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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 人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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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夜蛾正道還是對「人偶公主」下手了⋯⋯

肉眼可見人偶的關節,像是承受不住壓力而裂開,好幾道長且可怕的痕跡如蛛網般佈滿於上頭。

若是以夜蛾正道少年時期的能力,或許沒辦法挖掘其中蘊含的、屬於製作者的想法——畢竟少年是以布料、棉花、羊毛團等柔軟地材料製作咒骸,自是不如家中長輩那般擅長堅硬材質製成的人偶。

也還好夜蛾家對於術式的使用很開明,對夜蛾正道用「新材料」的創新舉止,並沒有加以遏阻。

可說是和眾多老牌家族的保守作風相差甚遠。

對於咒骸家族而言,他們從不缺「技術」,而是缺少「創意」。

所謂的「想像力就是超能力」。

沒有超能力但還有咒術啊!!!

咒術可是與時俱進的,隨著人們的思維、生活的改變,除了保留下來的傳統術式,也增添了繁多和新科技有關的新咒術——光看電視和手機的靈異傳聞增加就曉得了,連咒靈都會用電子產品了,人怎麼可以止步於此?

咒術師的生得術式更是花樣百出。

夜蛾家自是不會毀掉家中小輩的奇思妙想,笑死,他們還巴不得再更多點!

「正道的父親想看輝夜?可以啊,別客氣。」

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優良態度,夜蛾正道在得到岩永鎏這位主人肯首後,決定帶著被稱為「輝夜」的人偶回家,好給家裡人研究研究。

而支付的代價便是多做點課外作業。

專攻可愛系玩偶咒骸的少年自知他對於「機關」的知識量還是有限,如此想著的夜蛾正道,苦哈哈地認命接過幾沓空白A4紙。

岩永鎏這位靠譜老師可是挑明了,若要長時間研究得接受寫「觀察心得」的大任⋯⋯雖說不限字數,但光看發下那白白淨淨、厚厚一疊的紙,夜蛾正道哪敢作死敷衍塞責他家班導啊!?

對於額外功課,夜蛾正道還是挺心甘情願地接受了,畢竟是能近距離揣摩千年前失傳工藝所造的咒骸,家裡長輩早就樂得開花了,滿是褶子的臉笑得跟菊花似。

那是人在家中走、菊花從前方來啊!

夜蛾正道於長廊上恍惚著,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百花園。

——栽滿菊花的那種。

家中為了雕塑著人偶面容而常廢寢忘食的老者們,居然拋下手頭現有的工作,這幅奇景實在是太過稀有了些,以至於夜蛾正道多了點底氣。

要是真的寫不完,少年決定拉著自家長輩們一起入泥潭,咳,一起寫功課,「同甘共苦」這個詞就是這樣用的!

無端捲入作業地獄的夜蛾家:好啊你個臭小子,歪腦筋都打在我們頭上!?

岩永鎏欣慰不已地望著瞌睡連連的少年,雖然睡覺時的鬼畫符筆記醜了點、亂了點、難懂了點,但夜蛾正道還是有寫出幾條重點。

哇啊!傳說中的睡眠學習啊!

見狀,某個特級咒靈順手立了個障眼法結界,並將其隔在夜蛾正道與樂巖寺嘉伸之間,免得老頑固對她家學生又說些啥。

夜蛾正道簡直就是新時代好學生,瞧瞧,人家這不都煩惱得睡眠不足嗎?

有上進心的孩子最棒了!岩永鎏一向都是正向教育至上主義,深怕填鴨式教學揠苗助長,當然不介意學生的小睡,反而將講課語速放慢並提高音量,好讓夜蛾正道能聽清。

時光流逝,如此充實的課程時間很快地就過去了,下課鈴聲響,站在台上的特級防腐橘子應聲闔上課本,作為監視者的樂巖寺嘉伸則是推門離去。

這會兒教室裡只剩下師徒兩人了。

照慣例,岩永鎏要宣布上頭派給夜蛾正道的任務,而後,她便毫不留情地把分派給自家學生的任務踢回去給咒術會——

沒錯,如字面上所理解的意思,踢回去。

一點也沒有猶豫,趁著放學後還有著「自由授課」這麼一節課的時間,岩永鎏拖著自家崽就是上門踢館!

假日被老爸逮著說教,導致夜蛾正道現在的精神異常疲乏,正打著哈欠從瞌睡中醒神的他,卻被一陣天旋地轉激得清醒,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皮,當下的第一個反應⋯⋯

慘了,上課爆睡還是被抓到了!

自己要被做掉了嗎!?

——還真是正常男高中生格外真實的心境,宛如被拎住命運的後頸肉,夜蛾正道不敢輕舉妄動,他偷偷轉動眼珠、觀察周遭環境,主要是想觀察一下自家老師的情緒。

可是,落入眼中的卻是個從未在腦中有過印象的大廳,和幾位穿著昂貴和服的長者。

嗯?這不是教室⋯⋯

那自己會是在哪裡?

