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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 日本靜岡

眼見為憑,眼不見為淨。

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那麼,眼見是否應該為憑呢?

如果你看見死人的靈魂,如果你看見會飛的吸血鬼,如果你看見美人魚,你是否該相信你的親眼所見呢。

無所謂,相信你所相信的事物吧。

───威廉.B.所羅門   【唯我夢中】

「…呼……西裝真是麻煩呢。」

手上拿著與時代脫節的砍刀,女性如此說著。

同時,她緩緩的解開了西裝的扣子。

白色的內搭衣物因為解開的西裝扣子而外露了出來,雖然因為氣候和周圍環境的悶熱而言這麼做情有可原,但這依然是接近誘惑般的,不太優雅的動作。

作為步入社會但依然能被歸類為青春洋溢的她,做出這種舉動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妥,她那綁著長長辮子的頭髮和為了布遮擋視線而故意往兩邊撥開的劉海完全滿足某些人的喜好,再加上她那有些帥氣的臉龐與西裝。

如果被其他男性看到的話或許會清挑的吹點口哨甚麼的,只不過又會因為看見那手中的砍刀而再考慮一下自己的行為。

但,她並不擔心這個問題。

畢竟有誰會來這種位於市郊區外的,猶如鬼屋般的廢棄停車場呢?

……好吧,實際上就是因為有人來並且發生了離奇命案,所以她才來到這裡。

女人輕鬆的將砍刀緊握著,並且在這看不見天空的廢棄停車場走著。

這裡唯一的照明只有透過縫隙穿進來,極度不可靠的太陽光與放在胸口口袋的手機燈罷了。

然後。

出現了。

雙腳位於手部的位置,雙手位於腿部的位置,頭部雖然還是在頭部的位置但那個頭部已經腐爛到無法稱之為頭部了。

如果那個東西是以爬行的方式移動的話,或許還會讓人感到合理性吧,但那個東西是用走的。

用錯位的手當腳,用錯位的腳當手。

那種樣子毫無疑問的該被稱之為怪物。

那個,是被稱之為怨靈的東西。

「終於出來了啊。」

她這麼說著,並且微微的舉起了砍刀。

「天明淨火.集集如律令。」

伴隨著話語的結束,她手中的砍刀宛如火把般燃燒了起來。

鮮豔的火光照耀著整個廢棄停車場,並且讓怨靈膽怯的後退了一步。

『….啊….啊啊…..』

怨靈發出了無意義的尖銳聲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並且,朝著她衝了過去。

配合著怨靈衝過來的速度與時機,揮出了手中的砍刀。

砍刀輕而易舉的劃開了怨靈,而女性順勢的將怨靈劈成兩半。

被纏繞著火焰的砍刀劈開的怨靈像是將死的蟬那樣,浮誇且迅速的掙扎著,隨後從切面留下的紅色痕跡冒出了火焰,並且將怨靈燃燒殆盡。

而女性看著那徹底被燒成灰燼的怨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可以的話真希望就這樣結束啊……」

伴隨著女性說話的同時,無數的聲響從陰暗處傳出來。

這只意味著自己或許沒辦法在晚餐前回家。

實習生

突然的。

睜開了雙眼。

進入視野中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與蓮花般樣式的燈具。

以及,疲憊到讓自己想要繼續躺在這張床上的身體。

「….哈…啊啊……」

我大大的打了個哈欠,並且拿起昨夜預先放在枕頭旁邊的衣服喚起了西裝。

黑色的全套西裝會讓人聯想到喪禮的人員,但這也是成熟的社會人在工作時會穿著的正式服裝。無關舒不舒適,既然有著與之相對的工作就應該穿著這種正式衣服,至於想要用力撕開這件不透氣又難穿的西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為了確認整體的儀態而看著櫥窗上的鏡子。

照印在鏡子上的,是黑髮黑眼且穿得一身黑的少女。

「哈囉~~大小姐,今天就有新的小跟班了呢,恭喜哦。」

打開房門後迎接的是看起來完全不同時代的白髮男性。

身上穿著如海盜般的布衣與襯衫,褲子也是極具年代感的維多利亞風格的長褲,而不只是穿著,他就連臉看起來都像是不同時代的人。

總之,那是一個有著極具時代感的傢伙,同時也是個混帳。

從他那第一句話就有些嘲諷語氣就能明白,他是個以被人討厭為樂的傢伙。

「西絲塔,我出門了哦。」

所以我果斷的無視了那傢伙。

「诶!?那早餐怎麼辦,我已經準備好了姐姐的份了耶。」

坐在餐桌椅子上的是我的妹妹西絲塔。

穿著作為中學生完全不相符的粉色帽T,褲子則是和中學生完全不相符的粉色短裙,而且更留著一頭長至腰間的粉色超長髮。

依照常理來說中學應該是最嚴厲禁止這種花俏的打扮與穿著,因為西絲塔是這整個靜岡縣成績最為優異的學生,所以學校願意為了我的妹妹而破例。

換句話說,我的妹妹那十分前衛的穿著便是她十分優秀的證明,而對於這點我感到十分的自豪。

我的妹妹應該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妹妹吧。

「我會在和新人打好關係時順便買的,抱歉。」

然而我卻拒絕了最優秀妹妹的好意。

理由很單純,那個便當盒上有著和西絲塔的衣服相當的粉紅色大愛心。

「這樣啊,那路上小心哦。」

西絲塔揮了揮手,絲毫不感到惋惜的笑著。

雖然對那個笑容有些罪惡感……但是抱歉了……那個東西拿出去會被投以另類眼光的。

「我出門了。」

我走向玄關,拿起做為工作的竹劍袋,並且穿上沒有牌子的運動鞋。

而那個討人厭又極具年代感的傢伙像是理所當然的那樣跟在我的身旁。

「……別跟來……」

我有些咬牙切齒的說著。

「哪一次有用了嗎,大小姐~~」

對他要求甚麼一直以來都不會有用,雖然這裡是我家但我無法趕走他。

要說為甚麼的話,只是因為趕不走罷了。

「”白”……你該不會打算跟著我見新人吧。」

我將男人稱呼為白,但這只是簡稱罷了,他的正式稱呼與名字太過於冗長和時髦,讓我完全不想要那麼叫他。

而白聳了聳肩。

「我自有方法,還是大小姐希望我當指導員啊~」

我的嘴角有些扭曲的上揚著。

他應該真的有辦法在沒有正當身分的情況下成為指導員。

他是個很萬能的男人,同時也是個混帳。

「……我明白了,只要不干擾到我或者給人添麻煩的話我也不多說甚麼,但是……」

「沒有”但是”哦大小姐,就算我添了很大的麻煩或者干擾到大小姐,大小姐也做不了甚麼不是嗎~」

「……」

去你的。

「你不會被放鴿子了吧,大小姐。」

「……」

約定的時間是上午的10點30分,地點是在靜岡的站前公園。

作為搭列車來到靜岡後第一個會看見的第一印象,靜岡站前公園有著十分高級的…一切。

如果說一般的公園長椅一個要價5000日圓的話,靜岡站前公園的長椅一個就要價50000日圓,價格毫無疑問的是十倍,而這還只是椅子的部分。

門、消防栓、草皮、孩童的遊樂設施、販賣機與內部的商品、甚至就連水龍頭都十分的昂貴,但是取而代之的是這個門面位置的站前公園發揮了很好的效果。

靜岡公園高級的一切設施讓所有的遊客留下了最美好的第一印象。

「現在已經11點了,我記得日本人都很守時的不是嗎。」

至於在這個高級的公園被放鴿子,就是另外一種感受了。

「不想等的話你可以離開。」

「我看起來像是不想等的樣子嗎,不過大小姐感覺很悶就是了。」

我不耐煩的坐在椅子上,白則專注在手中的遊戲機。

由於靜岡區這一行的人手不多,而我是在那不多的人手中評價與績效最好的那個人,所以我被丟了一個實習生。

上司只給了”加薪、帶新人、自己想辦法、加油”的幾個單詞。雖然這種待遇讓我很不爽,但在怎麼說這工作都算是公務員的一種,既然上司丟了事情下來就該好好的處理。

但是,新人第一天上班就遲到是怎樣。

瞧不起我嗎。

「……」

右腳不斷的發出do.do.do的踏步聲,同時也因為不爽的情緒而讓那踏步聲有些低沉。

並且隨著時間經過而加快的速度。

「……」

「大小姐你的踏步聲越來越吵了哦。」

「有意見的話就滾回去。」

「有意見我也不會離開就是了,不過你這樣會嚇到人的吧,你看。」

白指著身後。

而那裡,有一位躲在樹後面不知道該不該靠近的女性。

「…你是後腦勺有長眼睛嗎。」

白絕對沒有往後看,他一直專注在他的遊戲機上,但他卻精準的指著。

「你還沒真的看過後腦杓長眼睛的人呢。」

聳了聳肩,白像是在開玩笑般說著。

「所以呢,要過去搭話嗎,還是要繼續等下去。」

理所當然是該過去搭話,但我很突然的閃過了一個念頭。

「白……那傢伙躲在那裡多久了。」

「…嘻嘻。」

那不懷好意的笑容說明了一切。

去你的。

「你好,我叫做薇塔莉亞,你就是實習生對吧。」

「是……很抱歉讓你久等了,我不知道該不該準時和你搭話,所以……」

「…啥…」

有些焦躁的我發出了小混混般的聲音。

眼前這看起來是個乖巧到不能再乖巧的大學生在說甚麼?

乖乖牌般的黑色短髮和乖乖牌般的樸素連身裙,還有看起來能夠在路邊買到的乖乖牌帆布鞋。這個完全和不良、遲到搭不上邊的班長型學生在說甚麼?

不知道該不該準時?

而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問,她主動的解釋著。

「因為你身旁的男性看著像德國人……」

我有些納悶的看著白,而白也意外的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機。

「…所以?」

「Das   ist   Deutschland.」

這應該是德語,至於標不標準我聽不出來……不如說我連甚麼意思都不明白。

而在一旁的白則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哈哈~~這還真的是我的錯呢。」

「……所以到底是怎樣…」

「德國的火車笑話,”這裡甚麼都準,就是不準時”,而且實際上德國也有著”不能準時”的習慣,所以這真的怪不了她。」

「……」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你可以滾嗎,因為你白白等了半個多小時。」

「大小姐是指哪一個呢,是沒有提醒你還是我的國籍問題呢。」

「都是啊!!」

沒有意義的宣洩很快的停了下來,注意力回到了應該要停留的事物上。

我打開了手機,並且看著上司在一周前給的新人資料。

21歲,大學在學中。

名字叫做佐藤翔,是個有些男性化的名字。

成績很優秀,當然指的是學校的成績。

上司的附註上有著”甚麼都不會不過甚麼都會”的這種奇怪的評語……那傢伙都是怎麼審核的啊。

「所以呢,你會甚麼特技嗎。」

「…特…技?」

「總不會說甚麼都不會吧,難不成你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成為實習生的?就像很多作品情節會有的那樣。」

現實中應該不會有這種……不,仔細想想應該不少,不過這種事情我可不希望自己遇到。

「外語的話……雖然不敢保證很道地,不過我或多或少會一些。」

「…我不是指那個…不,你是外行人?剛踏入這個業界卻甚麼都不懂的那種外行人??」

「我想我是那種人沒錯……造成麻煩的話我很抱歉。」

看著她低頭道歉的樣子總感覺是我在欺負她……不過居然是徹頭徹尾的外行這點我倒是沒有想到。

「那我這樣問好了,為甚麼你會選擇這一行業,接觸的契機和理由是甚麼。」

「……」

我的回答讓她沉默了,並且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薇塔莉亞小姐……」

「叫我薇塔莉亞就好。」

「那……薇塔莉亞前輩,我可以實話實說嗎。」

折衷之後選擇了前輩這個尊稱嗎...算了,這無關緊要。

「說吧。」

「因為感覺很刺激很有趣……」

我關上了手機,並且在心裡又罵了一次自己上司。

「很好你合格了,現在我帶看我的實際工作情況。」

對付這種因為有趣而打算體驗看看的傢伙,最好的方法就是實際的震撼教育。

一旁的白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不斷的笑著,對他來說不管怎樣都是在看戲吧……那個討人厭的傢伙……

要讓人領悟到一個行業的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實際帶上那傢伙做一遍。

有趣、想嘗試看看、這種想法通常會在實際經歷之後煙消雲散,而且這一行可不是鬧著玩的。

眼前的,是關上了所有鐵捲門的賣場。

平日、白天、天氣不差,幾乎沒有不開門營業的因素存在,但這間賣場卻關上了所有的鐵捲門。

從外部看來裡面沒有燈光,至少透過縫隙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鐵捲門上沒有貼任何標示,連”店長因故無法營業”這種最基本的說明都沒有,這間賣場在沒有任何告知與說明的情況下暫時停止營業了。

「進去吧。」

「進去是……」

佐藤翔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就是進去,沒什麼好說的不是嗎。」

「…可是……這不算闖空門嗎。」

「確實算但已經有委託了,如果有甚麼意外的話我會出示證明,所以放心吧。」

「…我明白了。」

鐵捲門緊閉,不用遙控器的話理所當然是打不開吧。

如果是老舊的鐵捲門那麼能夠用蠻力向上推開,但從外觀看來並沒有老舊到這種程度。

「……」

「進門甚麼的也要自己想辦法哦,至少店長沒有給遙控器甚麼的。」

沒有多想,佐藤翔朝著賣場的後方繞去。

理所當然是想要從後門進去吧,這是個好方法。實際上店長也有在委託的備註上說明後門開著。

但,進去之後才是重點。

「哇哦,大小姐想要震撼教育啊,真過分呢~~」

「…囉嗦…居然因為有趣就想來嘗試看看甚麼的,這才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

要是不給點教訓就這樣一直做下去怎麼辦,可不是每次的委託都沒有危險性,要處理的亡魂突然變成惡靈也不是沒有過。」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小心是真的會出人命。

「嗯……雖然大小姐的想法我不是不明白啦,但既然是你的上司派給你的傢伙,那應該不會是甚麼正常人才對吧,還是你的上司其實很混。」

「…倒也…沒有…」

那傢伙其實算工作狂,只是在交辦事情的時候常常會有紕漏,具體而言就是不善於團體吧。

「而且她知道這一行業對吧,那麼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她不是甚麼一般人或者外行人了吧,那種傢伙根本不會知道這職業,還是大小姐不相信日本政府的隱密程度?」

「……」

「在說一個我認為她不是普通人的點好了,那傢伙第一眼就認為我是德國人,而且還因此決定遲到。」

虧你這渾蛋還敢說,就因為你而白等了半的多小時……

「所以呢…」

「我知道我很帥,但長得帥的人都歸類為德國人有點過頭了。」

「…」

德國人嗎……德國人有甚麼長相特徵嗎?

我看著白那時代錯位的穿著與長相。

…….

我甚麼也沒看出來。

「明白了嗎大小姐,那傢伙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國籍呢,就連我都不明白她是怎麼做的。」

我拿出手機並且看了一下時間。

「你的話總是信不過,總之我進去看看就是了,而且時間也差不多。」

除了緊急逃生口的綠色光芒和手機的白光之外沒有其他的照明。

賣場內有著絕對的黑暗,如果是作為不驚動”那東西”的措施,那這非常的完美。

有自我意識除外,那種東西一律喜歡黑暗。

「黑漆漆的,要不要趁機拍個短片。」

「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

「不會這麼做啦,話說你要小心腳下哦大小姐。」

「…」

漆黑的一切容易忽略,白的提醒讓我把手機燈照相腳邊。

「白色的…粉末?」

腳邊的是白色的粉末,從外觀看來十分的粗糙。

手機燈延伸著,同時讓我更加清楚的看見白色粉末。

那些粉,幾乎佈滿所有的走道。

「這是……」

我好奇的摸了一下。

手感和外觀一樣十分的粗糙,不如說……這東西摸起來有種鹽巴的感覺。

「嗯,真是奢侈的使用方式呢,在很久以前這東西可貴的要死。」

白用食指沾起了一些白粉,舔了一口後如此說著。

「這是甚麼。」

「鹽巴啊不然呢,摸起來不像嗎。」

「……」

我決定暫時不在意那討人厭的回答方式。

這些是鹽巴?

為甚麼撒了滿地…不,這分布範圍和數量或許稱之為”鋪滿地”會比較好。

我踏上了鹽巴的走道。

在賣場的中央,有著小山般的鹽巴袋和坐在鹽巴袋上,拿著十字架吊飾的佐藤翔。

「啊…前輩我還沒處理好呢……」

「…哈啊……」

那東西在黑暗中特別的顯眼,因為其帶有本身的光芒。

而在這漆黑賣場最邊緣的角落中蹲著一個像是小孩般的幽靈。

「姑且問問,你知道讓妳來這裡做甚麼嗎。」

「除靈……沒錯吧?」

行業的具體名稱叫做”退魔師”。

顧名思義,那是負責除妖驅魔的職業。

而在這科學發達的21世紀這行業可以說不存在於眾人面前,畢竟要說甚麼”欸欸其實有負責處理妖怪的行業哦”這種話只會被當成笨蛋吧,所以退魔師這一名詞在世人眼中可以說是不存在。

但,那些妖魔鬼怪確實存在著。

讓調味罐飛起來砸人、讓地面突然變滑、甚至是讓窗邊的花盆突然掉下去,這種一般人肉眼看不見的東西確實存在著。

而退魔師便是日本政府所設立的,對付這種東西的行業。

雖然退魔師對外也沒有詳細的宣布與告知,上政府網站查甚至查不到任何東西,不過這依然是一項十分正經的工作。不僅有專業證照,甚至有勞健保與專門的培訓課程,但對一般人而言光是”知道有這一項職業”就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了。

畢竟,這是面對既存在亦不存在之生物的行業,自然不是甚麼能夠被廣泛知曉的事情。

至於實際上知道的人越來越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啊沒錯,這間賣場前幾天發生了監視器故障和賣場的貨架突然倒塌的情況,所以店長委託了退魔師案件,而我接下了。」

「原來如此。」

「那妳撒鹽巴做甚麼。」

滿地的鹽巴。

幾乎是整間店通通灑滿了鹽巴。

光是看到這個景象店長就會氣到發瘋吧,雖然我跟店長不熟但這會扣錢。

「嗯?我覺得做的很好啊。」

一旁,白拉了一張塑膠椅子坐了下來。

「鹽巴能夠消災解厄,也就是”淨化”的功用,這一點大小姐妳也明白對吧。」

「這種常識沒必要說吧…」

「幽靈理所當然的討厭鹽巴,這一點也很理所當然不是嗎。」

自古以來就有用鹽巴當作保護圈的習慣,這也不是甚麼需要多說的事情。

「可愛的新人啊,妳認為現在靈體應該在哪個位置呢。」

「我認為在那裡。」

她指向最邊緣的角落,那小孩般的靈體也確實在那邊。

「正解,這就是答案了。」

白彈了個響指,這意味著答對。

「……」

我試著整理著情報。

滿地的鹽巴。

窩在角落的靈體。

拿著十字架的新人。

以及最重要的,白的一大堆話。

「妳…該不會”看不見”靈體吧!?」

「是的,我完全看不出來這裡有甚麼奇怪的東西。」

很理所當然的,佐藤翔如此說著。

要看見幽靈需要天分或者鍛鍊,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說明的話就是資格。

看見靈體,意味著自己有了”異常”的資格。

看不見靈體的情況下除靈……這等同於讓瞎子用眼睛去辨識數量。

除非巧合,不然這根本不可能辦到。

「看來我的上司並沒有在混,而是認真的審核過了呢。」

用鹽巴撒滿地面強制性的讓靈體待在固定的位置,甕中捉鱉應該指的就是這種情況吧。

「…?」

我的話讓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只是我的自言自語罷了,你繼續吧。」

「好的……不過我現在也遇到了瓶頸,可以請前輩給我一些提示嗎。」

「甚麼瓶頸。」

「要除靈的話用甚麼比較有效呢,我認為總不是灑灑鹽巴就能夠搞定……」

看不見靈的人要除靈本來就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已經做到”只差一步”的情況,既然如此也已經沒有特別刁難的必要。

「拿著十字架念聖經、灑聖水、用神社的御幣揮個幾下,方法很多就是了。」

我拉開竹劍袋的拉鍊,並且拿出裡面的東西。

「那個是……」

「或者像是這樣,用特製的器具……」

竹劍袋內的,是一把砍刀。

刀身像是長方形盒子般厚重,那東西與其要說是砍刀,倒不如說是刀子形狀的鈍器比較合適。而那厚重的刀身上刻有著無數的經文。

拿在少女手中的,是一把針對靈體的凶器。

「直接把靈體砍成兩半也行。」

少女走向了縮在角落的幽靈。

伴隨著手中的凶器的揮下,幽靈輕而易舉的被劈成兩半,隨後緩緩的消失了。

「前輩……你拿著那東西的姿勢看起來很像恐怖份子呢…」

「真虧你看不見靈體還能作到這種程度啊…還有這東西的名稱是除魔刀.萬象。」

「…哦哦哦……」

像是小孩看見新玩具般,她露出了好奇與感興趣的表情。

不過今天要解決的案件可不只這一個,而且……

「話說你有考慮過收拾殘局嗎,你把鹽巴撒滿了整個賣場欸。」

「就說是與幽靈大戰了一場…不行嗎?」

「如果在30分鐘之後這裡完全沒有變乾淨的跡象,那麼我會考慮的。」

收起了凶器,並且打開了賣場的燈光。

滿地的鹽巴真的是非常的壯觀啊。

「開始掃地吧。」

「诶诶……難道前輩沒有甚麼瞬間打掃乾淨的神奇招式嗎...」

「別把退魔師當成魔法師好嗎,我也會一起掃的快點動作吧。」

就這樣。

我收穫了一名退魔師實習生。

一起除靈,與實習生

「那個…前輩。」

「怎麼了嗎……如果你也想要除魔用武器的話你要自己買,這可不便宜。」

「不…我想問的是……請問他是……」

佐藤翔指著默默玩著遊戲機跟著的白。

「…這個啊……我很難解釋,你可以把他當成是會動會說話的吉祥物,需要的時候可以當司機。」

「……」

「總之不要問這麼多就是了新人,我和大小姐的關係有點難以說明,你就當作有一位紳士會無時無刻的跟著大小姐就好。」

「诶诶诶…」

她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需要報警嗎前輩…」

「別那麼做,只會添麻煩的。」

「最後吃虧的只會是大小姐,我覺得不錯啊。」

微妙的三人行持續了一小段時間。

這次的目的地是靜岡百貨的B2樓層。

大約在10天前,有一對情侶在那個地方被單身男性痛扁的一頓。

雖然沒有發生出命案但現場留下了不少的血跡,樓層的主管覺得放著不管不太好所以將這列為案件發出了委託。

具體的委託內容是定期除靈,但實際上只是花錢求心安罷了。

「前輩會甚麼特殊的技能呢。」

在前往靜岡百貨的路上,新人很突然的問了。

「你猜猜。」

這不是甚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既然好奇的話那要說也沒什麼大不了。

「……Wingardium   Leviosa?」

「或許真的會有人用吧,不過我沒遇過就是了。」

我稍微聳了聳肩,並且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長方形的……

「符紙?前輩是巫女嗎。」

「是退魔師。」

我將手中的符紙貼向她的額頭。

「畫眼咒.急急如律令。」

符紙像是螢光棒般發出了光芒,並且緊緊的貼在她的額頭上。

「…前輩…有發生甚麼事情嗎?」

「甚麼都看不見代表你還差的遠呢。」

對於普通人而言就連符咒運作的光芒都看不到,宛如白紙的符咒對於普通人而言就單單只是白紙。

畫眼咒是能夠共享視野的陰陽術,但對於外行人無法發揮效果。

「我會陰陽術,但就算這麼說你也感覺不出來就是了。」

「……」

她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不過隨著時間經過,你應該慢慢的就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這個意思。」

待在退魔師身邊久了的話自然也會變成能看見的體質。

「也就是說我也能夠看到幽靈嗎!!」

「…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激動反應讓我有些後退了一下

這傢伙還真是喜歡幽靈啊。

「那麼我甚麼時候能夠像前輩這樣用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伎倆呢!」

「…別貼上來…」

我推開了那充滿的期待與興奮的臉龐。

「陰陽術取決於天分,要能夠在實際層面派上用場至少要數年,你這種連靈體都看不見的新人就別妄想了。」

「雖然是這麼講啦...但就算不能用陰陽術也能用魔法就是了,煉金術和咒術也是一種選擇,還有要拜師學藝的話千萬不要找大小姐哦,會很慘。」

「你老老實實的閉嘴就好。」

白笑了笑,並且繼續專注在遊戲機上。

可以的話真希望他就這樣一句話都不說當個路人就好。

「魔法師是甚麼樣子?真的是拿著魔法杖念咒語嗎?」

「...白,說明。」

「呵呵。」

這令人討厭的笑聲讓我有些窩火。

我,跟魔法不熟……

「魔法師大致上就和電影演的一樣,拿著一根小小的棒子揮來揮去唸咒語甚麼的,咒術師可以和恐怖份子畫上等號,鍊金術師就是一群除了算數之外甚麼都不用會的白痴,陰陽師則是守舊的封閉團體,順帶一提大小姐是”前”陰陽師,之所以會成為退魔師是因為看不爽陰陽師的陋習。」

「真是謝謝你順便把我的背景資料說出來啊混帳。」

「不客氣~~」

伴隨著吐槽般的謾罵,靜岡百貨已經近在眼前。

從B2~18F,靜岡百貨是總層數20的百貨商場。

如同一般的百貨商場那樣,靜岡百貨從高級品到廉價品甚麼都有賣,既沒有特別悠久的資歷也沒有特別宏偉的經歷,唯一值得一提的地方也就只有地段位於整個靜岡最中間的位置這一點了吧。

也就是說,這是個沒什麼大不了的委託,同時也是個很快就能結束案件。

「我看看……食品區在15F、精緻食品區在16F、服裝在7F、5F是美食街……」

我看著商場的樓層介紹喃喃自語著。

「前輩,你好像讓我的幻想破滅了呢。」

「嗯?甚麼幻想,我是個熱衷於除靈的退魔師職人的幻想嗎。」

「我是指”前輩是的帥氣典雅的社會人”的幻想。」

……我好像讓很重要的東西破滅了……

「咳…咳……我之所以會將目光放在吃東西上面,是因為我從早上到現在甚麼都還沒吃的緣故,你可以把這當成是因為等你而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這是我的責任嗎,前輩。」

「是的,前輩所有的舉動如果有任何幻滅的成分,那一定都是因為後輩的責任,這點要牢牢銘記在心哦新人。」

面為我充滿自信的話語,她以笑容來回應。

「那作為賠償,我該負責這次的餐費嗎。」

「你是說AA對吧,沒有問題我接受。」

充滿著幽默感的對話持續到了5F美食街的座位上。

不可思議的,她的幽默感和我十分相近。

或許是因為年齡差距不大的關係吧,也有可能是我們單純比較合得來,話題一直源源不絕的持續著。

從對於美式電影的情節吐槽到現在大學的授課狀況,從無關緊要到貼近生活的話題都有。

「我認為在別人問你”為甚麼會想要加入這一行業”的時候回答”因為很有趣所以想試試看”這真的不是甚麼好的回答。」

「是前輩自己說可以老實回答的,不然我最初準備的說詞是”因為鄰居是禮儀師所以嚮往著這種工作,但比起屍體自己更想要了解靈魂”。」

「诶诶诶……這回答不錯,有深度又有些模糊,100分滿分啊。」

「所以我會實話實說都是因為前輩的錯。」

「你說甚麼我不清楚呢,前輩不可能會犯錯的忘記了嗎。」

她點的料理是小份咖哩飯,而我點的則是菜單上寫著招牌的紅酒燉牛肉。

雖然邊吃飯邊說話很沒有禮貌,但目前的氣氛讓我完全不在意這一點,對她而言似乎也是這樣,她一邊吃著咖哩飯一邊說著。

「話說…前輩,那一位……是叫做白先生對吧,他就這樣一直默默的跟著,他一直都是這種感覺嗎。」

「一直都是啊……除了廁所之外那傢伙不管我走到哪都會一直跟著,不只甩不開又不能報警,那傢伙真的是很煩。」

話題的中心正做在店外的椅子上對著所有經過的人招手,而他的這個舉動吸引了不少人。

理由很簡單,他那時代錯位的臉孔並不意味著醜陋,相反的他長的很英俊,英俊到會被路過的設計師問話的程度。

而這樣的傢伙做在路邊對著所有經過的人揮手,自然會引起人潮。

「難不成是……恐怖情人?」

「總之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關係。」

我將料理送進口中,並且感嘆價格與實際物量完全不相符的同時繼續說著。

「不過也不是只有壞處,就像他剛才展示的那樣,他的博學程度可以解答絕大部分的問題,如果能夠忽視那討人厭的回答方法的話那其實非常的方便。」

「雖然前輩說很煩,但前輩不怎麼討厭白先生呢。」

「…嗯…」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與其說討厭與喜歡不如說”習慣了”吧,畢竟他突然闖到我的生活也已經有好幾年了,而且還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一個”白”一個”黑”共兩個人分別跟著我和我的妹妹。」

「…真的不用報警嗎前輩…」

「以他們的身分來說只是浪費時間罷了,而且”黑”可以算做隨從或保鑣,平時絕對安靜且說甚麼做甚麼,就算跟著也會特地藏起來不給人添麻煩,但白就是像你看到的這樣,既討人厭又麻煩。」

將最後一口的食物送入口中後,我放下了湯匙與剛好的零錢並站了起來。

而早就將小份咖哩飯吃完的她也做了一樣的舉動。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你也能夠辦到的,要記好哦…其實也不用記啦,這很簡單。」

「我能夠辦到的嗎!!」

閃閃發亮的眼神在一次的看著我,而這讓我有些移開視線。

「啊哈哈……希望你不要覺得太簡單才好。」

雖說是委託所指定的地點,但B2樓層並沒有像賣場那樣拉上鐵門封著,而是正常的作為停車場使用。

有些陰暗的環境和不見太陽的停車場會讓人感覺到有些陰森,但因為有著文明的載具”車”的存在而讓陰森的感覺完全消散。

我從口袋裡面拿出了四張符咒。

「這些東西去貼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這個案件就告一段落了。」

「……前輩…我覺得這樣偷工減料不好哦……」

「我也覺得偷工減料不好,但這就是該做的就只有這樣。」

她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

「诶…就這樣?」

「是啊就這樣。」

所謂的定期除靈實際上就是把”現場的靈體除掉後並架設結界”,而這個靜岡百貨既不是甚麼命案現場也不是甚麼老舊遺跡,自然不會有甚麼需要特別除掉的靈體,那麼要做的也就只有架設結界。

而最簡單的結界,就是在四個方位貼上符咒。

「不用除靈嗎?前輩不用拿出那把很帥的砍刀出來揮一揮嗎?」

「別說的好像是街頭表演那樣……和賣場不同,雖然同樣都是沒什麼歷史性的建築但這裡的人流可是賣場的好幾倍,就連幽靈都不喜歡這裡。」

「文明便是怪力亂神的天敵,這點可以牢記在心哦新人~~」

白突然的又插了句話進來。

「那為甚麼是四個方位而不是五個。」

「哦,你知道啊。」

四個方位指的就是東西南北,其對應的是風水的位置。

前朱雀位、後玄武位、左青龍位、右白虎位,一般會嫌麻煩所以只記東西南北,不過實際上還有著位於正中央的”勾陳位”。

「如果中央有支撐結界的東西那麼就會是五個方位,但如你所見我並沒有做那種道具,同時這裡也沒有能夠取代的替代品,所以用基礎的四方位就足夠了。」

「這樣啊……可是就這樣像貼貼紙一樣貼上去就有用了嗎?」

「是啊,簡單到難以置信對吧。」

雖然有些疑惑,但她依然乖乖的去四個方位貼上了一張符咒。

「好,那我們去下一個委託吧。」

「…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前輩?」

「啊啊,是不是簡單到很沒有實感,這個舉動其實就和你撒鹽巴差不多,雖然很單調很簡單,但實際上卻是真正有用的舉動。」

這種做法並不持久,大概幾個月就要重新貼一張吧,但一勞永逸的方法根本不存在,那不如維持著基本的道德讓自己多幾遍賺錢的機會。

況且,效用也是確實存在著的。

「那麼會不會貼32張會好一點。」

「….?…..」

32張?

為甚麼貼這麼多?

「哇哦,看來有人有做過功課哦。」

專注在遊戲機的白按下了暫停,並且放下了遊戲機。

「你的回答考倒了大小姐呢,雖然大小姐有著經驗但實際上沒什麼知識哦。」

「...別說的你好像知道一樣…」

白聳了聳肩,並且像是在嘲笑我般說著。

「羅盤方位又稱三十二方位,在這三十二方位中有些位置代表著災禍與疫病,但有些位置也代表著運氣與平安,單以數量較多這點來看三十二張符咒所構成的結界確實會比較強,不過麻煩程度不只一倍就是了。」

「……」

新人還真是博學多聞呢。

「其實我覺得最好的方式是貼108張符咒,不過那樣好像有點太超過了。」

「108?這又是甚麼數字。」

數字一下子變多了不少,是星座嗎…不過星座最多不是只有88個嗎?

「…你真的是很有想法呢新人,你該不會把天罡地煞位置分布通通記起來了吧。」

「是的,其實我也想試著貼貼看88張,但星座與其用位置分布不如用圖案來表示會更好,雖然我記得那些圖案的擺放法但那樣數量就太誇張了。」

啪.啪.啪.啪.

拍著手。

白用十分響亮的方式拍手著,讚美著佐藤翔的知識。

「大小姐啊,這個人正是你需要的頭腦派,你那可悲的知識量在今天有了的救贖。」

「去你的,給我好好說話!!」

委託的人各式各樣,這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困擾。

所以,那怕今天委託人是甚麼土豪地主也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

穿過山林間的車道。

走上長長的石製階梯。

道路兩旁的常夜燈就算是在白天也非常的有氣氛。

穿過階梯後,看到的是巨大的鳥居。

雖然走到這裡才說已經有點晚了,但看見這鳥居我還是忍不住的大聲說了出來。

「這不是神社嗎!開甚麼玩笑啊!!!」

幸好周圍沒有其他的參拜者與觀光客,不然我應該會就這樣成為網路焦點吧。

這次的案件是委託人直接告知的方式執行,壞處是沒辦法事先準備好必須的道具,好處是錢比較多。

但為甚麼委託地點會在神社啊!

「前輩……或許神社的人也會有……抱歉,我想不出神社的人員會有甚麼需要退魔師的委託…除靈應該也算在住神社的工作範圍內吧…」

「……」

我有些無奈的走進了神社內。

本寺十分壯觀,至少不是甚麼小間的鄉下神社而是有一定歷史和一定規模的觀光神社。

在我又一次冒出”為甚麼神社會有委託找退魔師”的時候,神社的巫女走了出來。

白色的狩衣讓人聯想到古代宮中的仕女,搭配上那紅色的長裙就成為了最為標準的巫女服裝。

只是。

那燦爛的金色長髮與怎麼看都不像是東方人的臉孔,就十分讓人疑惑了。

「你應該不是日本人吧…」

「……」

不知道是巫女還是cosplay的傢伙靜靜的看著我,然後…

「哼。」

了一聲,並且用有些高傲的態度這麼說著。

「還以為靜岡評價最好的退魔師會是甚麼樣子,沒有到居然是這種貨……」

「好我們回去吧新人,看起來是不需要我們幫忙的樣子。」

「…….诶…」

「再怎麼說都是神社,會發案件應該是不小心點錯了吧,就是這樣。」

「啊…不……」

「記得下次不要手誤哦,就這樣再見。」

轉身,離開,一氣呵成。

但她卻有些強硬的抱住了我的腰部讓我無法離開。

「等───等───我是真的需要幫忙,我的語氣會好一點的你別走啊!!!!」

幾乎有一半是用哭著的方式說出來,外國人巫女如此說著。

以正坐的方式坐在軟墊上。

某種程度上巫女是退魔師的競爭對手,同時在地位上巫女也高於退魔師一等,有些退魔師甚至會被巫女欺負或瞧不起。

但是偶爾也會有例外的狀況,就像這次。

撥動了那金色的長髮,她有些自滿的說著。

「其實,我是很了不起的巫女,你們的身分不該與我平起平坐的。」

「我們回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啦───不要走先聽我把話說完啦!!!」

幾乎是強拉著,巫女死死的抓著退魔師。

「前輩不喜歡巫女嗎?」

「稱不上喜不喜歡,但對方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地位甚至比自己高一點,根本沒理由擺出好臉色。」

又一次的,她撥動的長髮。

用著高貴與有些神聖的姿態說著。

「你好,退魔師薇塔莉亞,我是這座秋葉神社的巫女,薇薇(Vivi).拉爾維奇。」

「巫女找我這退魔師有甚麼事情嗎。」

「是的,其實……」

她稍微的沉默了一下。

並且用著極度自滿的語氣說著。

「其實我不單純只是巫女,而是冠軍(champion)巫女呢~~」

「……」

「像我這麼優秀的冠軍巫女,自然有與之相襯的委託,你們就好好的感謝我吧。」

「…」

「至於報酬的方面也完全不用擔心,神社的政府經貼可不是你們這種公務員退魔師能夠比擬的。」

看著那有些神氣的炫耀,我嘆了口氣。

可真是遇到了個怪人。

「我說啊…」

「是的請說。」

「你有三秒鐘的時間說清楚要我們幹嘛,不然我真的會走人。」

「……住持年老過世後因為擔心神社所以無法升天而成為了地縛靈再不快一點解決的話就會變成惡靈我不想要看見那樣的住持所以請你們幫忙我已經說很快了不要急著走啊啊啊啊!!!」

巫女狼狽的抓著我的大腿。

「前輩…巫女都是這種感覺的嗎。」

「以偏概全是不對的,這傢伙單純的是腦袋有問題的傢伙罷了。」

「近幾年來參拜的人越來越少了,由於這裡的位置比較複雜所以觀光客也不多,除靈的工作也漸漸開始委託給退魔師而不是請神社派人處理……神社的現況已經是靠著政府津貼在勉強支撐著,住持已經一把年紀了又一直很擔心神社的運營狀況,最後因病倒下。」

外國人巫女拿著一張黑白的相片這麼說著。

相片內的是皺紋很深且看起來十分嚴肅的老人。

「我想請你們消滅駐留在這間秋葉神社的地縛靈,請你們讓快要成為惡靈的住持升天。」

最初這麼說不就好了嗎。

我無奈的看著正經說著的外國人巫女。

「大致上理解了,但為甚麼不請其他神社的巫女而是要請我這種退魔師呢。」

像是展示般撥動著金髮。

秋葉神社的巫女,薇薇.拉爾維奇用自傲的語氣說著。

「因為,我是冠軍巫女啊。」

這傢伙腦袋真的有問題是不是…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

「冠軍巫女是指”全日本巫女大賽”的那個冠軍嗎?」

佐藤翔突然說出了一個我完全沒聽過的比賽。

「沒錯就是那個!既然知道的話那你一定看過我華麗的舞姿與莊嚴的步伐了吧,要簽名的話……」

「不,我經過在電器商店時剛好看到了轉播,稍微看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而已。」

「……沒、沒事的,如果想要簽名的話也沒……」

「不用了,我家並沒有擺放簽名的空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有的時候,客氣且直白的拒絕非常的傷人。

我無視了在畫小圈圈的低沉巫女。

「巫女比賽是要比甚麼。」

「御神樂以及里神樂的巫女神樂,神樂跳的最好的巫女就是冠軍了。」

所謂的神樂指的是奉納神的歌舞,所以比賽神樂的話……或許是類似舞蹈比賽那樣吧。

雖然先入為主很不好,但我的第一個想法是印度電影會有的獨特場面。

「所以呢,你是冠軍和你不找同業找退魔師處理有甚麼關聯嗎。」

「……」

沒有回應。

腦袋有洞的巫女低沉的畫著小圈圈。

「我太優秀了……所以被人忌妒…呵,那些人都是比不上我的雜魚...是渣渣…沒有特別去拜託那種傢伙的必要…」

「……」

總覺得這傢伙的情緒突然之間盪到谷底起不來了呢。

「那你怎麼不自己處理,你是巫女對吧,除靈甚麼的應該不困難才是。」

「我是住持一手栽培的巫女,我沒辦法對如同父親一樣的住持動手……而且因為預算的問題這座神社已經開除了很多人,我每天要做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

停止了畫小圈圈的舉動,巫女認真的說著。

「錢我會照付的,請在住持成為惡靈前解決掉。」

人死後靈魂便會前往黃泉,並且清算一生後轉世投胎……說是這樣說啦,不過我沒死過所以並不是很清楚。

不過在死前有過於強烈的執念,那麼靈魂便會被禁錮在世間,並且隨著時間經過而變成惡靈。

這類似於水果的氧化與腐爛,無關這個人的生前是甚麼樣的人,只要靈魂停留在世間便會逐漸成為惡靈,哪怕是德高望重的住持、又或是深得人心的將軍都是如此。

「嗯……看起來很有兩下子啊。」

地縛靈就在神社本殿的不遠處。

年邁的老人像是冥想般坐在那。

如同大樹般一動不動。

如同大山般屹立不搖。

雖然只是單純的打坐但莊嚴感卻不自然的冒出來。

「前輩…那裡是不是……有甚麼?」

就連看不見靈體的佐藤翔都能夠說出”那裡”好像有甚麼。

「你看到了甚麼嗎。」

「…甚麼沒看到…雖然甚麼都沒看到但……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不可思議,明明是神社而且離我們這麼近,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但只是看著就微微的發涼……就好像是墳場一樣。」

「形容的很貼切呢。」

我打開了竹劍袋,並且拿出了萬象。

墳場是位於人類世界的死者領地,是屬於死者的小世界。

而過於強大的靈體會導致周圍的一切變異。

「你說的沒錯,那附近確實等同於墳場,那已經是死人的世界了,就這樣放著不管的話可就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搞定的。」

我走向了年邁的老人。

「啊等等,大小姐。」

「……」

破壞的一觸即發的氣氛,收起遊戲機的白叫住了我。

「幹嘛。」

「我只是跟你分享一下94的社長真的好難打,10割腳刀甚麼真的不是設計MISS嗎。」

「……」

「95還要從柴舟開始打,真是麻煩死了。」

「到底有甚麼事。」

「其實也不算有事啦,只是想稍微提醒你一下,除靈不是甚麼安全的工作別不小心被掛彩了。」

白很隨便的說著,並且拉著佐藤翔。

「…那個……白先生,我會報警哦。」

「你離太近了,觀戰席受到波及可不是甚麼少見的事情。」

留在因執念而留在世上的靈體大致上都不是善類,因為人的執念通常是負面的更為深刻。

當然,因為一些正面的執念而留下來的靈體也不是沒有,那種的除非因時間而成為惡靈,不然通常是無害的。

老人站起了身子。

那無神的雙眼注視著退魔師。

那龍鍾的雙腳緩緩的靠近著。

那雙看起來連掃把都拿不起來的雙手,則緩緩的握成了拳頭。

【…退魔師嗎…】

年邁的聲音已經聽不出正常的頻率了,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用了劣質的變聲器那樣。

「還能說話啊…..那你應該知道你快變惡靈了吧。」

【……老朽尚有未完之事,若想要除靈的話儘管動手便是,若你有足夠本領的話】

像是拳擊的準備姿勢,老人那握成拳頭的雙手緩緩的舉了起來。

「…這樣啊…」

那個巫女說是因為擔心神社運營而留在世上,但從這傢伙的口中聽來完全不是這樣。

有某種更強烈的……更深刻的事情讓他留在世上。

再說,我可不認為因為擔心運營而留下來的靈體會如此戰意滿滿。

我握緊了萬象。

對方是年邁的住持,意味著他或許實戰經驗豐富。

對方有著深刻的執念,代表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這會是場不可掉以輕心的除靈。

退魔師踏出了第一步。

隨後,天旋地轉。

上變成了左。

下變成了右。

站立的姿勢變成了浮空側倒。

「…诶…」

就在我還未徹底反應過來之前,老人一腳踢在我的臉上,並且將我踢飛至數公尺外。

「嗚哦哦哦……」

我摀著臉低鳴著。

疼痛和塞滿鼻腔的血液讓我輕微的落下的淚滴。

真痛。

「前輩?!!沒事吧!!」

「有事……超痛的…」

佐藤翔跑了過來並低頭看著我的臉。

「出了甚麼事!我只到看前輩突然飛了起來!」

「被打飛了。」

「老人使用了阿修羅閃空打飛了大小姐~~」

我用力的擤出鼻腔內的血液,並且為了冷靜而深呼吸著。

「…前輩…」

「如果你是想說要不要叫救護車的話那還是別說了。」

「……阿修羅閃空最有效的對策是投技…」

「…噗…」

過於唐突的捏他讓我笑了出來。

「我不怎麼玩格鬥遊戲的,因為…….」

我從口袋中拿出了5張符咒。

「我覺得投擲物超好用。」

確認了老人的距離。

拉開了與佐藤翔的距離。

我握緊了右手的萬象。

「天明淨火.集集如律令。」

刻在萬象刀身上的經文亮了起來,隨後燃起了赤色的火焰。

【除魔刀萬象……還真是廉價品。】

「實用比較重要,不這麼覺得嗎。」

話語結束的同時扔出了右手的符咒。

「淨火彈.急急如律令。」

符咒化為綠色的火球從空中襲向老人,同時退魔師則筆直的衝向老人。

兩個方位的同時攻擊。

單人的夾擊讓老人捨棄了一邊的防禦。

老人看著那揮出的除魔刀。

並且。

用右手抓住了那冒著火焰的刀身。

「甚!!」

退魔師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除魔刀.萬象有著7種不同的內置咒文,只要唸出來便成夠因應不同的敵人而腹膜。

天明淨火.集集如律令,這個咒文是火的腹膜,對於大部分的靈體而言火焰都非常有效,所以天明淨火也是薇塔莉亞最常使用的腹膜。

而淨火彈則是針對靈體的火焰陰陽術,是一種只燒靈體不燒活體的初階陰陽術。

火焰這種東西,對於絕大部分的生物都蠻有用的。

更何況是用針對靈體的火焰攻擊靈體。

但是眼前的老人則完全無視了這一前提,無視了天明淨火和淨火彈,揮出了左拳。

啪嘎。

有些微妙的聲音。

這是西裝因為衝擊而裂開的聲音還是自己有哪裡的骨頭斷掉,這一點完全搞不清楚。

但,要做甚麼自己依然很清楚,該怎麼做也不用多說。

握緊左拳。

朝著老人的臉,揮去!

