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豪離開後,我才拿出手機。紫姬的所作所為已被我拍下了。我把她拉著我在地上拖行造成手上的紅印也拍下來。外表柔弱的紫姬欺凌同學此事一定會令同學刮目相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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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瑋玲,妳在看什麼?」我的一個好友游梓清走近我的身邊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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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趕緊收起手機,然後離開座位。我不想讓朋友知道我遭受到這樣的對待,我願意強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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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開游梓清的追問,我乾脆走出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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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非常猛烈,我卻感受到溫暖,在這片一望無際的藍天之下,面前美好的景象稍微暖和了我那顆灰暗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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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在的這所中學,可以看到山坡。山坡的下方是一條狹窄的馬路,大路兩旁長著一排翠綠的樹木,樹木的後方就是櫛次鱗比的建築物。我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摩肩接踵的行人,這個城市的人的個性被重覆又重覆的日常被埋沒,變得相似,而我也是他們當中之一,成為失去個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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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長廊走,淡淡的涼風吹來,令我稍微放鬆了心情。直至我經過保健室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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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豪,我跟本不會當你的妹妹,我要當你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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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的聲音傳來我的耳邊。她居然主動向司馬豪告白?她說話的語氣,讓我感到他們可能認識了很久,我很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之後她再小聲地說了幾句話,但是聽不太清楚,大約也是告白的說話吧。我想再靠近一點去看,可是在這個角度,我的視線被放著用品的櫃子擋著了,沒有經過老師的批准,我也不能夠進去。結果是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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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放學後去柔道班前,陪伴我去染髮吧!我的頭髮,又開始現出那該死的銀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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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紫姬有想柔道,怪不得她的力氣那麼大了。這時紫姬正要走出來,我連忙躲到牆壁後面,偷看紫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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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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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現在的棕髮色是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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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揭穿她染髮的事,我要找出紫姬所有的弱點,我要揭穿紫姬的一切。我恨她,只要能令紫姬離開這所學校的事,我都會不顧一切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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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再看見紫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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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做什麼?我是個渺小而平凡的人,又可以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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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走在長廊上,站著長廊邊,凝望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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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落在她的身上,風吹著她的棕髮,她的瞳孔清澈,彷彿可以看穿別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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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和我一樣,也喜歡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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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和她欣賞著相同的景色,這一片一望無際的藍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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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讓她知道我在這裡,在紫姬回過頭看見我之前,我就先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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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常的上著下午的課,完全沒有專注,即使如此,我仍是答對所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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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為父母眼中的所謂的「成功的人」,長期處於要考好成績的壓力下,逼使出來的「技能」。我的父母,除了關注他們的工作以外,基本上沒有理會我。只是我拼命地想將我的能力證明給他們看。基本上生活上沒有不足,父母不會過問任何事,我的零用錢,只要開聲就會得到,只是很容易就會感到難過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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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生活,根本毫無意義。就算能回答所有的問題,收藏在內心的夢想也被塗抹到看不見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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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我小聲地哼著一首無名的歌曲沿路回家,旋律是亂掰的,我的嗓子也不是很好聽。但當看到藍天時,那時,我為自己想的歌,想到了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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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名就是空色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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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那一片我所看見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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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白色的Iphone,回到房間。我把它接駁到電腦上,打算把拍下的影片整理一上再上傳。可是紫姬會知道影片是我拍的嗎?她一定知道,因為那時候我站的位置和影片拍攝的位置吻合,而且假如老師知道,紫姬真的會被趕出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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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很討厭紫姬,但她只不過是推了我一下而已,我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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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不對的人就會變成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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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被大家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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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哦。」翌日回到學校,我跟好姐妹游梓清說話,游梓清是班內公認的班花,但此時她卻沒有理會我,她的目光盯著課室的某一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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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著她的視線一同看,課室內,幾個同學圍在一起,一同看著課室內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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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被吸引過去,屏幕上播放的是我拍下的紫姬割傷司馬豪的影片,在全班同學面前公開播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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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沒有上傳呀,到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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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怨恨地看著我,我卻不敢迎向她的視線,我完全想不到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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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說:「這是真的嗎?紫姬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看她平日不多說話。以為是文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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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同學說:「紫姬平日怪裡怪氣的,她也有可能會這樣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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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片到底是誰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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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公開後,沒有人敢跟紫姬說話,就連看到她,同學們也會故意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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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游梓清認真地跟我說:「瑋玲,妳不要接近紫姬了,不然她也會那樣對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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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說:「先前紫姬恐嚇過我,她把我推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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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游梓清打開了手機跟我說:「我拍到了紫姬推跌妳的證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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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游梓清居然會有這段片子的後續,我的心緒立時清晰,也許可以告訴老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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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太謝謝妳了,梓清。」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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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不跟老師說?」她收起了手機,一臉困惑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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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會相信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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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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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梓清想了一想,跟我說:「瑋玲,我今天放學就跟妳告訴老師有關紫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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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好。」但始終我們手上的證據也不是很充分,即使告訴老師也於事無補。我不敢將這個想法告知游梓清,她正信心滿滿地跟我說著一連串的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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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司馬豪步進課室,紫姬就嘩的一聲,在他的面前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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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哭?」他問,但紫姬沒有回答,哭到眼睛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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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室內瀰漫著死寂的氣氛,司馬豪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說:「小紫,就算妳在別人面前哭,人家也不會可憐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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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姬垂頭喪氣地回到她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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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的時候,游梓清看到了我。她哭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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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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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給我這個。」只見梓清拿著兩張照片,其中一張照片上方寫著紅色字BEFORE,是一個少女的臉部,她的眼睛非常小,鼻子扁平,兩片嘴唇厚厚的。另一張照片,寫著AFTER,照片內的是游梓清本人。我指著少女的照片說:「這個是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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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梓清默默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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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它放上facebook,所有人都收到了,現在全班同學都知道我整容,怎麼辦?」她哭著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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