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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初見

“喀拉喀拉...”

你剛從夢境中醒來,朦朧的意識讓人仍想再賴床一會兒。不過,即使闔著雙眼,多想再次回到香甜的睡眠裡,窗外的夕陽也絲毫不留情面地穿透眼皮,散發橘黃色的光芒,提醒你現在的時間該起床了。

操作遊戲把手時所發出的聲音不曾間斷的湧入你耳裡,偶爾還會伴隨著敵人死亡以及達成連擊的特殊音效。

緩緩地撐開右眼皮的一角,嘴角努了努,半晌後,眼睛才徹底睜開。看著熟悉但不屬於你房間的天花板,又發起呆來,直到身旁的遊戲音停止,你隱隱約約感覺到一股視線,將頭向右轉,對上視線來源。啊,眼神交會瞬間就被躲開了。但你依舊盯著對方些微側開的臉,在等待他回看你的過程,慢慢地露出笑容。終於,他看向了你。

「早上好啊,研磨。」因為剛起床,你說起話來帶著軟綿綿的語調,就像是在向對方撒嬌一樣。

「快晚上了,小花。」研磨用稚嫩的聲音吐槽道。

「那只是問好而已,別這麼認真嘛~」把最後一個音拉得長,接著看向對方無奈的臉咯咯笑起來。

之後,又在床上東滾西滾一陣子才起身。將臉洗乾淨後,再次上樓回到研磨的房間。屈膝坐在研磨旁邊的你,用膝蓋撐著臉,面向那個有些背光的臉龐,直到發現研磨不斷動來動去的腳趾,你轉頭,順著他的視線看著遊戲畫面,卻突然想到前幾天下課時小美華問你的事。

『小日花,你不是獨生女嗎?那每天和你一起回家的那個幼稚園弟弟,是誰啊?』

『...誒?』你被這個問題難倒,眨眨眼後又歪著頭,最後只回答出孤爪研磨四個字。

小美華先看著你做出各種蠢透的表情,後聽到你爛爆的答案,邊笑邊表明自己問的不是這個。你當然清楚她要問的不是研磨的名字,而是你們的關係,可是卻找不到適合的名詞來表示,所以只好隨便搪塞過去。

但這方法顯然沒有什麼用,小美華則突然靈光一閃的樣子,冒著心心眼,大喊著青梅竹馬、指腹為婚之類的話,讓你倍感困惑。

現在想想,或許小美華說的沒有錯。

研磨媽媽和你的媽媽從高中就是好朋友,感情好到在各自婚後買房時,選擇了相鄰的一戶建。而在你出生不久後,研磨媽媽也懷上了研磨,所以某方面來說,研磨可是你看大的。想到這你忍不住偷笑起來,沒錯,你比較大,你是姊姊。就算平時再怎麼不靠譜,這個事實可是不會改變的!

研磨發現旁邊的人不知道又再發什麼瘋,不斷地偷笑,還一臉得意樣,默默用屁股將自己遠離對方些。

你發現後,便開始向研磨抱怨他的舉動傷透了你的心,在抱怨完正準備繼續想東想西時,聽見一樓門口傳來開鎖聲以及不時伴隨大笑的談話聲,兩位媽媽們似乎終於結束今天的大採買,喊著你的名字要你下樓回家。

拾起丟在五斗櫃旁地板的薄外套,邊穿邊和鄰居弟弟道別,對方則似乎正在和大BOSS對抗,所以並沒有轉身看向你,只能邊輕輕點著頭,邊小聲地說明天見。

「嗯,掰掰~」你滿意的點點頭,便一蹦一跳下樓,然後再向研磨媽媽揮揮手道別。

走回家的路上,你看著夕陽,想說些什麼卻還沒開口就到家了。

把啤酒、牛奶、各式各樣蔬菜放進冰箱,又偷偷把花椰菜放到最後面,再用其他蔬菜擋住它。將手洗乾淨,坐在餐桌,盯著母親忙碌的身影問。

「媽媽,指腹為婚是什麼東西啊?」

「蛤?!」在廚房忙碌的人似乎被你的問題下了一跳,然後,便開始爆笑。

媽媽並沒有告訴你指腹為婚的意思,晚餐時也只有邊喝酒邊問你從哪聽來的,然後一直笑,又不斷把花椰菜夾進你的碗。你覺得很氣憤,但實在是很想知道小美華到底在說些什麼,所以決定明天來問研磨。

一邊想著明天早上就馬上去問他,一邊把花椰菜夾回媽媽的碗,結果被揍了一拳。

「媽媽也不喜歡花椰菜的話,那為什麼要買啦!」你頂著包,淚眼汪汪地大喊。

媽媽卻開始轉移話題,問你考試準備好沒,打算假裝沒聽到你的話。這招有效,雖然離考試還有一陣子,但要開始趕作業了,不然趕不上考試前的作業檢查,你才不想剛進小學就被老師關心。

_________

天算不如人算,你得了流感還發高燒,就在考試前兩週。原本是該在家養病的日子,卻被你拿來當作趕作業的時間,還看了幾部電影。

因為電影裡的打鬥場景過於帥氣,你在考試結束當天就和媽媽去報名跆拳道課程。之後的日子裡,你一早就到小學操場晨跑,放學和假日就去道館練習及上課。雖然你和研磨就住隔壁,但學校、作息不同的你們已經很久沒見到面了。