宛如爆炸般的聲響在命中老人的發出。

不可思議的怪力打飛了老人,那於波甚至讓地面些微的晃了一下下。

「啊……西裝破了…」

腹部的位置缺了塊布料,看來剛剛那是西裝破掉的聲音。

【…何等可怕的怪力,看來你並非人類。】

臉部有些凹陷的老人如此說著。

「哎呀,我可沒宣言過我是人類這種話。」

話雖如此。

剛剛那一拳已經是我用盡全力後打出來的一擊了,而這老傢伙看起來也沒受甚麼傷。

這傢伙…雖然現在是靈體,但這種強度是怎麼回事。

而且為甚麼能夠忽視天明淨火和淨火彈……是對於陰陽術有抗性嗎…

這個老人未免太不簡單了。

甚麼都看不明白。

甚麼都看不到。

唯一明瞭的只有她正在戰鬥這一事實。

「…白先生…你不去幫忙嗎。」

「為甚麼?沒有必要吧。」

「可是……」

看著眼前對著一無所有的地方迴避,對著一無所有的地方攻擊的前輩。

總感覺自己這樣甚麼都不做是不對的。

「前輩陷入苦戰了對吧。」

「嗯……我覺得斷手斷腳之前都不算苦戰啦,但以正常的眼光看來的話…是啊,大小姐苦戰中呢。」

「有甚麼我能夠做的嗎。」

露出了幾乎是”邪惡”的笑容。

被稱為白的男人如此說著。

「自己想啊新人,不然大小姐就算是死了都與你無關。」

「……」

怪不得前輩會討厭白先生…白先生說話真的是很討人厭。

「對手是甚麼樣的傢伙?」

「沒有殺意波動的豪鬼。」

「……」

“住持”

“神社的工作包括著除靈,但最近更傾向於委託退魔師”

“老死”

結合情報,將已知的事情融合再一起。

對方是應該是一個戰鬥經驗豐富老人…吧。

“沒有殺意波動”

“豪鬼”

對方生前是住持,所以會用的招式應該是和神社有關的技藝,但既然現在是幽靈的話…

沒有殺意波動意味著的是無法使用一些稀奇古怪的力量嗎?豪鬼的意思則代表了戰鬥達人。

「哦對了,這裡是秋葉神社,那傢伙理所當然的是秋葉神社的住持。」

「謝謝你白先生,我明白了。」

「…嗯…你明白了甚麼?」

白先生用納悶的表情看著我,但我並沒有解釋。

而是對著前輩大喊著。

「前輩!火焰是沒有用的,雖然不知道淨火是甚麼東西但請不要用火焰,還有他應該只能使用肉搏。」

「原…原來是這樣啊…雖然我不清楚理由但我可愛的後輩給我指了一條明路呢…」

退魔師狼狽的喘氣著。

雖然比蠻力自己不會輸,但對方的速度遠遠高出自己許多。

除魔刀的揮舞對那老人來說比躲避球還要慢,那單手就能夠接住的餘裕說明了這點。

既然萬象沒有用的話……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並且將除魔刀扔置一旁。

【…是何居心,為何捨棄了武器。】

「這東西又砍不到你,那麼就只是累贅不是嗎。」

活動了下手指,並且緊握成拳頭。

「來互毆吧老頭。」

【……】

過於直白的話語讓老人愣住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一位女性對他提出了互毆的提案。

「新人,現在幾點幾分了!」

「下午三點20分,前輩。」

幾乎是立刻,在喊出問題的同時她立刻給出了答案。

她可真是個優秀的後輩呢。

「扣除1個小時的車程…大概有2個小時吧,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用拳頭把你打個灰飛煙滅,你準備好了嗎老頭。」

「……果然互毆甚麼的太莽撞了嗎……」

趴在神社的草蓆上,退魔師感慨的說著。

西裝因為戰鬥的關係而變的破破爛爛,現在身上穿的是巫女給的巫女服,同時又因為要塗抹藥膏的關係而將背後的部分嶄露開來。

那光滑的背上並沒有任何一點傷口,完全沒有。

「…前輩你再說一次你做了甚麼?」

「互毆啊。」

「可是前輩你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我的身體有著很優秀的恢復能力,羨慕吧。」

「……」

雖然不是對著我說的,但前輩確實說了她不是人類。

「前輩是甚麼?外星人嗎。」

「……你要嘛也猜狼人或者吸血鬼,為甚麼會猜外星人。」

「薇塔莉亞聽起來像是外太空來的。」

「…」

應該很難理解吧。

塔利亞是希臘神話中喜劇的繆斯,也是開花與繁榮的意思。

同時,也是小行星23號司劇星(Thalia)的名字。

而3這個數字意味著創造,2這個數字意味著”創造之前”。

2與3同時在一起便是前輩的名字。

既是一顆小行星,又包含著創造與非創造……感覺起來不像是地球會有生物。

不過解釋起來有點複雜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我有一半是人類哦,不過另一半是甚麼我也不清楚,我的母親很早就死了。」

「如果是外星人就好了呢。」

「…為啥啊…」

「比幽靈更浪漫不是嗎。」

「我理解不能就是了。」

前輩坐起身子並且穿好了巫女服。

結果我連擦藥都做不到。

「這種苦戰是常有的事情嗎。」

「雖然時間有點久但我說不定打得很輕鬆哦~」

「真是不怎麼好笑的玩笑呢。」

現在時間晚上8點40分,是乖孩子該睡覺的時間了。

約5個小時的互毆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精疲力竭到無法下樓梯離開神社的前輩,與願意收留我們一天當作謝禮的巫女。

「這次真是非常謝謝你們,多虧有你們住持才能更安息。」

準備了能夠稱之為豐盛的晚餐。

給予了一般上班族一個月的薪資做為酬勞。

巫女十分莊重的道謝著。

「所以呢,那個老人家到底是為甚麼留在世上,執念是甚麼。」

「……」

前輩的赤裸裸的質問讓巫女沉默了。

「甚麼意思?薇薇小姐不是說住持是擔心神社的運營所以才……」

「我不認為擔心運營而留下來的傢伙會想要打架到這種程度,雖然我不認識那個老人但好歹我們互毆了5個小時,那傢伙實在不像是會因為”錢”這種物質到極點的東西而留在世上的人。」

這是我完全無法說些甚麼的話題。

完全看不見靈體的我完全不清楚互毆的過程,我所看到的只有好像在被揍的前輩和好像在揍人的前輩。

「其實……這也不是甚麼秘密就是了…但要就這樣說出來也不太好……你可以答應我不會告訴其他人嗎,薇塔莉亞小姐。」

「如果不違法的話。」

像是在嘆氣般做著。

巫女認真的說著。

「因為我是冠軍巫女。」

「……」

「…」

……

結果又是這個回答嗎……雖然想要這樣吐槽,但巫女的表情非常的認真。

「住持擔心的神社的運營並不是假話,因此而病倒也是真的,但住持留在世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一點,如你所說,住持並不是會因為”錢”而產生執念的人。」

拿出了黑白照片。

巫女有些難過的說著。

「我作為巫女的才能和太過優秀讓住持忌妒,所以住持一直想認真的和我大戰一場。」

「…」

「……」

不像是說謊。

看著不像是說謊。

她應該沒有說謊的理由。

但這個理由實在是蠢過頭了些。

「認真?」

「認真,住持真的是因為想和我一戰所以留在世上……但我怎麼可能動手痛扁一直照顧我的住持……所以我請了退魔師。」

「那不請其他同業的原因是…」

「那也是真的,作為優勝冠軍的我讓很多人忌妒,所以我完全不想拜託那些人,而且這件事情等同於暴露住持的黑暗面,所以必須由外人來處理。」

巫女深深的哀怨著。

「太有才能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冠軍的頭銜總是讓人眼紅…」

巫女深深的,用著自誇般的方式哀怨著。

十人十色。

任何人都會有自己的困擾,巫女也不例外。

至於最後的結果有些愚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實說吧,我其實很想表現出作為前輩無所不能的一面,但這次我真的累了。」

「前輩打從商場的時候就失去無所不能這一面了。」

「雖然是遲早的事情…但還真早啊。」

薇塔莉亞和佐藤翔躺在剛舖上的被褥,像是露營般在聊著天。

「抱歉啊讓你外宿,大學的課程和家裡那邊沒問題嗎,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說明的。」

「我一個人住,但我想問問前輩打算怎麼說明。」

「”我是國稅局的人員,你女兒疑似有逃漏稅的情況所以請她協助調查,但最後的結果並沒有這回事,還請你們放心”之類的。」

「很流利的說著謊呢,前輩。」

「說謊是社會人的專利,大學生可別模仿哦。」

前輩的幽默感和我很合得來。

這非常的不可思議,至今為止所認識的人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和我這麼合得來。

我想這應該就是被稱之為人與人的”電波”的東西吧,前輩的電波和我的契合度非常高…至少我是這麼認為。

「前輩真的用這種說法成功騙過人嗎。」

「其實沒有,不如說帶新人甚麼的這還是第一次,所以有做不好的地方你要體諒我。」

「請別說的好像是理所當然一樣啊,前輩……而且第一次帶新人就用震撼教育嗎。」

「啊…啊哈哈…..話說原來你有注意到那是震撼教育啊。」

「這是理所當然的,哪有人初來乍到就直接派去第一線,前輩你這樣真的不行。」

「...至少我有經驗了,如果有下次的話不會犯一樣的錯。」

我有些低沉的吐著氣。

「其實,我也有該道歉的地方。」

「嗯?你偷偷在我的鞋子裡面塞了石頭嗎。」

「如果是那樣除非是塞鵝卵石不然我不會道歉的……我是指我好像完全沒派上用場這點。」

有我沒有實際上無所謂。

這或許是理所當然的吧……但這導致的結果是前輩一個人打了場5小時的架。

「你這初來乍到的新人還希望能夠做到些甚麼,用鹽巴阻礙視線嗎。」

「我應該可以給出更好的建議與方法的……但我沒有想出來。」

住持是秋葉神社的住持,而秋葉神社是所祭祀的是秋葉三尺坊大權現,是伏火神。

作為伏火神的住持火焰自然不會起作用,而既然知道是”甚麼神”的話自然就能從各種逸話中找到對應的方法,但秋葉三尺坊大權現是神佛習合下的神祇,一時之間我想不出來有甚麼關鍵的弱點。

縱使將想法延伸至國外的逸話中也未必能保證能夠實用,無法看見靈體的我就算有了時間也沒有嘗試的手段與方法。

「我覺得很夠了,知道那老頭只能肉搏這點就已經是很大的優勢,這畢竟那些靈體通常可都是會一些花樣百出的招式呢。」

「還有……為甚麼我說的話前輩都直接聽信呢,所謂的前輩不是都應該擺個架子說”你在教我怎麼做嗎”之類的。」

「……好吧,我就實話實說吧,雖然我想當成祕密保存起來的但我實際上並沒有更好的解釋…你可別笑我。」

「好的,請說。」

「其實”前輩”這個稱謂聽起來很爽,而且你在我後面叫我前輩讓我覺得我多了個小粉絲。」

「…噗…」

「……」

「哈哈哈哈哈哈───甚麼啊,原來前輩是這樣想的啊,未免也太單純了吧。」

「…說謊是不對的哦後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對吧前輩。」

「…」

就這樣。

我收穫了一名退魔師前輩。

與實習生,越來越奇怪的案件

「早上好,睡得怎麼樣啊佐藤~~叫你新人只到昨天睡前而已哦。」

「叫我翔就好前輩…….」

那深沉的黑眼圈和有氣無力的聲音說明了一切。

「…你認床哦…」

「為甚麼前輩的睡姿可以差勁到這個樣子,我對於前輩又幻滅了一件事情。」

「……我…我覺得對於睡相有幻想本來就是很奇怪的事情哦…」

以前西絲塔就這樣說過我…我睡相真有這麼差來著嗎。

「我並不抱有幻想,但我沒想到前輩會在我睡覺的時候送我破顏拳和上鉤拳的連續技。」

「…真的假的…」

「只差沒有一瞬千擊了。」

「不,我沒有玩那個所以我不清楚啦…」

「那麼我說只差沒被打死,這樣你可以理解嗎前輩。」

「抱歉。」

作為賠禮,巫女在我起床前就買了一件西裝。

由於我本來穿的就不是甚麼名牌貨,所以穿起來和之前的感覺沒什麼不同。

「呦,大小姐終於要離開神社了嗎。」

我徹底無視著從一旁走出來的白,並且看著手機上的案件。

「這次是居家除靈,你要不要試著自己上。」

「…可以嗎?」

「我在一旁看著的話應該不會有事情,就算你又撒了一堆鹽巴也只是善後有點麻煩罷了,沒什麼關係。」

「哪個哪個,讓我也看看吧。」

我迅速的關上手機。

我十分的確信白根本來不及看到手機的畫面,但…

「居家除靈啊,挑戰性會不會太低了。」

「……你的眼睛到底長在哪裡。」

「我覺得難度高一點也沒問題哦,新人昨天的表現很優秀呢。」

「…優秀?我嗎?」

「是啊,你靠著超群的理解力和知識量成功的給出了大小姐有用的建議,在看不到任何東西的情況下還能做到這種程度,你厲害的像個怪物呢。」

「…」

聽不出來是在誇獎翔還是怎樣。

「不用理他,我們做我們的就好。」

「這也是一種方法就是了。」

白無所謂的說著,並且又拿出了遊戲機。

「不過我提醒一下,最近靜岡怪人很多。」

「你是指會無時無刻跟在女性後面的變態嗎,我身邊一直跟著一個。」

「最近靜岡的房價降低了。」

出乎預料的,回答遠比自己所認為的更加現實。

「如果不信的話……」

白將目光停留在翔的身上。

「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解釋吧,新人。」

「...解…釋…」

翔有些困惑的歪著頭。

「要解釋甚麼?我覺得這種骨牌效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連這個都知道啊,我開始好奇你有甚麼不知道的了。」

「我說,你們在說甚麼東西。」

「美國的一家大企業倒掉了,連帶著很多的子公司一同倒來倒去甚至影響到日本,導致房價不怎麼變的靜岡降價了。」

「……」

翔似乎有些博學…還是現在的大學生其實都是這個樣子的?

好像從一些奇怪的天文到財經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是這樣,國外的話有教會和一些當地團體會負責”管事”,日本的情況就是陰陽師吧,但大小姐你也知道陰陽師人手不多且極度封閉,然後這地段便宜又沒人管的靜岡自然就成了最好的遊樂場。」

目光回到遊戲機上,白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所以我也要去找人玩了,注意不要不小心死了哦,大小姐。」

「…??」

這該不會是意味著……

「你不跟著我了?」

「僅限今天一天,我要去看看有沒有有趣得傢伙。」

看著漸漸離開的白,我的心情漸漸的雀躍了起來。

那個一年四季都跟在我身後的閒人。

在今天。

滾蛋了。

「我們快點把案件結束去玩吧!」

「…诶…去玩?」

「有想去的地方嗎?動物園?遊樂場?靜岡有馬戲團嗎..無所謂,那傢伙終於不跟著我了啊!!」

興奮的我牽起了翔的手,並且迅速的奔跑了起來。

「…等…前輩!?」

「那傢伙說了只有今天一天而已,時間可不等人!」

「啊啊……」

因興奮而高昂的情緒如今變成的有些消沉的懊惱。

看著眼前這充滿年代感的漂亮建築就能知道,自己”稀有”的假期就這樣泡湯了。

「這棟宅邸看起來有一段年紀了呢。」

「…是啊…」

不是甚麼房屋或公寓,而是有著庭院、草坪、池塘、土藏倉庫和私人道場大戶宅邸。

雖然是猜的,但眼前的一切如果轉換成錢的話應該可以買幾十台頂級跑車吧。

「越有資歷的建築應該越會產生強大的靈對吧,根據昨天所說的話來推斷。」

「……是啊,完全正確…」

「那麼這一種的呢?」

「應該比不上住持,但幾個小時應該也是在所難免的。」

越說越鬱悶。

退魔師再怎麼說都是政府人員,沒辦法說休假就休假。

消極的拿出了手機,並且看著工作內容。

「這次是與屋主一起行動啊……」

「與屋主一起行動?」

「畢竟是住家,總是會有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與屋主一起行動就意味著不能亂跑的意思。」

「原來如此。」

心不甘情不願的按下了門鈴。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門鈴旁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音。

【啊──啊──試音試音,聽到請回答。】

從對講機傳出來的是女性的聲音。

「聽到了,我是退魔師薇塔莉亞,可以麻煩開個門嗎。」

【沒鎖直接進來就好。】

對講機中斷了聲音,看來對方掛斷了。

「……唉…」

「前輩也不用這麼沮喪吧,只要快點完成的話應該也有不少的時間才對。」

「希望如此吧,這種事情不抱有期待比較好。」

每次想要快點處理完的時候都拖很久,對於自己的運氣這點早就沒什麼自信了。

倉庫的位置在入口的左側,道場的位置則在入口的右側。

……正常來說這種建築不是因該在宅邸後面嗎,為甚麼設置在入口旁側?

打消了對於有錢人審美無聊想法。

我推開了作為入口的鐵門。

「啥??」

「……前輩…那是甚麼…」

外表無疑是日式的宅邸,但內部則完全不一樣。

打開玄關的門之後的一個看到的是有些朋克風格擺飾與咖啡色系的裝潢。

彷彿是魔女大鍋的爐子上有著數不清的玻璃管,而在那玻璃管內有著各種顏色的液體。

正中央的巨大齒輪不斷地轉動著,雖然不明白那齒輪的用意為何但十分的搶眼。

彷彿是控制面板的球體裝設在巨大的儀器上。

寫著看不明白的文字與稀奇古怪圖案的長方形儀板。

滿是管線的天花板雖然有些煞風景,但那些管線的編排卻如同藝術般緊湊。

氣氛感十足的吧檯後面有著無數的酒類和調酒器。

這裡,毫無疑問的是異世界。

一個只存在於這宅邸內的異世界。

與外界相去甚遠的另外一個空間展示在眼前。

而這空間的主人爽朗的揮著手。

頭上帶著一頂咖啡色的圓禮帽,身上穿著的是與時代脫節著朋克系服裝。

寶石般閃閃發亮的紫色瞳孔正透過那笨重的放大鏡看著我們。

撩動了那綠葉般的長髮,她如此說著。

「兩位好,我是蜜拉薇蒂琪,稱呼方式我不怎麼介意但更多人叫我”魔術師”。」

少女如是說。

兩人坐在可以稱之為高級的小圓椅上,魔術師正用蘇打水和低濃度的酒調製著飲料。

「希望你們還喜歡我的工坊,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搞成這樣。」

「一個月…….」

超短。

「還喜歡嗎。」

用著自信的笑容,她如此問著。

超乎現實的領域。

等同於異界的宅邸。

與其說喜不喜歡”不可思議”才是最適當的形容詞吧。

「很…厲害……」

這種說法過於簡陋,但我一時想不出更好的形容。

「兩位趕時間嗎,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多待一下吧,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客人了。」

「是不怎麼趕時間……反正這今天的假期本來就已經泡湯了…」

「太棒了,那麼我就可以好好的招待兩位。」

她將調製好的低酒精飲料推到面前,並且有些期待的看著我們。

「請嘗一嘗。」

「……」

翔則將飲料放在一旁。

「我不喝酒,抱歉。」

而我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

「喝起來像是氣泡水。」

「那真是太好了,如我所料。」

沒有讓我繼續喝第二口,她收走了杯子並且將剩餘的飲料通通倒在吧檯內的水槽。

「薇塔莉亞小姐,其實我想要委託你的並不完全是除靈。」

「不是除靈?」

那找我這退魔師做甚麼?

「首先讓我和你說明一下。」

金色、木色、藍色、土色、紅色。

雖然並不是很顯眼,但各個位置的擺設與裝置都有著各自的顏色。

而那些裝置的功用和其顏色相符。

紅色的爐子。

藍色的3D螢幕。

沒有染色的木雕裝飾。

雖然在這不可思議的空間中都不是很搶眼,但刻意放在各個位置…….

「其實,我想要與一個退魔師成為朋友。」

「…怎麼我又遇上怪人了…」

「同時,我也希望有一個退魔師的客戶。」

「客戶?」

如果將那些帶有不同顏色的裝置連成一條線的話…最後一律會連向中央的齒輪,但如果以齒輪為基準的延伸至這各個裝置與擺設的話…

「是啊,我現在需要有一位退魔師來幫我測試商品,如果同時又能交朋友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的委託上明確的寫著居家除靈哦…」

「別在意這種小事情,總之先來看看吧~~」

原來是這樣啊…延伸、成形、位置,全部都有著對應的部位,但是為甚麼要有顏色?

無法明白,為甚麼要給予顏色?

「翔?」

如果是為了對應”那個”的話確實說得通…但為甚麼要這麼做,純粹的興趣嗎?

「我說啊…翔!」

「…啊..啊!?甚麼??」

讓我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的,是前輩的呼喚。

「看來我的工坊十分的成功呢,看入迷可是對藝術家最大的最大的讚賞哦~」

「這裡終究是一個怪人的家,別太分心於其他事情了。」

「是的。」

居然思考到忘我……這還是第一次,而且就算這樣都沒有得出答案,這也是第一次。

不可思議,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想要做甚麼以及為甚麼做這種事情,但她一定是很厲害的人。

不自覺的,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現實很無趣,因此將投向了超乎現實的領域。

而在這超乎現實的領域之中自己連”看見”都做不到,而現在就連自己看見的東西都無法理解其含義。

「怎麼了?笑得這麼開心。」

「稀世的魔術師蜜拉薇蒂琪所製造的工坊太美了對吧,能獲得你的芳心那便有了其價值。」

拿下了圓禮帽浮,異界的主人開心的鞠躬著。

「果然,因為覺得有趣與刺激而接觸這一行是正確的。」

我由衷的這麼覺得。

但前輩卻因此敲了一下我的頭。

「就說別用這種說法了不是嗎。」

看著笑著的前輩讓我更加深了這種想法。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露出這種溫暖的笑容呢。

「如果你們能夠給我萬雷般的喝采,那麼我會很開心的。」

宅邸後面是私人的道場與土藏倉庫,在不遠處能夠看到別致的小池塘與沒養任何動物的犬舍。

這種在與其說是住家不如說是”領地”的大範圍建築在現代幾乎不存在,現在看到的一切應該都是從以前遺留到現在,已經能夠稱之為文物的建築吧。

理由單純是因為價格和建造工時的問題。

而擺放在眼前的,是人偶。

放在土藏造倉庫的,是堆積如山的仿人人偶。

球形的關節。

虛假的膚色。

一致且不會變化的表情。

堆滿整座倉庫的真人比例人偶像是不會摺衣服的國中生衣櫃那樣擠成一團。

「…真是惡趣味…」

「會嗎?我覺得做工很精細呢。」

「哦哦哦哦!!」

自稱魔術師的怪人十分激動的握住了翔的雙手,並且用和那閃閃發亮的雙眼相當的語氣說著。。

「你能明白我的自製人偶有多麼的美妙嗎!該不會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給我這種表演者的禮物吧!!」

「……太…太近了……」

「不如你從今爾後就成為我的助手吧!能夠理解我所製的藝術品的人你可是頭一個……好吧也不算頭一個,但你依然有資格待在我miss.蜜拉薇蒂琪的身旁成為助手!」

「……」

翔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

而我想都沒多想的推開了那個怪人。

「請排隊,她目前是我的助手。」

「是…是的!我現在是前輩的助手,目前沒有跳槽的打算!」

「那可真是可惜啊,你暫時失去了成為稀世魔術師蜜拉薇蒂琪助手的機會,不過不用擔心,既然你有著欣賞藝術品的眼光,那麼蜜拉薇蒂琪便會永遠會為你開啟一扇門。」

自滿

高傲。

自稱魔術師的怪人用無比高昂的情緒說著。

「那麼我可愛的助手啊。」

「不…我拒絕了…」

「你覺得這些人偶是做甚麼用的呢。」

「…興趣嗎?」

「沒錯你答對了,真不愧是我的助手啊~」

「…」

翔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後。

「前輩,我好像被怪人纏上了,我該報警嗎。」

我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怪人。

「所以呢,你的委託到底是甚麼。」

「有個不知到哪裡來的靈體跑進了我的藝術品內,我想要請你砸壞這裡所有的人偶順便把靈除掉。」

這個回答讓我愣了一下。

雖然我覺得那些人偶爾惡趣味,但就如同翔所說的,那些人偶的作工十分精緻。

就連我這種對人偶一竅不通的外行人都看的出來,那些如果拿去賣的話應該可以獲利不少。

「砸壞?」

「是的砸壞。」

「不是把靈找出來除掉而是通通砸壞?」

「是的,雖然想要順便請你們收拾殘骸但這有點過分了,所以砸壞就好。」

我看著那些做工精緻的人偶,隨後又看著她。

「不如送我吧,我拿去賣掉。」

……

……

……

我的提案讓現場陷入的短暫的沉默。

隨後換來的,是當事人的極大不滿。

「啥!?!?你居然想要拿我的成品去賣!?雖然我不知道退魔師的薪水有多少但你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份了,你居然在達文西的面前說你要賣掉蒙娜麗莎的微笑?你明白你的行為有多麼的不檢點嗎!!!」

「……」

「本來還想說交個朋友或者挖掘新客戶甚麼的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傢伙……你可以離開了,違約金甚麼的我會照付,像你這樣不尊重藝術家的傢伙我看著就討厭。」

「……」

好吧,隨便她。

兩手一攤,對方這麼說那就這樣吧。

雖然她會生氣算是我的錯,但既然把話說到這種分上那應該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我們走吧,既然她都這麼說了。」

我聳了聳肩。

惹怒對方不是我的本意,但說成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無動於衷。

「等一等,前輩。」

「怎麼了?」

翔對著她稍微低頭了一下,並且這麼說著。

「請問可以讓我四處看一看嗎,這裡美麗的擺設與奇特的建築十分的吸引我。」

一改本來那不愉快的臉孔,她興高采烈的笑著。

「當然當然!藝術品就是為了欣賞者而被創造出來的,無法被欣賞的藝術品那便失去了最重要的價值,還請你慢慢的觀賞吧,要看多久都可以!」

「非常謝謝你蜜拉薇蒂琪小姐。」

「別那麼見外別那麼見外~~親切可愛的叫我蜜拉或者薇蒂琪就好,別待在那種斂財退魔師的手下轉來當我的助手怎樣,前途可不是用光明可以形容的哦~~」

……這裡確實充滿的驚喜,宅邸內的布置與不知道用途的裝置、土藏倉庫內那無數的精緻人偶,翔會想要留下來看看也是理所當然。

「那你今天就先放假吧翔,正好我昨天也硬是拉你在外睡了一晚上。」

「好哦掰掰,哪裡來滾哪裡去。」

「……」

屋主迫不及待的希望我離開。

「不,我想應該不用這麼久。」

這麼說著,翔走進了倉庫,並且拿出了一具人偶。

人偶的整體大小和翔差不多,而將人偶放在陽光下時才更能發現其做工的精細。

幾乎沒有任何一絲的瑕疵,稍加打扮過的話這具人偶100%會被誤認成真人。

「薇蒂琪小姐,你是說要將所有的人偶砸壞對吧。」

很唐突的,翔這麼問著。

「是啊。」

「可以問問理由嗎。」

「這些人偶本來是要”用”的,但既然被奇怪的東西附身過了也就代表已經不是”新品”了,作為商家與藝術家我都無法容忍這種東西。」

「前輩,我想這是你的錯,薇蒂琪小姐是很有天分的創造者,同時也是優秀的生意人。」

「…」

我無奈的撓了一下頭,既然翔都這麼說了……

「好啦對不起,是我不該亂說話的,請你原諒我。」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原諒你吧,我可不是甚麼小家子氣的人。」

伸出了右手。

怪人用那閃閃發亮的眼神與笑容看著我。

「既然你願意道歉那麼你依然是我的潛在客戶,讓我們握手言和吧薇塔莉亞小姐。」

我握住了她的手。

「薇蒂琪小姐,雖然這樣問很唐突但你明年有表演嗎,魔術秀。」

「表演……要說有的話應該也算有吧,雖然還沒有正式的發出公告,但明年十月的時候再這裡有個世界級的表演哦~~」

「是世界級的表演還是世界級的危機。」

我放開了她的手,並且有些緊戒的走到了翔的身邊。

「甚麼意思。」

「我大致上明白薇蒂琪小姐為甚麼把這裡佈置成這樣了,雖然不明白”結果”但那一定會是空前盛大的景象沒錯吧,薇蒂琪小姐。」

不明白翔在說甚麼,但事情看來並沒有多單純的樣子。

其證據就是…

「逆…你們再縮神…甚麼呢……蜜拉薇蒂琪不清楚哦……」

一邊嘟著嘴,她這麼說著。

「……」

「……」

好明顯。

明顯過頭了反而不知道該說甚麼才好。

「翔,你發現了甚麼。」

「不能說。」

……诶……

這個回答讓我愣住了。

「我想這應該是薇蒂琪的秘密,要是講出來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是薇蒂琪小姐這應該很危險吧。」

「…安…..是不會說很安全啦……但是魔術總伴隨著風險的啊哈哈~~逃脫魔術一個不小心也是會真的出人命的不是嗎~~」

「可是薇蒂琪小姐的舉動會給很多人添麻煩對吧。」

「這...是沒錯啦…」

「那理所當然的不可以不是嗎,請打消那危險的念頭。」

「…我…我會考慮的…」

「請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不然我就要聯絡報社說這裡有堪比博物館的宅邸,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記者來偷拍。」

「別別別別別!!!不要用正論和新聞的力量來攻擊一個魔術師啊!!」

看著兩人好像有些愉快的對話,我越來越無法理解現況了。

「所以你們到底在說甚麼。」

「薇蒂琪小姐如果你不打算放棄的話我就直接跟前輩說,前輩很厲害的一定會把你痛扁一頓。」

「不要這樣啦!!我是頭腦派不是肉體派的,我知道這個舉動很危險……我放棄就是了,反正這也不是一定要執行的計畫。」

「那我跟前輩說明應該沒關係對吧。」

「…這個……」

「既然薇蒂琪小姐打算放棄了那麼說出來也沒什麼關係了不是嗎。」

「是……沒錯啦…啊啊啊!!魔術師討厭正論啦!!」

「薇蒂琪小姐打算在這裡創造出宇宙。」

好,完全超出我的想像呢。

「因為用言語說明有點困難所以我用畫圖的方式來解釋。」

以人偶當作桌子,翔在白紙的不同位置上寫著”顏色”。

而我和危險分子(暫定)則靜靜的看著。

那與其說是圖,不如說是文字的編排。

「這些是宅邸內的各項裝置的位置擺放。」

金色、木色、藍色、土色、紅色,各種顏色對應著宅邸內的各項裝置與裝飾,而在正中間的是那不明所以但持去轉動著的齒輪。

「在我搞清楚位置編排的時候我就理解的一半,但這個顏色卻困擾著我,為甚麼要特地給予顏色呢?」

我看著翔的文字編排與解說。

是我太笨了嗎?我怎麼好像完全無法理解。

「翔,能不能解釋的更基礎一點。」

「如果將這接裝置以齒輪為中心連起來的話……」

木色

金色 藍色

齒輪

紅色 土色

前門 緊急逃生口

「……」

翔已經將圖案畫成最簡單明瞭的方式了,但我還是不明白。

「這是甚麼?」

「人體圖。」

「…啥…」

人體圖?

可是手有四隻?

「不……為甚麼是人體圖?」

「這是完美比例的人體圖,前輩知道黃金比例嗎,就是那個的人體圖。

照理來說應該要有四條腿才對,但是另外那兩條腿的位置不再宅邸裡面,再加上特地給予顏色這點我實在是搞不明白,所以我思考了很久。」

翔繼續再白紙上編排著文字。

木色

金色 藍色

齒輪

紅色 土色

倉庫 道場

前門 緊急逃生口

「雖然薇蒂琪小姐的位置規劃並不是很精美,不如說以現有的建築來說這應該已經是極限了吧,無論如何薇蒂琪小姐以宏觀的方式重現了人體圖。」

「…人體圖……」

「接下來是作為關鍵的”顏色”,其實我在當下有稍微考慮到顏色的意義,不過我依然不明白這麼做的用意,而在聽到十月這一關鍵字的時候我明白的薇蒂琪想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險。」

我的後輩很聰明。

聰明至極……至少應該是遠遠超過我吧。

所以她說的話我大致上都無法理解。

顏色怎麼了嗎?

人體圖不行嗎?

十月為甚麼很危險?

「前輩…你是不是聽不懂。」

「是啊,完完全全聽不懂...幻滅了嗎?」

「白先生也說了,我是前輩所欠缺的頭腦派,與其說是幻滅不如說我能夠派上用場真是太好了。」

將白紙放在地上,翔收起了筆。

「薇蒂琪小姐,該輪到你說明了,你想做甚麼呢。」

「……」

薇蒂琪只是沉默的看著那張白紙。

「你甚麼時候察覺到這麼多的。」

「在明白是人體圖的時候全貌就逐漸浮現出來了。」

「……」

無奈了透了口氣,薇蒂琪有些癱軟的說著。

「魔術師的伎倆居然被完全破解……好想死…」

把白紙揉成一團後扔了出去。

有些鬱悶的魔術師解釋著自己的行徑。

「人體各個位置都有著相對應的天體,位置對應著人體、顏色對應著星體,早從很久以前人就被認為是宇宙的縮影了,利用人體圖的完美型態對應出完美的天體圖,並且在十月的時候將最完美的天體圖匯聚在人偶內,藉此製造出最完美的人偶獻給我最忠實的觀眾,我想做的只有這樣哦~~」

像是在說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之類的話,薇蒂琪無奈的說著。

「哦哦……原來薇蒂琪小姐是想要創造出最完美的人偶當作禮物送給人嗎…薇蒂琪小姐這麼浪漫。」

「對吧對吧~~作為稀世的魔術師自然要有稀世的禮物,不浪漫不特別可是不行的呢。」

「但萬一失敗了會怎麼樣?爆炸嗎。」

「…可……可可….可可可可可….可能……..可能會有黑洞之類的東西跑出來吧…」

那游離的眼神透露著自己的沒自信。

「太不妙了吧薇蒂琪小姐,要手製禮物也請挑個不會爆炸的。」

…嗯…

動機。

結論

過程。

該說的都說了。

或許有點糟糕,但其實我理解不了事情的嚴重性。

甚麼完美的人體啊…完美的天體啊…這些東西我實在很難以理解有甚麼危險,這其實已經遠遠超出我會的伎倆所包含的範疇了。

雖然無法理解,但有一點還是稍微在意。

「為甚麼是十月?」

「正確來說是明年的十月,明年的十月會有一次日全蝕,這樣就可以在右是白與黑、陰與陽相同的完美情況下製造出最完美的人偶,而且在日本十月是”神無月”對吧,為了預防一些運氣問題而選在十月沒有神的月份~~」

「原來是這樣。」

也就是說。

她考慮到了運氣、考慮到了時間、考慮到了方法和詳細的過程,但實際上依然是很危險的舉動,所以被翔指責了一頓。

「那之所以找退魔師的理由是?」

「既然那些人偶已經不是新品而是被一個不知道打哪來的靈體使用過的二手貨那麼自然不能當作送人的禮物不是嗎,所以我想請人幫我打掃倉庫。」

「那你為甚麼不乾脆賣掉算了。」

「我是稀世的天才魔術師,我的行蹤和商品都是無價之寶。」

雖然她說的很有自信但人偶和魔術師好像搭不上邊啊。

我這麼想著並一拳將地上的人偶敲成碎塊。

「哇啊!!你做甚麼!」

「你不是要我把那些人偶通通砸爛嗎。」

稍微按了一下手指暖著身。

「既然你打算為了這個而付錢,那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不是嗎。」

總時長2H,其中有1H是在參觀這驚為天人的宅邸與解說屋主那稱不上陰謀的計畫。

剩下的1H在執行著打壞東西的工作。

「超乎想像的迅速呢,又簡單又有錢拿,真棒~~」

下一個委託依然是歸類為居家除靈,但在附註上明確的寫著”第一次發起委託,如有出入還請見諒”的說明。

有些退魔師很在意這種初次的委託,因為不少人會因為沒有經驗而把實際內容和達成金額調整成不符合比例的情況。

委託的地點距離魔術師的宅邸有大概20分鐘的路程。

而這段距離沒有一個時代錯位的變態跟著我,光是這一點就讓我心情愉快。

「前輩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哪裡奇怪。」

在這愉快的路程中,那聰明的後輩問了這樣的問題。

「關於我的知識量這點,前輩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身旁常駐有一個甚麼都知道且眼睛似乎不長在臉上的變態,相比較之下你只是很聰明罷了。」

「這樣只是很聰明嗎?」

「不是嗎?」

「……我常常因為知道的事情太多而被同學疏遠呢。」

「這樣啊…好吧,你的聰明才智或許有點怪怪的吧。」

結合目前為止的結果,她既知天文亦知地理、美國與日本財經、秋葉神社的歷史、對於除魔的事情應該也很清楚吧,這好像已經不能用聰明來形容。

「那又怎樣,這些對於退魔師的領域來說並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

「不需要在意嗎!?」

「不需要在意,”發生甚麼都不奇怪”這就是這一行的心得,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有個會走路的海膽出現在你眼前想要吃掉你。」

「…前輩的比喻還真是獨特呢…」

突然的,翔拿出了一張白紙和原子筆。

「打個分數吧前輩。」

「打分數?」

「剛剛我的表現有幾分,應該起碼有及格吧,因為前輩你說這個委託要交給我來試試看的所以我才這麼主動。」

「你當真了啊……看到那麼大間的宅邸讓我都忘了這句話…」

…對啊…都忘記這傢伙還是個大學生,而且是個乖乖牌的樣子。

那麼會把交辦的事情竟可能的做好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想想,剛剛好像全部的人偶都是我一個人打爆的,你則是協助那傢伙收拾垃圾。」

「诶诶诶…從這一點開始算嗎…」

「委託內容實際上只有砸壞那些人偶,並不包括收拾殘局這種售後服務。」

「…前輩…製造出來的垃圾要自己收拾。」

「綜上所述,你能夠獲得……剛好,這裡有。」

我把白紙揉成一團,並且丟在一旁的公共垃圾桶。

「超過一百分,你是個完全不及格的退魔師。」

獲得了高過頭分數的乖乖牌笑了出來。

「會這麼低一定是因為前輩沒教好。」

「說甚麼傻話,我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呢,前輩不會犯錯你忘記了嗎。」

「聽著還真是可靠呢,明明連跟從狂都搞定不了。」

「跟蹤狂?你在說甚麼呢~~那傢伙不是今天就被搞定了嗎,明天的事情可是要到明天才能確定哦。」

沒什麼營養的閒話家常和我單方面的用前輩身分嘴硬持續到了指定地點。

「哦……還真是普通。」

「還真是普通呢前輩。」

稱不上老舊,但絕對與新穎搭不上邊。

外觀看來就像是個巨大的方盒子上搭了個突兀的尖帽。

不論任誰看都會覺得那是一個”房間便宜但隔音不太好”的地方,而且會下意識的認為住在裡面的是外地來的大學生吧。

就是那種公寓。

「你好,我是薇塔莉亞,是委託來的公務員。」

敲著303號房的房門,退魔師如此大喊著。

「這次的稱呼不一樣呢前輩。」

「對了,在有一般人情況下要稱呼自己是公務員哦。」

或許不用我說明吧,這種基本手則有明確寫著的東西翔應該記得一清二楚。

在呼喊之後的是從門後的地面所傳來的輕微腳步聲。

緊接著,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場景。

房間內出乎預料的寬敞。

衣櫥、床鋪、電視、書桌、電腦、小冰箱、這一個房間那塞滿了所有的生活必備品,但卻出乎預料的不覺得擁擠。

稱不上寬敞,但以這個空間而言能說是善盡善美了吧。

這是個只有主臥室的房間,雖然有隔間的浴廁但沒意外的話應該連浴缸都沒有。

這,是在不會感到壓力的情況將空間發揮的淋漓盡致的房間。

「你們好,我是山田英二,身旁這位是我的好友花野月子……不過還真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班長啊。」

「沒想到班長居然是退魔師,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男性十分的爽朗,雖然臉色和那白色的長髮讓人覺得有些滄桑,但這掩蓋不了那洋溢的笑容。

女性十分的開朗,甜美的笑容和男性十分相襯,充滿活力的眼神和她的年紀一樣青春。

「他們是我的同學山田英二和花野月子……」

「慢著,先不要說下去。」

在這稱不上壅擠的空間中央塞了四個人,而四個人中央還放著一張小方桌,要說空間的話其實沒剩多少了。

不如說,這間房間要是以單人的角度來看的話十分的理想,但哪怕是多了一頭寵物都會讓人覺得壅擠。

而,周圍的東西,明顯有著男性用品與女性用品。

「雖然這不關我的事……但你們是情侶嗎?」

「不是哦退魔師小姐,我們只是認識的朋友罷了。」

「只是朋友哦~~」

兩人這麼說著,並且望著彼此露出了笑容。

「對吧~~」

「對吧~~」

「…」

是情侶呢。

毫無疑問、無庸置疑的是情侶呢。

雖然是情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也不是沒有遇過。

但那些日用品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同居?而且還是在這個小小的房間。

這一對大學生情侶一起擠這張單人床嗎。

「翔…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麼大膽的嗎。」

「雖然他們在學校也很恩愛…但我不知道他們同居......原來現在的情侶都這麼大膽的嗎…」

我壓低了聲音如此說著。

雖然我不是對情侶有甚麼偏見,但同居的話……這間房間實在是太小了。

「其實我想要委託班長把這個東西處理掉。」

山田英二從床墊下拿出了一個……

「武士刀?」

木製的刀鞘與握把,過於樸素的外觀讓人會聯想到玩具這一類的商品而不是真刀。

他將武士刀放在桌上。

「這把刀纏上了我們丟也丟不掉,本來想乾脆打壞算了,但是工作的老闆說這不是普通的刀具,要我們聯絡退魔師處理掉。」

「奉小姐真是的,明明自己就能夠處理的東西就是要我們找別人。」

「奉小姐也很忙的就體諒一下她吧,而且最近又是預言又是教會的,奉小姐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那我們稍微犒勞一下奉小姐怎麼樣,像是蛋糕之類的。」

「你忘記奉小姐上次說不喜歡蛋糕嗎。」

「那麼……」

幾乎同時。

兩人對著彼此說著。

「提拉米蘇!」

「提拉米蘇!」

情侶兩人很自然的進入了彼此的小世界,彷彿我們兩個完全不存在一樣。

「你的同學很有特色呢。」

「前輩是指他們很恩愛還是他們很受歡迎這點。」

「怎麼,他們很受歡迎嗎。」

翔點了點頭。

「山田英二每隔5天就會收到一次情書,花野月子則是10天一次。」

「……情書啊…」

我收過的情書幾乎都是學妹不小心把我當成男的……

將怎樣都好的感情問題放在一旁,我拔出了武士刀。

「這…是把好刀呢。」

鋒芒、色澤、刀面、長度。

握柄的觸感、實際握起來的手感。

刀身雖然有著因為敲打而造成的鋸齒痕跡,但這絲毫不影響這把刀的價值。

長度

這是一把做工精良的”凶器”。

「是太刀呢前輩。」

「翔,你對刀熟不熟,能不能看出這把刀是甚麼工匠的作品。」

「……前輩……我只是博學多聞不是鑑定師…要從外表判斷一個東西的資歷與出自誰的手上這是專家都未必能辦到的事情。」

看來是我期待過高了…不,與其說是過高不如說是不合理吧。

「不過也無所謂就是了。」

我聳了聳肩。

畢竟,器物的除靈和其資歷並沒有絕對的關係,真正有關係的是處理的方法。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把刀。」

「啊啊,你們拿走就好,甚麼方法都行處理掉就是了,這把刀會突然出現在背包內或位置上,真的是很麻煩。」

「尤其是去餐廳的時候還會因為這把刀嚇到人。」

「說到餐廳……那家”靜岡LUNCH”你去吃過了嗎。」

「櫻桃派和奶昔超棒的!」

完全沒有多餘的空隙,情侶兩人又一次的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

雖然想再多說點甚麼……但就這樣打擾一對情侶好像不太好。

「嗯……這該怎麼辦呢。」

手上拿著一把怎麼看都像是周邊商品的真貨武士刀,退魔師思考著。

為了偽裝和做為臨時的封印,刀鞘上貼滿了無數的符咒,這讓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周邊商品了。

