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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剛開學學校就先排了一場健康檢查,禾季陽拿著檢查單和柳煜站在一起,等到簾子後頭的護理師呼喚他的名字他才走進去。

「禾季陽同學。」

聽到呼喚自己的聲音他轉過頭來到護理師身邊,她拿著檢測單有點擔心的看著他。

「同學你知道你有應激症嗎?」

「知道。」

禾季陽呆呆的站在那,護理師拉開簾子呼喚了宋毅澤的名字,他一愣抓住了護理師的手說不用麻煩他⋯抬起頭就看見宋毅澤站在簾子外頭看進來,護理師簡單明瞭的說明了禾季陽的身體狀況。

當然現在的情況暫時標記會是最好的選擇,只是標記後禾季陽都要盡量待在宋毅澤身邊才會有最好的治療效果,不標記也行,宋毅澤的信息素也會到達一定的效果,不過比標記過來的少些。

禾季陽有些為難,當然標記了對他沒壞處,但是對方是一個大忙人,又是學校那麼多人仰慕的對象,自己無時無刻跟在他旁邊也是種累贅吧?

「所以可以臨時標記嗎?可以的話我先出去。」

「可以。」

聽見宋毅澤同意這個方法禾季陽有些驚訝,護理師出去後兩人待在同一個空間,禾季陽抿唇對宋毅澤說了聲對不起。

「幹嘛道歉⋯」

「這種事情不應該麻煩你的⋯」

「不麻煩我那誰能來做這件事?」

宋毅澤將禾季陽一把抵在牆上拉開他的衣領,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後頸就被咬住,禾季陽痛的縮起身子,宋毅澤的味道⋯,他咬的不重但還是有些疼,過不久後頸感受到一絲酸脹感,臨時標記就完成了,禾季陽因此沾上了宋毅澤的味道。

宋毅澤看禾季陽有些矇的模樣幫他把衣領整理好,禾季陽這時才回過神鞠躬和宋毅澤道謝,宋毅澤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嗯了一聲揉揉禾季陽的頭就拉開簾子走了出去。

健康檢查完禾季陽沒有想到宋毅澤去和老師說他要更換座位,才一堂下課的時間他的位置從第四排直接飛到第六排坐在他身旁,他小小聲問宋毅澤為什麼要換位置,得到的回答。

「你沒聽懂護理師說得?」

聽到這個回答禾季陽也不好說什麼,閉嘴轉頭繼續畫畫,這個反應讓宋毅澤覺得有點好笑,嘴唇勾起一抹微笑,視線放到禾季陽桌上的素描本,是窗外的景色,他整個早上都在畫這個嗎?

因為宋毅澤換過來的這個動作大致上就是在告訴眾人自己匹配的對象是禾季陽,教室外聚集的人更多了,班上的人也注視著這個方向,禾季陽感受到眾人的視線抬起頭看了一眼柳煜,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頭痛頭暈的症狀襲來,禾季陽選擇趴下讓自己休息一下,這裡充斥著太多信息素了。

柳煜看著禾季陽不舒服的模樣有些擔心,正想轉過身詢問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味道不重,彷彿像外頭的草地吹進來的感覺,隨後看見禾季陽原本皺著的眉頭緩緩恢復,陷入沈睡。

那是宋毅澤的味道啊⋯難怪剛才從學務處回來時禾季陽身上沾著別人的味道,害他以為他被別人欺負了,結果是來自Alpha   的佔有慾。

「他常常這樣嗎?」

柳煜對於宋毅澤主動找自己搭話感到震驚便點點頭,指了指外頭說。

「如果只有一些人就還好,但現在人真的太多了。」

下課時間快結束時柳煜看了看手錶,11:05分,他站起身走到禾季陽身邊打開他的書包拿出藥包,在從旁邊的袋子裡翻出水壺,伸手揉揉那顆棕色的頭髮,禾季陽頭在臂彎蹭了一會兒才慢慢爬起來,柳煜把藥和水遞到他面前,他愣一愣才想起來時間到了。

「這種事情你就記得比我清楚。」

「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發病了。」

宋毅澤看了一眼藥包上的說明,恐慌症⋯?他還有這種疾病,禾季陽把藥吞下去後又感受到睡意,柳煜拍拍他的背溫柔的哄著,他們兩個相識的時候是在高一開學後不久,柳煜經過美術教室時看見禾季陽的畫作被他深深吸引,知道他是Omega   後完完全全地把他綁在自己身邊,長得漂亮就算了性格也這麼好。

