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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六芒環 奉命鎮墓 亮銀獸 為害邊村

        話剛出口,炎黃聯軍遂於耳聞極度疲憊的嘆息中,目睹那亦屬「戰神級」的叛將慢慢倒下;姬軒轅敬失敗的蚩尤是個真英雄,便在人群裡朗聲勸說:「好兄弟,投降如何?你若歸順,我還是能如同以往和爾等共享一切。」

        藉插土刀刃吃力的起身來,這九黎君長沒聽他講最後一句,就搖著頭毅然拒絕道:「你當初不也是拿同樣說詞拉攏咱的嗎?我不再---相信你了。」

        頓了頓,蚩尤亦不待周圍神色驚疑的軍士上前擒縛,把略損金刀架於脖頸邊即悲壯的笑說:「敗者為寇,咱---認命啦!但你切莫得意的太早,總有一日,吾和每一位犧牲的將士必重返世間;現在,孤會遂你的剷除願望!」

        語畢,因此濺灑的鮮血便隨他劃破咽喉而沾滿衣襟;太昊見未瞑目的蚩尤到死仍虎立不躺下,倒好生佩服,兼之適才所受的刀傷頗重,就與正靠近的姬軒轅辭別道:「肅反的大事既定,本座也該走了;共工那廝由於亦得過『三環戒』的部份力量,我擔心祝融及內人不是他敵手,需過去幫襯。」

        「承蒙羲皇眷顧,誠乃晚輩之幸也;」率眾向他恭揖,這完成統合大業的新君忽瞧著僅剩二環訥問:「戒結功效已破,那兩枚至寶---該怎處理?」

        雖猜卍字戒是剛被「褐蟒砲」炸毀了,但對蠻王臨終之語兀忌憚的伏羲氏在沉吟後,仍皺眉叮囑的說:「受另族魔君涎覷的寶物缺一已不足掛懷,然而卻不可不防橫死的此獠另生枝節;這樣吧,把他屍首跟衣服分開安葬,吾亦親授軒轅『三環戒』的驅動法門,並留下卦印、蟒砲以備不時之需,俟貴部挑好合適人選即世代鎮督,莫讓他及麾下均已入魔的亡將有復出作怪機會。」

        「謹遵聖諭。」姬軒轅等口述完指令的太昊果匆匆別離,又見剛剛捨身救駕的兒子、殷拓二員大將皆性命無礙,遂厚贈並把星環、看守重責密授之。

        於是當擇妥蚩尤葬身處,盡歸一統的華夏亦正式邁入文明新紀元;只是尋覓未果的卍字戒卻在一場大雨後,被發現兀套於某斷臂的無名指上------。

*     *       *

        光陰回到二十一世紀------。

        河北省涿鹿縣的瓦山村,一對男女便隨那瘦小駝翁俱潛至遍起夜霧的密林。

        儘管時值初秋,遠離城市繁華喧囂的此處已頗為涼冷,但在這片罕有人煙的荒郊野外,幾十名駕駛公務車輛入山的不速之客卻正各自忙碌;而從他們著手開挖田埂的範圍推敲,均戴「考古隊」識別證的對方顯然早進行了好一段時間------。

        「快!催趕來墓地的調撥駐軍,清晨前就須報到;」一個掛「主任牌」的眼鏡佬邊指揮,邊吼著下屬說:「還有,派人截斷通路,莫讓那票泥腿子再度攪局。」

        矮老兒這時也已靠近拉起的封鎖線,並在瞟示啣追晚輩們噤聲後,躲藏樹叢中遠眺那一群「省政工作人員」肆意動土;緊挨旁側的男子瞧女孩勉強跟上,略顯蒼白的娟秀臉龐更無先前詭譎戾色,稍稍放心之餘亦順著他雙眸朝前方望去。

        手腳甚俐落的白髮叟叫殷敬,表面以務農為生,實際身份乃這座闢麥田作掩飾的古墳守護者;臉帶病容的姑娘是他孫女殷瑤,小ㄚ頭雖不懂為何要像村內公孫家世代嚴守挺出名的「蚩尤墓」,也不知自幼即看慣的隱密土丘下到底是葬誰,因雙親俱杳仍待繼承爺爺「衣缽」,不過當那天施肥時無意掘獲一柄殘缺鏽蝕銅劍,她終於經老人家說溜嘴的支吾其詞,瞭解此處才真是「戰神」確切的長眠地。

        這個約莫四旬男子---,則是位台灣人,和女孩生死之交的失蹤父親殷柳皆曾隸屬北京「中國寶藏護衛團」;單名陳鐵的他由於亦精研宗教玄學,一個禮拜前甫接獲殷敬電話,遂自仍停留的住所趕赴同袍故居,要瞭解此處後來出現的異象。

