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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節.進入應允之地

【亞西亞】

怎麼感覺這次回妥拉,所有人都變得很奇怪,我不在的期間發生什麼事了?回到亞西亞已是深夜,我邊整頓身上的衣飾邊準備即將啟程至約安的行囊思索著。老實說,我也沒料到會有這麼多的變數,不管是伊甸園、還是妥拉⋯⋯,等等!如果包含伊甸園在內的整個塔納赫都變的詭異的話,那麼,失樂園呢?!

該死的,光是伊甸園與妥拉,就讓我完全遺忘還有這麼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了⋯⋯,但妥拉的其他人不可能遺忘失樂園的不是嗎,為何沒有一個人提起,連父親都隻字未提,難道從我來到伊甸園開始的那種違和感與一直以來的困惑,都不是我的多疑?難道說,整個世界真的以看不見也無法觸及的形式在改變嗎?如果說⋯⋯

「米迦勒你在家對嗎?」忽然門外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打斷我的思緒,這個聲音⋯⋯唉。

「這麼晚了,怎麼還找到我這裡來了?」我笑著打開門看著你們

「抱歉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你,其實呢⋯⋯」你傻笑著的看了一眼莉莉婭後不好意思的看向我,真是夠了,有什麼話快說啊,現在這情況我不請你們進門顯得我很失禮的樣子。

「總之進來說話吧,晚上天氣也是比較涼的,別著涼了。」我繼續笑著為你們敞開大門

「啊啊,謝謝你了。」

「說吧,什麼事這麼緊急,你們現在就想跟我說呢?」我端著茶盤向桌旁的你們走近

「我們決定⋯⋯要結婚了。」你看著莉莉婭笑著說

「哈?」哐啷一聲,我手裡的東西全數掉落至地板。什麼?結⋯婚?

「米迦勒你怎麼了啊?!」莉莉絲見狀,趕緊起身要收拾地上的殘局

「有⋯有那麼吃驚嗎?」你隨後也趕緊起身幫忙

「啊⋯不、不是。這,我與你們分開還不到半天的時間,怎麼突然⋯⋯」

天殺的啊!什麼情況?我以為不會來的這麼快的啊?你們兩個急什麼啊?

「其實是,莉莉婭在下午你離開教堂後沒多久昏倒了⋯⋯」

「昏倒?」我皺著眉頭看向莉莉婭。

「其實也沒什麼是,當時就是有點頭昏腦漲的,然後視線就變模糊了,啊但是不用擔心,我一下就恢復意識了」莉莉婭笑著對我說

「有請醫生嗎?他怎麼說?」

不會吧,難道說⋯⋯,一抹不祥的預感突然湧現。

「我要當爸爸了!」

我的父,請殺了我吧。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原來已經差不多兩個多月了呢,我自己都忘記月事沒有來的事情了嘿嘿」

惡魔也會來月事嗎⋯⋯,我盡力不將厭惡的情緒表露出來思索著。

「米迦勒你怎麼都不說話,你要當乾爹了呢!」你依舊興奮地對我說著

「啊,我、我只是太震驚了而已,真是恭喜你們了呢!」我免強擠出一抹笑容附和著

「怎麼會只有我們呢,也恭喜你呢。」莉莉婭笑著說道

「會這麼急著想來跟你分享,是我們討論了一下,覺得要第一個讓你知道,畢竟你對我們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特別是對我來說。」你不好意思地對我笑著

「你這樣說,你的孩子不會吃醋嗎」我拿起茶杯慢悠悠笑著回應

「怎麼不會,我跟孩子可是醋意大發,但為了他們的父親,也只好愛屋及烏忍讓了」莉莉婭沒好氣打趣說著

「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麼會讓我的妻兒受到委屈呢」你寵溺的看向莉莉婭

「妻⋯⋯兒?」後者驚訝地看著你呆愣回應

「這不是當然的嗎,老實說,這個孩子給了我一個最好的契機,不然平常事務那麼繁忙,我還在苦惱什麼時候向妳開口比較適合呢」

語畢,你便從座椅起身而後朝著莉莉婭單膝跪地,莉莉婭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用手捂著嘴、撐大眼睛看著你。

「我米薩.阿札茲勒(Missa   Azazel)對妳發誓,此生直到生命的盡頭,只愛妳利莉婭.布里佐(Lilia   Brizo)一人,妳願意嫁給我嗎?」你拿出不知道準備好多久的戒指對著莉莉亞說道

「呀!願意願意!不管你問幾次我都願意!我真的,等這句話等太久了⋯⋯真的真的,太久了⋯⋯。」莉莉亞尖叫著跳起來順勢跪在地上像你撲去,邊哭邊笑的回應你

太久了?在場只有你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吧,路西法。是挺久的,她恐怕等以這句話等了好幾個世紀了吧,真悲哀⋯⋯。

「所以我說,你們想在別人家地板跪多久呢,快起來吧,地上涼。懷孕的人能不能聰明點,沒懷孕的也長點腦。」我坐在椅子上看著你們說

「看來孩子的乾爹很撈叨呢」你笑了笑將莉莉婭扶起來

什麼啊,我剛剛在對他們說什麼啊⋯⋯,在伊甸園久了我是腦子不好使了嗎,不、不對,我只是不想看他們繼續噁心我才這麼說的,隨後我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啊對了親愛的!米迦勒是牧師呢!」莉莉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興奮說著

拜託,不要⋯⋯,殺了我,拜託誰都好殺了我吧。

「莉莉婭,人家明天還要早起呢,要不要等到他從約安回來呢?」

「這次去約安不知道他會待多久,如果等到人家肚子都大了,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嘛」莉莉婭賭氣說著

死騙子!莉莉絲這傢伙絕對是在騙人!她才根本不管什麼三從四德,只是想趕快跟路西法結婚,這個混帳!

「話這麼說也沒錯,但是⋯⋯」你一臉為難的看向我

該死!該死的啊!知道了!我做總行了吧!

「現在時間也還早,簡易的儀式倒也不是不能奉陪兩位。」我微笑著對眼前兩個人說著,要不是現在假扮成人類,我才不幹!可惡!可惡啊!