後來才逐漸了解到他的家庭和心理狀況,那次發病足以讓柳煜做惡夢三天,想到這裡他又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視線一轉才看到宋毅澤拿著藥包看著症狀和說明,他能好好照顧季陽吧?柳煜還是無法完全放心,畢竟宋毅澤完全沒有和Omega相處的傳聞,他身邊的人甚至全都是Alpha。

這件事情傳遍了整個學校,禾季陽不管到哪都是所有人矚目的焦點,裝個水也被其他人詢問有關信息素匹配的事情,除了承認他又能怎麼樣呢?再則,他和宋毅澤完全是不認識的關係,就算信息素很合得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是從零開始增加。

他和宋毅澤上課從來都不會說話,下課更不會聊天,兩人像是隔了一道牆互不干擾。

就這樣被騷擾了將近一個多月,他的發情期也差不多要到了,出門前打了一隻抑制劑才來上課,一路上的信息素都讓他很不舒服,發情期的到來會讓應激症的反應更加嚴重,宋毅澤一整個早上都很忙所以都沒有在教室,已經經過一陣子所以教室外的人也少了很多,禾季陽也沒有那麼不舒服了。

但好死不死,在廁所與蘇景淵狹路相逢,他轉了轉門把,應該又是從外頭用掃把卡住了,這聲音想都不用想是高一時最喜歡針對自己的蘇景淵,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上他的,但偏偏現在他就有理由去討厭他。

「到底為什麼是你!」

一桶水從上方灑下,禾季陽感嘆還好現在溫度不低,伸出手把剛才放在馬桶後方的手機拿出來傳了訊息給柳煜,對方秒讀也秒懂他現在的處境,表示馬上過去。

禾季陽聽著外頭蘇景淵抱怨和貶低自己的話語,無奈的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不是他能決定的,他只能默默承受,蘇景淵是全校公認最優秀的Omega   ,沒有人會相信他會做這種事。

蘇景淵沒聽到裡頭的回覆生氣的踹了門,禾季陽被嚇了一跳,突然整個空間都充斥著陌生Alpha   信息素的味道,蘇景淵知道自己有應激症,這是故意的,還剛好選擇發情期⋯真是⋯

禾季陽的後頸和手臂開始紅腫,全身上下的骨頭有如撕裂般疼痛,他聞不出這個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只覺得身體裡的某些器官快要炸出來,呼吸也有些困難,抓住門把的手也瘋狂顫抖。

來到廁所門口的柳煜還沒踏進去就感受到一股濃厚的氣息,他摀住口鼻瞪大眼睛,轉身跑向教室看見剛回來的方宇彬抓住他的手也來不及解釋就把他拉走,看著柳煜驚慌的神色方宇彬感受到應該發生什麼事情了。

另一頭的蘇景淵只讓自己派來的Alpha   瘋狂散發信息素自己則走了出去躲在一旁,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後他用牆壁擋住自己的身體,看見方宇彬被柳煜拖了過來。

「季陽他⋯他在裡面!」

「禾季陽!」

在裡頭的禾季陽疼到快要失去意識,剛才用力敲著門的拳頭也逐漸無力垂到腳邊,身子靠著門板,他耳朵聽見外頭的柳煜叫著他的名字,但他沒有力氣回應⋯

方宇彬聞到一股濃濃的味道從廁所散發出來,思考了一下便完全辨識出這是Alpha   的信息素連忙走進去,某一間廁所的外頭站著一個男人,看起來不是校內人士,嘴裡還叼著煙,那間廁所門把被卡住,裡頭沒有任何聲音,男人瞥了他一眼,方宇彬走到男人面前想打開門,對方卻不願意。

「滾。」

方宇彬的語氣不是很友善,和男人僵持了一陣子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信息素一下子噴發了出去,雙方的信息素都很強大,讓人感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裡頭的禾季陽感受到另一股味道整個身子又更不舒服了,男人臉色鐵青,避免不必要的爭端瞥了一眼門就往外頭走去,一走出去就被其他人壓制在地,剛才打完籃球的同學們聽說了裡頭的事情都來幫忙,有人呼喚了學校老師,

男人出去後方宇彬連忙打開門,原本靠在門板上的禾季陽往一旁倒他即時蹲下接住了他,禾季陽身體紅的發燙,精神狀態也有些模糊,因為實在是太痛了,方宇彬拍拍禾季陽的臉,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人是方宇彬才放鬆戒心倒在他懷裡。

