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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傳 第一話 被遺忘的櫻花

妖妖傳       第一話    被遺忘的櫻花      

      黑夜寂靜時刻,在這一間豪華的日式宅府當中,一位有著烏黑長髮的女性,坐在廊下,身旁擺著一杯酒杯與酒瓶以及一把收在鞘中的刀。

      她看著櫻花隨風飄舞落在一池春水當中,然後在默默抬頭望著那一盞圓月,眉頭輕皺似乎在思考著些什麼......但沒多久,那皺眉也隨之舒展,她視線也從月亮轉向那斟滿酒的酒杯。

      「......」她無聲的拿起那杯酒,頭一仰,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接著將酒杯隨意擺回廊下,這次她左手將那柄刀拿起,右手握著刀柄拔出刀身同時,起身走向了那櫻花飄落的水池邊。

      依然不坑一聲的她,看著那水中月,不時因為風吹過而起漣漪,也不時由於落櫻點落盪起圓波,使那圓月顯得有些幻夢般時清時濁。

      她盯著那水池片刻,輕輕的將刀水平舉起,保持著與肩同高的姿勢,依舊無聲的揮落手中刀,劃破空氣的刀代替著她發出凜冽的聲響。

      那一刀雖沒直接砍中水中月,不過刀身帶動的風壓也足以代替刀,攪亂那池明月的水,使映照著明月的水聲在這夜中格外刺耳。

      「......」她握著手中刀,看在那池中月隨著水波重新平穩,再次展露了出來。

      讓她有些茫然的將視線,再次伸展到黑夜之中。

      似嘆卻又未嘆的矛盾情感,明顯的出現在她的身上。

      她身上似乎散發著解不開的憂愁,晶瑩的眼珠卻毫無神色,潔白的肌膚與小巧的臉龐卻未有人色,有如活著、會動的屍體。

      「呵呵,妳已經死了嗎,小女孩?」

      就在這一刻,一道聲帶諷刺的柔聲,從她的頭頂上傳了過來。

      而她原本沒有映照出任何神色的瞳孔,因為這個聲音,讓她的耳朵重新發揮作用同時,視線也隨著捕捉到聲音的主人。

      那聲音的主人身穿著鮮豔的和服站在高大的圍牆上,饒有興致的玩耍著手中的扇子,遮住自己的半邊臉龐,用著如同池中的水碧綠瞳眸,看著她。

      「......」她動了動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應該說她根本就說不出任何話來。因為她的小嘴中,竟然不存在著舌頭,喉嚨上也有著恐怖的傷痕,這都是她無法發出聲音的原因之一。

      「嗯?什麼什麼......妳問我是誰嗎。」不過即使如此,那站在圍牆上的人依舊看懂了她想問的問題,自顧自的回答起來:「我是妖怪喔,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隨著那妖怪這麼一說,附近的溫度也隨之直線掉落,宛如春天被哪個頑皮的小孩轉了回去冬天似的,冰冷透骨。

      「......」面對著突變的氣溫,她卻像是沒有自覺走入狼窟的綿羊,毫不在意的,繼續用著她不能說話的嘴,張合著。

      「喔?是嗎是嗎......果然有如正常人一樣,問著正常人會問的問題呢。」妖怪看著絲毫不為所動的她,有些掃興的收回了那力量,再次回答起她的問題:「我嗎....我如果說我是來殺妳的話,妳該怎麼辦呢?」

      用著問題回拿問題的妖怪......她沒被扇子遮住的眼眸,很明顯的露出了使壞的目光,期待著她會如何回答。

      「......」她張合著小嘴同時,眼神也漸漸從無神轉露出些微神采。

      妖怪看著她的回答,反而露出了訝異的目光:「哎呀呀......這還真是被反將了一軍了呢。是嗎、是嗎,妳早就渴望死......只是身未死嗎。」

      「那麼,小女孩。」妖怪再次露出使壞的目光,問著她:「妳手邊不就有著一把刀嗎?為什麼不拿著那把刀,自我了斷了呢?難道是害怕著死嗎?」

      她面對著妖怪這問題,只是用左手指著自己,嘴張輕輕張合著。

      「......天還未讓妳亡,所以不妄輕生......即使身為走肉也會靜待死亡?」妖怪看著她的回答,恍如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東西一樣,撫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有趣、有趣......」妖怪大笑著同時,也發現到身前的她,眼中不在是毫無神采的模樣,反而是露出燦爛的笑容,用著她那有如櫻花飄落般的瞳眸看著妖怪。

      她信步筆直的跨步踏進池中,手中的刀也隨著她一起劃破池水。

      她毫不在意水沾濕了身,也不在意刀沾滿了水,更不在意櫻花飄落附於她之身,她眼中只有那微笑的妖怪,步步往前進。

      「......」踏離出池邊,她已離妖怪不過幾步距離。

      嘴張再度張合著,她原本緩慢的腳步也同時加速,無視著重力,飛快的踏向牆上,那因皎潔的明月而閃亮的刀身與滴落的水滴,也跟隨著她手的揮動,一起來到了妖怪眼前。

      「噗嗤。」

      穿透過肉體的刀身瞬間隨著這聲音,鮮紅的血也一起噴灑了出來......刀刃上不斷有血順著這破洞溢了出來,染紅了衣服......也滲入了身體其他部位,導致她口中也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那因血染紅的身軀,比天上的明月更為豔麗,鮮紅的色彩恍如讓世界喪失了顏色,只為紅而存在。

      她......胸口上插著直到剛剛一刻,都還在她手中的刀。

      血......為了將她體內的生氣與動力漸漸的剝奪走,正在不斷的從她體內逃走著,讓她漸漸喪失了身體的控制權。

      面對著這景象,她只是用著不斷缺血快喪失控制而顫抖的左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後將手吃力的起到眼前。

      那無疑的是自己的血。

      她看著血爭相染紅著自己,卻沒有任何驚恐的將視線放回了那妖怪身上。

      「......」身驅顫抖著,她小嘴依舊沒有受影響的輕快張合著。

      「嘶。」

      然後隨著那把刀再次拔出她體內的聲響,她也有如飄落的櫻花瓣一樣,緩緩的墜落到地面上,展現出有別於櫻的鮮紅美。

      而妖怪看著她,揮了揮那把沾了血與水的刀,然後開口說著:「這把刀......妳還要嗎?」

      她......已經死了,當然無法回答妖怪的問題。

      不過,說也奇怪......妖怪的身旁卻有聲音回應著:「我還要。」

      她,不知何時......不,不對,應該說是原本就站在那裡,用著理所當然的口吻,接過妖怪口中沾著自己血的刀。

      「是嗎......」妖怪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攬著她,輕輕擺了衣袖,眨眼之間就消失在牆角上。

      只剩下血流落牆下,以及被櫻花漸漸遮蓋住的她的走肉,被遺忘在那。

      這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曉得。

      他們只知道,今年的櫻花也依舊開的很漂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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