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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蘇】暮秋

      建元二年,清秋十月,霽月光風。

      梧桐葉蕭蕭而下,如萬蝶飄然而至,徐徐秋風,夾雜著些許寒意,伴隨著一縷陽光穿過蘇府祠堂窗櫺隙間。

      祠堂內,彷彿時間停滯般寧謐,寂然無聲,窗外的微風震動,顫抖著飄流的落葉,好似一切都能聽得格外清晰。蘇世譽跪在牌位下,毫不覺察地皺了皺眉頭,隨之站起身來緩步走出祠堂。

      楚明允今日就早早散了朝,褪下龍袍,換上了繡著金色暗紋的墨色常服,便徑直走向蘇府。

      他的視線落在遠處一個修長的背影,只見那人立於梧桐樹下,背脊挺直,袍服潔淨如雪,一塵不染,彷彿遠離塵囂,遺世獨立。梧桐葉落於蘇世譽墨色的髮梢上,墨髮透著日照微微的光澤,蘇世譽微微瞇起雙眸,抬手取下髮梢上的樹葉,將其置於掌心,乾燥的落葉一捏就碎,捏碎的瞬間,窸窸窣窣的聲音飄過耳畔,沙沙作響,頓時寂靜。一陣瑟瑟的秋風拂過,白衣墨髮飄逸,翩然起舞,同時也帶走了碎葉,最後悄然落地,像是回到了屬於它的歸宿。

      楚明允沒有動作,站在原地楞了許久,被眼前人的一舉一動所吸引,如畫中人,彷彿這一切並非真實。他向前朝蘇世譽邁了幾步,然而目光依然沒有離開他。

      聞聲,蘇世譽驀然回首,目光觸及了楚明允那清澈見底的雙眸,不含任何雜質,只有他而已。

      「陛下?不是說了在宮中等我。」

      「自然是想念蘇哥哥,迫不及待地想見蘇哥哥嗎?」楚明允的掌心溫熱,覆上了蘇世譽冰涼的手,故作慍怒,「世譽,今年秋天較往常寒冷,為何你只穿了這些?」沒等蘇世譽應答又出聲「寶貝兒--這樣我可會心疼。」語畢,拉過蘇世譽的手臂往懷裡靠攏,親了親懷裡的人兒,蘇世譽眼見楚明允就要將手探入衣襟,隨即拍開他的手,道:「宴席不到一個時辰便要開始了,別鬧。」

      天色黯淡,星星燈火在淡然中含苞待放,光暈繚繞,璀璨奪目的流光頓時渲染了整個長安城,繁華之景,熱鬧非凡。殿外鋪滿宴席,觥籌交错,歡聲笑語。楚蘇二人酒量不差,蘇世譽舉起酒杯抿了一口,一縷醇香彌漫舌尖,一股沁涼滑過咽喉。

     

      簫聲起,水袖甩動,彩扇飄逸,薄紅輕紗,一襲淡雅的黃色舞衣,隨樂聲輕擺,舞姿妙曼,如同萍花盛放於月下,婀娜多姿隨風搖曳,甚是賞心悅目。當然,楚明允對這些都不感興趣,目光收了收,扭頭看過身旁的蘇世譽,隨即拿起了橘子,剝開那黃橙色的皮,撕下一瓣送到蘇世譽嘴邊,蘇世譽皮笑肉不笑,回絕:「多謝陛下好意,臣認為此舉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蘇愛卿不妨說說。」良久,他未見蘇世譽有所反應,又道:「蘇哥哥?」

      蘇世譽依然面帶微笑,毫無波瀾道了聲「閉嘴。」

      「真不吃?」

      「陛下還是留著自己用吧。」聞言,楚明允將方才撕的那一瓣置入口中,「橘子很甜,你真不要?」

      「不了,臣多謝陛下好意。」

      「罷了,蘇哥哥還真是不近人情。」語畢,楚明允百無聊賴地吃起了橘子。食用完畢,手不安分地撫上了蘇世譽的腰,掐了一下,見他沒反應,又掐了幾下,後者實在忍無可忍,冷聲道:「還請陛下適可而止。」

     

      楚明允故作沒聽到,笑臉盈盈盯著蘇世譽良久,「朕乏了,這些舞姬可沒有蘇愛卿好看。」見後者沒再搭理他,才安分閉上嘴。

      直至宴席進入尾聲,「世譽--待宴席完畢就去蘇府吧,做晌午未完之事。」

      蘇世譽雖感到無奈,卻不禁笑出了聲應道:「好。」

     

      宴盡,杯盤狼藉,眾人尚未散去,人聲吵雜,歡聲雷動,眾目睽睽之下,楚明允牽起蘇世譽的手,遠離這一片眾聲喧囂,這一刻,時間像是定住了一般,只留下了眾臣在原地面面相覷。待皇帝與御史大夫的背影消逝在夜中,眾人才開始有了動作。   

      蘇府內,光線晦暗,楚明允點了根蠟燭,隨之將蘇世譽壓在床上,褪去後者的衣衫,以唇齒為筆,口涎為墨,揮灑著筆墨,從脖頸、鎖骨一路向下遊走,細緻描摹,最後落在他的乳首,繾綣纏綿,星火燎原。

     

      楚明允將雙腿抵在蘇世譽的腿間,抓實後者的腳踝,聲音低啞「乖,我輕一點,別怕。」發起攻勢,後者咬牙忍住疼痛,不由得悶哼一聲,反手緊抓被褥。

     

      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煙雨迷濛,朦朧了蘇世譽的眼,雨聲淅瀝不止,打在屋簷上,濺起水花,雨水匯集過後如溪水潺潺,依房簷而下,室內清晰迴盪著流水聲,不過一晌貪歡,雲雨過後終要歇了。夜漸寒涼,一陣冷風夾雜著泥土泥濘的氣息,捲起蘇府窗帘,水滴落在窪地上泛起了一圈圈漣漪,雨後的清香揉碎了夜月的光。      

     

      他將蘇世譽往懷中帶了帶,吻過細碎髮絲,交纏之下,安神香氣在空氣中綿延散開,朝楚明允面上撲鼻而來,安神香具有鎮靜之效,睡意促使楚明允闔上雙眸,擁著蘇世譽睡去,沉浸在那溫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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