「前輩,這那這把刀該怎麼處理?」

「我也在想呢…」

如果手法太差勁的話有可能會反噬到那一對情侶,但是要俐落的處理好那麼就需要時間。

「那麼根據過往的經歷前輩都是怎麼處理呢。」

「直接敲壞。」

「……前輩…」

我似乎又讓我的後輩幻滅了…但這也沒辦法,畢竟最省時省力的方式就是直接打壞。

「常見付喪神處理方式有兩種啦。

一種是丟給神社執行進化儀式,但這樣的話神社就有分紅而且需要時間。

第二種是準備適合的”憑付物體”讓付喪神進去,依據憑付物體而定付喪神會變成妖怪這一類的雜魚……你應該聽的懂吧,需要我多做解釋嗎?」

翔這麼博學多聞,我所說的應該都在她的知識範圍內…大概吧…

「前輩,其實”知道”和實際上能夠”理解”是兩回事。」

「那你覺得我從哪裡開始說明會比較好。」

這種”知道但是不理解”的事情除了數學公式之外我還沒怎麼遇過,所以不太能夠理解其中的差異性。

「請從付喪神開始說明。」

「從那個開始嗎?會不會太基本了。」

「凡事都要從基本開始的哦前輩。」

「好吧。」

貼滿符咒的武士刀並沒有讓任何人起疑,頂多只是多留意幾眼罷了。

這不完全是因為外表的”裝飾”,還有持有人那完全無所謂的態度讓人不會起疑。

現在時間10點20分,沒有意外的話這個委託處理完就能夠吃午餐了。

同時,我還賺到了一天的假期。

在前往最後一個委託地點的道路上,拿著凶器的退魔師對著自己的後輩講解著何謂付喪神。

「靈體會隨著時間而變成怨靈,這無關生前的好壞而是像食物腐爛那樣,只是單純的時間問題罷了。」

「我知道,這點前輩說過了。」

「付喪神也是同樣的概念,時間一長就會誕生出付喪神,不論是甚麼樣的東西都是如此。」

確切的時間會因各式各樣的理由而有所不同,付喪神的誕生沒有絕對準確的時間性,不過大致上都是以一百年為單位。

「只要滿足了”沒人使用”且”尚可使用”這兩種條件就能夠誕生出付喪神,這點可以理解嗎。」

「沒人使用且尚可使用嗎,感覺定義好寬廣啊。」

「是啊……聽說以前甚至有過挖掘機的付喪神,似乎超級大的樣子,不過我沒見過就是了。」

任何東西都能夠誕生出付喪神。

任何東西。

「而付喪神其實也是一種神明。」

「……明明滿足條件就能誕生嗎?」

哦,翔還真是會抓重點呢,不愧是班長型學生嗎。

我有些佩服的想著。

「是啊,明明很隨便但實際上卻是神明的一種,無人信仰且無人崇拜但卻又是神明,這就是付喪神,一個等同於妖怪的神。」

「因為是神所以不能夠隨便處理,不然會產生嗟怨。」

「嗟怨?」

「嗟怨就是”非人之物的恨意”,你就當成是天罰或者厄運之類的東西就是了,反正也不會常常遇到,但如果真的遇到的話就只能去一趟神社……神社真好賺…」

雖然最後一句話講的很小聲,不過那並沒有逃過翔的耳朵。

「前輩真是小家子氣呢。」

「……」

那微笑的表情讓我沒辦法用前輩的身分說些甚麼。

「總之就是這樣,可以直接丟給神社處理或者產生嗟怨後委託神社處理一下自己,如果不想和神社搭上關係的話就像我說的那樣,找一個憑付物體讓付喪神墮落為妖怪並且消滅。」

「那為甚麼前輩說自己都是直接敲壞呢?」

「嗟怨會產生再”持有者”與”破壞者”兩人身上,為了不波及持有者我都會在布滿符咒的地方敲壞…也就是”結界”敲壞,至於我自己…….嗟怨對我不起作用,詳細情況和我的另一半血統有關,但我也不知道我另一半是甚麼。」

至於那個布滿符咒的地方其實是我房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覺得布滿符咒的地方一定就是前輩的房間,因為前輩喜歡省時省力的方式。」

「……」

或許翔不是博學多聞而是會讀心術。

「話說,前輩。」

「怎麼?」

「退魔師之中有沒有魔法師啊。」

「…這個啊……雖然是有但我並不是很熟…翔對魔法感興趣嗎?」

「難道前輩不覺得魔法很帥氣嗎。」

「……」

好吧,或許不喜歡魔法這東西的人才是少數。

「是很帥啦。」

「對吧!那麼魔法師都會怎麼處理這種事情呢!」

「魔法有很多很多的功能,比陰陽術還要多更多,所以很可能揮一揮法杖就結束了吧。」

雖然我跟魔法不熟,對於魔法運作的原理以及知識那些都只有粗淺的程度,不過要說些甚麼的話我想這點也足夠了。

「和陰陽術不同,魔法幾乎無所不能。」

「有甚麼不同嗎?」

「嗯……打個比方好了,洗衣服不能用陰陽術洗對吧,雖然陰陽術可以弄出乾淨的水和帶有溫度的火焰,但清洗的舉動依然是用自己的手。

不過魔法卻有著”瞬間讓衣服變乾淨”的魔法和”洗衣服的魔法”,雖然是聽說但好像還有”讓起司更快速熟成”的魔法。」

魔法無所不能。

基本上只要掌握了原理、掌握了咒語、任何事情對於魔法來說都不是難事……不過這是我這個對於魔法一竅不通的人擅自得出來的見解,未必正確就是了。

「與其說是無所不能不如說是貼近生活呢。」

「你這麼說也沒錯就是了。」

陰陽術的主要用途只局限於陰陽調和,更直白的說就是專門用來消滅非人怪異的技藝

魔法則不同,雖然我不知道魔法最初是用來做甚麼,但光是那不可思議的泛用性就知道絕對不是像陰陽術這樣為了戰鬥而創造的。

「不過魔法師似乎是很花錢的職業。」

「為甚麼?」

「東西很貴…大概吧,我在退魔師商店看見的魔法杖都很貴,就算是最便宜的也要快30萬。」

「……」

我的回答讓翔沉默了一下。

「如果用魔法杖揍人的話是不是等於拿錢砸在人家臉上呢。」

「…噗…」

這麼一說還真有道理。

「說不定這樣也不錯啊,促進經濟流動之類的。」

「那麼魔法師應該要越多越好對吧。」

「很可惜的日本並不盛行魔法師,飛天掃帚可是英國的名產哦。」

「我是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你們可以稱呼我為Uomo   universa(萬能之人),或者叫我莉莉安納.阿斯特萊雅也行。」

又是一個怪人。

在她開口的那一刻就可以明白,這個人一定也是個奇怪傢伙。

奇怪……怎麼今天遇上的怪人特別多呢。

「我是退魔師薇塔莉亞,你的委託是退魔商品推銷…沒錯吧。」

「沒錯~~」

地點並不是居家,而是M字標記的大型連鎖速食店。

由於這種地方人來人往且十分的吵雜,所以要作為與委託人的會面地點非常的合適。

畢竟,這裡基本上不會有人去留意別人在說甚麼,所有人都會將注意力放在同桌的人身上。

「話先說在前頭,我啊….」

「嗯?」

「一點名氣都沒有!」

這好像不是能夠大聲說出來的事情,也不是能夠用這麼自信的方式說出來的事情。

「雖然我是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但其實我才剛考到鍊金術士資格證2個月而已,所以你算是我的第一個客戶。」

「哦…這樣啊。」

「所以我會給你絕對的優待與最棒的客製化服務,好好感謝我吧~~」

「……那個…莉莉安納小姐…」

「甚麼事,有任何問題只管開口,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她充滿了自信。

但老實說,我完全沒有想要和她做生意的意思。

「未滿20歲可不能做這種交易性質的工作。」

「…啊……這...這個……商品實用比較要緊不是嗎~~」

「這種電話應該要打哪個啊翔。」

「未成年勞工專線是2005。」

「你們別擅自把我當成來胡鬧的小孩好嗎!!」

眼前的少女毫無疑問的還未成年。

淡淡的紫色短髮和那有著蕾絲的紅色英式襯衫讓她看起來像是的玩角色扮演的小鬼。

雖然她看起來是外國人啦……不過在日本的成年基準可是20歲。

「我可是正正當當的鍊金術士,要是小看我的話可是會吃苦頭的。」

「是勞工專線嗎?我覺得報警會好一些。」

「其實都差不多哦前輩,不管通報哪一個最後都會連鎖般的聯絡所有相關的機構。」

「聽我說話啊你們!!!」

「話說前輩,鍊金術士是甚麼?」

「我也不清楚,這個職業不僅人少而且冷門,好像還賺不到甚麼錢的樣子,是個比陰陽師還要傳統的傳統產業,而且不管在哪個國家都不是很流行。」

「連金術可十化學哲學的思鄉和始朱,是花學的雛形同時……」

「你把嘴裡的東西吃完再說話。」

像是個倉鼠一樣,她不斷的把食物往那小小的嘴裡塞,應該是餓了一段時間吧。

不過她自己點了複數的套餐……那些她應該會自己付錢而不是AA制吧。

「鍊金術士是歷史悠久且極具現代化的技術,請不要用你那粗淺的理論汙辱鍊金術謝謝。」

「這樣哦。」

我完全不在意的吃著一個要價1000日圓的蘋果派。

這種速食店甚麼東西都挺貴的,但好處是不論哪裡所吃到的東西都差不多,而且價格不會變。

「在加上,我可不是甚麼普通的鍊金術士,而是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

「哦。」

這種自滿的方式和靜岡神社的外國人巫女真像呢。

「那麼事不宜遲!趕快告訴我你想要甚麼樣的東西呢,不管是甚麼都可以。」

「錢,要求不多給我100萬日圓就好。」

「……」

她無言的喝著可樂,並且無奈的撐著自己的臉。

「做生意好難啊……客人張口閉口就是錢…」

「可不是嗎,歡迎來到大人的世界。」

「那我換個問法好了,你最近有需要甚麼物資上的協助嗎,價格這方面都可以再商量。」

「有一個跟蹤狂不斷的跟著我且趕不走,請給我消滅跟蹤狂的神奇道具吧推銷員A夢。」

「……我覺得你還是報警比較好…」

她有些消沉的拿出了一張名片。

「給你,如果有需要的話就連絡我。」

名片上清楚的寫著”鍊金術士莉莉安納.阿斯特萊雅”。

「我想應該不會有需要。」

「……也是啦…」

看著越來越消沉的她讓我有些罪惡感。

怎麼弄的我好像在欺負人一樣。

「前輩,欺負人是不對的,而且前輩應該要正經的面對委託人才對哦,縱使委託人有點怪怪的而且未成年,還是個自稱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的怪人……不對,我想前輩你還是報警好了。」

「別說一說就說服了自己啊…」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所以呢,你的委託是甚麼。」

「我寫的很清楚了,是產品推銷。」

「诶诶诶诶……」

雖然不是沒有這種事情,但在看到本人是個小孩的時候我還以為只是寫著玩的,實際上有甚麼真正的除靈委託。

沒想到真的就是為了推銷而來。

「前輩,這種的很常見嗎。」

「這類似於廣告,上頭那邊收了錢讓我們這些退魔師強制聽人推銷,雖然不常但隔三差五就會有一次。」

退魔師一天最少要處理三件委託,而這種推銷也算在一次委託內,對於某些退魔師而言算求之不得。

「那你的商品是甚麼。」

「我甚麼都能賣!」

看著她神氣的表情讓我斷定了一件事。

這傢伙一定不怎麼會賣東西。

「不行哦莉莉安納小姐,所謂的推銷要先掌握好自己的商品並且制定好目標客群,”甚麼都能賣””甚麼都有賣”這種話等同於甚麼都沒有,最好還是實際拿出一個成品會比較好。」

「!!!」

瞬間,她拿出了小型的筆記本並且認真的寫著。

「你連推銷都會啊。」

「這是基礎的行銷學哦前輩。」

啪。

闔上了筆記本,她非常認真的如此說著。

「我的商品就是我自己!!」

「……」

「314-231-4324」

「這是甚麼的電話。」

「FBI的。」

「為甚麼啊!!!」

「如我所說,我是一位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我幾乎無所不能所以最好且最優秀的商品就是我自己!」

「…」

雖然很明顯是胡鬧,但這反而讓我想跟著說一些沒營養的話。

「那你打算把你自己定價多少。」

「因為我這麼的優秀,所以我……我……我好像無價呢……」

「也就是說零元對吧,那我買了。」

「怎麼可能零元啊!!」

「而且你一直說你是鍊金術士那麼秀個兩手來瞧瞧吧,口說無憑不是嗎。」

她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並且用浮誇的語氣說著。

「如你所願!就讓你看一看我那驚為天人的偉大鍊金術吧!!」

充滿氣勢的舉起右手,並且擺出來YA的手勢。

隨後將那個YA擺在自己的眼前,擺出了個像是自拍會有的姿勢。

「公式注入,計算開始。」

….

…..

……

「是我眼花了還是她只是站在那邊沒有動。」

「前輩也是這樣嗎?我以為只是我看不到而已。」

維持著自拍般的姿勢,腦袋怪怪的傢伙現在成為了不論是誰都會認為這傢伙腦袋怪怪的傢伙

「前輩,鍊金術的使用是怎麼樣子的?」

「我不知道,退魔師好像沒有鍊金術士的樣子,而且我也從來沒接觸過鍊金術這一領域。」

「那她現在是在做甚麼呢?」

「或許是在等人來拍照吧。」

微妙的姿勢維持了三分鐘,隨後她無言的坐了下來。

「薇塔莉亞小姐。」

「?」

沒有等我開口詢問,她主動的先叫了我的名字。

「你對鍊金術有所理解嗎,或者你知道鍊金術是甚麼樣的技術嗎。」

「不,完全一竅不通。」

「這樣啊……」

她深深的思考著。

雖然很想問她剛剛那奇怪的舉動是在做甚麼但好像不是時候。

「那個…我有個不請之情…」

「如果是要我請客的話我拒絕。」

「可以甚麼都不問就相信我這一次嗎!拜託了!!」

幾乎是低頭在拜託我,她十分突然的這麼說著。

「……」

诶诶…甚麼情況啊。

甚麼都不問的相信她…是要做甚麼…

「你可以先說說你要我做甚麼,要不要答應我再考慮一下。」

「請你現在立刻撥打110,就說這裡有人搶劫。」

「…哈啊?!」

惡作劇電話嗎?雖然她的語氣和神情非常認真但這個行為毫無疑問的是惡作劇吧。

「你自己打不行嗎。」

「最近因為一些事情而搞丟了手機,這附近也沒有公共電話,案件的委託是透過網路咖啡廳的電腦。」

基本上把可能會問的問題一次說了出來。

「有理由嗎。」

「解釋很淺的話你不會聽的,很深的話時間也不太夠,請你先甚麼都不問的相信我。」

也就是不打算說明的意思。

就如她所說的,甚麼都不問的相信她。

但,對此我也沒有多想。

「好吧。」

我拿起了手機並且撥打了電話。

「前輩……這或許是惡作劇電話哦…」

「不,既然她都這麼拜託了,就算真的是惡作劇電話應該也沒什麼吧。」

「非常謝謝你,那麼現在請跟我來。」

在M字標記的大型連鎖速食店的正對面,是看板大大的寫著KFG的大型連鎖速食店。

這是非常明顯的生意競爭,同時也是在露骨不過的打對台。

雖然這種”連鎖速食店正對面開著另外一間連鎖速食店”並不是甚麼少見的事情,但剛吃完一間後立刻跑到對面那間繼續吃些甚麼就有點稀奇了。

「所以呢,那通電話的用意是甚麼。」

在KFG的二樓,位置是靠近窗戶也能看著對面那間店的絕佳位置。

由於窗戶是完全透明的那種所以可以清楚的看見一台警車緩緩的開了過去。

「大多數的人都認為鍊金術只是物質的轉化,但實際上並不是如此。」

「啊…你先等等,翔認為的鍊金術是甚麼,讓我聽聽一般人的看法。」

我這唐突的問題讓翔思考了一下。

「如果是課本紀載的鍊金術的話……就是把四種常見金屬銅、錫、鉛、鐵熔合,獲得一種類似合金的物質。然後使這種合金表面變白,接着再給它加進一點金子作為種籽或發酵劑使全部合金變為黃金。

就如同莉莉安納小姐說的那樣是一種物質的轉化吧,非常的科學也非常的現代,最初的用意也是單純的為了產生更多黃金,至於後來慢慢衍生出了醫療用途與魔法用途則有些根本上的非現實,至於最後更有了賢者之石這種不可思議的東西更是有待商榷。

不過要說我個人的看法與觀點,那麼我會認為鍊金術就是一種為了錢而誕生的技術,雖然很膚淺但我覺得很符合”鍊金”這個意思。」

總結,是賺錢的技術。

我又一次的佩服了翔的知識。

「我的後輩是這麼說的,那麼輪到你了哦鍊金術士。」

「好厲害哦,能夠將鍊金術的本質解析的這麼明確的外行人你還是第一個。」

自稱鍊金術士的傢伙正拍著手稱讚著翔的觀點。

「鍊金術最初確實是為了賺錢而誕生的技術,同樣的也是非常的科學與現實的技術,讓石頭變成黃金本來就不是天方夜譚的技術,但這其中”需要甚麼”才是關鍵的部分。」

她拿出了一張白紙並畫起了圖案。

「石墨變成鑽石需要壓力、食物腐爛需要氧化,這些理所當然的東西和石頭變成黃金的原理是一樣的,都是A有了B所以成為了C。」

白紙上所畫的圖案是一棟簡單的大樓。

那看起來就只是個長方體上加了一些窗戶罷了。

「而這就能夠擴大解釋絕大部分的一切了,建築用了無數的材料與測試去對抗重量、石頭用了無數的過程與原料變成了黃金,這些都是鍊金術的本質,也就是為了達到想要結果的過程。」

停下了那不怎麼樣的大樓,這次她在一旁寫了一個公式。

A+B=C

「所謂的鍊金術也就是如此,為了達到理想而創造出過程,為了C而找出了A與B,為了建成C大樓而選用了A建材與B建法,為了用A石頭創造出C黃金而找出了某個原物料B,這就是鍊金術。」

…不會說聽不懂,但無法深刻的理解就是了。

而且聽著像是數學。

「而將所有A、B、C通通串聯起來的話,就變成了公式。」

「還真的是數學啊。」

「是的,鍊金術士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數學家,將一切的一切都作為公式計算,並且得出想要的結果,這就是鍊金術士。」

將白紙揉成一團。

她將那不怎麼好看的圖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垃圾。

「但是”因為有了種子,所以有了果實”這種只是基礎中的基礎,”因為有了種子並且有了優渥的土壤與純淨的水源,所以結出了豐饒的果實”這種則是中階理念。

“怎麼樣創造出優渥的土壤、如何獲得純淨的水源、種子的大小與栽培的方法、每一次的水量要多少、腳步踩在土壤上的力道該多輕,因為以上種種所以得到了最棒的果實”,這些則是高階概念。」

她指著對面的速食店。

本來只有一台的警車在不知不覺間增加到了四台,警察們圍繞著一個帶著手銬的犯人並且護送上了警車。

「至於將創造出”公式”才是真正的鍊金術士,石頭成為黃金的一切、大樓不被重力壓垮所需的一切、種子成為果實所需的一切,這切種種的”一切”正是所謂的公式。

所謂的鍊金術士,便是擁有那能夠套用在所有一切上的”黃金公式”的人。」

我疑惑的看著那一台一台開走的警車。

明明我們離開那間速食店也沒多久的時間,為甚麼那通惡作劇電話居然真的抓走了誰。

而像是明白我的疑惑般,她開始說明。

「那是我算出來的未來,那個被抓的人打算縱火燒了那間店,理由是甚麼我不清楚但我確實計算到了那個人把店面燒掉的結果。」

看來不是單純的怪人。

我現在能夠確實的這麼認為著,她並不是甚麼單純的”腦袋怪怪的傢伙”。

「我明白了前輩。」

希臘哲學家畢達哥拉斯認為數學可以解釋世界上的一切事物,而實際上不論是天體又或是地理都能夠用數學來解釋與計算。

再加上,白先生曾經說過”鍊金術師就是一群除了算數之外甚麼都不用會的白痴”,而如果鍊金術的根本就是數學的話……

「你明白了甚麼?老實說剛剛說的一大部分有很多我都難以理解。」

「所謂的鍊金術就是數學公式…就像員工的應對守則那樣,每一樣事情都存在著特定的公式,並且套用公式的話就能夠獲得解答。」

「……麻煩死了…聽起來…」

前輩或許不喜歡數學吧,不如說…我認識的絕大多數人都不太怎麼喜歡數學。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這聽起來真的有點麻煩。

「而鍊金術士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夠套用一切”這種公式的人。」

前輩有些疑惑的思考著。

「也就是說……鍊金術士其實是在追尋著全知全能的人嗎?」

「…啊…前輩的解釋真好!」

雖然聽起來有點像是動漫作品會有的台詞,但實際是也就是這樣。

一個能夠套用一切的公式,那就意味著所有事情都能得到解答,那自然就等同於全知全能。

前輩真是難得展現了聰明的一面呢。

但是,真正的鍊金術士卻否認了這點。

「我訂正一下,並不是”尋找”,而是已經”擁有”了黃金公式。」

「每一個鍊金術士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黃金公式,但雖然這個黃金公式能夠套用接近一切的事象但並不是全部,這個公式依然有著極限與無法套用進的地方,而鍊金術士最大的課題就是訂正、改進自己的公式,直到自己的黃金公式真正成為了能夠套用一切的公式為止。」

鍊金術士並不是全知全能,而是已經在”全知全能的眼前”。

「鍊金術士好厲害…」

我現在的眼神大概閃閃發亮吧,但我完全不打算掩飾這點。

這是一項多麼現實又多麼合理的技術,雖然這和陰陽術那些一樣是非正常的技術,但這毫無疑問的是能夠實現的。

黃金公式……我也好想要…

「厲害吧,要成為鍊金術士起碼需要50年的時間研究數學與數字,但我今年就已經成為了鍊金術士,還有我才滿18歲半年而已哦~~」

50年的時間嗎……聽起來很值得一試。

「可是你搞丟了你的手機欸,你的推銷手法也爛到剩,這是鍊金術士很蠢還是你的個案。」

「……」

雖然不知道前輩有沒有注意到,但前輩在吐槽這一方面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

「就…就算是一流的戰士也不會一直維持著備戰狀態……鍊金術士也不會有事沒事一直使用著公式,通常會做個類似”開關”的舉動。」

「就是那個自拍般的姿勢哦……不對,可是這和你的所作所為很蠢好像不衝突。」

「…」

「話說你是為甚麼要推銷,既然鍊金術士很厲害的話應該用不著把自己當成商品來賣吧。」

「……」

前輩的話語讓莉莉安納小姐陷入了沉默。

「我…缺錢……所以來推銷…」

「…啥…」

「為甚麼?既然有黃金公式的話那賺錢應該很容易吧。」

「……我…不是日本人而且不想把自己的能力用在這種低俗的地方,但最初帶來的錢已經在買遊戲機和租房子上通通用光了,甚至還因此餓了好幾天……好像看見曾曾祖父在對我招手的時候我才決定用我的黃金公式來謀生…但把黃金公式用在太低級的工作上我完全無法接受,所以選擇了退魔師推銷…」

….

好像對鍊金術士幻滅了。

我最近一直在幻滅呢。

「……嘖…那傢伙在做甚麼啊,居然讓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傢伙來當推銷員。」

「那傢伙?你在說誰的事情,我是自己用電腦連上退魔師網站的,因為你的業績最好所以委託給你。」

「…诶…所以你不是付了廣告費的那種合作店家,而是單純作為推銷員聯絡我?」

「是啊。」

「那你的報酬…」

「因為你沒買東西我也沒要求甚麼具體的除靈……所以應該不用錢…對吧。」

說完,前輩露出了極度爽朗的笑容。

並且拿出了手機。

「好極了,314-231-4324沒錯吧。」

「等...等等等等!!不要聯絡FBI啊,我又沒幹壞事!」

「姑且問問為甚麼要來日本。」

「……為了和網友見面一起打電動……停下你的手指啊!!!!」

「為甚麼跟著啊你。」

「讓我協助你吧!你就是我的第一個客戶,就當作是售後服務或者市場探查就行了。」

以這個退魔師為起點,莉莉安納.阿斯特萊雅就此開始。

等著瞧吧,憑我的能力要成為億萬富翁根本不是甚麼難事!

沒見過世面的鍊金術士如此想著。

「不搗亂的話我是沒什麼關係啦,但受傷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儘管放心好了,作為鍊金術士不會些防身術可是活不下去的。」

除靈工作可不是單純的防身術就能保護自己的……算了,自保應該不用擔心吧。

「翔,就麻煩你看好她吧。」

「前輩是戀童癖嗎?」

「……」

雖然不是不能夠理解這樣想的前因後果,但未免也太突然了吧….

「既然他不是甚麼一般人而且打算成為退魔師商家,那麼賣點人情也沒問題對吧,萬一哪天她功成名就了我或許可以分一杯羹。」

「不愧是靜岡區評價最好的退魔師,眼光就是不一樣~~」

「前輩,與其期待這種事情不如簽賽馬還比較好。」

真過分啊……但沒什麼錯就是了。

「儘管放心吧,時間會證明一切的~~話說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裡啊。」

「找人幫忙。」

我舉起手中那貼滿符咒的武士刀。

「我要讓我的後輩看一下付喪神的正規處理方法,現在要去找能夠憑付的物體。」

「找東西是吧!交給我就好,雖然我對靜岡並不是很熟但這點小事情還難……」

「不用了,我已經有理想的人選與地點,我想前輩會優先選擇我的方法。」

「……這…這樣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翔好像有些燃起了競爭的意識。

別跟一個小孩比較計較啊。

「那麼翔,你的理想人選是。」

「薇蒂琪小姐,薇蒂琪小姐和我說過她的人偶還有很多,我認為只要說明一下的話薇蒂琪小姐會幫忙的。」

「…啊…」

找之前的委託人進行協助嗎……雖然不是沒有先例也沒有禁止,但這其實有點厚臉皮。

「不行嗎,前輩。」

如果就這樣拒絕的話總覺得有些良心不安,而且這是翔作為實習生第一次提出的解決辦法…

「不,就這麼做吧。」

也沒什麼不好,反正是新人。

厚臉皮可是初學者的專利呢。

「薇蒂琪小姐?」

「對了,既然你要觀摩的話那絕對不可以把委託人的個資洩漏出去哦,不然我會負起責任把你抓去關的,親手。」

「親手!?」

「我會先把你送進少年保護所再聯絡FBI。」

「這樣應該沒有用哦前輩,我覺得直接連絡她的家長會比較好。」

連絡家長嗎…某方面上這其實比抓去關還要更殘忍一些。

「等等,不管怎樣千萬不要聯絡我的家人!他們會把我大卸八塊的,而且你們不知道我家的電話號碼不是嗎!!」

「我認為我一定查得出來,要試試看嗎。」

「……」

哇啊…翔說這種話還真有威攝力。

「別欺負小孩子啊翔。」

「…可是前輩…她想搶我作為助手的身分,我應該要狠狠的把她壓垮才對。」

助手……其實也沒錯吧,實習生和助手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你想太多了,她只是來觀摩的,而且她也還沒到法定年齡不是嗎。」

「好吧,那我會在她成年的前一天壓垮她的。」

「……」

「…..」

翔在這種微妙的地方特別認真呢。

─叮咚-

──嘟嘟嘟──

按下門鈴之後對講機幾乎在瞬間就響了起來。

那其中的間隔讓人懷疑屋主是不是早準備好了。

【喂──聽的到嗎───】

「聽的到。」

【喂──喂───哈囉───】

收訊不好嗎?

我提高了說話的音量。

「聽的到嗎,我是薇塔莉亞。」

【喂──喂──喂──喂──】

「…怪了…早上來的時候收訊沒那麼差啊。」

我有些疑惑的歪著頭。

「那個…大姊…」

「叫我翔就好,有甚麼事嗎。」

「是不是應該提醒她一下,通常這種門用對講機並沒有收訊的問題。」

「這應該是薇蒂琪小姐作為友好的象徵在戲弄前輩吧,不用提醒沒關係。」

「我聽的到啊你們這群傢伙!還有你別喂了!!!」

【啊哈哈,進來吧進來吧,對於抱有善意的客人我從不推辭。】

宛如異世界的內部裝潢。

縱使是第二次見了但依然讓我停在原地感嘆了一下。

「真的是布置的很漂亮啊。」

「這說明了薇蒂琪小姐很厲害。」

「是啊。」

用美麗不足以形容。

這宛如不同世界的一切都遠遠超出了任何華麗的建築。

「……哦哦哦……」

而那第一次見到的傢伙則驚訝到語無倫次。

似乎連怎麼開口、怎麼說話都遺忘般的環顧著周圍一切。

「姑且提醒你不要亂碰哦。」

「哦..喔喔。」

看來她完全沉浸在這不可思議的布置之中了。

「哎呀,你又帶了一個懂得欣賞藝術的人,你可真是一個優秀的推銷員。」

「推銷員是那個小孩,我是退魔師。」

對著緩緩走過來的異界之主,我如此說著。

「那麼優秀的退魔師小姐來找我有甚麼事情呢,如果是想來看表演的話我需要點準備時間哦,當然要現成的也沒問題。」

「來找你幫忙的,如果不行也不用勉強。」

我拿起武士刀。

但,在這之前。

推銷員那幾乎目瞪口呆的表情讓我停住了。

「怎麼了嗎?」

「原…原來……你們所謂的薇蒂琪小姐指的是稀世魔術師蜜拉薇蒂琪嗎!?!?!」

她以極快的速度拿出了紙和筆。

「請給我您的簽名!薇蒂琪小姐!!!」

「哎呀哎呀,原來你是帶了粉絲來啊,如果你早點說的話我就準備我的自畫像當作禮物了。」

用俐落且流暢的姿勢,蜜拉薇蒂琪在白紙上留下了自己的簽名。

「很抱歉沒有給予相對應的表演,畢竟稀世魔術師可不是天天都有場次的,本來預定好的場次也因為洩漏底牌而不得不取消了。」

「甚麼!!居然有人揭穿了稀世魔術師的手法嗎!!!」

「是啊,而且還是在看到周遭擺設的情況下就直接揭穿了,這讓我難過的想要輕生呢~~」

她們的對話讓翔在一旁無言的看著

「原來你很有名?」

「這是甚麼話啊,稀世魔術師可是眾所皆知的奇才,不知道就代表國際觀還不夠。」

真佩服這種能夠毫不留情自誇的人,都不會害臊。

「那麼,讓我來猜猜吧。」

她用食指指著我手中的武士刀。

隨後又指向翔。

「你們想要除靈對吧,想要跟我借個人偶。」

「很好,看來又多了一個數學家了呢。」

現在所有人都會數學公式了,唯一不會的看來只有我,可喜可賀。

「前輩……我想那只是單純的推斷而已。」

「我知道我開玩笑的,那麼可以借我嗎。」

沒有直接的回應。

薇蒂琪走向了吧檯並且倒了三杯超大的可樂。

「爆米花跟吉士棒,又或者一大桶的冰淇淋?有人有好的建議嗎。」

「……」

我有些納悶的看著翔。

而翔也有些納悶的看著我。

「如果要我選的話我會選冰淇淋,我不喜歡弄髒手。」

「為甚麼突然變成點餐了……我選吉士棒。」

「布丁!」

「沒問題沒問題,既然來者是客那麼就由我來準備觀看表演所需要的零食吧。」

「不……我們不是來看妳的魔術秀的。」

「誰說是我要表演了,又不是我要除靈。」

…诶?

甚麼意思。

我思考著這句話的意思,並且花了10秒鐘的時間得出了答案。

「你要我在這裡除靈?而且你要在旁邊看當作消遣?」

「啊啦啦,如果不要的話就老實付錢吧,稀世魔術師的人偶可不是無料贈送的禮品。」

山門異界。

意指,山門、即為異界。

山林與都市不同。

規矩、倫理、道德、一切的一切皆不同,所以踏入了山門便意味著進入了山林,也意味著前往了與另一個世界。

是的。

所謂的異世界不是只局限於被貨車撞到後的穿越,現實也同樣存在著所謂的異世界。

毫無疑問的,這裡便是如此。

在踏入門的瞬間便會有種”不屬於外界”的華美。

但是這份華美不是單單因為裝潢而產生的,而是更加全面的。

空氣、地板、土壤、金屬、塑膠、這些的一切通通都與一般所見的不同。

所謂的不同不是指徹底的相異,而是指多出了某些異常的地方。

打個比方吧。

所謂的空氣大致上是78.1%的氮氣、21%氧氣、還有0.9%的氬氣和其餘雜質組成的混合物,但是她在這些理所當然的構成之內加入了某種”特有”的東西,藉此讓常見空氣變成了”她自己的空氣”,並且更是將這些空氣只停留在這棟宅邸內。

這棟宅邸,並不是單純因為裝潢風格而有了身處異界的感覺,而是這棟宅邸本身就是一個異界。

不是在甚麼深山、不是在甚麼無人島、她在一個現代社會的住宅中創造了一個她自己的世界。

這絕對不是甚麼簡單的事情,更不是能用困難就簡單形容的偉業。

然而也正是因為能夠做到這種超乎”非常理”的事情,她才會有資格自稱稀世的魔術師。

不過……更多人會稱呼她為”省略過程的奇術師”,但是她本人是出了名的討厭這個稱呼。

在這個屬於她的世界中她大概是萬能的吧,畢竟這可是她的世界。

而我們能夠這樣坐著吃爆米花便意味著我們並沒有威脅性…又或者是她單純沒有想要處理我們的打算呢。

但最好的解釋是,她不想惹事。

在都市中特地創造出一個異界應當有其理由,這只是一個過程。

稀世魔術師還有在異界之後想要達成的偉業。

一想到這點我就不自禁的笑了。

多麼厲害的傢伙啊。

創造一個世界居然只是前菜,那麼主菜會是多麼了不得的東西呢。

同時我也不自禁的擔心了起來。

創造一個世界居然只是前菜,那麼主菜會有多麼危險呢。

危險的魔術秀更能夠奪取目光,能讓人倒吸一口氣的表演更容易駐足於心中。

但那危險如果會波及自身的話,那麼該不該出手制止呢。

擔心表演者的火圈不小心燒到自己,擔心小丑的飛刀不小心刺穿自己,觀眾難道是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阻止表演的存在嗎?

答案理所當然。

沒有人會做些甚麼,觀眾們只會沉浸在表演之中。

所以。

我不能就這樣看著。

我是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如果我不挺身而出的話又有誰能夠做些甚麼呢。

作為天才

作為美少女

作為鍊金術士

我有著做些甚麼的義務。

「蜜拉薇蒂琪…大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比較好,所以選擇了最為尊敬的稱呼。

不會讓她不開心吧……應該不會吧。

「怎麼了?我的手製布丁不合你的胃口嗎?還有叫我薇蒂琪就行了,沒有觀眾對表演者用這種尊稱的對吧」

「…好的…布丁很完美。」

與外面賣的那種水水的布丁不同,手中的布丁有著近似於蛋糕的口感。

甜度、溫度、甚至是器皿與湯匙的大小都恰到好處。

與其說是手製布丁不如說是高級餐廳會有的甜點,簡直是無懈可擊。

「雖然這樣問很唐突…但為甚麼稀世的魔術師會在這種偏遠的小鎮呢。」

所處的位置是獨立出來的道場。

仔細想想這個道場的位置用現在的眼光看來應該是違建吧,不過不論是在任何國家都不會對這種有一定歷史性的建造有所意見,更何況還是已經有屋主的情形之下。

「哦…其實只因為靜岡的房價比較便宜,而且這裡既沒有教會,魔法師也很少。」

理由而言可說是理所當然。

就連我也是因為房價的問題而決定在靜岡租房子。

「…那麼…你想要做甚麼呢,為甚麼要在這種地方做出這種地方做出一個世界。」

單刀直入的詢問。

比起拐歪抹角的試探還是這種方法最快,但要是因此惹怒她的話……

「哦?看來你或多或少有點本事呢,你理解到甚麼程度了。」

道場內的一切都是木製。

木製的地板、木製的牆壁,從那些加工過的木頭看來這裡的一切都有著一定的年齡。

同時,這裡也絕對不該飲食。

但在這道場內的所有人都不在意這點。

鍊金術士的布丁到是還好,那不太容易掉落。

大學生手中拿著的冰淇淋桶姑且也算不容易滴落吧。

只不過屋主手中那調味料灑好灑滿的吉士棒與爆米花絕對被禁止的東西。

唯一沒在吃東西的退魔師則有些無奈的執行著手邊的動作。

她將一具做工細緻的人偶與那貼滿符咒的武士刀放在一起,並且在鋪著廉價紙的木製地面畫著圖案。

「你製造出了異界,如果不進行計算的話這就是我的極限了。」

將屋內的一切套進黃金公式的話應該能夠推算出她想要做甚麼,但如果這樣做的話大概會先被痛扁一頓。

使用黃金公式就等同於拿槍走進銀行,鍊金術士絕對不可以在不屬於自己的場合使用黃金公式,這不是甚麼規定而是為了自身安全。

「計算?原來你是鍊金術士啊,別在這裡使用黃金公式哦,我的自動反擊程序可能會讓你死翹翹。」

「……」

不是開玩笑。

雖然語氣聽起來像是玩笑,但這是認真的。

重申一次。

不可以隨便使用黃金公式,這並不是甚麼規定而是為了自身安全。

「我要做甚麼……你要不要問問你旁邊的那位,她早就得出解答了哦。」

指著拿著冰淇淋桶,很認真看著的退魔師助手。

而我們的視線則讓退魔師助手轉過來看著我們。

「…甚麼事?」

「把你看出來的魔術手法和我的粉絲說說,她很好奇哦~~」

「在沒有神的月份創造出完美的人偶,既然是非生命的話那我想不用挑十月才對哦薇蒂琪小姐。

神創造的生物從來都不完美,所以我認為薇蒂琪小姐應該覺得神不允許完美的生物吧,但薇蒂琪小姐打算創造出來的並不是生物,既然是物體的就不存在完美這一概念,器物只能善盡善美不可能完美,所以薇蒂琪小姐想要在十月進行表演實際上是多此一舉。

還有以位置代表人體以顏色代表星體這點十分有創意,不過位置的編排有待加強,最好的方法還是將所有建築打掉重建吧,雖然很花錢又很花時間但這樣才能夠萬無一失。

還有送禮不要太過於盛大會比較好,收禮的人會不好意思的。」

….

「…」

助手的說明讓稀世魔術師陷入了沉默。

同時也讓鍊金術士進入了思考。

而為了解答,助手用更加簡單直白的方式說明著。

「薇蒂琪小姐創造了巨大的人體圖,然後打算在十月的時候用一個我所不知道的方法塞進人偶內,藉此創造出完美的人偶送人,這樣可以理解嗎。」

「...啊!原來是這樣!!」

吧檯、裝飾、道場的位置、門口的位置、一切都有其對應,最後成為了黃金比例的人體圖。

而人體對應著天體。

在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創造出人體星譜,並且將人體星譜用魔法收入近人偶體內,藉此製造出完美的人偶。

這是多麼波瀾壯闊的製造過程,而那個人偶也將會成為足以影響一切的重要存在。

那個人偶會是一個”完美”的存在,不管是要做為武器還是做為其他用途想必都有著不可限量的可能性

「好厲害!不愧是稀世的魔術師!!!」

佩服與感動的心情像是煙火般炸了開來。

我眼前的存在是個真真正正的奇蹟。

創造世界、創造宇宙、創造完美甚麼的通通不在話下。

這種利用意想不到的一切創造出驚世駭俗的偉業,正是那被稱為”稀世”的理由。

「不好……我又有些想不開了…居然還被指責出不足的點,看來稀世的魔術師還有著很大的進步空間。」

「怎麼會!你是當代最偉大的創造者,如果你都能想不開的話那世上就沒有人有資格能夠想得開了。」

「好好,奉承的話請在魔術技法被揭穿之前說出來。」

那兩個傢伙聊的很開心啊…可惡…我也想吃爆米花看表演。

「前輩不用在意我們,我會認真的看著的。」

「我也想待在觀眾席。」

「這就有點…」

我嘆了口氣,並且結束了圖案的繪製。

「準備工作完成了,接下來就是讓付喪神進入人偶體內後打壞人偶。」

把貼在武士刀上的符咒撕下,並且拔出刀鞘。

武士刀和人偶一同放在剛剛繪製完成的圖案上。

陰陽術非常的愚蠢,需要的單純就只有”圖案”與”靈力”兩種。

之所以使用符紙是因為傳統,實際上紙張的大小怎樣都好,重點只有圖案的繪製不能錯而已。

如果說鍊金術士是數學家,那麼陰陽師就是繪圖師。

「接下來只要等那具人偶自己動起來就行了。」

簡單、方便,但是需要花時間。

圖案的繪製絕對不能有差錯,不然就是重新畫一張。

「甚麼人偶都行嗎前輩?」

產生了這樣的錯覺嗎……好吧,這是我沒有好好說明的錯。

「不,絕對不是甚麼東西都行,當成是搬家來理解會好一些,誰都不會想要搬到破破爛爛又狹小的家裡面對吧,依照各個付喪神而定要準備的憑付物體都不同。」

如果是大型物體的付喪神那就要準備大一點的物體,小型物體的話就要準備小型的。

而人偶做為憑付物體的話幾乎涵蓋了所有中小型的付喪神,所以在退魔師商店其實有賣人偶,不過價格就…….有點貴。

「我我我!我有問題!」

退魔師無奈的嘆氣著,那個有問題的鍊金術士正好還是學生的年紀。

「別搞得好像我是學校老師一樣。」

「為甚麼是付喪神。」

「我又要解釋一次付喪神是甚麼嗎……有點麻煩啊…」

「不,我知道付喪神是甚麼,我是想問為甚麼是付喪神。」

「…啥…」

鍊金術士指著那把武士刀。

「那是武士刀對吧。」

「是啊。」

「而且歷史悠久對吧。」

「悠不悠久我不清楚,但既然會產生靈那就是百年左右吧。」

「那為甚麼是付喪神?」

「……」

好像有點前言不對後語。

但屋主反而卻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哎呀,那原來是付喪神嗎,我還以為一定是甚麼武士的怨念或者妖刀之類的浪漫東西呢。」

「……啊…」

對啊。

我怎麼這麼篤定會是付喪神,說不定是寄宿於物件之中的怨靈啊。

我畢竟也不是甚麼專業的鑑定師,這把刀是妖刀的可能性也不會是零。

現在時間下午03:30

是時候下班了,一天的假期等同於沒有。

接下來是該回到家裡梳洗一下後吃晚飯,隨後度過無聊的夜晚,明天繼續過著有跟蹤狂日子。

FUCK

「啊啊啊啊!!早就知道直接打爆了。」

退魔師不愉快的大喊著。

那破破爛爛的西裝會讓人認為她剛經歷了一場災難吧,實際上也差不多就是了。

對手是寄宿在武士刀內的亡靈,有了優秀軀體之後直接成為了棘手的存在。

雖然比不上靜岡神社的住持,但兩者的狀況不太一樣。

這次的,對手拿著刀。

「前輩真的不先換一下衣服嗎。」

「沒差啦,反正同樣的西裝家裡還有好幾套,沒有花錢再買一件必要。」

終歸是少女,衣服破破爛爛的實在是不好看,雖然那爽快的個性不會讓人想入非非但這是優雅的問題。

但她從來都不是甚麼淑女,所以無所謂。

「雖然委託結束了但遊樂園甚麼的也差不多都收了……我難得的假期啊…」

「總會有機會的啦前輩。」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那有些低沉的表情讓翔笑了出來。

「那下次我來幫前輩甩掉白先生吧。」

「如果你真的這麼厲害就換我該叫你前輩了。」

很唐突的。

我認為,我對前輩說出”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這句話應該是遲早的事情。

前輩的個性跟我太合拍了,用直白的比喻的話…就是正中好球帶吧。

前輩很帥。

長相這方面因人而異但前輩那拿著一把貼滿符咒的武士刀都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態度,讓我覺得很帥氣。

前輩很不是很聰明。

很多地方都可以做的更好,很多地方都可以更加細心,紕漏百出的前輩讓我很想要用我的知識照顧她。

前輩其實挺聰明的。

每當認為前輩是笨蛋的時候前輩就會展現出知性的一面,雖然那很短暫只不過非常的可靠,可靠到會讓我說出”真不愧是前輩”這種話。

更重要的是,前輩是喜歡省時省力但總是會把事情搞成原本相反的結果。

前輩是一個做著有趣行業的人,同時也是讓事情變的更有趣的人。

作為實習生我應該還會跟在前輩身旁一段時間,但在離開前輩之前我一定就會先喜歡上前輩。

「前輩,今天的約會有甚麼感想嗎。」

「…啥…為甚麼是你問我,不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嗎……而且你的說法會讓人誤會吧。」

「不是嗎?我們去參觀了很棒的宅邸、去了小倆口的聖地、雖然有個電燈泡但一起吃了午餐、最後前輩還表演了不怎麼精彩的武打秀。」

「喂…不怎麼精彩太過分了吧。」

「前輩對今天的約會還滿意嗎。」

我會希望前輩說”不怎麼樣”或者是”約會的對象可以更好一些”這種帥氣的話。

但我知道,前輩絕對不會這樣說,她的回答一定會更好。

「下次吧,如果下次有更像樣的約會我在考慮一下感想。」

一點都不帥。

普通至極。

不過我現在雙眼應該像寶石般閃閃發亮吧。

「那下次我們再一起約會吧前輩!!!!!」

「你做甚麼這麼開心啊……看前輩受苦受難你很愉快喔。」

又無聊又普通的回答。

一點也不帥又不怎麼在乎。

不過我喜歡。

非常非常喜歡。

與實習生,外縣市的委託

「哈啊啊啊──」

沉重的眼皮像是被塗上了強力膠。

僵硬的肩膀彷彿打上了石膏。

意識雖然很清晰,但是腦海裡除了想要繼續睡下去之外容納不下多餘的念頭。

但縱使如此,還是要強逼著自己爬起身子,並且靠著那朦朧的視線穿上衣服。

好想繼續睡。

不想起床。

不想工作。

今天休假一天怎麼樣,乾脆休假一個月怎麼樣。

過於直白的念頭與絕對不會付諸行動的想法盤踞在腦海中。

同時,退魔師薇塔莉亞穿上了她的西裝。

「哈啊啊啊~~~~……早上好….。」

「早,要幫姐姐準備黑咖啡嗎。」

「…為啥啊……」

題外話。

薇塔莉亞不喜歡喝黑咖啡,如果是拿鐵或者卡布奇諾的話還可以接受,但是黑咖啡實在是無法接受。

那種只有苦味的東西為甚麼有人喝的下去呢……雖然香氣是很棒但實在是喝不下去,比白開水還要難喝。

「就是因為這樣才有提神醒腦的作用不是嗎。」

「不用了,那只會讓美好的早晨更糟糕罷了。」

一邊打著無止盡的呵欠,我無視了揮著手的白走向了餐桌。

「新人怎麼樣呢,姐姐。」

「嗯……」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翔作為實習生已經跟在我後頭一周了,而這一周的表現……

「……」

「怎麼了嗎?很糟糕嗎?」

我的沉默讓妹妹擔心的問著。

但實際上正好相反,她很優秀。

雖然看不見靈體,但是那超群的知識足以應對一切問題。

等到哪天她能夠看見靈體的時候退魔師的管理階層大概會洗牌一次吧。

她就是這麼的優秀。

「不,超級優秀。」

「太好了,那姊姊就可以輕鬆一點了。」

「也沒到這麼誇張啦。」

看著妹妹開心的表情,退魔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題外話。

其實,薇塔莉亞認為自己的妹妹很優秀,甚至以自己的妹妹為榮。

更具體一點說就是輕微的妹控。

「沒有嗎,我覺得那傢伙聰明到哪天在路上被人砍死都不奇怪哦大小姐。」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今天是外縣市的委託對吧,作為業績最好的退魔師也不好受呢。」

