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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酒吧與斗篷

      一位身著灰色斗篷的路人匆匆走過狹窄的黃泥街道,他滿身塵土,斗篷又破又舊卻步伐輕巧,像是被風沙打磨過的旅人。路人像鮭魚木著臉從他旁邊經過,沒有人關注過他一眼。

      灰斗篷鑽過一條條崎嶇的巷道,閃進一間偏僻酒吧。

      「要喝什麼?」酒保問。

      「十五年的皮特酒,有嗎?」

      酒保睨了他一眼:「皮特酒,我這裡只有一桶。」

      灰斗篷輕笑:「就是那桶。」

      彼時,酒吧的門被撞開一道光,一道搖搖晃晃的身影跌進一串吵鬧的門鈴聲中。

      「老闆!兩杯幣洱叻!」大嗓門的醉漢叫道。

      酒保擺擺手道:「沒有,今天休店。」

      醉漢疑惑提起身後的木門,看向門口的掛牌:「奇怪,我記得上面明明寫著有營業……」

      說時遲那時快,一枚銅幣噠的一聲擊中門牌,門牌飛起,完美地旋轉半圈,醉漢把視線落在它身上時,正好顯示著「休息中」三個大字。

      醉漢抓抓頭,嘀咕著退出了酒吧:「奇怪了,好奇怪呀……」

      待門完全闔上,餘下酒吧裡相互對視的酒保和灰斗篷。

      門外醉漢虛浮的腳步聲走遠,灰斗篷放鬆地拍了拍衣服。

      酒保舉起手邊的木杯往臉前一擋,半晌,將杯子側面轉過來一看。

      木杯上插著三根閃著銀光的細針,入木三分。

      他眼神一動,下一刻,灰斗篷抽出一把貼身的彎刀便往酒保的脖子抹去。一聲金響,酒保用一把極為相似的彎刀將偏開利刃。他右手握著刀柄,眼神沉著。

      學院城市雅賽提,這裡聚集了寧瓦帝國最優秀的老師、最豐富的人材。只要有渠道,你可以在這裡找到最好的武術教官、最資深的魔法研究員,還有身在暗世界裡,出奇不意奪人性命,手藝最精巧的「魔術師」。

      灰斗篷操彎刀鑽進一個刁鑽的角度,眼看就要得手,忽然瞳孔一縮,腳下瞬間反應後退一大截,只見酒保原本空空如也的左手攢著一枚匕首朝他襲來,卻聽咻地一聲。

      灰斗篷在地上翻了個滾,恰好倚在牆邊,頸子旁的木板已被打穿一個洞,而酒保手上的「匕首」還正冒著硝煙。

      驀地,酒保頭頂傳來一聲輕響,他警覺跳開,下一秒,昏黃油燈砸落地面,燈油的味道霎時飄滿整間屋子,燈火沿著擴散的燈油熊熊燃燒。灰斗篷一個鯉魚打挺跳起,趁機往酒保腳下一劃,酒保後閃一步,往地上一指。油凝成塊,火焰唰地縮進地裡。

      「小子,想燒我酒吧?」他挑眉,出奇不意地刺向灰斗篷的脖子。

      灰斗篷的兜帽掉了一半,露出一頭鴉羽般漆黑的長髮,黑耀石般的眼睛彎彎,只是笑。

      酒保頓感不妙,霎時,他手腳酸軟,彎刀哐啷地掉在地上。

      瞥了一眼地上的油燈,酒保嗅了嗅滿室的燈油氣,隱隱聞到被刺鼻燈油氣掩蓋的古怪味道。

      坐在地上,嘖了一聲。

      「你可以出師了。」他費力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玻璃小瓶,拔開蓋子就口飲下,半晌,才感覺力氣逐漸恢復。

      「我都幹這行這麼久了,師父現在才讓我出師,真夠拖沓。」黑髮的年輕人聳聳肩。

      「自己實力不夠,怪不了別人。」酒保從地上站起來,掀開後門的門簾,走進地下的酒窖。

      不一會兒,他抱著一個特別迷你的木桶上了樓,木桶上刻著「寧瓦38」幾個小字。

      用小刀旋開木桶上的釘子,一股微妙的氣味從中飄散,像是乾癟的橘子在房間裡煙燻的味道。

      酒保挑眉道:「聞起來不像是不能喝的樣子。皮特釀酒,你當初到底怎麼想的?」

      「嗚哇!好像師父衣服上的那股老人味。」黑髮青年猛吸一口,驚嘆,下一秒他矮身一蹲,一根銀釘從他髮頂飛過。

      「混小子,想死嗎?」酒保睨了他一眼。

      黑髮青年只是嘿嘿笑了兩聲。

      酒保抓來兩個杯子,將略顯橙黃的酒液倒入其中,只要忽略其奇異的氣味,乍看之下與一般酒客愛點的幣洱酒無異。

      「磨著我搞這種東西,除了你這混小子也沒誰了。」第一次釀出這種稀奇東西,酒保久違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不少,他將其中一杯遞給青年,自己小心啜了一口。

      「怎麼樣?」黑髮青年問,期待的語氣像隻小貓咪在心裡撓撓癢。

      酒保放下酒杯,語氣一轉,語重心長道:「的確讓你出師晚了。」

      「怎麼突然說這個?」青年有點尷尬地舉起酒杯。

      「嗚?」黃湯入肚,他一口氣接不上,差點吐了出來,許是因為放了太久,皮特果實原本清新的口感變得又苦又澀,好像是在地下室放了好幾年的樹皮,搭配這種水果原本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酸味,實在難以下嚥。

      「是吧?」酒保嘴角往上一扯。

      黑髮青年嘖了嘖嘴,喉嚨裡還殘留著那股令人窒息的苦味。

      「可不太是了!」

      不知道誰先大笑起來,白日酒吧裡混濁沉悶的空氣,竟也如夜晚人聲鼎沸時一般活絡。

      「小徒兒,你竟趕上這麼好的時機。如何?為師送你一份大禮。」酒保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搖晃著杯中殘酒。

      青年聳了聳肩:「算了吧,你看我活到現在,收過的東西還少嗎?」

      「說到這我就來氣!師父當出送你的這把刀,你這混小子說什麼用不順手就丟回來,哼!隔天卻去打打一把一模一樣的。」許是酒勁上來了,酒保氣得有些臉紅脖子粗,沒來由地一記寒刃就向青年刺去。

      「你說,我這把刀不好嗎?」眼看刀尖就要刺進青年眼裡。

      瞬間,黑髮青年出刀架開,回道:「貼身武器,自己訂製才順手。」

      酒保收回刀,嘆道:「唉,是你的風格。不說這個,為師說的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朝廷動盪,小人發財,最近貴族派的傻瓜發了一起秘密懸賞,小徒弟你自己看。」說罷朝黑髮青年丟去一小卷紙。

      青年單手接住,展開紙條。

      「嗯?」青年看完沉吟許久。

      「怎麼,太難?」話是這麼說,酒保卻是從容的又喝上一口杯中剛換的幣洱。

      「是有難度,不過……這價格,可是異常美味。」青年意味深長的說,貓兒般的眼睛瞇成兩彎新月。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還是師父懂我。」青年笑道。

      「別把自己弄死了。」酒保叮囑。

      「怎麼會呢?」青年的語氣輕飄飄,彷彿羽毛裡的一陣風。

      他令人發毛的視線黏著懸賞單又看了一會兒,彷彿盯上獵物的鴞。

      「辛拉家族?今年秋天準備要獵熊啊。」他道,唇角的笑意彷彿夜裡一抹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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