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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遇十九》

眾人皆仰起頭來看向那奪目鑲金的匾額,齊刷刷的倒抽一口氣。

不愧是寶仙鎮赫赫有名的大客棧,光是店門口上那塊金閃閃的匾額就足以吸引整條街的目光了。

南鑲華見了那些姑娘們的反應,唇角悄悄的翹起一個滿意的弧度。

她可是南家的大小姐啊,平時看起來雖是懶散隨性了一點,但她好歹也是個商人,自從爹爹在她七歲那年離家了之後,這整間客棧便完完全全成了她算盤底下的財產之一,不多招攬些客人怎麼行?

論及這商人的種類,大致上可分為良善和奸詐這兩種,而她絕對是比較偏向後者的那一類,雖然她嘴上說要破例招待這些姑娘,可其實她心底早已打起了小九九。

看來這第一印象的確很重要哇,等會兒再叫小二拿上廚子的拿手好菜,包准她們一過了今日,恨不得三餐都在她家客棧解決!

心裡打好了主意,南鑲華燦然一笑,拱著那些還痴痴望著那耀目金匾額發愣的姑娘,「哎,快些進去呀,幹麼傻站在這兒給太陽曬?」

於是一群人便在南鑲華的催促之下踏進了客棧。

進了這赤紅色的大門,裡頭便是一陣人聲鼎沸,菜香味撲鼻而來,令人垂涎。

眼前的大食堂裡座無虛席,充斥著陣陣說笑聲,吆喝聲以及勸酒聲,好不熱鬧。

幾個店小二在眾客之間忙的團團轉,可臉上卻都堆著萬分殷切的服務性笑容,一點也看不出絲毫疲憊。

見此,南鑲華睜著杏仁眼兒打量了一圈,摸著下巴點了點頭。看來她平時的魔鬼訓練還是有顯著成效的。

「大小姐!」剛從裡堂出來的小廝瞧見了她,忙熱情的打了招呼。

南鑲華衝他點了點頭,指著二樓道,「我帶幾個朋友過來歇腳,收拾一下樓上的雅房吧。」

聞言,那小廝有些面有難色了起來,「這……」

「怎麼,有什麼不妥麼?」南鑲華見他這個反應,有些狐疑的問道。

小廝勉強對著她附耳道,「大小姐,方才有位公子把二樓的雅房全包了下來,還說誰也不許上去。」

南鑲華一聽,一絲詫異閃過眼底,沒想到這世上居然真有如此自大蠻橫的人敢來她家撒野,側頭瞥了一眼身後的一群姑娘,心裡頓時有些微微惱了起來。

「我回自個兒家吃個飯還得陪隊候著不成?這是我家客棧自然是由我說的算,甭理他,咱們上去便是。」南鑲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臉上怒氣猶存。這些人可都是她親自帶回來的肥羊,怎麼可以為了那區區一個傲慢之徒就礙了她無往不利的好事?

說完,她便哼了一聲,逕自領著姑娘們走上二樓,走的頭也不回。

一旁的小廝知曉南鑲華的性子,欲阻止卻也不敢出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小姐傲然上樓。

說到這客棧的雅房,那可是出了名的休憩品茗的好地點。

單說這二樓的風景,便是整個寶仙鎮視角最好的地方,可將遠方的天山風景盡收眼底,且拂來的徐風皆是暖意襲人,好不舒服,因此這客棧之所以會如此客似雲來的原因,除了這兒的廚子好,更是圖那二樓的好風好景。

南鑲華昂首闊步的走上那寬敞長梯,繡花小鞋大步大步的踩著,她倒要會一會那狂傲之徒究竟是何方神聖。

正當南鑲華的右腳要踏上最後一階之時,頭頂上頓時投下一道長長黑影。

她愣愣的抬起頭,只見一位護衛模樣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一身搶眼的青色勁裝幾乎灼痛了她的眼,高大的身型斷然擋去她通往二樓的路,面色肅然的開口,「姑娘請留步,我家公子已將此處全包了下來,還請姑娘另尋去處。」

南鑲華看著眼前高大的男子,見他完全不打算要讓自己通過的態度,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怒火,「你家公子算老幾?連老娘的地盤也敢來撒野!」

男子並未答話,只是徑自撇開視線,顯然是不願繼續與她多做糾纏的表情,全當她是個麻煩人物的樣子。

一向最恨別人忽視自己的南鑲華見狀,更為惱火了起來,正打算破口大罵,卻被男子身後的人給搶先了一步,「老幾?既然是撒野,那自然也算是老千了。」

說到「撒野」二字,對方似乎刻加重了語氣。

聞言,南鑲華與那男子皆是一怔,那聲音的主人顯然也是個男人,且聽那隱隱存著譏笑的語氣,竟是帶著幾分傲慢和輕蔑,再論他所說之言,分明是在數落她身分不及他,這下南鑲華可真是怒的無以復加了。

