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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陌生人

自從在圖書館和那女孩相遇後,我每天都例行下去地下室一趟,尋找她的身影,或許只是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那女孩那天絕對是在假笑!她一定會再次躲到地下室哭的!不過,現實就是如此,哪有那麼容易就給我遇到阿!在學校這茫茫人海中,要找一個不知道名字、班級、甚至是年級的人,多不容易啊!又不是在演偶像劇,會有一個在走廊上的巧遇。這個世界,就是那麼的大!

 

就這樣一天,兩天,一個禮拜過去了,最後好奇心也慢慢被消磨殆盡,除非有必要,我也沒那麼勤勞會一直下去那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日子一如往常,平淡的進行著。但是呢!這個周末衰神似乎特別眷顧我,原本應該在我書包中躺好好的手機,卻不翼而飛,我只好在這本該睡死到下午的周六,早起去學校,尋找我的手機。不見的話,又要被老媽念一頓了吧!想到這裡不禁嘆了口氣。該不會她會叫我自己存錢再買一隻吧!我打了個冷顫。不行!不行!不可以在胡思亂想下去了,一定會找到的!我盡量保持著樂觀的心情,向學校邁進。

 

找遍了教室各個角落,依舊沒看到我那手機的下落,最後只剩下圖書館是我最常去的地方了,才踏入圖書館,一個熟悉的身影輕快的闖入眼簾,她踩著急忙零碎的步伐,往地下室走去,看著這一幕,沉睡已久的好奇心,似乎再次被喚醒,我躡手躡腳地走下樓,等著好戲上場!喔!這樣說有點不道德,應該說害怕她再次哭泣,要去安慰她啦!我才沒那麼壞心眼。我這樣說服自己。

 

我靜靜地等在樓梯的轉角,深怕一不小心會驚動她,出乎我意料之外,她並沒有蹲下上嚎啕大哭,而是用著憤恨的聲音大喊著,先解釋一下,我這角度實在是看不到正面她是用什麼表情,如果看到的話,我的位子應該也曝光了吧!真是對不起阿,無法提供很好的實況轉播,說到哪了,喔!對!那憤恨的聲音大喊著:「你這個白癡!」

 

接著聲音轉小,應該說比嘀咕還要再大聲一點的感覺吧!她用了那樣的感覺說了下一句話:「笨蛋!」我想也是,今天是走罵人風阿……我心裡默默的這樣想著。

 

突然她用著哽咽的沙啞音,快速的嘶喊:「討厭鬼!自私鬼!」可是突然一個哽咽的聲音傳來:「可是我最傻,你根本不可能被改變吧!我最討厭你了!」

 

正當她快要跌坐至地上,大哭時,我急著跑向前,或許是因為發出的聲音太大了,她一個箭步,踩穩,轉身,和我的視線對個正著,接著大家也可以想像啦!當然是兩個人撞個狗吃屎,喔!可別期待有什麼正好親上去的情節,這裡可沒有,反正是呈現兩個人一個東倒一個西跌的情況,可能我們都有下意識要閃開對方吧!才沒有發生慘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這樣的距離,也足夠讓我臉紅心跳了,第一次和女孩子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不是!我絕對沒有碰她!所以應該說近距離觀察。

 

「你怎麼會在這裡!」女孩先開口,高分貝的叫著,我想是驚訝的表現吧!「今天是禮拜六耶!」我想她應該沒啥跌傷,否則怎麼可以那個快起身質問我。

 

我拍了拍我擦傷的手肘,努力平衡自己站了起來,想以一個比較不怪異的姿勢回話:「我才想問你咧!我是來找東西的!倒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女孩的表情瞬間轉為尷尬,但似乎不想處於弱勢,變硬擠出個理由:「我來圖書館當然是看書、借書阿!那還用問!」她雙手環胸,擺出理所當然的樣子。

 

「喔。可是我剛剛看到的不是這樣耶!你確定嗎?」我冷眼看了看女孩,不以為然的說著。

 