        是的,事情便從她帶回劍柄刻有奇怪符號的古物彼晚開始,包括殷瑤在內的整村婦幼首先都陷入昏睡狀態,甚至於短暫醒覺過程似遭邪祟附體般歇斯底里;殷敬心知不妙,匆返田丘查探路途又見公孫佬那曾照料的墓園已擠滿閒雜人等,趁機向圍觀的街坊一套問,方曉得「衣冠疑塚」的這座墳昨夜居然無端震破,縱使沒造成傷亡,不過豈止將裡面的物件散落到一蹋糊塗,裂痕還往真墓延伸而去。

        就算因此把蚩尤的葬身位置公開倒也無妨,但令他擔憂的---卻是未紋雕於劍柄之另兩個印記,如今卻像烙示般工整的映在麥田內;當這直冒冷汗的殷敬束手無策,猛想起兒子那名具特殊專長的摯友,衝回家就立刻聯絡亦感納悶的陳鐵。

        「伯父,您是指這三種嵌印,墓穴中全部有?」風塵僕僕的他一進門檻,即呆望畫於白紙的圖騰問道;殷敬正要講話,被窩裡的殷瑤忽像著了魔彈跳在地,並於嚎叫聲中箕張十指的猛朝兩人撲來,俟陳鐵以搏擊的擒拿術將她按回床沿,才聽對方用陌生嗓音飆吼說:「無知小輩,再不恭迎吾王,叫你們都不得好死!」

        「你是誰!為何纏住我孫女的身子?」愈瞧愈驚,臉罩寒霜的殷敬遂喝問道。

        卻未立刻回應答案,早附身在殷瑤體內的那邪靈先狂笑罷,方怒睜翻白的眼珠反問:「姓殷的,虧你的祖上已把守了這座墳塋五千多年,竟不曉得我的位階?呔!你老子傳承之際,到底有沒有叮嚀一旦『王座標記』現蹤,便是他復出之日?」

        不禁倒吸口涼氣;殷敬愣了半响,終於遲疑的說:「尊駕是---是『遁神』?」

        「嗯,還記得我稱呼,總算沒荒廢了你們世代為墓奴的功課---」那讓他叫「遁神」的蟄附者一面講,一面斜瞥身手不錯的陳鐵威逼道:「莫以為這樣就能攔擋我九黎真君重返陽間;告訴你們吧,又快會齊的各魔將---勢必助他奪還一切!」

        「住口!」不料被眼前囂張靈體貶做「墓奴」的殷敬卻立刻怒目嚴斥,並直指那名為「亮魔獸銀靈子」的他罵說:「我殷家子孫之所以甘願隱居山野,即是為了要阻止爾等再度禍害凡塵;快快滾回你們的地獄,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天真;」二度仰頭獰笑了許久,力量漸復的亮魔獸銀靈子待暗運內勁,遂語帶恐嚇的道:「村裡面像這妮子的女人、娃娃有幾個?你憑什麼能耐攆咱走?」

        明白他所言者---乃蚩尤當時那皆剽悍的「二十八騎虎苗衛」,殷敬愕駭下正要進一步追問,「遁神」卻抓準了陌生青年專注聆聽的鬆懈破綻,忽甩脫制肘的往前奮勇撞去,試圖把這現任的「守墓人」給活活開膛;陳鐵俟喝了句「伯父小心!」,雙拳也已倏分左右的攻向他脖頸、指尖,不過怎來得及截住對方的迅捷秒殺?橫臂招架的殷敬好不容易能後撤一步,哪知亮魔獸銀靈子在巧妙閃躲襲喉的迂迴旋身中,居然改攫取為掌拍的又猛罩此翁頭部要穴,端的是狡猾厲害!

        知絕無倖理,殷敬剛嘆氣且閉目等死,適才棋差一著的陳鐵連忙甩家傳「辟邪鞭」捆捲其腰腹,並趁再拉到炕上機會順手拿起地板繩索,將他牢牢綁於床尾;鬼門關走一遭的殷敬不敢輕怠,急掏出孫女先前拾回的劍柄,便把刻「卍」字型繡圖緊貼在動彈不得的亮魔獸銀靈子腦門,掐著頸戒「六芒星」喃聲念祖傳咒語。