「真的嗎?!太好了!」莉莉婭勾著你手勝利般地笑道

「不好意思,要麻煩你了」你笑著用空著的手摸著自己的頭說著

「那走吧,去教堂。」我無奈起身拿起我的牧師袍後跟他們朝教會走去

「⋯⋯米薩.阿札茲勒與莉莉婭.布里佐,現在請宣告你們結婚的心願。米薩.阿札茲勒,你是否願意娶莉莉婭.布里佐作為你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我願意。」

「莉莉婭.布里佐,妳是否願意嫁給米薩.阿札茲勒作為他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妳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我願意。」

「現在請新郎將戒指戴在新娘手上並請新郎跟我重複,我米薩.阿札茲勒全心全意娶你做我的妻子,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你,我將努力去理解你,完完全全信任你。我們將成為一個整體,互為彼此的一部分,我們將一起面對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們的夢想,作為平等的忠實伴侶,度過今後的一生。」

你將我手中的戒指戴在莉莉婭無名指上,並慎重地重複我的每字每句。

「請新娘將戒指戴在新郎手上並請新娘跟我重複,你是我的生命,我的愛,我的摯友。我今天嫁你為妻,這枚戒指將永遠印證我對你的摯愛和我今天對你的莊嚴承諾。」

        莉莉亞也將戒指套上你的無名指,並將剩餘的誓言說完。

「現在,米薩.阿札茲勒,你可以掀開面紗親吻你的新娘了。從今以後,你不再被濕冷雨水所淋,因為你們彼此成為遮蔽的保障。你不再覺得寒冷,因為你們互相溫暖彼此的心靈;不再有孤單寂寞。從今以後,你們仍然是兩個人,但只有一個生命。唯願你們的日子,天天美好直到地久天長。」

        老實說,如果現在在我面前親吻的夫妻是兩個完完全全的人類的話,該有多好,我也能做為一個天使的立場好好祝福你們。但很可惜,你們不是⋯⋯,我可以昧著良心為你們主持婚禮,但要我祝福,只能說,到死都不可能。

        現在回想起來,這場所謂的婚禮,沒有其他賓客。空蕩蕩的教堂,兩個無依無靠的人,在一個他們以為可以信任實則不然的第三人面前完成。雖然很弔詭,但意外的很幽靜、也不失美好,很襯他們兩個。雖然不可能真心祝福,但連我都差點以為,起碼這一生可以這麼平順地讓你們以人類的姿態過完。

卻沒有人能預想到,其實這只是所有不幸的開端,也是揭開真相的起始而已,連我都沒想到不久後的將來,我必須在不同的世界、以不同的角色,再次將你打入深淵。是啊,連我都想不到了,何況是你呢路西法,我們都只是,被情勢所逼罷了。

        在簡易的婚禮結束後,我便在翌日清晨隨著猶大坐上了前往首都的馬車,話說這死肥豬,每次一上馬車就開始呼呼大睡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會像平常那樣不停聒噪,結果沒有,上次也是,這次也是,只要一坐下就開始睡!到底是什麼樣的生物會允許自己如此怠惰?我緊皺眉頭看著窗外想著。

        人類真是麻煩死了,坐馬車到約安,就算中間都不休息最快起碼也要五天的路程,人類這種生物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米迦勒,現在要去哪?」突然,一個聲音傳進我腦海中

        「首都,約安。說是教廷要開會,召集所有教會前往。」我在腦海裡回覆

        「所有教會?依照伊甸園的時間計算,上次開會不是也才四個月前?而且上次的會議我記得只有納維姆跟尼普爾兩個國家的四個教會前往而已不是嗎?怎麼這次⋯⋯」

        「你想說為什麼這次會要求四個國家的九個教會開會嗎。試問我怎麼會清楚這些人類究竟在想什麼?倒是你烏利爾,如果知道點什麼還不如給我點頭緒,我想的頭可痛了。」我揉了揉眉心回應

        「⋯⋯依照人類的程度,我不明白對於世界現在的異象他們能討論出什麼結論,這陣子他們有討論出什麼嗎?還是,呃,旁邊這位怎麼稱呼,睡得跟豬一樣的這位他有跟你說什麼嗎?」

        「呃⋯⋯猶大嗎。沒有,什麼也沒說,前陣子倒是說了什麼特殊獎賞之類讓我摸不著頭緒的言論,但聽起來跟異象沒有關聯。」我嘆了口氣無奈回應著

        「特殊⋯獎賞?」

        「嗯。要說特別的言論也只有這個了,啊,還有他們兩個結為連理了。」

這邊的『他們』應該不用我再多做解釋了吧⋯⋯。

        「⋯⋯」

        「⋯⋯烏利爾?你還在嗎?⋯⋯喂烏、」

        「該死!」這個聲音是⋯⋯

        「加百列大人?」

        「早知會聽到如此人神共憤的情報,吾就不參與精神共享了!」

        啊啊⋯⋯加百列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將厭惡表露的一覽無遺啊。

        「加百列大人一直都在嗎?」我問道

        「嗯⋯⋯從一開始就在。」烏利爾回應

        ⋯⋯合著你們倆串通好要無視我的意願一起聽了是吧⋯⋯。

        「加百列等等,喂加!⋯⋯頭也不回的氣走了,唉說吧,怎麼發生的?」

        「還能怎麼發生的?反正就那樣,死纏爛打著要我祝禱,然後就、」

        「然後就真的為他們祝禱?怎麼?他們是把刀架你脖子上了?」

        烏利爾不屑地冷笑問我

        「肚子都搞大了還想怎麼樣?」

        「肚、肚子?!有孩子了?」

        「這時候不為他們祝禱,反而是我對吾父的不忠,我還能怎麼樣?」

        「該死的,居然在交換誓言前就有孩子?這對齷齪的⋯!該死!」

        突然腦子裡傳來無數物品破碎的巨響伴隨著烏利爾的咒罵聲傳來

        「嘶⋯⋯,砸東西前先說一聲,我腦子疼。」嘖,好像有點耳鳴了,我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悅說著。

        「失態⋯⋯呼,那現在呢?他們什麼情況?」

        「⋯⋯我看起來像知道嗎?你要不要看看我現在在哪?要我提醒你我不是扎德基爾沒辦法看到那麼遠的地方嗎?」

        「⋯⋯忘了,你連個使徒都沒派駐嗎?」烏利爾調整完呼吸後不耐煩問我

        「什麼廢話,怎麼會沒有,有情況他們會跟我回報。」

        「⋯⋯那先這樣吧,我累了,有事再回報吧,你注意點,最近妥拉也很不安寧。」

        「聽說了,是指加百列跟吾父吧。」我慢悠悠回應

        「⋯⋯聽說了就好,我先離開了」

最後一句話結束,腦子內便再沒有音訊。終於,可以稍微清靜清靜了。

照現在的路程進度,四天後在尼普爾與納維姆的國界邊上會跟以弗所與別迦摩兩個教會會合後再一同前往約安。真煩,又要看到那些神父們互相吹噓自己的教會經營得多好、附近人民有多景仰自己了,果然是只在乎這些表象的膚淺生物。

但好在猶大這傢伙除了睡覺、吃飯跟偶爾閒聊之外不會來煩我,該算是底層生物中有點眼力見的嗎?又或者是懶得向我搭話?算了,不管哪個都好,總之是個我不用放太多心思社交的對象,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

但從以前我就很困惑,猶大這傢伙究竟是怎麼成為神父的⋯⋯?納維姆這個國家篩選神父的條件是出了名苛刻的,就算在身體與精神上能熬過培訓的七年好了,但不管是在培訓前與資深神父的定期會面或是在培訓之後的遞交申請,程序跟時間可以說是相當繁雜與攏長。納維姆這種泱泱大國哪缺人才,不管猶大努力幾年都不可能成為神父,更不要說是個沒什麼腦袋又好吃懶做的人了⋯⋯。我邊想著邊用餘光打量著眼前這個睡得如死豬般的人類。

果然,是走後門吧⋯⋯。

「嘶,呃⋯⋯我們到哪了?」猶大被顛簸的馬車嚇醒,用袖口擦著口水、眼神矇矓的看著我問道

這已經是這幾天下來他不知道第幾次問我這個問題了⋯⋯,所以我才討厭跟他一起出門!起碼那對狗男女還勉強能說點有建設性的話!