青色勁裝的男子微微側了身,朝後方開口的人低語道,「公子……」

「不妨。」那傲慢十足的聲音又砸了下來,輕易的撥開那男子的戒護。

於是那男子便像是接獲命令一般退了開來,讓眾人可以瞧見那開口發話的主子。

不待南鑲華搞清楚狀況,便聽見身後那一群姑娘又是齊刷刷的倒抽一口氣,接著便是一陣呀然之聲,那是女孩子興奮起來時會有的竊竊耳語。

南鑲華也朝前望了過去,目光頓時撞上了一抹身穿華服的男子身影。

他就坐在前方不遠處的長椅上,身上錦袍華貴非常,袍擺一角隨著微風忽上忽下的飄,擱在膝上的右手執著個茶杯,拇指正輕輕摩梭著杯緣。

他一頭墨黑髮絲正隨風輕揚,一根雕刻極為精細的髮簪束在腦後,露出了一張俊逸非凡的容貌,雖是那樣意興闌珊的坐姿,卻一點也掩不住他身上那股難以抹煞的王者貴氣。

他有雙非常非常漂亮的桃花眼,活像一隻會勾人的勾子,一旦瞧上了,便再也收不回視線,那似笑非笑的薄唇彎成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讓身後那一群已然看痴的姑娘們恨不得立刻奔入他的懷中,以身相許一番。

南鑲華再怎麼氣憤,到底也是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十七歲姑娘,此刻也正圓睜著一雙大大的杏仁眼,直眼瞧著他。

錦衣公子瞧見南鑲華同樣痴愣的視線,嘴角的笑似乎更為肆意了一些。

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等陣仗,自他成了獨當一面的男人以來,也早習慣了姑娘們對自己集體發花痴的視線,只不過這一次,他卻是誤會了南鑲華的意思。

在南鑲華眼裡,永遠只有「銀子」和「肥羊」兩種東西,因此,所有身懷價值的東西一旦入了她的眼,變成了她這個奸商算盤底下的軟弱獵物。

她發楞的視線自然不是因為那面容好看的錦衣公子,而是他腰間掛著的玉珮。

遠遠看上去,質地滑潤,且通體翠綠,像是太液湖中的一池春水,映著毫無雜質的水漾光輝。

這玉珮可不是普通物呀,光說這等質地的玉,這等透亮的色澤,可不是一般富貴人家就能買的到的稀有物,因此她能斷定,這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思及此,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錦衣公子,止不住的猜疑了起來,看這衣服這玉珮,倒還真值幾個錢,但這人究竟是什麼身分?

「你便是包下我客棧二樓的公子吧?」南鑲華一收打量的視線,正色看著他道。

「正是。」那人挑起了一邊俊眉,見她一改方才痴愣的視線,態度也一下子正經了,嘴角不禁揚起了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容。

她冷笑了一聲,斜眼瞧他,「如今慣出來的紈褲子弟倒是越來越多了,只是我怎沒猜到現在的紈褲子弟似乎連腦子都不怎麼好使,單單一人也要包下我家客棧的一整層樓,莫非這是公子特別的雅興不成?」

錦衣公子一聽,不著邊際的收了笑容,頓時引來身後那群姑娘一陣不滿的視線,但南鑲華不肯就這麼敗下陣來,好強的性子不允許她屈居此人下風。

錦衣公子從長椅上站了起身,然後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

南鑲華一下子猜不準他要如何,只瞠大眼瞧著他走近,直到他在自己面前停了下來,她才驚覺自己的氣勢已頓時消減了大半。

那人足足高了她兩個頭,錦衣下略顯結實的雙肩雙臂均顯露出他擅武的體質,她知道對方只消一個指頭便可將自己按倒在地,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她嚥了口唾沫,咬緊了牙,抬眼瞪他。

那人先是低眸看了她一陣,然後才瞇起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眼裡略略存了些慍怒之氣,「此生膽敢對爺如此無禮的人,妳倒是第一個。」