手機理所當然沒有離開身上。

案件的內容自然也不會隨便張揚。

但,他就是會知道。

我選擇不理會那個傢伙,將注意力放在西絲塔所準備的早餐上。

餐桌上的是由兩片些許焦黑的吐司,中間夾著漢堡肉、生菜、還有像是番茄這一類的東西。

稱不上高級或者奢華但這也需要不少的程序。

就算不仔細想想也能明白,這一頓早餐是犧牲了接近30分鐘的睡眠時間而換來的。

「我開動了。」

口感與味道和外表一樣普通,作為早餐而言不會太單調也不會太過於豐富。

但,這是妹妹早起並製作早餐。

這足以讓薇塔莉亞覺得心滿意足了。

果然,早餐就是要在家裡和妹妹一起吃啊。

為了新人而不吃早餐就出門甚麼的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姊姊還喜歡嗎。」

「這是世界上最棒的早餐,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這樣啊。」

露出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笑容,西絲塔如是說。

「…早上好……前輩。」

「早上好…別用那種表情,這也不是我願意的。」

集合地點是靜岡公園前,這次的委託地區是在愛知縣。

交通方法有火車與汽車兩種,火車的話需要票錢,汽車的話油錢司機會自己負責,那麼選哪個就很清楚了不是嗎。

白銀的車身有著巨大的骷髏圖案,讓人覺得”哇!這麼時髦哦!”的同時又會讓人覺得在這種價格不斐的車子上用這種一點品味都沒有的圖案實在是腦子有洞…當然,也可能會讓人產生車主很有錢的想法。

不過答案是以上皆是。

一台有著巨大骷髏圖案的白銀色跑車停在靜岡公園前。

停的位置毫無疑問的阻礙了交通,但完全沒有人敢靠過去說些甚麼。

畢竟…萬一刮傷了烤漆可就是天價。

駕駛座的車窗緩緩的搖了下來。

「在做甚麼啊大小姐、新人、快點上來吧。」

「原來開車的是白先生啊……我還以為是uber之類的…」

「我們要到愛知,路程很貴。」

「可是這台是藍寶……」

「停,我不想知道有關於這台車的任何事情,反正不是我的而且也趕不走。」

「……」

「需要知道的只有”我們不需要擔心車費與維修”這點就夠了。」

「…這…這樣啊…」

打開了奢侈至極的車門,足以讓所有人都往一旁閃開的高級跑車啟動了。

「這次我們的案件是外縣市的委託,由於各個地方的退魔師都有著不太一樣的習慣與行事作風,所以你可別見到甚麼就說甚麼哦,可能會讓人不開心的。」

題外話,高級跑車的座椅坐起來比沙發還要舒適。

「我明白了,為了不讓前輩把其他退魔師打個破破爛爛,我會注意言行的。」

「不……你理解的和我說的不太一樣吧。」

「要是我亂說話讓其他退魔師不開心的話前輩會保護我不是嗎,那麼前輩一定會把對方打趴在地上。」

「……」

沉默的原因不是因為翔那有些跳脫的想法,而是實際上真的發生過這種事情。

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當時因為不同地區的退魔師打起來而造成了新聞。

「反正你要注意一下就是了。」

「話說前輩,既然其他地方也有退魔師的話那為甚麼我們要特地去外縣市呢?人手告急嗎。」

「啊啊……我都忘記說明了。」

下意識把翔當成理所當然的跟著,忘記說明為甚麼要特地外縣市。

坐在後座的退魔師與助手在抵達目的地之前愉快的打發著時間。

「基本上是人手告急沒錯,退魔師會和陰陽師合作,但陰陽師的行事作風與原則和退魔師有所出入,所以能夠合作的事情只有單純的除靈一類,但像是消災除禍這一類的事情陰陽師並不受理……不對,也不是說不受理而是會直接選最簡單直白的方式解決。

打個比方好了,記得那把武士刀嗎,如果把那東西交給陰陽師處理的話陰陽師會直接把壞連結界都不架設,嗟怨會影響到委託人甚麼的陰陽師完全不會管。」

「聽起來很像是甚麼名間企業會有的處理方式呢。」

「說的很好啊!陰陽師確實是名間企業所以做的事情都不顧慮。」

不愧是翔,稍微說一下就對陰陽師的理解非常透徹了。

絕對不要對陰陽師有甚麼幻想,陰陽師是守舊又封閉的集團,能在裡面混的都是一群討人厭的混帳。

「人手告急的時候會找教會幫忙,要說教會的話…你把教會當成是國外的退魔師團體就是了。

教會會跟退魔師全面配合,雖然是外國團體但本土性非常……算了,這種牽扯到歷史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反正在退魔師、教會、一點點的陰陽師、這三種集團的配合之下人手基本上夠用,但不知道為甚麼教會最近調派人手導致日本的教會成員嚴重缺失,不得已只好讓我去支援。」

「原來外縣市的委託不是常態嗎,我還以為可以用公款到處旅遊呢。」

「想太多了,等到教會的事情結束之後就不太會有外縣市的委託。」

「不一定哦大小姐,說不定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教會也說不定呢。」

「總之就是這樣,外派的理由就是如此……啊還有你可以不用理會白沒關係。」

「好過分啊大小姐,我都特地用這種跑車來接你呢。」

「給我用不引人注目的便宜車。」

白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櫃,並且拿出了一張宣傳海報。

「這傢伙認識嗎。」

我疑惑的看著海報。

“偉大的預言家艾德門.馬丁,是神蹟又或是騙局”

上面寫著這樣的文字還有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

從那老人的穿著看來應該是一位主教吧,至少會讓人這麼認為。

「這傢伙誰?」

「前輩不知道嗎,這位是艾德門.馬丁,是世界有名的預言家同時也是君士坦丁的一位主教,常常預言出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經常上電視。」

「聽起來就不是我會去看的人……這傢伙怎麼了。」

白抽走了海報,並且將海報收回車櫃內。

「這傢伙是真貨,真真正正的預知能力者,只要他所說的預言就絕對會發生。」

「…诶诶诶诶诶诶…」

退魔師露出了有點扭曲的表情。

不為甚麼,只是因為超能力毫無邏輯。

「前輩!意思是說艾德門.馬丁是超能力者嗎!!」

「我又跟那傢伙不熟怎麼問我.......」

「超能力是甚麼樣的呢前輩!!!」

「…」

果然嗎。

只要牽扯到這種東西翔就會很激動呢…

「白,說明。」

「我說嗎?我覺得我對超能力的理解和大小姐差不多就是了,大小姐直接說明也行。」

雖然不是沒有遇過超能力者……但要說明那種東西實在是有點蠢。

畢竟超能力的涵蓋範圍沒有一定的限制,只要是不講理的東西都能算超能力。

「所謂的超能力者……簡單的說就是特權用戶吧,像是電視上會有的英國皇室啊…王公貴族啊…那些人不是甚麼都不用做就有一大堆傭人和財富嗎,與生俱來就有的特權便是超能力,這其中不需要甚麼”祖先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父親很有錢””爺爺長得很帥”這一類的事情通通不需要,只是沒有任何理由就成為了超能力者。

而超能力則能夠涵蓋許多範圍,過目不忘算是超能力、學習能力比其他人快也算超能力,嚴格說起來超能力只是人對於”不平等”的詮釋而已。」

「那我是不是也算超能力者。」

「…對啊…」

這麼一說的話…翔的博學多聞應該也能夠稱為超能力才對。

「不對哦新人,你不是超能力者,至於你是甚麼我就先不破梗了。」

「那你就閉嘴,別動不動就想佔翔的便宜,」

需要兩個小時的車程在高級跑車的加持下縮短到了一個小時。

高速公路上的車子會自動避開,而司機也沒有在遵守最高限速,再加上視野良好的白天。

現在時間早上10:20,是開工的絕佳時間。

「前輩!!是古堡呢!!!!」

「……哈….哈啊???」

看著眼前的荒廢公寓,退魔師懷疑著自己的雙眼。

愛知並不是甚麼偏遠的深山,而是理所當然的市中心。

而在這市中心的一角居然有著一棟看起來像是鬼屋的公寓。

有些汙穢的瀝青。

布滿灰塵的牆面。

明明是白天但卻給人灰暗感的色彩。

這公寓完全不像是有住人,但是案件的委託毫無疑問的是”居家除靈”。

「啊啊,你們就是退魔師啊,真是謝謝你們大老遠來我這棟公寓,有點破舊還請你們多擔待一下。」

公寓是棟鬼屋,但作為看守的警衛室卻有著濃濃的現代感。

並不是說多高級,但至少不是破舊的。

而在這警衛室內的是作為鬼屋持有著的老人。

從外表看來應該是60幾歲的老人家。

「這棟公寓已經很老舊了……雖然沒有甚麼不拆掉的理由,但裡面依然有住戶,我也不忍心就這樣趕走他們……」

老人緩慢的說著。

「裡面還有著住戶?」

「是啊,因為老舊了所以我也沒收多少租金……有不少人為了這一點而來住著…哈哈哈,我一把年紀了生意頭腦還不錯吧~~」

精神健壯的老人愉快地笑著。

「裡面住的人其實還不少所以收入不錯,但是新來的107號房的房客總是說她看見妖怪,說甚麼108室和106室的住戶一定不是人類,這裡是棟鬼屋甚麼的……所以請你來看看。」

我將頭探出了警衛室,看著那宛如鬼屋般的公寓。

別說是妖怪了,那裡看起來出現甚麼都不奇怪。

舊式公寓本來就非常適合拍恐怖片,而那種因為年久而造成的荒廢感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請問真的有妖怪的話你打算讓我怎麼做,直接消滅嗎。」

「不,如果真的有妖怪的話請泡個茶甚麼的,至於107號房的房客我會在請她離開的。」

「……啥…」

我聽錯了嗎?

是不是叫我泡個茶招待一下?

「妖怪很浪漫不是~~~我一大把年紀了還從沒看過妖怪呢~~如果有的話務必請祂留在這個公寓。」

「………………….」

「……」

一旁的翔看起來激動的想說些甚麼,但始終沒有開口。

退魔師無言的嘆了口氣,並且像是暖身般動了動肩膀。

「我明白了,總之確認一下就是了對吧。」

「別急別急,還有205號房的客人說好像有東西飄來飄去讓他很不舒服,以及301號房的客人說晚上好像有狗叫,但是附近並沒有野狗之類的。」

其實,所謂的”支援”就是承接沒有人願意接受的委託。

當然有著拒絕權,但是都來到這裡了才拒絕好像有點不太對。

然後我現在知道為甚麼這個委託會流落到我這個支援的傢伙了。

內部和外觀看來差不多,一樣都十分的老舊且令人發寒。

雖然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場地,但翔不同。

幸好翔並不害怕,大多數的妖怪以恐懼為糧食,所以面對妖怪時恐懼是最忌諱的情感。

不過,興高采烈其實也不是很推薦。

「我說啊……」

「前輩你看!那個灰暗的轉角是不是會有八尺大人走出來!!!」

「不會。」

「前輩你看是公廁!會不會有花子小姐!!!」

「…」

「啊…前輩剛剛好像有風,是不是會有天狗跑出來。」

「這個已經太過頭了吧。」

像是吐槽般的賞了翔一記手刀。

「別說傻話,現在是在工作呢,嚴肅一點。」

「…但是…」

「我不接受藉口,安分一些。」

擺出了前輩的架子,退魔師不留反駁餘地的說著。

「那麼……」

翔思考了一下,並且緊握著我的雙手。

「啊啊啊啊!!好可怕,前輩保護我!!!」

「騙誰啊!!」

「雖然開心很重要但這裡是住宅,請注意音量哦~~」

最不該當說教役的傢伙如今卻堂堂正正的指責著我和翔。

玩著遊戲機的白沉穩的說著。

「要是吵到住戶就不好了不是嗎。」

「……你甚麼時候注意這個了…」

白聳了聳肩。

「這種地方安靜一點比較有感覺,你說是吧新人。」

「對…對啊!白先生說的沒錯,安靜一點比較有氣氛。」

「你們兩個別一搭一唱的……」

帶著有些疲憊的心情,我敲了敲106號房的房門。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好……」

「你好。」

「請…請問有甚麼事情嗎……那個…我甚麼壞事都沒做哦…」

「只是…稍微調查一下而已。」

「我甚麼都沒做!這是真的!!請你相信我,雖然我看起來很可疑但我真的甚麼都沒有做!!」

「好好好你冷靜點……」

穿的是普通的居家服,外表看來也只是30幾歲的女性。

房間內也沒有特別需要注意的東西,沒有將空間發揮的淋漓盡致非常普通的”該有的都有”。

與整棟公寓不同,房間就單單是普通的房間,化妝台、浴室、床鋪,一點都沒有甚麼可疑的東西。

要說甚麼會被人誤會的東西…那也只有那死死纏繞在眼上的繃帶吧。

眼上纏著好幾圈的繃帶,不是那種受傷而捆起來的紗布,而是透氣膠帶。

那樣理所當然看不到路,與其說可疑不可疑…不如說讓人擔心她這樣該怎麼生活。

「我想問問你,有人說這裡住著妖怪,你有頭緒嗎。」

「我不知道…我甚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請不要趕我走啊啊啊啊!!」

雙手抱著頭苦苦哀求著。

這場面就像是我在欺負人一樣。

「我知道你甚麼都沒做了…冷靜點冷靜點…」

「那……你不會趕我走嗎…」

「不可能那麼做不是嗎,我只是來調查一下情況而已。」

「……」

依然抱持著強烈的警戒,但她看來終於是能好好說話的樣子了。

「有人反應說108號房有妖怪,你有甚麼印象嗎。」

「妖怪?那應該是2樓的住戶才對哦,1樓住的都是精靈。」

「好,2樓是吧......嗯…不對,你說甚麼??」

「妖怪住在二樓,一樓住的都是精靈。」

是我沒睡好聽錯了嗎?

還是我最近太勞累導致幻聽嗎?

「……你所謂的一樓都是精靈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就單純的一樓都是精靈在住啊。」

…啥…

我陷入了錯亂。

這句話是甚麼意思?

是年輕人的現在用語嗎?不對,我好像更年輕。

是甚麼奇怪的網路用語嗎???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看穿了我的錯亂,翔這麼說著。

「為甚麼你要用透氣膠帶包住眼睛呢,你受傷了嗎?」

「不…不過我不想看見……就只是這樣。」

「我明白了,白先生。」

「哈囉甚麼事,我現在很努力的在刷寶玉呢。」

「因為前輩好像陷入錯亂了所以我想問問你,妖怪是可以變成人類的嗎。」

妖怪

可以

變成人類

嗎。

異想天開。

天方夜譚。

任誰聽到都會笑出來,這是因為這是基本上就等同於”你知道住在你隔壁的傢伙不是人類”這種話。

但是現實便是如此可笑。

「她這麼問哦大小姐。」

「可以,只要經過悠久的時間或刻意的鍛鍊,那麼妖怪可以化為人形,甚至有不少妖怪天生就能夠假扮成人類。」

「那精靈也可以嗎。」

「精靈……嗎…」

精靈。

Elf。

日本的精靈大致上都是屬於自然的觸媒,是一種環境的具現化。

而這種精靈能夠化為人形嗎?

答案是可以,雖然需要時間但毫無疑問的可以。

「可…以。」

退魔師詫異的看著眼前的蒙眼女性。

她是精靈?

不對啊…如果是那種非人的話我理所當然會察覺到不同,光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和人類不同了,我怎麼可能沒在第一時間發現?

「前輩分辨不出人類與精靈嗎?」

「只要是非人物種我都能夠分辨出來才對。」

這並不是甚麼專屬的能力,就像專業的刀匠能夠看出刀的年齡與出自哪位工匠之手,就像一流的廚師能夠從氣味推斷出料理的絕大構成,退魔師能夠理所當然的察覺人類以外的生物。

「你…是精靈?」

「是的……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是在知道這公寓住著很多”人外”所以才來的。」

「……」

「我…我說的是真的!!我絕對沒有說謊!等等……我拿證明給你看!」

她慌張的拉開了一旁的抽屜,並且迅速的拿出許多文件放在桌上。

「這個…這個跟這個…...還有這個…」

“人類偽裝.合格”

“社會常識.合格”

“基礎常識與風俗.合格”

拿出來的是一些自己從沒看過的證照,以及一張”天沼島畢業證明書”。

「前輩,這些是甚麼?」

「我並不是很想知道就是了。」

有那麼一瞬間,前輩的語氣變的非常冷淡。

是我說錯了甚麼話嗎……應該沒有。

那麼是這幾張奇特的證照嗎?

我好奇的拿起了證照。

證照的頒發單位全部都是天沼島。

「天沼島……」

“純粹的人工島,填補一部分大海所創造出的一個獨立大城市”

“用途不明、經濟來源和外交手段並沒有公開”

“國際影響力等同於一個大國”

對於天沼島自己所知道的不多,要說有甚麼值得注意的要件也就只有這些。

前輩對於天沼島有甚麼過往嗎?天沼島是甚麼會讓前輩不開心的地方嗎?

「我……我真的沒有說謊!!」

啊…因為前輩態度轉變讓我都忘了現在還在工作呢。

「好好我知道你沒有說謊了……我們去107號房吧翔。」

「前輩,天沼島是甚麼樣的地方。」

「…嘖…」

有些不愉快的”嘖”了一聲,前輩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情。

「白,說明。」

「那是大小姐的妹妹所管理的人工島,主要用途是把你眼前的這種”人外”教育成能夠適應人類社會傢伙,畢竟再這樣下去這些人外遲早會絕種,不如說人類破壞大自然都這麼長一段時間了,那些人外的命還真是…….」

握拳。

轉身。

由腰部的扭動帶出全身的力量,並且順勢揮出拳頭。

那是一記姿勢完美的轉身拳。

沒有任何預兆,退魔師朝著跟蹤狂揮出了最完美也最強力的拳頭。

碰,的一聲。

並不是”啪”的打擊聲,而是像炮竹聲的”碰”。

不論任何人都不會覺得這是拳頭所造成的聲音吧,畢竟…如果是拳頭所造成的聲音,那麼這記拳頭該會是多麼可怕的一擊呢。

「很危險啊大小姐,你差點就把我的遊戲機打壞了。」

輕而易舉的,連正眼都沒看一下,跟蹤狂一手玩著遊戲機一手則接住了退魔師的拳頭。

「別說些多餘的事情!」

憤怒的大喊著。

手中的拳頭完全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但這憤怒對於當事人來說完全不起作用。

「大小姐你嚇到人了,你看,她看起來想幹掉我們,多可怕啊。」

一旁的蒙眼女性將手放在透氣膠帶上,看起來下一秒就能解放雙眼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那繃帶下的雙眼是甚麼樣子,但從那動作能夠感覺出危險性。

“前輩生氣了”

“108號房的女性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冷靜的想對付我們”

“白先生又做了些讓前輩不爽的事情”

以上。

「前輩,不可以哦。」

我摸著前輩的拳頭。

明明和有著和我一樣的皮膚,但那拳頭摸起來卻堅硬的像是磚頭。

「要殺人的話不可以在這種地方,會被人看見而且屍體不好處理。」

喝著後輩買來的冰咖啡,兩人完全不在意刮壞烤漆的倚靠著跑車。

退魔師感嘆著自己的不成熟。

在後輩面前情緒失控甚麼的連一次都不該有。

「……看來我又讓後輩幻滅了一次呢…」

「我覺得一生氣就想動手揍人的前輩很帥哦,與其說幻滅不如說是建立了新的觀點。」

「我聽不懂你這樣是不是在誇我呢…」

糟糕透頂。

不只沒心情處理委託,現在更是嚇到了住戶。

「所以……」

「我不想說。」

秒答。

「說出來心情會好一點。」

「但我還是不想說。」

「前輩喜歡吊人胃口嗎。」

「甚麼吊人胃口,這是家務事。」

「前輩對天沼島很敏感,但是連一個住戶都會拿出天沼島的證明書,我想前輩說出來只是遲早的事情,就算不說我應該也早晚會知道,所以前輩是在吊我的胃口。」

「……說不過你呢…」

像是妥協般長嘆了口氣,退魔師喝了一口自己最不喜歡的黑咖啡。

「但我還是不會說。」

「我明白了,那我也不多問。」

“你應該會自己找到答案吧”退魔師如此想著。

「我會先幫前輩找好埋屍體的地點,預防前輩哪天又一次的情緒失控。」

「──你真的很想知道對吧……」

「前輩不說的話我絕對不會去查,因為前輩不希望我知道。」

「也不是說甚麼不希望……但這是家務事…」

「正因為是家務事,所以才有前輩直接告訴我的價值在,在前輩實際上告訴我之前不管查到甚麼我都不會當成知識的。」

後輩,還真是麻煩的存在呢。

說出來是遲早的事情,就像翔說的,我對天沼島很敏感,而隨便一個傢伙都可能拿出天沼島的證明。

會影響到工作……既然會影響到工作的話就該處理……或者要找個剎車。

雖然不是很願意,但退魔師敘述起了過去。

「我有兩個妹妹,西絲塔和伊碧斯塔。」

「前輩的妹妹啊……我甚麼時候可以去前輩家裡看看。」

「看甚麼啊……西絲塔是年紀最小的,伊碧斯塔則排在我之後。我們三姊妹本來住在瑞士和父親母親過著很平凡的日子。」

「可是前輩不是有一半是……」

「是啊,我的父親是人類、母親雖然外表是人類但實際上是甚麼她從沒說過。」

這是十幾年前的過往。

這些事情其實不該說給外人聽,正如同薇塔莉亞所說的這是家務事。

只不過薇塔莉亞依然緩緩的訴說著。

或許她也想說給誰聽吧,將自己的過去告訴給家人以外的第三者。

「父親是個研究學者,研究的內容我從來都沒看懂過。母親是家庭主婦,雖然家事做的很差勁也不太會煮飯就是了……現在想想父親和母親一直都窩在家裡呢,他們是怎麼付的起活開銷的呢…算了,這無所謂,總之生活還算富裕,錢的問題從來就沒有過,每天過著上學、下學、在家看電視、和妹妹們玩耍這種普通的日子。」

曾是普通人。

雖然打從出生就不是一般人,但確實過著普通的生活。

與除靈、退魔,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交集,單單是過著普通人的日子。

名為太陽的監視者般從不停止監控。

能夠阻礙監視者的雲朵一片都沒有。

那一天的天氣普通的好,就像昨天一樣。

那一天並沒有甚麼特別的徵兆,一切都是那麼的普通。

「晚餐該吃甚麼呢~~」

漫步在歸家的道路上,年幼的退魔師自言自語著。

母親是不擅長做家事,所以在懂事之後便主動的協助家務。

而和母親不同,這種理所當然的家事簡簡單單的就能做好,不如說要怎麼做才能夠在切菜的時候把整個料理台切成兩半呢。

父親整天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之中,有好幾次因為忘記吃飯而昏迷了,如果不注意父親的話很快就要叫救護車吧。

母親是笨蛋、父親是工作狂,因為這個原因每天的生活都不無趣。

照顧父親、照顧母親、還有照顧兩個妹妹,雖然年幼卻擔負起了照顧全家的責任。

「啊!母親妳又把不喜歡的食物偷偷給西絲塔了,不可以!!」

「…縮甚麼呢…..人家從不挑食哦…」

裝傻般的嘟著嘴,這是母親常常會做出的舉動。

這招每一次都會有用,但是逐漸失效中。

「媽媽,挑食是不對的哦。」

因為就連西絲塔都明白挑食是不對的,所以會將母親挑走的食物再放回去。

「…啊…」

看著又被放回自己餐盤的香菇,母親茫然的楞著。

「我昨天有吃香菇哦。」

「嗯嗯,母親很棒呢。」

「那今天是不是可以……」

「昨天要洗澡今天也要洗澡對吧。」

「……」

母親那厭惡食物的表情所換來的,是”不許挑食”的絕對笑容。

而一旁的伊碧絲塔則一邊乖乖吃著所有的食物,並和父親一起看著艱深難懂的書籍。

這是不怎麼特別但十分開心的晚餐。

其實每餐都是這樣,不論是早餐午餐還是晚餐母親總是有不喜歡吃的東西,而想辦法讓母親吃下去…或盯著母親有沒有確實吃下去,這是每一餐的必做的事情。

至於父親,伊碧絲塔會負責看好父親有沒有確實吃飯,如果沒有的話她會親手餵父親吃下去。

每餐都十分的開心。

每餐都十分的熱鬧。

我和西絲塔會一直盯著母親。

伊碧絲塔會看著父親。

這是理所當然的日常,也是令人開心的日子。

直到…

「父親,母親。」

直到伊碧絲塔說出那句話為止。

「我現在要殺了你們,對不起。」

「一切發生的很突然…結束的也很突然,伊碧絲塔殺死了父親和母親,隨後離開了家,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我和西絲塔。」

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理所當然無法忘記,但也不可能將所有的細節記得一清二楚。

記得最清晰的只有父親和母親的屍體樣貌,以及伊碧絲塔離開的背影。

「因為在日本有父親熟識的人願意收留我們,所以我們搬來了日本,在安頓好生活之後我試著打探伊碧絲塔的消息……然後我才明白她突然變成了某國大統領之類的傢伙……」

和她的交集已經成為了平行線,以她的身分而言我根本不可能見到她,而她應該也沒有想見到我的意思。

稍微喘了口氣。

難堪又無趣的過往只到這裡,已經沒有其他能說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殘留在心中的事情一口氣說了出來,我好像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無聊的過往就到這啦……先說哦不准發表任何感想,我完全不想聽。」

像是為了緩和氣氛般說出的話語。

我微笑著看向翔。

「…..嗚嗚……」

她一點形象都沒有的號哭著

「你哭甚麼啊!?而且你也哭得太誇張了吧,髒死了!!!」

「可是…….」

整張臉都溼答答的,淚水和鼻水讓翔像是剛從游泳池出來。

「我的故事沒那麼感人才對吧。」

我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給了翔。

「嗚嗚嗚……前輩…手帕會髒掉的…嗚嗚…」

「送你啦,只是一個手帕而已,趕快把你的臉擦乾淨。」

有甚麼值得這樣痛哭流涕的點嗎,只是連三流都稱不上的悲劇罷了。

…搞得我也有些多愁善感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無所不知的後輩回到了原本的樣子。

「前輩,我們改天一起去天沼島吧,然後把你的妹妹拖出來打一頓,在她悔改之前不斷的揍她。」

翔唐突的暴言讓露出了笑容,並且賞了她一記手刀。

「說甚麼傻話呢,先把眼前的案件處理完再說吧。」

「沒問題的前輩!只要一有空閒時間我就開始計畫!」

「別說傻話了你給我乖乖的上學,你幾天沒去學校了。」

「……」

我的話似乎戳到痛處的樣子,翔有些撇過頭。

「沒…沒問題的,我的成績很好。」

「出缺席呢。」

「我…我的父母不在家,沒問題的…」

「不是那個問題對吧。」

我愉快的舒展著筋骨。

不知道為甚麼心情好了很多,或許正如翔說的那樣,說出來會比較好。

「謝啦,願意聽我發牢騷。」

「前輩可以再多說一點,不管有甚麼事情都可以和我說沒關係!」

「你想太多了,我才不會再說甚麼私人的事情,要是哪天變成黑歷史會讓我很鬱悶的。」

為了打起精神而拍了拍臉頰,順便將難喝的咖啡全部灌進肚子裡面。

「打起精神啊翔,現在可是工作。」

「是的!!」

住滿非人物種的公寓,正常的人類反而是少數。

那麼這種情況到底哪一方才是正常的呢。

無所謂,評判基準並不是我們,而是作為房東的那位老人。

一樓住著精靈。

二樓住著狼人與吸血鬼這一類的生物,要歸類為妖怪其實也沒錯啦…只是國籍不太一樣就是了。

三樓則是以上兩者都有。

與其說是鬼屋不如說是魔境吧這裡。

但這些傢伙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對人類無害。

至少並沒有想要傷害人類的意思,那麼就沒有主動除去的義務,畢竟又不是甚麼靈體。

等到發生了案件之後再來處理也不遲。

要說告一個段落有些困難,畢竟這些事情也做不了甚麼處理。

能做的也只有一五一十的和老人回報而已。

「沒辦法做甚麼呢,就算理解了公寓內的分布也不代表那些傢伙是壞人。」

「那麼前輩,就這樣放著不管嗎。」

「不是就這樣放著不管,而是只能這樣放著不管。」

既然能夠變成人類那麼就和人類無異,更何況是在能夠遵守人類規則的情況下。

因為不是人類就必須要消滅甚麼的就連民間組織都不會這樣幹,這種作法早就不合適宜了。

「前輩,我覺得這裡遲早會變成觀光地。」

「可能吧,如果沒住人的話現在應該拍電影了。」

「那如果拍電影的時候還留著一些”人”怎麼辦。」

「到時候就請我那萬能的後輩幫忙找一間便宜又沒人的房子。」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吧前輩!!」

「不……別當真啊…」

「你就是薇塔莉亞嗎……意外的年輕呢。」

頭髮亂搔搔的,那與其說是沒有梳理不如說是剛被人揉過。

佈滿眼眶的黑眼圈讓人擔心他的睡眠情況,在加上那純黑色沒有任何花紋的衣服,讓他看起來顯得十分憔悴。

但或許這也是一種潮流吧,畢竟現在的年輕人都十分的晚睡。

眼前的男性看起來和我的年齡也差不多,那憔悴感應該代表著夜生活豐富。

「靜岡一帶最優秀的退魔師看來不怎麼樣…別介意,我只是有話直說。」

啥!?

這傢伙說甚麼啊。

「我從來不認為我是最優秀的退魔師,我只是績效最好罷了櫻井彰先生,請不要擅自抬高我的評價之後數落我。」

這傢伙搞甚麼,哪有人初次見面就這樣說話的,欠揍嗎。

「不是嗎……上面不是這麼寫的。」

他拿出手機並放在桌上。

手機內是做工精細的自述表,而那自述表上明顯寫著關於我的情報。

其中,有著不少的誇大成分。

像是甚麼舉世無雙的退魔師甚麼的。

「……」

雖然內容不實,但做的非常漂亮。

格式很好,是能讓人一目了然的能夠認為”這傢伙很有本事”的自述表。

由於做的太好了讓我立刻猜到是誰做的。

「…翔…」

「我擅自幫前輩做了宣傳,還喜歡嗎。」

「我還想說107號房…不,那間宅邸的傢伙好像都認識我,原來是你搞的鬼嗎……」

「代表我的宣傳很有效。」

「…」

我應該要稍微懲罰一下這個自作主張的後輩,但這自述表真的做的很好。

「我不會付錢的,把檔案給我。」

「前輩喜歡嗎!?那太好了,因為不知道前輩的喜好讓我不知道該不該跟前輩說呢!!」

「你給我先說了在行動啊!!」

行動力用錯地方了吧。

「所以你有沒有本事,如果沒有的話我就找別人了。」

講話非常不客氣的委託人如此說著。

「啊啊,如果是讓你閉嘴的本事的話那多多少少還夠用吧,你有甚麼委託嗎。」

「有個渾蛋創造出了一個怪物,我想請你在出事情之前去收拾掉,我礙於身分問題所以不太方便出手。」

「還真攏統呢,可以說得詳細一點嗎。」

既然對方說話這麼不客氣那我也不用顧慮甚麼了。

有甚麼說甚麼吧。

「看到就能明白了,看起來像是無頭騎士這一類的中世紀鎧甲,但實際上把整個靈魂移植到鎧甲裡面變成一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會說話也聽不了人話。姑且關到冷凍庫裡面強迫那東西冷靜下來了,但那跑出去砍人也是遲早的事情。」

這麼說著,他拿出了一張冰雪童樂園的傳單。

「在裡面,去就能看見了。」

「真是很詳細呢,詳細到讓人懷疑你根本有鬼。」

「那就有鬼吧,反正我已經說了,到時候死人變成公共案件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說完,他很隨便的拿出一疊鈔票丟在桌上。

「我現在沒辦法匯款就這樣吧,應該不會少。」

「……」

數都不用數。

那一疊鈔票與其說是不會少不如說是”多出不少”。

「喂…你…」

「退魔師算公務員對吧,雖然這有些偏離職責但你可以丟給別人做沒關係,只要那東西能處理掉就好。」

沒有理會我的意思,他想都不想的離開了。

只不過在離開之前他留下了一句話。

「對了,那具鎧甲是貝德曼.奧古斯都的作品,雖然是廉價貨但勸你不要太輕敵。」

看著走掉的委託人,我有些鬱悶的說著。

「是怎樣啊那傢伙。」

「這種人常有嗎前輩?」

「是不常但偶爾會有,但把錢直接丟在桌上的還是第一次遇見。」

我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傳單。

但,在這之前。

白先一步的搶走了。

「這個我來吧,大小姐。」

「……你又想幹嘛。」

「大小姐認識貝德曼.奧古斯都嗎,應該不認識對吧,新人應該也不認識對吧,不過在這一行他相當的有名,所以交給我吧。」

我用力的搶走白手中的傳單,但這直接導致傳單被撕裂成兩半。

「做甚麼擅自決定,這是我的委託。」

「哎呀,大小姐不是不爽那傢伙的態度嗎。」

「不爽歸不爽,工作還是要做。」

「那我這樣說好了,這個委託很危險,所以別去。」

「啥!?你甚麼時候擔心過我的安危了,而且退魔師本來就是有風險的工作啊。」

「好吧,反正大小姐要記得這次的危機空前絕後就好。」

回到一旁玩著遊戲機。

白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盯著那張宣傳單。

「前輩滑過雪嗎?」

「雖然沒幾次但是有…怎麼了嗎?」

「愛知的冰雪童樂園是有名的室內孩童滑雪場,雖然場地不大但應該可以盡情的玩一下。」

「你還真是只想著玩欸……」

該斥責一下翔要認真工作嗎…算了。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把工作和娛樂結合也不錯。

「好,那麼把奇怪的東西處理掉之後來場難得的滑雪吧。」

所謂的孩童滑雪場其實就只是個小型的人造雪場,並且讓親子一同在裡面遊玩罷了。

用空調裝置創造出的低氣溫。

用人工方式製造出來的擬似雪場。

這是為了小孩而設計的騙錢場所,對於真正喜歡滑雪的人來說會斥之以鼻。

但那又如何呢,終究還是為有客人上門。

外觀看來就像是一個白色的紙箱。

從外部的裝飾與標語就能看出紙箱內裝著白色的雪以及一個長長的坡道。

除此之外還有租借用的禦寒衣物與售價特別貴的滑雪用具。

連進去都不需要就已經能夠明白裡面的配置了。

「前輩,其實冰淇淋是在寒冷的季節吃的哦。」

「我不想再當一次表演者,不准買東西去吃。」

關門大吉。

…不,與其說是關門大吉不如說是裝修中吧,至少門口的標語是這樣寫著的。

但這種地方既然要裝修的話那就跟關門大吉差不多了,本來就是騙錢的地方…當然,想煥然一新也是可能的。

無論如何這裡看起來完全不會有人。

「讓我再問一次吧,大小姐確定不交給我嗎。」

「…你會想做事還真是少見……怎麼了嗎。」

白收起了遊戲機,並且從口袋內拿出了眼罩。

「貝德曼.奧古斯都,那傢伙是世界第一的工匠。」

「工匠?做甚麼的。」

「甚麼都能做,但主要收到的委託應該是武器這一類的吧,大小姐只要知道那傢伙是世界第一就行。」

意思就是說這滑雪場裡面的鎧甲是出自世界第一的工匠,是這樣吧。

「所以呢。」

「委託人不是說是廉價貨嗎,但就算是廉價貨也是世界第一的廉價貨,這個委託的難易度可是世界級的哦,用遊戲來比喻的話就是三級跳。」

「最近的委託剛好都挺無聊的,偶爾練練手也不錯啊。」

「可是前輩明明每次都差一點出錯。」

「那是你的錯覺,前輩不會犯錯,你忘了嗎。」

「那麼大小姐好好加油吧,我不會幫忙的哦。」

「…你倒是說說你甚麼時候幫忙過了……」

「好像沒有就是了。」

白帶上了眼罩,並且倚靠著牆壁。

「白先生是在拐歪抹角的提醒前輩要小心吧。」

「他才沒這麼好心呢,把他的話當耳邊風就行。」

這麼說著,退魔師推開了滑雪場的大門。

「前輩好冷。」

「天啊好冷!」

雖說是人工的但依然是低氣溫,會冷是理所當然的。

但這已經有些超出正常的範圍了。

牆面結滿了冰霜。

存放行李的置物櫃完全成了大型冰塊。

租借用的禦寒衣物已經有了僵硬的感覺。

就算是滑雪場,這種氣溫也毫無疑問的低過頭了。

我只有一半是人類,對於冷熱甚麼的都比較遲鈍。

所有人都再穿外套的時候就我一個人覺得還行。

所有人都快把衣服脫光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沒什麼感覺。

但是就連這樣的我都覺得有些冷到不舒服。

「翔,你沒事吧。」

「除了好冷之外完全沒有多餘的形容詞就連冬天的家裡都沒有這種溫度空調是不是壞掉了前輩!!」

讓人深刻理解現在溫度的語速。

…好吧,這不想點辦法很快就會失溫的。

我從口袋裡面拿出了張符咒

「御寒符.集集如律令。」

冰霜稍微淡去了一些。

雖然沒有直觀的體現但溫度稍微提高了一點點。

「前輩,這個是…」

「抵禦寒冷的陰陽術。」

將符咒貼在翔的額頭上。

其實隨便貼在手上也行,不過下意識的想要貼在額頭。

「好點了嗎。」

「不愧是前輩!!」

從反應看來暫時是沒問題了。

「那麼世界級委託要開始了,準備好了嗎翔。」

「好了!我會盡可能的想辦法協助前輩的!」

「很好。」

打開竹劍袋,並且拿出放在裡面的除魔刀.萬象。

單從委託人的說法而言,這次的委託並沒有甚麼溝通的餘地,而是單純的把東西處理掉就好,結果有甚麼出入的話就讓那個委託人嘗嘗甚麼叫做”匯款單據的重要性”。

結束之後還能體驗一下很久沒玩的滑雪,簡直是一舉兩得。

那是一具褐色的鎧甲。

頭盔有著蝙蝠翅膀般的兩側裝飾,接續著頭盔的是不知道該稱之為花紋還是融鐵紋路的全身甲,關節、手臂、全身上下沒有任何一個地方露出皮膚。

單手握著的雙手劍讓那東西看起來更有些魔王的氣氛。

那個,看起來就像是某種遊戲裡面會有的中BOSS騎士。

因為太過於帥氣了所以是絕對不會被玩家遺忘的BOSS。

鎧甲,緩緩的動了起來。

積在鎧甲上的雪緩緩的落下。

結在鎧甲上的霜慢慢的退却。

伴隨著沉重的金屬聲,那具鎧甲慢慢的走了起來。

一點人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就像委託人說的,那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要形容的話……就是一具活著的無人鎧甲,那東西給人這樣的感覺。

「有點壓力呢這東西。」

有些許興奮的說著,退魔師握緊的手中的刀。

沉重感。

威嚴感。

以及,一點生者氣息都沒有的無機感。

明明都還沒有交手但是卻能夠下意識的斷定這東西一定不簡單。

如同白所說的,就算是廉價品也是世界級的廉價品。

這是世界級難度的委託。

很有趣不是嗎,這種前所未有的委託。

緊緊的握著能夠稱之為鈍器的除魔刀萬象,並且用上全身的力量朝著鎧甲砸了過去。

是的,並不是砍,而是砸。

萬象雖然有著刀鋒,但萬象的質量已經遠遠大於”刀”這種物品了,萬象嚴格說起來並不是刀,而是刀狀的鈍器。

Dong!的一聲。

鈍器砍在鎧甲的肩部位置。

沉重的力道讓鎧甲些微的下沉了些。

但那僅僅只有下沉,實際上連一點點的刮痕都沒有。

「……啥…」

退魔師愣了一下。

對於自己的全力一擊好像沒什麼用這點。

薇塔莉亞只有一半是人類,雖然對於另外一半是甚麼她自己也不清楚,但不是人類這點能夠很清楚的明白。

雖然從沒用過全力去揍人,而且就算用了通常也打不到,所以薇塔莉亞從來沒有測試過自己的全力到底有多少,不過打穿個水泥牆還不成問題。

是的,打穿一兩面牆壁綽綽有餘。

但是這樣的力道卻連個刮痕都沒有。

一閃。

簡單。

俐落。

劍劃過了拿著萬象的手臂。

象徵的切斷。

飛起的手臂撒出了無數的紅色顏料。

少女的右臂躺在的純白的雪地之上。

痛覺之前的,是震驚。

震驚之前的,是本能。

「天險絕衝.集集如律令!」

伴隨著左手丟出的符咒,強烈的衝擊撞開了鎧甲和自己。

作為退魔師的本能在大腦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有了動作。

緊接而來的是震驚。

自己並不是人類,這不單單是指力量,身體強度也是如此。

畢竟自己的身體能夠承受那強大的力量,也就代表自己的拳頭比牆壁還硬……又或者是該說骨頭呢,無論如何自己有著超出人類的身體強度。

而這樣的自己卻隨隨便便的被切開了。

被。

切開了。

震驚之後,是痛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章

世界級委託

「哈啊啊啊啊啊!!!」

暴力的撞擊吹飛了霜雪,絕對密閉的滑雪場成為了難以目視迷霧之地。

但是這迷霧在一秒鐘之後立刻又被吹飛隨後又再度產生。

不斷輪迴的迷霧讓唯一的旁觀者緊緊貼著牆壁無法動彈,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

「…前…輩…」

雪與風阻礙著視線,甚至阻礙著睜眼。

就算睜開了眼也會立刻因為襲來的低溫而閉上。

完全無法目視戰鬥的情況如何,光聽聲音的話完全判斷不出任何東西。

貼在額頭上的符咒早就不知道被吹飛到哪裡去了。

現在與其說冷,不如說有點暖。

這是失溫的最佳體現。

伴隨著令自己感到溫暖的雪風,她不顧一切的睜開了雙眼。

面目猙獰,這是最佳的形容詞。

左手拿著鈍器不斷的敲打著鎧甲,而鎧甲也不斷的回敬。

除魔刀與雙手劍的撞擊幾乎不曾停過。

笨拙、笨重、但極具破壞力的攻擊無止境的對峙著。

「哈啊啊啊!!!」

現在不是甚麼退魔師與鎧甲的戰鬥,而是一頭拿著鈍器的野獸與沒有生命的鎧甲在互相鬥爭。

沒有任何美感的撞擊。

“砰”

沒有任何藝術的暴力。

“砰”

對方沒有言語,也無法辨識言語。

所以,退魔師捨棄了言語成為了野獸。

“砰”

但太晚了。

終究,是被先得了”一手”。

「啊啊啊啊!!」

獨臂的退魔師揮出了全力一擊,彷彿巨石般的一擊打向鎧甲。

“砰”

鎧甲用那手中的雙手劍接下了這蘊含著不可思議巨力的一擊,而這一擊擊稍稍擊退了鎧甲。

但…

「───」

藉由巨力的衝擊,鎧甲任憑著自己被巨力擊飛,並且順勢轉了一圈,將這衝擊還給了野獸。

鈍器即為盾。

以手中的退魔刀為盾牌,野獸吃下了這一擊。

「…….嗚……」

與鎧甲不同,野獸像是塑膠球般被輕而易舉的打飛數尺。

「前輩!!」

呼喊完全沒有聽進耳中。

野獸依然是野獸,獨臂的野獸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鈍器

不行…就算我不懂戰鬥也能明白,前輩現在只是無意義的在消耗體力罷了。

右手的斷面完全沒有止血,這樣下去只是時間的問題。

必須要讓前輩冷靜下來。

“怎麼辦”

“現在能夠讓前輩冷靜下來的話語是……”