「我們已經快抵達與尼普爾的教會相約好的會面地點了神父,再往前一段路就會抵達村莊了。」我垂著視線向他說道

「啊啊!原來快到了啊哈哈哈,這次花的時間比較少呢,原本要四天的路程,這才第三天傍晚就快到國界了。」猶大瞬間有了精神回應

「是啊,可能是因為這次沒有暴雨,沿途經過的小教會也在這段期間經營的不錯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協助的地方,相對的時間就比較短。」

「唉!你還別說,這還真是因為我們國家與教廷配合的成果呢!」

「您是說,納維姆王室與約安教廷嗎?王族與教廷不是一向處不來的嗎?怎麼這次這麼豁達?」

「詳細狀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但米迦勒你也知道,上次開會就有討論有關異象的問題,或許在對於天災我們人類真的力不從心,但起碼,安撫百姓、太平天下這事倒是各個國家或多或少都能做到的。」

「您的意思是,國家出錢、我們出力的意思嗎?」

「賓果!簡單來說,國家與教廷是兩方制衡的存在,缺一則不可。缺了王族便沒有統治人民、安定國家的能力;但少了教廷,那麼那些不像貴族與王室有後盾的平民甚至難民們又該由誰來安撫呢?更別說,還有許多貴族與皇族,也向我們教廷借走了不少人情,雖然我們多少也借了一些,但我們既不需要王權、也不需要像國庫那般豐腴的財富,自然,向他們伸手的機會就少於他們向我們伸手了。」

「嗯⋯⋯不需要王權、也不需,富可敵國嗎?噗嗤,神父說這話還真是,謙虛了呢。」

「呃哈?!啊哈哈哈哈哈哈,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是所言不假呢!」

語畢,猶大還狡猾地向我眨了眨眼。

呵,也是呢,不需王權、也不需富可敵國。是啊,只要有權利當地方霸主,財產也夠買上幾塊土地置產便足夠了,哪兒需要這麼大的權力跟這麼多的財富呢?

「米迦勒你雖然年輕,但真是不簡單啊,讓你當亞西亞的牧師果然是正確的選擇,我沒有看錯人。」猶大好整以暇地看向窗外說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啊,很會讀空氣,嘴巴、眼睛跟耳朵也管得緊,能力也強,理解能力更是不用說,很多事我點到為止你便明白,不需要我解釋得太徹底。嘶⋯像米薩吧,他也是不錯的,但就是⋯⋯跟你比起來,差距太大了。」

「神父的意思是⋯⋯?」

「唉,剛誇完,你怎麼就不明白了呢,有沒有興趣當神父?」

「誒?!我嗎?神父您真是愛說笑,我還這麼多事不懂怎麼就能當神、」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除了約安是教廷有三位神父以外,一個教會最多可以有兩位神父,亞西亞目前就我一個,你有不懂的我能帶著你,這不、這次帶你來就是要你大開眼界一番,你考慮考慮。」

「嗯⋯⋯,我明白了,容我再思量一番。」我向他微微頷首說道

大開眼界?什麼意思?這次不就像之前一樣開會而已嗎⋯⋯?難道人類真的要有什麼動作或計畫要應對異象了?

在談話期間,馬車已經駛向村莊裡要落腳及會面的旅社,在談話結束一直到我跟猶大進到各自房間內,我們便沒有再多的交談。

距離與尼普爾的兩個教會會面還有⋯⋯十五分鐘左右,不然,把他們叫來問問亞西亞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好了。

『現在誰能到我這裡來?』我閉上眼睛用先前與烏利爾談話的方式進行精神共享問道

『⋯⋯小的可以。』半晌,一個聲音回覆我

『來我這一下。』

「守護與看守的天使啊,吾為您的眷屬斯諾威(Snvy)。請問您有什麼吩咐,米迦勒大人?」話音剛落,一個男人便出現在我眼前

「只有你有空啊?其他人忙什麼?」我在床沿坐下悠悠問著

「斯恩維(Snsnvy)與斯孟里夫(Smnglf)剛好在搜查各地異象的情報騰不出空,所以便是小的回應您。」

「讓他們忙吧,至於那兩個⋯⋯沒出什麼亂子吧?」

「是,兩個惡魔目前還算安分,但有一事,小的也還在釐清,不知需不需要先向您說明。」

「說吧」

「好的,那麼以下情況全屬小人的想法,若有誤還請米迦勒大人見諒。是這樣的,小的在聽了您說莉莉絲妊娠一事後便開始仔細觀察與追蹤,據您所說醫生說她妊娠約兩月有餘,但⋯⋯」

「直說就好。」看到斯諾威這麼猶豫,我便有股不祥的預感

「⋯⋯但,小的稍微感應了一下她腹中的生命湧動,那生命力,恐怕不只兩個月。」

「是胎兒很強健的關係嗎?還是醫生誤診,其實不只兩個月了?」

我皺著眉頭不解追問

「嗯⋯⋯應該這麼說比較好,以人類的肉體來說,莉莉絲不管是看上去還是實際上的確,都是妊娠兩月多的樣子,但她體內的胎兒以非人類的速度快速成長著,少說可能已經是胎兒四至五個月的樣子了。」

「你、你說什麼?!她什麼?!」我驚恐地睜大雙眼說著

「小的惶恐,簡單來說,距離受孕的確才兩個多月,但胎兒的成長已經超過兩個月了⋯⋯。」斯諾威繼續解釋

「不不不、不是,我聽得懂,真是要命⋯⋯,莉莉絲本人知道這事嗎?」

「這恐怕很難說,在聖戰時她就迫切的想與路西法結為連理並為他生下孩子,礙於當時我們百般阻撓加上戰火一觸即發這才沒有下文。但現在路西法根本沒有留有關於當時的任何記憶,莉莉絲可能是衝著這點想以人類的姿態產下與他的子嗣,但也有可能,她對此一無所知。」

「不、不對,雖然路西法現在是人類什麼都不知道,但莉莉絲只是幻化成人類、本質上她仍然是一名惡魔。所以她肯定知道她若是以人類姿態懷孕便會因為她是惡魔的關係在短時間內生下孩子,據她在上古時所說,只要她想,就算一天生一個都不是問題。」

「何等污穢與不堪的言論。」聞言,斯諾威也忍不住皺了眉頭。

「所以,莉莉絲只是在拖延誕下孩子的時間,為了能夠避人耳目、以人類的姿態生下孩子,才這麼做的。」我豁然開朗

「若是照您所言,那麼很大概率是如此了。」

「這難辦了,忽略掉莉莉絲本身仍然是惡魔的事實,是我疏忽了。」

「米迦勒大人政務纏身,這不怪您,畢竟沒有任何人能預想到惡魔的淫穢言行在幻形成人類時依然如此不知檢點,但還有一事小的也得向您稟報。」

「還有什麼?」

「莉莉絲體內的生命湧動,不只一個。」

「雙、雙胞胎⋯⋯嗎?還是更多?」

「目前小的感應到是兩個,雙包胎的可能性極大。」

完了,吾父,孩兒罪大惡極,什麼時候您才能給孩兒一個痛快?

