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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4交集來自意外安排

      中午,吃飯時間。

      黎謹知因為中午常到十六班來串門子吃午餐,班上有些人也漸漸眼熟了這號人物。

      拎著講桌邊的空椅就坐到梁頤甯跟林婧涵身邊,三個人吃著自己便當裡的,也時不時伸手去夾對方便當裡的菜,聊著有一句沒一句的日常瑣事。

      「梁頤甯、周呈衍,班導找你們去辦公室。」班長的聲音大到全班都聽見了。

      但也不能怪班長聲音大,畢竟剛開學前幾天的下課時間大家都是打打鬧鬧、說說笑笑的,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一樣,到處都是人聲。

      不大點聲喊的話,估計會湮沒在嘈嘈切切的背景聲裡。

      可班長這話一出,班上瞬間安靜如雞,紛紛看向被點名的兩人。

      本來還打算伸手偷菜的梁頤甯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看向班長,幾秒過後又轉頭看向周呈衍,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

      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旁邊坐了幾個一起吃飯的同學。

      突然的對視讓梁頤甯尷尬了一下,默默地移開目光後,聽到周呈衍對班長問,「現在嗎?」

      「嗯,現在。」

      梁頤甯點點頭,放下筷子,站起身。

      「欸,怎麼同時叫你們兩個了?」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能聽見林婧涵語調裡透露著的八卦,噢,還有那眼神也是。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梁頤甯也沒想法,只是咬著嘴裡的飯。

      「老師有說什麼事嗎?」周呈衍出聲問的同時,往教室前面、也就是班長跟梁頤甯的方向走過去。

      「沒,老師只讓我喊你們過去而已,也沒說什麼事。」

      周呈衍點頭,隔了一排座位對梁頤甯說了句,「走吧。」人就往門外走去。

      梁頤甯迅速吞下嘴裡的飯,拿起水壺喝了幾口。

      抽起桌上的衛生紙邊擦嘴,邊對著剛剛還在一起聊天、吃飯的林婧涵跟黎謹知說,「我去去就回,回來繼續啊。」

      「呵,妳午休前回得來再說吧。」黎謹知手撐著頭調侃。

      梁頤甯給「看戲」的兩人演繹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著跟在周呈衍身後走出教室。

      等到兩人去完導師辦公室、再回到教室時,已經是午休時間了。

      「你們怎麼去那麼久?」輕手輕腳地回到座位上剛準備坐下,梁頤甯就看見前面原先趴著的人轉過頭問。

      「妳沒睡啊,外套包成那樣,我還以為妳睡著了。」

      「哪有這麼好睡啊。走啦,去小花園說。」林婧涵用氣音說著,拿起梁頤甯桌上還沒吃完的便當盒就往教室外面走。

      看她那悄悄地移動樣子,那姿態就跟小偷準備要偷東西沒兩樣。

      梁頤甯看自己的便當被劫持走,只好乖乖聽從「歹徒」的命令,前往小花園。

      途中還特別繞到十班,偷偷摸摸地把黎謹知拐出來。

      小花園在藝能科教室偏多的樓頂上,是個用瓷磚堆疊出來的、圓形的、露天的、隱密的小花園。

      從小花園往外看,可以俯瞰學校的景色;從外面看小花園,只能隱約看見有個空間,幾乎看不到人,因為人都被花草給擋住了。

      梁頤甯高一打掃時無意間發現後,這裡就成了她偶爾會來吹風放鬆的地方。

      「說吧,怎麼回事?妳剛剛跟那轉學生是笑著進來的,別以為我罩著外套沒看見就說沒有啊。」林婧涵勾著黎謹知的手,兩人坐在一起。對面是梁頤甯。

      「大姐,我又冷又餓,妳好歹先把飯還給我吧。」梁頤甯語帶求饒。

      拿到便當吃了幾口,看見對面兩人的「奸視」,只好妥協。

      「事情是這樣子的……」

      去導師辦公室的路上,一路無話。

      冬天的風吹得呼呼響,讓人忍不住踡縮身體,頭髮也被吹得在空中狂風亂舞。

      好在風從前方來,不至於擋住視線。

      梁頤甯本想說些什麼化解尷尬,不過周呈衍卻先開口了。

      「那,這個給妳。」周呈衍手上的是暖暖包,「拿著吧,我有兩個。」

      「……謝謝。」梁頤甯思考了幾秒,伸手接過,馬上連同手一起塞進外套口袋裡。

      「今天才十三、十四度,比昨天還冷,妳怎麼沒想著帶暖暖包?」

      「你怎麼知道我沒帶?」

      「我看見妳跟妳朋友借了幾次。」周呈衍說的是林婧涵。

      「啊……是哦。」梁頤甯一臉「原來如此」的點點頭,「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了,呵呵。」