        「天殺的,竟真私藏『六星環』?可恨哪你!」眉間黑氤瀰漫的「遁神」因喪失反擊餘力,待咬牙切齒罵了些沒人懂的土話,隔約半响就在闔眼的殷瑤「咚」聲躺平後,如同一陣騰冒煙霧驟離宿主的身軀;猶有餘悸的二者看她甦醒而神色亦逐漸恢復正常,殷敬方拎持著損朽銅劍,對滿臉疑惑的兩人娓娓敘明來龍去脈。

        「您意思是---那昔為『藥王』偏將的蚩尤,全因獲得內含卍角星的『三環戒』始懷冶銅、制兵異能,令人數不多的九黎蠻族具抗衡有熊、神農二氏聯軍本錢?」耳聞他們家祖先「承武公」殷拓也是效命於軒轅的部屬,陳鐵愈聽愈奇;只不過既目睹這墜鍊確實發揮驅魔的功效,俟與殷瑤又嗟訝互望,即不解的問說:「然而小侄從文獻紀錄中,見春秋管仲、戰國的韓非均言蚩尤乃黃帝首相;豈止曾助他明天道、理教化,在位期間更創百藝、興農耕讓百姓安居樂業,最後如何會像個暴君般誘使轄眾轉性嗜殺?再者,您剛提的那三枚指環,到底是怎麼回子事?」

        「阿柳說你對西洋的巫術亦曾仔細研究;」表情嚴肅的殷敬一取下鍊墜,遂於忐忑遞予時反問道:「這玩意除了質地奇特外,能發現戒面裡---有古怪處嗎?」

        慎重接過那通體略黝的戒指後,藉燈光檢視的陳鐵頭一個感覺---,便是這東西絕非由現在既知的任何金屬可打造;其次,他還瞧出環中六芒星呈明顯的白、灰、藍、黑、紅、紫等色彩,待稍加沉吟就毫不避諱的說:「星芒符號來自於印度怛特羅密教的崇拜象徵,猶太人不僅稱之『所羅門封印』,以色列甚至把它畫在國旗上;但我可真不曉得咱五千多年前即和此物有牽扯,也摸不透六色的意義。」

        不以為忤,殷敬反倒頷首嘉許;甫念高中的殷瑤雖決定續繼「族職」,於各種學識的求知慾卻很強,看那剛奮不顧身相救的娃兒臉叔叔仍皺眉思索,索性代他問道:「爺爺,別賣關子了;這『三環戒』恁的神奇,為什麼您只有保管一枚?」

        「傻孩子,若不分開它,日後萬一另有不肖之輩復倚仗作惡,人世間---可不是得二度面臨那無止盡的腥風血雨?」將指環戴回脖頸的殷敬先捏捏孫女臉龐,才把這原該傳承的「秘辛」連同陳鐵都一塊明言說:「水能載舟,亦可覆舟;妳我祖上『承武公』雖獲授此物,豈止不曉得『五角環』另賜給何人,後輩更因戰亂曾一度丟失『六芒戒』,咱殷家還是到唐朝結束前,才從洋鬼子手中搶回來。」

        頓了頓,他又接著分析道:「要是以外國歷史記載來推敲的話,其它兩個戒指應該也是同樣情形;幸虧他們不清楚有啟動咒語,頂多只能順著顛倒圖騰的魔性暫時興風作浪、荼害蒼生,否則若是像那選擇玉石俱焚的蚩尤,世界早毀了。」

        與殷瑤靜靜聽老人家簡約講述世代相傳的秘辛;因親眼見過適才的怪異事件,所以俟殷敬言及比「二十八騎虎苗衛」更強的刑天、夸父、共工諸魔或許將再重返陽世,愈覺頭大的陳鐵遂皺著眉復問:「麥田既被烙下六芒跟五角印記,蚩尤臨死前又曾提相似的語句;留此雙記號者---,莫非亦持有『卍字環』?」

        「不無可能---」想到居然是在他這一代發生變故,心情沉重的殷敬雖略感惱火,卻也只得垮著臉籌劃解決之策;等踱思半响,便打定主意對他倆道:「人多易辦事;待會去替村民驅趕邪靈,你和瑤妞需亦學全整套法門才好幫我一把。」

        呆了呆,陳鐵不禁躊躇說:「那是伯父非子孫的不傳之密,小侄怎可擅聞?」

        「此刻倘不變通迎敵,墨守成規的私藏它能有何作用?快,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殷敬俟瞧了這稍嫌婆婆媽媽的晚輩一眼,也不管他願意與否,即開始跟兩人面授當年伏羲氏口述的秘訣;由於那段不太像是地球上任何一種語言的詞咒挺嚼舌,需搭配的手印亦頗繁雜,殷瑤、陳鐵直花了半個多小時方牢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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