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小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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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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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小學的暑假那年，父親帶我到山上遊玩，途中下了一場大雨，因此我們找了間荒廢的洋宅暫時進去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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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天空被烏雲籠罩著，根本看不見陽光，光線更是陰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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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你待在這兒，爸爸到樓上找找有沒有電燈之類的開關，說不定這裡還沒停止供電呢。」父親向我說道，往樓梯走了上去，他似乎知道我怕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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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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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過後，隨即傳來一陣激烈的慘叫，幾秒鐘過後，我才反應過來……那是父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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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啪啦」的一聲，破裂了開來，父親也隨後掉了下來，他恐懼的表情就像已經凍結了一般，雙眼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被挖了出來，只剩下眼框中的神經線掛在他的臉龐上，而他的臉已被鮮血染紅，原本應該要有眼珠的窟窿以怪異的姿勢注視著我，我嚇的差點尿出來，馬上連滾帶爬的衝出那棟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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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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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冒著大雨跑下山後，正好撞到了一名男人，他以驚訝的神情，看著我這狼狽的模樣：「小朋友，你沒事吧？是不是有壞人攻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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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吸鼻涕：「嗚嗚……我、我沒事。」我抬起頭，看了一下這名男人：「你、你是警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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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著說道：「你看了我的穿著還不知道嗎？我當然是警察啊！話說，小朋友，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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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著向警察訴說父親遇害的經過：「嗚嗚……警察叔叔，我、我爸爸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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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再說清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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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的爸爸被殺死了！」我說：「就在山上的那棟大房子裡啊。」我一邊哭著，一邊向警察訴說事情發生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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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有看見是什麼人把你父親殺死的嗎？」警察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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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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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這樣吧，我先把你帶回家，再聯絡警察局的其他人，來抓出殺死你爸爸的兇手，好嗎？。」這名警察以溫柔的口氣說著，態度相當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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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用食指擦拭掉從眼裡流下的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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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警察帶回家後，就和母親相依為命，但，很不幸的，在那之後，母親也因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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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警方最後還是沒有查出是誰殺了我父親，這殘酷的殺人案也成了一樁永遠也解不開的懸案，現在那座山區已經被列為禁區，禁止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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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林峰，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由於我大學時期讀的是生物系，所以瞭解一點關於生物的知識，除了這點以外，就沒有別的專長了。也因為如此，我目前正從事生態分析的工作，內容是研究山區的生物、水質污染之類的事，再將報告交給上面就行了，必須整天都要待在野外餵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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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我曾經被山上的毒蛇咬傷過，不僅中了原住民設置的捕獸夾，還要忍受蛇毒的折磨，幸好有熱心的原住民帶我下山，我才能獲救。那次我足足住院了三個星期，傷口更是痛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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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一句長輩們常說的俗語：那次真的是「衰的跟梨子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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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前正於花蓮縣的某座小山研究昆蟲，這裡的生態資源豐富，經常有不錯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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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天……我問天……」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從口袋中掏出一看，是個從未見過的號碼。好吧，我承認我的鈴聲有點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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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下接聽鍵：「喂，我是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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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先生嗎？你好，我叫張鴻海，聽說你在萊斯湖山區中發現大量的祖母綠原礦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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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張先生的消息還真靈通，竟然馬上就知道這件事了。其實我會發現祖母綠原礦也只能說是個巧合，我那時在山上研究當地的昆蟲時，有一隻顏色鮮豔的蝴蝶從我眼前飛過，那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品種，我就興奮地追著牠跑，希望可以抓到牠，但我的腳不慎踩空，跌進一處地洞中。我把眼睛睜開後，竟然看見眼前有大量的祖母綠。這件事也只有上面知道而已。沒想到張先生竟然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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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發現祖母綠的那座山區，正是我父親遇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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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確實有在那座山上發現祖母綠原礦。請問你有何貴幹嗎？」我向張先生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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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點，明天下午有空嗎？我們到腥巴克談吧，就是那家很有名的咖啡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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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慮了半晌，接著說道：「嗯，那就明天下午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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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手機掛掉，並收進口袋中，繼續研究著這些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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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些人的眼中，昆蟲是一種噁心、有毒的生物，但是我卻不是這麼想的，我反到覺得這些小東西很可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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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東西，背起側背包往山下走去，並開車回到公寓，我回去時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我疲憊的趴在沙發上，眼皮漸漸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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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隔天下午兩點過後，我在家中洗了把臉，選了一件黑色的皮夾克加上牛仔褲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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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大馬路上的大卡車排放出一陣陣刺鼻的柴油味，我以前就對這種味道很反感了，這種味道總讓人覺得想吐，所以我一聞到這種味道就會先暫時閉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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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環境汙染的問題越來越嚴重，我喃喃地唸了一聲：「如果不是我們人類這樣大肆破壞地球的環境，就不會有現在這種景象了。」