「嘶⋯⋯不行,這不成。這事得處理,而且要越快越好。」

「米迦勒大人有什麼想法,小的願意奉命完成。」

「什麼想法嗎,不管是我的立場或是與他們的關係,我不能盲目的扣罪名在他們身上,這會使得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民心再度渙散;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等到孩子出生了最後反倒得罪妥拉的眾天使與吾父,或是釀成更糟的後果,我再想想⋯⋯。」我焦慮的咬起指甲思索道

「嗯⋯⋯若是如此,大人可否聽聽小人的想法?」他一說完,我便點頭用眼神示意他接著說。

「在小的看來,大人過度把事情複雜化了,若都是以教會與妥拉的角度出發來思考此事,固然得不到兩全其美的答案,但若是,將他們逼至絕路的,是民眾呢?」

「⋯⋯如果讓民眾發現他倆不正常,讓民眾懷疑他們是異教徒甚至是惡魔,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會被逼上火刑架?」我放下手指喃喃說道

「大人睿智。」斯諾威頷首回應

「有實施方案了?」

「只要大人一聲令下,這事小的自然能成。」

「那你看怎麼樣再跟我說,記得也跟斯恩維和斯孟里夫說一下情況,我這邊結束回到亞西亞最快可能也是下週了。好好處理這事,千萬要小心。」

「小的明白,那麼小的先告退。」說完他便消失在我眼前。

事情可能不太妙了,怎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以為變成人類的路西法不會有什麼越舉的行為,也以為在所謂的結婚儀式前都能稍微安心,但我果然還是小瞧他們了是嗎?哈,也真有妳的,莉莉絲,在完全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與後續的情況下,居然敢以人類的母體受孕,心也真夠大的,得找時間再向妥拉回報才行。

現在,我還有幾件麻煩事要先處理⋯⋯。

「啊哈哈哈哈哈,猶大神父,真開心又見到你啊。上次的陣仗沒有這麼大,根本不像這次我們兩國教會還可以在總會議開始前先會面,好好坐下暢談一番呢。」

「這倒是真的,平時教會的事物就夠我們忙了,別說我們兩國了,連在亞西亞想真正的放鬆都做不太到呢!」

唉⋯⋯果然,我最不想應付的場合還是來了,果然又是在互相吹捧自己前先好好寒暄一下,流程一樣沒變⋯⋯。

「這位是叫米迦勒對吧,聽說猶大現在到哪都帶著你,你還真是個大紅人啊!」

「沒有的事,伯賽德神父,我也只是盡力為猶大神父分憂罷了」我笑著回應。伯賽德,在尼普爾(Nibru)的以弗所(Efes)任職,這個人,這次總會議身邊帶的女人又長得跟上一次的不一樣了。還真是大開眼界了,神父本不應該近女色,這人也太猖狂了,難道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打壓他讓他停止這種褻瀆吾父的行為嗎?

「誒!快別這麼說,猶大對你的偏心我們可都看在眼裡呢!這幾年啊一次次的,只要是重大集會他身邊總是帶著你,身邊有個可靠的左膀右臂還真是令人羨慕啊⋯⋯。」伯賽德一邊摟著身邊的女人,一邊惋惜地說道。

「米迦勒是真的能力出眾,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器重他了,你說是吧米迦勒。」猶大開心的喝了一口茶說道

「神父謬讚,我還有許多地方需要學習,真沒像你說的那麼好。」我頷首

「瞧他這樣子,還真別說,連我都想把他搶過來別迦摩了呢。」

「多莫我警告你啊,別動我亞西亞的人,這是我們亞西亞的新棟樑!」猶大沒好氣的回應。多莫,則是在尼普爾的別迦摩教會(Bergama),這個傢伙每次都笑得像個奸商一樣,看了是真不討喜,比起多莫,伯賽德那種老色鬼頭腦簡單,眼裡除了女人我看他連命都可以不要,這種的還比較好打發。

「誒不是,那我以弗所怎麼辦啊,我也需要人才啊!要不這樣米迦勒,我給你介紹絕代的美人,作為交換你時不時來幫幫我以弗所教會怎麼樣?」語畢,伯賽德眼神發亮的搭上我的肩說著

「放開你骯髒的手不要碰我的玉石!話說這次身邊的伴又是去哪找來的上等美人呀,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猶大拍開他的手轉移話題說道

「啊嘶!對對,你不說我都忘了,按照慣例來給你各位介紹介紹啊,這位是我們以弗所歌劇院新來的歌姬,切茜婭。」伯賽德摟著身邊的女性大聲介紹

「聽說這歌姬還是從法利賽(Pharisees)來的呢,果然是因為法利賽的生活太苦了受不了所以才逃出來的吧,果然這法利賽來的女人氣質就是不一樣。」多莫訕笑說著

真是無禮的談吐⋯⋯,法利賽是以軍事管理出名的全軍事化國家,上至王族下至平民全國都遵守著軍規與軍法,其二出名的,便是與尼普爾這個以母系社會著稱而有女人國之名完全相反的,極強的父權社會與奴隸制度。在這種制度下女性可以說是一點權力都沒有,就算是成為奴隸被當成商品販賣,也是每天都在上演的事情,居然對這來自這樣國家的女性說這種話,我也真是無言以對了。

「喂喂,你這麼說也太失禮了吧多莫?」

「是啊,再怎麼樣也不好談這些他國政務吧?」

聞言,猶大與伯賽德便有些不悅的回應。

「不會的不會的,各位大人別這麼拘謹,多莫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我的聲音在尼普爾被當作朗朗之音,但在法利賽卻只是供人觀賞的玩物罷了,也根本沒有機會能讓我站上舞台,為此,我已經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了。」切茜婭笑著說

「誒!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我真的很好奇,在法利賽,人類真的能被當作是商品嗎?還是那只是被外界亂傳的無稽之談?」多莫繼續不識相的追問