「前輩!你的妹妹來看你了!!」

「──啥!?你說的是哪個妹妹來看我了!?!?」

很好,非常有用。

不如說太有用了反而讓我出乎預料。

「抱歉前輩我說謊了,但是我覺得你需要冷靜一下。」

為了讓聲音更清楚的傳進前輩的耳朵裡我大聲的喊著。

但前輩卻露出了苦笑。

「別讓我冷靜下來……這很痛的。」

摀著右手的斷面這麼說著。

鎧甲慢慢的行進著,不曉得是因為不需要還是因為做不到,反正那東西沒有跑過來已經是萬幸了。

翔說的沒錯,我該冷靜。

為了抑制疼痛而憑本能的大吼大叫根本沒有幫助,對手也不是能夠靠著本能戰勝的傢伙。

冷靜。

冷靜。

疼痛一下子就習慣了,斷了一隻手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情。

「翔,幫我把斷掉的手丟過來好嗎。」

「..诶…啊好的!!」

鎧甲沒有要攻擊翔的意思,這應該算是萬幸嗎…

真是辛苦翔了,我這前輩還真是失敗透頂。

「直…直接丟過去就行嗎…」

「啊啊,直接丟過來就好。」

脫下了西裝,把斷掉的右手和右臂的斷面用西裝綁在一起。

身上現在只剩下不適合外出的白色襯衫與右手的血跡。

「應急處置完成…那麼接下來……」

【無雙天斤.集集如律令。】

除魔刀的刀身沉入地面,本來拿在手中的除魔刀變成了拖曳在地上的拖行。

從那拿法與沉入地面時所引起的雪風可以看出其重量。

無雙天斤,那是增加質量的咒語,藉由質量的增加而帶動著重量的倍增。

「前輩,有甚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別喊加油…那很丟人…」

正面突破。

那鎧甲怎麼看都不像是畏火的樣子,萬象沒有雷電的附加功能,那麼只能靠重量壓過去。

拖曳著。

隨後,伴隨著全身的力量帶動那自己都拿不太動的萬象。

揮出。

「哈啊啊!」

宛如爆炸般的聲響與瀰漫的白色雪霧。

鎧甲被那無雙般的一擊打退了幾步。

那也只有幾步而已。

「…嘖…糟糕透了…」

就連無雙天斤都沒什麼用,代表物理上很難打爛這東西,而我現在也沒有破壞性強的符咒

與其說棘手不如說是勝算渺茫。

要說現在有甚麼機會的話……那也就只能賭在肉體的成長上面了。

解開纏著的衣服。

而那斷掉右臂現在卻像變魔術一般完好無損,被砍斷甚麼的彷彿一開始就不存在。

非人的血統。

非人的力量。

非人的肉體。

自然也有著非人的恢復能力。

而其中最強大的,是那非人的成長能力。

隨著生死關頭而不斷變強的力量,隨著生死關頭而不斷堅韌的肉體。

曾經那位跟從狂這麼說過「哈哈大小姐就像個賽亞人呢,而且是史萊姆型的賽亞人哦,因為手斷了只要擺回去固定一下就會自己復原啊,超噁心的啦~~~」

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火大。

但實際上也確實是如此,自己確實靠著這種飛躍性的成長而度過了許多難關。

而現在要把這史萊姆型賽亞人的體質當成武器還真是令人不爽。

無法觸及的戰鬥對峙著。

那絕對不是甚麼稍微動動腦就能夠幫忙的事情。

和住持不同,那是完全不可視單方面戰鬥。

和武士刀不同,那是更接近於表演的嬉鬧。

這次的,是稍不留神就會命喪黃泉的死鬥。

「……」

而看著這死鬥的她。

笑了。

有些激動的笑了。

有些興奮地笑了。

有些期待的笑了。

明明應該要為了自己派不上用場而低沉才對,明明應該要擔心才對。

但即使如此,她依然笑了。

對於這自己派不上用場的情況,對於這自己的智慧無法派上用場的情況。

「…啊……不行,不能只顧著自己開心,現在可是工作…」

拿出了手機,並且打給了應該能夠給點建議的人。

「哈~啊~~~慵懶的鸚嘴豆泥配上不怎麼樣的現代歌劇,這才是最棒的假期啊。」

邋遢的躺在寢室的床上,一邊看著被譽為”現代藝術體現”的高評價歌劇錄播,一邊吃著自己手製的鷹嘴豆泥

稀世的魔術師正愉快的享受這無止盡的假期。

通常這時候她會把手機關掉,預防有人打擾她的享受。

但最近不同了,最近她的忠實觀眾有機率會打給她,所以她無時無刻都開著手機。

並且在響起的那一剎那便會迅速的接起來。

稀世的魔術師最喜歡忠實觀眾了。

這次也是如此。

手機響起的那一剎那,稀世魔術師立刻接起了電話。

「你好是我,是誰有甚麼事情嗎。」

【薇蒂琪小姐,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你,現在方便嗎。】

“原來是你啊…….害我白白期待了一下…”這麼想著,蜜拉薇蒂琪給予了回應。

「現在很忙哦,我正在享受假期,沒有比這更花費時間的事情了。」

【請問貝德曼.奧古斯都的鎧甲有甚麼缺點嗎。】

對方那好像無視自己回應的問法讓稀世魔術師有些納悶。

“既然不打算顧慮對方忙不忙那就別問啊”

「貝德曼.奧古斯都是吧,那個優秀到不能再優秀的工匠,你想問的是那傢伙的甚麼作品,總不可能每個作品都有一樣的缺點。」

【是廉價品,一具很帥氣的褐色鎧甲,武器是一把雙手劍。】

「哦哦那個啊……那算廉價嗎…以那傢伙的作品來說確實是最便宜的一類就是了…….」

上百萬的東西能夠算廉價嗎?稀世魔術師思考著近代的金錢觀。

「姑且問問,你們現在在哪裡。」

【在愛知的騙錢滑雪場。】

「OKOK~老實說那具鎧甲沒什麼缺點,除了用物理方式打爛或者把穿著的人弄死之外沒什麼方法,畢竟是世界第一的工匠所製造出來的鎧甲。」

【雖然沒什麼用但謝謝你薇蒂琪小姐。】

電話掛斷了。

她問了一個沒什麼用的情報,因為實際上就是如此。

貝德曼.奧古斯都,世界第一的工匠。

不論是魔劍、聖劍、靈刀、妖刀、只要提出點子就有辦法做出來的傢伙,其手藝強大到讓他有一段時間被人喻為”神匠”,但他本人不喜歡這稱呼所以有一段時間完全不受理任何製作。

「恩……愛知啊…說到愛知就是……」

威爾漢姆.菲爾森,國際通緝的魔法師。

活體實驗、非法魔法實驗、殺人、公共危險、基本上通緝魔法師該有的罪刑通通都犯過一遍的傢伙。

作為魔法師的研究課題是靈魂的移植,藉此達成永生或者成長。

愛知是那傢伙的藏身處。

「嗯嗯,看來能夠對的上。」

移植的物體是貝德曼.奧古斯都的鎧甲,基本上沒有比這東西更好的移植物了。

但有一點說不通,那就是威爾漢姆.菲爾森已經死了。

在3天前,在一間民宿的殘骸中找到了威爾漢姆.菲爾森的屍體,驗證過後是徹底死亡,並沒有復活的可能。

死訊已經傳遍了五大洋七大洲,而根據初步的推斷是仇家的報復,畢竟威爾漢姆.菲爾森在實驗過程中得罪了不少人。

那麼退魔師二人組現在對付的是甚麼東西呢。

「管他的,應該輪不到我出馬吧,愛知很遠呢。」

體力無意義的消費著。

雙方的速度相當,力量的也沒有決定性的差距。

但是體力這一方面卻有著天壤之別。

生物的體力和無機物的體力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呢。

「可惡……真是棘手啊…」

棋差一步。

沒有致勝的手段,這樣下去依然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後輩大聲的喊著。

「前輩,那東西似乎沒有弱點的樣子。」

「真是謝謝你哦!!」

「所以前輩,用你最擅長的蠻力打壞那東西吧。」

啊啊,還真是有用的建議。

退魔師露出了笑容。

要做甚麼已經很清楚了,戰鬥時思考太多絕對不是自己擅長的事情。

而現在有了一個最直白、最單純、最擅長的道路。

那麼該往哪裡橫衝直撞就很明瞭了不是嗎。

用像是史萊姆般黏回去的右手拿著除魔刀,左手則死死的握緊成拳頭。

「哈啊啊啊啊!!!」

無雙的一擊再次揮向鎧甲。

「───」

鎧甲又一次的接下了這一擊,並且利用衝擊的力道將這一擊用那手中的雙手劍再次還了回來。

但是這一招…

「已經看過了啦破銅爛鐵!!」

劍鋒以毫米之差掠過頭頂。

足以斬成兩半的橫斬被壓低的身位躲過。

握緊成拳的左手對著那頭盔打去。

「還沒完還沒完!」

伴隨著拳頭命中了同時,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將鎧甲撞倒在雪地上,並且迅速的跨坐在鎧甲上。

左手死死的抓著拿著劍的鎧甲右手。

而右手,則為了揮拳而高高舉著。

“砰”

拳頭直擊在鎧甲之上。

“碰”

鎧甲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一拳。

劍被死死的制住,唯一的攻擊手段只剩下這種可笑的互擊。

接下來的,是…

「來互毆吧,我會把你打成垃圾!」

“砰”

“碰”

“砰”

“碰”

“砰”

“碰”

毫無美感可言。

賭上性命的搏鬥既然會如此醜陋。

只存在著暴力的碰撞一點中斷的意思都沒有。

哪怕右手已經布滿了自己的血。

哪怕骨頭的碎裂刺激著痛覺。

拳頭絕對不會停止,絕對不會。

「哈啊啊啊啊啊!!!!」

過了多久自己完全無法估算。

只是不斷的相互揮舞著拳頭,直到對方停手為止。

身體已經麻木了,傷勢甚麼的放著不管也會好,畢竟就連右手都能夠隨隨便便的黏回去。

退魔師緩緩的站起了身子,並且看著那被自己打成鐵片的鎧甲。

「……手好痛…」

「前輩贏了!太好了!!」

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復那關心的後輩,而是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白色襯衫變的破破爛爛的,幸好西裝已經脫掉了不然又該找時間再買一件。

「過了多久。」

「2個小時又47分鐘,真虧前輩有辦法維持那種姿勢不斷的揮拳呢。」

為了舒緩筋骨而扭動著脖子。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糟透了的感覺。

「還真虧我有辦法維持那種姿勢兩個半小時...累死了。」

「前輩,那這個鎧甲開怎麼辦呢。」

「我會連絡處理人員的,交給那些人就好。」

毫無美感的肉搏後是有些疲憊的睡意。

「哈~~~啊啊啊啊────我需要睡個覺,不如說我們去吃個……飯…吧……」

「怎麼了嗎?」

無聊的話語中途停下了。

不為甚麼,只是因為看了後輩一眼罷了。

「笨蛋!為甚麼不在外面等我就好!!」

「诶…诶……因為我想看…而且我是前輩的助手啊…」

「啊啊啊,你怎麼在這方面會犯蠢啊……」

不是甚麼嘴唇,整個臉蛋看起來都是紫色的。

雙眼甚至有接不自然的泛白。

失溫太久了,久過頭了。

「我們去醫院,現在立刻馬上!」

「狀況很糟糕呢……這是怎麼搞的,你們去喜馬拉雅山待了兩個半小時嗎。」

「一…一言難盡呢……」

很糟糕。

光是那像是瞎眼般纏著繃帶的雙眼就能明白,糟糕透頂。

「身體嚴重失溫,眼睛也因為低溫而有所受損,唯一的萬幸是意識還很清楚,要是不小心失去意識的話或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很抱歉…」

「不是該對我道歉吧,身體機能最好花個幾天恢復一下,眼睛的繃帶在三天內都不能解開,現在讓視網膜接觸空氣的話大概就要動手術了。」

「是..是..」

「沒有住院的必要,但如果沒有人照顧的話那建議還是留在醫院吧…你是她的……」

「工作同事。」

「可以麻煩你聯絡她的家人嗎,她不願意提供聯絡人的電話,這一點還請你幫忙。」

「醫生太誇張了啦,我沒事的前輩。」

「真是的…你在想甚麼啊,會冷的話就去外面待著啊,因為觀戰而把自己弄到送醫院是怎樣啊。」

「可是我想多看看前輩的英姿嘛……」

「說甚麼蠢話,給我先顧好你自己。」

宛如盲人般包著眼睛躺在病床上。

雖說可以出院但絕對不是甚麼”沒事”。

「把你家裡人的電話給我,我讓他們照顧你,藉口就說打工的時候不小心受傷了。」

「啊,這個絕對不行哦前輩,不是藉口不好而是我不會說我家裡人的電話號碼的。」

「……你…該不會是瞞著家裡人來做的吧…」

「我家裡也沒人就是了。」

…….

家務事啊…不論是誰家的都很麻煩呢。

「那告訴我你家的住址吧,我送妳回家再順便照顧你幾天。」

「前輩要照顧我!!真的嗎!!」

像是聽到午休鐘的中學生那樣,翔激動的說著。

「真的真的,畢竟或多或少和我有關不是嗎,那麼我照顧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才怪。

如果自己在強一點的話就不用搞到這種地步了。

雖然翔的犯了蠢但不代表我就沒問題。

終究是我這個前輩失格。

「我可以跟前輩同居了嗎!」

「你在說甚麼啊……」

「啊……可是…我家不太方便……」

「怎麼,你家是外人禁止的高級公寓嗎。」

「要說的話還算高級吧,有露天的觀星台和兒童遊樂設施。」

有錢人真好……沒辦法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

「我不介意讓我去吧前輩!」

「……我話還沒說完呢…」

「前輩一定是要邀請我去前輩家住對吧!去朋友家裡過夜甚麼的我還是第一次呢!!」

「就是這樣,我的後輩要在這裡住幾天。」

直接曠職。

反正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被開除,如果上司不幫我的全勤想點辦法的話我就跳槽到名間組織。

工作怎麼可能有後輩重要。

帶著矇著眼的後輩,退魔師回到了自己家中。

「你好,我是佐藤翔,小女不才請多多指教。」

「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說嗎……」

「……」

不知道為甚麼,西絲塔用有些嚴肅的眼神看著翔。

「怎麼了嗎?」

「要和姐姐再一起必須要先過我這關!」

「───」

「我會努力的!!」

低沉的手刀準確的打在兩人的頭上。

「總之這幾天的早餐跟晚餐可以準備三人份嗎西絲塔。」

「姐姐你太見外了啦,姐姐的朋友就是我朋友,沒事的。」

把兩人的頭上打出一個輕微的包之後總算是能夠正經的說話了。

雖然刻意放輕力道了但還是留下了痕跡…看來力量又成長了不少。

「翔,有甚麼需要就直接叫我,我這幾天都不會外出,你可別想又做些甚麼蠢事。」

「前輩我想喝可樂。」

「好!看來你這傢伙已經學會怎麼使喚前輩了,我會幫你買最難喝的草莓可樂灌進你的喉嚨。」

「我…我是開玩笑的,前輩不要當真啊…」

不夠強。

不夠聰明。

對於周遭的情形觀察的不夠。

作為前輩的自我意識不夠。

一切的一切都還不夠。

「……哈啊……」

退魔師泡在放滿熱水的浴缸內無奈的嘆著氣。

自己受傷的話也就算了,反正好的很快。

但是翔不一樣,她是正常的人類,一個不小心就會住醫院。

我應該要明白這點的…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理所當然要注意才對,但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而且白反覆的提醒過了,這個委託是世界級的委託,難度會直接三級跳。

但我卻沒有事先準備更多有用的符咒,甚至沒有幫翔做一些防護措施。

靠著蠻力和回復能力硬是完成了委託,但取而代之的是讓翔受了完全不需要的傷。

……哈啊……

「……在幹甚麼啊我─」

太失敗了。

不論是哪一方面,都失敗過頭了。

像是打斷退魔師那無意義的自責般。

浴室的門很突然的打開了。

「前輩我進來了,一起泡澡吧。」

「───啥───」

沒有等我回應,翔很主動的走了進來。

並且很主動的擠進了這一人大小了浴缸。

硬是塞了兩個人的浴缸明顯的有些空間不夠。

「…你覺得我該從哪一點開始吐槽你才好,翔。」

「從”不要進了浴室才說要一起泡澡”這裡。」

「……」

紗布拿掉了,但是眼睛一直是閉著的狀態。

醫生並沒有說不能拿掉,也沒有特地說有塗藥甚麼的,只有交代盡量別接觸到空氣。

或許拿掉沒關係吧。

「前輩意外的胖呢。」

「我揍你哦。」

「我意外的胖呢。」

「你這樣還叫胖的話那世上就沒有瘦子了。」

「那為甚麼浴缸這麼擠呢。」

「那當然是因為浴缸不大啊!還有真虧你看不到還敢這樣走,萬一滑倒怎麼辦!」

「……其實我本來認為前輩會接住我的,但仔細想想這好像有點困難,以泡在浴缸裡的姿勢來說的話。」

「────」

因自責而有些疲憊的退魔師現在更加的疲憊了。

「所以呢。」

「甚麼所以呢。」

「特地闖進正在使用的浴室有甚麼用意嗎。」

「要說甚麼用意的話……其實也只是為了這個。」

因為沒有睜開眼睛的緣故翔的手四處張望著,最後停留在我的頭上。

「這應該是頭髮對吧。」

「是啊。」

「那麼……」

非常俐落的,本來在頭上的手迅速的向下移動,最後停留在胸部的位置。

「…」

「……」

「………」

「前輩的胸部不怎麼樣呢。」

稍微抓了兩下,她這麼說著。

「我揍你哦。」

「不對啊,那其實是我太胖了嗎?!」

看著她那曲線和大小堪稱完美的胸部,我非常誠實的說著。

「是的你太胖了。」

「看來前輩家的浴缸太小了的樣子。」

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害怕所以來哭訴嗎。

是發現我有些消沉所以來安慰我嗎。

還是單純的想來嬉鬧的。

「前輩。」

「甚麼事。」

「你跨坐在鎧甲上揍人的動作超帥的。」

「…」

「雖然一點sense都沒有,但真的超帥的。」

「……」

「帥到我又一次迷上你了,順帶一提第一次迷上是第一次在賣場時前輩拿出除魔刀砍空氣那時。」

「───」

「明明會陰陽術但戰鬥方式卻基本上是純物理,比起用除魔刀更喜歡用拳頭的前輩超酷的。」

「好了你閉嘴…我會害臊的,雖然我很難說你在誇我,但一直說我很帥我會不好意思……」

「前輩。」

「───甚麼事。」

「老實說,我覺得上學很無聊。

這不是甚麼討厭學習,而是因為學校教的東西我都會了。

體育方面姑且不論,知識性的一切學校完全教不了我,如果是不三不四的大學那麼我認為是自作自受,但我讀的是靜岡最好的大學,所以我認為上學就是在浪費時間……不如說……我認為學習是在浪費時間,因為我大致上甚麼都已經會了。」

……

我不喜歡對人講述自己的過去,那並不是甚麼值得多談的事情。

同樣的,我也不喜歡聽別人講述自己的過去。

但或許是我泡昏頭了吧,我沒有發表意見靜靜的聽著。

「所以我找到了退魔師這個行業,一個超出現實的職業。

我希望可以在成為退魔師之後找到一些樂趣,我最初也是這麼說的對吧,感覺很刺激很有趣所以選擇了這行業。

而很幸運的,退魔師確實很有趣也很刺激,完全符合我的理想。」

「……」

「而更幸運的是,我遇上了一個超級無敵帥氣的前輩,那個前輩不僅和我興趣相投,甚至會用手刀打我,而且還會讓我和她一起泡澡。」

「不,最後一個我應該沒有允許。」

「前輩,如果你會擔心我受傷的話其實沒有必要,因為這種傷才是有趣刺激的體現,我反而求之不得呢。」

「……我覺得我該痛打你一頓,居然想要受傷甚麼…」

「哎呀呀,如果是前輩的話我很樂意哦,但要注意不可以留下傷口,會變成社會事件的。」

退魔師嘆了口氣。

後輩腦袋怪怪的,自己的功夫也不到家。

雖然層面不太一樣,但依然糟透了。

「我會變得更強,哪怕沒這個心也會變強,我的體質就是如此。」

「不愧是前輩。」

「所以你也要更注意一下自身安全,我可不希望我的後輩哪一天因為蠢斃了的原因而入土長眠。」

「真有那一天的話前輩一定要把我埋在櫻花樹下哦。」

「真有那一天的話我會把你埋在公園的草坪底下的。」

「我很期待前輩挖土的樣子哦。」

「……」

輕輕的,用手刀拍了一下後輩的頭。

「要是因為蠢斃了的理由而死的話我可不會饒過你的,知道了嗎。」

「聽起來很浪漫呢。」

「…哪裡啊……」

 

與後輩一起,度假

「了不起,不愧是靜岡區最優秀的退魔師。」

在沒有外人的滑雪場內,男人拿起了變成厚重鐵片的鎧甲如此說著。

單以這鎧甲的強度來考慮的話那傢伙應該是舉起了一台大卡車後不斷的砸才能變成這樣子,貝德曼.奧古斯都的商品變成鐵片甚麼的還是第一次。

被人粉碎過。

被人斬斷過。

被人擊潰過。

但是從來就沒有被人打扁過。

找那個退魔師來處理是正確的,她確實完成了委託。

作為基本的禮貌,男人收拾著殘局。

像是被隕石砸過的地面和因為低溫而產生的霜都必須要處理一下。

「彰……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威爾漢姆.菲爾森的實驗品已經被打倒了,那麼就沒有……」

「說甚麼蠢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嗎。」

用著凶狠的表情,名為櫻井彰的男人對著那穿著和服的女性如此說著。

那是一為會讓人誤以為是皇族的女性,其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尊貴的氣息,但櫻井彰卻完全無視了這點用對著仇人的語氣說著。

「那傢伙會派人過來調查情況,不管要做甚麼把靈魂移植到鐵塊裡的技術對他都是不可或缺的,請人把他派來的白痴幹掉讓那傢伙只能親自出馬,再由我親手宰了那混帳,這不是很好理解嗎。」

「…彰……」

女性無奈的說著。

「你打算還要殺多少人。」

「看不慣就滾開,我從來就沒有要求你跟著我,擅自跟著我的人是妳。」

憤怒的語氣讓他的聲音聽來就像是在咆嘯。

「殺戮只會累積更多的仇恨罷了,你也明白的不是嗎…彰。」

「我說了,看不慣就滾……還是說你要我幫你閉上嘴。」

輕而易舉的拿起了比人還要大的鐵片,櫻井彰將鐵片用力的擲向女性。

先不論邊邊角角的鋒利度,光是那沉重的質量就能夠將人壓至受傷吧,何況這用這種投擲的方式呢。

但女性卻像是在玩傳接球般隨隨便便的接住了鐵片。

「帶回公寓,隨便丟著就好。」

「你呢。」

「我要去靜岡,如果派來的是不三不四的廢物那最好。」

「彰……你明知道會派來的人一定是不遜色於這具鎧甲的怪物…」

「到時我再雇用人。」

「但是到時候又會有多少人喪命!不要丟棄你的良知啊彰!!」

面對她的吶喊,男人只是不耐煩的舉起手。

「那種東西不需要。」

伴隨著那舉起手的動作,周圍的雪緩緩的飄了起來。

更正確地說,那些雪匯聚、壓縮過後成了劍的形狀,飄了起來。

那是經過極度壓縮過後的雪,單論堅硬程度的話不輸給水泥或者牆壁,而那種雪匯聚成劍的形狀的話那便是一把貨真價實的凶器。

毫不猶豫的。

雪之劍,朝著本應空無一人的門口,用著子彈般的速度射了出去。

雪之劍停在半空中。

沒有命中也沒有瓦解,而是動彈不得的停留在空中。

「好可怕,二話不說就動手嗎,這樣子可是得不到異性芳心的哦。」

「很不巧的異性會自己貼上來,趕都趕不走。」

奇裝。

異服。

戴著一頂咖啡色的圓禮帽,身上穿著的是與時代脫節著朋克系服裝。

有著綠葉般的長髮與寶石般的紫色瞳孔。

稀世的魔術師看著那二話不說就打過來的男人和那看起來像是被男朋友欺負的女性。

「聽說這裡有貝德曼.奧古斯都的鎧甲所以才來看看,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是家暴現場。」

「看來不只是衣服奇怪就連腦子也不正常,需要我幫你打開來看看嗎。」

沒有魔力的流動。

沒有靈力的注入。

任何多餘的感覺都沒有,但是雪卻擅自的匯聚成了劍的形狀,甚至違反了物理常識的飄了起來,以子彈般的速度射過來就更不用說了。

不合理,絕對的不合理。

而要解釋這不合理的能力的名詞只有一個。

「超能力者啊,這就算報警也沒用呢。」

稀世的魔術師像是吐槽般地說著。

「所以你是甚麼東西,敵人嗎?要打嗎?」

「在要人報上名來之前自己應該要先才對哦,不過我不介意這一點,我是稀世的魔術師蜜拉薇蒂琪,很高興認識你。」

10公尺。

雖然稱不上危險但絕對不是安全的距離,可以的話再遠一些會好一點,但要維持對話的點距離是必要的。

「全能之人、稀世的魔術師,我還少記了哪個稱呼?哦對了,省略過程的奇術師蜜拉薇蒂琪。」

「…啊?」

對話中止。

不用對話了,甚麼話都不用說。

這傢伙是那種該下地獄一百次的渾蛋。

“咑”

魔術師彈了個響指。

那停留在半空中的雪之劍瞬間瓦解了。

「你做的很好啊超能力者,你惹毛了這個世代最偉大的天才。」

「不愧是天才,EQ管理真是不怎麼樣。」

浮起來了。

像是在水面上那樣浮起來了。

雪,浮起來了。

整個滑雪場所能看見的雪通通浮起來了。

足以掩埋一切的大量人造雪,在男人那感覺沒有任何意義的舉手之下浮起來了。

雪白的滑雪場瞬間只剩下難看的水泥地板。

“念動能力”

“最基本也最單純的能力,用念力控制物體的超能力”

看見這場面不管是任何人都能這樣聯想吧,在直白不過的現實。

單純過頭的能力,簡單過頭的能力,同時也是棘手過頭的能力。

那麼,該怎麼料理這個討人厭的傢伙。

「彰,不可以!!!」

與被撲倒的男性同時,浮起來的雪瞬間墜落至地面。

水泥地板再次被雪覆蓋。

「不可以對無關的人使用你的力量!」

「放開我。」

與女性那激動的語氣不同,男人的語氣更像是脅迫。

就好像在不放開的話會出甚麼事情一樣。

「如果不顧後果濫用你的力量那麼和你所憎恨的那傢伙有甚麼不同,你不是最討厭那個人嗎!!」

「…嘖…」

說服成功了的樣子。

讓人看不下去,真讓人看不下去呢。

稀世的魔術師看著這一幕產生了這種想法。

這種廉價劇的情節真是一點有趣的成分都沒有,靠著巔峰時期的收視所以完全不思考劇本的愚蠢橋段,在現實中也會發生甚麼的真是不好笑。

「沒興致了。」

「真巧,我也是。」

三流戲碼會沖淡情緒,這種說法看來是真的。

「我不是甚麼維護世界和平的實習守護者,也不是會見義勇為的好人,而且我還在休假中,如果有甚麼大事件的話請別勞煩到我這裡,謝謝。」

「如果你不住靜岡的話,那你一點事都不會有。」

粗暴的推開了壓在身上的女性,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雪。

那是半點憐香惜玉都沒有的動作。

太棒了,就算不惹事事情也會自己找上門來,日本真是和平的國家啊。

感嘆了一下自己的運氣,稀世魔術師繼續問著。

「有最糟糕的情況可以說來聽聽嗎。」

「會有恐怖份子去轟炸靜岡吧,最糟的話。」

透過窗簾傳來的光之射線和悶熱的感覺讓我睜開了雙眼。

「……」

床在自己身旁,由此可知自己應該是打地鋪。

那麼…為甚麼呢?薇塔莉亞回想著理由。

「對啊…床給翔了…」

讓翔躺床,自己則打地鋪。

起初翔還堅持要一起睡,不然由翔睡地上也行,為了這種無聊的小事情而爭執了快要半個小時,最後還是趁著翔睡著的時候才把床單拿出來鋪在地上,不然可真的要擠在一起睡整晚了。

但話說回來,為甚麼會熱呢?

天氣不差所以並沒有選厚重的棉被而是薄薄的涼被,外面的光線也沒有夏季般刺眼奪目,不如說那照在身上的曙光還有些舒適。

我拉開了涼被。

「……」

一隻粉紅色的小倉鼠躺在我的右側縮成一團,並死死的抓著我的右手。

這是常有的事情,西絲塔偶爾會鑽進我的被窩裡面。縱使已經中學生了但西絲塔絲毫不在乎,對她而言和我一起睡覺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哪怕很擠。

我看著這樣的西絲塔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長不大呢這孩子。

我伸出左手想要摸摸她的頭,但卻發覺我的左手好像被甚麼東西抓著。

當我看向左側時候才發覺。

「…啥…」

翔正用著類似動作的縮成一團,並且死死的抓著我的左手。

我的聲音似乎吵醒了她們,她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早上好姐姐──哈啊啊~~~」

「早上好前輩,左擁右抱的感覺如何,開心嗎。」

「……」

我無言的看著兩人。

西絲塔鑽進我的被窩,正常。

翔鑽進我的被窩……可惡,以她那有點奇怪的腦迴路來說也不是很異常。

「熱死了,兩個人都給我放開手!」

雖然我這麼說著,但她們倆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意思。

西絲塔看著翔,而翔雖然纏著眼睛但依然注視著西絲塔。

「翔姐姐熱量太高了。」

「西絲塔抱的太緊了。」

「翔姐姐該鬆手。」

「西絲塔才是哦。」

「……」

「…」

瞬間,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我。

「前輩!」

「姐姐!」

「妹妹和後輩。」

「高熱量派和低脂肪派。」

【你選哪一個!!!】

與其說是熱鬧不如說是胡鬧。

正常來說應該要賞她們一記手刀的,但剛睡醒的我沒有這個動力。

早晨的疲憊感因為這有些愉快的場面而更加深沉了。

我閉上雙眼,並且為了逃避現實又躺了下去。

「一早就這麼開心呢,真羨慕你啊大小姐。」

「不是我願意的。」

那算是復健嗎,還是算挑戰極限呢。一個矇著眼睛的人正在廚房幫忙切菜算是哪種。

只花了僅僅一天的時間,翔靠著那雙手掌握了這個家所有東西的位置。

菜刀、砧板、調味料,一直到浴室的洗髮精、肥皂、很少使用的泡澡用溫泉粉、備用的沐浴乳補充包。甚至是作為倉庫而使用的閣樓都摸的一清二楚。

別說是料理了,她甚至清理了很多我不要的垃圾。

「現在還覺得新人該用超能力者來形容嗎,通常我會稱呼這種人為怪物哦。」

「你的稱呼怎樣都好,沒事的話就閉嘴。」

「不,其實有事哦。」

電視Pa的打開了。

撥放的節目是24小時不間斷的新聞台。

而播報的內容是會讓人眼睛一亮的事情。

“九尾的傳說再起,日本的空前危機!?殺生石破裂”

「啊啊……又破了啊。」

殺生石破掉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上新聞甚麼的到還是頭一遭。

但這也不是甚麼值得拿出來說的事情。

「那東西不是每幾年就固定會破掉一次嗎,怎麼了,你又要去找玉藻前玩了是嗎。」

「沒錯~~」

「玉藻前!是那個玉藻前嗎!!!」

翔飛快的靠了過來。廚房有西絲塔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根本沒有翔幫忙的必要,但翔說甚麼都要幫忙。

或許用些有趣的話題來誘導翔會是好方法吧…下次試試。

「是啊,就是那個玉藻前,封印玉藻前的殺生石破成兩半了。」

「那我們這次要去栃木縣對吧!那個有名的那須湯本溫泉我想泡泡看!!!」

我賞了一記手刀給只想著玩的後輩。

「夢話在夢裡說,那可是日本三大妖怪之一,在怎麼樣也輪不到我這個小小的退魔師。」

「…可是前輩明明就打爆了一個世界級的鎧甲,那前輩也是世界級的退魔師吧…」

「你想太多了,比我厲害的退魔師多的是。」

「真的嗎!」

「真的嗎?」

「哎呀大小姐,說謊是不好的哦。」

在場的所有人分別擺出了驚訝、疑惑和否定的語氣。

「翔和西絲塔也就算了,你是甚麼意思。」

「沒有自知呢,不過也理所當然就是了,畢竟大小姐基本不動腦。」

搖了搖頭,白有些無奈地笑著說。

「所謂的退魔師大部分都是人類哦,所謂的人類就是手被砍掉不會像史萊姆一樣黏回去的生物。」

「……」

這種形容方式真令人不爽,尤其是沒什麼錯這點。

「大小姐能夠靠蠻力打贏世界第一工匠的鎧甲,還有著強到莫名其妙的恢復能力,單以能力配置來說完全就是反派規格啊,再加上那不動腦的個性簡直就像是給正派一條活路一樣。」

「你這麼說讓我自信都湧上來了呢,也就是說現在我能夠海扁你一頓對吧。」

「這可能要等到哪天大小姐MAGE進化之後。」

一旁,翔正和西絲塔竊竊私語著。

「前輩應該很厲害對吧,在退魔師之中。」

「當然,你知道姐姐曾經在外地跟其他的退魔師吵架過嗎,據說當時一群退魔師在圍毆姐姐,然後姐姐用拳頭把那些退魔師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前輩果然發生過這種事情啊……話說為甚麼前輩總是用拳頭,前輩不是有除魔刀嗎。」

「姐姐沒學過劍術,所以姐姐用武器絕對比不上用空手來的靈活,萬象可以說是姐姐的限制器呢,偷偷告訴你,姐姐其實有”卍─鐵.拳.無.雙─卍”的稱號。」

「鐵拳無雙嗎…如果要稱號的話我覺得應該要取甚麼”無雙鬼神”之類的。」

「你們是故意把悄悄話說給我聽到的對吧!!」

「前輩,殺生石每幾年就會固定破掉一次是甚麼意思。」

「哦……我都忘了這對一般人來說不是甚麼常識。」

吃著兩人共同製作的日式早餐,翔這麼問著我。

殺生石有個破掉的固定周期,雖然這對於有學習過陰陽術的人而言是常識,但對於一般人是天大的事情吧。

「在說明之前…翔你應該知道殺生石是做甚麼的對吧。」

「是白面金毛九尾妖狐的怨氣所纏繞的石頭對吧,當時的天皇命令上總介廣常、三浦義純兩位將軍追擊妖狐,一路追到了栃木縣那須郡那須町的火山口附近,然後……」

「好了停,你很清楚這點我明白了不用說了。」

翔真的甚麼都知道呢......還是說這種神話對於現代人來說是理所當然的知識?

我想以上皆是這個答案也是存在的吧。

「殺生石是古代用於封印玉藻前的石頭,具體的用法和構成甚麼的只有一些陰陽師高層才明白,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所謂的封印其實就跟劣質油漆一樣,時間久了就會衰退。」

「哪怕是三大妖怪的封印嗎?」

「是啊,哪怕是三大妖怪的封印。」

封印就和金屬差不多,時間到了就會生鏽、損壞。

但和封印並不像金屬那樣能夠說換就換,當初的封印術式雖然流傳了下來,但是近代並沒有像當時的安倍家族那樣極度優秀的陰陽師,所以當初留下來的封印術式完全無法修復,只能夠等封印瓦解過後再設置一個新的。

「殺生石破碎就意味著封印消失了。」

「那不是很糟糕嗎?為甚麼前輩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

「我這樣說好了,你會怕玉藻前嗎翔。」

翔搖了搖頭。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好奇,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樣美麗,還有狐狸的尾巴

摸起來是甚麼感覺。」

「這就是理由了。」

殺生石破碎是週期性的現象,這就等同於玉藻前的封印被解開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但這之中並不存在任何危險的因素,其最大原因……應該要歸咎於”創作”吧。

「妖怪的力量源自於人的恐懼、自身的怨念以及強大,如果人類不懼怕的話那自然就會有所下降,但就算全日本的人都不害怕玉藻前也不會對三大妖怪造成甚麼削弱,畢竟三大妖怪可不是叫好玩的。」

雖然我也沒有實際遇過就是了,我所說的只不過是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知識。

退魔師賣弄著微不足道的知識。

「可是現在是全世界有一大堆人都不害怕玉藻前,這和”不知道”是不同的概念,如果是不知道的話最多就是沒有影響,可是”知道但不怕,反而想要看一看”就不同了對吧,再加上全世界這種人的人口數量,現在的玉藻前早就不是甚麼會令人畏懼的大妖怪了。」

「為甚麼不乾脆消滅掉就好了?既然不足為懼的話。」

「那可是國寶,怎麼可能消滅掉,至於現在玉藻前的處境……」

我看向了白。

這一點恐怕只有白和一些高層陰陽師知道吧。

「前幾天小玉藻預購到了尚未上市的PS6哦,我羨慕到都流口水了呢。」

白如此說著。

「小玉藻現在天天沉溺在網路的世界裡面,雖然本體封印著但要用分身偷偷溜出來的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你在秋葉原看見COS的人有著特別真實的尾巴,那可能就是小玉藻哦。」

那是,一點浪漫成分都沒有的回答。

「總之就是這樣啦,我要去找小玉藻玩了,大小姐可別亂跑哦,要是仇家找不到大小姐的話就麻煩了對吧。」

「甚麼仇家,別說的我好像是那種見人就打的反派好嗎。」

「關於這點我可沒開玩笑哦,要是仇家找不到大小姐而惱羞成怒的可是很糟糕的,所以大小姐可千萬不要亂跑。」

「…啥…」

仇家?

有人會來找我尋仇?雖然目前為止的案件並不是說從沒得罪過人,但……好像沒有會特地來尋仇的傢伙啊,而且會來尋仇的話也早就該來了,為甚麼是現在?

「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但大小姐一定打斷了某個傢伙的邪惡計畫。」

「別說的像陰謀論一樣,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如何。」

「我實在想不通為甚麼會有一具鎧甲在那種莫名其妙的地方,更何況還是貝德曼.奧古斯都的作品,雖說是委託但通常報復找的都會是”打手”而不是”雇主”對吧。」

「原來你是說這個啊……這種事情不是常有嗎,為甚麼這次要特地提醒我。」

總是會有人打算製造出一些強大的怨靈或妖怪,而那些人被阻止之後都會有報復性的舉動。

因此把一些神經病送去吃牢飯也發生過,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前輩,常有是甚麼意思?」

「有的時候除靈會不小心把誰的曾祖父給除掉,然後就會有些報復的舉動了,這種事情常常會有。」

「……前輩…」

「別用那種語氣,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放著自己的親朋好友慢慢的變成怨靈,自己又狠不下心動手處理的人多到數不清,等到被退魔師除掉之後才來報復的蠢貨也不是一個兩個事情。」

「前輩在這方面還真是不留情面呢。」

「這是當然,把麻煩拋著變成別人的麻煩,處理掉了又在那邊說三道四,根本沒有為了這種傢伙留情面的必要。」

「但,我說的不是這種等級的事情哦大小姐。」

不知道為甚麼,白有些正經的說著。

「那是貝德曼.奧古斯都的作品,是隨隨便便就要好幾百萬的東西。」

「……等等…你說那東西要多少????」

「大小姐打扁的可是貨真價實的”貴””重”物品。」

「…………」

退魔師陷入了沉默。

假設,要是有人拿著那個鎧甲來要求賠償怎麼辦。

我該賠嗎?

最後的判決會是我贏嗎?

「大小姐看來又在想無關緊要的事呢~~要知道對方如果只是想在價格討個公道那還是小事,但如果對方是準備了個長遠的計畫所以買了那個鎧甲,但卻被大小姐打成廢鐵的話會怎麼辦。」

「……那……那也不是我的問題吧!我只是公事公辦罷了!!」

「沒錯,那絕對不是大小姐的問題。」

關上了電視。

白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這麼說。

「所以有人來的話大小姐只管把人打飛就是了,整件事情與大小姐無關所以別顧慮太多,對方只是能夠買得起鎧甲的有錢惡勢力罷了。」

「好像惹了麻煩的事情上身呢……」

慵懶的躺在沙發上。

退魔師享受著這又一次的假期。

跟蹤狂跑出去玩,妹妹去上學,現在家裡只剩下自己和後輩。

「總感覺前輩好像要從退魔師轉職成超級英雄了。」

「你想太多了。」

「也是,比起超級英雄甚麼的前輩還是當退魔師比較好,和我的距離感覺比較近。」

「公務員和學生嗎…確實很像就是了……不對,你完全沒有做好身為學生的本分吧。」

「學生的本分?前輩是說學習怎麼賺錢吧,我目前是實習生哦。」

「我是指上課,真的沒問題嗎?要是真的畢不了業可就等同於浪費好幾年的時間哦。」

「只要拿滿分的話教授們應該不會說甚麼吧,而且專題的報告我也有按時交出去,除了出缺席之外完全沒問題啦前輩。」

「那就是大有問題不是嗎!」

「沒問題啦……..應該……..沒問題……吧。」

這可真是個沒自信到極限回答方式。

「啊,不過說到有問題的話也確實有個問題。」

「有問題就給我乖乖上課。」

「不…不是那種問題,學校那邊差不多要辦學園祭了,但是我們班好像完全不打算舉辦些甚麼的樣子。」

「诶诶诶诶…學園祭啊,還真是青春呢。」

我記得靜岡大學有規定每班都固定要辦些活動或店面,如果沒有辦的話就是全班記過懲處。

在這一點上靜岡大學非常的嚴格,雖然不知道校方有甚麼考量但是要讓一個班級團結一心辦一個活動也真的是很不容易。

「對了,我好像沒問過你是甚麼科系的。」

「我是普通科,基本上就是為了成為高階政府官員而存在的無聊科系。」

「好極了,看來哪天你就會是靜岡縣的市長秘書。」

「哎呀,那麼前輩一定會是我的市長哦。」

普通科。

聽起來完全不像是我會去接觸的科系,我在心裡這麼吐槽著。

「大家都在讀書,完全沒有想要辦活動的意思,就算投票決定也從來就沒有人舉手,這真的是很困擾呢。」

「這……也確實是這樣呢…」

當初我的班級好像是辦了咖啡廳的樣子,結果所有人都做的不情不願。

沒有人開心也沒有人想做,完全就是為了應付學園祭而做個樣子。

「前輩有甚麼好方法嗎。」

「沒有。」

「……前輩……你好歹也思考一下…」

「…嗯…實際上也真的沒什麼辦法就是了,聽你的說法你們班就是一群把精力放在國家考試的資優生對吧,那麼不顧慮這種娛樂活動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們時間不夠。」

「時間嗎……我也總是覺得和前輩相處的時間好短…要是一天有8,784個小時就好了。」

「太長了吧!」

吐槽性的給了後輩一記手刀

「既然沒人想做事的話那你就自己隨便用個攤位怎麼樣,像是套圈圈之類的。」

「……對啊!!!!!」

翔十分激動的大聲說著。

「怎…怎麼了…」

「既然沒人想要做的話那麼就可以由我決定要做甚麼對吧!多虧了前輩我一下子就湧出幹勁了呢!!」

「哦…哦哦。」

「前輩會來對吧!」

「…诶!?」

「前輩一定會來我的店對吧!!」

「是沒什麼關係啦……話說是甚麼時候。」

「下周六,我一定會讓前輩大吃一驚的!」

休假在家基本上會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慵懶度過一天,一種是勤勞的整理家務後度過一天。

雖然還有”好無聊所以出門”的情況,但那就不是在家裡了。

「前輩在家裡的時候一直都是這種情況嗎。」

「你是指?」

「好像很慵懶甚麼都不想做的樣子。」

“明明看不到卻形容的這麼準確”沒有將心裡所想的話說出口,我理所當然地說著。

「能夠像尼特一樣窩在自己的領域裡一整天可是難能可貴的事情。」

「但一整天甚麼都不做不會覺得怪怪的嗎,時間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消費掉了。」

「用消費來形容時間嗎……很好的比喻呢,但翔不會這樣消費時間嗎。」

「每當我消費時間的時候就會感覺渾身不自在,好像自己是甚麼奇怪的傢伙那樣。」

「…青春期啊…」

「這和年紀有關嗎?」

「浪費光陰的罪惡感就是這樣的,雖然我幾乎不曾有過就是了。」

那個時候的我根本沒空去在意消費時間這種問題。

學校、工作、西絲塔的學費和生活費、周圍無時無刻有個跟蹤狂,把時間通通花在慵懶上面對我來說比起”消費”而言,用”喘口氣”反而更加合適吧。

「你只要享受這值得消費的時間就行了。」

「享受嗎?」

「是啊,畢竟能夠消費時間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最後甚至會一點也不剩。」

「聽起來很棒,那我就不用去體會浪費光陰的罪惡感了。」

「你是工作狂嗎……」

「啊…但是在前輩身邊我不會有這種感覺呢,真是不可思議。」

「那當然是因為我是一個成熟的社會人,光是待在我身邊就有學習的感覺啊~~」

「那我以後想要消費時間的時候都要來找前輩。」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退魔師微笑的說著。

「說不定那個時候你就是我的上司了呢,作為實習生的時間也不會那麼長。」

「關於這一點,前輩要不要考慮將我作為專業助手雇用呢,如果是前輩的話我很樂意。」

「我可沒有多餘的錢。」

「前輩總是很在意錢呢。」

「有不在意的人嗎。」

「前輩要錢做甚麼呢?如果前輩需要錢的話……」

「停,如果你說你要借我的話我會生氣的,這種像施捨一樣的話可不准說。」

「我是想說可以用我的知識來幫前輩買股票的。」

….

..

.

….

..

大約過了五分鐘的沉默。

退魔師逐一著墨著這句話的涵義,並且深吸了一口氣。

「就這樣做吧!!!」

打算壓榨後輩的退魔師如是說。

「不,還是算了。」

「為啥啊!!」

「要是前輩因為獲得鉅款而不工作的話那我要當誰的助手,所以還是算了。」

「這點其實不用擔心,我預計有30億的錢會瞬間花掉,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我不工作。」

「前輩要用這麼多錢做甚麼?」

「我說過我以前住在瑞士對吧,搬來日本的時候因為一些事情把瑞士的房子賣掉了,我打算買回來。」

“那麼,要不要我買來當作前輩的生日禮物呢?”如果這樣說出來的話前輩會生氣的吧,還是不要好了。

「我覺得靠著退魔師的薪水很難賺到這麼多錢哦前輩,我是指一輩子。」

「這點我也知道,所以我一直在想有沒有快速賺錢的方法。」

「前輩……你是不是點過那種騙人的廣告。」

「…咳……咳……總之,由於太危險而且我手上也沒有這麼多資本可以亂來,所以另闢財路甚麼的一直都只有空想,但既然翔能夠……」

「資本最起碼也要一千萬哦,不然就是小額投資幾十年,我想前輩沒這個耐心。」

「……你說對了…」

前輩不適合投資,依照前輩的個性絕對等不到回本……不過中途發生甚麼有趣的事情讓前輩瞬間回本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前輩的總是出人預料。

退魔師在一次的躺在沙發上。

「前輩。」

「怎麼了嗎,我正為了我的財源而苦惱著。」

「反正得不出答案的,前輩就別想了吧。」

我緩緩的解開了紗布,並且試探性的睜開了雙眼。

「等等!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前輩,眼睛是不會凍傷或者失溫的哦,醫生的意思是要我的眼睛在短時間內盡量不要接觸大量的空氣。這其中的醫學邏輯前輩應該也不了解吧。」

映入眼中的前輩依然帥氣凜人。

映入眼中的前輩穿著……..

「前輩!你穿搭的品味超級差的!」

「你給我先把該說的事情說完啊…..」

粉紅色。

草莓般的粉紅色。

粉紅色的全套睡衣,正中間有著一個大大的深紅色愛心圖案。

雖然在家裡穿著睡衣並不是甚麼奇怪的事情,但是這個配色和前輩的形象差距太大了。

太大了。

真的非常不搭。

「粉…粉紅……前輩是粉紅的………我的眼睛壞了…」

好痛苦。

帥氣的前輩配上這個差勁至極的睡衣真的是好痛苦。

就像虔誠的信徒面前讓耶穌跳VANILLA高收入的舞蹈那樣,好痛苦。

我快死了,為甚麼要讓我看到這樣的前輩。

這已經不是用幻滅可以形容的了,這是世界末日。

「這也不是我買的……是西絲塔在買睡衣的時候順便多買了一件,總感覺放著不穿有些浪費所以……」

「丟了吧!現在立刻脫下來丟掉吧前輩!然後我們去買點衣服吧!!!!」

不該存在。

這種衣服不該存在於前輩的身上。

光是被製造出來就是一種罪孽。

「買衣服嗎……好吧,當作之後的行程好了,既然你的眼睛好了那我們就可以出去玩了。」

出去玩?

