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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序章 無路可走

失去訊號的沙沙響聲刺進耳膜,兩眼滿載的雜訊迅速收攏消散。

把意識集中到一條封閉又狹窄的巷弄中央。

彷彿剛從夢裡醒來,又陷入到另一個惡夢中。

手腳被寒風侵蝕的麻木,臉龐皮膚四分五裂,好像隨時都會脫落。

「我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我緩緩坐起身子,迎著冷風朝前方看去。

望向眼前如深淵般,被迷霧與黑暗包圍。不見盡頭,不知通往何處的道路。

雙腳止不住的後退,想要逃離。

可內心僅存一絲堅定的思緒,卻還是再次將自己推進這個深淵之中。

對我而言,退縮的理由可以很多很多。

但如果是真心想要的,一個微不足道的藉口就夠了。

「我得……繼續前進,不能讓之前的努力白費——

只是,這次會是我想要的嗎?」

頭頂上的月光忽明忽暗,穿梭在濃厚的黑雲之間。

像老舊的吊燈般,一閃一閃照在紙箱裡凍死的老鼠,路面結冰的積水上。

耳中時不時傳來匡噹聲響,天上的烏鴉不停墜落在附近的鐵皮棚上。

地面有些晃動,能感受到是從身後傳來。

「吱呀——」路旁的門發出聲響,察覺到不對勁的我立刻朝門裡看去。

鐵門推開了一個小縫,一隻瘦長的手臂搖晃地從裡面伸出,

並朝著我前進的反方向,比出如烏黑枯枝般的食指。

「救救我們。」門裡傳來的一道微弱氣音如此說著。

聲音消失後,那發黑的手臂從肩膀處斷成兩半,伸出門外的部分隨即落到地上變成碎片。

我停了下來,兩眼冷淡地看向門裡的人。

本來想說些什麼,可是突然覺得自己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轟隆。」下一秒,後方傳來駭人的聲響。

我還沒反應過來,地面便轟然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蔓延到旁邊房子的牆壁上。

「看起來,沒得選。」我毫不猶豫地轉身回去,將手臂橫在身前擋風。

接著把身子彎成一把弓,一邊顫抖一邊搖晃地前進。

一步又一步,隨著我漸漸深入,圍繞周身的狂風像狼群一樣不停咆哮,

周圍一切黑暗的像是在幾千米的深海中。

月亮在天上冷眼旁觀,一點點光芒都不願意灑在我的手上。

方向已經變得難以辨認,

現在只有不斷靠著一旁冰冷的水泥牆,才能在這糟透的情況下摸黑前進。

說起來,好像才過沒多久,我卻把很多事情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包括腦中的思緒、目標、夢想還有過往的回憶......

現在的自己,就好像一個憑著本能,還有內心衝動行事的人。

可如果是這樣。

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在這種情況下執迷不悟?

