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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回 冬

我與莊在會議室又閒聊了一會。

原來他剛從外地回來,現時在H市這裡無所事事,只掛著偵探的頭銜,四處尋訪離奇的事件。

他也不理會警察部門多番告誡,每每發生凶案,總是第一時間來到現場,將所有事件都視作是另有內情,孜孜不倦地追究。當然了,到最後總是發現事件不過就如表面般簡單。

而我們今天要見的總編諾,就是常常以傳媒界人力物力協助莊查案的所謂拍擋。

這世代的人,行事真是天真得可笑。

「那你今天來找諾,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呢?   最近可沒有聽說什麼大案。」

「哼哼,你這樣想可就錯了。所謂的完美犯罪,又何嘗會教人得知?」

他又一口茶。

「我們在電視機中報紙上的兇殺案,多時不過是拙劣的愚者一時衝動所犯罷了。真正恐怖的犯罪者,追求的那會是血腥的剎那間快感?   他們行凶時早以作好為藝術而死的覺悟。事前的編排和計算,即使跟大文豪、跟物理學家們比較也是毫不遜色!   事後,外人可能連窮兇極惡的案件發生仍不知覺,甚至誤中兇手幻術,以為死者仍然在生,如同日常地與往生者交流的事情也偶有發生!」

他又嘆了一口氣。

「只不過,要發現此等天才的犯罪實在是難上有難。此生給我目擊到一次如詩般的事件,也就可算不枉了。」

「白癡。」

推門聲當中,諾帶著一貫不屑的表情走入房間。他所謂的白癡、無聊之類損人的助語詞,其實不過就如我們所說的你好、再見一樣稀鬆平常。所以我和莊都沒有多放在心上。

「先別理這個假偵探。柊你把東西帶來了嗎?」

「在這裡。」

我把昨夜做好的文件交給他。

他也只看了兩眼,就把文件夾放在一旁。

「不錯啊。這張支票你收下了。」

說著就寫了一張本地銀行的支票給我。我不發一言的收下了。

「說起來。你這個叫惠的的確很正。我很羨慕呢。」

莊在一旁說。

「不知道我們有幸上你家一睹嫂子芳容嗎?」

他從剛才的對話大概知道我和相中女同居吧。

心中突然的一陣恐怖升起。望見他們真摰得可懼的眼睛,我不禁記憶起高中年代時候被欺凌至一絲不掛掠在學校足球籠門的心情。

「呵呵,都被看到啦。呵呵呵。」

是鄰座的小矮個子。

「嘻嘻,孤獨男小雞雞呵。」

是故作風趣的班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他、他、她、她和她們。

「......」

嗯,這個是誰呢?

她的樣子好像一個人。

感覺是跟我非比尋常關係的人。

好像是......惠?  

回想起過去,我不禁猜疑人的本性。人之所以要對人行凶,是因為這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嗎?   就如吃飯看電影一樣,做完就可以心情舒暢,放聲高歌嗎?   抑或是假使不做,就會失去人生存的權力,如同沒有進食般餓死呢?

「嗯唔。我恐怕不......」

盡最後一分努力,都不要被人看光了。

「對對對,順道吃飯吧。」

諾也想看到我支吾應對的醜陋面目嗎?

「哦這.....   這個啊。不如.....我先問一問她吧。」

我有點不知所措。

「那不如你先打電話問一問吧。」

莊一面期待的望著我。同時我又見他對諾打了一下眼色。是對我的惠起了什麼壞企圖嗎?   我心中可後悔了。

但是在勢頭上的我,也只好打電話回家中吧。

「喂......」

話機中傳來懶散的女人聲音。

是我媽。

「惠睡醒了沒有?   我想帶朋友上來吃飯。想要問一問她意見。」

「哦有朋友啊!   太好了我想她一定會喜歡的。我買菜弄飯了!   早點早點。」

母親似乎很高興我認識了新朋友。不過也對,自從三年前對她一見鐘情後,我似乎也未有和其他人連繫了。

但我仍然硬著頭皮,打算說謊蒙混過去。

「哦我媽媽她不喜......」

「聽到囉!   媽媽說可以!   出發!   前進前進!」

莊興奮得都胡言亂語了。

「無聊。」

諾一如既往的吐嘈。

臨離開FF時,突然一陣比剛才更可怕十倍的涼氣從腳底傳來。

我感到有一道目光在定定的一直看著我。

我轉過頭,是一個小女孩。

一個沒有穿衣服的小女孩。

她在向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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