「可是白先生不是要前輩別亂跑嗎。」

「雖然那傢伙這次說的話很有道理,但要我因為不認識又莫名其妙的傢伙而放棄難能可貴的娛樂嗎?等到哪天瀑布往天上衝的時候我再考慮吧。」

“其實在某些情況下瀑布是會倒流的”我並沒有這麼說出口,而是看著前輩從睡衣的口袋裡面拿出兩張票捲。

「我們去逛動物園吧。」

「前輩,我比較喜歡海洋館。」

「沒問題,我這裡甚麼票都有,就為了這跟蹤狂離開的一天。」

動物園很有趣。這種想法從來就沒有出現在我的腦海過。

活生生的動物被侷限在有限的範圍內,一舉一動通通都被監視著,從動物變成家畜的大型養殖場,這是我對於動物園的理解。

海洋館則不同。

大部分的海棲生物並沒有能夠認知到自己是”觀賞用”的智慧,而擁有那些智慧的生物不會出現在海洋館內。正確來說,是海洋館養不了那種生物。

比方說,海豚。

大部分的海洋館不會飼養海豚,因為海豚很聰明。

在知道自己是家畜之後海豚便會想盡辦法逃離,最後死亡。

在海洋館內看不到被囚禁的生物,因為那些生物並沒有被囚禁的自知。

但,其實我兩者都不喜歡。

無論是動物園又或是海洋館,其存在的根本是相同的。

都是強行將不屬於這裡的生物圈養起來,並且作為裝飾物供人觀賞。

之所以會選擇海洋館……只是因為海底隧道很有異世界的感覺罷了。

「前輩你看是鯊魚耶!!」

「前輩你看是鰈形目…鰈形目其實就是比目魚哦前輩。」

「前輩你看是魟魚耶!!!」

「意外…你還真喜歡海洋館。」

「其實我並不是很喜歡海洋館….前輩你看是豆腐鯊!!!」

「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呢。」

雖然奔跑甚麼的應該要禁止才對,但看著翔那小學生般開心的樣子我也不想說甚麼。

真是沒想到,翔居然這麼喜歡海洋館。

「前輩前輩!是海底隧道!!」

「好好……你手不要亂碰啊,會被趕出去的。」

「前輩你看,有人在裡面游泳啊前輩!!!!」

一方是有著馬尾辮,身上穿著現代風格的藍色牛仔褲和灰色帽T美少女。

要說美麗與否的話毫無疑問的會回答美麗吧,但會有更多人選擇用”帥氣”這一名詞來形容她。

左手手腕上的手錶(廉價品)和臉上那圓框眼鏡(無度數裝飾用)很好的展示了知性之美,但同時又不會覆蓋掉那不遜色於男性的英姿和氣場。

另一方則是短髮的白黑公主,樸素的白色上衣襯托著那姣好的身材與儀態,黑色的長裙則徹底阻擋著腰部以下的所有特徵。

如果一旁的帥氣美少女該用騎士來形容的話那麼這一位毫無疑問的就是公主。

那看起來不怎麼搭配的穿著卻完美的襯托了自身的體態,那是無法模仿的高不可攀的氣質與神祕。

優雅卻不失性感,高貴卻不令人排斥。

兩人的存在是兩極的極端美,同時也是能夠吸引人目光的……

「前輩你看,是小丑魚!!」

「好啦好啦,別讓我拉著你給我自己走,一直待在這裡的話一定逛不完的不是嗎。」

幾乎是用拖行的方式,騎士強拉著公主移動著。

「可是……」

「不接受藉口──」

那是,能夠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殘念系美人。

【欸欸你看到了嗎,那兩個人看起來根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就是啊就是啊。】

兩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其實在旁人眼裡她們的氣質遠比這些海棲生物還又更加吸引人。

【但那沒水準的談話音量是怎樣,太不尊重人了吧。】

【要不要聯絡一下工作人員會比較好。】

兩人也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其實很糟糕。

「……」

瞪大雙眼,並且像是在漂浮般微微的搖擺著身體。

伴隨著玻璃內那無脊椎動物的游動,公主的視線也隨之搖擺。

而一旁的騎士則無奈的在心裡想著”為甚麼一個水母可以看個15分鐘還不膩”這種問題。

「前輩。」

「甚麼事。」

翔死死的盯著水母說著。

「雖然我的視線目前移不開這個雌雄同體的動物,但其實前輩的穿著更好看哦,雖然前輩沒有注意到但其實我一直在偷偷的流口水,前輩真的超帥氣的,在我心中的好感度直接破100。」

“如果你把視線對著我這麼說那我應該會害臊吧”,沒有把想法說出口,薇塔莉亞這麼說著。

「如果你真的流口水了那我會穿回那件睡衣。」

「我開玩笑的前輩那只是一種比喻而已而且穿得好看是正常人應該要有的邏輯思考還請前輩不要拿自己的配件來當作威脅以及快點把那種邪惡的衣服丟掉吧。」

翔那高速且一氣呵成的語速說明了她有多麼不想看見那套睡衣。

「我覺得你也穿的很好看。」

「那是當然,因為我就是覺得這樣穿前輩會喜歡所以才選擇了這套穿搭。」

「你不嫌我的衣服太緊就好。」

胸部之類的。

「這是世界上最舒適的衣服了前輩。」

「好好~~」

我有多久沒有來這種場所了呢。

西絲塔不喜歡動物園和海生館這種”大型家畜培育場”,而我也沒什麼機會來這裡,更何況我絕對不想再有個跟蹤狂的時候來這種地方。

或許這就是有個後輩的好處吧,多一些會去玩場所。

「前輩,其實我並沒有很喜歡海洋館。」

「是是,你說過了。」

「我是認真的,我覺得海洋館就是把動物變成家畜的大型養殖場。」

「這樣啊。」

和西絲塔的觀點很像呢……但你明明玩得很開心啊?

「你的表現還真看不出來呢。」

「海洋館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以前都沒有這種感覺。」

「…诶诶……可能年齡有差吧,你之前來的時候還沒有經歷過社會的磨練。」

翔搖了搖頭。

「我想這一定是因為前輩在這裡的緣故。」

「我?」

和我有甚麼關係嗎?

「我最喜歡前輩了,所以連帶著這個不喜歡的地方都變得喜歡起來了。」

「你的讚美好肉麻啊……要走啦,你已經看水母20分鐘了,接下來去看企鵝吧。」

拉著衣領,騎士又一次的以拖行的方式強迫公主移動著。

由於是拖行的方式所以騎士完全沒有注意到。

公主那開心的淚水意味著甚麼。

 

只有自己工作日

難得的假期沒有泡湯,像是把至今為止積累的份量通通用光那樣痛痛快快了玩了一整天。

從海洋館到買衣服、牛排餐廳到博物館,晚上甚至去看了一下不怎麼樣的都市夜景,是個不能再充實的假期。

難得的休假慾望被徹底地滿足了,接下來的是貪得無厭的更多所求。

「好想繼續休假哦……」

退魔師如此說著。

在她的上司得知實習生已經能夠正常生活時,上司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你已經無故曠職5天了,這5天我給你算在照顧新人的傷假,再不上工就給我滾去民間組織。】

就這樣。

縱使不願意,但工作還是要做。

這就是日常。

「最近有沒有感覺到時間不夠用呢薇塔莉亞小姐!」

十分唐突的。

被自稱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的傢伙約了出來,而且還是用商品推銷的名義發出委託。

「怎麼,你有能夠讓時間更多的道具嗎?」

「那種東西違反了很多規則,就算有也不能讓你用。」

穿著某間餐廳制服的傢伙如此說著。

從那制服來推斷她現在應該是餐廳的服務生吧,但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搞甚麼商品推銷啊……

「那找我有甚麼事情嗎。」

「其實啊~~我最近有個想要嘗試的東西所以才來找薇塔莉亞小姐的……」

「不要。」

「起碼把我的話聽完啊!」

雖然我很明白那只是錯覺,但我好像看到不懷好意的惡魔尾巴。

不管她想幹甚麼應該只會有麻煩。

「你聽過”分身”嗎。」

「忍者?靠詭譎的步法和速度達成的移動殘像嗎,我上司是忍者所以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你想賣的是忍術秘笈嗎?」

自稱天才的傢伙搖了搖手指,意味著錯誤。

「我說的是貨真價實的分身,而不是甚麼殘像哦,是那種真正意義上讓你”變成好幾個人”的分身。」

「……」

分身啊……先不論真假,如果辦的到的話那真的很方便…多重影分身甚麼的。

「我有個辦法可以製造出分身哦,雖然還在這還只是個假說但成功性非常的高。」

「不要,謝謝再聯絡。」

我站起身子打算離開,但她死死的抓著我的手。

「別走啦!!起碼先聽聽我的商品有哪些再考慮考慮!」

「……你那身制服不是意味著你已經有工作了嗎…」

「那是兼職哦薇塔莉亞小姐,餐廳服務生甚麼的只是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的偽裝,實際上我是退魔商品店家和悄悄保護世界的天才美少……」

「你的自稱太長了啦!」

「……總之……最近有遇上甚麼困難嗎,有甚麼我可以幫忙的嗎,有甚麼迫切需要的物品嗎,只管說吧!!」

雖然知道這傢伙是貨真價實的鍊金術士,但這種說法還真是很難對她認真。

「困難?很多很多啊,沒照顧好後輩讓後輩受傷甚麼的,案件的委託人說話很欠打甚麼的,還有打壞一個又貴又重的鎧甲甚麼的。」

「……多災多難呢…請節哀…」

那逐漸消沉的情緒怎麼搞得我好像又在欺負她一樣。

應對這傢伙時總是會變成這種狀況呢……為甚麼啊…

「反正就是這樣啦,最近多災多難,想幫我的話就請我頓飯怎麼樣,我覺得這有用一些。」

「不行!我可是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怎麼能夠把請吃飯這種小事當成協助呢,我那偉大的名號會哭泣的,我不允許!」

她信誓旦旦的說著。

「說出你最需要幫助的事情吧,我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你的,我的第一位主顧。」

「聽說最近有人會來找我尋仇。」

「……打給FBI吧…...」

這傢伙情緒起伏真大啊。

那轉變很快的態度讓我有些想笑。

「就這樣吧,沒事的話我要去做下一件委託了,習慣兩個人的節奏之後自己一個人做甚麼都有些不習慣。」

「話說跟在你旁邊的助手怎麼了,今天怎麼沒看到?」

「她和你這跑來日本找網友玩不上課的小朋友不一樣,她是個優秀的學生。」

「我已經滿學歷了哦。」

「…….啥?」

我好像聽到了甚麼不可思議的話

「我大學畢業了。」

「說謊是不對的哦。」

「要我下次帶畢業證書來嗎。」

「……等等…你是認真的嗎!?」

她點了點頭。

「用黃金公式的話這種事情簡簡單單就能辦到,而且掌握了黃金公式的話普通的學校基本教不了甚麼,所以我用跳級的方式拿到了畢業證書。」

……可惡,鍊金術真方便…陰陽術除了用來把考卷吹飛和惡作劇之外基本沒什麼用。

雖然已經用不到了…但還真是令人羨慕。

「你說你會被人尋仇是怎麼回事,退魔師不是公務員嗎,公務員也會被尋仇?」

「討厭公務員的人多到數不清。」

「這樣啊……」

優秀的跳級生低頭思考著。

尚未成年的外表實在是看不出來已經大學畢業了。

“鍊金術真是方便,要不要我也試著學學看呢”對於陰陽術一點矜持都沒有的退魔師如此想著。

「需要我幫你連絡一些保鑣嗎,我剛好有認識的人。」

「…」

鍊金術士很認真的問著。這傢伙好像是真的想要幫忙的樣子...

「有那個心就夠了啦,更何況我連誰要來找我尋仇都不清楚。」

「…是破壞了甚麼邪惡組織的計劃嗎……怎麼處境聽起來有點危險。」

「好像真的是這樣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了。」

「那麼!這樣的你就需要能夠保護自己的裝備,我這裡有…..」

「如果要錢的話我拒絕。」

「…….很便宜的哦…現在只要半價哦…」

雖然想徹底的拒絕…還是算了,或多或少聽一下吧。

順便指正一下這傢伙的推銷能力。

「你可以說,我可以聽。」

「我來日本的時候從父親那邊偷來了一個長滿灰塵的鎧甲,雖然在普通的當鋪賣不掉不過…….」

「抱歉不用了謝謝。」

「我……我…我還沒說完…..」

好像又變成我在欺負人的情況了。

我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最近因為打爆了一具鎧甲所以有高機率被人尋仇,很不巧的我現在完全不想看見那種東西,你父親的東西還請你乖乖的還回去。」

「為甚麼打壞鎧甲會被人尋仇?」

東西賣不掉。

推銷做不好。

看來我沒有做生意的天分,完全沒有。

還是說現在比起依照客人的需求而客製化商品而言,以量取勝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是那種勞工一樣的大量生產實在很不想做……怎麼辦呢…

「我怎麼知道,我一如往常處理退魔師案件就變成這樣了,我也很納悶。」

無論如何,從評價最好的退魔師身上找尋突破口一定不會錯。

「看來是被人設局了呢,那麼你就會需要……」

「如果要錢的話我敬謝不敏。」

「…至少…考慮一下…」

或許我該換個人試試。

「說到被設局……我問你,貝德曼.奧古斯都很有名嗎?」

貝德曼.奧古斯都?

是那個世界第一的工匠還是現在有的演員叫做貝德曼.奧古斯都?

「你是說那個世界第一的工匠嗎?」

「……诶诶诶…真的很有名啊,我倒是從來沒聽過就是了……難不成我才是奇怪的那個?!既然委託人有先提醒的話也怪不得誰了…」

退魔師有些無奈的說著

「其實也不能說奇怪,但要在國際間遊走的話總是要知道一些國際知識,如果沒有要出國的話其實知不知道都沒差。」

不過貝德曼.奧古斯都也不是用有不有名可以比喻的人。

那可是世界第一呢。

「世界第一的工匠貝德曼.奧古斯都、稀世魔術師蜜拉薇蒂琪、守護者實習生伊甸.彌賽亞.雫,這三位是目前國際上最有代表力人物。」

「───」

退魔師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那個自稱稀世魔術師的傢伙嗎……」

「不可以因為對方有自稱就認為對方腦袋有問題啦……等等!那你是不是也一直認為我的腦袋有問題!!」

「是啊。」

「居然毫不掩飾地回答了嗎!!!!」

退魔師理所當然的回答著。

原來她一直認為我腦袋有問題嗎。

可惡,沒想到我這個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也會陷入這種被先入為主的觀念纏繞的困境。

「你要知道,要是一個天才不告知自己是天才的話會很麻煩的!」

「例如?」

「要是不小心被捲入實驗怎麼辦。」

「別幹這種危險的事情啊!」

「天才的自稱不單純的是一種稱呼,更是對周圍人的一種警告,”我與眾不同所以請和我保持距離”的警告,所以天才有義務大聲的自稱天才,為了不傷害到人。」

「……意外的有點道理呢……」

「順帶一提我也是天才,不過我無害就是了。」

「──」

她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笑容。

不相信嗎……沒關係,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我的才能不需要”現在”被認可,未來自然會為我的能力而發亮。

“啪.啪”

天才美少女用力的拍了拍臉頰,這是打起精神的舉動。

「來,說吧,我會無情的打穿你對我的先入為主,好好為我的才智折服吧。」

像是在演說般,鍊金術士自負且慷慨激昂的說著。

而這個舉動讓退魔師無奈的笑了。

“這麼有自信還真是厲害呢”她如此想著。

「我在愛知打爆了一個貝德曼.奧古斯都的鎧甲,這好像會引來某個邪惡的惡勢力尋仇的樣子,所以最近在困擾著自己為甚麼運氣這麼差,請問這有甚麼解決方法嗎天才美少女~~」

───

───

───

.....

......

......

......

微妙的沉默持續了十分鐘。

由於太過於唐突了,所以退魔師並沒有打斷這份沉默。

直到十分鐘過後才有些納悶的說著。

「怎麼了嗎?」

而鍊金術士則有些茫然地說著。

「…這是玩笑……對吧。」

「不,最近真的因為這件事情而困擾了一下,但好像也沒辦法做甚麼所以打算等人來了再把人打跑。」

「不…那你的防禦措施呢…迎擊對策呢……結界的展開和民眾的疏散呢…」

「太誇張了吧。」

「......」

假設。

假設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打壞了一具不知道是誰買來的貝德曼.奧古斯都的鎧甲好了。

那也就代表著她非常的強。

貝德曼.奧古斯都的作品在市面上流通的量產品只有三個,其中只有一個是鎧甲。

如果她打壞的是那具鎧甲的話代表她有著把高樓大廈扛起來當武器的超級破壞力,同時也代表著她可能破壞了某人征服世界的計畫之一。

這樣的話,會派來復仇的人理所當然會比鎧甲更強不是嗎。

那為甚麼任何防護措施都沒有做?

她對於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嗎?

如果是很有自信的話那最好,但如果是另外一種可能……那種最糟糕的可能性的話……

「你是怎麼打壞那具鎧甲的。」

「都說是”打壞”了,當然是拳頭啊。」

拳頭???

「拳頭???」

「是啊。」

拳頭!?

不行,現在不可以深究這麼多,我會混亂的。

打贏的方法先暫訂一個Y就好。

「你覺得你能夠用拳頭拆掉一棟大樓嗎。」

「啥……雖然我想說怎麼可能…但好像可以就是了。」

既然還會有”怎麼可能”這種想法的話就足夠了。

她是比”有自信”還要更糟糕的那種,是最糟糕的那種。

她是對自己的實力”評判過低”的那種。

情況很糟糕。

最糟糕的程度。

「你說你是在哪裡打壞的。」

「愛知的一個孩童滑雪場…怎麼了嗎?你看起來有點魂不守舍的。」

“愛知”

“威爾漢姆.菲爾森的死亡地”

和威爾漢姆.菲爾森有所交集的傢伙……沒一個好傢伙,通通都是危險分子。

「……你在發呆嗎?」

「我在思考,先等我一下。」

現在架設結界的話應該還來的及…但如果只有我自己弄得話可能會有點趕。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做了甚麼好事,就算說明我也自信能夠說明清楚。

「問個假設,如果我付你1個月的薪水你會來陪我架設結界嗎,地點是靜岡全境,複雜程度是最高級的多功能防禦型。」

「當然是不要啊!你知道那多麻煩嗎……你這個假設是在問我要不要當勞工嗎…」

「那我如果說會來找你報仇的人可能是恐怖份子,你會一起來架設結界嗎。」

「……我會幫你聯絡Avengers……說不定蜘蛛人會來幫你…」

果然嗎。

在先入為主的觀念還沒有消除之前說這種嚴肅的話她不會相信。

如果找稀世魔術師的話……不行,那個人應該不會幫忙,這與她無關且或惹禍上身。

預設

嘗試

演算

得出結果。

鍊金術士無奈的對著天空嘆氣著。

「最後好像還是只能靠我自己啊……」

「歡迎來到大人的世界,所以你怎麼了。」

「只是感嘆著我身為天才、身為美少女、身為鍊金術士,怎麼會這麼命苦呢。」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但辛苦你了。」

「…嘖…為什麼我要來這種鬼地方…」

又暗又髒,花費時間長又要花費一堆體力,最爛的委託指的就是這種。

退魔師嘴上與心裡抱怨著自己的待遇。

穿著黑白色西裝的退魔師遊晃在工地內。

要做得事情很單純,把所有能夠看見的靈體通通消滅殆盡就好。

負責的樓層是1~7,再加上行動的不只有自己所以很快就能結束吧,但對於自己居然淪落到要處理這種低級案件而有些無法接受。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女猩猩。

都是薇塔莉亞的錯!

「給我等著瞧吧薇塔莉亞,我一定會把靜岡第一的名號搶回來的!」

退魔師如此自言自語著。

但她沒有注意到其實不只有自己而已。

「那你要加油哦,畢竟你只挑方便的委託做而已,這樣子要在業績上贏過我是很困難的哦,春日。」

「囉嗦!我會用最輕鬆最不耗費勞力的方式贏過你的,給我走著瞧…吧……啊啊啊!!!你在啊!!!!」

「嗨,好久不見了春日。」

沒想到居然會遇見熟人啊,雖然靜岡也就這麼點大但那傢伙會特地把我們排在同一個委託上就代表……那傢伙又顧著忙其他事情而忽略的人手編排。

眼前的是黑髮黑眼的退魔師,那平順的短髮和她的外表一樣不怎麼特別,不過那其實是特意化裝成不起眼的樣子,實際上她的長相是能夠出現在時裝雜誌的程度。年齡看起來和我差不多但實際上已經30了,這應該就是平常有在保養的結果吧。

藤村春日,退魔師資歷10年,是在我還是新人的時候負責指導我的前輩。

現在則是最討厭我的靜岡區退魔師。

「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我倒是完全不想遇見你啊薇塔莉亞!搶走我第一名的寶座之後過的很舒服不是嗎,聽說最近還收了一個實習生,真是恭喜你啊!!」

兩人的退魔師一邊巡視著工地,一邊用各自的節奏對話著。

「你還是一樣小心眼的春日,就這麼羨慕我薪水多你一些嗎。」

「你!……你還是實習生的時候可愛多了!」

「那個時候你天天找工地的案子讓自己的業績攀升很多呢,這點我就不計較了。」

「……」

讓新人處理特別需要體力的委託可以說是某方面的傳統吧,對於春日的。

利用有著新人的時間爆量的接取委託,然後把這些爆量的委託通通交給新人處理,這就是春日的作風。

不過這舉動和春日的實力無關,她只是單純的討人厭罷了

春日雖然是老練的退魔師且有著不俗的能力,但在性格、個性、做人處事,這些方面十分的小心眼,而這也是她討厭我的原因,我搶了她能夠用來自誇的頭銜。

「最近過的怎麼樣,以前看上的男人告白了嗎。」

「……反…反正你這種大猩猩也不會有男人的,就這麼羨慕我嗎~~」

「又被人先一步了是吧,我明白我明白。」

雖然春日討厭我但我不怎麼討厭春日,畢竟她讓我知道了甚麼叫做”討人厭的傢伙”,單論這一點我還蠻喜歡她的,她是最好的負面教材。

「你!!!給我閉嘴,我再怎麼說都是你的前輩!給我注意禮節!!」

「好的前輩,你依然維持著”有輕鬆的委託才做,沒輕鬆的委託就不做”的日子嗎,這樣下去小心上司開除你哦。」

「可笑,這可不是你這個連續曠職5天的傢伙有資格對我說的話,你在意的全勤獎金呢,看起來是飛到太平洋了吧哈哈哈。」

「不,他是說算因公傷假所以全勤獎金還是有。」

「……甚麼!?!?布羅那個傢伙也偏心偏得太過頭了吧!!我要去投訴他!」

「我不覺得你會成功就是了。」

「業績那麼好想必日子過得很滋潤吧,小心不要變胖之後就回不來了哦~~」

比起欠揍,春日的說話方式用”標準”來形容會更好一些。

非常非常標準的反派台詞。

而這反而讓我對春日的嘲諷不怎麼生氣,反而有點想笑。

「怎麼會,最近好像有人要來找我尋仇的樣子,光是想要怎麼應對都來不及了。」

「尋仇?你又用你那大猩猩一樣的思考方式痛打了其他地區的誰嗎,真是替那個倒楣鬼感到可憐。」

「話說,春日。」

我突然的喊話讓春日愣了一下。

「……幹嘛…」

「為甚麼你會在工地啊,你不是最討厭這種委託的嗎,拒絕權呢。」

「關你甚麼事!難道我缺錢也要告訴你嗎!」

“這不是說出來了嗎”我微微的笑了出來。

「你把錢拿去賭賽馬了嗎。」

「我拿去約會,你滿意了吧。」

這傢伙應該沒有男朋友才對…也就是說…

「……你是說牛郎俱樂部?靜岡有這種東西哦。」

「等等,你怎麼知道!?你讓你家的那個跟蹤狂跟著我嗎?!你這個卑鄙小人,我就知道你一直擔心著我為篡奪你的位置而……」

「好好好你的妄想先等等,那種東西不是都很貴嗎,自從不給你帶新人之後你不是一直都沒什麼錢嗎。」

「───」

從那沉默看來我說對了。

而她會來做這種她最不喜歡的委託看來……她應該真的沒什麼錢吧。

「請節哀。」

「別擅自可憐我!你這個身體比鋼筋水泥還要硬的怪物,如果我的身體像你這樣的話那麼我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哎呀,我只是善用我的天賦而已,退魔師本來就不是一般人的工作,這句話好像是妳教我哦。」

「這…是……」

「雖然我的確不是100%的人類啦,但用這點來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才是你最大的問題哦。」

「……」

「不過你的問題也不只這個就是了。」

「…」

我似乎聽到咬牙切齒的聲音。

好像說的有點太過份了呢。

在她揍我之前讚美個幾句好了。

「不過這也代表你真的很厲害就是了,明明是100%的人類卻能夠在這一行做這麼久,要是個性好一點的話我現在的上司應該就換人了吧。」

「這還用你說!我可不像你斷手斷腳之後可以自己黏回去,而且黏回去之後還會更強壯……我要是斷了手可就真的沒了!又沒有鋼鐵般的肉體也沒有不可思議的再生能力,你知道我做的多辛苦嗎!!!」

“大家都是這樣的不是嗎”

我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口,畢竟這樣做的話就會從”討厭”變成”仇恨”了吧,這樣的話這種唇槍舌戰的關係也會到此結束。

但我不希望這樣,她畢竟是我的前輩。

而且反應很好玩。

「在大家都用正常機體的情況下就只有你是超人…你作弊!要不是你作弊的話根本不會有今天!!沒錯,要說優秀的話一定是我比較優秀,你可是靠著作弊才有今天的地位,而我甚麼都沒有依靠!!」

作弊嗎……都幾歲人了還在想這種話…好想笑。

「你給我記著,你是個用比鋼鐵還要硬的傢伙,而我是隨隨便便就會受傷的人類,依照這層面相比的時間、地位、資歷來說的話一定是我比較優秀!」

「好好好,那我們快點結束這你最討厭的委託然後去吃點東西吧。」

「你以為可以用食物收買我嗎?可笑!」

「我請客。」

「你還在等甚麼,快點把事情處理完之後去吃拉麵吧。」

在一間最低消費520日圓的廉價拉麵店內,春日依然抱怨著一切。

「這真是太不公平了,為甚麼把勞工送給體力最好的你呢,像我這種柔弱的人類才應該擁有勞工吧。」

“你這不叫柔弱你這叫渾蛋啊”

薇塔莉亞在心裡這麼吐槽著。

「而且你一直都有個傢伙跟著你不是嗎……那個帥哥呢?今天怎麼不在。」

「去找玉藻前玩了。」

「對哦…殺生石破掉了……話說那個傢伙到底是誰啊,能夠找日本三大妖怪”玩”的傢伙我可沒聽過。」

「要是我知道的話也不用這麼麻煩了不是嗎。」

一邊吃著廉價的豚肉片,我一邊無奈的說著。

「24小時除了上廁所之外都要有人跟著,真虧這樣你還能說羨慕我。」

「我是羨慕你的體質而已!你那莫名其妙的處境跟趕也趕不走的跟蹤狂誰要啊。」

這麼說著,她又在菜單上點了一些炸物。

…不愧是春日,仗著別人請客就拼命點,真是不要臉。

「你的新人怎麼樣。」

「是個外行人。」

「呵。」

春日很不屑的笑了一聲,至於這笑是對於外行人的嘲諷還是對於我的運氣呢……當然是以上皆是吧。

「外行人可是麻煩的要死呢…能看的見靈體嗎。」

「連靈體都看不見。」

「原來是麻瓜啊,笑死。」

我想麻瓜不是用在這裡吧。

「你可要小心點,既然看不到靈體的話那就意味著連自保能力都趨近於0,要是害死人的話可是會吃上官司的,要是不想坐牢就快點把外行人剃除吧。」

「哎呀,你在擔心我嗎?」

「誰在擔心你啊!要是你被抓去打官司的話我不就要多付一筆錢了嗎。」

「…為啥?」

「我要賄絡你的律師讓你輸啊。」

真是有創意啊。

「雖然是外行人但很優秀呢,優秀到能夠超越我。」

「你是指身體還是頭腦,如果是頭腦的話這真的不算是在稱讚人。」

「……」

「而且如果真的很聰明的話那你可要小心了,退魔師被新人當跳板可不是甚麼少見的事情,要是她真的很聰明那不拋下你這個只有機體性能的大猩猩反而很奇怪。」

「……雖然我習慣了但你這傢伙講話還真是難聽。」

「實話傷人。」

去你的。

「還有,雖然你不看圈內的新聞但我還是建議你,多看看業界時事。」

「發生了甚麼和我有關的事情嗎。」

「愛知最近死了一個國際通緝犯,叫做威爾漢姆.菲爾森的樣子,每天都有一堆報導。」

「這和我無關吧?」

「你之前不是有愛知的外縣市支援嗎。」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你怎麼知道?」

「布羅先問了我,那傢伙說我不去的話就會讓你去。」

「真是謝謝你哦讓我特地跑到外縣市去。」

「不客氣。」

混帳東西,就因為去了那一趟愛知才出了這麼多事情。

「我要是你的話就直接拒絕支援了,萬一被危險的傢伙誤會怎麼辦。」

「誤會就誤會吧,反正我又沒做甚麼事情,要是因此而有人找上門的話我就打回去。」

「…還真羨慕你…」

「哪裡啊。」

「可以靠著身體能力而肆意妄為這點。」

「別把我說的好像是甚麼犯罪分子,我可是公務員呢,而且我也沒做甚麼奇怪的事情。」

所以我才羨慕你啊。

就算被人誤會也無動於衷,因此惹禍上身也有本事打回去甚麼的。

這還能不讓人羨慕嗎。

退魔師藏著內心的話語,悄悄的吃著後輩免費午餐。

在靜岡縣的最邊緣。

在無人居住的道路旁。

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在沒有人看的見的地方用廉價刻刀劃著一些圖案。

當事人不清楚自己做了甚麼,解說也不用急於一時。

現在需要的,是防護措施。

被摧毀的是世界第一的工匠所製造出來的鎧甲,那麼來尋仇的人也會是世界等級的傢伙。

誰能保證世界級的傢伙不會在見面的第一眼就丟一顆飛彈呢?

作為天才

作為美少女

作為鍊金術士。

我不能看著靜岡有著被恐怖份子攻擊的危險性還無動於衷。

「但」

但是

「但是」

「我肚子餓了…怎麼辦……」

靜岡說大並不大,但是說小也絕對不算小,要設置一個全靜岡的防護結界甚麼的絕對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結束的事情。

更何況,是靠著一鼓作氣騎著自行車到靜岡邊緣的笨蛋呢。

沒有攜帶足夠的金錢。

沒有攜帶足夠的糧食。

雖然餓死這種事情比想像中的困難很多倍,但在飢餓且意識到自己做了甚麼蠢事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有歇斯底里。

比如……

「完了……我會餓死在這裡。」

比如這種想法。

衝動無法解決任何事情,善心只為讓自己陷入困境。

作為鍊金術士,莉莉安納.阿斯特萊雅有著獨一無二的特質,那便是衝動。

先做了在考慮後果,這種像是笨蛋般的衝動正是她獨一無二的特質。再加上那簡簡單單就看不下去的善心,容易把自己害死的鍊金術士就這樣誕生了。

「怎麼辦…怎麼辦……」

附近並沒有住家,目前離自己最近的市區也要1個小時。

在那之前自己會先餓死嗎,會先渴死嗎,還是會因為一些無緣無故的東西而出事呢。

話說為甚麼我要為了一個甚麼都不知道的退魔師做到這種程度。

在靜岡全境架設結界甚麼的根本不可能…不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很麻煩而且要跑來跑去罷了。

是啊,很麻煩,麻煩過頭了。

那我為甚麼要做這種麻煩的事情呢,那傢伙也沒有對我好到這種程度不是嗎。

「啊啊啊啊!!真是的,別想這種喪氣話了,肚子餓甚麼的一下子就習慣了,趕緊畫吧。」

說服自己的獨言。

鍊金術士莉莉安納.阿斯特萊雅將注意力放回圖案的構築上。

歇斯底里後緊接著的是高度的集中,這讓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有人。

「你肚子餓了嗎?」

「哇啊啊唔啊啊啊啊!?!?!別突然搭話啊!害我的叫聲都有點奇怪的…」

那是一位穿著有櫻花花紋的和服少女。

薰衣草般的美麗長髮。

粉鑽般剔透的眼眸。

不管任誰看都會認為那位少女應該是哪裡來的大小姐吧,這不僅是因為那衣服的高貴程度和外表,少女本身的氣質也散發著這種氣場。

「既然你要照顧來歷不明的小孩的話那就別跟著我了。」

「…彰……同理心不需要捨棄,就算捨棄同理心也不會讓你變強。」

「隨便,但你只是在浪費時間。」

被稱為彰的是一位手上拿著便利袋,看起來有些憔悴的男性。

「你餓了嗎?雖然不知道你為甚麼會在這裡,但要不要吃些甚麼。」

不管怎樣這個人一定是天使。

我莉莉安納.阿斯特萊雅可以如此斷言,她是一位天使中的天使,會在我飢餓時伸出援手的天使。

「要!拜託了,我忘記帶錢出門。」

「真是糟糕…彰。」

被稱為彰的男人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並且拿出便利袋內的東西丟了過來。

那是高熱量的蛋糕型食品,檸檬口味的。

「吃吧。」

「太謝謝你了!!」

鍊金術士大口的將蛋糕型食品塞進口中。

「…嗚…」

然後噎到了

「彰,水。」

「麻煩死了。」

嘴上抱怨著,但男人依然把便利袋內的水丟了出來。

「───啊哈───活過來了───」

「這樣啊,真是太好了。」

在俐落的解決掉糧食與水的問題後,鍊金術士很不優雅的大聲說著。

「為甚麼你會在這種地方呢,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你聯絡警察。」

「別!千萬不要聯絡警察,雖然我不是犯罪分子但我跟警察有不可言狀的秘密!」

「這樣啊……彰…」

「你留下來陪這死小鬼,我自己去,皆大歡喜對吧。」

「別這樣…這要不了多少時間的,而且靜岡市區也只需要幾個小時不是嗎。」

「…嘖…」

男人不耐煩的發出了聲。

「喂死小鬼,你從哪來的,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你丟回去。」

「你們要去靜岡!?不可以,現在的靜岡並不安全。」

男人微微的瞇起了眼睛,並且走了過來。

「你”知道”很危險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誰說,來尋仇的人不會登場的像個無名小卒。

「!!」

球棒般的強烈踢擊直擊在腹部。

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的痛楚與衝擊打飛了鍊金術士。

「…啊…」

鍊金術士張大著嘴,並且因為疼痛而喘不過氣。

灼燒般的疼痛感從身體內部傳出,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在胃裡面翻騰著。

「彰!!她只是個孩子!!」

「那又怎樣,沒人說這傢伙不是敵人。」

踢飛了鍊金術士,名為彰的男人如此說著。

「如果是敵人就直接殺掉。」

男人蹲低身子,並且看著鍊金術士在地面刻劃的圖案。

「…魔法…不對,這更像是陰陽術的圖案,你是陰陽師嗎。」

鍊金術不同於陰陽術、不同於魔法,鍊金術之中並沒有攻擊的招式。

也因此,面對鍊金術士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將其擊殺。

不需要給予思考時間。

不需要擔心反擊。

只有自己的鍊金術士並沒有攻擊能力。

但那是一般的鍊金術士。

天才拿起了刻刀,並且輕輕的劃開了美少女的手指,讓鍊金術士的血液緩緩流了下來。

血液是生命力的體現,同時也是作為媒介最優秀的素材。

但,利用自己血液做任何事情就等同於在把自己的生命當子彈使用。

也因此。

現在不說些帥氣的話是不行的。

「要打架是吧,我會把黃金公式刻在你的前葉額上。」

如此宣言著。

鍊金術士凶狠的看著自己的敵人。

「黃金公式…鍊金術士嗎…….切,那傢伙的手下沒有這種人。」

將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男人揮了揮手。

「照顧她、顧好她、你是醫療型的對吧,那麼這點事情給我好好的幹。」

男人轉身離去,並且留下了少女和袋子。

「你這傢伙!想揍了我就逃嗎!!」

「沒有跟你打的必要,那個跟蹤狂少女送給你當作是賠禮。」

「你!」

彰完全不將鍊金術士放在眼裡。

但是少女卻攔住了彰。

「彰,你要做甚麼。」

「我要你去幫那個鍊金術士,不管她想做甚麼都幫她一把,那圖案看起來是防禦系的陰陽術,也就代表她在設置”場地”,正是你最在意的防護措施不是嗎。」

「小鬼,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但如果要設立結界的話就設抗火的。」

男人如此說著,並且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安格斯.穆罕默德,最糟糕的情況是那傢伙會去襲擊靜岡,做好防護措施吧。」

“燃身之炎”安格斯.穆罕默德,世界十大咒術師之一。

 

演員到齊,距離開演遙遙無期

【前輩,前輩前輩前輩!!!】

「來了啦!不要在我家門口大喊大叫的!!」

總感覺,在習慣了兩個陌生人突然出現在家裡之後又會習慣一個後輩三不五時就來敲門。

早上9:20,在花了幾天完成學園祭的布置後,那無所不知的後輩回到了工作岡位。

打家門看到的,是一手拿著書本一手打著招呼的後輩。

「怎麼啦,今天不是休假嗎。」

「前輩為了照顧我已經連續休這麼多天了,這樣下去沒問題嗎。」

「有問題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待在家裡了。」

傷假和公假可不能相提並論。

「所以呢,學園祭應該是後天對吧,找我有甚麼事情嗎。」

「對了…前輩屋頂!!屋頂屋頂!!」

「屋頂?」

我有些好奇的看像屋頂。

那裡除了另外一個用顏色帶稱的傢伙之外沒有其他東西。

「怎麼了嗎。」

「為甚麼前輩的家會有石像鬼(Gargoyle)!!」

「…诶诶诶诶…」

把那傢伙看成石像鬼嗎……雖然很中肯就是了。

「上次來你沒注意到嗎。」

「前輩,我再怎麼也不可能用矇著眼的狀態爬上屋頂啊,要是不小心把前輩家的屋頂弄破怎麼辦。」

「擔心屋頂之前先擔心自己有沒有可能摔下來。」

在屋頂上的是漆黑的雕像。

單以外觀而言完全看不出是甚麼東西的雕像,只看到的只有一團的黑色物體罷了。

雖然在那個位置很顯眼也很麻煩…..但那傢伙已經不只一次被誤認成雕像了,突然撤走反而會讓人來詢問吧。

雖然因為那傢伙而曾經有過”四目町的神隱石像”的這種都市傳說,但總歸是不會礙到誰,所以就讓那傢伙這樣待著了。

「那個人是黑,是與白一起來到我們家的另一個跟蹤狂,但比白好多了。」

「那是人類嗎!!一點呼吸的起伏都沒有啊前輩!?」

「那傢伙一直都是這樣的,別在意。」

「…前輩家還真是每次來都有驚喜呢。」

「你也才第二次來,所以有甚麼事情嗎?放假就該好好休息哦。」

「我是來學習的!!」

把手中書籍拿到眼前。

書的封面很清楚的寫著”陰陽術符咒全圖鑑,2000年編版”

「……你從哪裡買到這東西的…」

「是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莉莉安納給我的,她騎著腳踏車看到我後把這本書塞給我就離開了。」

「沒必要因為這種東西就去記那傢伙的稱號。」

1000元一本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

「進來吧,正好我買了一些符紙,讓你體驗一下甚麼叫做陰陽術的製成。」

「打擾了~~」

「所謂的陰陽術其實分為兩種,一種是近代陰陽術一種是古代陰陽術。」

翻開了後輩帶來的書本,退魔師如此說著。

「近代的陰陽術就像我所使用的那樣,只要在一張紙上畫出正確的圖案,並且注入靈力之後喊出OOXX集集如律令就好,很簡單吧。」

「前輩的說明真是一點浪漫成分都沒有呢!」

「別用笑臉說這種話……近代陰陽術本來最初為了方便而創造出來的,既然方便的話就不可能浪漫不是嗎。」

「哦哦哦哦───前輩難得說出名言了。」

「難得是多餘的。」

墨水

繪製符咒只需要這點程度的道具與圖案的知識就足夠了。

不存在甚麼特別複雜的儀式,只要願意花時間的話任何人都能繪製符咒。

退魔師將一整疊的符紙放在桌上,並且拿出了毛筆與墨水。

「紙沒有限制,但大小最好適中,在越大張的紙上繪製就必須要畫得更大,而畫的更大就可能會出錯。筆同樣的也沒有限制,但礙於圖案寬度通常都用毛筆。」

手中的筆宛如蛇一般靈活的舞動著。

以毛筆為畫筆。

以圖案為文字。

迷宮般毫無章法的圖案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在符紙上繪製完成。

「就這樣。」

「……就只有這樣?」

「就只有這樣,沒有甚麼奇怪的儀式、沒有甚麼帥氣的舉動,要說鍊金術士是數學家的話陰陽師就是繪圖家,照著這書本上的圖案乖乖畫圖就能夠完成符咒。」

很愚蠢也很單調,但近代陰陽術就是這樣的東西。

「所以前輩在工作時所使用的符咒都是趁著閒暇之餘自己手製的嗎?」

「是啊,雖然也有專門的店但價格直接兩倍起跳,與其去花那種錢不如用自己手繪。」

「這樣啊……」

有些失望的,翔翻了翻書本。

「越是高階的陰陽術圖案越是複雜,有的符咒甚至要花好幾個小時才能繪製出一張,而在中途不小心手晃了一下就是重來,所以也有不少人會選擇用買的。」

「那麼前輩,古代陰陽術是甚麼呢。」

「那都是一些不外傳的技術,通常都是名門望族才會使用古代陰陽術,所以我也不是很明白。」

「那麼帥氣的就不是陰陽術而是前輩了呢……真可惜,我一直以為要是我能用陰陽術的話也可以像前輩這樣。」

將書本翻到了最後一業,翔也畫起了符咒。

「一上來就挑戰最高級的符咒嗎。」

「我一直不覺得畫圖很難,雖然要像漫畫家一樣把人物畫的活靈活現我辦不到,但是畫幾個圓圈到還沒有問題。」

看著書本上那像是迷宮般彎來彎去又一點章法都沒有的圖案,我想到了個點子。

「其實你可以幫我畫符咒,這樣我會輕鬆很多。」

「前輩,你覺得符咒跟拳頭哪個比較好用,不管前輩回答哪個我都認為最後前輩會用拳頭。」

「…」

雖然想反駁甚麼但說的沒錯,最後我應該還是用拳頭。

「前輩,我布置通通弄好了,學園祭那天一定要來看哦。」

「姑且問問,你弄了甚麼。」

「供人拍照的景點咖啡廳,因為只有我一個人做所以不能做太大規模,那樣一定會來不及。」

「你一個人啊……你在學校應該沒被欺負吧。」

「是有人討厭我一直佔據著第一名的位置,但那些人都沒有做出實質的舉動,而且大家也都把時間花在學校的排名上,真搞不懂那種東西有甚麼好努力的。」

「總是會有人在意排名的啊......尤其是攸關到錢的時候。」

「攸關到錢?」

「別介意,只是我自己的經驗罷了。」

「啊啊…不好意思,請問你有看過這個鎧甲嗎。」

像是妖怪的老人在街上這麼問著。

之所以說像是妖怪並不是因為其長相,而是因為完全看不出長相。

老人除了嘴吧、鼻子、耳朵之外,老人的臉完全用布條緊緊的包著。完全看不出長相,除了那深邃的皺紋之外完全看不出更多的東西。

穿著的衣服是有些灰黑的蓑衣,那蓑衣是由木條和羽毛穿插而成的。

之所以會稱呼他為老人,最主要的原因是那駝背的身姿與佇著的拐杖。

而被他搭話的人會更加確信他十分年邁這點,那低沉且緩慢的氣音是難以模仿的年代感。

「啊啊…不好意思,請問你有看過這個鎧甲嗎。」

老人一手佇著拐杖,一手拿著照片問著。

「抱歉沒看過…請問需要幫你聯絡家裡的人嗎老先生?」

「不用了,謝謝你啊年輕人。」

甚麼都看不到的老人緩緩的走著。

那獨特的打扮吸引的許多人的注意,那年邁的姿態讓人擔憂他的安危。

但是老人拒絕著幫助,就算是警察來也只是說”沒事沒事,我在找人但不知道叫甚麼名字,所以才用這種方式的,不用擔心我~~”

老人佇著拐杖,漫步在靜岡的街道上。

老人做在公園的椅子上,並且深深的呼吸著都市的空氣。

「真是和平呢…這裡啊。」

「老先生,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讓我幫你一起找吧。」

年輕且富有正義感的男人這麼說著。

打從被老人問話一次之後男人便一直跟著,那看不見前方的老人實在是令人放不下心。

最後,男人決定犧牲上班的時間來幫助老人。

「不用了,這麼快找到就不好玩了對吧,捉迷藏甚麼的。」

「……這樣啊…但還請不要勉強自己哦老先生,如果身體不適或者需要幫助的話就趕快找警察,不會有人丟下你的。」

「真是溫暖啊年輕人,謝謝你。」

用那低沉的氣音,老人露出了笑容。

「沒事的,只是個捉迷藏,我不想太快就會結束,而且找一般人幫忙有點太為難人了。」

「所以呢老頭,你委託想要找誰啊。」

搞甚麼東西,我是退魔師又不是警察,為甚麼要處理這種找東西的案件。

退魔師春日抱怨著自己因為覺得”好像很輕鬆”的理由而搶下來的委託。

殊不知,老人連想找誰都不清楚

「哦…你難倒老人家了年輕人……你知道這具鎧甲嗎,老朽要找打壞這東西的人。」

老人將相片交給退魔師,而退魔師只是鄙視的看了一眼之後推了回去。

「看都沒看過,這是你家的收藏品嗎。」

「嚴格說起來是──嚴格說起來也不是──總之壞掉了所以老朽來看看。」

「……」

“找警察啊老不死的”春日如此想著。

「又沒有舞台,又沒有提示,這真的是很令人捆擾…你不這麼覺得嗎年輕人。」

「哦是哦。」

一邊查著老人之家的電話,春日敷衍著老人。

「年輕人,能不能用陰陽術幫我找找呢。」

「我不會用。」

「哎呀──老朽以為日本人都會陰陽術呢。」

“哪裡來的神經病啊”春日如此想著。

「不是所有日本人都會陰陽術,也不是所有退魔師都會用陰陽術,只用除魔道具而不會其他技法的退魔師也大有人在。」

「這樣啊……看來老朽的期待過高了呢……不過應該也不會無聊才是。」

這傢伙在說甚麼啊…怎麼我總是碰到這種麻煩的委託。

連一個找東西的委託都可以碰上”找甚麼都不知道”的傢伙,這也太誇張了吧。

「這樣吧老先生,我幫你聯絡警察請國家機關幫助你怎麼樣。」

「可是──這樣你就賺不到錢了不是嗎,年輕人。」

「─────」

該死,老人對於錢的事情都比較敏感看來是真的。

「那..那老先生,要找的是誰可以給我一點提示嗎,連長相都不知道只給一具鎧甲的照片的話真的有點強人所難啊……」

「可是老朽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關於這點老朽也很困擾。」

別把你的困擾分享給別人的死老頭。

討厭死了,與其把時間花在這種老人上我不如多陪陪我的小海斗。

退魔師一如往常的抱怨著,並且思念著牛郎俱樂部那自己所喜歡的男人。

「不如這樣吧年輕人,老朽會試著自己在找找的,這個委託就這麼做罷如何,你看來也很困擾的樣子。」

「───不,至少在讓我幫你幾個小時吧,如果真的不行的話就這麼做。」

題外話,一旦委託了退魔師案件並承接了一個小時過後要解除委託的話,最少也要支付完成報酬的一半。

也因如此不太會有人中途更換承接的退魔師,但如果退魔師這邊有甚麼問題的話可以無視這項規定。

「呵呵,日本人還真是善良呢,那麼就麻煩你在多陪陪老朽幾個小時吧。」

「交給我吧老先生,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幫助你的。」

那麼該去哪裡打發時間呢。

就在春日這麼想的同時。

「春日?真巧啊。」

「……」

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從她身後叫住了她。

「前輩,這一位是?」

「她是春日,是我當初的指導員。」

「也就是…..前輩的前輩!?」

「千萬不要把這傢伙當成值得尊敬的前輩哦,她是個個性差到骨子裡的人。」

「薇塔莉亞!不准在新人面前說我的壞話!!」

「既然被不想被說壞話的話那就先改一改自己的性格怎麼樣。」

薇塔莉亞看著春日和那身旁的老人,並且理解了事情的狀況。

「你又認為很輕鬆所以第一時間搶下來了嗎,真虧你有辦法待在手機前面幾個小時。」

「與你無關吧!哪裡來的滾哪裡去!!」

「不用你說我也打算這麼做。」

稍微蹲低了身子,薇塔莉亞正視著老人。

對於天天有個時代錯位的跟蹤狂跟著的薇塔莉亞而言,老人的奇特裝扮算不了甚麼。

「老人家,要更換承接人的話要趁早哦,退魔師案件一旦承接過了一個小時就要付出最低傭金,至少也是委託完成的一半。」

「你……薇塔莉亞!!!!」

咬牙切齒的說著。

邪惡退魔師的詭計又一次的被阻止了。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謝謝你啊年輕人,老朽差一點點就上當了呢。」

「不管在哪個國家總是會有壞人的,要小心哦老爺爺。」

「薇-塔-莉-亞-!!!」

「那就這樣啦,我要去和後輩逛百貨商場,難得的休假日我就不破壞你的小小陰謀了,再見。」

「……」

「…..」

「…..」

「年輕人,年紀輕輕就使壞心眼可不好哦,皺紋會增加的。」

「───」

可惡的薇塔莉亞,居然這樣子整我。

我不會放過你的!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的小小詭計那就這樣吧,趁著一個小時之前趕快解約。」

「老朽從沒說要解約啊,相反的老朽決定相信你呢,你都說了要在幫老朽幾個小時了,那老朽當然會相信你啊。」

「…你是甚麼意思…」

「不管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甚至是24小時老朽都會等你的,你慢慢來吧。」

順帶一提。

退魔師基本上不能主動放棄委託,為了避免退魔師發生惡意解約的情況,所以在員工守則有清楚的寫著退魔師除非委託難度過高,不然不能放棄委託。

而一旦接受了委託就必須要達成,不然就是支付違約金。

「……」

坐在身為靜岡門面的公園長椅上,男人微微的閉上了雙眼。

在回憶往事嗎?