我不禁感到彆扭，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說這種話，我也常隨地亂丟空啤酒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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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對面的網咖停滿機車，還有一堆該死的小混混坐在門口抽煙，看了就覺得討厭，我便馬上將視線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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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入咖啡廳，店內以一張圓桌和兩張小沙發擺設，裝潢得很有美式風格，在角落的桌子那有位穿著西裝的先生向我招著手，他應該就是張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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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是林峰、林先生嗎？」這個男人拿出名片，我接了過來，他果然就是張鴻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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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張先生，您好。」我向他笑了笑，並和他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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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老張就好，坐下來聊吧。」老張繼續喊道：「服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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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快步走了過來，問道：「請問兩位先生需要什麼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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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杯美式咖啡。」老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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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點了一杯咖啡，開始了今天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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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在萊斯湖山區發現祖母綠原礦吧？」老張又問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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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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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請你帶我到那個山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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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將兩杯飲料一一放在桌上，說道：「如果有什麼需要請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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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覺得這家店的服務態度真好，至少不像有的店家，把飲料放著就走人，記得有一次我在咖啡中發現死蒼蠅，去找老闆投訴時，他竟然不負責任地說，蒼蠅可能是事後才掉進去的，我要求他們賠償一杯給我，他們竟然叫我滾蛋，最後我當然把這件事搞上法庭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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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走後，我回答道：「抱歉，我不會在到那座山上去了，」我繼續說：「我再那座山上有抹不去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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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老張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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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的父親在那座山上慘遭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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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勾起你不愉快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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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啦，畢竟也是往事了。」口頭上這麼說，但是在我的心裡卻永遠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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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沒有聽說過那座山有個「小精靈」的傳說吧？」老張神祕兮兮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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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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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方的傳說中都有記載，它們身材瘦小、皮膚就像老人一樣，有著一顆綠色的大眼珠，非常惡劣。而在萊斯湖山區當地，據說它們是山中祖母綠的守護神，它們就住在山區的深處中，隨時等待獵物到來。」老張繼續說：「在那座山尚未被封鎖時，曾經住了一名億萬富翁，但是在某天卻離奇的死亡，只剩下一具殘破的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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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小精靈長得與人非常相似，很善良且擁有神奇的法力，但也有少部分的小精靈就像侏儒一般，長的醜陋、性情惡劣。還有很多其他有關小精靈的許多傳說，都有著不同的記載，最常見的應該就是以上兩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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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我父親的死和這個「小精靈」有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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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啜了一口咖啡，繼續問：「那你要到那座山的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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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開採祖母綠，這樣我們就發財了。」老張的嘴角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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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寶石是國家的財產，我們不能隨便動它。」我向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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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一點有誰會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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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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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想跟著他到山上，可是聽老張說出有關我父親死因的線索，我不由得想上山把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找出來，我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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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陪你一起去吧。」我簡潔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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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將咖啡一飲而盡，接著說道：「好，那就明天一早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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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們又聊了幾句話，老張指著他腕上的金錶：「時間差不多了，我還有事要忙呢，請恕我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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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起我了身邊還有一點事：「我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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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站起身子：「對了，我還沒問你要在哪邊集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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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答道：「就在萊斯湖的山腳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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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Ｋ，明天見囉。」我們個別向服務生買單後，各別走出了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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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但還是烈日當頭，我到街上的７－１１買了瓶啤酒，豪邁地喝了起來，沁涼的啤酒灌進我的嘴裡，這種帶苦的感覺根本就是一級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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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後，我坐在電腦桌前尋找以前在萊斯湖山區發生過的案件，我赫然發現一則在那座山最新發生的命案，鬥大的標題上寫著：「萊斯湖山區發現無名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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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點了一下新聞標題，展開整篇報導，上頭寫著：「警方在已被封鎖的萊斯湖山區發現一具無名屍，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骷髏，死狀極為淒慘。相關案件持續調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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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又有人受害了，難道又是小精靈幹的？那具屍體的主人應該是打山上祖母綠的壞主意，才會被殺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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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真是貪婪，為了金錢竟然可以把生命給丟了，登山客被殺也只是他活該。