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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之名 序章 世界的另一面,超武

前言

這個世界名為超武,只不過大部分的人活在他們自覺美麗的藍星。

超武者有三。

修仙者,吃妖肉,飲妖血,戰技精深,氣血長虹。

頓悟者,一朝悟,變全身,能力紛呈,各有千秋。

繼承者,以汝名,傳吾技,敢問閣下,繼承之名。

……

一場車禍,光影交錯之間,一名穿著昆城國際高中製服的少年,彷彿被吸入了某個異空間,躺在光滑平整的地上。

在意識模糊之際,少年似乎受到了外在的光感刺激,他的眼皮緩緩睜開,手指也不自覺的動彈了一下。

在秦莫憂的耳邊似乎還縈繞著上一刻卡車司機猛踩油門,輪胎皮瘋狂摩擦地面的呱嘰聲響。

腦海裡,還停留在上一刻被貨車高速撞擊的記憶。

不對,不對。

都說人死前會有跑馬燈經過,那是冥河彼岸給你最後的承諾。

從一大早開始。

秦莫憂意識被拉回清早,排在了高一4班的隊伍裡,頂著朝陽,跟著同學一同站在操場上列隊。

在朝會上,50出頭歲的校長再三叮囑:“近期學校配合政策,落時太陽能發電,會有施工人員在學校進行架設作業,請同學務必注意,不要靠近頂樓的施工現場。”

「另外,再次重申,不要於夜間在校逗留,以免發生危險,學校的危險區域,也不要擅闖,學校會透過監視器畫面,讓違規的同學,一一接受校規的處罰。

各位的家長把你們平平安安地送到學校,那我們就有義務…”

……

等等,不是這個。

秦莫憂一陣朦朧,記憶再次變更。

朝會後,班長方峮提著早餐紙盒,湊到他眼前說道:「阿憂,我早餐吃不下了,你能幫我解決嘛,你也知道要是被我爸發現我浪費食物,還不被   他給念一頓。”

早餐盒裡,留有一半的小籠湯包。

湯包上鋪著細細的薑絲,撒上蔥花,還有特製的辣椒醬。

班上的同學對於這一幕,似乎見怪不怪。

雖然才剛開學不久,但誰都知道他們這班長就跟個小女生似的,明明是個皮膚白皙的男孩子,卻有著各種耐人尋味的問題,像是骨架偏小、小鳥胃、可以很自然融入   女生的群體變成好姊妹、眉毛太淺,一大早要稍微畫個眉毛等。

當然,方峮的細心、手藝、做事情的細膩度也遠超常人。

而秦莫憂跟方峮來自同一所初中,似乎本就相熟……

……

記憶再閃。

時間再變。

記憶裡,這次連地點都變了,來到了近午的辦公室。

高一4班的班導師花麗莎,對著秦莫憂道:「莫憂,這是你要申請獎學金的資料,沒事,以後有什麼需要都跟花媽說,不用不好意思,教會那邊   的獎學金申請如果還需要什麼證明,也跟我說,我幫你給學校跑流程,處理手續。」

秦莫憂接過一份材料,誠心說道:“謝謝妳,花媽。”

「都叫我花媽,這種事都小問題,」花麗莎豪爽的說。

「花媽」花麗莎,昆城國際高中流傳著這麼一句話,有什麼問題找花媽就對了,連女生親戚來,疼痛難忍也去找花媽。

這個不到40歲的女老師,個性灑脫海派,有那種北方人的颯爽,被所有學生尊稱一媽。

這稱號不知道從哪一屆開始就流傳下來了,最重要的是,連秦莫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啥時候開始也跟著這麼喊。

對很多學生來說,能分到花媽的班級,就會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

記憶片段再次閃過,傍晚。

當很多學生為了去補習班、才藝班而怨聲載道時,秦莫憂獨自走在打工路上。

夕陽將他的影子在磚牆上拉的細長。

漸漸的周圍與他並行的人影從學生換成了忙碌的社會人。

高中都沒畢業的學生,能打的都是一些散工。

小吃街上很多店家秦莫憂都在裡面服務過,不能說是自誇,至少秦莫憂覺得他自己的口碑還不錯。

而現在秦莫憂幹的是人家瓦斯罐師傅的助手,據說原本的助手跳槽做水電去了,臨時找不到人,才找了秦莫憂來頂班。

別說,薪資確實比較高。

雖然現在很多社區都是用天然氣管線,但是架不住小吃攤商的存在,秦莫憂跟著師傅忙活了一圈,只知道師傅的手機經常是響了又響,恨不得再招幾個人過來做大做強   。

在昆城這行似乎還沒有飽和。

差不多做到晚上8點多,老師傅說他身子骨經不起長時間折騰,給秦莫憂結了錢,自己去街邊的燒烤攤跟幾個老哥們把酒言歡去了。

秦莫憂揣著兜裡的錢,一門心思計算著生活費、房租、學雜費等開銷能不能跟打工掙來的錢打平,很顯然,不能的,既然如此,就得多打幾門工。

或者是……去撿一些店家或是大樓丟掉的大型垃圾做回收。

很多人覺得撿回收有些丟人,但對於秦莫憂這種自力更生的孤兒來說,你不賺錢,根本沒辦法活下去。

何況,很多人都低估了回收所能帶來的效益,當然這並不是說資源回收能有多賺,而是指你把一個人家不要的東西,從一個地方拉到另一個地方,這樣就有錢拿了,儘管不多,但總歸是聊勝於無。

