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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不知道江野的好處。見了他,你就不會這樣說。」溫油然低聲安撫著單良,又微瞇著眼笑   :「你這種大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年少氣盛,都沉不住氣去聽人說幾句話。」

就前年,當時江野一位情人好生仰慕溫油然的水彩畫,江野便在深夜一兩點打電話給溫油然——那晚江野在外面過夜——

你明天起床後畫一幅水彩畫。阿Cat後天過生日,說最想要的禮物,就是老師你畫的畫。

那時溫油然一聽到江野的吩咐,第二天早上起來便開始畫畫。那個名叫阿Cat的人是個漂亮的少年,那時正是江野的新歡。江野對待情人時總是百般體貼,與對方交往不過半個月,就摸清對方的喜好,是個心思細密的人。之後,溫油然畫了一幅貓的肖像   :   一隻睡在桌上的白貓,那就是阿Cat給他的印象,可愛而柔軟。

你不傷心嗎?   你的情人竟然要你親筆畫畫、以送給第三者——單良說。見溫油然沒有回答,他再次問——你愛他嗎?   你愛那個叫江野的人,所以才包容他的花心?

「如果花心是他的一部分,我當然要容納這一部分。改變一個人很痛苦,不只他辛苦,我也辛苦。」溫油然揉了揉太陽穴,顴骨顯得愈來愈紅,像豬肝色,但他那雙眼還是黑白分明,灼灼然凝視單良,說   :「你有試過去改變一個人嗎?」

可是你說過,很多事情不試一試,就不知道……單良說不下去。

「也有些事情不用一試,就知道。比如說,」溫油然朝單良勾手指,單良那時還與他隔著一個身位的距離,好奇地湊近溫油然,他便一手罩在單良耳外,在單良耳邊輕聲說   :「性。一個人對你有沒有性吸引力,第一眼就知道,不用試。」

那我對你有那種吸引力嗎——單良的口比他的心有更敏捷的反應。

「你先替我叫一杯Dark   and   Stormy,我再答你。」溫油然又後退一步,挨上沙發椅背,眼裡有含蓄溫容的笑意,雙眼掠過鋪了木板的地下,他說   :「這酒味道不算很好,名字倒有意境。黑暗中的風暴,」他看了單良一眼,低說一句。

「簡直是形容一場性事——偷回來的。喂,如果說我剛說的東西都是假的,只是用來騙你跟我聊天,你會不會失望?」溫油然搭上單良的肩,斜著眼瞟他一下,又欺近大男孩年輕清秀的臉,說   :「我知你一定不會失望。若我說我心裡只有江野一人,其他人都無法入眼——那到時你才會失望,我說得對嗎?」

單良幾乎是無法抵抗,他想,偷回來的東西特別好。刺激、沒有責任,就像他現在坐在廁板、擁著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溫油然——他偷了江野的情人,並與這一個偷回來的人做愛。也許是因為聽了溫油然和江野的事,使單良倍覺亢奮,與他在有限的空間與時間裡,一次次盡情發洩慾望。這個男人心裡是喜歡那個叫江野的人,最終卻帶著這份鍾愛,伏在單良身下任他掠奪,而那江野搞不好還以為溫油然正在家裡守候著他,而不知有這一場公眾廁所裡的激情偷歡。

那時,他已半點也想不起溫油然起初坐到他的桌子時,只是叫單良聽他的故事,而並非為了尋歡。

退一步來說,即使溫油然打從一開始就抱著要與單良尋歡的想法,單良也不覺得他被欺騙。他寧願相信他們只是情不自禁地做這種事。他寧願相信溫油然確實真心愛著江野,只是因為承受不了江野屢次出軌,寂寞,才跟酒吧裡隨意碰上的一個人發生關係。

他被溫油然利用了嗎?   單良想,那不重要,因為他也從溫油然身上得到應有的好處。

最後一次釋放。廁格的地下已有兩個隨手丟下的、儲了體液的condom。單良的臉貼上溫油然赤裸的胸膛,對方早已解開的黑色暗花領帶掛在脖子,隨溫油然胸膛劇烈的起伏,擦過單良汗濕的臉。

「別在我身上留痕跡。」溫油然輕輕推開單良。

我偏要,那又怎樣——單良勒緊溫油然的腰,挺起上身,便在溫油然的鎖骨至脖子啃吻。他的皮膚因汗水的滑動,嘗起來有種鹹味,但古濃水清淡的味道仍未完全散失,混和男性體味,使單良不禁咬得更大力。