在我心不在焉思考,

走到一半,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咚隆聲響給嚇了一跳。

「好痛……什麼東西——」

「啪滋。」由於身體止不住地向前傾斜,破爛的運動鞋緊接著踩到了軟爛又黏稠的東西。

我低頭看了兩、三秒,直至視線聚焦後,才發現剛剛撞倒了身前的垃圾桶。

定睛一看,一具剩下上半身的軀幹從裡面被翻倒了出來。

「嘔——」難聞的腐臭及腥味立刻湧入鼻腔,我反射般摀緊鼻子和嘴巴。

可沒給我反胃的時間,一道驚駭刺耳的尖嘯聲突然從後方不遠處響起。

「該死,越來越近了。」

在我注意力被那身後那看不見的威脅給拉走時,腳下又傳來栖栖簌簌的聲音。

我循聲而視,兩眼恰好與地上那漆黑的雙眼對視。

「不要……別離開我們!」

倒在地上的軀體突然動了起來,兩隻手臂將我右腳死死纏住。

「快救救你自己吧——」

既使他脖子已經被風給吹斷,枯黑的頭顱滾落到了一旁。

那冰冷脆落,螳臂擋車似的手臂,依舊拼命抓著我的小腿。

「不過一群亡靈——為什麼不好好的去死,還要在這裡阻止我!」

不能再拖下去……後面的東西已經感覺快要追上來了。

下一秒,我抬起左腳,將那雙抓住我的手臂從中間踩碎。之後又補一腳踩在對方乾癟的頭上。

跨越滿地的垃圾後,立刻拚盡全力向前跑去。

沿途,那些痛苦的叫喊和自己氣喘吁吁地聲音不斷迴響在耳廓裡。

口中剛吐出的白霧,一下子便潮濕又冰冷地穿過我的耳尖。

後方混亂的聲音與我內心的思緒,攪和在一起,亂成一鍋粥。

粗暴衝擊著我的大腦。

身上的牛仔褲和毛衣早就十分破爛,特別是胸口處破的那一個大洞。

想堅持向前奔跑,就得承受這鑽心的痛苦。

「我是如何走到這一個地步?」我一邊跑一邊在心底詢問自己。

前方越來越冷,地板甚至結起了一層厚厚的霜,

連寒風也不知為何,開始瀰漫著眼淚的苦澀氣味。

也許在來到這裡之前,我早就清楚這裡不是該來的地方。

但我沒有避開,還固執地讓自己越陷越深。

自己,能挽回這失控的一切嗎?

一直堅持向前,真的能通往內心想要抵達的地方嗎?

在我近乎絕望的那一刻,漆黑的夜空裡,只見月光突然灑下一道光束。

與此同時,天空開始下起雪來。

「前面,是轉角……」彷彿要指引我前進一樣,那光束落在不遠處的位置。

我著急的腳步再次加快。

然而,就當我扶著牆壁拐過彎,看見道路的盡頭後。

才發現自己到頭來只是走在一條死胡同裡。

不過……

「盡頭那裡,放著什麼?」

這條路的終點,距離我還有30多公尺。

而剛剛那束月光,現在正突兀地聚焦在一台老舊的電視機上。

「滋——」像發覺有人到來似的,電流的聲音和黑白閃爍的光線瞬間填滿整片空間。我頓時成了一隻被光線困住的蟲子。

當我還在為歷經一連串摸不著頭緒的事,而傻愣在原地時。

花白的螢幕上,乍然出現簡單清晰的三個大字。

(拯救她。)

「拯救她……?」懷抱忐忑不安的心,我一邊攥緊拳頭朝前走去。

嘴邊還不停重複念叨這三個字。

『她』是誰?是我來到這裡的目標嗎?

不過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只剩下一堵由建築物形成的牆壁而已——

「不,或許走進這條死路裡,是一開始就注定好的事。」

「咚隆。」碰撞造成的噪音此起彼伏,樓房與牆壁不停碎裂成蜘蛛網的模樣。

留給我思考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是啊,這一定就是我想做的事。

用自己這雙手,把不可逾越的高牆推倒,開闢向前的道路。

「呼——」我氣喘吁吁地向前吐出一口白霧,雙手撐在膝蓋上穩住身形。

「放馬過來吧。

我會在這絕境之中,找出一絲機會。」

剎那間,怨恨的聲浪立刻湧現,小巷周圍的建築不停塌陷。

一雙又一雙,無數隻粗大的巨手如洩洪般噴出,朝著我的背後襲來。

然而就在自己向前奔跑出去的那一刻,前面卻突然襲來一股如雷貫耳的雜訊聲響。

就像音量開到極限的蜂鳴器,迅速貫穿這身遍體麟傷的軀體。

「嗡嗡嗡——」內臟宛如扎進無數鋼針,皮膚上不停被黃蜂給螫了一遍又一遍。

就連周身的空氣以及靈魂,也一一被無形的虛空給吞噬殆盡。

我瞇起雙眼,齜牙咧嘴。

雙手吃力護在頭部前方,隻身一人走在這兩面夾擊的風暴之中。

現在反悔來不及了。

我沒辦法回頭……也無法離開。

「因為已經無路可走。前面就是我選擇的終點,我想要的結局!」

可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卻在前進的過程中……漸漸回想起其他的事。

為何會來到這裡,真正該去做的是——

不,就算是現在這樣,其實也不壞。

一步、兩步,走到這台仍裝著映像管的電視前。

當清脆的腳步聲踏過滿地絆腳的黑色纜線,畫面停止閃爍,沉寂瞬間填滿整個空間。

電視機發出了斷斷續續的人聲。

(——照著目前風雪擴散的速度,世界將在三天之內進入冰河時代。)

周遭迅速沉靜的真空感與電視機裡人們說話的聲音形成反差。

如同半夜找到自己想看的節目,令我不知不覺忘神其中。

(——人類現在還不能絕望,還不能倒下。)

畫面一轉,從剛剛的新聞播報。

變成一個中年男子,在白雪皚皚的公園裡激情演講著。

(我們一路走來,就是為了見證自己和他人,每個人生命裡所有的可能。並將這種奇蹟般的可能性繼續延續。)

(所以無論受到多大的打擊,我們都得繼續走下去!)

一隻手撐著地板,接著盤腿坐了下來,在這台電視機前面。

當藍光照進瞳孔裡,

我吐了一口霧氣,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裡的那些人。

(媽媽!這裡的箱子裡有一盒腰果……)

(快點!小孩和孕婦優先搭船,這裡還能再塞4個人!)

