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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蠻夷有山,名為虛合;北旻有陸,名為邑川。邑川有四國,以四方為界,取四方為名。

這四國分別為:東夷,南川,西寒,北冀。

四國為主,周環八蠻。如狼似虎,岌岌可危。

其中西寒與東夷相隔甚近,兩國僅隔一片森林,且經常為了這個森林的主導權吵得不可開交。

這一年,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袍的男子在溪邊拾到了一個黑黢黢的東西。本著以人為本的思想,男子將她拾了回去,將她帶回了不遠處的一個茅草屋悉心照料。

這一幕,隱隱約約與千年前的某個場景重合。

近日來,我覺得很是不爽。

由於某次事件,我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衣裳,導致我現在只能裹著一件看不出顏色的毯子度日。

而這件毯子的主人正在前面專心致志的擺弄一張紙。他一臉苦大仇深的瞪著它,還很悲憤的咬著手中的毛筆。我本想善意的提醒他一下臉上沾有墨汁,但一想到前幾日他惡狠狠地警告我離他遠點,遂而我只能默默地將話咽了回去。

結果中午他上街回來後變得更加悲憤,怒氣衝衝的質問我為何不提醒他臉上沾了墨汁。

我思量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措辭道:“我以為那是恩公新發明的妝容……”

然後,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鬱了。

哎,人類真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生物。

掐指算算,我離開虛合山已經有十來日了。十幾日前,我偶然走出了結界,卻又遇到一奇怪的男子,與他大戰三百回合後被莫名其妙的打暈了。

待我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被脫了個精光,泡在一熱氣騰騰的木桶裏。

一般來說,一個黃花大閨女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的待在另一個地方,她該有什麼反應呢?

尖叫?痛哭?還是舒舒服服的泡個澡,等那登徒子來輕薄。左右思量間,門忽然被推開了,一穿墨綠色衣裳的男子正大光明的走了進來。他手裏還提著木桶,裏面裝了些花花綠綠的草藥。

他目不斜視的走了過來,將草藥往木桶裏一倒,又十分嫺熟的用手攪攪,完全無視裏面還泡著一個脫得光溜溜的女人。

我有些窘迫,將半張臉都泡在水裏,僅露出一雙眼。

他和善的問道:“水可熱?”

我木愣片刻,輕輕點頭。

他又捧起一捧水,在掌心打量:“藥效已經入水,你多泡一會兒。”

我再次木愣的點頭。

隨後他又如入無人之境,多次端出莫名其妙的東西倒進我的木桶裏。最後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木勺,舀起一勺水淋在我的頭上,溫柔道:“你長得忒慘烈了,臉也要洗洗。”

我:“……”

這個綠袍男子是我的恩人,乃是一山野藥夫。

按他的說法,昨日他上山采藥,回家途中發現癱倒在地的我,便發了個善心將我拾了回來。本著醫者仁心的思想,他又順道熬了一桶藥,將我丟了進去。

我甚為感動。

醫了兩日後他覺著看我的臉似乎也受了傷,似乎還受傷頗重。便又扯了一截床單糊在我的臉上,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取下。

我感激涕零,每日做蒙面大俠。但直到拆床單那一日才想起,我的臉似乎並沒有受傷。

男女相處,忌諱頗多。雖然我只是一雌性狐狸,但好歹也算個女的,若是和一個年輕男子單獨相處而不發生什麼,著實掃興。

這幾日他在自家茅草屋外搭了個小床,每日就睡在外面,而我則睡在屋內。一日深夜,萬籟俱寂,我正迷迷糊糊之際,只感覺他悄悄溜了進來。

我趕緊屏住呼吸,假裝自己還在睡覺,實際上內心卻翻江倒海。這約不是,約不是傳說中的夜襲吧?

我正思索自己是否應該小小抵抗一下,然後欲拒還迎,接著便讓這登徒子如願以償。畢竟小說裏都是這樣發展的,我也應當遵從歷史發展的潮流。誰知他卻只是幫我掖了一下被角,又悄然離開。

我甚失望。

當救命之恩,赤裸相見,夜襲之情膠著在一起時,我覺得自個兒應當做一次女主角了。第二日我便扭扭捏捏的跑到他面前,委婉的表示自己願意入鄉隨俗。

他一愣:“什麼入鄉隨俗?”

我對著小說的內容念了一遍,小女子無以為報恩公的救命之恩,願以身相許云云。

他“哦”了一聲,指了指牆角的木柴:“就等你這句話,你把木頭給我劈了就算報恩了。”

我:“……”

高人似乎都喜歡隱藏自己的名字,以此來烘托自己高大神秘的形象。自打以身相許事件過後,他在我心中的地位立刻從高人變成俗人,還是俗不可耐的人。我問他名字,他十分不耐煩的說就叫恩公吧。但須知,我們狐狸的舌頭和人類的舌頭結構是不一樣的,恩公二字卻是拗口,總是讓我咬到舌尖。我便默默地給他起了一個名兒:小綠。

某日不小心我將這名兒叫了出來,發現他十分應景這個名字。不單是那一身綠幽幽的袍子,連那張臉也一併綠了。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在他臉上輪番閃過,他咬牙切齒的問:“為何叫我小綠?”

“因為、因為恩公的袍子是綠色的……”

“這是墨綠色!墨綠色!”

“墨綠色?”我偏頭望他,疑惑道:“沒聽過這個顏色。我以為是恩公太久沒換衣裳,將綠色穿深了。”

小綠:“……”

一晃眼,我便在這茅草屋呆了一月有餘。中途我也回過虛合山,卻發現結界不知被哪個殺千刀的補好了,我只能望山興歎。

今日小綠早早地就說治療結束了。也就意味著,我終於可以拆下身上的床單了。

這一個月,我過的甚心酸。

首先,小綠說要為我治傷,然後不知道在哪里找來了奇奇怪怪的藥物,每日倒進木桶裏,要求我泡三個時辰。接著,他又著重治療了我的臉,整日塗抹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說我這張臉實在是慘不忍睹,影響他的食欲。

我很不服氣,但又實在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憋著一口氣任由小綠折騰。  

此時,小綠嘴角攜著冷笑,晃蕩著手中的剪刀,一步步的朝我靠近:“我可要拆床單了,你切莫亂動。若是拆床單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這可怪不得我。”

我了然的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亂動。

然後小綠走了上來,捏住床單一角,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前面扯去。

要知道,這床單在我臉上呆了一月有餘,每日與它朝夕相處,已經有了感情。再加上我日日戴著這床單泡在藥水裏,一泡就是三四個時辰,導致它在我臉上貼的更緊。我絲毫不懷疑再過幾個月它會長進我的肉裏,變成皮膚的一部分。

所以——

“疼疼疼疼疼……”

我一邊嚎著一邊左顧右盼,尋找可以止痛的方法,然後——

“痛痛痛痛!!!別咬了!你丫的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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