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如果有進一步消息的話警方還會進一步通知各位的。今天也不早了，各位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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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傷心欲絕的父母，雖然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的員警心裏也覺得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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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女兒，你們還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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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張媽媽推開張爸爸，一下子朝著校長他們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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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好好的女兒交到你們學校裏，週末她還跟我們一起吃飯，一起逛街。怎麼才上了一天的課，今天她就淹死了，你們是怎麼管學校的？你們是怎麼管學生的？你們不是號稱是全市最好的學校麼？你們還我女兒！你們還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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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張媽媽壓得動彈不得，校長也是狼狽不堪地急忙讓身邊幾個老師將她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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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媽，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們學校的保全很完備，每天都有老師和保安負責巡邏。但是今天晚上雨太大了，有可能女老師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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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才不管那麼多，誰讓你們不好好安排老師，誰讓你們不好好安排保全！都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女兒。還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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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張媽媽猛地看向吳遠清，那雙眼睛，那雙和湖裏的屍體如此相像的眼睛，散發著無比的恨意就這麼朝他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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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把掛件還給我女兒？你早點還給她，她還需要冒著大雨出去找麼？為什麼要她等了一整天？為什麼！你也是兇手，你也是殺我女兒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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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理智的女人胡亂揮舞著胳膊沖了過來，在大家沒有回過神來的瞬間，伸出雙手緊緊地卡主了吳遠清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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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給我的娜娜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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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拼盡全力地用力掐著吳遠清的脖頸。失去了空氣的吳遠清下意識地扭動起來，全力將女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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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張媽媽已經完全喪失了心智，一心想要置他於死地，一時間居然沒人人可以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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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太太，你想要再警察局裏行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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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回過神來的是剛才陳述案情的年輕員警，他三兩步沖了過去，劈手將張娜娜母親的雙手扭到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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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把張家父母請出去，防止他們在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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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警員急急忙忙地將張爸爸和張媽媽“請”了出去，辦公室裏總算恢復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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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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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被掐疼的脖子，吳遠清不停地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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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要不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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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警彎下腰，從一旁拿起一個馬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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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遠清看了看他手裏拿個印著超人突然的水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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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個是我的杯子。我讓人用一次性水杯重新給你倒杯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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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以為吳遠清是嫌棄他的杯子髒，裏面指了指放在角落的飲水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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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手，吳遠清示意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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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如此堅持，員警也不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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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各位就回去吧。明天我會帶人到學校裏進一步詢問的。到時候還要請各位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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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的，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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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領導忙不迭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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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師，王老師，我看你們今天也夠嗆了。學校放你們一個禮拜的假，你們也不用上課了，就好好休息，然後配合警方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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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還有點人性的教務主任在一旁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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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叫做鄭劍行，我會全權負責你們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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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警對著吳遠清露出了熱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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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吳老師吧？請多多關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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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的吳遠清只覺得頭疼脖子疼，渾身上下冷的詭異，根本無暇注意到這個殷勤的小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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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脖子，在王子東的攙扶下，兩人坐上了教務主任安排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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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盆的大雨毫不留情地打落了路邊的桃花，雨刮也無法然窗前的水幕有丁點的停頓。在司機的詛咒聲中，轎車緩緩朝學校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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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無妄之災，開學第一次巡邏，居然遇到了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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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東一手搭在吳遠清的背上，一邊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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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南邊的女老師根本不會好好巡邏吧，居然害的學生跌進了湖裏。我們兩個完全就是被連累的，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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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不見旁邊的人回復，王子東側過腦袋，只看到他依然一手捂著已經泛青的喉嚨，面無血色地直直望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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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真的是嚇壞了，第一個發現屍體不說，還被那個張同學的媽媽差點掐死……一會兒出去讓衛淩那個小子給你煮一碗薑湯去去寒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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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去寒”兩個字，吳遠清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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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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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索索的聲音，從他慘白的唇邊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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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點冷啦，不過我看你太慘了。剛才被雨淋了吧？來來，把我這件衣服也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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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外套，好心腸的老師將夾克披在了吳遠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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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點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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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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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遠清點了點頭，眼睛依然一瞬不瞬的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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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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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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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遠清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覺得自己觸手摸到的幾乎是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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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冷意，不是從外面襲來的，不是被雨淋到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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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從身體的最深處傳出的，是帶著滿滿恐懼和驚慌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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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遠清面朝著前方，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身邊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的王子東，還有坐在前排，已經開始打瞌睡的教務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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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沒有看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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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抓了抓夾克，作出了防衛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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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們都沒有看見呢？後視鏡裏……後視鏡裏的那張臉，你們都看不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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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看不到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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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視鏡裏，青綠色的臉蛋露出了一個怪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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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老師才能看到我哦……老師，我知道你看得到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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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啊——我是被老師害死的哦，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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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遠清鐵青著臉，捂著自己被張娜娜父母掐出青痕的脖子，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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