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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面交鋒

這天淩小琦早上有一個很重要的匯報,她參加了創意行銷企業家的比賽,這天是校內選拔,是比賽的第一個關卡,必須要過關的。

前一晚,她怕自己賴床,調了一個鬧鐘怕不夠,又調了一個。睡下來,還是不太安心,把手機裡內設的鬧鐘也調了,還調了幾個不同時間。換句話說,至少有五、六個鬧鐘把她叫醒。

幸好手機的鬧鐘功能正常運作,不然她就真的睡死了,那兩個傳統的鬧鐘並沒有響起來。

淩小琦拿起一看,鬧鐘的開關被關掉了,難怪不響。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趕緊起床。

人生就是這樣,你愈趕時間,時間便走得愈快,你愈趕,做事愈不順心。所謂的欲速則不達,就是這個道理。

想要刷牙,拿起漱口杯,牙刷就忽然掉下來,還正正掉進馬桶裡。淩小琦扶了扶額,馬桶是沖洗好的,但是要伸手進馬桶還真有點心理障礙。

到廚房找來膠手套,屈服了,伸進去把牙刷撈回來。不過,雖然淩小琦省到不行,但買一支新的牙刷似乎也在所難免,馬桶太多細菌了,而且她真的沒辦法把這支掉進過馬桶的牙刷放進口裡。

「唉,這樣又半頓午餐了。」淩小琦歎氣,把牙刷丟到垃圾桶去。

還好有後備牙刷,但這樣也很折騰人,浪費了淩小琦不少時間,她的時間更為緊湊。

快速的梳洗、更衣,連早餐也來不及進食,便匆匆準備出門。

可是,阻撓她的事情又來了。

關上窗,再三察看電燈、爐火關了沒,這是淩小琦出門前必定會檢查的事項。

在廚房察看爐火的時候,背後就傳來一陣風,回頭一看,明明關了的窗又被打開了。

再一次把窗關上,一轉身,餘光便察覺到不對勁。,再回頭看,淩小琦摸了摸自己的臉,閉起眼深深吸了口氣,房間的燈亮了。

淩小琦搖搖頭,還是認命去關燈了。

看來一切都沒問題,打開門的時候,爐火竟然自動開了。

淩小琦憤然地走回頭把爐火關上,沒好氣地說了句:「你玩不膩喔?我趕著回去匯報啦,下午回來我們當面談談好嗎?」

淩小琦真的有點生氣,更多的是不耐煩。但,家裡除了她,還有別的人嗎?

等了幾秒鐘,沒有一點動靜,淩小琦稍稍放下心來,看來她的意見被接納。

「我回來之前別又給我開窗開燈開火什麼的,拜託了。」淩小琦雙手合十,閉起眼睛,誠心地說。

語畢,房間的燈又亮起來了,淩小琦真有一種想暈過去的感覺。

「你……我不管啦!你愛怎樣就怎樣!最好把這裡一把火給燒了!哼!」

淩小琦吼了一句,燈都沒關就用力把門關上,瀟灑地離開。

可知她平常多節儉多環保啊!不關燈就走可不是她的作風,不過她真的快要遲到了,也管不了那麼多。

淩小琦心裡有氣,念念有詞地說:「最好你就把家裡給燒了!看你能住到哪裡去!哼!」

鼓著腮幫子皺著眉頭回到學校,匯報已經開始了。淩小琦安靜地進入禮堂,儘量不騷擾他人。還好是最後幾組匯報,仍有時間讓她準備。

「怎麼了?堵車啊?」夏旋低聲關切地問道。

「見鬼了!吼!」淩小琦一臉委屈,忍著壓下聲線道。

「噓──」夏旋煞有介事,「說了這些話不能隨便說、貪口便的。」

淩小琦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她得調整心理情緒狀況,她要有好表現。

整個匯報歷時三小時二十分鐘,淩小琦是倒數第二組匯報的。

匯報順利完成,看在場的反應似乎挺好的,淩小琦總算抒了口氣。

這個比賽只要入圍了就可以得到五萬元的計畫實行補助,勝出了更可得到全數發展資助,換言之,是她人生第一桶金的重要資本。所以她真的很看重這個比賽,比期末的大考更甚。

寧願天天熬夜做資料搜集、調查報告、趕計畫書,也要把計畫做好。這個比賽也撥歸為企業科的專題研習,只要這比賽的計畫書做得好,期末不去考試,企業科的成績也應該會挺不錯的。

「喂,待會去不去KTV?」夏旋問。

「不了,我得回家有事辦。」淩小琦搖搖頭,又歎了口氣。

是的,她要趕回家看一看那個家被弄成怎麼,有沒有整個家被反轉。還有,要展開談判。

「哎呀,我請你去啦,一起去嘛!隔壁班的高灝言也會去哦。」

淩小琦不屑地白了夏旋一眼,就愛看帥哥。她怎麼都不覺得那個高灝言帥呢?可是夏旋卻迷戀得很,還說他很有才華。才華?如果口甜舌滑、油腔滑調都算是才華的話,那個高灝言真的挺有才華,女人湯圓。

「真的有事情要辦,對不起。」

「好啦,也沒有什麼好對不起啦!」夏旋擺擺手,「只是覺得很可惜,每一次你都不去。你啊,你看看來到這裡你認識了多少個朋友?不算那些碰上Say個Hi,離開說聲Bye的,你看你有幾個。」