方宇彬收起自己的信息素將放鬆下來的禾季陽背起對方早已意識模糊,禾季陽只感覺身體很痛,而且全身還熱熱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肩上的重量讓方宇彬皺了皺眉,Omega都這麼輕的嗎?柳煜也沒有這麼輕,將人兒背出廁所就看見外頭的柳煜一臉擔心的樣子,他應該也嚇得不輕吧,其他同學已經打電話通知學校說有一位外校的大叔,傷害Omega在現今的法律一直都是重罪,因為這個種族的人數越來越少,政府對Omega的保護意識也逐漸提升。

走到醫護室的路上經過很多間教室,方宇彬把肩上的人往上癲了癲,快步前往保健室,這樣子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針對他,柳煜和方宇彬下意識知道會是誰做的就皺了皺眉。

醫務室的老師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先給禾季陽打了一隻抑制劑,身體狀況很明顯不是很樂觀,過敏反應非常的嚴重,就算禾季陽現在是睡著的狀態,額頭上的溫度還是沒有下降,他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環節,唯一能做的只有散發出信息素安撫他,醫生看完禾季陽的匹配報告後打了通電話。

「這裡的保健室,可以麻煩老師請宋毅澤同學下來一趟嗎?情況有些緊急。」

醫生對禾季陽很熟悉,他來過這裡很多次因為應激症的關係,不只是這個毛病,他的抵抗力比一般Omega   還要糟糕,天氣一變化就有可能感冒甚至發燒,來保健室的次數用十隻手指頭都數不完全,剛才無意看見禾季陽後頸的咬痕就明白當初健康檢查可能被匹配的人做了臨時標記。

接到保健室電話的張郁芳走到正常上課的高二7班,一探頭進去就看見禾季陽的位置是空著的,和宋毅澤對上眼後揮揮手叫他出來,也和上課中的老師說了一聲。

「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郁芳把剛才保健室打電話過來的事情告訴他,便希望他能去那邊一趟,怎麼想都是禾季陽的事情吧。

宋毅毅沒有回答,他跟禾季陽的感情並不是說多熟識,到目前為止都還是維持互助合作的關係,沒有特別多餘的情感,他一直都很安靜,不管遇見什麼樣的事情,被詢問難以回答的問題,都只是露出微笑,彷彿這世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

就像發生這種事情第一時間求救的不是自己就很明顯了,他們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中間彷彿有一個無形的牆壁,沒有人想跨越,他也從來都沒了解過他。

宋毅澤點點頭緩緩地來到保健室,一開門就被裡頭的狀態震驚到了,護理師指責了宋毅澤為什麼這麼慢才來當著他的面拉開簾子,禾季陽全身都是紅的,看起來很痛苦縮在床上,額頭上還貼著退熱貼,這是宋毅澤第一次看見人應激症發作的模樣。

「你不是臨時標記他了嗎?還不快點。」

宋毅澤這時才散發出信息素,禾季陽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身子放鬆了下來,護理師走上前撥開他的瀏海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聲嘀咕著。

「這孩子挺能忍痛的,要是我早就暈過去了。」

宋毅澤拉了椅子坐在旁邊,下課時間禾季陽依舊打著點滴昏迷,但臉色看起來好了些,柳煜和方宇彬這時也從教室趕過來,看到宋毅澤坐在床邊不免有些感動,柳煜走上前撥開禾季陽的瀏海撕下早已沒有效果的退熱貼,檢查著他的身體。

「知道是誰做的嗎?」

方宇彬拉了椅子坐在宋毅澤身邊,柳煜抿唇,吞了吞口水才回答。

「蘇景淵。」

聽到這個名字的宋毅澤愣了一下,有一部分是不相信的,蘇景淵的品性在學校是數一數二的好,相較於自己冷淡的性格,他的笑容是那麼的耀眼,人緣也很好,許多人都喜歡他,連老師也是,宋毅澤心裡明白,那是外在的人看他的樣子。

「宇彬你看我就說吧,他不會相信的。」

「因為以前也是這樣⋯」

「沒有人相信。」

柳煜嘆了口氣,幫禾季陽身上的被子蓋的更嚴實些,他們早在高一就被蘇景淵盯上,可能他察覺到一絲威脅吧,認為禾季陽這個優秀的存在會蓋過自己身上的光芒,他不只功課好,其他表現也都是名列前茅,唯一無法和蘇景淵相比的,是在校園生活中最重要的人際關係。