懷抱著各種精打細算的規劃,突然,兜裡的手機傳來震動。

秦莫憂拿出他那台螢幕有裂痕的二手機,翻開老式皴裂的手機皮套。

「喂,阿憂,在哪呢?」電話那頭方峮問道。

“我在超市。”

電話那頭又道:“還沒買晚餐吧,正巧,今天我爸炒了辣炒雞丁,喊你一塊來吃,等你開飯,你快些啊!”

沒給秦莫憂回覆的時間,方峮急急火火的將電話掛斷,只留秦莫憂獨自怔怔地站在原地,伴著街道上商家的燈火,他抿了抿唇,尋了處胡同   ,抄近道往方峮家而去。

……

方峮的父親方友平,是賣小籠包的手藝人,店名就叫「方家小籠包」。

到方峮這算是第三代。

皮薄滷足、鮮香美味的滋味,讓老方家有一批忠實的顧客,也讓方友平能拉扯著方峮在沒啥太多憂慮的環境中成長。

老方家賣早、晚餐,生意最好的時候能排隊到胡同的拐角,遮雨棚下加擺的幾張小桌也時常客滿,讓許多人得站著吃。

這種站著吃的文化,也算是道地美食的另類滋味。

“方叔。”

秦莫憂鑽進了鐵捲門,一入內,就聽方友平念叨:「阿憂,跟你講過多少次了,少吃外食,尤其是超市裡配好的便當,那些都是高鈉食品,年紀輕輕跟你的腎過不去做甚?”

「知道了,叔,」秦莫憂笑著,方友平又說道:「來這裡吃,至少確定吃的健康,我是看你看到大的,以後你就來,叔叔這有你一副碗筷   。」

秦莫憂笑著點點頭,擺碗筷的同時,電視上的新聞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歡迎收看,昆城晚間新聞,日前,有民眾目擊不明生物的出現,並造成大樓毀壞,以下是現場記者與民眾的採訪內容。」

民眾大爺:我真的看到哩,你們莫要不信,那是個巨大的狗妖哩,身子有大巴這麼長,卡車這麼大!

記者:大爺,除了您,還有人看到嗎?

大爺:「這個……,娃兒,你莫不信我?我就是證人,是真的!」

記者:…

以上是記者實際走訪內容,根據現場的目擊說法,警方初步預判可能是結構材料的問題,事故詳細原因還在進一步釐清,對其餘說法不予置評,然而民俗界卻有諸多看法,好好一   棟樓,究竟為何會倒塌?有關詳細追蹤內容,敬請鎖定本台內容,昆城衛視,晚間報導。   」

“噗。”

方峮吃了口菜,笑出聲:「這都什麼啊,也太迷信了!你覺得他等一下會不會說出禦劍飛行這種話,假設真是這樣,那我們怎麼會從來沒看過這些東西的存在   ?”

秦莫憂說:「這案子我知道,幾天前青埔街上的大樓突然倒塌,聽說倒塌的原因有點懸,有各種小徑說法,我打工時就聽了很多版本,但狗妖這   版倒是第一次聽到。”

方友平添了碗湯:“哎,這年頭,為了求紅,啥話說不出來,網路就是他們最好的保護傘。”

「說到這,方峮,別一天到晚總在刷手機,給那些人長粉,還有莫憂,你一個人在外要多注意安全,要保護好自己,我聽說最近有些人想紅   想瘋了,專找你們這些打工的學生刁難,一個勁挑刺,透過罵人來取樂粉絲。”

「知道了,方叔,」秦莫憂應聲道。

“知道了,知道了,”方峮也是回道:“一句話重複幾千遍,你是嘴巴太閒還是怎麼著,明明就是你滑手機看的最兇?”

「誒,你這小子!」

方友平給了方峮一個頭皮。

每次看到這對父子的互動,都讓秦莫憂感到莫名的觸動,這種感覺,似乎能在他心裡填上一塊先天就遺失的特殊拼圖。

方友平在忙在累也是想著方峮,總是想把最好的留給他,而方峮也打小就體諒父親的辛苦,投入了店裡幫忙,養成了細心好說話的性格。

吃飯時,三人聊著學校發生的事情,方友平也時不時幫這兩個長個的高中生碗裡夾菜。

“多吃些,不夠還有。”

這句話,似乎就是方友平在兩個高中生的話題裡,重複最多的字了。

一頓飯後,秦莫憂自覺的站在刷碗台前,還沒擼兩下呢,就被方友平趕到外頭去了,美其名曰:廚房是老子的戰場,閒雜人等,速速迴避。

秦莫憂就這樣被半推半趕的離開了廚房。

鐵捲門外,方峮在收拾遮雨棚下的幾張桌椅,為關店做最後的清理。

秦莫憂見狀,上去幫忙,突然間,一陣秋風吹過,將幾張輕盈的塑膠椅吹到了胡同路中央。

“麻煩!”

