迴,九世非命,這一世,第十世……天感有損,以奉得印,補兼監天!當裁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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