禾季陽不喜歡說話,不喜歡表達,不喜歡與人有更深度的交流,唯一能讓他卸下心房的只有柳煜,在班上也只有他一個朋友。

「算了⋯我只是代替回答的。你要是問他,他絕對不會跟你說。」

禾季陽就是這樣,知道自己說了不會改變,就不會說了。

「啊對了,我把他的藥帶過來了,如果醒了就給他。」

柳煜遞給宋毅澤藥包,他接過後便點點頭,柳煜和方宇彬說完就在上課時間前離開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禾季陽隨後便拿出手機,學校的匿名網站已經充斥著剛才禾季陽應激症發作的事情了,不知道又會引起什麼軒然大波,對了⋯應激症發作的事情,不是應該告知他家長嗎?

宋毅澤站起身拉開簾子,坐在位置上的護理師轉過頭,兩人對上眼,他緩緩開口。

「這件事情⋯不用通知他的家人嗎?」

雖然自己的家人已經詢問了超多次自己的匹配人選是誰,宋毅澤一直都沒有把禾季陽存在讓他們知道,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或是糾紛,但他是不知道禾季陽有沒有在家人面前說過他⋯

「已經通知過囉。」

宋毅澤點點頭就轉過身拉上簾子,床上的人兒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多了幾聲悶哼,隨後便睜開眼睛。禾季陽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窗外的陽光依舊燦爛使他眼睛瞇成一條線,轉了個方向就看到坐在床邊的宋毅澤,他嚇的從床上跳起來。

「我是鬼嗎?」

「身體不舒服就躺著不要亂動。」

禾季陽抓抓頭,原本就已經很雜亂的髮絲逐漸變成鳥巢,宋毅澤一直都在這裡陪自己?沒必要吧⋯一個三好學生就這樣被自己困在保健室兩節課的時間損失應該不少。

「抱歉⋯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禾季陽低著頭抓著被子的角搓了搓,應激症對他來說應該很麻煩才對,而且還讓他在這裡待那麼久,真的有夠羞恥的,宋毅澤有些不明白眼前人兒的反應,他拿起一旁櫃子上的藥包和一瓶水遞給他,禾季陽順手接過撕開包裝,一顆一顆吞下藥丸。

「沒有。」

宋毅澤等到禾季陽把手中寶特瓶的瓶蓋擰好後才開口。

「你來這的照片被拍到了。」

禾季陽嘆了口氣把身子捲縮起來將頭埋在膝蓋中間,在宋毅澤視角中禾季陽很像一隻委屈的狗狗,但又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表情所以才藏起來的模樣,他一直以來遇到這件事情都是視而不見,但只要照片被拍到就會引來一些閒言閒語,可能會傳出與事實完全不同的謠言。

「今天⋯把你關在廁所的人是誰?」

他很明顯看到背部捲縮的禾季陽頓了一下,過不久他才緩緩抬頭,看著面前的白牆,窗外的光淺淺照了進來,讓禾季陽本就漂亮的臉龐又上了一層光,但他的眼神很黯淡。

「柳煜跟我說是蘇景淵。」

「你不相信吧。」

「嗯。」

禾季陽嘴唇勾起一絲弧度。

禾季陽轉過頭和宋毅澤對上眼睛,說了幾句讓他回去的話,現在自己身體狀況好很多了不需要宋毅澤的信息素安撫,何況他將宋毅澤綁在保健室這麼久,對注重成績的他來說是很大的損失吧。

宋毅澤看禾季陽又開始自責的模樣忍不住把身子往前頃將手掌貼在他額頭上,果然,他安份了下來,就像他們第一次在老師辦公室碰面一樣,禾季陽的不安完完全全地顯現在斗大的雙眼裡,但只要被溫柔觸碰到又或是信息素的安撫整個人就會變得乖乖軟軟的。