方峮絮叨著就欲上前拾起,余光撇見一輛小貨車,駛近了路口。

秦莫憂站在遮雨棚下,固定著剩餘的桌椅,一邊皺起眉頭。

走錯路?

照理,這種貨卡是不會駛近這種逼仄裡弄的,畢竟一台貨卡就能把胡同里的四分之三道都給佔去,不只擾民,司機進出也很不方便。

何況,這條路口並沒有需要用到貨卡的地方,連老方家平時要進貨也是騎著摩托車就能解決。

剛疑惑著,秦莫憂舉起手揮舞,示意小貨車上的司機前方有人。

方峮見對方車速不快,加上也有大燈打著,儘管也覺察不太對勁,但也沒有撤回來,抓緊時間回收塑膠椅。

氣氛在平靜中透著說不出來的詭異。

吹起的陣陣晚風,令人打起寒顫。

下一秒。

那貨卡的引擎聲爆發出轟鳴,彷彿百米跑者驟然加速,油門直催到底。

“瘋了吧!”

秦莫憂臉色劇變,身形如箭矢般衝出,直奔方峮而去。

然而,那車速已經失控。

車上的司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直挺挺地朝前方疾駛而來。

那速度快到突破了秋風,風聲猶如撞碎了一般,迴盪在耳畔,好像陣陣催命符。

秦莫憂快了一步,撲向了方峮。

然而,那大燈燈光近在咫尺,如猛獸一般要將二人吞噬殆盡。

氣機滾蕩,如猛虎撲食。

剎那間,秦莫憂瞳孔驟然緊縮,身體深處產生陌生異樣的感受,下一刻,他的雙手彷彿有什麼東西破體而出,一道宛若天際銀河的璀璨細絲,從秦莫憂的指尖竄出   。

然而,身側強大的動能也朝他襲來。

咚!

那令人失魂的聲響,如同有人拿著鐵鎚在心臟上猛敲一把。

打破了平靜。

打破了秩序。

失速的金屬猛獸狠狠撞了上去.

碰撞的瞬間,力量爆發,秦莫憂和方峮二人被擠壓的幾近扭曲,隨後如同砲彈般朝後方飛去。

強光吞沒了他二人的身體。

飛在半空中的期間,秦莫憂大腦一陣空白,強烈的刺激暫時麻痺了他的五種感官。

在當事人眼裡,他二人如同慢動作定格,在空中一幀一幀的被放緩,秦莫憂只覺得自己真的在空中飛了起來,離貨卡越來越遠。

慣性的衝擊下,他的左手護著方峮,右手往前指,似乎是要遮掩那強烈的燈光。

同時,秦莫憂的指尖,一抹銀光如匹練,朝貨卡激射而去。

砰!

二人重摔落地,強大的力量讓他們跌勢不止,在地面上翻了幾圈。

大腦不斷嗡嗡作響。

彷彿外在發生的一切都跟他兩人無關。

只剩下鑽心的疼痛,還有定格的畫面。

畫面裡,那銀色匹練朝前方直衝而去,直衝而去…

空中的燈光被盡數切割,在秦莫憂的略帶渙散的眼中,分成了一塊塊瑰麗的棱鏡,在飄絮的雨幕中顯得漂亮又令人難以置信。

秦莫憂臉色茫然,倒在地上,順著目光,從窄小的車底望去,在意識模糊中,只見車後突兀的出現了一雙大腳。

那毛茸茸的腳掌,比任何的人類都還要巨大,令秦莫憂聯想到傳說中雪山的大腳怪。

不知為何,此刻他竟將新聞裡大爺說的狗妖跟這雪怪想在了一塊。

這到底是什麼?

幻覺?

而他的意識也停留在了這一刻。

世界彷彿歸零。

……

轉瞬,異界中。

跑馬燈結束了?

秦莫憂略感吃驚,有些傻眼,心想,真假,跑馬燈只能回顧一天?

轉念一想,又或者是過去的時光,自己並沒有什麼留戀。

這時,一陣神秘的聲音兀自響起。

“醒過來。”

那聲音彷彿具有魔力,能讓人逐漸清醒。

如同在三伏天時,有人從頭上給你澆了一捧冷冽山泉,陡然哆嗦。

秦莫憂自嘲的想著,難不成是自己上了天堂?

否則都說地獄是一片暗迷茫,怎會有如此刺眼的景象。

“該請醒了!”

聲音又響。

秦莫憂睜開他的雙眼,從地上緩緩坐起。

他看著全身上下,皮膚仍是完好的狀態,沒有血呲呼啦的恐怖場景,也沒有開放性骨折,骨頭刺出的驚悚場面。

秦莫憂一臉蒙的緩著勁,一面想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四周無人。

只有那聲音再次清晰的響起。

「醒來吧,垃圾場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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