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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0

        「你為什麼殺人?」

        神色淡漠的少年抬起頭,眼神空洞。

        「我沒有殺人。」

        他說。

01

        姜莉初見李墨時,天空正下著太陽雨,陽光普照,卻雨聲淅瀝,空氣裡飽滿的濕氣讓整個視界變得格外清亮,清俊的少年手裡捧著一疊試卷,沿著磚紅色跑道徐徐走來。

        十月末的秋天,期中考試迫在眉睫,任誰的步履都是急衝衝的,姜莉也毫不例外,一人慢、一人快,於是他們擦身而過,只在彼此的心中留下淺淺的剪影。

        時光紛沓,如今她站在南市監獄的大門口,仰著腦袋看著相似的太陽雨,心中唏噓不已。

        那天依舊是個下著太陽雨的日子,律師事務所的菜鳥姜莉剛處理完一起行車糾紛,就接到了來自李墨的電話。

        時隔多年的通話,電話那頭的語氣冷靜自持。

他說:「我需要妳幫我辯護。」

「什麼?」

「辯護。我知道妳是律師,而我被指控殺人,所以需要妳的幫助。」

他輕描淡寫地回應姜莉的疑惑,這卻讓她在那瞬間感到匪夷所思。

姜莉還只是個菜鳥,接過的最大宗案件充其量只是行車糾紛、鄰里吵架,殺人案?對現階段的姜莉而言,那簡直是一個離譜到不行的大麻煩,她壓根不可能承接下來自一點也不熟的高中同學的請託。

        然而她與李墨並非單純的「一點也不熟」的同窗關係。

        就好比他的來電顯示並不是一串陌生數字,而是中規中矩的「李墨」,就好比每當下起太陽雨的日子,縱使那段回憶模糊且毫不深刻,可她還是會想起那一個畫面。

        就好比,她母親的身分證配偶欄上,曾經寫過他父親的名字。

        即便那是高中時代的短暫緣分,卻也讓他們這麼多年來從未真正的斷開。

        不同父不同母的兩人,時隔多年以社會人士的姿態再次相見,這讓姜莉侷促不安。見面這件事本身,原就帶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坦露感。

02

        時隔多年的李墨,已經不是那個英姿勃發地漫步在雨中的少年。

        姜莉坐在計程車裡,頭靠著窗,回想著那一幕。

會客室的門輕輕開啟,二十多歲的青年獨自操控著輪椅進入。

姜莉不知該如何闡述當下的心情。彷彿無論用什麼語氣詞都無法充分表達她內心的震動。

她只瞠了瞠雙眸,話語啞在唇際,會客室寂靜的落針可聞。

等來的是李墨沒什麼情緒的說了聲:「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須臾後,她才乾著嗓子回應。

由於來訪前姜莉已先行看過案件卷宗,所以她幾乎不做任何思考地問出那個尖銳的問題。

「你為什麼殺人」,句式的背景下意識帶入了「已經殺了人」這樣的設定。

可姜莉得到的回答卻是:「我沒有殺人。」

        「我看過卷宗,檢方提供的證據非常充分,你沒有不在場證明,被害者也沒有自殺的理由。」姜莉擰了擰眉心,口吻嚴肅了起來。

        「我說了,我沒有殺人。」青年的細碎的瀏海微微遮住了雙眼,讓姜莉完全看不透這名曾經的同學。

        姜莉深深吸了口氣,平穩了下心緒,而後隔著一片透明的窗口再次啟口:「李墨,你必須告訴我真相,我才能夠幫你辯護。」

        「信不信由妳。我只需要妳幫我找到一個答案。」

        「你要我相信你沒有殺人?沒錯,一開始聽見你被起訴殺人罪名時我確實不敢置信,可是那些證據你又要怎麼解釋呢?我們不可能推翻那些證據!」

        「那就撇除證據,找到那個消失的犯人。」李墨的情緒終於有些波動,他抬起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姜莉繃著臉色,嘴角平直,單方面認定這場會談破裂的徹底。

        面對一個死不承認的被告,她只是區區一個菜鳥律師,壓根應付不了。

        然而李墨似乎知道自己的話惹惱了眼前的律師,難得地軟了聲調:「我確實沒有殺人,這件事另有隱情,可是因為倩兮,我沒辦法告訴任何人。」

        「我希望妳幫我找到那個答案。」

        答案。是答案,而非真相。當時姜莉似乎察覺到自己隱隱約約觸及了某些事實的存在,可依舊摸不著頭腦,但由於對方的軟化,姜莉也不再如最開始那樣咄咄逼人。

        最後,她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03

        周倩兮是這起案件裡的唯一被害人。

        陽光燦爛的雨天裡,李墨隻身搭乘計程車前往周倩兮位在郊區的公寓,而後鄰居從敞開的大門裡看見坐在輪椅上持著繩子的青年,以及倒臥在地、臉色青白的女子。

        那時候周倩兮已經死亡。

        李墨被以現行犯逮捕。

「怎麼樣?」

        姜莉沉著眉眼,正看著白板上的關係圖始終理不清頭緒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

        「許前輩。」姜莉快速收起訝然,回過身,向事務所的老闆許知白打了聲招呼。

        許知白頷首,淺聲道:「姜莉,這是妳第一次接觸這種類型的案件,這個責任固然重大,但妳倒也不必太過心急,離下一次開庭還有一段時間,妳應該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姜莉不解地看著他問。