這下他真的能懂柳煜說的,誰能看到禾季陽乖乖軟軟的模樣不上手摸一把。

禾季陽額頭的溫度還沒有完全緩和下來,只不過臉頰倒是紅了,宋毅澤突然的拉近距離讓他不知所措,在怎麼說他那張臉也是很有殺傷力的啊⋯

「我不走,你還在發燒。」

「然後,蘇景淵的事情,我會處理。」

嗯?什麼意思?禾季陽再次和宋毅澤對上眼,這次兩人都沒有閃躲,直勾勾的看著對方,宋毅澤把手掌移動到禾季陽後腦勺輕輕揉了揉,眼神是自己沒有過的溫柔,便說。

「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我自己去問他。」

「看不出來⋯你們⋯」

禾季陽小小聲地回答。

「的確,我和他感情不深,和他的個性有關。」

宋毅澤娓娓道來以前他和蘇景淵的一切,禾季陽只是安安靜靜地聽著沒有多做什麼評論,這點讓宋毅澤很喜歡,說是匹配信息素,這人兒的個性完全符合自己內心最好的標準,雖然禾季陽總是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嚇到他了。

他從小就一直明白蘇景淵喜歡自己,於是會有意的拉開距離,但總是無法完全拉開,蘇景淵永遠都會找到一絲絲的漏洞鑽進來,他不喜歡死纏爛打的人,礙於對方並沒有對自己造成威脅所以沒辦法阻止,蘇景淵會討厭禾季陽也是人之常情吧?這間學校裡有多少嫉妒禾季陽的Omega,只是蘇景淵先做出傷害別人的舉動。

「沒有⋯」

「他高一的時候就討厭我了。」

宋毅澤不知何時已經坐到床邊和禾季陽靠的很近因為聽不太清楚他的聲音,禾季陽又挪開了距離把聲音加大,他聽到他有些無力的情緒忍不住查看他的狀況,禾季陽抓著被子,吐出一口氣才開口。

「他跟我說⋯我唯一輸他的,是人際關係。」

禾季陽從來都不是以別人為對手去做一件事的,別人要怎樣與他無關,別人贏了自己也不重要,不管是畫畫,讀書,體育,所有事情都是因為想做才去做的,沒有想和任何人比較,比較不會讓自己快樂,只會一點比一點更加厭惡這個現實的世界,這份殘酷他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渴望得到其他人的認同,但是⋯每次被肯定都是因為他那友善的個性⋯」

而他這份偽善面具在禾季陽面前被摘了下來。

每次考試,全班第一名永遠都是禾季陽,在校外比賽中得到冠軍老師也會公開表揚他,高一時期大家對禾季陽的憧憬是蠻多的,下課時都圍繞在他的座位邊,雖然禾季陽還是很少說話,但這樣子的他又被美化成一個很有魅力的人,大家都想像他一樣,自然而然就遺忘了那個在第二名的蘇景淵。

久而久之讓蘇景淵的性格變得扭曲,開始用小手段讓禾季陽在班上同學的眼裡變得不優秀,又加上禾季陽這個「因為知道結果所以不說」的個性讓那些小事慢慢累積,使所有人對他這個奇怪的個性感到厭惡,隨後⋯禾季陽就從神壇一路跌落到被蘇景淵踩在腳下,關廁所潑水早已是日常,被陷害偷東西,體育課被球砸,素描本被丟進水裡,連自己存錢買的繪畫用具也難逃一劫。

在想到因為用具壞掉被那群親戚數落的場面,禾季陽就渾身不舒服,呼吸也有點困難。

「抱歉⋯」

突然他就被攔進一個龐大又溫暖的懷抱裡,宋毅澤很明顯感受到他的不對勁,也沒辦法用言語去安慰他,只能這樣了。

「我好像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你不必把細節都跟我說的,我自己也會明白。」

怎麼辦啊⋯這個匹配測試到底是什麼東西?不是只匹配信息素嗎?怎麼這個人也讓自己這麼心動?禾季陽腦袋亂成一團,又被薄荷味安撫了下去全身放鬆了下來,這根本就是犯規,宋毅澤讓他躺回床上,幫他拉好被子。

「你繼續休息,我上去幫你拿書包在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

「你們家的人應該都知道高二會有信息素匹配的事情吧?」

「⋯⋯」

「但真的不用。」

宋毅澤看出禾季陽眼神裡的堅決於是態度軟了下來,兩人交換了電話號碼,宋毅澤表示會幫他整理好書包拿下來,回到家後也要打電話告知他,以免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地方需要他幫忙。

因為當初的臨時標記他是看出禾季陽的不情願的,畢竟他不想麻煩自己,但他實在沒辦法看一個明明就有解決方案的事情耗在那邊沒辦法解決,所以才臨時標記了他。

禾季陽聽完宋毅澤的叮囑後乖乖點點頭中午就準備離開學校,等到他獨自一人站在校門口時才感覺到,原來早退是這樣的感覺啊,有點空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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