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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3

二年後

蘅蕪足足讓流水找之二年

在狐妖記憶中只知道蘅蕪在北都讀大學,以及他的名字:陳峰

流水經過多方打聽,才通過徵信社知道他竟然在第一學府讀大學

原本以爲,找到蘅蕪之後一切就解決了  

沒想到……  

流水在門口徘徊許久,平日無所畏懼、戰場上攻伐無雙的她,如今卻是一步的都踏不進去

而蘅蕪,今日從北都的大學回來後

心血來潮,給自己起了一卦   「故人來襲?鸞星躁動?不好!流水尋了過來!」  

立刻不管不顧,往南部逃去

流水感知到熟悉的法力湧動

一個閃身追了上前

一追一逃

直到三小時後

蘅蕪跑回了家中,卻見門口有一少女來回踱着步伐「這傢伙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見到那朝朝暮暮思念的身影

「蘅蕪!你怎麼離開我那麼久?為什麼要躲避我?爲什麼離開我…」流水叨叨不休的說着,臉上滿是擔心、不捨、愧疚

這是她千百年來在他面前第一次崩潰

蘅蕪默默退了一步,面帶疑惑的說:「這位小姐,妳…是不是認錯人了?蔽姓陳,單名峰一個字。」

他用盡力氣忍住自己的雙腿打顫的衝動

眼神淡漠,困惑,又疏離的再退一步,說道「小姐若沒有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語畢,迅速回房關門   背倚靠着門上,蘅蕪頭髮盡皆變白

動用了太多法力趕路,逃跑,以及氣息的改變,壽命所剩1小時………

「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躲不掉囉!」

外面的流水被傷透了心房

從小至大,她從沒有,或者說蘅蕪不讓她看到,蘅蕪如此冷漠甚至厭惡的眼神

她慌的瘋狂敲門,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流水越想越不對,外面逐漸茂盛的花草、越來越濃郁的花香….

情急之下砸壞了門鎖

看着蘅蕪,淚珠如斷線的珍珠一樣落下

「夫君…不要,你還有希望,我知道草木之精所修的神仙,還可以用草木精華再重生的,別怕,娘子我就算鬧到天帝殿都幫你取到五行寶物助你回魂…」流水緊緊的抱着懷中的人兒

卻被蘅蕪掙脫開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斜臥於牆角,面帶嘲諷說:「我的草木精華?喔,我想想,三百年前正送給了流水女尊您呢!您摸摸自己的心,不正有一股蘅蕪的淡淡清香嗎?

對了,抱歉,我忘了,妳是個沒有心的女仙,兩千年吶!是個鐵石心腸也該被捂暖了,妳卻寧願對他人笑顏如花,也不願正眼看過我?當年到底為什麼我會求婚呢?又為什麼妳要答應呢?

我坦白的告訴妳,在人間不到三載的歲月,勝過天界二千年的苦難!

這段歲月是我最快樂的時候,沒有你,我很自在,原本還有三年好活,是妳一步步逼死我的,你逼我耗盡法力來躲妳,雖然,最後我沒逃出妳的魔爪。」

他苦笑一下,像是哀嘆當初自己的傻瓜勁,又似乎在嘆息只得到將近三載沒有流水的歲月。

「流水,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認識妳,若有時光能倒流,我願一輩子不認識妳」

隨著蘅蕪無比懊悔的話音,身體逐漸從末梢散成光華

流水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像是解脫一樣的離世

或許,對蘅蕪而言,能離開這個有流水的世界,就是解脫

與此同時

天界三十三重天

無盡香味漫布整個天界

正喂着白澤吃飯的天帝

手中調羹落了下來

白澤滿臉震驚「蘅蕪…那個你說得很活潑的傢伙死了?」

三界之中凡有修行者都感知到這股香味,大道動盪,從此天庭少一蘅蕪仙君

流水聞到香味

腦中出現了蘅蕪對她的一幕幕的視角

她看到原本驕傲如同鳳凰的男子

一步步因爲愛她,而自毀前程,甘願洗手做羹湯,甘願受她暴脾氣,毆打

只要她的一句「尚可」他能開心一整年

她跟男性故友相伴出遊,他內心有多難過,又不敢說,怕被嫌棄

她說了一句「難吃」

他瘋狂的作着相同的食物,只爲了符合自己的心意,甚至不惜犧牲精血,只爲吃起來可口一些

經常做就是數十年起步,整間廚房都是同一個菜餚

直到臻至完美

才怯生生的,拿着菜餚給經常不歸家的她吃

可是都做到這個地步,她有時還因爲擾了她興致,掀翻了盤子,辱罵着蕪蘅:「你可不可以學學其他男仙,稍微有點男子氣概一點…」

她看到,那次自己滿身酒氣的回家,想起同行友人譏笑自己的丈夫美過自己

心生憤恨

拿起打神鞭瘋狂抽打著蘅蕪

直到自己醉暈

蘅蕪不顧自己滿身血跡

默默的流著淚,去準備醒酒湯,然後,加了自己一半的精血,只因為他想到他的妻喜歡蘅蕪的味道與菜餚混合

端至桌旁

眼神很委屈,卻也很輕柔的抱著流水到臥房

將醒酒湯放在旁邊

將自己的血跡默默洗乾淨

不敢上藥,胡亂包紮了一下

只因為耳邊好像還回想著上次天界比武第五名,滿是傷痕的臉被打了一巴掌「才第五名?上什麼藥,早知道我就不與你結成道侶,廢物玩意兒,你不是草木成仙?自己慢慢曬太陽回覆去」

流水看着自己一幕幕在蕪蘅眼中行爲,後悔,卻晚矣

上至天界三十三重

下至九幽十八牢獄

再無那風華正茂少年仙

不畏紅塵練心劫

只畏流水宮女仙

最後的最後

只有流水宮裏一個女酒瘋子

整天哭嚎着說:「我害了他…」

流水與蘅蕪(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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