被過往追上了嗎?

發生過的事情擅自從腦海裡竄了出來嗎。

以上皆是,以上皆非。

男人睜開雙眼,看著那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空。

「去你媽的。」

獨自痛罵著。

【媽媽那個人說髒話。】

【噓…不要看他也不要學。】

就這樣,名為櫻井彰的男人為了閉上眼而睜著眼。

「你就是有辦法找到我在哪裡對吧。」

對著再度來到自己身旁的高貴少女,櫻井彰如此說著。

「彰,這裡很和平。」

「哦。」

「和你所經歷的地獄不同,這裡沒有人上過戰場。」

「我想也是。」

「……彰,這裡會發生甚麼事。」

「安格斯.穆罕默德已經來了,我看到那傢伙裝成路人甲玩得很開心,等到他玩膩了就會直接開戰,等同於飛彈的個人火力將會把這裡炸成一片火海直到那個退魔師死亡為止。」

「你不阻止他嗎。」

「我現在還不能出手,不論是戰鬥方式又或者是對方的實力我都不適合出馬。」

「但是那個傢伙是你引來的不是嗎!你忍心就這樣看著這裡變成戰場嗎!!」

少女指責著男人,而男人無動於衷。

「忍心又怎樣,不忍心又怎樣。那傢伙已經來了而我不會出手,你說得再多都不會改變甚麼。」

「彰!!」

有著力量但無所作為的男人依然坐在長椅上。

而少女則因此落下了些許的淚水。

「彰…」

「我不會因為你而改變我的作風,認為我是個好人甚麼的只是你一廂情願,去找其他人跟著吧。」

「…彰…那個鍊金術士已經設置好大型結界了。」

「代表那個小鬼有著不錯的本事,以及…」

男人站起身子。

既然結界架設好了,就意味著舞台已經準備完成。

在展開的那一刻咒術師將會有所行動。

「去看戲吧。」

男人從來不娛樂,他已經失去了這個奢侈的行為。

他只是在找個藉口去戰場中央罷了。

為了甚麼…再明顯不過了。

「彰,我知道你沒有捨棄你的良心。」

「那只是你的錯覺罷了。」

 

也就是說,該開演了

「……死老頭…你到底要找誰啊,我都已經陪你找一天了,繼續這樣下去不管花多長的時間都找不到你要的人。」

浪費了五個小時的時間在拿著照片問人。不僅毫無意義且枯燥乏味,我怎麼這麼倒楣啊。

都是薇塔莉亞的錯!!

「嗯……你說得也很有道理呢,這樣下去太陽都要下山了。」

「就算是盲目的找人也該有的大概方向吧,男的女的胖的瘦的,是老人還是小孩,這點情報或多或少有吧!」

「不不,這點老朽完全不清楚呢。」

要不乾脆付違約金算了吧。

「不清楚?你是認真的嗎老頭,要找人總歸有個方法吧,不然貼上網路也行啊,為甚麼要委託退魔師啊。」

「因為弄壞這鎧甲的人似乎是退魔師的樣子,至少是這樣告知老朽的…但可以的話希望是櫻井小兄弟啊。」

「櫻井?」

既然有認識的人那拜託那個人忙找不就好了嗎,委託退魔師做甚麼啊。

「啊啊是啊,櫻井彰,一個看起來很憔悴的年輕人,長的還挺帥的。」

“帥哥”

“病弱型”

「那我們去找那個帥哥吧老人家,說不定他知道些甚麼呢。」

「──呵呵──你還真是單純啊年輕人。」

「這世上太多謊言了,真誠才是最好的處世之道,我們去找那個帥哥吧老人家!」

「可是老朽也不確定那傢伙是不是在日本啊…真是的,好希望他能夠出來跟我打聲招呼啊。」

這死老頭是不是在耍我啊?

春日有些憤怒的握緊的拳頭。

「那…那….你有沒有甚麼認識的人在靜岡呢,如果有的話找那個人幫忙也是一個方法對吧。」

「這也很困擾呢,老朽目前在日本完全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完全找不到人幫忙。」

你乾脆去死一死算了,別浪費國家資源。

「呵呵呵──年輕人啊,做人還是要多一些耐心會比較好哦,耐心是種美德,而且等待過後獲得的果實才會特別甜美。」

「你給我閉嘴!浪費了我五個小時的時間虧你還好意思這樣說!!啊啊啊啊為甚麼我總是遇到這種事情啊!」

退魔師難堪的吶喊著,而老人只是笑了笑。

「其實老朽大概有的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你給我早點說出來!浪費時間好玩嗎!!!」

「畢竟老朽很久沒有散步了啊,難得遇到這麼單純的年輕人不好好的把握一下怎麼行。」

這個老不死的渾蛋。

「算了算了,你快點說就是了。」

「應該是靜岡最厲害的人,你有人選嗎。」

靜岡最厲害的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傢伙是薇塔莉亞。

就算在退魔師之中應該也是數一數二的吧,那種莫名其妙的身體機能而且還會陰陽術,那種外掛般的傢伙會甚麼會來當退魔師啊。

「那傢伙今天放假,明天再帶你去找,我還有事情要忙就這樣吧。」

「可是老朽不想要等到明天吶,等待是種美德但過長的等待會讓人失去興致,這可不太好。」

「你的問題真多欸……又想等又不想等的。」

突然的,老人抬起了頭望著天空。

那雙眼睛毫無疑問的看不見任何東西才對,死死纏著的布條確實的遮蔽著視野。

但是老人卻依然看著天空。

隨後,退魔師像是感應到了甚麼般抬起了頭。

與漸漸西沉的太陽所相對的,是慢慢圍起來的大型罩子。

「……結界?」

看不見盡頭。

看不見終點。

概略估計有幾公里的超大型結界壟罩著天空。

搞甚麼鬼,誰設的結界。

雖然一般人看不見那種東西,但具體的效果並不會消失,那種大型結界可能會引發出車禍的。

「哪個白癡隨便亂設結界啊,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哦哦──超大型結界,你看吧年輕人,就說等待是種美德。」

然後這個莫名其妙的老頭又在說甚麼啊。

「要是直接動手的話不就會讓人來不及準備了嗎,要是來不及準備的話又怎麼能夠叫做公平…啊啊…是的,公平、公平很重要,畢竟單方面的輾壓甚麼的真的很無聊,給自己設置一些一些限制也是好的。」

「…你在說甚麼啊…」

「不過實際上也沒有絕對的公平,不論任何局面都不存在著所謂的平等。」

「夢話請在夢裡說好嗎老爺爺。」

老人拍了非退魔師的肩膀,並且像是鼓勵般說著。

「好好活下去哦年輕人,你的命還很長,可別被來歷不明的恐怖份子拿走了。」

這麼說著,老人緩緩的,飛了起來。

「結界?誰設的。」

「前輩怎麼了嗎?」

如果是一個房間大小的結界,那麼除非是在裡面不然根本無法察覺。

但……

「…有人設了一個大型的結界…我去看看情況,這些東西你先拿著。」

將手中那裝滿商品的塑膠袋塞給後輩,退魔師往電梯跑去。

百貨商場的電梯案到最高樓層。

從最高樓層一路闖進頂樓。

在這最高的位置所能夠看到的是最佳的景觀,以及完整的結界範圍。

玻璃般的水藍色結界,一直從數公里外延伸至彼方。

這是看不見起點也看不見終點的超大型結界。

「前輩我甚麼都看不到,這裡有甚麼嗎,而且這算是違法行為。」

「……這麼大型的結界要做甚麼……誰弄的…」

「啊!前輩你看,那裡是不是飄著一個人!」

「飄著一個人?……真的啊!!!」

因為看著那大型結界的關係所以完全忽略掉了。

那裡飛著一個人啊!

「那是不是外星人!」

「怎麼可能啊,總之我去看看。」

「看看……前輩你會飛嗎?」

「雖然我不會飛,但滯空手段甚麼的要多少有多少。」

拿出事先讓後輩畫好的符咒,退魔師如此喊著。

【式神召喚.鷲】

後輩萬能過頭也很傷腦筋呢,會下意識的想要讓她多做些事情。

一般來說的話符咒的繪製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才能完成1張的符咒,這其中包含的原因有圖案的複雜性、圖案的精準度、集中力的散漫以及持筆的穩度,要做到準確的符咒繪製需要絕對的練習與專心。

但是翔卻不同,雖然翔是普通人但她能夠絕對準確的畫出符咒,其精準到會讓人誤以為她是繪畫班出生的,而且速率還非常的高。我需要花費10分鐘才能完成的符咒她只需要4分鐘就完成了,而且這還是一邊聊天一邊畫的狀態之下。

更不可思議的是,翔在第一次就挑戰了最高階的符咒,而且完美的成功了。那個可是我都要花個數小時都不一定能完成的最高階符咒,但翔卻第一次就完美的畫出來了。

於是,我下定了決心雇用翔成為我的助手。

她負責支援我知識上的問題和符咒的繪製,而我負責實際層面的體力活和除靈,一舉兩得對吧。

雖然這會變得我有些過於依賴翔……但應該沒關係吧。

而打斷今天這對於翔來說值得紀念的一天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老人。

「老先生,這個結界是你設置的嗎。」

站在虛假的大型鳥類上,退魔師問著那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老人。

「這個結界不是老朽設立的,但不能說與老朽無關呢。」

「……無論如何可以解除嗎,萬一出了車禍就不好了。」

「這可能沒辦法,而且不要解除會好一些。」

老人這麼說著,並且往更高處飛去。

「等……诶??」

那是怎麼飛起來的?

並沒有甚麼特別的力量流向,看起來也沒有甚麼魔法的運作。

抱持著有些懷疑的心情,退魔師跟了上去。

「你覺得風景如何啊,年輕人。」

「……還行吧…」

在足以將地面的車子誤認成螞蟻的高度下,老人這麼問著。

「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雖然另外一位退魔師稱呼過你但老朽沒有記。」

「我叫薇塔莉亞。」

「你好,薇塔莉亞,老朽名為安格斯.穆罕默德,是一位咒術師。」

「咒術師?」

完了,我不熟的。

魔法、超能力、陰陽術我都或多或少能夠講點東西出來,但鍊金術、咒術、甚麼的我完全沒接觸過。

「那個……如果我講話有冒犯的話……還請你老人家寬容,我並沒有接觸過咒術師……」

「沒事的,言語暴力甚麼的老朽從來就不在乎,道是老朽想問問你有沒有看過這個。」

老人從衣服內側拿出了照片。

那是,某個鎧甲的照片。

「......」

這個是我在愛知打爆的那個對吧。

完蛋了,真的來要求賠償了…

「等…等等……我只是公事公辦罷了,有人委託我處理那個鎧甲而且付了錢,那個鎧甲看起來也確實很危險,所以……打壞了你的東西我很抱歉請不要讓賠錢!!」

「──呵呵──沒事沒事,既然知道是誰做的那就沒問題了,老朽最主要也是為了知道是誰做的,不會讓你賠錢的放心吧。」

「……真是太好了…」

鬆了一口氣。

知道的人都在說那東西很貴甚麼的,是世界第一工匠的商品甚麼的害我擔心的要死。

「但老朽有個不請之情,還想請你幫忙。」

「請請請,有甚麼我能幫得上忙的事情儘管說吧,別讓我打官司就好,我的律師會被人賄絡的。」

老人張開了右手,火紅的光芒緩緩的凝聚在手中。

匯聚、凝結、成形。

泛著火光的球體凝聚在老人的右手。

「接下來老朽將要與你一戰,你可以拒絕,但老朽不會停止攻擊,很明瞭吧。」

......

──────

是啊,真的很明瞭。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明明能夠好好的對話但就是想要打一場。

至今為止因為退魔師案件而來尋仇的傢伙大多都是這樣,因為不用賠錢而開心的我看來還太淺了。

退魔師按壓著手指,並且稍微的暖著身。

「也就是說你欠扁對吧,我可不會因為你年紀大而手下留情。」

「那可真是……太好了。」

老人將手中的火球丟向退魔師。

那火球緩慢的像是小孩子的傳接球那樣,根本不可能打的中人。

而退魔師也理所當然的躲了開來。

「怎麼了,這種程度的攻擊可是……」

的一聲巨響。

劇烈的火光像是逆流的瀑布般倒竄著

強烈的風壓與熾熱的溫度在這種高空中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隨後傳來的,是那不知道該稱之為歡呼還是尖叫的聲響。

退魔師

薇塔莉亞

我,茫然的看著那電影裡面才會出現的炸裂般的衝擊。

我,茫然的看著那露出笑容的老人。

「來,讓我們開始廝殺吧,薇塔莉亞。」

用那低沉的氣音,老人如此宣言著。

怒火不需要旺盛的宣洩,只需要靜靜燃燒足以。

指向敵人的不該是怒火而是劍尖,意氣用事只會讓結果更加糟糕,對自己人是如此,對敵人更是如此。

已經很清楚了。

老人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他是敵人。

「你在做甚麼!!那可是無關的居民啊!!!」

退魔師憤怒的咆嘯著。

而這舉動讓老人那開心的笑容稍微黯淡了一些。

「…真是天真啊……天真是年輕人的本錢,這不該是被指責或責怪的事情,老朽也就不多說甚麼了。」

力量。

流動。

不同於魔力、不同於靈力,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種力量正匯聚著。

並且隨著力量的匯聚,老人的身旁產生出了六顆火球。

「親身體驗一下會是最快的道路。」

隨著話語的結束,火球像是有著自我意識般飛向退魔師。

【晴明避火符.集集如律令】

最高級的基礎系符咒會被冠以大陰陽師晴明之名,晴明避火符便是如此。那是最高級的火焰防禦符咒,只要施放了此符咒就絕對不會被火焰所侵擾。

但假設那是強大到足以貫穿這防禦符咒火焰,那麼將會有另外一種變化,不會被火焰所侵擾這點依然存在著,最高級的陰陽術有著”就算遜色於人也能發揮作用”的特性。

有著自我意識般的火球飛向退魔師,而在命中退魔師之前火球避開了退魔師。

簡直像是在懼怕著甚麼般,火焰避開了退魔師。而那些避開退魔師的火焰筆直的,朝著地面墜落下去。

「糟糕!」

剎那間,寒意湧上心頭。

並非自己選錯防禦手段而產生的罪惡感。

而是自己將視線移開那老人之後所產生的,離死亡大步邁進的涼意。

那火光彷彿已經在身後。

那溫度彷彿已經貼上自己的背。

輕輕的,”Pa”的一聲。

老人的手輕輕的,觸碰著退魔師的背。

「死亡──又或是浴火重生呢。」

在還沒來的及回頭之前,退魔師的已經感受到令自己皮開肉綻的溫度與炸裂的聲響。

連同那做為滯空手段的式神一起,退魔師被爆炸吞沒。

“限制的不夠嗎”老人如此想著。

最低限度的攻擊也等同於瓦斯氣爆,稍微多施點力就會變成災害等級的炸裂,更何況是在零距離且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吃到這一擊呢。

手感清晰、風壓恰到好處、溫度甚麼的自己早已體驗或無數次,自己的攻擊毫無疑問的打中了退魔師,也因此老人嘆了口氣。

他又讓戰鬥結束的太快了。

然而,那抓住老人腳踝的手卻否定了老人的確信。

啪。

和清脆的聲響一起,老人的腳踝變成了一團的木頭渣。

那有著不可思議力量的手,和隨著煙霧散去而逐漸清晰的退魔師,讓老人露出了笑容。

「這不是還很有活力嗎,年輕人。」

就是要這樣才像話,對吧。

「哈啊啊啊啊啊!!」

為了把老人從天空中跩到自己熟悉的地面,退魔師使勁全力的甩出緊握在手中的腳踝。

「很好很好,就是該這樣。」

老人像是寶特瓶被用力的丟出去,而在被丟出去的同時老人也扔出了三發的火球。

而那些火球全數命中了退魔師。

然後出現在眼前的,是紅色的滅火器。

「前輩,冷靜下來了嗎。」

「…我還沒開始失去理智呢……不過也差不多了,謝啦翔。」

牆壁有著動畫般會有的巨大窟窿。

背部著灼燒感就像是躺在焦熱的木炭上,糟糕透頂的痛楚和接觸到涼風的皮膚參雜在一起。

難得穿出來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的,有夠糟。

背部痛得要死,更糟了。

那老人看起來一臉開心,糟糕透頂。

拍開滿臉的滅火泡沫,退魔師看著那依然飛在天空的老人。

「前輩,那個老人是誰,為甚麼能夠一直冒出火球。」

「天曉得……你看的到火球?」

翔點了點頭。

既然翔看的到就意味著不是單純的”力”所製造出來的東西,而是憑空製造出有著實體與溫度的火焰。

創造出實體意味著高超的技術與深厚的力……代表…那老人很強……一點用都沒有的結論。

「嘖,好像甚麼也沒得出來,該死。」

老人望著退魔師,等待是種美德。

退魔師望著老人,對策需要思考。

「翔,從你的觀來點說剛剛發生了甚麼。」

「那個人把火球丟了下去然後發生了大爆炸,前輩分心了一下被炸了看起來好像很痛,我用滅火器噴了一下前輩。」

對方會飛。

雖然看不出來飛的手段是甚麼但感覺不出力量的流動,至少是和火球不同的技術。

光是這一點就糟糕透了。

退魔師拿出了符咒。

今天是假期,帶在身上的符咒只有捨不得放在家的7張高級符咒(後輩畫的),用這7張符咒來戰鬥絕對不是甚麼綽綽有餘的程度,相反的還很吃緊。

幸好,只是很吃緊而已,還不是贏不了的程度。

「前輩,先看看下面。」

「慘叫跟焦黑的痕跡嗎,那種東西會讓我分心晚一點再看吧。」

「不是的前輩,甚麼事都沒有。」

被那威力強大到像是飛彈的火球所轟炸,地面上的情況是……

毫無反應。

沒有甚麼焦黑的痕跡,沒有群眾的慘叫,反而有更多人像是湊熱鬧般圍上來看著。

「等待是種美德,但讓老人等太久可不好哦。」

老人如此說著。

聲音足夠讓退魔師聽到的程度。

─────深呼吸─────

───吐氣───

狀況不是很能理解。

推測甚麼的自己沒辦法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出答案。那麼就朝著最簡單的道路橫衝直撞吧。

「總之痛扁你一頓就甚麼事情都沒有了對吧!!」

「正確解答,儘管來吧年輕人。」

滯空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但今天正巧全沒帶在身上,唯一的那個也在剛剛用掉了。

那麼就別想著滯空甚麼的了,把對方打下來就是了。

退魔師跳了起來。

像是運動員般,跳了起來。

用那不可思議的巨大力量當作彈射台,跳了起來。

起跳的高度是100公尺,這是人類的跳躍所無法到達的高度,同時也是完全沒有考慮過墜落的高度。

【天玉妖陰降尺咒.集集如律令】

陰陽術,有陰亦有陽。

天玉妖陰降尺咒,那是對付人類所創造出來的,陰系的最高級符咒。

對於人類而言可說是天敵,對於妖怪也過於強大。

消滅人類、轟殺妖怪,暗紫色的光束透過符咒而降下。

老人,興喜若狂。

舉起了右手,並且又一次的凝聚著力量。

創造出來的依然是火球,但創造完成之後並未停止凝聚。

凝聚、凝聚、凝聚

擴張、擴張、擴張

「!!!!」

時長1.2秒。

一個像是太陽般熊熊燃燒著的巨大火球產生在老人的右手。

那是一個像國際宴會館會有的大型招牌那樣,巨大到可笑的火球。

暗紫色的光束連一點掙扎都做不到的被火焰吞沒,最高級的陰陽術在這個太陽面前式那麼的無力。

雖然被那太陽所遮擋著,但退魔師彷彿聽見了老人的笑聲。

「那麼,試著你該怎麼做呢。」

太陽,朝著退魔師飛了過去。

「這是甚麼鬼東西!?!?」

帶在身上的陰陽術只剩下6張,2張是攻擊性質的符咒,3張是功能性質的符咒,最後一張是式神性質的符咒,而在這所有的符咒之中完全沒有任何一個能夠應對這個局面。

也就是說,除了雙手交叉都做盾牌接下來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也就是說。

我大概會死在這裡。

西沉之後的太陽吞沒了退魔師。

煙火照亮了尚未黯淡的天空,那是足以令所有人為之震撼的盛大煙火。

照亮天空的藝術持續了10秒鐘。

隨後,一具焦黑的某種東西,從那高空墜落而下。

「老朽被放水了嗎?似乎不太像啊……」

一手抓住了焦黑的某種東西,老人沉思般的自言自語著。

「禦火禁勒令呢?玄武覆水咒呢?陰陽幻界咒呢?鏡天止境咒呢?別把目光放在最高等級的陰陽術,用些超越級陰陽術啊,戰鬥的時候就別管甚麼規矩了,直接把底牌通通獻出來也是一種方法啊年輕人。」

老人詢問著焦黑的某種東西,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死了嗎…或許還沒有。」

老人慢慢的飛向退魔師起跳的大樓,並且將焦黑的東西丟向那似乎是同伴的傢伙。

「雖然不是初次見面了,但初次見面你好,我是安格斯.穆罕默德。」

「你好,我叫做佐藤翔。」

退魔師的同伴這麼說著,並且冷靜的觸碰著那焦黑的東西───或者該稱呼那東西為木炭。

「你認為她死了嗎。」

老人用那低沉的聲音問著。

不帶有敵意與其他的情感,老人單純的是作為問題而詢問著。

而這問題換來的,是笑容。

「前輩等等就會站起來揍你一頓的,最好快點跑哦。」

一般來說,會將這種情況還能笑著答話的傢伙,叫做怪物。

「那還真是令人期待呢年輕人,有甚麼方法可以更快的叫她起床嗎。」

思考著。

怪物愉快的思考著。

「或許沒有吧,現在前輩應該甚麼也聽不到。」

「哈哈哈哈──這意味著你還太正常了。」

老人的手中凝聚著力量。

火球,再次。

「不,只是這樣子太沒有格調了。」

「沒辦法,年紀大了跟不上潮流。」

老人將火球朝地面丟了下去。

不行呢。

這樣真的不行呢。

明明前輩變的像是木炭一樣。

明明前輩看起來完全打不贏這個老人,明明這個老人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但我卻因此而笑著。

好開心。

好興奮。

就連前輩都束手無策的危機出現了。

侵蝕現實的邪惡壞蛋真的登場了。

世界要毀滅了嗎,我要死了嗎。

前輩要死了嗎。

明明情況這麼的糟糕,明明現實這麼的悲觀,但我卻止不住我的笑容。

前輩看到這樣的我會怎麼想。

前輩要是醒著的話一定會對我很失望吧,”你居然是這樣的傢伙!!”甚麼的。

但……我真的好興奮。

「要醒來的話,絕對不要是現在哦……還有,不可以一睡不醒哦,前輩。」

靜悄悄的。

用著開心的笑容與擔心的淚水。

怪物如此說著。

逆流的火之瀑布再次的竄起,火球又一次的打向地面。

但像是有甚麼透明的東西阻礙著一樣,火球沒有碰到地面與房屋,而是在上空處爆炸了。

透明的東西阻礙著火焰、阻礙著爆炸、阻礙著溫度,老人的火焰無法傷害到任何人。

「啊啊────漂亮,是二重結界啊,在結界裡面在架設一個結界,而這第二重的結界才是真正用來防禦的,第一重只是隔絕外界、隔絕尋常規則的措施……精彩,太精采了。」

老人開心的笑著,並且更加肆無忌憚的將火球扔向地面。

4個

5個

7個

8個

源源不絕的火焰不斷著扔向地面。

已經不是甚麼煙火了,這是貨真價實的火海。

但,無論這火海再怎麼旺盛卻仍然無法貫穿那守護著地面的結界。

「啊啊──真美,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結界呢,老朽的攻勢居然無法瞬間瓦解掉,這靜岡除了異常抗火的退魔師之外還有甚麼令人期待的敵手呢。」

然後,太陽再次。

時長1.2秒。

巨大到可笑的火球又一次的出現在老人的手中。

「啊啊──」

用那低沉的氣音,老人感嘆著。

「既然這裡是日本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魔法少女出場了,守護城市的魔法少女是該出來與邪惡的老朽一決雌雄了吧。」

太陽,落下。

【不是甚麼魔法少女!!】

白色的彗星墜落到火球的正下方。

右手握拳的少女憤怒的說著。

「我是冠軍巫女啦渾蛋!!!!」

少女,用著那緊握的拳頭,將太陽打了回去。

老人拍著手。

老人愉快的拍著手。

老人喜悅的拍著手。

安格斯.穆罕默德讚美般的拍著手,並且任憑那自己的太陽吞沒、撞飛自己。

 

安格斯.穆罕默德

痛。

灼燒般的劇痛。

劇痛般的灼燒。

每一口氣都像是將剛煮沸的熱開水喝下肚一樣滾燙。

但是毫無疑問的,自己還活著。

發生了甚麼還記得很清楚,就是被幹掉了。

現在應該要爬起來繼續第二回合才對,但不論是身體又或是眼皮都沉重到動不了的程度。

【前輩,你妹妹來看你了哦。】

「叫她回家啊現在這麼危險!!!!」

退魔師做起了身子。

退魔師睜開了眼睛。

退魔師,疼痛的叫出了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啊…哈啊…哈啊…..」

痛覺甚麼的很快就會習慣,但很不巧的自已從來就習慣不了疼痛。

退魔師痛苦的呼吸著。

「前輩…」

「那傢伙呢。」

翔指向天空。

在那裡的,是一位金髮的外國人巫女和老人在相互纏鬥著。

巫女飛的毫無枷鎖。

巫女毫髮無傷的接下火焰。

巫女肆無忌憚的朝著老人揮出拳頭。

「是那傢伙啊……」

「前輩,為甚麼巫女小姐…」

「靜岡神社供俸的是伏火神,火之災時自然會出來幫忙。」

見怪不怪,就算很好奇為甚麼也要先延後。

退魔師狼狽的站起身子。

隨後,她發覺自己的身上一絲不掛。

「前輩,有來買衣服真是太好了呢。」

「……很想吐槽你但不是時候…我昏了多久。」

「三十分鐘。」

隨便的白色襯衫。

隨便的白色長褲。

本來就不是能夠作為防禦的東西,現在這種時刻隨便穿就好。

現在需要在意的不是甚麼穿著,而是支援的手段。

符咒跟著衣服一起消失了,退魔師沒有飛翔的手段。

現在已經是完全幫不上忙的程度。

「前輩,符咒。」

翔拿出了十張符咒,並且上面都有著已經畫好的圖案。

「───不愧是我的後輩,準備的真是周到。」

不管是帶來的還是用買來的符咒剛畫好的都沒差,既然現在有能用的東西的話那就能夠報一箭之仇了。

但,退魔師注意到了上面的圖案有點陌生而且全部都一樣,雖然從大體上看來是式神系符咒,但完全看不出是哪個式神。

至少是自己沒怎麼用過的。

「這是甚麼符?」

「勇魚。」

「勇魚?」

勇魚?

勇魚……

啊,勇魚!!

「翔,你果然是天才!!」

退魔師將十張符咒通通扔出。

【式神召喚.勇魚】

“勇魚”,那是鯨魚類的代稱。

式神勇魚,其意味著巨大的鯨魚式神,除非渡海不然這個式神不會有用處。

既沒有攻擊能力移動也十分緩慢,是在這個時代完全用不著的式神,而且因為過於巨大的關係偶爾會被靈感比較強的一般人目擊。

總數為十的鯨魚盤踞在天空。

對於看的到的人而言這是難以名狀的奇觀,而對於看不到的人而言……就只有”有個人站在上面”這一點。

「嗨老頭,準備好第二回合了嗎。」

站在鯨魚身上,退魔師握著拳頭說著。

絕佳的滯空平台設好了,名為鯨魚的空中陸地是最棒的立足點。

老人停止了攻勢,配合的停留在鯨魚上。

「交流吧,交流是團體戰的樂趣之處,稍微說些話甚麼的老朽可以等,慢慢來吧。」

並不是要和老人交流。

要交流的,是退魔師與那降落在退魔師身旁的冠軍巫女。

「那傢伙是打哪來的。」

「誰知道,但似乎是來找我尋仇的。」

「能不能處理好自己的恩怨,垃圾公務員。」

「真是抱歉啊cosplay巫女,關於這點我反駁不了甚麼呢。」

廢話與廢話。

與其說交流不如說是爭執。

這是理所當然的,一方是巫女、一方是退魔師,兩者本來就是生意競爭者,而現在更是巫女單方面協助收拾殘局。

沒有甚麼好臉色是正常,更和況上次的委託對方也沒有給自己好臉色。

「自己的人際關係請自己搞好行嗎。」

「抱歉抱歉下不為例。」

退魔師隨便的敷衍了幾句。

「給我個庇護吧,這傢伙很強。」

「…我一定會上網給你一個大大的差評,等著吧。」

巫女伸出了箭指指著退魔師。

【連結、秋葉三尺坊大權現,共享、伏火之庇護】

巫女和神官相同,皆為神使。

神使即為神明在人間的使徒,這也意味著其為神明的代言者。

與神明取得聯繫,將神明的力量做為己用,甚至暫時的成為神明本身,這些都是巫女所能夠做到的事情。

這其中也包含了”共享”神明的庇護。

而作為秋葉神社的這傢伙,所擁有的自然也就是伏火神的加護。

對於眼前這一直丟火球的傢伙來說在適合不過了。

「謝啦,再請你吃頓飯當作謝禮。」

「我可不外出的,我會點最貴的外送,走著瞧吧。」

“外送費很貴欸”退魔師沒有這樣說出來,而是用力的握成拳頭。

反正追根究柢都是這個老人的錯,痛扁一頓出氣就是了。

「感情真好──朋友很重要,出門在外沒有朋友很麻煩的,找不到人又找不到路,雖然老朽並沒有慌張但那真的是很麻煩。」

老人用那低沉的氣音暢談的自己的經驗。

「所以,朋友很重要,如果是能夠拌嘴的朋友最好,一起出國的友人更是不可多求。」

這並不是甚麼大道理,但是老人有些老生常談的說著。

「而能夠一同並肩作戰的好友更是難能可貴,要好好珍惜這段感情啊年輕人。」

力量,聚集。

0.5秒,火球在一次的生成。

這一次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大小則是將退魔師燒成木炭的尺寸。

數量是。

10顆。

「……喂…」

「…」

冷汗直流。

退魔師與巫女看著那瞬間成型的火球。

看著那總數十的太陽。

神的庇護甚麼的,只是讓老人能夠更肆無忌憚罷了。

如同老人所說的,交流很重要。

因為老人並不是甚麼可以一邊拌嘴一邊發揮所長能夠戰勝的敵人。

太陽,朝著退魔師與巫女飛去。

「抓著我!!」

鯨魚的平台只是個笑話。

能夠飛在天空的巫女抓緊了退魔師,退魔師也同樣的死抓著巫女。

與太陽的鬼抓人開始了。

場地是能夠立體移動的天空。

人是退魔師與巫女,鬼是十顆太陽,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所以要做的,絕對不是逃跑。

【連結,志那都彥神】

以退魔師為砲彈,巫女將退魔師用力的扔了出去。

志那都彥神為風之神,在風之神的力量下退魔師被投擲出的速度達到了時速150公里。

至於退魔師,則握緊了她最擅長的拳頭。

「哈啊啊!!」

時速150公里的時速與那超常的力量打向老人。

很遺憾的,老人並不存在著能夠躲開這一擊的手段。太陽全部命中巫女的同時,退魔師的拳頭打中了老人。

夜晚的白天所換來的,是一個老人那宛如被砲彈轟開般的軀體。

雖然退魔師沒有實際確認,但手感非常的清晰。

運氣很好,退魔師嵌進了某棟大樓的牆壁裡而沒有墜落至地面。

從那高度與速度看來,墜落至地面的話可能又會是一個三十分鐘。

「你上哪裡惹到那種不得了的傢伙…」

「…似乎是愛知的樣子。」

飛到了退魔師身旁,巫女有些疲憊的說著。

巫女服並未全毀,但傷痕累累甚麼的還是能看的出來。作為伏火神的巫女居然被火焰搞到這副德性,作為伏火神的巫女居然會因為火焰而滿身瘡痍甚麼的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但也正是因為她是伏火神的巫女吃下那十顆太陽還能夠神態自若的移動著。

「看來冠軍巫女甚麼的不是自誇。」

「那是當然,請不要因為立場不同就質疑我的能力,我的房間裡可是有一座純金的冠軍獎盃呢。」

「並不是因為立場而是腦袋。」

巫女能夠使用的力量取決於天生的資質,她不僅能夠防住那離譜的火焰,甚至能夠接續一個不屬於自家神社的神。

神可沒有大方到隨隨便便把力量給其他的信徒。

作為巫女,她有著貨真價實的力量。

禮貌性的,巫女伸出了手。

而退魔師握住了。

從今以後兩人的關係很可能會變好吧,也可能甚麼都不變

雖然彼此的住處有點遠且生意上是競爭對手,但這並不妨礙友情的建立。

前提是,彼此要先還活著的話。

「可喜可賀,嗎。」

低沉的氣音。

緩慢的語調。

猶豫著要不要拍手,老人扶著下顎沉思著。

畢竟她們建立起的感情有點隨便,要多一同度過難關的話好像也沒有。

更要緊的是。

沒人說戰鬥已經結束了,老人在思考著是不是該直接打過去。

上半身不見了。

時速150公里的高速度與退魔師那非人類的力量,兩者結合在一起形成了大砲般的攻擊,退魔師的拳頭確實的命中了老人。

而老人的上半身完全消失了,在這力量與速度的加乘下。

確確實實的,老人被轟掉的上半身,手感和那有點爆破般的炸裂感證明著如此。

但,那又如何。

眼見為憑,誰有沒有看見老人死去

老人依然飛在空中。

老人依然處在那兒。

老人依然活著。

「…開甚麼玩笑阿喂…」

某個人難以置信的說著。

「哦哦──是關於這點啊,啊啊──老朽錯判了抱歉啊,鄉下人也有天賦異稟的強者不是嗎,雖然經驗不足但強悍到是一等一的,老朽沒料到這點啊。」

老人露出了雀躍的微笑。

「沒人說過,老朽殺的死啊。」

「可惡,那傢伙到底是甚麼東西啊!!!」

巫女像蜜蜂般在空中飛舞著,並且不斷閃避眼前那數也數不清的火球,手上還抓著一個不會飛的累贅。

這次並不是無比巨大的太陽。

老人有能力再多弄出幾十顆太陽,但是老人並不想這麼快結束。

老人選擇的,是用上百、上千顆的火球慢慢的讓對手起舞。

「你能夠讓我在天上飛嗎。」

「神明才沒這麼大方!讓我擅自的連結已經是最大的恩惠了,把不屬於自家的神明祝福給別人甚麼的日本神才沒這麼豪氣!!」

在雨滴之中保持的滴露不沾。

在火場中維持著一塵不染。

巫女竭盡全力的躲開那無法估計的火球,但這只是無謂的體力消耗。

當然,消耗戰甚麼的老人一定會贏,實力差距過於巨大了。但是這樣就不好玩了。

「哈哈哈──年輕真好呢,一邊戰鬥一邊吵架甚麼的還真是活力旺盛。不過……你們最好是合作一下哦,畢竟老朽也已經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一直顧著玩耍。」

力量,匯聚。

1秒鐘不到的時間,太陽在一次的出現在老人的手中。

「可惡!」

「…糟糕了…」

絕體絕命。

那個太陽如果扔過來的話那根本沒辦法躲,光是眼前這火球之雨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所以老人非常的貼心,他並沒有朝著兩人扔過去。

這次,老人朝著地上丟了過去。

「你開甚麼玩笑啊混帳!!!」

【接續,天手力雄神】

手中的退魔師為砲彈,巫女用盡全力的丟了出去。

砲彈擊穿了太陽,並且重重的墜落至地面

骨頭碎了,至於碎了多少自己感覺不出來。

全身劇痛,至於疼痛到沒有感覺甚麼的就是另外一回事。

「…啊….喀…….可惡……」

難以動彈,嵌在水泥地的雙手雙腳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不是因為水泥地很堅固甚麼的,而是自己那沉重的身體拒絕著任何舉動。

以仰望的方式看著天空,這是退魔師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

「喂你……沒事吧小姐…」

「……沒事!這是表演的彩排,你看到的一切通通都是表演。」

「原來是表演啊......這可真是厲害的特效,這是怎麼做的啊!」

「…商業機密…」

圍觀著。

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情的一般人圍觀著,看著那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的兩個傢伙在打架。

對於一般人的藉口要多少有多少,那些人會用自己合理的方式去接受一切。

但對於非一般人而言,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說……你在幹甚麼啊…」

「……啥……如你所見,正在被人痛揍一頓啊。」

「…那……那是在做甚麼。」

「如你所見在打架啊,對方找上門來所以想辦法打回去。」

「…不是這個問題吧…」

「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總之可以拉我一把嗎。」

「不是這個問題吧!!!!」

「那個在天空中飛的老人是甚麼東西?為甚麼一直丟火球下來!!」

她指著那老人大聲喊著。

「這個結界又是誰設的,這種超大型結界而且還有這麼誇張的防禦能力,甚麼時候弄出這種東西的!!!」

她指著那保護著地面,不讓城市受到火焰摧殘的結界。

「你又是在做甚麼!?在天空中飛?丟一大堆的鯨魚然後瞬間被秒殺?被烤成焦炭後又跳出去打架?你們到底在幹嘛啊!!!」

她看著嵌在地面的退魔師這麼吼著。

「你甚麼時候變成這種超級英雄的角色了?你不是退魔師嗎?現在到底是甚麼狀況,為甚麼會有個莫名其妙的恐怖份子???你又為甚麼要去戰鬥?你們到底在幹甚麼啊!!!」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那個巫女應該稱不了太久”

“總之先幫我一把,之後再解釋”

沒有將這種應付用的話說出來,薇塔莉亞茫然的看著。

看著那個性差到極點、死愛面子又沒有能力、事情挑簡單的做、智力除了用在壓榨新人之外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傢伙。

看著那基本上對誰都沒有好臉色的春日,現在卻渾身發抖的咆嘯著。

「現在是怎樣?我會死嗎?那個火球打下來我會變成灰嗎?靜岡會怎樣,變成一片廢墟嗎?你又為甚麼要上去戰鬥,這件事情跟你有甚麼關係,那個老人為甚麼要這麼做,你倒是說些甚麼啊!!」

「我會怎麼樣啊!!!

為甚麼?

怎麼會?

發生了甚麼事?

對方為甚麼要這麼做?

我又為甚麼要和那傢伙打起來?

靜岡會怎樣?

你會怎樣?