(船長,前方的海面凍結了……船隻無法移動!可能只能徒步往前了——)

「穿過海面嗎……怎麼可能。零下49度的天氣,這些人能在路上堅持多遠?」

即使陷入這無法改變的絕境,卻總有一些堅持不服輸的人們。

像自己一樣,都不願面對現實。

不過,我和他們最大的不同之處,

應該在於他們是被迫選擇,而我是自願如此……

(主啊!求您賜予我們力量,融化這冰天雪地……帶領我們走出黑暗吧——)

「都這個時候了,才祈禱神明或上天有什麼用?」

「反正沒有人會救你們的吧,我也不會。」

說來可笑,由這世界所有人共同造成的後果。

現在卻需要我這個最大的受害者,去做出結束一切的抉擇。

「越看越噁心。你們掙扎的模樣,像是專門對我比出的中指。」

(你為何來到此處?)

畫面瞬間一熄,微微的背光中冒出一段文字。

我盯著眼前直截了當的問題,才過幾秒就不假思索地回答起來。

「不知道,只覺得走了好久……久到不想再前進的那種。」

冰冷的雪花落在頭髮上,剛抬起頭來,天空便緩緩飄下一根烏黑的羽毛。

我用兩指輕輕將其夾住,並放在眼前十公分的位置仔細端詳。過去7年深刻的日子馬上井然有序的從大腦裡一一浮出。

「而且……這裡好暖活,我也不想動了。

所以無論是好是壞,至少讓它這樣結束也挺不錯吧。」

像能收到了我的回應似的,在我回答完後過了七秒。電視機發出微弱的藍白光線,再次點亮黑暗的巷子。

(你走錯了路,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在這裡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就算後悔,就算逃避,旅途的終點也不會因此到來。)

「能把人生當成是一場旅途,真好呢。」

我撇了一眼螢幕上閃爍的文字,隨即低頭自顧回答起來。

「每件事都有不同的解決方式,就像前往一個地方會有不同的走法。能力只要足夠,找出最優解不是任何問題。」

「而我不想對那討厭的現實妥協,所以傾盡了全力,犧牲了一切。最後只希望能讓結果產生一絲絲改變。」

劈哩啪啦說了一長串後,我接著嘆了一口氣來做停頓。

「只可惜,到現在我才發現……這毫不起眼的理想還是太天真了。」

我鬆開緊握在手心裡的羽毛,

當它再一次隨風而去,過去的畫面突然在我眼前閃回。

剛剛還放著羽毛的手掌,突然被一隻纖白柔嫩的小手給牽住。

「下一次,一起去海邊吧。」過去那扣人心弦的聲音,至今還停留在我的耳旁。

可腦裡和她的那些回憶,卻如靈魂逝去前的走馬燈那般,變得朦朧又恍惚不定。

我感受它漸漸沉澱在腦海裡,距離我越來越遙遠。

「人們口中『正確的方向』,由誰決定......又能被誰認可呢。

正確與否,現在還重要嗎?」

我清楚的很,來這裡之前,

就知道那可能是條死路,不過終究還是情不自禁地闖了進來。

「是的,沒錯……他們說的都對,那些都是『更好』的選擇。如果當時能好好考慮,就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說完,我嘴角突然如釋重負地上揚起來。

但是啊,就算提前知道結局。

就算明天到來時,我會恨透自己做出的決定——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做出一樣的事。

因為這是自己好不容易,在這毫無價值的生命裡,唯一找到的意義。

(對看不見結果的我們而言,選擇當下並無對錯。)

(『旅途的終點』沒有捷徑,任何取巧的方式都是對生命的汙衊。可只要一直朝著心之所向,終能找到前進的意義。)

(因此總有一天,一定能通向真正的結局。)

螢幕上的那些話,句句都能說進我的心坎,

真沒想過會有一台電視機能比我還更了解自己。

可奇怪了……眼前的『意識』會是誰呢?

反正不會是我自己,我沒有樂觀成這樣。

「雖然不知道你說這些的理由是什麼。不過還是謝謝你,能在這個時候說些好聽的話給我聽。」

我在雪地上朝後倒去,只用兩隻疲憊的手臂撐著。

脖子一伸,腦袋便順勢從狹窄的巷子裡,仰望這一條長方型模樣的星空。

「其實,我已經幾乎想起全部的事了,也知道自己正在夢裡。所以如果能在這裡待久一點,我是真的不想離開。」

我的聲音聽起來比整條空蕩蕩的路都還要空虛。

雖然看不見自己的眼睛,

不過我想它應該也已經空洞到,能反射出天上的極光和璀璨的星雲了。

(你害怕接下來面對的抉擇嗎?)

