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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2

      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就面臨所謂「空巢期」,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因為另外兩名室友有各自的規劃而雙雙搬離了這裡,3LDK的空間頓時變得寬敞許多。

     

      ——說是各自的規劃,實際上是同一件事情就是了。

     

      這個時候,經朋友介紹、出現在我面前緩解租金壓力的,就是妳,音澄。

      由於兩人分攤之後的租金也比妳之前的住處便宜不少,妳便決定住下來。唯一的附加條件是——

      「妳不介意我抽煙吧?」

      「我是不介意,可是——」

      我指著走廊牆上的禁煙告示。

      「房東會介意。」

      妳聳了聳肩:「我想也是。這個社會對吸煙者不是那麼友善。」

      「我平常會自己下廚,妳呢?」

      「我都是吃外面……幹嘛問這個?」

      「問妳要不要搭伙啊。他們搬走之前,晚餐我都是煮三人份。要的話我就一起煮,材料費再平分。」

      早餐各自解決,午餐也都在各自的職場上處理,最終能夠一起煮的就只有晚餐了。

      「住這裡還附伙食啊,那麼好。」

      「順便而已。煮一人份跟三人份其實差不了多少時間。」

      「三人份?所以之後還會有人搬進來囉?」

      「就看有沒有找到人囉。」

      這回換我聳了聳肩。

      也不知是幸或不幸,半年又兩個月過去,我們還是沒有找到第三個人。而我已經差不多摸透了妳對食物的喜好。

      芋頭不能煮湯,但弄成炸物就沒問題。而香菇則是跟芋頭完全相反,妳不能接受夜市裡出現的炸杏鮑菇。

      妳說妳不一定要喝湯,但我還是會煮上一鍋。而我每次舀湯給妳,妳也總是會喝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剩。

      我知道妳每次都會想要幫忙收拾碗盤,大概是一直以來都讓我做料理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吧。但是我偏不。

      「飯後一根煙,快樂似神仙」。和刻板印象不同的是,很多時候妳都是在飯前抽那根煙的。中庭一角的吸煙區是個小小的涼亭,涼亭的亭柱旁擺了一個附菸灰缸的垃圾桶。妳會倚著原木切削成的柱子,在暗夜中凝視火光直至消逝,又或者等我從窗戶探出頭來喊妳。

     

      ※

     

      「嘿,妳的打火機。」

      我隨興地一拋,站在涼亭旁的妳動作敏捷地接住了。

      「噢,謝啦。我正想抽一根呢。」

      我信步向妳走去:「電話講完啦?」

      「客戶說契約的內容有問題,害我在那邊解釋個老半天,真是……明明是自己沒看清楚。」

      「保險業務還真是辛苦呢。」

      「還不是誤上賊船,就莫名其妙地混到了現在。說辛苦是辛苦,但也怨不了別人啊。」

      妳叼起一根煙,這個動作讓我把目光聚焦在妳的唇邊。我不曉得在這昏暗的中庭裡,奪目的究竟是香煙的白,還是妳的唇色。

      妳的動作沒有持續,反倒是看向了我。

      「……幹嘛?不抽嗎?」我反問得有點心虛。

      「妳不是不抽煙嗎?」

      「我是不抽煙啊。」

      「那妳還不閃遠一點,香煙充滿有害物質喔。」

      「新的煙我抽不慣,所以我都抽二手的。」

      妳笑了出來:「什麼跟什麼。」

      「不是很好嗎?二手煙。不用花錢,也不用找打火機。方便輕鬆無負擔。」

      「最好是無負擔啦。」

      「哎,妳不用在意我啦。怎麼,還是妳需要我幫妳點煙?打火機給我。」

      「別別別,我不讓人幫我點煙的。」

      一邊迴避我搶奪打火機的動作,妳迅速地點起了嘴上的香煙。一縷白色煙霧裊裊升起。

      我不懂香煙。可是我知道,這是屬於妳的氣味。

      要我把這說成是負擔,未免太過份了點。

      「有吃飽嗎?」

      「有、有,飽得很呢。」

      「其實我是第一次做那道菜。燉牛肉。」

      「第一次做就那麼好吃啊。」

      「誇我也沒有其他好處可以拿喔。」

      「每天回來都有熱騰騰的飯菜可以吃,就已經是好處多多了。妳之前的室友們應該也都吃得不錯吧。」

      「跟妳現在吃的應該差不了多少就是了。」

      「這樣講好像不太好,不過還真要感謝他們搬出去了。不然我也吃不到妳做的燉牛肉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太誇張了啦,不過就是燉牛肉而已。」

      「對了,他們當初是為什麼搬出去啊?換工作了?」

      我微微一愣。

      「嗯?我沒說過嗎?」

      妳搖頭。

      「他們兩個要結婚,所以搬出去了。」

      「結婚?他們本來就是男女朋友嗎?」

      「是女朋友跟女朋友喔。」

      雖然分租條件中並沒有限定性別,不過住進來的恰好都是女性。

      「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呢。有打算辦婚禮嗎?」

      「聽說目前正緊鑼密鼓地籌備中,應該不久後就會收到帖子了吧。」

      不知怎麼地,我思緒轉了一轉。

      「妳要一起來嗎?」

      「我?我去幹嘛,我又不認識她們。」

      「這個嘛……以李曉星現任室友的身分出席?跟她們說『我有在好好照顧被妳們拋下的室友喔』。」

      「幹嘛,怨念那麼深喔。」

      妳笑著用手肘戳了戳我。

      「而且要說照顧,也是我被妳照顧吧。」

      「我不介意就這樣一直照顧妳喔。」

      「哈哈,那在我戒菸之前,就請妳多多照顧啦,室友。」

     

      對我來說,我的生命線就是這樣的二手煙。

      淡淡地,靜靜地,嗅著,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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