女孩羞愧得臉都轉為紅色,我想她大概是那種喜努哀樂一看就明瞭的人吧!其實,在現在的人很常都把心事藏得很深,表面依舊笑臉迎人,但內心的波濤洶湧卻難以看穿,或許是怕受到傷害吧!不敢嶄露太多真實的自己。雖然那女孩選擇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釋放自己的情緒,但對於我而言,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如此赤裸裸的情緒,展現在自己眼前吧!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對她顯得特別在意。

 

「拜託你不要說出去……」女孩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頭低到不能再低的,拉拉我的衣角,請求著我:「求求你了!」

 

「我不會說的啦!」也不用這樣請求吧!我臉紅撇頭說道。其實這樣的事,正常人也不會到處張揚吧!我斜眼看著她仍然不敢抬起頭,便伸出手,輕拍了她的頭一下:「不用擔心啦!你可以相信我!」

 

她無助的眼神似乎在我身上聚了焦,隨後淡淡的說著:「你真溫柔……」她對我笑了笑後,一個空洞的微笑,又繼續說道:「可是我只是個陌生人,不需要對我這麼好。」

 

「陌生人才輕鬆吧!我既然不認識妳,絕對也不知道妳的男朋友,更加不可能會和你的朋友打小報告之類的,多方便啊!所有妳和我說的事,就會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小祕密之類的吧!」我看著她這樣說著,其實在對她說教的同時,或許這段話更該送給自己,有時候,我真的很需要個不是平常會出現在我身邊聆聽者,和那人述說我內心對郁、網球、膝傷的看法,畢竟有些內心的醜陋面,會不想要展現在熟悉的人面前,如果是陌生人就沒有關係,反正說了,她也不知道是誰,我還可以隨意竄改自己的腳色,來進行一場沒負擔的對話,何樂而不為?

但是,我真的說得出口嗎?對郁,我應該要心存感謝才是。不能有其他的想法。

 

她突然咯格的笑了起來,邊說:「真的是如此呢!我怎麼沒想到呢?哈哈!你真是個有趣的人!」

 

不知為何,被她這麼一說,我不禁羞紅了雙頰,反駁到:「笑什麼!我很認真耶!」真是的,她到底是何方神聖,讓我這樣一個大男人一天臉紅三次,想到就起雞皮疙瘩。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女孩匆忙的解釋著:「我也是很認真的同意你的看法啊!」

可能是看我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女孩緊接著說道:「不如這樣吧!我就和你當陌生人朋友吧!沒有名字,沒有過往,沒有負擔!」她伸出手,給了我一個燦爛的微笑。

 

我不知哪根神經搭錯線,竟然伸出了手,握著眼前這位笑容可掬陌生人的手。或許是被那純真無邪的笑容沖昏頭吧!女孩子的手,還真是柔軟啊......這什麼邪念啊!對方是剛認識的人耶!凱!振作一點,不要亂想。

就這樣,我多了一位陌生人朋友。然而,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運作,這所謂的陌生人朋友,是要約定個時間見面嗎?否則她那麼神出鬼沒,以後要見面都難吧!見了面之後就聊心事,就這樣?我們彼此能夠敞開心房嗎?即便那是我一直渴求的訴說的對象,但總覺得不會有這種人存在,便沒有多想了,如今,她卻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感覺這個陌生人朋友,認真想一想,問題也是滿多的!

 

「啊!」那女孩看了看她的手錶,驚呼著:「都那麼晚了,我該回去了!掰掰囉!之後再見啦!陌生人朋友!」最後,她仍禮貌地對我笑了笑,才轉身離去。留下一臉疑惑的我。

 

那女孩果真是一陣風,然而今天是吹起一股亂流似的風,吹得我的世界亂糟糟後,便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算了!反正之後還是會遇到的啦!她都這樣講了!

 

到最後,我仍舊沒找到手機,之後,也就只好拿我爸的舊手機加減用,但這似乎也不太重要了。

 

那天,不知為何,有股不一樣的情緒在心中發酵著,我也不知那是什麼感覺。就姑且當它是因為被那莫名其妙的女孩影響,自己也跟著怪裡怪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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