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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五章-當我說,應行的路已經行盡

1.

颱風時最慘的事不是沒放假,也不是突發惡疾暴斃──就我來看,是家裡成藥吃光了,只能撐著胃食道逆流的噁心感去就醫。

週五回來就嘔得沒吃晚餐。太累直接昏睡到兩點,之後就是睜眼到天明。緊接著又閉目睡到週六晚上八點。

起床時依稀想起自己這幾天有洗澡刷牙,但是吃東西的印象怎麼回憶都沒有──之後火燒心的難受感提醒了我。

「…又忘記了啊。」

人在打開的冰箱前。不是第一次忘記吃飯的我手上拿著木筷,就著冷藏區油都凝成軟凍的肉菜吃上幾口。

簡單清洗完筷子。禍不單行低血糖發作的我總算能摀著胃,挑了把暗紅顏色的傘走入瓢潑大雨。

腳一深一淺陷入水窪。我拿著手機查找尚開業的診所,深深懷疑自己不是累到昏睡,是低血糖昏迷──還能掙扎下床找東西吃,堪稱迴光返照的奇蹟。現在的積極就醫絕對是求生欲界的典範。

 

2.

「你還要開安眠的藥嗎?」「……不用。」

走進診間沒過幾秒。醫生看了我過往就醫紀錄,就先問了這句。

──還沒吃完。估計也吃不完了。     忘記上次開幾個月,應該是最高上限的三個月微量鎮靜劑。我暗忖。

「我胃食道逆流,很不舒服。」我的語氣虛弱,「舌頭也腫了。超痛。」

──被貓咬的。煩。

事後細想,我恍然大悟是自己的那句話讓忍冬炸毛。明明當天是又一次男人處心積慮創造的偶遇,我卻霎時間鬼使神差冒出一句煞風景的話。

『待辦事項都做完了。』我倦怠地道出真心話,『我很累,我想休息。』

──深深地、沉沉地休息。

從吐出號碼紙的機器抽出一張拿藥的等候單。我左思右想還是不懂怎麼對方知道自己從沒說過的內心話。

──睡眠和死亡比鄰。所以我過往逃避睡眠、現在失眠卻很少了。

『想死啊?』顎關節被外力緩慢又強硬地撐開,我是第一次看到對方脫下手套,也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笑得那麼驚心動魄。

摸索愛人的齒列。忍冬望進對方驚疑不定的眼睛深處,滿意看到求生的火苗伴隨恐懼一起被點燃。

漫不經心記憶起齒列矯正的痕跡。職業習慣使然,男人想著無名屍資料庫有沒有哪具是勉強能對上號的。

『我不想被丟下。』在一切失控徹底燃成燎原大火之前,忍冬鬆開了手。

 

3.

『撿了我就要負責。』

好像剛剛薄霧色灰眸是路邊招牌和眼波流轉間造就的錯覺。我的心臟還是狂跳不已,甚至因為看到水波在那雙眼漾開跳得更急。

『我很害怕。』男人重申,『我真的很害怕。』

忍冬輕車熟路地露出委屈神情,好像把愛人血肉和彌留靈魂都強行留在人世不是他似的。

『請送我個吻吧?』

我看著淚光和纖長的眼睫,不合時宜想起鱷魚進食時也會落淚,以及被鹽分吸引來的蝴蝶。

看在這副景象足夠賞心悅目的份上,我點頭放縱忍冬的深吻。

 

4.

被機械電子音叫號聲從回憶中驚醒。我走到藥櫃拿藥袋,舌頭因為沒有看到消炎藥膏感覺更痛了。

──唉。    

撐了撐額。我是真的不想知道親到口腔瀰漫血味是什麼感覺。

──這樣一直亂咬,遲早蜂窩性組織炎。    

沒辦法違心說忍冬吻技不好。我思索了片刻,默默加買有消炎作用的止痛藥和B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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