南鑲華自然是察覺了他眼底的怒氣,但她只是一抿紅唇,回道,「過獎了。」

聞言,那人明顯一窒,似乎沒料到她還有膽子反唇相譏,好看的唇形劃出了一抹邪佞的弧度,「妳倒是有膽量,叫什麼名子?」

「真是白長了雙漂亮眼睛,凡是進到這客棧的人,不用我說便會知道我叫什麼。」她噙著一絲諷刺的笑,反將一軍,「此生能讓我如此印象深刻的愚蠢之人,你也是第一個。」

對方似是不敢相信她會無禮到這般地步,面帶怒色的開口,「妳……」

「十九弟,別再說了。」

一聲低沉的男音突然響了起來,雖是低聲喝斥,但那聲線卻是溫潤熨貼,沉穩醇厚,聽的人是說不出的舒服。

那錦衣公子一聽,果真立刻收了口,沒再多話。

南鑲華見面前明顯想一掌巴死自己的人竟如此聽話的閉了嘴,不禁懷疑究竟是何人有這麼大的本事讓這個自大狂一下子就收住了勢頭。

還未轉過視線,她便聽見了另一陣來自姑娘們的抽氣聲。

入目處,一男子緩步從二樓裡間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若干侍從,一襲純白長袍穿在他身上,卻一點也不顯單調,反而更襯的他氣質不凡。

南鑲華看著朝自己方向緩步而來的男子,對方走得極其穩當,步步生風一般,她就這麼怔怔的望著他,一時道不出任何一字。

這次,她是真的看呆了。

不似那位錦衣公子令人眼前一亮的俊容,這人卻是生的爾雅卓姿,且面如冠玉,目如秋波,玉樹臨風之貌彷若謫仙下凡。

今兒是什麼日子呀,怎麼她家客棧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秀色可餐的肥羊……呃,美男子?

只見白衣男子停在了錦衣公子的身旁,卻是面對著她,腰上金絲環帶上繫著和錦衣公子一樣的玉佩,兩塊通體翠綠的玉佩相互輝映著,隨著他的走動輕輕的擺。

「失禮了,姑娘。」白衣男子朝她微微一笑,帶著三方的親切,七分的溫文儒雅。

「不……不會。」南鑲華急著回道,不料舌頭卻打了結,讓她一說完便立刻咬住自己的舌頭,兩頰羞的染上一層緋紅。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似是覺得她的反應十分可愛。

聽見他的笑聲,南鑲華更加羞了起來,下意識的垂下視線,剛巧看到那兩枚相互輝映的玉珮,上頭的雕刻十分繁雜,看來這兩人還真不是出自普通人家。

「十九弟,你這次是怎麼欺負人家姑娘的?」白衣男子開口向一旁的錦衣公子和聲輕斥道。

南鑲華聞言,立刻裝出一臉可憐兮兮的受害者嘴臉望向白衣男子。果然是個好人,不僅生的好看,還穿的一身潔白如華,看看這臉蛋,看看這氣質,人家言情冊子裡描述的白馬良人便是這麼一個形象呀。

暗自讚賞一番後,南鑲華便側過頭對著錦衣公子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哼哼,誰讓他要欺負自己的,這不,白馬良人馬上替她主持公道了吧。

……話說方才白馬良人是怎麼稱這自大狂的?「石久弟」?

果然是破人就該配破名字,她要是他爹娘早就把他給扔了去了,還讓他留在這兒禍害他人,以為長的俊點了不起麼!

看了她的表情,錦衣公子立刻丟了個大白眼給她,頭撇向一邊,冷哼一聲,「這人囂張的很,用不著道歉。」

丟了這麼一句話,他便沒好氣的踩著重步下樓去了。

依然未回神的一群姑娘自然是痴痴望著他拂袖而去的背影,目光久久不移。

白衣男子見狀,嘆了口氣,然後朝著南鑲華抱歉的笑了笑,「他這人就是率直了些,見不得自己和別人低頭,還請姑娘莫要責怪。」

「自然是不會。」南鑲華立刻朝他擠出了個笑臉,擺了擺手示意她完全不介意。

「……那麼在下就替他先行道歉了。」說完,男子朝她一揖,溫和一笑後便說了聲「告辭」,其餘護衛及小廝也跟著走了下去,徹底消失在二樓寬敞長梯的盡頭。

「南姐姐,那兩位公子妳可認識?」人一走遠,幾個姑娘們便開始問東問西。

「是呀,南姐姐,方才為何要趕他們走呀,多讓我們姊妹養養眼嘛。」

「南姐姐,他們究竟是何人呀,我可頭一次看到如此……如此俊的男子……」

「可不是麼,簡直是俊的不得了呀!」

一群姑娘開始嘰嘰喳喳了起來,臉色猶如酒酣耳熱之際般,紅的可以。

南鑲華卻視耳旁的吵雜為無物,直眼瞪著方才那錦衣公子消失的方向,藏在長袖中的粉拳攛了個死緊,氣的隱隱發抖。

好個妖孽級別的自大狂,她南鑲華打娘胎到現在還從未遇過如此傲慢無禮之徒,如今她不知造了什麼孽才遇著了他,真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運!

她咬了咬牙,朝他消失的方向狠啐了一口。

就算拿她鑲華客棧的地契來抵,她也絕不要再遇到這個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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