這是我打從心底出現的想法──人是一種貪婪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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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危險，但我還是必須上山調查小精靈殺人的原因，應該不單單只是想守護山中的祖母綠，這件事情並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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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電腦關掉後，疲憊地趴在電腦桌前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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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不斷侵襲我的腦海，就像缺氧一般，讓我喘不過氣，父親死後的表情一直浮現在我的腦中，並有無數的黑影從我的腦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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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忽然驚醒，天已經亮了。我的汗水浸濕了電腦桌，濕濕黏黏的感覺真難受。我再抬起頭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鐘，啊，已經到了和老張約定的時間，我刷過牙、洗了把臉後便匆匆的奔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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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並沒有讓我清醒，我精神恍惚的開著車子，不斷的打著哈欠，那顆該死的太陽依然掛在天上，不熱死人才怪。我的眼中看到的東西都像起霧一般，根本就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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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附近的麵攤吃了一碗乾麵，老闆娘聽了我要上那座山後，竟然不跟我算麵錢，還一直阻止我，還說什麼那裡有妖怪，上去的話會被它們殺死之類的警語。我並沒有理她，吃完麵後便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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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到了山腳下，這裡空無一人，看來我還沒遲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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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四周，在山區入口處的岩地上，刻有一個八卦陣，而它的周圍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我想應該是某種咒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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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這兒刻上這個八卦陣的？難道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嗎？想一想，也不可能，這座山在十幾年前就被封鎖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小孩子來這兒亂塗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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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八卦陣附近，它似乎在散發著微弱的金色光芒，我揉了揉雙眼，應該只是我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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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過後，一輛黑色的休旅車駛了過來，停在我的車子旁邊。老張和其他三個陌生人打開車門，將背包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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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來晚了。」老張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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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才剛到呢。」這是老套的台詞，幾乎每部電視劇都會出現這句。如果說：「知道就好。」這樣又會有一種很大牌的感覺，似乎不太好，所以我只好用那句老梗的台詞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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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先為你介紹一下。他叫做黃易昇，是我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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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材顯得較瘦高，嘴巴周圍留著落腮鬍，我在猜他應該有三十五歲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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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希望這幾天合作愉快，但你絕對不要把我和那兩個笨蛋混為一談。」黃易昇指著站在車前的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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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說誰是笨蛋啊？」另一名跟我的年紀差不多的男人生氣的大喊，並揪起黃易昇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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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說出實話罷了，像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就只會靠蠻力，而你馬子呢，則是一副三八的模樣，噁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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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你有種就再給我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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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說幾千遍、幾萬遍，我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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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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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要出手攻擊黃易昇之際，一旁的女人即時架住了他：「好了，別吵了！都長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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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鬆開手：「你下次給我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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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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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就是黃易昇留給我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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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他們兩個太衝動了。」老張接著說：這是就讀醫學系的學生－閻亦誠，他目前在我的公司打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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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亦誠他的身材像極了模特兒，全身長滿了肌肉，我再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身材，既沒有六塊肌，也沒有粗壯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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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實在跟他差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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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閻亦誠向我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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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唯一的女姓，叫做莊雅凡，目前也還是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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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紫色的Ｔ恤和超短的牛仔褲，大腿幾乎全露出來了。而她的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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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叫我小凡就好。這在山上的這幾天就請多指教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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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一與他們握手：「你們好，我叫林峰，請多指教囉。」我繼續說：「竟然人都到齊了，那就先上山吧，這座山的規模很大，沿路也許會出現黑熊或山豬之類的野獸，請各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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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開車上去嗎？我可不想在這種鬼地方走得要死要活的。」黃易昇白目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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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無表情地回答道：「這座山的路面崎嶇陡峭，沿路有很多碎石子，很不適合車子行駛，所以還是以步行的方法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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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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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跨越警方設置的封鎖線，往山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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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壯觀的山璧，上頭披蓋著一層翠綠的植物，藍天加上陽光的襯托讓它看起來更加巍峨。草叢裡傳來昆蟲的鳴叫，樹上的鳥類高聲唱著，這究竟是在歡迎我們，還是我們步步逼近死亡的輓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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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只是我想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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