      「不過你竟然帶了兩個,你很怕冷嗎?」

      「也還好,只是帶兩個的話,可以一邊口袋各放一個,這樣兩隻手可以一起暖。」

      「就……就這樣?」梁頤甯聽到出乎意料的回答。

      「很奇怪嗎?」周呈衍轉頭看著梁頤甯,嘴角染上幾分笑意。

      「不是,只是有些意外。」梁頤寧沒想過會有高中男生同時帶著兩個暖暖包走來走去。

      周呈衍的眼球在眼眶裡轉了一圈,不太明白意外在哪裡。

      「就是你的回答跟你給人的感覺不太搭,有點反差。」梁頤甯笑得很明顯。

      「我給人什麼感覺?」周呈衍挑眉。

      梁頤甯一噎,沒有預料到自己給自己出了一道難解之題。

      這時候剛好走到辦公室門口,有個老師從裡面走出來,雙方打了個照面。

      「噢,老師好。」這是長久以來人文品德教育的成果,梁頤甯反射性地問好。

      「頤甯啊,哈哈哈剛剛一瞬間沒認出來。寒假怎麼樣?有沒有多寫幾題數學?」老師是教數學的,說的話也都跟數學有關。

      梁頤甯手壓著門板、側身讓老師先行,笑著說,「吼喲,老師,剛開學就要說這麼傷感情的事嗎?」

      老師被梁頤甯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手指著梁頤甯點幾下後,無奈地表情寫滿臉上,擺擺手示意她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剛剛那個是我們班的數學老師,姓陳,學生緣很好。」梁頤甯回頭小聲跟周呈衍介紹。

      兩人喊了聲報告就進到辦公室裡。

      「老師?班長說您找我們。」梁頤甯走到班導的座位區。

      周呈衍也跟在身後走。

      「來啦。」班導先是關心地問了周呈衍的適應狀況後,才進入正題。

      「學校跟韓國那邊有姊妹校,學校是說他們三月底左右會過來跟你們一年級的學弟妹交流一天。那天會先在禮堂辦個歡迎儀式,司儀的部分學校是想讓你們兩個來負責。」

      梁頤甯雙手交疊放在胸口,「我、我嗎?」

      「怎麼,不敢相信學校會把這麼重要的工作交給妳嗎?」

      「呃……我能問為什麼嗎?雖然我是會一些基本的韓文用語,但也還沒到可以擔任司儀的能力……」雖然梁頤甯不舉手班導也能知道是她在說話,但她還是半舉著手、頭微微前傾疑惑地問。

      「喔這個啊,高一的時候不是有二外選修嘛,妳不是選了韓文嘛。後來因為要跟韓國交流,學務處就有去問授課老師妳們的學習狀況跟程度,發現妳學習很快而且知道的用字也很多,跟其他同學比起來妳程度算是不錯,所以才選妳的。」

      教育部這幾年開始推行高中的選修制度,高一年級是選修第二外語,高二年級則是各種領域的文化涵養選修課程。

      加上梁頤甯的哥哥交了一個韓國女生當女朋友,三個人偶而會見面吃飯,一來一往的,梁頤甯也就跟著學習了一些韓國的語言跟文化。

      不過絕大部分都是靠自學跟網路上的資料。

      「……」梁頤甯還是一臉沒有緩過神的樣子,意料之外的任務讓她心裡沒底。

      「哎呀,妳不用擔心啦,這有好幾個星期的準備時間,而且學校也會讓韓文老師來指導你們。」見梁頤甯還是沒吱聲,班導指向周呈衍又說,「人家周呈衍也會說韓文,到時候讓他教教妳,妳壓力也不用那麼大。」

      「嗯?你也會?」梁頤甯總算是有反應了,很好奇為什麼男孩也會。

      周呈衍點頭回答,「我爸是韓國人,所以會一些。」

      梁頤甯驚訝到嘴巴開開,聽到班導的聲音後才自覺到自己的動作,連忙合上嘴巴。

      「來,這個是當天的流程表、這個是預演時間、這個是訓練時間跟地點,會不會再修改還不知道,但應該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你們先看一下。」