        「我們是律師。」許知白笑了笑。「既然妳當初接受了委託,就要好好努力。」

        許知白的話另有深意,姜莉抿著唇不得其解。男人卻沒再多做提點,來去匆匆地離開了。

        她的目光再次放回關係圖上,沈吟了半晌,而後將最後一條線畫上,線的起始點是周倩兮,而終點是李墨的父親。

        纖細的手撚起中年男人的照片,而後將照片貼上白板。

        「李衛。」她喃喃地覆述了一遍名字。

        一種可能性在內心成型。她心想,如果依李墨所言,必須要找一個「消失的犯人」,那李衛這名她曾經的繼父也許是很好的切入點。

        姜莉是十足十的行動派,想到這點,她一把抓起外套和雨傘飛快離開了辦公室。

        周倩兮的人際關係並不複雜。

        姜莉站在周倩兮生前所獨居的公寓樓下,仰著腦袋看向位在四樓的位置。

        法醫所推定出的死亡時間與李墨待在公寓的時間重合,李墨身邊的人們用「自從腿斷掉後脾氣變得古怪又冰冷」來形容這名年輕的「犯人」,周倩兮的母親告訴警方:「李墨的腿是因為不想看到父親再婚,心情不佳出了車禍。」再加上鄰居的證詞,蜂擁而至的不客觀言辭讓這整起案件在客觀上看來變得相當篤定。

如果說李墨是在周倩兮死亡後,或是死亡前一刻才抵達公寓,那麼兇手又會是誰?

高中那時母親之所以與李衛離婚,現在想來實在充滿蹊蹺。母親說:「他不會是一個好父親。」當時姜莉唯一覺察出的變化是母親勒令她不許將私密的個人物品放在公共空間裡,姜莉沒有多想的照做了,沒多久後母親便與這名繼父離了婚。

如果說這兩件事有其共通性,那麼李衛未必不會再次回到案發現場。

姜莉定了定神,正打算去盤問公寓管理員這幾天的人員進出情況,卻有人叫住了她。

「莉莉?」

「⋯⋯李叔叔。」

04

        姜莉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想法。得來全不費功夫?或是,這起案件當真另有隱情?然而不待她多做思考,李衛走上前,露出滿面春風的笑容:「還真是莉莉,好久不見了,聽說妳要為李墨那孩子辯護?真是辛苦妳了,我沒把他教好⋯⋯」

        絮絮叨叨的,像是一位懊悔的慈父,假如他的神情不那麼明朗的話,也許姜莉真的會如是相信。

        可在打了照面的那瞬間,姜莉便直覺的心底一寒。

        她抿了抿唇,一邊在心裡給自己鼓著勁,一邊斟酌措辭地問出她想知道的:「李叔叔,好久不見,你今日怎麼會來這裡?」

        李衛嘆息道:「我受我妻子之託來拿倩兮那孩子的遺物。莉莉啊,我知道李墨現在罪該萬死,可是我還是希望妳能盡力而為。」

姜莉頓了頓,秋日的冷意遲來的蔓延了百骸。家人、朋友、同事,無論是誰都沒人相信李墨,彷彿李墨殺人是一件板上釘釘的事情。

而她也許也是其中一員。

        姜莉勉強地笑了笑,客氣地寒暄著:「嗯,我會的。」

        她再次來到南市監獄。

        這次姜莉沒有任何準備。許知白要她「好好想想」,她還沒琢磨透,但總覺得不帶任何目的的來面會李墨,也許能給自己一個方向。

        她有她的猜測,但她並不想以這樣的猜測去腦補這整起事件。

        「這次妳想問什麼?」不待她提問,李墨便平靜地問道。

        「你喜歡周倩兮嗎?」

姜莉抬眸,莫名其妙的問了句。

眼前的青年愣了愣,像是有些意外她會這麼問。

李墨沉默了許久,久到姜莉再次出聲:「這是很難回答的問題嗎?喜歡和不喜歡,不是很簡單的是非題嗎?」

「嗯。」李墨別開眼,看向小小的方正的窗戶外,外頭雨勢漸大,聲音嘈雜的不行。

「很難。」他說。

姜莉啞了一會兒,似是和這個問題較真上了,復又問:「那麼,撇除那些你覺得很難的因素,你喜歡周倩兮嗎?」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李墨低聲問道。