「我怎麼知道啊!!!」

薇塔莉亞用咆嘯的方式回應了春日的話語。

「我哪知道為甚麼事情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啊!靜岡會怎樣甚麼的我怎麼會知道!只是那傢伙朝著我打過來所以我就打了回去,我怎麼會知道為甚麼會變成這樣!!我哪知道為甚麼我要去考慮在天空中戰鬥的方法!我怎麼知道結界是誰弄得!事情就是該死的撞了上來我又能怎樣!你現在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又不是我願意的!!!」

「那你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去把你的私人恩怨解決掉啊!為甚麼要在那種鬼地方戰鬥,為甚麼那傢伙要把火球丟下來?那個火力完全不是甚麼”啊好像有點燙”可以形容的不是嗎!!你看到那像是太陽的火球在結界上爆開來的樣子了嗎!那個傢伙是想要毀掉整個靜岡吧!!」

「那傢伙突然就找了我來我有甚麼辦法!而且我現在不就正在解決了嗎!」

「解決?你像著白癡一樣嵌在水泥地裡面你說這叫正在解決?你被炸成木炭那樣叫做解決?你到底想要怎麼做啊!」

「我怎麼會知道該怎麼做!那個老頭被打掉上半身都能夠沒事般的繼續丟火球出來,但難道就這樣甚麼都不做嗎!像你找個甚麼都不知道的傢伙抱怨嗎!」

「……」

正論讓春日閉上了嘴。

掙脫開水泥地的束縛。

雖然身體的傷勢好了沒有自己並不清楚,但已經能動了。

「我對現在的情況也是一頭霧水,但目前看來只要解決那個老頭就都沒事了,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

「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就先……」

「我還不想死。」

春日這麼說著。

「如果因為你的白癡私人恩怨而讓我莫名其妙變成灰的話,我做靈都不會放過你。」

「……」

真是…雜魚般的台詞。

春日還是那小物臭的傢伙,只是這一頭霧水又攸關自己性命的情況讓她歇斯底里了……還真是符合她的舉動…

我嘆了口氣。

雖然她是個討人厭的傢伙,但她說的沒錯。

她那衝著我來的情緒失控也不無道理。

「抱歉啦,我會盡快把事情處理好,這樣你滿意了嗎。」

「神經病才相信你……我要去找找有沒有防空洞可以躲著。」

空中,巫女正在拚盡全力的和老人纏鬥著。

就像春日說的那樣,要是沒有結界在的話現在不知道死多少人了,春日的歇斯底里很正常。

老人強到不可思議,而且看來沒有制服的手段,如果要說有的話……也只存在於巫女身上吧,至少我應該是沒辦法。

如果我能夠靠著陰陽術支援,巫女有辦法制服老人嗎……

「久等了翔。」

「啊,前輩!我還在想要不要下樓去找你呢,可是要在回到頂樓需要花些時間。」

拿出了20張已經畫好的符咒,翔交到了我的手上。

「前輩,現在該怎麼辦,雖然我畫了很多符咒但我不覺得有用。」

「是啊……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獨自奮戰的巫女,薇塔莉亞認真的想著。

不會飛的我只是累贅,只靠陰陽術的話作為支援也不太夠。

而且只靠著那不知打哪來的結界保護地面也不太夠用,依照老人的火力而言被攻破不會太久。

「翔,雖然甚麼事情都指望你有點不好意思,但你有甚麼好計畫嗎。」

而那唯一的希望卻搖了搖頭。

「前輩,別說是計畫了我連現在發生了甚麼都不是很清楚。」

「糟糕透頂呢。」

「給我滾回自己的國家去,亂丟火焰的觀光客!!」

「觀光客嗎,老朽更常被人叫恐怖份子呢。」

無視著火焰,巫女不斷的朝老人進攻著,而老人則一邊迴避一邊用火焰攻擊巫女。

老人所使用的火焰是躲避球大小的火球,雖然那破壞力稍嫌遜色於太陽,但這種放水對老人來說正好。

「怎麼了,難道只有拳頭嗎,巫女不是應該用些可愛的光線甚麼的嗎。」

「別把你那奇怪的常識套用在日本!」

「哈哈哈,老朽開個玩笑罷了。」

老人停下了火球,並且將專注在迴避與對話上。

「老朽知道,神的攻勢只在侵略時有用,在守護的時候神明只能給予庇護,老朽很明白,所以老朽不常和巫女戲鬧也是因為這點,巫女在自己的國家太過於弱小了。」

「…嘖…」

神明對敵人殘忍,對人民仁慈。因此神明不會再自己的國度使用那極具破壞性的神威。

那傢伙知道這一點。

這對於神使來說是最大的弱點,同時也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禁忌。而既然老人知道這一點就意味著…

「你這傢伙是哪個國家的神使嗎!」

「哪有像老朽這麼這麼邪惡的神使,這只是老朽靠著經驗得出的答案罷了。」

代表這傢伙很強……該死,和甚麼都沒得到一樣。

「你到底有甚麼目的,為甚麼要做這種事情!!」

「哦──老朽做了甚麼嗎。」

「別裝傻!」

巫女停下了攻擊。

「你把靜岡化為一片火海不是嗎!!」

「並沒有成功,那優秀的結界化解掉了老朽的火焰。」

「沒有結界的話不就變成最糟糕的情況了嗎!我就是在問你為甚麼要這麼做,你跟靜岡有甚麼深仇大恨嗎!」

「沒有啊,老朽覺得靜岡是個很棒的地方,人們很善良、建築很現代,沒有甚麼不好的地方。」

「那為甚麼啊!!」

沒有那個結界的話現在的靜岡早就成了一片火海。

既然沒有甚麼仇恨的話那為甚麼……

於是,老人這麼說了。

「沒有理由啊,年輕人。」

「突然踢倒路邊的罐子有甚麼理由嗎。」

「順手將垃圾送進路邊的垃圾桶裡需要理由嗎。」

「協助年長者走過虎口般的馬路需要理由嗎。」

「年輕人,難道給你一個理由就能夠抵銷老朽想要做的事情嗎,既然不行的話那理由就不是那麼的重要不是嗎───但若你需要那種東西的話,老朽也不是不能給你一個。」

老人用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敘述著自己打算把城市化為火海的理由。

那是個不怎麼樣的理由。

那是個最差勁的理由。

那是個不會想聽到的理由。

那是個……

「來幫友人看看情況跟好玩,你想要哪個。」

那是個史上最爛的理由,甚至還有選項可以選。

 

反擊失敗,成功的是計劃

會有甚麼深仇大恨嗎?

父親或母親因故死在這裡?年輕的時候有甚麼遭遇?

甚至…是因為收了錢,所以必須要完成工作…這樣也行。

至少這樣也是個理由。

巫女是這麼想著的。

守護一般民眾免於怪力亂神的侵害,這是巫女的職責。

而作為秋葉神社的巫女,作為伏火神的神使更是應該要讓一般人不會因為怪力亂神帶來的火光之災而受傷。

眼前的老人是有一個很重要的理由才這麼做的。

因為有個類似於信念的東西在驅使著他,所以才會做出這種恐怖的舉動。

但這只是巫女的一廂情願罷了。

一個希望敵人不是甚麼壞蛋,而是能夠和解的天真情願,這種想法是天真年輕人的特權,並不該指責這種想法。

只不過實際上並沒有這種東西。

老人沒有理由,只是因為好玩。

沒有理由。

不需要理由。

單單就是個想要大肆破壞的恐怖份子。

是愉悅犯。

「就只是…因為…好玩?」

「不完全是,但這不重要不是嗎──是的,就是因為好玩。」

因為好玩。

就只是,因為這樣很有趣而已。

就只是因為這樣。

就因為這樣。

「因為這種理由而用在伏火神神使的面前大肆使用火焰嗎!」

巫女憤怒的大喊著,而這答案是肯定的。

「是啊,就只是因為這樣。」

”饒”

”不”

”了”

”你”

!!

        」

足以讓身體顫抖的憤怒。

前所未有的怒火燃燒著。

「就算別天津神大人們原諒你,我也饒不了你!」

巫女憤怒的喊著。

「就算所有的天津神與國津神大人們都原諒你,我也饒不了你!」

巫女如此宣言著。

「就算八百萬的神靈們通通原諒了你,我也饒不了你!!」

巫女這麼說著。

那麼。

「那麼。」

那麼

「你打算怎麼做呢,年輕人。」

「我!」

巫女舉起了右手,如此高呼著。

「要以秋葉神社的巫女薇薇.拉爾維奇的名義,將你徹底根絕在日本的每一個角落!」

熱血。

真是熱血。

這份熱血感動的老人,這份熱血令老人產生悸動。

對於這份狂言,老人給予了掌聲。

「那麼,你該怎麼做呢。」

力量,聚集。

火焰之球再次產生,但這次稍顯不同,老人稍微讓火焰之球改變了形狀。

球體的火焰變成尖刺般銳利的火焰之刺。

「被貫穿的話可是很危險的哦年輕人,會瞬間蒸發掉呢,老朽是指身體。」

【接續!】

連接著神明,巫女依然行使著那做為神使的能力。

只憑神明的庇護根本無法戰勝對手,如果不將神明那殘酷的一面展現出來的話根本沒辦法把老人打個落花流水。

仁慈的神不忍心將威壓釋放在自己的土地上。

那麼,用其他土地的神不就行了。

【接續、荷魯斯】

「你可以連接其他國家的神啊!?!」

老人露出了第一次的驚訝和按耐不住的興奮。

但是令他更加驚訝的還在後頭。

【神威解放、天空擊墜】

揮出了拳頭。

神使擊出了那有著神的殘忍性的一擊。

那一擊並不是對著老人揮出的,命中的目標也不是老人。

神使的拳頭所命中的,是空。

如同玻璃般破裂。

空無一物的地方因為那拳頭而被打出了巨大的龜裂。

「空間的碎裂…荷魯斯乃是天空的神祇,其有著掌握掌握天空的神威。」

搖動著。

晃動著。

起初是像水滴般的漣漪,但迅速的就變成的山搖般的撼動。

「哦哦!?」

老人晃動著。

因為那劇烈的搖晃而晃動著。

飛在天空中的老人劇烈的晃動著,就連那火焰之刺都因為這晃動而抖動著。

空的碎裂所帶來的是…

「空間震!!沒想到你居然有辦法做到這種事情啊!!」

老人激動的說著,同時將身旁的火焰之刺射了出去。

但是在這天空的震動面前任何的準確度都將會失靈,火焰之刺飛往的地方是甚麼都沒有的高空。

連上與下的概念都會錯誤,這便是空間震。

【接續、奧丁】

巫女的手中浮現出了一把純白色的尖刺。

而一旦說到奧丁那麼自然不的多談,理當是那必中之槍。

【神威解放、主神之槍】

尖刺,擲出。

宛如閃電般的尖刺化作流星,貫穿了老人的心臟。

「淨滅結天滅妖符.集集如律令」

作為確保的最後一擊,頂樓的退魔師放出了符咒。

與象徵著暗紫色的陰不同,那是有著翡翠般的綠色光束,徹底針對妖怪的陽系陰陽術,那便是淨滅結天滅妖符。

綠色的光束貫穿了老人。

這次別說是上半身了,整個軀體都消失在光芒之中,除了那一直拿在左手的枴杖之外甚麼也沒有留下。

但也是因為這次才能夠清楚的看見,老人那異質的身體。

那是,火焰。

與能夠燃燒一切的兇惡火焰不同,那火焰看起來就像是為了溫暖他人而存在的,充滿著安寧的火焰。

在老人被光束消滅之後,所留下的是那溫暖的火焰。

隨後。

”那個”誕生了。

不,不該將那東西用”那個”來稱呼,那個東西有個正式的名稱,叫做木頭。

是的,那是木頭。

木頭,從火焰的周圍緩緩的誕生了。

一點一點的,一點一點的,從那火焰的周圍源源不絕的誕生出木頭。

木頭慢慢的糾纏著。

木頭慢慢的綣曲著。

木頭慢慢的生長著。

最後,木頭形成了一個人類的樣子。

而那個人類樣子的木頭由內而外冒出了顏色。

作為皮膚的肉色。

作為指甲的白色。

作為肌膚的粉色。

最後。

老人,安格斯.穆罕默德站在那裡。

那是貨真價實的,重生。

這次由雙眼見證了老人的新生,這下子驗證了老人的那句話。

「說過了吧,老朽殺不死。」

「那又怎樣!」

【接……】

巫女停下了動作

而讓巫女停止動作的,是老人手中那和之前不同的火焰。

那是黑色的。

那是不祥的。

那是就連無知之輩都會主動退避三舍的。

漆黑的火焰。

「這就是,老朽的咒術”燃身之炎”──可以給個感想嗎。」

「......和天照大神的火焰同一顏色呢,你這混帳。」

「啊啊,太陽黑子對吧,關於這一點老朽或多或少有研究的。」

黑色的火焰慢慢的脹大,最後形成了黑色的太陽。

雖然不知道那火焰到底是甚麼,反正很不妙這點是非常清楚。

「啊啊……啊啊……」

老人感嘆著。

「沒想到,居然有能夠肆意接續神明的巫女,甚至連其他國家的主神都能夠隨意接續,老朽真沒想到能夠在這裡遇見這種曠世奇才,太令老朽開心了。」

讚美著。

對於巫女的力量,老人給予了絕對的肯定。

但也正是因為肯定,老人才會用悲傷的語氣這麼說。

「沒想到居然年紀輕輕的就必須要喪命於此,真是太令人難過了。」

黑色的太陽,緩緩的靠近著巫女。

【接續、阿沙.瓦希什塔】

【神威解放、真理聖火】

以白色對抗黑色。

以火焰對抗火焰。

白色的火焰聚集在巫女的右手熊熊燃燒著。

「給我消失滾回你的國家!黑色太陽不是你這種外來者可以用的!!!」

揮出那熊熊燃燒的白色火焰。

白色的火焰與黑色的火焰正面的對撞著。

然後

黑色火焰在一瞬間瓦解了。

「甚麼!?」

脆弱。

不堪一擊。

黑色的火焰像是乾燥的泥塊般破碎,並且四散在各處。

而這些四散的火焰在碰到結界之後瞬間消失了。

唯一沒有消失的,只有那碰觸到巫女身體的火焰。

【接續、科爾努諾斯】

【神威解放、超速新生】

Pa

Pa

Pa

老人拍著手。

對於巫女那優秀的處理和接近萬能的連接,老人無法節制自己的讚美。

那真是太優秀了。

「漂亮,太漂亮了,希望你不介意老朽這樣直接稱呼你的名字。薇薇.拉爾維奇啊,你做的真是太好了,單以老朽所見過的神使而言你絕對是最優秀也最強悍的。」

「……」

巫女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的飛在天空中。

「去和你的夥伴們討論一下策略吧,別只想著靠自己的力量,說不定還是有勝算的──可能吧,至少老朽會給你時間。」

老人微笑著。

並且又一次的製造出了太陽。

「在你們討論的期間老朽會試著攻破這結界,所以還請不要討論的太久。」

平穩的飛著。

巫女緩慢的飛向退魔師所在的大樓頂層。

「很遺憾,看來我到此為止了。」

巫女沒有明顯的外傷。

雖然不能說活蹦亂跳,但要說戰鬥的話看起來並沒有甚麼問題。

「雖然這不符合規定,照理來講我也不可以這麼做……不如說這麼做了我會被神討厭的…但我把神的庇護給你。」

「喂!你先說說你怎麼了!」

「就是打輸了,注意那個黑色的火焰,那個東西碰到就完蛋了。」

在巫女右手的只有那一小搓的黑色火焰。

別甚麼完蛋了,那火焰看起來傷不了巫女分毫。

「聽好了,那個黑色的火焰絕對不要碰到,明白了嗎。」

「碰到會怎樣。」

「像我這樣。」

巫女舉起了她的右手。

黑色的火焰只有小小的一搓,所以能夠清楚的看見巫女的皮膚。

皮膚化成灰了。

像是燒白了的木炭一樣,化成灰了。

然後在化成灰的那一刻,巫女的手又長出了新的皮膚。

重複。

重複。

重複。

那生長的速度幾乎與化成灰的速度持平,靠著這種方式巫女將黑色火焰抑止在手掌上,而沒有燃燒至全身。

「天照大神的火焰絕對不會熄滅,雖然這個黑色火焰和天照大神的不是同一種,但在把我”燒光”之前應該是不會停止的。」

「……」

“很痛嗎”這種話沒有說出口。

看著她那刻意平淡的語氣就能明白,這或許不是用甚麼疼痛能夠形容的。

然而現在,也沒有這麼多的時間可以討論了。

夜晚,在一次的成為了白天。

火海又一次的漲潮著。

「明白了嗎,絕對不要去碰到。」

「…等等……你有沒有甚麼打贏那傢伙的方法。」

「不清楚,至少現在我想不到。」

神明給予神使庇護,而神使能夠將供奉之神的庇護共享給他人,但要將籍她神社的庇護共享給誰甚麼的,日本的神不允許這點。

是的,僅限日本。

但其他國家的神明可以。

不過後果要自負就是另一回事了。

【接續、朱庇特,共享、天空之庇護】

「嗯嗯……這設置的還真是精細啊。」

老人暫時停止了攻擊,並近距離的看著結界。

陰陽術、魔法、巫術和些許的咒術。

「用巫術的咒具刻劃出抗火魔法的術式,並且用複數的抗火魔法術式排列成陰陽術的圖案……這設置的真是巧妙,真是極具創新又融會貫通的使用方法,可謂天才。」

輕輕用手中的拐杖敲著結界,老人繼續獨言著。

「而為了增強結界,所使用的是……哦!?數秘術,用較少的數象徵出莫大的數,用不到十個的術式體現出了接近上百才能夠達到的成果,是鍊金術士特有的數秘術嗎!!”   數字是神提供給人用來確認真理的宇宙語言””數學乃一切之根本”,沒想到居然會有數學家在這裡啊───哈哈哈哈,這可真是令我意外。」

老人將火焰聚集在右手。

「也就是說,與這位隱藏身形的鍊金術士的勝負,在於老朽能不能攻破這結界對吧,真是令人興奮啊。」

有誰會知道在這個地方居然會有一位如此優秀的巫女呢。

又有誰會知道這裡居然藏著一位偉大的數學家呢。

這裡還有些甚麼令人期待的強悍之物呢。

「令人期待對吧,年輕人。」

沒有話語的回覆。

退魔師揮出了拳頭,而老人也以那帶著火焰的右手回敬了退魔師。

拳頭打碎了老人的頭部,火焰則正面的炸在退魔師的臉上。

沒有甚麼血肉橫飛,雙方都沒有。

退魔師只是揮開了爆炸所帶來的黑煙,而老人那木質的頭部也只是慢慢的”長”回來。

「整個身體都是木頭做的啊,還真是環保。」

「哎呀呀,把樹砍下來當作身體是環保的舉動嗎,年輕人的觀點真的是很特別。」

老人愉快的說著,並且再次的生成火焰。

看著那站在天空中的退魔師,情況已經非常明瞭了。

「庇護給了你嗎…..雖然也沒什麼辦法但這可真是不推存呢,巫女將神的庇護給予一個外人甚麼的,會被神討厭的哦。」

「比起被神討厭那傢伙更討厭你就是了,她說她生理上完全無法接受你這種移動式火災,要我把你打飛這個國家。」

「聽起來很令人興奮啊,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呢。」

退魔師豎起了三根手指。

「你說對了三件事情。」

「哦…你是指?」

「第一,朋友真的很重要。」

根據突然找上來的傢伙所說,這個結界是一個鍊金術士設立的。

真的要好好謝謝那傢伙才行。

「第二,朋友真的很重要。」

根據突然找上來的傢伙所說,要打贏這個死老頭似乎不太可能,這個老頭就算放眼世界也是數一數二強的咒術師…的樣子,所以該想的不是怎麼打贏他,而是怎麼靠卑弊的方法制服他。

「第三,朋友真的很重要。」

根據突然找上來的傢伙所說,把這傢伙轟到地上,剩下的交給她。

「聽起來只有一件事情呢,年輕人。」

「一件事情拆成很多事情來說明,這就是現代人啊死老頭。」

現在我該做的事情,只有將這個一直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的縱火狂給扁到地上。

老人扶著下顎思考著。

老人有些專注的沉思著。

老人,這麼說著。

「其實老朽很開心,在這一趟的日本之旅居然有這麼好的收穫,這是老朽完全沒有料想到的事情───不過年輕人你也應該很清楚吧,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五根火焰之刺,出現在老人的身旁。

「老朽這次來日本不只是為了這鎧甲,不如說這鎧甲是附帶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尋找一個人,不曉得你認不認識,如果認識的話還請務必告訴我。」

「等到你躺在地上失去意識之後我在聽你說。」

退魔師朝著老人跑去,而老人則以三根火焰之刺回敬。

【晴明避火符.集集如律令】

火焰之刺像是懼怕著甚麼般避開了退魔師,而老人則開心的將剩餘的兩根火焰之刺聚集在右手上。

飛出去的火焰會被結界擋住,老人至今為止的攻擊已經證明了這點。

那麼現在就只需要靠毅力來撐下去。

右直拳打在了老人的臉上,火焰正面的打在退魔師的腹部。

「哦......強化?防禦術式?並沒有那種感覺呢──也就是說是成長對吧。」

老人的頭部慢慢的長了回來,而退魔師雖然摀著腹部但也沒有明顯的外傷。

「強大的肉體成長性,那就是你的武器嗎。」

「有甚麼意見嗎你。」

「不,只是希望你的成長趕得上被燃燒的速度。」

黑色的太陽,出現在了老人的身旁。

黑色的火焰,絕對不能碰到的火焰。

「一上來就不藏招了啊老頭。」

可以的話還真希望你就這樣放水放到輸掉。

「年輕人,飛行有點困難對吧。」

「……」

該死,被看出來了嗎。

飛在天空比想像中的難,就算有巫女給的庇護也需要一點時間掌握。

現在是靠著把天空當成一個平面的方式在移動著,而這也就代表沒辦法像巫女那樣有著靈活的空中移動能力。

「年輕人,有甚麼計畫或策略嗎,請讓老人家期待一下。」

「說甚麼傻話。」

拿出了五張符咒在手上。

退魔師用充滿自信的語氣這麼說著。

「當然有啊,一個瞬間把你弄垮的對策已經定好了,是由一個世界知名的人物想出來的哦。」

「很好很好,看來老朽可以期待一下。」

這麼說著,黑色的太陽增加了。

僅僅眨眼般的時間,黑色太陽增加到了五顆。

「……」

那黑色的火焰碰到就完蛋了,而那黑色的火焰對老人來說跟普通的火焰一樣,製造出來完全沒有甚麼負擔的樣子。

老人從頭到尾都在放水。

而就算放水放成這樣也完全看不出能夠贏的可能性。

「世界級就是這樣嗎……真是不得了呢…」

「世界級──是再說老朽嗎?老朽連最強戰士的世界十大排名都沒上榜哦。」

「有那種奇怪的東西哦。」

「強者總是無聊。」

黑色的太陽從四面八方飛向退魔師。

而退魔師無所畏懼的扔出手中的符咒。

【天險水月.集集如律令】

以符咒為中心,藍色的薄暮包覆著退魔師,並且不斷的延展。

而那薄暮在接觸到黑色太陽的同時,黑色的太陽簡簡單單的熄滅了。

「很好,老朽的燃身之炎只燃人體,不燃多餘的外物。天險水月雖然是很基礎的符咒,但這種能夠無死角包覆自己的結界型符咒真是再好不過的對策。」

黑色的火焰之刺,出現在老人的身旁。

「但是希望你不要忘記,老朽的火焰可不是單純的火焰,而是帶有實際質量的火焰。」

黑炎之刺,射出。

藍色的薄暮如同氣泡般輕易的被擊穿,而幸運的是老人並沒有瞄準的退魔師,不然這一擊毫無疑問的已經打中了吧。

但退魔師反而更加猖狂的說著。

「接下來這四張符咒,將會瞬間將你打倒。」

老人瞪大了雙眼,並且激動的笑著。

「可否告訴老朽,那是甚麼樣的符咒呢。」

「天劍迅斥符。」

天劍迅斥符。

攻擊型符咒,但主要的用途是靠那優秀的速度干擾敵人。

「…這樣啊…」

老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那麼你打算射哪裡,腦袋?心臟?老朽不覺得有用處。」

「射這裡!」

【天劍迅斥符.集集如律令】

四張符咒化為一把透明的劍,漂浮在退魔師的身旁。

隨後,劍化為一道光束,射向老人。

「嗯……還行,至少計畫是對的,做得很好。」

老人這麼評價著。

瞄準的位置並非是老人的軀體,而是老人那一直拿在左手的枴杖。而老人則一手擋在光束的面前,讓那道光束打在打在老人的手上。

“果然不會這麼簡單嗎”退魔師這麼想著。

飛翔的方式和製造出火焰的方式不同,老人飛起來的感覺並沒有任何”力”的作用,所以應該是有甚麼外部的裝置在輔助著。

然後根據那個世界知名的傢伙的說法,拐杖就是讓老人飛起來的主因。

本來打算利用老人的自負來個出奇不易的。

「可惡!!還以為可以輕鬆解決呢。」

「哈哈哈,年輕人不該想著輕鬆的道路哦──那接下來呢?」

「那還用說。」

握住的拳頭說明了接下來會有的舉動。

「當然是打爛你的枴杖。」

「很好很好,就算有甚麼計畫也要先交手過才行,不是嗎。」

然後。

突然飛上來的鐵板切開了老人的左手與拐杖。

「!?」

「!!」

老人露出了與退魔師同等的驚訝。

和刀鋒同樣銳利的金屬鐵板,以那高速的旋轉飛向了天空,並且切開了拐杖與老人的左手。

“偷襲”

“誰做的”

“管他的不重要”

失去拐杖左手與拐杖的老人瞬間下墜著,而退魔師則朝著那老人飛撲了過去。

【凝氣轟勢符.集集如律令】

伴隨著扔出的符咒,砲彈般的颶風打向老人。

而老人則以火球與颶風正面對抗。

下墜著。

下墜著。

下墜著。

將天空當成平台的奔跑完全跟不上老人的墜落,那麼現在能做的只有和老人一同下墜。

怎麼可能就這樣任憑那傢伙墜落,要是他有其他的滯空手段怎麼辦。

要做的,當然是把那傢伙打成渣之後讓他撞上地面。

【紅蓮閃墜.集集如律令】

將符咒貼在自己的背上,而那符咒發動的同時產生了劇烈的爆炸。

紅蓮閃墜甚麼得遠遠比不上老人的火焰,但作為加速非常足夠。

因爆炸而加速的退魔師握緊了拳頭,而對這突發的狀況老人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就是該這樣不是嗎年輕人!」

左手已經長回來了,黑色的火焰聚集在老人雙手。

接下來是熟悉的互毆環節。

退魔師將會被徹底的燃燒殆盡,但相對的老人將會毫無反抗之力的墜落地面,那麼接下來的工作只要交給那個人就行。

但,現在是棋差一步的局面。

沒有理由讓退魔師犧牲。

並不是甚麼善心驅使,而是單純的沒有必要罷了。

「!!」

「!?」

老人的下墜加速了。

並非老人的做了甚麼,相反的,老人看起來正打算在這下墜的途中與退魔師來場愉快的互毆。

加速著。

像是被甚麼東西拉著一樣。

加速著。

像是被看不見的手向下推那樣。

沒有任何魔力的流動,沒有任何靈力的流動,甚麼力量都感覺不到,但確確實實的有著一股力量在拉著老人。

不合理,絕對的不合理。

而說明這不合理力量的名詞只有一個。

「你果然在這裡啊,彰!!!!」

伴隨著無意義的咆嘯,老人重重的摔至地面。

粉身,碎木。

老人的身體生長著,想必過個幾秒鐘就會恢復原樣吧。但如同她所要求的,把老人轟到地上,剩下的交給她。

退魔師順利的達成了委託。

丟出了八個像是飛盤般的飛行裝置,並且以一個立方體的形式包圍住了老人。

隨後,那飛行裝置延展出了透明的,宛如玻璃的無色立場,將老人牢牢的困在了一個密閉空間內。

【對守護者用拘束結界,展開】

意想不到的人。

令老人難以置信瞪大雙眼的人。

那個人物不可能在這裡。

她是奇蹟的代名詞,更是達成了多項不可能的偉業化身。

在她面前,老人就如同地下團體般默默無名。

撩動了那綠葉般的長髮,她如此說著。

「嗨,初次見面你好,可怕的恐怖份子,我是誰──應該不用自我介紹吧。」

「稀世的魔術師蜜拉薇蒂琪!?!?」

「偉業的締造者、科學的休止符、終結奇蹟的狂人、省略……」

「好好好,我的稱號甚麼的就到此為止,這樣說下去講個幾天都不會停啦。」

中斷了老人的話語。

她的豐功偉業與稱呼用上一本字典來形容都說不完,這樣說下去是浪費時間。

「我還在休假呢,為甚麼非得做這種麻煩的事情不可……日本政府在做甚麼東西,難道一個國際通緝犯入境了會完全不知道嗎,到底在做甚麼啊。」

「偉大的魔術師啊,還請不要太過於苛責這個國家政府,畢竟偷渡的門路實在是太多了,放跑一個老人甚麼的並不是太稀奇的事情。」

「我知道……但這還是代表著我的假期結束了……唉……」

老人凝聚著火焰,並且竭盡全力的將火焰打向那透明的牆壁。

但,結界完全不為所動。

「哦哦──這個結界的強度可謂舉世無雙呢,老朽的火焰居然連一絲一毫都傷不了。」

「你太自信了咒術師,你的火焰可還遠遠無法成為評判的標準,但你說的沒錯,稀世魔術師的結界舉世無雙。」

黑色的火焰。

紅色的火焰。

不論是哪種火焰攻擊都完全不為所動,而這種結界居然能夠在瞬間建造完成。將退魔師與巫女玩弄在手中的咒術師如今卻是一點殺傷能力都不存在的籠中之鳥。

那麼,稍微把時間倒帶一下吧。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麼空閒時間去理會恐怖份子,放著不管的人也是存在的,有能力去阻止但甚麼都不想做,又或者是不能做的人是存在著的。

像是,那個男人。

「……」

感知、探測。

沒有甚麼那麼麻煩的技術,單單視覺足以。

以肉眼確認,那過於巨大的結界。沒什麼危險,那是防禦用的結界。

至於是要防護甚麼這點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也不重要。

那種程度的結界瞬間就會毀滅,只要自己動手的話。

因此,那不重要。

既然易損,那就不重要。

「啊…有人張開了大型的結界呢……是要放煙火嗎?」

站在家門口,偏愛粉紅色的她這麼說著。

她並不知道這個結界是為甚麼設立的,但”有甚麼會發生”這點是理所當然。而也正因有甚麼要發生,所以才值得慶祝。

不管是好是壞,”發生了甚麼”就意味著”解決了甚麼”。

而解決事情會令人成長,而最常解決事情的人,這個靜岡區作為”解決事情的人”而言最優秀的,莫過於是自己的姐姐。

所以,那個帥氣的姐姐現在一定也在試著解決事情吧。

「黑~~有沒有甚麼想吃的。」

對著常駐在屋頂的石像鬼,完美又可愛的妹妹這麼說著。

「……」

但是她得到的只有一如往常的沉默。

「真是的,黑你知道在別人問你”想吃甚麼”的時候甚麼都不回答會讓人很難辦嗎。」

因此,他這麼回答了。

「都好。」

「啊啊啊啊啊!這種回答NG啦!!」

站在屋頂的石像鬼會說話,只是不常。

站在屋頂的石像鬼是活物,只是宛如雕像。

站在屋頂的石像鬼會離開屋頂,只不過除非必要,不然他不會移動。

而這次,正巧就是令他移動的事件。

累積在身上的灰塵緩緩的剝落著,名為黑的他站起了身子。

題外話,這個家中的人從來沒有看過他從屋頂站起來的樣子,除了他來到這個家的第一天之外,他從沒在眾人的視線中站起來過。

這不是甚麼神秘感,而是剛好都不需要罷了。

「啊啊!!黑站起來了!!天要塌下來了嗎!!!」

「……」

看到自己站起來的完美妹妹驚訝的叫著。

但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該有所行動了。

「不行哦黑,不可以搶姐姐的功勞。」

「……」

但她卻這麼說著。

像是在叮囑自己一樣,她這麼說著。

「對手是咒術師,雖然不怎麼樣但比大小姐強,我不該出手嗎。」

「黑居然說這麼長一段話!?今天是甚麼大日子嗎!!」

他目前為止從沒出手過,就算出手姊妹倆也看不到,所以他十分確信那一位妹妹不知道自己的身手。

「決定了,今天就費工夫一些做紅酒燉肉吧!來慶祝黑講了這麼多話。」

「我,不該行動嗎,大小姐可能會有性命危險。」

再次確認著。

對手很弱,但是自家的大小姐更弱,所以再三確認是必要的。

要是有個萬一就不好了。

「不行不行,黑只是去搶姊姊的風采而已,絕對不可以去。」

「那二小姐呢。」

「我?我去做甚麼,完美的妹妹才不會去搶姐姐的功勞呢。」

伸了個懶腰,妹妹看著上空那美麗的火海。

「哇啊……弄得真是華麗呢……雖然是我猜的,但黑會把對手秒殺對吧。」

「自然如此。」

「那我當然也不能去啊,要是不小心把對手秒殺就不好了,還是讓姐姐處理吧。」

「完美的妹妹可不能搶走姐姐的鎂光呢。」

這麼說著,西絲塔走回了家中,並且準備著今天的晚餐。

「…」

不能搶走他人的獵物,這是理所當然的潛規則,名為黑的男人非常清楚這一點。

但獵物是哪一方?

更強的那一方,還是更弱的那一方。

這種事情太複雜了,對他而言兩者都差不多,所以他決定聽從吩咐。

就這樣,能做甚麼卻不做的人依然待在自己的屋簷上。

石像鬼不為所動,看著那微不足道的太陽不斷的閃爍著。

「是咒術師呢。」

「是咒術師呢。」

在被譽為情侶聖地的池塘公園旁,一對如膠似漆的男女看著那火海這麼說著。

「是大型結界呢……還真是不簡單,居然在我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設置的這麼大型的結界。」

「哎呀,原來月子沒有查覺到嗎,我倒是早就發現有人在鬼鬼祟祟了。」

「甚!!英二你知道嗎!那為甚麼不告訴我!!!」

有些責備般,少女對著少年這麼說著。

「也沒必要說吧,那種程度的結界不隨隨便便就能打破嗎。」

「…英──二──你忘記奉小姐說的嗎,是我們很強不是其他人很弱,那種結界應該是很強韌的東西哦,對於其他人而言。」

「诶诶诶诶……」

少年有些意外的看著那巨大的結界。

「真的嗎?那感覺一下就會破掉。」

「如果是英二的拳頭,那麼當然一下就會破掉啊,但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英二這麼或我這樣。」

「是說英俊而美麗嗎?」

「我是說力量啦…不過英俊和美麗倒也沒有錯就是了。」

少年與少女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題。

從旁人來看的話他們就是一對恩愛到頂點的情侶吧,不過實際上他們倆只是認識的朋友。

「那…我們該去解決掉嗎?」

少女如此說著。

「如果我們出手的話會給奉小姐添麻煩的吧,收拾善後甚麼的。」

「可是交給那些人感覺很不靠譜呢。」

「說的也是……對了!那用所有人看不到的速度瞬間處理掉不就好了,這樣奉小姐也不用善後了啊!」

少年提出了有些愚蠢的提案,但這提案是能夠做到的,所以就算是愚蠢的提案都顯得十分聰明。因為,他們做得到。

「那就這樣吧。」

「嗯嗯,那出手的時間就訂在…」

「結界破掉的那一瞬間。」

「結界破掉的那一瞬間。」

就這樣,能做些甚麼但時候未到的兩人,欣賞著這空前盛大的煙火。

「彰…….她們陷入了危機。」

「看就知道了吧。」

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名為櫻井彰的男人與一直跟隨著她的女性這麼說著。

「你不去幫她們嗎。」

「沒……」

「有這個必要,不是嗎。」

「……」

有這個必要。

以燃身之炎為對手,區區的退魔師稍顯不足。

雖然多了一個很有才能的巫女但依然不夠,燃身之炎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戰勝的敵人。

是的,她們需要協助。

「還沒到時候。」

「彰!你打算等她們其中一人被黑色火焰燒成灰燼時才出手嗎!」

「如果我出手會暴露身分的話,就算這裡所有人都死光我也不會出手,這種回答你滿意了嗎。」

「彰!!」

【那麼在不暴露身分的狀態下出手就行了吧。】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那突然插話的傢伙。

那是,一位被譽為稀世魔術師的女性。

「有甚麼事情嗎魔術師。」

「幫個忙吧罪魁禍首。」

魔術師指向那飛在天空中的老人。

「把那拐杖處理掉,方法隨便你。」

「我有甚麼好處。」

「我就不把你的存在告訴警察,順便處理掉那個咒術師。」

「我拒絕。」

不假思索的拒絕了,對於眼前這傢伙的認識並沒有到能夠相信的程度,哪怕完全沒有害處,在理解動機之前櫻井彰絕對不會接受。

「為甚麼突然提出了交涉,稀世魔術師應該不想要惹事吧。」

「啊啊───關於這個啊……」

魔術師有些難堪的說著。

「如果我說我被一個小鬼頭的正義感動了一下,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這是,大約發生在幾個咒術師出手的,幾分鐘後的事情。

「拜託你了薇蒂琪小姐,能夠做些甚麼的人只有你啊!!」

「誰管那種事情啊,稀世魔術師目前正在休假中,誰要為了不認識的傢伙而犧牲掉自己的假期。」

一邊是正在打包行李的魔術師,一邊是土下坐拜託著的鍊金術士。

「老實說你的舉動帶給我很大的困擾,可以把你的頭移開地面然後去某個防空洞躲著嗎,至少不要待在我家。」

「拜託您看在粉絲的份上幫幫忙吧薇蒂琪小姐!!」

「……」

稀世的魔術師一臉厭惡的看著那刻頭的小鬼。

沒理由幫忙,幫了只會攤上事情而自己又沒有好處。

靜岡這塊土地還沒產生甚麼感情,和退魔師的友誼也沒有很堅固。

要說讓自己出手的理由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但要自己不出手的理由則是要多少有多少。

「那麼我有甚麼好處嗎,稀世魔術師的表演費可是很貴的。」

「沒有!」

「……」

真虧你能夠說的這麼大聲啊…我這麼想著。

「明明一點好處都沒有但卻要我幫忙,這會不會太厚臉皮了。」

「沒錯!所以我只能夠用這種方式拜託你!」

是不是該用些大道理說服這小鬼呢,還是直接用蠻力驅逐會好一些呢……算了,畢竟還只是個小鬼,用不著這麼兇。

「這樣吧,我們來玩一場論戰,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就幫忙,我贏了的話你就離開。」

「不行!因為我一定輸!」

「……」

「不是因為我不擅長交涉,而是因為這件事情對薇蒂琪小姐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我只能厚著臉皮拜託薇蒂琪小姐!」

「…你很清楚啊…」

不是單純的有著知識所以來拜託我,而是明白了我的立場之後依然選擇拜託我嗎。

但這根本不算說幅吧。

「我沒有幫忙的理由,不管你的額頭貼在地上多久我都不可能幫忙。」

「拜託你幫幫忙!」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無視她好了。

我繼續收拾著行李。

沒有必要理會那傢伙,雖然看她跪在那邊有點良心不安,但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根本不用考慮。出手了我的假期就沒了,同時還要寫報告書跟處理過程,移交手續也要一段時間,除了麻煩之外還是麻煩。

「大人的世界不適合你,等你長大一點再說吧鍊金術士。」

「我知道我還太天真了,但還是拜託你幫幫忙薇蒂琪小姐!!」

「……」

我有些煩躁的蹲下了身子。

「你現在幫了那些人,那些人之後會來幫你嗎。」

「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說的這麼自信好嗎…

「那會有人感謝你嗎。」

「應該沒有吧,我沒對任何人說。」

「那當正義的夥伴是你的理想嗎。」

「…完全不是耶…雖然很膚淺但我現在最大的夢想是自己存到錢之後買點數玩線上遊戲。」

雖然那理所當然的態度有點搞笑......但我一點想笑出來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這傢伙很煩罷了。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

「那為甚麼,為甚麼要這樣求我,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吧,還是說你是在靜岡長大的。」

「不…其實我來靜岡還未滿一年呢。」

很難得的,我有了肢體語言的衝動。

「那為甚麼啊……你也沒有理由不是嗎。」

「薇蒂琪小姐,你認為遇上危險的時候會有人來救你嗎,不顧自身安危的。」

「……」

“50%”

不管是誰,這個答案都會是50%。

幫助有困難的人對於人類這個物種而言是理所當然的行為,所以這個答案有50%的可能性。

不管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

但是對於稀世的魔術師而言,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當然不會啊,誰要莫名其妙的去救人,又不是警察。」

吃力不討好的是情誰要做。

但也正因如此。

「那就是原因了薇蒂琪小姐。」

「因為沒有人會奮不顧身地去救那些遇上危險的人不是嗎。」

理所當然的。

「我明白這一點,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願意做,事後可能連一句謝謝都沒有,不然就是只有一句謝謝。」

一點收穫都不會有。

「沒錢、沒感謝、沒人知道、為了這樣的事情而不顧自身安危,世上哪有這種笨蛋。」

確實如此。

再怎麼笨都不會笨到這種程度。

所以,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怎麼可能會是笨蛋。

「但正因為世上沒有這種笨蛋,所以我這種天才才必須要擔起這種責任啊薇蒂琪小姐!」

「就因為這種事情沒有想去做,所以作為天才的我才必須去做啊!」

「就因為沒有人會去救,所以作為天才的我必須要去救啊!」

「就像名門貴族有極盡奢侈的義務那樣,作為天才也有與天才相對的義務啊。」

「薇蒂琪小姐,我是天才,我在18歲的今年就獲得了鍊金術士的資格證,鍊金術士的平均年齡是50歲,在我之前最年輕的鍊金術士是46歲,我絕對有資格自稱為天賦異稟的天才,我是絕無僅有的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

鍊金術士是數學家,而成為數學家的困難程度自不必多說。

更何況是尋找到一個能夠套用一切黃金公式呢。

而正因她擁有了黃金公式,她才能夠被稱為鍊金術士。

「但正因為如此,正因為我是天才,正因為我是美少女,正因為我是天才美少女鍊金術士,如果連我都不願意肩負起這種凡人承擔不起的責任的話,那又有誰會去麼做呢薇蒂琪小姐。」

「因為我是天才,所以我才這麼拜託妳,薇蒂琪小姐。」

「如果就連天才都不願意傾注一切幫助誰的話,那又有誰願意去捨身幫助人呢!」

該死。

這傢伙說了和我的忠實粉絲超級類似的話。

於是,一切變成了現在這樣。

事情結束了。

對外的說明尚未決定,但那也不急。

因為咒術師沒有傷到任何無辜的民眾,再加上飛來飛去的戰鬥與盛大過頭的火焰,用拍電影甚麼的來詮釋真是在好不過了。

「事情是怎樣發生的我不在乎,反正我的假期已經沒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同罪。」

除了真正的相關者以外和巫女之外,所有人聚集在異世界般的宅邸內。

咒術師依然關在那原理不明的密閉空間內。

事情結束了但尚未解決。

「但反正都已經做了,除了做到底之外也沒別的辦法……唉……」

連招待客人的點心都沒有,稀世的魔術師無奈的嘆氣著。

「那個…薇蒂琪小姐,請問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甚麼怎麼做?」

「那個咒術師……就這樣一直關在裡面就好嗎?」

「當然不可能啊。」

雖然這樣形容很奇怪,但那個密閉空間目前放置在宅邸的庭院內。

總不能夠就這樣放著不管一輩子吧。

「安格斯.穆罕默德,世界首屈一指的通緝犯,只要我稍微聯絡一下就會有人來逮捕他,被移送國際法庭只是時間問題罷了,那傢伙的事情根本不用擔心。」

可靠的魔術師這麼說著。

「麻煩的是之後的事情。」

伸直了那纖細的手臂,魔術師指著薇塔莉亞說著。

「現在最麻煩的是妳,還有妳的助手。」

「……我跟翔?為甚麼。」

指著鍊金術士。

「那傢伙是天才,而且是鍊金術士,當作協助甚麼的完全沒問題。」

隨便指著一個方位當作替代。

「那個巫女,我趁著空檔查了一下,似乎是巫女大賽的冠軍的樣子,換種說法就是日本最強的巫女,要當作協助人手也是理所當然。」

指著庭院。

「那傢伙是恐怖份子,就算沒有理由也沒差,而且拷問理由也不是我們該做的。」

最後,指著薇塔莉亞。

「但是妳只是個退魔師,只是個業績很好的公務員罷了,妳有考慮過要怎麼解釋嗎,打倒一個國際通緝犯的過程。」

「……打倒?那傢伙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被打倒的樣子啊。」

雖然被關了起來,但那傢伙還活蹦亂跳的呢。

「是結果論啊,結果論,那傢伙就是在妳的協助之下被打倒了,一個沒什麼背景也沒什麼天賦異稟的鄉下公務員。」

「…靜岡不算鄉下吧…」

「不重要,重點是妳認為會有人放任著一個一點背景都沒有的傢伙開開心心的當公務員嗎。」

……

天曉得,有或沒有自己也說不準。

「那會怎麼樣。」

「會有人來挖角妳,會有人來威脅妳,總之妳會遇上更多更多的麻煩事,而且還不是甚麼恐怖份子,甚至FBI或聯合國政府會派人找上妳。」

「……」

已經不是用甚麼”不真實”來說明的事情。

聯合國?FBI?

「妳是認真的嗎?」

「…」

但這種反問反而讓她有些不愉快的皺了一下眉頭。

「沒事,假的,反正不關我的事情,哪裡來滾哪裡去。」

「……」

「前輩……妳先等薇蒂琪小姐把話說完啦,有甚麼反問也不用這麼急。」

……

以問還問是不怎麼禮貌,但突然被這樣說還是有點不開心。

雖然已經決定要跟這個很萬能的傢伙搞好關係了…..但我果然跟她不對盤。

「抱歉是我錯了,妳先把想說的說完吧。」

我很沒誠意的這麼說著。

「如果你想要當甚麼國際特務,一年四季都在國與國之間奔波的話那麼甚麼都不用管,但如果妳想要維持現在的生活當個鄉下退魔師,那麼你必須要想一套說詞,又或者裝死。」

事情不是我解決的,雖然對方是因為我而找上來,但我也不是主因的樣子。

雖然確實有參與過程,但就算如此……實在是很難對她所說的話有甚麼實際體會。

從頭到尾那個咒術師都在放水,我也沒有起到實質的作用。

「看那一副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了呢,妳肯定又在想些沒用的事情。」

「…可能吧……」

畢竟我除了挨打之外真的沒做甚麼,如果是說那個巫女的話還比較能相信,能夠接續其他國家的神明甚麼的根本是前所未聞。

「那麼讓我這個稀世的魔術師降低一下格調,用符合妳這種水母腦的方式來對妳說明吧。」

「……」

「妳把一個可以在幾分鐘之內靠著自己的力量毀掉一座城市的恐怖份子制伏了,跟著一些小夥伴們一起,這樣說妳可以理解嗎。」

「啊啊……我還真是幹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在沉默了幾分鐘之後,退魔師這麼說著。

而鍊金術士則有些無奈的吐槽了。

「薇塔莉亞小姐……原來是華生役啊…」

「華生役?」

「就是站在觀眾的角色,不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就甚麼都不知道的那種。」

「總感覺我被莫名其妙的貶低了一下。」

「前輩才不是華生役呢!前輩哪有華生那麼聰明。」

「……」

「不把事情解釋到最簡單最直白的等級前輩就完全聽不懂,不懂就算了還會抱持著懷疑的態度,請別把前輩比喻成華生,作為福爾摩斯的我會很傷心的!」

「喂!!」

「那種事情隨便啦,總之你打算怎麼做,成為特務還是繼續當公務員。」

將事情拉回了正軌,魔術師中斷了鬧劇。

怎麼做。

之後會發生甚麼已經有人說清楚了,接下來只取決於我的作法。

要繼續一如既往的日子嗎,還是一舉成為知名人物呢。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說吧說吧,既然都給你選項了,那麼不給解答也不行不是嗎。」

「如果我成為…特務?會怎樣,薪水會變多嗎。」

「……」

薇蒂琪極度鄙視的看著我。

「妳還真是……算了算了…是啊妳的薪水會變多,但是工作會變得複雜,而且一年內可能會有8個月都待在國外等候通知,剩下4個月是玩命的委託。」

「那我要選繼續當退魔師。」

「前輩不想當國際特務嗎?」

「翔,妳要知道,就算薪水變多了,但是自由時間變少就沒有意義了啊,賺錢在怎麼樣都需要時間花錢的,如果沒時間花錢那麼要賺錢做甚麼。」

這只是隨便說說的。

真正的理由是這個。

「而且都在國外的話不就見不到西絲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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