時光飛逝,又到了落櫻繽紛的開學日,你依舊起了個大早去學校晨跑。突然想到,今天也是研磨第一天上小學的日子,又衝去校門口附近等著他。

沒過一會兒,就看見孤爪一家人緩步而來。你舉起雙手揮舞著,好讓他們也能看見你,然後又偷偷出校門,跑到研磨身邊。

「研磨!」你開心笑著和他們家打招呼,又牽起肉乎乎的小手,輕輕地甩著。

研磨似乎先是愣了一下才慢慢回握你的手,隨後把頭埋更低,抿抿嘴後悄悄應聲,注意到研磨的小動作後,你笑得更燦爛了。

研磨媽媽表示想幫你們在校門口拍張照,你立刻點點頭再向研磨爸媽道謝,便開始擺姿勢,先將頭傾向研磨,右手又比了個耶。研磨則飛快地看了你一眼,又再次低下頭,捏一捏你們相握的手後,才緩緩看向鏡頭。

拍完照,你們兩人牽著手向大人道別,接著轉身進入櫻花漫天飛舞的校園。

你帶著研磨來到他的班級外,在走廊告訴他自己的教室位置,有事可以來找你。正當你對自己有如成熟大姊姊般的行為感到敬佩時,研磨拉了拉你的手問道。

「...今天一起回家嗎?」稚嫩語調外加由下而上的眼神,讓你有種研磨在向你撒嬌的錯覺。不過你還是擺擺手,說放學要去道館上課。聽到答覆的研磨低下頭,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當你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已經鬆開手和你道別,頭也不回地走進教室。見此,你開開口想說些什麼,但快要上課了,只好轉身前往自己的班級,卻不知道在你離開後,研磨正坐在位置上,看著你的背影若有所思。

_________

雖然同校,但因為年級、樓層不同的關係,你很少能在學校碰到研磨。兩人似乎開始漸行漸遠,你想再這樣下去以後會形同陌路的。實在無法想像未來有天研磨看到你時,會叫不出你的名字,所以暗自決定往後每個星期一都和研磨一起上學。

隔週的星期一早晨你按響了孤爪家的門鈴,研磨媽媽聽到你的計畫後,笑著告訴你研磨還在賴床,並問要不要去催催他。你打開研磨的房門,放輕腳步地走床旁,發現研磨整個人縮在被子裡,用含糊不清的口語說著再五分鐘。...好可愛啊,像小貓一樣,好想摸摸他,你這麼想,也這麼做了。

把手放在研磨的身上,輕聲細語地告訴他已經快要遲到啦。說才說一半,被窩裡的貓貓突然一抖,鑽出來軟軟地問妳為什麼在這,然後又把你推出去說他要換衣服了。

前往學校的路途,你握著研磨的手,説你不想和他變得疏遠,說你的計畫,說訓練的趣事。就這樣,晃眼間你升上了三年級。走在櫻花鋪成的道路上你回想起去年這個時間,研磨還是個剛進小學的小小孩,現在竟然已經二年級了。是個小學長了呢,你用著老父親的口吻說,結果研磨卻嫌棄的揮揮手,表示自己要去教室,快滾。

「是叛逆期嗎?」你帶著疑惑回到自己的教室。一看到你,小美華便跑過來説要告訴你天大的消息。結果才說了一句隔壁班轉來新同學,上課鐘聲就響起,只好又悻悻然離開。

_________

八月的東京就像一個烤爐,這種天氣不在冷氣房的話你什麼事都做不了,而好巧不巧,道場的冷氣居然壞了。經過一番討論,師父們決定順便整修道館內場地、器材老舊的問題,大概需要兩個月,整個暑假突然就沒什麼事做了。

你想去找研磨耍廢,準備按電鈴時,碰上恰好要外出的研磨媽媽,打完招呼後,她讓你直接進去就好,便擺手離開。

你放緩自己上樓的腳步,想給研磨來個大驚喜。上了樓,將耳朵靠在門面,想聽出裡面的人正在做些什麼,卻沒聽到熟悉的遊戲音效。帶著疑惑,你慢慢握上門把。然後,便快速地打開房門衝了進去,朝著坐在地上的人撲過去,並緊緊抱住對方。懷中的男孩瞬間僵住,卻沒有絲毫掙扎,任由你蹭來蹭去。

「研磨!我好想你!」你有些激動地喊著。

「...想我的話就別認錯人啊...」研磨的聲音在你身後響起,語氣有些不滿。

為什麼是在後面?你抬起頭,看見研磨一臉不爽的樣子站在房間門口後,又低下頭,看到一個雞窩頭。尷尬地收回雙手,向那個人道歉,然後開始跟研磨狡辯,雖然研磨一副“我聽你胡扯”的臉。

過了許久你突然聽到大腦短路所發出的吱吱聲,轉過頭,只見剛剛那個雞窩頭男孩整張臉通紅又不斷散發著熱氣,像是要燒起來的紅蕃茄。

此刻,走在路上的研磨媽媽

:啊!忘記跟小花說還有其他人在了!

:嘛,不過應該沒事吧。

2022/08/19改內容

2023/02/21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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