「沒錯呦,除了王族、貴族還有軍隊以外的平民,不論男女都可以被當作商品販售。男性若不想當奴隸倒還有從軍這一條路能選,如果出生在平民家族生活還過得下去的話也不需過度擔心,但若是女性又出生在生活比較拮据的家庭,或是家中已無人能依靠,又或者像我一樣是孤兒的話,也只剩下成為奴隸這一條路了呢。」

「但逃離法利賽的奴隸卻相當少的原因又是為什麼?」

「那是因為⋯⋯,在我的國家成為奴隸後是沒有任何人權的,輕則謾罵毆打,重的話就算被虐待或是被做了更過分的事都是家常便飯。而若是成為奴隸後逃跑被抓回去,是會以極為凌遲的方式處以死刑的,許多人因為必須靠著當奴隸的所得養家糊口,要不、為自己討口飯吃、有個歸宿也是不錯的,所以逃跑的人才不多。」

「哦哦,原來如此,那麼、」

「喂喂喂!夠了吧!別再問了,完全不想聽這些煞風景破壞氣氛的內容啊!」一聽多莫還想延續話題,伯賽德便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是啊多莫,畢竟也不是什麼輕鬆的話題,就別再問了,談談你吧!最近別迦摩還好嗎?」猶大好整以暇地看向多莫

「哧!沒意思!還能怎麼樣,別迦摩好得很,反正像我們這種沙漠型國家近年持續下冰雹也不是只有我有這個問題,到處都是,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好。」多莫有些忿忿地喝著茶回應

啊⋯⋯,這次被當成吹噓內容的,是我還有這個叫切茜婭的女人啊,整個話題下來,除了把我跟她拿出來炫耀之外,其餘什麼也沒聊到。也難怪多莫會一直想給猶大和伯賽德難堪,但一碼歸一碼,這個叫切茜婭的女人,身上的氣味真令人做漚,連平心靜氣都很難與她相處,難道其他人沒聞到嗎⋯⋯?

「好了,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趕路,先聊到這邊吧,各位早些安置。」伯賽德拉著切茜婭起身向我們說到,見狀我們也紛紛起身要結熟這場談話。

「也是呢,時候不早了,神父們好好休息。」我也微微點頭對他們說

在聽到其他人的回應後我便緩緩抬起頭,一抬頭便與切茜亞四目相交,只見她愣了一下便對我微笑點頭,而我頭也不回的離開旅舍的餐廳。

果然啊⋯⋯這個氣味嗎。呵,還真是久違了。

「誒?!米迦勒大人還沒睡嗎?」

我坐在旅社外的長椅上,忽然一個驚訝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還真是⋯不簡單啊。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微微側過頭笑道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我們今日才、」

「第一次見面?不對吧?別演了,在幾千個世紀以前,我們就曾經『好好地』見過面了,妳說對嗎切茜婭?」

「⋯⋯哼呵呵呵呵,⋯⋯妾身怎敢遺忘這個被牢牢刻上的名字呢?被我們牢牢刻在失樂園,讓我們飽受羞辱的罪惡之名,米迦勒.安哲斯!」

「好久不見了,司魅惑的墮天使,切茜婭.加德雷爾(Chelsea   Gadrel)。」我緩緩回過頭恥笑的看著她

「不許用你骯髒的口舌叫妾身的名字。」

「誰比誰骯髒,妥拉與吾父自有定奪,被除去真名的是妳不是我。若不是妳被除名了我還坐不到聖天使這位子,說來我是不是還得感謝妳?如何?前任聖天使看到現任聖天使有何感想,說來聽聽?」

「真天殺的可笑!誰稀罕那位子還有什麼該死的真名?說來更可笑的是,包含你在內妥拉所有天使還在相信那個騙子的言論?居然還在稱呼他為父親?啊哈哈哈哈哈哈,該說你們好騙,還是妾身該稱讚他演技與騙術高超?」

「隨妳去說吧,妳的言論無法動搖我,反正失樂園沒了路西法就是一群廢物聚集的地方,烏合之眾罷了。」

「哧!我親愛的『現任聖天使大人』,快聽聽你現在的言論,要逞口舌之快也只能趁現在了⋯⋯」切茜婭一個轉身瞬間站到我面前

「你以為⋯⋯只有妥拉的白痴們知道路西法大人在伊甸園的事情嗎?我們與他同體一心,又怎會不知?」隨後她墊起腳肩扶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道

「知道了又如何?他現在是人類之軀,你們也束手無策。區區人類與一群無頭蒼蠅,何足為懼。」我悠悠答到

「不足為懼,那你又為何出現在伊甸呢?哼呵呵呵呵呵,這答案你就自己留著,妾身就不逼你回答了。給妾身聽明白也轉告妥拉那幫混蛋,不久後,我們墮天使將代表失樂園給妥拉送去一份大禮,你們只管洗好脖子等著。」

語畢,她便化成煙霧消失在我眼前。

大禮?呵,墮天使的言論就好比惡魔低語,全是謊言與笑話。上古聖戰妥拉與聖天使能贏,若再來一次,又怎會有敗?不過是喪家犬的吠叫罷了。

看著眼前的霧氣,我便也轉過身回到旅社,而舟車勞頓之下,在第五日的清晨便抵達了納維姆的經濟、政治與宗教重地,首都約安。

只能說,人類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對他們⋯⋯越來越,不齒。

【納維姆首都・約安教廷會議廳】

「這次不熟的人挺多的。」多莫看著會議廳環視著

「畢竟是以約安為首所有教會都必須參與的會議,四個國家、九個教會,十二先知跟他們自己的心腹都會出現,換言之,在場都是各個國家一等一優秀的人才,要撈人還得趁這幾天了」伯賽德走到多莫身旁笑著說

「你也得看搶不搶的走呢,畢竟都是心腹,對自己國家跟教會的忠心程度自然不在話下」猶大喝著茶說著

「呦?猶大神父?是猶大神父嗎?」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聞聲看去,兩個穿金戴銀卻穿著教廷長袍的人托著手走向我們

穿金戴銀?阿摩利(Amorite)的教會嗎?盛產礦物的國家,據悉那個國家的礦挖都挖不完,但也因為礦物的盛產,平均物價高的嚇人;所有礦物也都歸國家所有,只要不是經過國家專門管道購入或使用礦物的人一律國法處決,共產國家啊,跟他鄰近的法利賽很像,只是後者再加上強大的軍事鎮壓。

「哦?好久不見了,雅各伯、半尼其,你還沒有見過他們對吧,米迦勒?」猶大轉頭向我問道

「請問這兩位同伴是來自阿摩利的教會嗎?」我笑著反問對方

「久仰久仰,你就是米迦勒吧?我是雅各伯、來自阿摩利的首都撒狄,他是半尼其、來自阿摩利的士每拿」兩個男人,頭髮一長一短,短髮的那位笑著向我說道

「整場看下來就我們阿摩利人打扮最浮誇。」將長髮綁成辮子的半尼其環視四周說著

「主上大人的要求,我們照做就是了。」雅各伯輕聲回應道

看這樣子,這個半尼其應該新任職的神父,也不怪他不懂;這種場合,本身就是各個國家互相審視與較勁的絕好機會,看雅各伯都習慣了就知道這種場合他見慣了。

使徒們要聚集,各國王室不可能不知,肯定也是提有要求才讓他們前來,雖然穿著打扮多少也是因為文化習俗,但,他們兩個打扮這麼誇張一定是阿摩利王室特別要求的。嗯……來展示國家財力的是嗎。

