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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少說蠢話了

      對於我的猜測,夏以璇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少說蠢話了,你在哪部異世界動畫裡面看過整個學校一起轉移過去的劇情?怎麼看都是發生大地震……總之先去操場吧,那裡很空曠。」

      比起這辛辣反駁,我更訝異夏以璇竟然知道穿越異世界的梗。

      看她平時在班上總是獨來獨往,原本以為是更加冷淡的類型,說不定其實同為宅宅。

      內心湧現親近感,我忽然覺得接下來或許能夠和她好好相處了。

      話又說回來,即使大樓因為地震倒塌,也不該變成爬滿藤蔓、被塵土覆蓋的廢墟模樣吧?我並沒有將這份疑惑說出口,繼續和夏以璇並肩前進。

      很快的,我們發現其他異狀。

      「太安靜了。」

      夏以璇止步,警戒地四下張望。

      如她所言,即使大部分的學生可能因地震受困於建築物裡,肯定也有不少學生待在外頭,然而我們從教學大樓往操場的方向走了數百公尺,途中別說遇見其他人了,連聲音都沒聽見。

      整座大學死寂得令人心底發毛。

      「……果然還是來到異世界了。」

      「你很囉嗦耶,快點扔掉這個莫名其妙的妄想啦。」

      夏以璇沒好氣地罵,側身拐入兩側種植著大王椰子樹的下坡路,我急忙跟上,小心翼翼地觀察周遭環境。

      其他校舍的狀態和教學大樓相差無幾,倒塌毀損且爬滿了翠綠色的藤蔓植物,角落的土壤長滿雜草蘚苔,栽種在人行道兩側的遮陽木比印象中更加巨大,迎風發出颯颯聲響。

      積蓄了雨水的淺坑反射著陽光,粼粼閃爍。

      拐過彎曲的下坡路,眼前豁然開朗,並肩站在警衛室旁的我和夏以璇卻說不出話。

      只見全長四百公尺的操場和隔壁的籃球場、排球場都沒有任何人影,越過圍牆可以看見校園外的街道,那裡同樣異常安靜,聽不見汽機車的引擎聲。

      半晌,我忍不住再度說:「果然還是轉移到異世界了。」

      「囉嗦,吵死了。」

      夏以璇也再度不悅咂嘴,露出「下次再講這句廢話就死定了」的威脅眼神,隨即轉身踏入不遠處的綜合大樓。

      在可能發生餘震的情況下,踏入建築物裡面十分危險,但我尚未從震撼當中回過神來,於是沉默跟上。

      「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夏以璇喃喃自語。

      這個瞬間,我總算意識到離開教學大樓後始終存在的違和感。

      ──放眼所及,沒有任何私人物品存在。

      綜合大樓一樓的交誼廳有沙發、塑膠桌椅和掛在牆面的仿製油畫,然而卻沒有背包、筆記本、餐盒飲料杯或是其他個人雜物,彷彿許久無人踏足。

      桌面與地板積著厚厚的灰塵。

      夏以璇站在落地窗外面凝視著交誼廳好一會,繼續走向更深處。

      一樓除了交誼廳,還有社辦街、通往二樓與地下餐廳的大階梯,以及便利商店、速食店和兩間早餐店。這些場所同樣沒有人影、聲響與私人物品。

      夏以璇筆直地朝便利商店邁出腳步,商店的自動門微微開啟了一個縫隙,側著身子勉強可以擠進去。

      天花板的日光燈全數熄滅,幸好便利商店位於綜合大樓外側,憑著照進來的陽光勉強能夠看清楚內部。

      夏以璇踩著軍靴,瞄了一眼櫃檯之後,就踏入架上擺著泡麵的區域。

      我擔憂地抬頭觀察綜合大樓的梁柱和牆壁,確認應該暫時沒有倒塌的危險,才跟著穿過自動門。

      「這麼說起來,不只有教學大樓,連這裡也停電了……雖然建築物都半毀了,沒有停電才比較奇怪。」

      我抬頭凝視天花板的日光燈管,接著再低頭看著散落滿地的碎片。

      夏以璇似乎已經將每條走道都走過一遍,隨手扔來一個罐頭,我急忙轉身,在被砸中鼻梁前接住,皺眉說:「不要突然亂扔東西啦,做什麼?」

      「看清楚。」

      夏以璇語氣冷淡。

      一頭霧水的我垂下視線,打量著掌心上的玉米鮪魚罐頭。

      首先浮上心頭的想法是「她肚子餓了嗎」和「這種難吃的組合口味真的會有人買嗎」,不過這段短暫相處的時間已經足夠讓我明白,夏以璇並非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的類型,想必有所蹊蹺。