少年的疑惑尚未得到解答,岩永鎏卻鬆手讓自家學生站一旁,讓他等自己一會。

然後,夜蛾正道就看見自家導師把那些介於不惑之年的中年男性們——全摁在腿上。

再然後,劈裡啪啦如炮竹轟響的聲音響起,夜蛾正道他⋯⋯他只覺得自己的臀伴著這陣陣聲響快裂成四瓣,光聽就感同身受。

岩永鎏居然把人拽到大廳挨個打屁股!?

是的,就是對付家裡不乖小孩的那樣,留著花白鬍鬚的男人們在感受到臀部劇痛後,瞬間臉色變得鐵青。

看著竟比夜蛾正道還沒寫的作業還要來得更白!

一旁趕來的幾名青年,距離岩永鎏十公尺遠後便止步於此、不敢吱聲。

開玩笑,沒看那上去救駕的人全都慘遭毒手嗎?現在湊過去除了挨打更是丟臉,何況這光是聽著看著就疼。

某特級咒靈早想著要這麼幹了!

嚴格說起來,岩永鎏混跡於咒術會十幾年,可算是看著這群橘子從橘子花苞長到那麼大,真的是熟到爛。

可這群傢伙老喜歡在她暴怒的邊緣大鵬展翅,新仇加上舊恨,岩永鎏爆發也只是時機剛好——

當然,舊恨指的當然是《咒術迴戰》原作中各種欺負她現任學生及未來學生。

這次他們居然仗著特級咒靈「放下屠刀」不殺人這一事,而招惹她那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學生。

孰可忍孰不可忍,既然都在她的底線反覆橫跳,那岩永鎏自然是不會留情面,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讓他們吃點苦頭。

「打屁股」不就是把人打得斷手斷腳外最好的懲罰嗎?

尊嚴能受到重挫,而且屁股肉也多,除了瘀青之外完全沒什麼大傷~還能得到黑歷史新料威脅對方,一舉多得!

「妳⋯⋯妳這個可憎的咒靈!」

似乎是氣得說不出話,或者說,氣得快背過去?只差一步之遙就要被岩永鎏的作為氣到離世的男人嘶吼著、掙扎著要起身。

但光看前面被壓制的人們可想而知。

個個的都難逃岩永鎏的五指山。

岩永鎏跟個沒事人似的,面癱模樣彷彿自己並未有任何惡劣想法,頗光明磊落地做著殘忍無情的行為。

女子輕描淡寫的一揚眉,手上卻不疾不徐地繼續打著,甚至打出節拍了:「怎麼?這不是長輩教訓不懂事的小輩時用的辦法嗎?你們人類不都是這樣?Don’t   mind,你不會是最後一個的。」

語畢,岩永鎏狀似不解地歪著腦袋瓜子,眉眼間都寫滿「小咒靈哪有什麼壞心思」的無辜模樣。

不樂意?你小子還沒她歲數的零頭一半大,岩永鎏都可以當在場所有人的曾曾曾曾⋯⋯曾祖母了,給她放尊重點!

全都過來排隊挨打!

已經認出自己身處何處的夜蛾正道,早就傻眼並凝固在原地當裝置藝術。

救命,老師不是純正的日本咒靈嗎?

啥時學了外語!?

呃不對!重點放錯位置的夜蛾正道猛地甩甩頭,把這荒唐的想法棄於身後。

自己就只是不小心打了下瞌睡,怎麼睡醒後的世界變得那麼詭異!?

歡快的噼啪聲響起,岩永鎏覺得自己很有打鼓的才華,沒看這屁鼓拍得如此響亮?她都要為自己的天賦異稟給折服了。

岩永鎏手指一曲,腿上立即換了個老人,但叫聲明顯更加刺耳。

刺耳如指甲刮著黑板的嗓音尖嘯著:「那不過是小小的試煉——」

「要是還不知道錯在哪裏,我時間還蠻多的,可以跟你們耗。」

44拍的節奏都切換成38拍了,顯然地,岩永鎏就望對方能自省過錯:「我也無奈呀,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帶著顫音的冷清嗓音多了點情感,那一顰一蹙眉的心疼模樣都快唬住在場人了,還說的挺煞有其事的哈?

岩永鎏還真的是個說到做到的守約咒靈,嘴裡說的「時間蠻多」可不是在隨便糊弄人。

別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了。

這怕不是兩面宿儺四手難追⋯⋯

經歷了如阿鼻叫喚地獄般的一小時後,夜蛾正道由站改蹲、由蹲改坐,都差點由坐改趴了。

少年兩隻手捧著看著就很嶄新的VCR,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居然一直捧著這玩意兒,也不清楚自家狂氣班導是何時塞進他手中,而且,這台錄影機還挺有電的,居然還撐著到現在都沒關機!