尼普爾擅長製造武器但礦產稀少,與之往來最密切的便是盛產礦物的阿摩利;一方提供原物料、一方將其製成武器或民生用品,最後將其販售給我們納維姆與軍事國家法利賽。

納維姆的強項在於我們的絲綢與海陸貿易以及跟其他國家相比的良好氣候、也就是糧食的多樣性,特別是海上貿易,光是稅金就不知向尼普爾提了多少。尼普爾屬於沙漠國家,水源與糧食多樣性也是四個國家最短缺、分配最不均的,最好最快的方式就是跟我們購買。

阿摩利以消費習慣來說由我方出口最大量的商品就是絲綢與布料,據說他們的王公貴族對納維姆的絲綢讚不絕口,而彼此間的運輸又以海運為最大宗,在稅金跟絲綢產值上相對壓制對方許多。

最後是法利賽(Pharisees)。法利賽的天氣寒冷,且他們的海域以北幾乎就長年屬於結冰的狀態根本無法運行,長期以來以陸運為主要運輸,在糧食上他們多食用醃漬物,除非逼不得已才需向我們購買、但次數非常少;武器部分向臨近的阿摩利購買,除此之外就是從他們自己國家向外售出奴隸,但據我所知我們三個國家沒有興起這種文化,所以奴隸們便是被賣到其他國家去了,與阿摩利除了武器外基本上就沒有交集,與尼普爾跟納維姆更是少之又少,是個挺特立獨行的國家。

我邊思考著邊向倚在會議室牆邊四個戴面罩穿著神職袍、與他人完全沒有交集的男人們看過去,連在社交場合也不當主動方嗎?法利賽可以說是對外資訊最少的國家,除非他們想,不然怕是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國界,進不去也出不來。

為什麼切茜亞最初會藏身在這種國家,我好像能理解了。

可換個想法,切茜亞藏身在法利賽,還有八個,其他八個會躲在哪?不可能全都在法利賽,這樣只會被我們一網打盡,難道說……各個國家,都有他們的藏身處嗎?憑我現在一個人類之軀,實在很難速查……,我環視四周思考著。

『全體肅靜——』侍從大聲的向會議室內喊道,所有在攀談的使徒與親信變安靜下來回到自己的座位前站著。一樓所有座位可以坐下九位使徒與現場所有的人,抬頭約十五度角有個增高在二樓的平台有三個座位是提供給約安教廷三位主要使徒的,他們分別是執事樞機–磯法、司鐸樞機–利未與主教樞機–巴羅多麥,三人在侍從語畢後緩緩的從看台的布簾後方走出來入座。

十二使徒是四個國家、九個教會所有負責人統稱十二使徒,但那也是一般不太了解教會運作的群眾給的稱呼,十二人之中位階最高的就屬上面三位樞機,其中主要掌控權則是以巴羅多麥為主。實話說,以人類來說這三人我一直無法定奪是否該查,一來是在人類群體中他們不可否認是擁有相對話語權的人,二來是既然他們遵從的是吾父我也沒有查的理由。但,那是之前,在這麼多異象接二連三出現後我也不確定先前的判斷是否有誤,就目前情況而言我也沒有別的選擇,就賭這次,如果這次什麼也沒發生那我便就此作罷。後來我才理解很多人類在遇到「事與願違」的情況往往會呈現一蹶不振的狀態具體而言是怎麼一回事了。  

「願主閃耀四方、願祂撫平吾等的病痛,願吾等能接受祂的光輝。諸位,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巴羅多麥作為議會主持開口問候

「願祂撫平吾等病痛,亞西亞教會向您獻上主的光輝。」首先是我與猶大向樞機們問安,我與猶大在巴羅多麥語畢後起身、猶大開口說道

「願尼普爾的艷陽閃耀大地,吾等代尼普爾向您問安。」

「懇請阿摩利幸運之主祝福您,阿摩利代表向您問好。」

「法利賽戰神為您帶來無限榮耀,代表法利賽向您致敬。」

「辛苦諸位不惜千里來到約安教廷與鄙人一同商討近期各國需整治的人為與非人為事況。伯賽德、多莫,荒漠之國尼普爾冰雹不斷鄙人甚是堪憂;半尼其、雅各伯,阿摩利舉國人心惶惶的不知名病疾無人可解與本國狀況相近鄙人也深感痛心,這一樁樁一件件諸位無須擔憂,此次議會鄙人一定與諸位商討能行之道與諸位一同得出最好的解決方法……」

        四個國家的使者們依序回禮後樞機們便示意所有人入座,磯法、利未與巴羅多麥三位主教中開口的一直都是領頭的巴羅多麥,其餘兩人不要說這次,就連之前少數能見到他們的會議都沒看他們開過幾次金口。

        「……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為什麼剛剛四個國家唯獨沒提到法利賽?」半尼其小聲的向雅各伯問道

        「來之前忘記跟你說,各國異象的問題近十年來越發嚴重,所有事情都解釋不通都有待商榷,但唯獨發生在法利賽國土上的事情怎麼看都像是自己國家內部問題,想把問題推到教廷身上再從中獲利而已,說句白的,趁火打劫罷了。樞機們早就對此感到不滿也鄭重警告過了,但燒殺擄掠婦女、慫恿他國開戰並提供軍事戰力與物資與侵略他國國土這種事偏偏又屬他國事務而且也沒有影響到我們,人家不好說太明,法利賽乾脆也就裝不明白……」雅各伯小聲回覆

        「但如果樞機們都開口了肯定是他國宗教負責人或他國大使有來接見樞機們且反應過了,也難怪樞機們不待見,   都到這種程度上了還裝傻,但這無疑是給了我們其他教會好處,四個國家中唯一有三個教會就是法利賽,樞機們若從此將要給法力賽的教會資源撥出一塊來給別人無疑也是好事一樁嘿嘿……」多莫聽到動靜也參與兩人的談話賊西西著說

        「喂!得了吧,人家還坐在我們旁邊你少說兩句!」伯賽德聽到多莫的言論用手肘撞了撞他小聲喝道

        聽到伯賽德的話方才還在談話中的三人不約而同看向法利賽派來的四個蒙面的神父,四人明顯都感覺到了視線不過只有其中一人回看與伯賽德等人視線相交,看得伯賽德等人尷尬的乾咳兩聲回頭望向台上的樞機們。再後來是我感受到了視線,雖然不用回頭光靠感知就能像剛剛一樣知道視線的來源及聚焦方向,但這次我回頭與那法利塞的神父對看,在四目相交的瞬間對方把視線收回去了。