「也許?」她回以一個模糊不清的反問。

「嗯,很喜歡。我很喜歡周倩兮。」

他敗下陣來,認真地回應。

「李墨。」姜莉忽然傾身靠近他。「那天你為什麼會去找周倩兮呢?你是要去告白嗎?」

氣氛忽然陷入了死寂。

李墨眼睫輕顫,佯笑道:「我沒有資格告白。」

姜莉靜默了片刻,歪歪扭扭地坐了回去:「你還是面無表情好看些。」

05

        「李墨的父親李衛,的確有一些案底。」

        上回見面後,姜莉請許知白幫忙查了查李衛這個人,許知白效率絕佳,隔日便將卷宗給了姜莉。

        卷宗上都是比較輕微的性騷擾案件,基本上沒怎麼處罰便和解了事了。

        「上次讓妳想想,妳有其他頭緒了嗎?」許知白問道。

姜莉想了想,忍不住問:「為什麼總感覺您知道所有事情?」

「是嗎?」他輕笑了聲,「那麼妳想知道什麼呢?」

姜莉愣在原地,啞然不發一語。

她想知道什麼呢?

李墨殺了周倩兮,還是李墨沒有殺了周倩兮?這兩個問題糾纏在一起,成為未解的懸案。

許知白淡淡地笑了笑:「李墨找上了妳,他希望妳找到一個能夠說服所有人的答案,這個答案的結果必須要是李墨沒有殺了周倩兮。」他頓了頓,續道:「所有證據都指向李墨,他百口莫辯,如果妳不相信他的說辭,那便再也沒有人會信他。姜莉,妳怎麼說?」

她怎麼說?

第一次在監獄見到他,她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為什麼殺了他」。

李墨冰冷而直白的告訴她,他沒有殺人。

周倩兮的死因是窒息。李墨雙腿殘廢,行動極其困難,當晚的所有監視器都拍到了他進入周倩兮的公寓,死亡時間不僅對上了,也在公寓裡檢測到李墨的指紋以及輪椅行過的痕跡。

李墨承認所有證據,唯獨沒有承認殺人。

「如果沒有消失的兇手,那麼兇手就只有可能是李墨自己,或是死者本人,對嗎?那麼這樣說來⋯⋯」

「周倩兮,是自殺。」

這樣冰冷的可能性讓姜莉如墜冰窖。

自己的猜測似乎得到了某種證實。

與許知白告別後,她驅車到南市監獄面見李墨。

「⋯⋯周倩兮,生前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李墨微微抬眼,抿了抿唇,無聲了半晌。

「倩兮是個很優秀的人。她漂亮、聰明,即使家庭不完整,她也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周遭朋友幾乎都不曉得她真實的狀況⋯⋯我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很有禮貌,卻在最後單獨告訴我,在外頭絕對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認識。」

「我知道,她想繼續維持住完美的表象,就絕無可能讓同校的我成為她的絆腳石。」

「我答應了她。」

李墨喃喃道,然後陷入了沉默。

「然後呢?」姜莉問。

然後呢?李墨垂下眼,桌面潔白,與自己成反比。

父親性侵再婚妻子的女兒。

這樣的故事結局,連最知根知底的兒子也不盡明瞭。

「她很驕傲。她不能容許自己有任何污點。」

李墨淡淡地說,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轉頭示意獄警面會結束。

姜莉皺了皺眉頭,衝動的喊道:「既然你並沒有殺了周倩兮,那你為什麼總是遮遮掩掩?我想要相信你,但你為什麼卻總是有意掩飾某些事實?李墨!」

然而控制輪椅的手只是頓了頓,又繼續向前。直到鐵門關上,再也看不見。

姜莉氣急敗壞的摔門而去。

她沒能見到在鐵門關上後克制不住哭泣的李墨。

輪椅停在昏暗的長廊,一道身影蜷縮著低泣。

永恆永恆地,無法解脫。

06

        姜莉生氣地上了車,又碰地一聲甩上了車門。

        但旋即想到李墨就是因為「心情不好」駕車才失去雙腿的,復又冷靜下來。

        李墨這裡已經問不出什麼了。她得去找李衛,如果預想屬實,那這一切就都有了解釋。如今的問題是,她應該怎麼套李衛的話呢?

        不,等等。那天見到李衛,他說他要去拿周倩兮的遺物,以常理來說,自己的孩子都被對方的孩子殺害了,又怎麼可能會讓他去拿取遺物呢?

        那份讓李衛寧可被懷疑也得取走的「遺物」是什麼?

