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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拜篇】3.凌晨的松山機場(上)

人一但過了30歲,每到過年總少不了被親戚輪番伺候:

「甚麼時候結婚?」

「你年紀不小了,怎麼不快點結婚?」

「怎麼一直換女友?上次那個不錯啊!」

這些千篇一律的問題及見招拆招的套路我就不贅述,只是趁這機會簡單說幾句:舉凡這些場合,孤男寡女的我們只是砲灰,所以不用太認真。是親戚間不熟,隔了整整一年大家席間不知道聊甚麼,因此很適合墊檔的話題。

說穿了他們才不關心你嫁給誰或娶了沒,我也從沒聽過問完嫁娶後,哪個親戚敢霸氣嗆出「下次過年帶老婆來,我立馬給10萬!」的宣言。

既然不關心又愛問,問了又不給建設性的回答,實在讓人懷疑他們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也因為看破只是單純消費,並不是關心,所以最難受的是從頭到尾你得應台下觀眾要求隨之起舞,但吃完飯大家一哄而散,根本沒人在意遍體麟傷的你。

畢竟真正的關心才不會攤在餐桌上討論,讓你成為大家議論紛紛,難為情的焦點。

總之那次過完年,我少不了又被長輩假關心真雞婆輪番伺候,回到台北躺在床上,難免走心想著莫非桃花運已彈盡援絕?走馬看花滑著LINE,竟發現杜拜塵封已久的帳號。

雖然兩次被她有男友的事實徹底擊垮信心,但當時的我一定窮途末路到慌了,我竟丟訊息給她…

事後想想,還好那時有丟訊息,不然我的生命就少了這段值回票價的戀愛。

後來發現談戀愛的第一要領不是多帥、多漂亮,而是要敢衝。雖然吃閉門羹、被拒絕很糗,但有時生命會上演不可思議逆轉的一刻,就像T-mac的35秒得13分。

過不久杜拜回我訊息,說她還記得我,然後在不是很熱絡但就是會回訊息的頻率下,我逐漸拼湊出「杜拜現在在澳洲working   holiday,然後半個月後就回台灣」的寶貴情報。

至於「她現在有沒有男友」這件事我依舊鴕鳥,不敢正面對決,打算旁敲側擊,自行推敲答案。

比方杜拜說她是跟朋友去澳洲,那在台灣的男友怎麼辦?所以一定是分手了!

比方西洋情人節那天她說跟朋友去爬山,壓根沒提到跟男友過節,所以一定是分手了!

反正我避重就輕跟她保持聯絡過一天算一天,並約好等她回台灣後一起看電影。

那一年台灣有幾件大事,其中一件叫「太陽花學運」,我的女神便在社會輿論吵的亂轟轟的情況下回到台灣。

那是三月初,我聽著法蘭黛的「閃電」赴約,像是「愛的生存之道」黃以康等待久別重逢的沈海倫。距離上次見面已隔兩年,在西門町六號出口,我再次見到杜拜,她把頭髮剪短染成金色,但還是一樣正,彷彿又回到三年前她走進會議室的那一刻。

我們看的電影是「KANO」,就是看完大家會討論到底要不要在木瓜樹上釘釘子的那部。接著我們去附近的茶餐廳吃飯,聊天的過程我仍旁敲側擊,絲毫沒打算像「KANO」裡的曹祐寧,直球對決「她現在有沒有男友」這道題。

比方我們聊到我家附近的影城,有點偏僻,算社區電影院。

「哈拉影城嗎?之前男友有帶我去過。」杜拜沒多想的回答我。

「之前男友」是很玩味的字眼,當時我聽到她這麼說,不免心一驚眉一皺,儘管強作鎮定繼續聊天,但腦袋彷彿量子電腦開始分析這四個字。

「之前男友」表示兩種狀態:如果「之前」只是時間副詞,那就跟「男友」無關,代表男友還在;倘若「之前」是修飾「男友」,那就表示—   —

男友已經是過去式,杜拜現在單身!

但我還是不敢問她,給自己的藉口是才剛見面就問對方的感情狀態實在失禮,既然第一階段分析是五五波,那就繼續蒐集有用的資訊再說吧。

於是帶著未解的懸念結束我跟杜拜時隔兩年的第二次約會,送她上公車後感覺台北儘管已走至寒冬尾聲仍有些涼意,殊不知接下來將是百花齊放的春天等著我。

那次看完電影我們還是會通訊息,並沒有見光死導致一切戛然而止。這邊告誡大家,你跟一個人有沒有譜,通訊息的過程就知道。如果那個人對你有基本的好感,你們的對話內容就不至於荒腔走板;但如果你們的聊天很像老夫老妻的性生活,一點興(性)致都沒有,那我勸你還是盡早鳴金收兵。

基本的好感像木柴,如果連柴都沒有,那戀愛的火焰是不可能憑空出現的。

當時我連泡澡也會傳訊息跟她說,我跑去吃米粉湯也會傳訊息跟她說…杜拜也不馬虎,仍會言之有物的回我。

你說泡澡吃米粉湯這種芝麻綠豆小事有必要傳訊息讓對方知道嗎?我只能回答你,當你的感情漸入佳境,你那被粉紅泡泡填滿的小腦袋是不可能浮出這個問題。只有對方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訊息回的有一搭沒一搭,你才會開始懷疑彼此互動是否乏善可陳。

尤其在這年代通訊軟體不用錢,傳訊息跟平常聊天般稀鬆平常,說甚麼「我沒讀訊息的習慣」都是騙人的,切換到現實模式,你有看過有人回話得等個三天兩夜嗎?

又不是「動物方城市」的樹懶。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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