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學校的開學日,下課時間夾雜了許多學生不同的情緒反應,有些人哀怨、有些人期待、有些人興奮,看著那些可愛的學生,若允曦也回想起自己還是高中生的時候,對於漫漫長的暑假她一開始是期待的,但放了一個月後就無聊的發慌,很想要快點開學,可是一到開學的時候又想回到那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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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學生這詞對她來說已經很遙遠了,如今她再也抓不住那段時光了,宛如彗星一樣,咻得一聲匆匆飛逝,就連彗尾也無法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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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租屋處,若允曦吃完飯後開始翻著抽屜,當時搬到這間租屋處的時候她有帶著一本珍藏的手帳本,從高中使用到現在,裡面放了很多張照片,偶爾的時候她會拿出來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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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沒有多久,她找到了梁嶔哲高中的照片,那時候她是跟一位在社團認識的高三學姐借畢冊,接著用拍立得將梁嶔哲的身影給拍攝下來,而這張照片就這樣一直被她珍藏著,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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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高中時候的她,因為不小心撞見了他,所以在高中一年級的那一年,她時常想著這位學長,想像著若他向前來跟她說話,她要說什麼話才好,想像著若他們再次不小心偶遇到,她要說什麼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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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中的這段青澀時期,她有許多的想像,然而,始終提不起勇氣主動再度去與他說上一句話,連一句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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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初這一份淡淡的在意與喜歡,就這樣隨著時光淡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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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若允曦特地在六點四十分準時出現在轉角那間早餐店,看能不能偶遇到梁嶔哲,心中打算靠著這份自己製造出來的偶遇,來回請他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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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行為連她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種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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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有點像……拿著準備要給對方的情書,默默地出現在對方會出現的地方等待著,期許他會以她期待的帥氣模樣出現,然後自己再鼓起勇氣的去跟他說上話,接著再將手中的情書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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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鮪魚蛋餅跟常溫豆漿來了!」店員打斷她無意義的幻想,她乾笑的對店員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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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覺的敲了敲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回到了高中校園,讓她情不自禁的開始像高中時期的她,開始做些無謂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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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幻想現在想起,真的覺得當年的自己有點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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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到梁嶔哲的,沒想到這頓早餐吃完後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結帳的時候老闆還記得她,還問她說有沒有找到昨天那位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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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點頭,閒聊幾句話後就離開早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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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氣還是一樣熱,光是站在斑馬線等待紅燈而已,額頭就凝出了汗水,她伸出手背壓了壓,將那些汗水撇掉,跟著周圍的學生一起走進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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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有人先開啟了冷氣,辦公室內簡直是另外一個空間,空氣帶點涼意,趨走外頭的酷熱,若允曦坐在位置上後,休息了幾分鐘後開始整理起今天上課會用到的講義,今天可是她第一天上課,她得準備充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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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過頭剛好看到林詩築與梁嶔哲兩人並肩在走廊上走著,見到這畫面,若允曦有點發楞,她看到對著梁嶔哲輝手後走進辦公室的林詩築,梁嶔哲也在撞見若允曦的那瞬間朝她點了一下頭,接著往前走著,回到他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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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啊!」林詩築很有朝氣的對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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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她目光看向對方手上拿著的早餐店豆漿,一時之間想開口問,但卻又在下一秒覺得這問題很冒昧,於是就沒有開口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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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剛有一瞬間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但看到林詩築對梁嶔哲的稱呼,以及兩人之間即便很有話聊但還是抱持著距離,這看起來就不是情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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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她這是在意嗎?她又幹麼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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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在早餐店遇到梁老師,猜我做了什麼?」林詩築搖搖手上的豆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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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機敲詐?」她挑眉,讓林詩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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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叫敲詐?哈哈。」林詩築說:「就剛好在早餐店遇到、剛好站在他身後、剛好跟他點的東西是一樣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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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趁機敲詐?」她又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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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叫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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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允曦將目光抽回放回桌上的講義,翻了翻等等上課會用到的課本,見她在備課,林詩築也不再開口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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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若允曦拿起課本、講義跟麥克風往某間高一的班級進去,原本吵雜的學生在看到她出現後瞬間安靜,每個人都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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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若允曦對著台下的學生們微笑,「我是你們這學期的英文老師。」說完,她在黑板上面寫上自己的中文名字跟英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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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課程開始前,我想選一位英文小老師,上課前來辦公室找我拿麥克風跟講義,若有小考的話協助我登記成績。」她對著大家微笑,繼續說:「為了獎勵當這位小老師,我在學期總成績會加上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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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果真有學生舉手自願,總共兩位,再經過全班的投票後,若允曦的英文小老師是一位看起來乖巧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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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便開始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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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課程順利結束,有幾位男同學上前跟她說上幾句話,甚至有學生跟她要社群的帳號,但她雖然有帳號,可是並沒有在玩那些社群媒體,於是紛紛婉拒他們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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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群媒體對她來說就是分享自己的生活,但她並沒有這個習慣,而且上面的每個人分享的都是那美好的一面,這更加顯得虛假,在網路上那些人彷彿戴上了面具,講出來的內容虛實的比例各佔了幾分,她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因此她不是很喜歡使用社群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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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選上的小老師協助她一起把麥克風拿回辦公室放好,若允曦盡量想跟小老師打好關係,不想讓這位小老師誤以為她是個不好相處的老師,於是簡單的跟她聊了幾句,當兩人抵達了辦公室後,她特別跟小老師說自己辦公室的位置,以及麥克風的放置位置,若小老師來找她時她人不在便可以自行拿去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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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解完畢後,小老師點點頭離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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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後,若允曦走到洗手台那,打算將手上剛剛沾上的粉筆灰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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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著粉筆灰卡在她的指紋縫中,需要用力搓洗才能洗乾淨,這一片刻,她想起高中時期時常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字的她,好像有個曾經,當她站在洗手台面前洗手的時候,梁嶔哲從她身後走過,而她是在他經過後才敢看著他那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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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他的背影,在那時候就抓住她許久的目光,宛如清晨時停留在葉緣上的透明露珠一樣,純粹又亮眼閃爍,貪婪的想靠近,讓人遲遲都離不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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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了手指,上頭的粉筆灰被她彈掉一些,指頭稍微的用力搓了幾下,若允曦拿起洗手台上的肥皂,搓了搓,搓出泡沫後轉開水龍頭將手給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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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腦中的這些高中記憶並沒有跟著被洗淨,反而逐漸清晰,有時候出現的畫面甚至讓她懷疑那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只是她那時候無謂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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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允曦也曾經在高中時期沉浸在這些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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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象,是高中時期在開學那天偶然遇見的梁嶔哲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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