        姜莉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

        「周倩兮的遺物裡,有能夠紀錄的東西嗎?」

        「基本上這些東西我們都檢查過了,沒什麼太可疑的地方。」姜莉在警局裡相熟的友人如是說。「不過有一個隨身碟設了密碼,我們解不開,案件也快到尾聲了,所以就沒有處理。」

        「方便讓我看看嗎?」姜莉緊張地問道。

        「這⋯⋯」

        「這很重要,拜託了。」她懇求道。

        「好吧,就一下子啊。」友人無奈地說。

        隨身碟的確被設了密碼,不過姜莉想了想,按下了周倩兮死亡那天的日期。

        「解開了!」

        一旁的友人驚訝地睜大雙眼,沒料到姜莉居然能夠解開。

        「妳怎麼會知道被害者的隨身碟密碼是這串數字?」他狐疑地問。

        姜莉沒有作答,她看著眼前唯一一個檔案,點開來。

        那是一部影片。

        影片裡一片漆黑,先是一些細瑣的聲響,而後爆發出淒厲的尖叫聲。接著是男人的聲音,惡劣而扭曲的低語盤桓。

        姜莉幾乎是立刻,迅速將影片關了起來。

        她顫抖著聲音:「請你當作我今天沒來過,也沒動過這份檔案。」

        她吸了口氣。

        「麻煩了。」

        姜莉拎起自己的東西,不顧身後友人詫異的呼喊,喘著氣衝出警局,上了車,將鑰匙插入鑰匙孔的過程磕碰不已,好不容易顫巍巍地發動了汽車,正準備駛離,迎面卻有一台車似乎煞車失靈般,直直衝了過來。

        她在那瞬間呆愣住,只能憑下意識的自保動作將方向盤往右一打──

        失去意識的瞬間,她看見那個有著惡魔般低語的男人,身陷火光中。

07

        「李墨把實情告訴我了。周倩兮是被他父親性侵,因為無法承受所以一死了之,李墨喜歡周倩兮,當晚知道這件事,害怕周倩兮會自殺,就趕去她的公寓,沒想到卻來不及阻止。」

        姜莉恢復意識時,已經過了許多天。

        李墨的案子被移交到許知白手上,許知白得知她甦醒,便來到醫院探望她,並告訴她目前的後續進展。

        李衛那天煞車失靈自撞,似乎是人都有報應,那輛車因為過於年老經不起撞擊而爆炸,李衛也死於那場車禍。

        事情似乎都已然明朗,然而⋯⋯

「他會選擇頂罪嗎?」姜莉神色蒼白地問。

許知白看著他,抿起唇。

「這件事情,已經與妳無關了。」

「他會選擇頂罪嗎?」她再次問道。

「我們不知道。」許知白嘆了口氣,答。

「姜莉,妳要知道,李墨一直反覆說的,周倩兮很驕傲,她不允許自己有任何污點,即便死後也一樣。」

「李墨的父親已經死了。不管是因為什麼,這起案件都已經成為巨大的謎團。」

「如果李墨認為,自己承認他為情所困殺害周倩兮能夠保全她的名譽,那麼妳覺得他會不會承認呢?」

姜莉沉默。他會。

因為是過於篤定的答案,所以更顯得姜莉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丑。

自己沒能找到李墨要的答案。消失的兇手根本不存在,既然不存在、沒有痕跡,那就不可能憑空捏造,她做不到,李墨做不到,所以兇手只能是李墨。

沒有其他辦法了。

自己甚至說服不了他。他所認定的一切都那麼不合理,卻合情。

「姜莉,妳不是法官,不需要判辨是非與真相。」許知白溫聲道。

「我⋯⋯」

「不過這些事情,都已經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無論是李墨想繼續佯裝自己是兇手,又或是李衛企圖銷毀證據,佯裝自己不是兇手。」

「警方解開了周倩兮的隨身碟,裡頭的影片側面證實了周倩兮是自殺。」

「李墨已經解除了嫌疑。無罪釋放。」

08

        再次見到李墨,已經是春天了,天氣不再溼冷,那場太陽雨已然遠去。

        姜莉和他坐在咖啡廳裡,相對無言。

        「⋯⋯就好像一場夢一樣。」姜莉打破沉默,輕聲道。

        「抱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姜莉笑了笑。「其實約你出來,只是想解開我一些小猜測。」

        「李衛煞車失靈,是你做的嗎?」

        「是。我入獄前⋯⋯去找倩兮前,做了這件事。」

        「結果你只達到了你一半的目的。」

        「無所謂。」李墨看向玻璃窗外,陽光和煦的撒下。「她都會忘記的。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不會記得了。」

        姜莉怔怔地望著他,垂下頭,無聲地笑了。

        是的,都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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