「還真是個孩子。」溫油然熟練地側著臉,使單良更能靠近他的脖子,他一下下的摸著單良滲了汗的短髮,像安撫一個孩子那般。直至溫油然的頸邊烙下串串伸延至鎖骨的紫紅梅花狀印記,單良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他知道溫油然怕癢,剛才抓緊溫油然的腰部衝刺時,他便扭動著身體,想把單良的手抓下來,聲音微抖地說「會癢」,引得單良的慾火更盛。

單良這時在他的腰搔一把,溫油然便咭一聲笑出來。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感受,在做愛時感到快樂,就叫出來,現在感到痕癢,也大方地笑出來。

你不怕被人聽到嗎——單良微仰著頭,吻了吻溫油然。

「沒想那麼多。你剛才有想這種事嗎?」溫油然認真地看著單良,說   :「我跟每一個人發生關係時,腦裡、眼裡、心裡,就只有對方。沒有任何別的人能跑到我腦海裡。」

也就是說,剛才你只是在想著我嗎——單良說。

「你說呢?」溫油然任單良撲進他懷中,兩具汗濕而性感的男性身體相貼,溫油然低語   :「你的唇舌在我嘴裡,你下面那根又在我體內,你雙手扣著我的腰,你的胸膛抵著我的背,裡裡外外都被你充滿著,我除了想你,又還能做什麼?   你當我是超人嗎?   還怎能夠一心多用呢……」

「上你之前以為你老老實實,誰知你的嘴像塗了蜜似的,說出來的話怎麼那麼的……」單良又吻著溫油然,雖已做了兩次,但聽到溫油然煽情的話,又蠢蠢欲動,以半硬的下體擦著溫油然的大腿內側。

可溫油然使力推開單良,只在對方的的臉吻了一下,就撐著他的肩膀借力,雙腳又站在地上。因為單良有用condom,故溫油然用紙巾擦去下身的體液,很快便清理好。他背著單良,默默穿回內褲與掛在門板上的黑西褲。

「酒都乾了嗎?」單良穿好褲子,又攬上溫油然的腰,一陣耳鬢廝磨。溫油然橫他一眼,說   :「你對你的持久力沒信心嗎?   別說是區區半杯酒,就是濕得像出去淋一次雨那般,都該乾了。」

「那下次我們就做這個實驗,看我們做完後,衣服乾了沒有。不要再在廁所做了,都不能盡興。」

「會嗎?」溫油然扣好襯衣的鈕扣,他執著領帶的兩端,皺眉   :「我不懂打領帶。」

那麼,是誰為你打領帶呢——單良站在溫油然面前為他打領帶。

「每天早上都是江野為我打領帶的。江野雖然懂得打領帶,但到底是中學畢業許多年,手法生疏,打得不好看,領結不是弄成一個倒轉的梯形,就是弄得像塊四四方方的豆腐乾。所以你不要打得太好看,不然就教他知道我和別人……」

你還怕被江野知道嗎?   他用不著看你的領帶,摸摸你下面那張又騷又緊的小嘴,就知道這嘴剛剛吃過什麼東西……我不懂得面對面替你打領帶,得站在你後面——單良說,又瞅了溫油然一眼,站在他身後,略略踮起腳尖,猶如從後將溫油然抱入懷內。手臂擱在溫油然厚實的肩膊,伸長手,在他胸前打領帶。

還敢在我面前扮專一,我就偏要為你打一個漂亮的領結——單良剛上大學不久,過往六年讀中學都是自己打領帶的,要結出一個倒轉正三角形的領結,並不太困難,三兩下手勢就弄好。溫油然無奈低笑,單良在他頸後又種下一個吻痕,另一隻手悄悄探入溫油然的褲袋,掏出他的手機,用溫油然的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去單良自己的手機。

下次再見——單良從後抱著溫油然的腰,低聲說。

「你喜歡跟我這種老男人鬼混嗎?   我今年三十五歲了,而你還未到二十歲。我要是十五歲就跟女人發生關係的話,都能有你這樣大的兒子了。」

是你剛說過,有些事不試一下,不知道自己喜歡還是不喜歡。喂,你是第一次像這樣跟人鬼混嗎——單良咬了咬溫油然的耳垂,沒看見對方的表情。

「如果我說是呢?」

又講大話,再不老實,便不放你走——單良隔著溫油然的襯衣,擰他那已經微腫的乳首,溫油然一聲低吟,又懶洋洋地說   :「你這麼好奇,下次出來讓我滿意了,我才答你。」

單良單純地想,這晚的運氣真不錯。

(<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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