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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陽照常升起

廿七歲,三個搖滾史上最偉大的樂手死去的年齡,Jimi   Hendrix、Jim   Morrison、Kurt   Cobain,藥物過量、藥物過量、吞槍自殺,留給樂迷他們彈奏時專注而美麗的姿態、表演時懾人心魂地唱著每一個足以衝破軀殼的靈魂歌詞。

而廿七歲的陷落青年在這間公司試圖重生,「上一份工作結束的不太愉快,在一個似乎錯失什麼的瞬間裡,所有過錯就都襲往我身上了⋯⋯」

面試時,西冥望著眼前的青年,但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模樣,西冥有些近視,卻沒有養成戴眼鏡的好習慣。他眼前的青年幾乎與背景溶在一塊,只剩下聲音能讓他去試探他。「⋯⋯但還好損失不是太嚴重,公司沒有向我索賠什麼,我一直協助到結案,接著就離開了⋯⋯」青年持續說著上一份工作的事,語氣不卑不亢,還有著年輕人那種看不透世事而有些憤慨的頻率,但不憤恨,只是還需要時間才能把那些看作經驗,但也許他根本就會推翻所謂的經驗法則。青年的聲音很好,有點像是他的一次聽到Thom   Yorke唱著Creep的那種感覺。暈黃色的,太陽,宇宙之火。正直而溫暖。

「我知道了。」西冥出聲止住了青年的話語,「基本上這裡的工作性質和你上一間公司差不多,但做事的方法會不太一樣,適應的話,在這裡工作不會有太多問題。如果對這份工作有興趣,希望你下個月初就能來上班,你可以回去思考一下,再寄封信或是打電話告訴我你的決定⋯⋯」即使看不太清楚青年長什麼模樣,他依然給了試圖重生的廿七歲青年一張彩券,只可惜青年欣喜的神情在西冥眼中仍與背景糊成一片。

聲音聽起來不要像Jimi   Hendrix、Jim   Morrison或是Kurt   Cobain就好,但也不能偏離太多,他奇怪的面試標準第一次有人坐落在好球袋中⋯⋯所以標準答案是Thom   Yorke嗎?他漫步走回辦公室,拿著手上的資料夾敲了敲自己的肩膀,偏著頭,思緒沒有出路。

物換星移。

這是青年進辦公室的第九十七天,剛過試用期,偶爾出點小錯,但整體來說很進入狀況,對工作也很有熱情,與同事之間相處融洽。

來這上班後青年才發現,西冥並不是他的主管,在西冥之上還有一個總是很忙的組長,性格中有全力以赴的特質,西冥的年資比他還久上一些,但對升遷似乎不抱有任何興趣,不需要更多的薪水,也不想做作更多的事,總是按部就班不慌不忙地完成他的工作,像有著宇宙優雅的旋律。

「西冥前輩,下班後要一起吃晚餐嗎?」下班前青年在茶水間偶遇西冥,看見他正把喝不完的咖啡倒進水槽。

「我不太餓。」他回,並順手將水龍頭打開,試圖讓殘留在水槽中的咖啡跟著自來水流進下水道裡,而後他關上水龍頭,將空紙杯丟進回收桶。「走了。」離開前西冥出聲示意青年。

「嗯,明天見。」青年微笑著向西冥道別。

「明天星期六。」一個不用勉強與人見面的日子,他將話拋下,邁出茶水間。

「明天太陽照常升起啊。」青年沒有邏輯地說,西冥腦海閃現青年的名字,於是回望了青年一眼。

穆揚。

窗外擴散的夕陽灑在他身上,微塵在他身旁飄著。

閃閃發光的美麗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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