      兩人接過相關的資料,一人三份。

      「如果有問題啊,就去找活動組組長,他負責這次的活動安排。」班導最後拍了一下手,「OK,還有想問的嗎?沒有的話就結束囉,回去吃飯。」

      語畢,老師俏皮地擺手,做出趕人的動作。

      「謝謝老師。」周呈衍說,離開的時候不忘看梁頤甯一眼。

      「……謝謝老師。」梁頤甯慢了半拍。

      兩人才出導師辦公室不到一分鐘,午休的鐘就響了。

      「不要邊走邊看,很危險。」周呈衍看梁頤甯下著樓梯還在翻看手上的資料,出聲提醒。

      「沒事,我有看著。」梁頤甯表示她有注意腳下的台階,但眼睛仍舊黏在資料上,嘴巴一開一合地自言自語著。

      周呈衍見梁頤甯說不聽的樣子後,沒再制止她。只是看著她嘴裡念念有詞的樣子,覺得無言又好笑。

      「呵,有這麼害怕嗎?都說會有指導老師了。」

      「也不是……」

      「那是什麼?」

      「就是、就是……就是擔心啦,不行嗎?」找不到適合用來形容的詞,梁頤甯乾脆自暴自棄地承認自己在害怕。

      女孩那又要面子、又要倔強的神情跟語氣,讓男孩看得直接笑出來,「……哈哈,哈哈哈。」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梁頤甯滿臉問號,直接站在樓梯上不走了。

      「妳真的跟聽說的一樣有趣。」周呈衍直接超過梁頤甯,走在她的前面。

      「聽說?聽誰說?」

      梁頤甯見周呈衍繼續往下走而且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只好邁開步伐追上去。

      但沒想到跟周呈衍剩下大概三、四階的距離時,竟然踩空了一腳,整個人往前撲。

      「啊!」

      周呈衍剛下到樓梯層跟層之間的轉角過渡平台,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隨即就被撞得往前踉蹌了一步。

      梁頤甯因為沒注意腳下,踩空撞上周呈衍半邊身體後,身體重心不穩地轉了一百八十度,背朝下,準備往旁邊下行的樓梯跌去。

      周呈衍穩住自己後,眼疾手快地抓住梁頤甯為了要平衡身體而揮動的手,用力一拉;梁頤甯是被拉了回來,但因為過大的力道,讓她按照慣性摔進周呈衍的懷裡。

      為了穩住身體,周呈衍另一隻手抱上梁頤甯的腰,順勢往另一邊、也就是往層間的牆壁方向一個旋身;原先拉住梁頤甯手的那隻手鬆開,扣住了層間牆上玻璃的窗框後,兩人才避免了跌倒的命運。

      梁頤甯跟周呈衍身體相貼,背後是牆,兩邊都緊密得沒有縫隙。

      兩三秒後,梁頤甯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左邊胸口下強烈的心跳。

      咚咚咚地,是被嚇的。

      意識到自己逃過一劫,梁頤甯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幾不可聞。

      但是她胸腔隨之的起伏,周呈衍感覺到了。

      他看著個頭還不及自己下巴的女孩,想兇也兇不起來,因為沒有立場,連朋友都稱不上,充其量就只是同班同學而已。

      周呈衍往後退,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彎腰撿起剛剛兩人因為意外而丟下的紙張,拍了拍沾在上面的灰。

      「以後還邊走邊看嗎?」

      這語氣有點像是老父親要教育女兒的開場白。

      「……謝謝。」梁頤甯跟周呈衍對上眼,沒一會兒又移開,反覆了幾次。有些不自在、有些心虛的說,「差點就英年早逝了呢,哈哈。」

      「哼,妳也知道。」周呈衍揶揄道,「算了,沒事就好……走吧,回教室。」

      說完,周呈衍就轉身繼續下樓,但這次稍微放慢了速度,等梁頤甯跟上。

      「事情就是這樣,妳看到我笑,我那是在謝謝他。」梁頤甯總算是交代清楚了。

      「這樣子啊,人家長得也帥帥的,妳沒感覺啊?」若是放在古代,林婧涵這眼神就像是青樓裡的老鴇在引誘良家婦女。

      「有啊。」梁頤甯不想理林婧涵那話語裡的潛台詞,「沒感覺的話就要去醫院報到了吧。」

      「嘖,妳怎麼這麼沒情調呢。」林婧涵不滿意她這種先吊人胃口、然後又一本正經的回答,轉而提醒,「算了算了,今天放學不要忘記啊,提前收好書包,打鐘了馬上就閃人。」

      「哪家店啊?我們怎麼去?」黎謹知問。

      「我們搭捷運去。那家餐廳我也沒去過,到時候出捷運再導航就好。」林婧涵看著手機顯示出來的店家資訊說,「我男朋友已經訂好位了,不怕沒位子。」

      「哇,妳看看,著笑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黎謹知最受不了戀愛的酸臭味,肉麻兮兮的。

      「我就當妳是在羨慕。」

      「笑死,路在那邊,慢走不送。」

      三個女孩笑鬧在一起,時間就在一遍又一遍的鐘聲裡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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