「我在想,自己死後一切就跟我無關了。

反正從頭到尾,一切努力都沒有意義,最後為何還要再讓自己受苦。」

(虹明,所以你甘願一直留在夢中,眼睜睜看著世界毀滅?)

看見上方突然出現自己的名字,我反應慢了兩拍。

「是啊……我會留在這裡。畢竟沒有任何理由能讓我離開。」

(這樣的話,對那些在乎你的人來說,沒有問題嗎?)

「我沒想那麼多,反正自己已經下定決心,不會再被任何事給動搖了——」

(那對你想守護的那個人而言,真的好嗎?)這次還來不及把話說完,螢幕上的白字便先一步亮了起來。

「咦——」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等到快十秒過去了,才懺懺葳葳的從口中擠出一句。

「不知道……也許到頭來,我可能是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吧。」

(那麼,你究竟在害怕什麼呢?)

我在害怕什麼……

一路上,我雖然走了很久,也走得非常辛苦。

值得慶幸的是,我遇到了一些不錯的人,為這枯燥的旅程中增添了一些色彩。

但直到最後,我才想起陪在身邊的那群人有多重要。

「喂,虹明!」

突兀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剛剛塌方的路口前突然站滿了一群人。

他們正朝著我使勁揮手。

「放輕鬆點,記得別再逞強了啦!」

你們……為什麼還在那裡?

不,等等。

原來,剛剛追在身後的,不是怪物——

而是那群對我影響最深的人。

「去吧,我們知道你能做到的。」

我用力眨了眨發痠的眼睛,可不過幾秒的時間。他們剛剛站著的地方已經變回了一堆崩裂的石塊。

「我怕自己,在這最後一次選擇裡又犯了錯——」將頭轉回來後,我語重心長的朝面前電視機說著。

「也害怕最後,無法給出一張所有人滿意的答卷。」

為了能讓自己堅持向前,我編造了一堆粗糙的理由來麻痺、欺騙自己。

逃避這種事,對我來說是最輕鬆簡單的。

可因為這樣,我忽視了世間一切的美好。

所以才會把那些聲音當作惡意,讓自己置身於痛苦之中。

而且比起她,比起那些寄予我厚望的人來說——

我其實……是幸運的啊。

(你的路還很漫長,什麼時候回頭都不算晚。)

電視機發出的光芒突然變得愈來愈亮,

不只將水泥地上的冰雪給融化,還把我早已凍僵的身子和內心給喚醒。

(而你還有這個機會,所以選擇活下去吧。)那些白字好像有了情緒。會因為不安而閃爍、因為激動而搖晃。

(最後,如果還需要什麼理由,就當作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所以請讓我成為英雄,拯救你一次吧。)

明明只是一連串簡單的文字,卻比夕陽下的光輝耀眼。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雙熟悉的雙手,正輕撫我的臉頰,朝我做出最後的道別。

「對不起,我們不能一起走到最後。

不過剩下的旅程……就交給你了。」

暖風吹來,一道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低語。

等等!剛剛那個說話的人是——

「喀擦。」螢幕突然出現一道裂痕,不停閃爍的白色文字瞬間熄滅。

不過畫面馬上又一次亮了起來。

一瞬間,我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

因為我深愛且熟悉的臉孔,這次重新出現在了不停碎裂的螢幕裡。

「希摩耶?」

下一秒,電視機上整面五彩斑斕的玻璃立刻破裂。

螢幕背後那金黃的海岸,橘紅的天空。

如琥珀般的世界向外擴散了出來,像一桶水那樣將周圍的景象給覆蓋上。

那天某處寬廣稻田中央的一條小路上,七月的雨水墜落在路旁滿邊的桔梗。

她冰凅的哭聲,在我的懷裡漸漸融化。

那是我與她的第一次相遇,也是我們兩個人夢開始的地方。

如今,一個完整的七年過去,這一段完整的故事也即將迎來尾聲。

「我想……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所以答應我,離開這裡之後——」

而在這以美夢作為開始,為了彼此倒數毀滅世界計時的故事裡。

若想將其結束,唯一的結局只有……

「從這個漫漫長夢之中,醒過來吧。」

ps.夭壽,為了想四句對白花了我四個小時。

除了要代入主角,還要注意在不劇透關鍵劇情的情況下,描寫後面的故事。

好難,真的好累。我也盡力了。

​​​​​​​喔對了,為什麼螢幕會裂開,其實是因為熱漲冷縮啦ㄏ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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