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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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兒悶頭搖櫓,船行得飛快。沈小花癡癡的看著河岸上漸漸遠離的景物,不知道是對未來的擔心還是懷念父母,淚珠兒隨風融入了漫天飛雪中,熟悉的景物慢慢的被拋到了身後。她坐在張三兒的面前,黯然神傷都落在了張三兒的眼裡,淡淡的傷感充斥了少年的胸膛。不覺一個失神。這一瞬間,兩人就都沒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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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靜悄悄的一片兒一片兒得落了下來,弱不禁風的就要落在小小的漁船上,可被風一吹,又飄了幾飄,遠遠的掉在了河裡,被小船拋在了身後。這一刻兩人像是睡著了一般。西北風呼嘯吹過,漁船被吹得不斷的扭曲,輕飄飄的在河面上自己前進,就像是沒有重量一樣,今天的西北風怪異的很,片刻間漁船居然隨風飄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扭了幾扭,沖進了白茫茫的雪中,逐漸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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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兒和沈小花都昏昏沉沉,那人淡淡自語道:「要你自己劃回去,還不知道要多久,我的傷可是耽擱不得了,還有些力氣,讓我來幫你早點回家吧。」隨著聲音的消失,漁船不可思議的沒了蹤影。遠遠的傳來一聲:「這小三哥兒還真是標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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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下午了,梨花村的人習慣的去梨花河上溜達,早上張三兒看到的滿河面的死魚這時候都沒有了蹤跡,和往日一樣,小孩子在河邊走著,大人在河堤上大聲地罵著,一個個面黃肌瘦。農民們原本能求個溫飽就心滿意足了。戰亂把它們基本的生存需求都剝奪了,一群可憐的人兒在寒冷的冬日裡苦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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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哥大名叫張孝友,這個大號卻沒有幾人知道,長輩叫他小馬,同輩叫他小馬哥,晚輩叫他小馬叔叔,小馬爺爺。稱呼裡透著親切。村子裡關係盤根錯節,都能扯上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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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本來是農民們養膘的時間,不過今年實在是沒有辦法養了。饑餓讓他們不能在被窩裡躺著,大都在河邊懶散的找著一切可以吃的東西。今天雖然大雪依舊紛飛,大家都還要出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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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大家都覺得好像是遠處的空氣扭了幾扭,一陣冷風迫空而來,村民們把棉襖緊了又緊,罵了聲「操,還要不要人活了,刮那麼大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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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兒被漁船的搖動驚醒,擦了擦眼睛,見沈小花也是滿眼迷茫看著自己,迷糊的叫聲三哥。不由暗想道:「今天看來自己是累了,不然怎麼會劃著船就睡著了。甩了甩頭,剛才發生的是就像是做夢一樣,那麼遙遠的不真實。可是船上的沈小花活生生的存在,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那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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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張三兒看到了岸上的行人,搖了搖頭仔細地辨認了方向,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熟悉的梨花河了。這半天的古怪瞬間充滿了簡單的頭顱,張三兒覺得腦袋大了許多,已經顧不上害怕了。搖著船靠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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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哥遠遠發現了張三兒,晃晃悠悠的走了來,大聲說道:「兄弟,你什麼時候出去的,怎麼回來那麼晚,收穫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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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兒看到他,不覺心裡咯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哥,你今天沒看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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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哥笑道:「我今天睡到了中午,起來之後,就來了這裡,怎麼,才一天不見,你就想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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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得爽朗,張三兒卻又出了一身的冷汗,早上的情形清晰的出現在了眼前,早上的那個人竟然不是小馬哥。那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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