        ……那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善類,應該說如果我是人類的話,絕對不會想招惹法利賽。

        「據悉本國亞西亞轄區有民眾對稅金有想法是嗎?不妨說來聽聽?」巴羅多麥看向猶大說

        「這……請、請樞機們無須擔心,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這種沒有根據的風聲是如何傳到樞機們這兒的呢哈哈。」猶大訕訕的像哈巴狗一樣笑著回應

        「是嗎……?那可能是我們約安轄區的吧可能是我記錯了,不只是亞西亞、不只是我們納維姆,如果其他國家或教會轄區有名眾對於稅金或政策有任問題歡迎各位隨時提出來。」巴羅多麥笑著回應

        「請求發言」巴羅多麥語音剛落,法利賽的一名神父便舉手說到

        「……發言准許」從未開口的利未在聽到後看向巴羅多麥,後者點了點後利未向那名神父說道

        「法利賽代表尤達斯感謝准許。」

        「請說吧,有什麼問題想提出的?」巴羅多麥看著尤達斯說道

        「我來自法利賽首都,老底嘉。我法利賽長年以漁獵與人口販賣作為國家主要收入是諸位知根知底的事,我們沒有豐富礦產,也無法有正常農作可收。您這麼做無疑不是把我們往死路逼。恕我直言,關於此次的稅額增長,不僅是老底嘉,整個法利賽都無法負擔此次的稅額。」

        「你的意思是?」巴羅多麥好整以暇看著尤達斯

        「我的意思是,此次賦稅,我們法利賽不跟進。」

        「什麼意思?已經給了三個教會資源了居然說不跟進賦稅?」

        「是啊!我們其他國家可是都只有兩個教會,就是看在你們的大環境劣勢下才給你們設置三個教會現在居然說這種話?」

        「不,這對我們而言也太不公平……」

        「你說不想跟進那要不要乾脆教堂也收一收啊!」

現場所有人一聽到尤達斯的言論全都炸開了鍋,七嘴八舌的指責法利賽的四名神父。

       

        「根據四國稅務黃金條款,此次稅金徵收確實高於過去太多,也遠遠超出條款中明訂的宗教賦稅金額,而諸位都明白這根本不是稅金能解決的事情,諸位現在言下之意是表明我們各國王室所簽訂的合約全都不算數的意思嗎?

            難道諸位對自己國家的王室權力不待見到這種地步?我很好奇這是否屬叛國罪的一種?」尤達斯身旁的神父也站起來向現場問道

        「你!這不是條款不條款的問題!我們與王室是什麼情況你難道一點概念都沒有嗎?再說了你能代表整個法利賽王室發言嗎!」猶大繼續指著對方鼻子大聲說道

        「如果我說我能呢?不只是我,而是我們在場四人都有權利替整個王室發言呢?恕我失禮了,來自法利賽港都推雅推喇的西庇秦補充發言,此次前來就是要向諸位說明我們的立場是完全有辦法代表我們國家發言或做任何決定的‧」西庇秦後續補充說道

        「諸位先緩緩,鄙人還什麼都還沒說呢,你們兩位先坐下吧。」巴羅多麥輕聲地說,尤達斯與西庇秦互相看了一眼後便雙雙坐下。

        「嗯……我們一個一個來談,首先,其他神父說的沒有錯,已經看在先天劣勢上給了三個教會且都有好好撥款到你們那,一分不少,這其他各國都只有兩個教會,經費不足的部分只能靠自己補上我們也不多給。

            第二,既然說到四國稅務黃金條款我們就不免得來談談,此條款是在各國王室的共識下共同簽屬,其中包含貿易、進口與出口稅、國境稅甚至宗教賦稅等等都不得超出條款中明訂百分比沒錯。但貴國是否忘記了當時此條款要我們教廷付出多大的代價?貴國王室當時在簽訂完條款後要教廷把之前多收的所有稅額一次性地歸還給法力賽王室難道您忘記了?

            其他國家並沒有此等狀況,而當時歸回還稅金實屬不平等條約,我沒必要也沒義務做這種事,但為了讓你們在自己國家抬頭挺胸的站好我可是一句怨言都沒有過的,現在你居然又拿出條約來壓我?我倒想問問難道這就是貴國的禮節嗎?」

巴羅多麥看起來也動怒了

        「您的意思是,您當時對我們恩重如山現在這樣是我們過河拆橋囉?」

        「難道不是?」

        「這不能這麼說吧,雖說我們隸屬約安教廷,但本質上我們仍是法利賽的子民,事事以國家為重我認為才是正確的。」

        「行,不談條約,就你們國家的狀況已經多少個非我們四國的國家跑到我面前怨聲載道了,自己心裡沒底嗎?你們燒殺擄掠他國婦孺提供軍事武器與兵力,大量售出自己國家人民到他國當奴隸打破他國社會安定與人口平衡,這一樁樁一件件怎麼算?」

        「您怎麼這麼說呢,我們的立場只是不跟進此次賦稅,並沒有要與您做對的意思呀。」

        「是呀,您這是在把話題扯遠了我們也並沒有提出要分裂的意思,僅僅是不跟進賦稅難道就讓您如此不安嗎,巴羅多麥樞機?」

        一直默不吭聲的另外兩位法利賽神父也開口說話了

        「法利賽的諸位在禮節方面看來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居然除了尤達斯以外其他人便是想開口就開口的嗎?西庇秦、西門、斐里,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約安教廷?還有沒有我巴羅多麥?」巴羅多麥緊促著眉說

        「自然是有的,這不,特別跑來跟您說一聲我們這次賦稅不跟進」西門目光冷冽笑道

        碰!

        「你……!」巴羅多麥此刻用力拍了前台站起來指著西門厲聲喝道

見狀,所有人便在一瞬間全部站起來朝著巴羅多麥低頭。

        「西門!不得無理!請原諒他的無禮,我代他向您致上十二萬分歉意,還請樞機息怒!」尤達斯立馬單膝跪下低頭說道,西門見狀嘖了一聲也向巴羅多麥跪下

        「你,好你個法利賽,今日的事我記下了,今日先散了,隔兩日再議,滾!都給我滾!」巴羅多麥大聲嚷嚷後便甩袖離去

        所有人楞是愣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的,三位樞機離開後幾個人不免的該八卦的繼續八卦起來,互相鬥嘴的與不甘於人後,整間議事廳又變回樞機出現之釀吵雜的環境。

這樞機的一言一行,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他是樞機,我還以為他是教皇或皇帝,我翻了白眼後看想法利賽的四人,其中一人感受到我的視線後朝我看來向我點了點頭後便要帶著其他人離開,原來你叫尤達斯是嗎,我記住了。