「朋友不用多啊!我有你就很好啊。」淩小琦笑,眼睛彎彎的,一副叫人疼的可愛模樣。

「賣口乖……你啊,再這樣下去,怪不得都沒有男朋友了,大時大節沒個人在旁多寂寞啊!冬天又沒有溫暖的懷抱,想起就可憐。」夏旋萬分慨歎。

淩小琦笑了笑,沒說什麼。會寂寞嗎?好像習慣了一個人也就沒有什麼寂寞不寂寞的問題,對於愛情,她是無所謂的。

更確切的說法是,她對很多事情都無所謂,包括愛情。至於冬天,冷就抱著暖水袋、窩在被窩裡,也很溫暖。

離開學校,與夏旋分道揚鑣。淩小琦懷著一點點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家,但求家裡的狀況不至於太過慘不忍睹,她就阿彌陀佛了。

「我回來了。」淩小琦一開門就喊話,略略環顧一下環境,似乎沒有遭受破壞,「你等我一下。」

淩小琦放下包包,走到廚房打開了一包米,再折返客廳把米倒在小茶几上,平均地攤開鋪好。

「我叫淩小琦,你應該知道的。怎麼稱呼你呢?」淩小琦有禮貌地對著空氣發問。

只見茶几上的米開始被劃開,慢慢出現了字形。是「祁筱涵」三個字,字跡還蠻秀麗的。

「祁筱涵……你的名字好深奧喔!」淩小琦點點頭,把字抹去,重新鋪好,「我要怎樣才能看到你?在這裡有你生前常使用的,或者你很重視的物品嗎?」

過了一會兒,又出現了兩隻字。

「鋼筆?」淩小琦想了想,「書桌抽屜那一支?」

回到房間,找到了那支鋼筆。淩小琦握著蒙了薄塵的鋼筆,閉起眼睛,念念有詞的,不知道是哪一國的語言,大概最易聽得懂的是「祁筱涵」三個字吧?

淩小琦睜開眼睛,奇怪,怎麼看不到呢?

「我在你後面。」

淩小琦轉頭回望,眼前一亮。原本她在腦袋裡就有很多假設的幻想,血盆大口的、五官長得不齊的、兇悍的、猥褻的、討厭的……最壞的打算都有了,想不到,眼前出現的會是漂亮又可愛的女鬼,連聲音都是甜膩膩的。

長髮及腰,眼睛大大水汪汪的,鼻子小小很筆挺,嘴巴繞繞的讓人有吻下去的衝動,身高大概會比淩小琦矮一點點,身材偏瘦,沒上沒下,很直板的模特兒身材。

淩小琦看得傻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笑著說:「您好。」

「你不怕我?」女鬼……祁筱涵問。

「你看起來應該不壞。」淩小琦笑著說。

「我是鬼耶!」祁筱涵一臉驚訝。

「我是人耶!」淩小琦俏皮地說,「沒聽說過嗎?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所以要怕也是你怕我吧!」

祁筱涵顯然不太相信,抱著雙臂重新審視這個女生。

淩小琦抓了抓頭,尷尬地笑著說:「其實,以前收養我的人是個道士……能不能說他是道士呢?反正就是會跟鬼接觸的人。他會幫助鬼,也教我要跟鬼好好相處。我從小就跟鬼相處,鬼跟人都是我的朋友。」

難怪,難怪她完全不怕,還住得那麼安心。祁筱涵總算明白,為什麼趕不走淩小琦了。

「原本這裡就是你居住的地方,我入住可能會為你造成不便。但是呢,我都付了租金,而且不住這裡我就變成無家可歸。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和平共處呢?」淩小琦一臉誠懇。

「我為什麼要跟你同住?」祁筱涵冷冷地道。

淩小琦想了想,眼珠一轉,笑著說:「有個好照應啊!而且,自己一個不悶嗎?我可以陪你說說話什麼的。」

祁筱涵默不作聲,好一會兒,才幽幽地說:「倒是的,很久沒人跟我聊天了。」

總算達成共識,淩小琦和祁筱涵聊了很久。

祁筱涵不用吃飯,淩小琦吃飯的時候都是她在說話,真的很久沒聊天了。

淩小琦一直掛著微笑,也很專心地聆聽,偶爾發表一下自己的想法。

不經意的,就聊到淩晨。

早上還有課,淩小琦得睡覺了。睡到一半,正陷入深層睡眠的淩小琦,冷不防被祁筱涵的聲音叫醒。

「小琦,我剛發現一件事。」

「嗯?」淩小琦的腦袋一片混沌。

「你跟我的名字有兩個字是同音,而且是國粵語都同音。淩小琦,祁筱涵。」祁筱涵興奮地說。

「我都沒發現呢……」淩小琦根本沒辦法思考,她好睏。

「真的很巧喔!你不覺得嗎?」祁筱涵仍然興奮。

「嗯……」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的啊!」祁筱涵用力推了推淩小琦,淩小琦背後一涼,打了個冷顫。

「你是鬼,你不用睡覺,但我是人啊……」淩小琦大被蓋過頭,決定不再理會祁筱涵。

祁筱涵嘟嘟嘴,又是淩小琦說可以陪她說說話的,真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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