      我走到落地窗處,湊著陽光仔細端詳,看完商品名稱、廠商地址和製造材料之後,總算在背面發現罐頭的有效期限為2041.07.11。

      「罐頭可以放這麼久?將近二十年?」

      夏以璇一瞬間捏緊拳頭,不悅地說:「再看清楚一點。」

      我再度端詳,隨即在有效期限下方看見一串幾乎被磨損殆盡的數字──2039.07.11。

      製造日期距離今天超過十七年。

      某種無法掌握的異樣感忽然從腳底湧現,眨眼間漫過全身。

      心臟彷彿被用力緊握似的,令我呼吸困難。

      耳邊傳來某個清脆聲響,我過了好幾秒才注意到原來是自己鬆手讓罐頭掉到地板上了。

      罐頭邊緣微微撞凹了一小塊。

      情況過於莫名奇妙。

      幸好因為身邊有夏以璇,讓我勉強維持住了理智,不至於更加驚慌失措。

      用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我略為平復心情,忽然發現視野角落一直在閃爍的光點並非錯覺,而是一個小齒輪模樣的按鈕。

      為什麼會有按鈕?

      伸手碰觸的瞬間,眼前隨即彈出一個長方形的半透明視窗,上面寫滿了文字。

     

      >角色名稱:林崇宇

      >角色暱稱:林崇宇(可更改)

      >主要異能:等價交換

      >衍生技能:無

      >持有點數:1000P

     

      沒想到竟然是觸控式系統耶。

      心中浮現極為單純的感想,我重複看了好幾次,用力眨眼確定並非幻覺。

      超越地球現今技術的科技,和方才鮪魚罐頭異常的製造時間,兩件事情疊加在一起反而沖淡了錯愕與訝異,令我的思緒恢復冷靜。

      「這是什麼?」

      模仿著我的動作,夏以璇也發現了角色視窗,開口詢問。語氣聽起來只是單純想要釐清狀況,並沒有夾帶訝異、驚慌或畏懼之類的其他情緒。

      「不曉得。」我照實回答:「那個,妳也有異能吧?第三行的部分。」

      「……嗯。」

      「名稱是什麼?」

      「鬼才告訴你。這是類似最終底牌的絕招吧,為什麼要平白無故講出來?」夏以璇蹙眉。

      碰了個軟釘子,我不好承認自己沒有想那麼多,聳肩放棄這個話題,繼續研究眼前的角色視窗。

      用食指碰觸之後,下面頓時跳出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小鍵盤,「角色暱稱:林崇宇(可更改)」這行欄位的最後面也出現「←」符號。

      顯然可以利用鍵盤修改呢。

      話又說回來,這個欄位應該是只出現在自己視野中的影像,為什麼有辦法直接用手指操控?雖然全息網路遊戲是宅宅如我的一大夢想,過去卻也從未聽說這樣的技術……不過比起時間跳躍,似乎也只是小問題了。

      坦然接受這點,我直接放棄思考,將雙手手指放在透明小鍵盤上,刪除了原先的暱稱後思考片刻,乾脆地鍵下「烏鴉」這個自己在網路遊戲常用的帳號名稱。

      夏以璇皺起眉,低聲問:「烏鴉是什麼奇怪的名字?」

      「咦?妳看得到我的暱稱?」

      「暱稱不就是讓其他人看的嗎?」

      「怎麼看?」

      「……飄在頭頂啊。」

      我反射性地抬頭。

      定眼凝視了好幾秒,只見夏以璇原本空無一物的頭頂忽然出現「夏以璇」三個字。

      考慮到後方沒有以括號標註可更改,大概是已經改過暱稱了。

      「我覺得把本名當成遊戲暱稱不太好,很容易暴露私人訊息。」

      「你在說什麼蠢話?」

      夏以璇強忍著不滿般搖頭,沒有接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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