        「我說你們年輕人說話這麼衝做什麼?樞機被你們氣的不輕啊。」伯賽德慢慢靠過去跟四人說

        「你們老人也不遑多讓啊,哪有立場說我們?再說了你們也根本不是來議事的,我們是真有問題所以提出了,好過你們阿諛奉承不講話只是來辦別的事吧?」斐里聳肩說道

        「什、什麼嘛!你們也都知道啊!法利賽每次都不在我還以為、」

        「以為我們不知道?呵,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們幹嘛了,恐怕到死都不能說吧。法利賽之所以每次都不在是因為我們不需要,那種東西,我們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屑,告辭。」尤達斯打斷伯賽德把話說完後便轉身離去,其餘三人也跟著他離開。

        「切!什麼跟什麼……」伯賽德嘟囔完後快步轉身從另一扇門離開

這是在談論什麼?什麼東西?什麼東西是法利賽不屑到這種程度的?他們要多少有多少……?我還在原地思索,這時一旁的猶大直接拉著我的袖子往伯賽德離開的門前進,此時我才發現原來在樞機離開後大家跟著都鳥獸散,現場只剩下我們跟伯賽德。

        「那、那什麼,猶大神父?我們要去那兒呀?」我笑著問他

        對方則是一言不發的繼續拽著我直直的往他想去的方向前進,行,我就看看你們能搞出什麼名堂。

        直到到某扇大門前方他才停下腳步,我看著他的背影思考他究竟在賣什麼關子,他則是雙手將門推開,一瞬間,撲鼻而來的是酒精、人類的體味、汗水,伴隨著一股股氣體混雜在一起的味道還有聽起來過於吵雜的聲音一起衝出大門,那陣味道甚至與白煙在門打開的同時直接衝出來圍著我和猶大兩人。

        猶大則是馬上將我拉進那個房間反手就把門帶上了,從沒聞過這難聞氣味的我反應不過來,只能摀著鼻子狂咳,同時瞇著已經咳出眼淚的眼睛試圖想看清房內的狀況,同時也想聽清楚一波一波窸窸窣窣的聲音來源是什麼。

        『人類的呻吟』

        等到我意識到聲音來源是什麼時,眼睛也適應這股濃煙了,放眼望去,在大約四十分鐘前還衣冠楚楚的樞機跟神父們,有左擁右抱飲著酒、拿著菸桿的;有寬衣解帶在對舞女上下其手的;有在與女人口對著口吐菸、喝酒、吃東西的,有身體交疊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身上身下各一個舞女服侍的,許多不堪入目的景象直接呈現在我面前……。

        這些呻吟、這些煙味、這些人體體液夾雜汗水與體液的味道伴隨著嬉笑聲與肉體拍打的聲音每每衝擊著我的視覺與認知,甚至在方才大門打開的一瞬間我都確信這些人沒有任何一人停下當下正在做的事。

        磯法、利未,巴羅多麥、伯賽德、多莫,各個都衣不蔽體的在做這些不齒且令人難堪的事情;就連來自民風相對保守國家–阿摩利的半尼其與雅各伯,也是衣衫不整的吞雲吐霧喝著酒,各自被一群女人們圍著,任由她們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

        『……那種東西,我們要多少有多少……』原來尤達斯說的,是這些嗎……?『⋯⋯通常教廷都會給一些特別的獎勵的⋯⋯』難道這就是猶大指的獎勵嗎?

我的嘴唇忍不住的顫抖,連帶的是全身跟著發抖,手不自覺的握成拳頭,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才好。視線掃過之處全是一樣的活春宮場景;雙耳能聽到的盡是些男女之間的汙言穢語與不分性別的喘息;撲鼻而來的是淫亂的氣息,我到底、到底該怎麼辦才好?……為什麼?對、對了,猶大帶我來的,他在哪?

        在我回過神來開始尋找猶大時,只見他不知何時早已坐在沙發上雙腿張開、長褲也已被丟在一旁,一個女人的頭顱在男人腿間擺動,只見女人的擺動頻率由慢至快,猶大也在將對方的頭顱壓在自己腿間、在一陣顫慄中長舒一口氣,他張開雙眼無神的對著半空發呆。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他,在片刻後壓著女人的頭顱、腰部開始繼續擺動,同時又隨手拉了個正在抽菸的女人與對方口對口的交換唾液與白煙。

        四片唇瓣分開的瞬間,我與猶大終於四目相交,對方則是轉過頭用著我從沒見過的笑容對我一笑。那個笑容頓時使我全身打顫,包含了淫慾、色情、怠惰、等等,是一張扭曲至極的笑臉,在我看來根本無法再稱為人類的面容,在猶大之後我的視線掃過整個空間,一個個全是這樣的存在,那是我第一次對人類感到恐懼,對有著人的體態卻附著不是人的面容而感到恐懼,那不是人類!那不是人類啊⋯⋯那些根本,是惡魔啊!

        這時與猶大接吻的女人看向我,我的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身體本能的向後退,隨後便摀面快速衝出了房間,徑直跑向教廷花園。

一到花園中心我便雙腿使不上力雙膝跪地,四周的百合花因為我的下跪而揚起萬重純白花瓣,我大口喘氣試圖獲得順暢的呼吸、也試著平復無法控制而抖動的身軀、眼淚也止不住的滴滴落在一地的純白花朵上,我看著那一滴滴的水珠順著花瓣滑過漂亮的弧度,最後沒入土壤之中⋯⋯。

        我雙手無助卻有力的抓著濕軟的土壤摻雜破碎的花朵與花瓣,像是試圖抓住點什麼。呵⋯⋯百合嗎?真是諷刺,象徵莊嚴與榮耀的花卉,是那些人親手種下的嗎?那些看似對吾父無堅不摧的信仰,全部都是建立在這些之上的嗎?

        唔!想到這我便忍不住在這片一望無際的百合花海乾嘔起來,吾父,請告訴孩兒,我該怎麼做……。請救救孩兒,告訴孩兒,這一切我該怎麼辦?怎麼做才是正確的?怎麼做才能將這一切導回正軌?突然!我的腦海浮現一個的面容,當時那個與猶大唇齒相依並對我微笑的女人,那女人……!切茜婭!切茜婭!切茜婭!我一定要殺了妳!我絕對會殺了妳!

       

誰來告訴我怎麼做才是對的,誰能來幫幫我,為什麼是我要承受這一切⋯⋯?

這是在我失去意識前,最後的所知所想,在雙眼闔上前幾個身影朝我走來,我卻怎麼努力也看不清那些人的相貌,是您嗎?我的父親,這些人是您派來救贖我的嗎?

此刻,『無助與無力感』深深刻在我的左胸,

沒有任何傷口,卻熾熱且痛苦,原來人類所經歷的就是這種感受嗎?

這些,是我應得的嗎?

這難道是吾父對我的懲罰嗎?

但我究竟做錯了什麼⋯⋯,需要承擔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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