是了,慘狀實錄都在這燙手的小小機盒之中。

在這期間,岩永鎏甚至逮到幾個女的爛橘子,美其名落實男女平等,實則男女混合雙打——她負責打。

「老夫、我錯了!我不該派一個準一級任務給一個三級咒術師!」

那痛呼餘音繞樑⋯⋯這好像是形容歌聲?呃,算了隨便吧!瞧對方幾乎是慘叫般地吐出求饒,岩永鎏乍然收掌。

聞言,夜蛾正道錯愕之餘便是心悸。

「三級咒術師」想也知道是在指誰!

岩永鎏作為一位特級自然不可能是她。

而那些來來去去的高層人士,至少也有準一級,那麼,答案呼之欲出——不是他夜蛾正道又會是何人?

岩永鎏輕笑著,笑意不達眼底,甚至如極北寒冰般刺骨,除了夜蛾正道外的人類皆緊繃著神經,深怕某個特級咒靈又發病。

儘管在場人都把岩永鎏當成另類災禍,可是⋯⋯夜蛾正道聽著那薄涼的笑聲竟覺得心頭暖洋洋地。

他肯定是睡傻了,居然覺得咒靈很重視他——夜蛾正道如此唾棄天真的自己。

其實,岩永鎏可以不聞不問,甚至裝傻充愣,畢竟對這位特級咒靈而言,不過是一級的雜魚咒靈,還能難得倒她?

但岩永鎏醜拒了一切,她仔細考慮過夜蛾正道的能力限度,而不是讓他陷入困境——自己的導師整出來的這番鬧劇皆是為了他。

「正道,來老師這裡。」岩永鎏達成使命,心情立馬由陰轉晴。

特級咒靈露出小得幾乎會被忽略掉的微笑,那是如暖陽融化的寒冰,是透著光芒、燦爛奪目的笑顏,明明口中說著讓夜蛾正道過來,自己卻是踩著小步湊過去。

「老師和你說,並不是不信任正道的能力,而是因為這次的一級任務,其實是特級咒靈喔!」

咒術會大廳頓時沸反盈天,他們會沒有發現這點嗎?

——可笑至極,他們早就知道了。

這群老橘子莫約是想找個能合理祓除岩永鎏的理由;若是岩永鎏祓除失敗,仗著這隻咒靈和天元大人的不殺人「束縛」也可以抓到額外的把柄。

能拿捏住率性而為且無法控制的特級咒靈,挺划算的感覺不是嗎?

只不過是用三級咒術師的死給一個特級咒靈扣上帽子、排除異己。

老套的手法,卻依舊好用。

但這不代表被當著面前撕開偽裝時,他們不會感到難堪,那種一舉一動遭到識破的情況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岩永鎏狀似苦惱地撐著下頷,模樣認真地忽略一旁憤然的高層,並和自家乖學生好好溝通著:「雖然明面上是準一級,但是,它有個共生關係的特級,有點像是安康魚的燈?拋出餌料讓人自投羅網?總之,弄不好容易大範圍死傷。」

作為一個可靠的千年咒靈,自是想要展露自己可靠的一面,岩永鎏偷偷地飄起來和自家學生等高。

⋯⋯沒辦法,人家少年長個子如雨後春筍般迅速拔高,哪來的筍,分分鐘變成參天大竹!

成功和一米八少年平視,岩永鎏高興了,姣好的面容露出絲絲溫和,她安撫般地拍拍夜蛾正道的腦袋瓜:「老師氣的點是在於這是給正道的『單人』任務,不過,如果你想去看看,老師把這個任務當一次戶外教學也可以的。」

「我是導師,你是學生。」

「多依靠老師,或者多利用我吧。」

夜蛾正道怔怔地點著頭,看來還沒神遊回來。

「好的,那麼這個任務我接了,別擔心,我不會祓除那隻特級咒靈——」

尾音上揚,岩永鎏回首看著大廳的人類,但一金一銀的異色眼瞳似乎沒有注視著任何人:「畢竟,你們也說了『那不過是小小的試煉』不是嗎?」

既然如此,就自個兒煩惱去吧!

和自家已經同手同腳慌得踏出詭異步伐的學生並行,岩永鎏眯起眼眸,被她那靚麗雙眼直視的人,像是心中的污穢被揭露開來般狼狽,不由得閃躲其目光。

末了,那宛如能灼燒一切的視線挪開,隨後年邁的咒術師們聽聞對方說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呢⋯⋯剛才好幾人貌似被我打破痔瘡對吧?如果覺得坐得太久、閒得發慌,我不介意帶你們『戶外教學』。」

紅橙黃綠藍靛紫,七彩斑斕的各式色彩如同打翻的顏料般,在某些人的臉上變幻無常,也不知是因為羞的還是惱怒的。

岩永鎏無所感知地瞟去一眼,她貌似非常熱衷於口頭打壓爛橘子:「放心去吧,各位不都是咒術界的佼佼者嗎?小小的試煉可難不倒你們吧?」

——敢把歪腦筋打在學生身上就莫得好日子過,望周知。

接過夜蛾正道差點一把捏碎的VCR,岩永鎏心滿意足地看著片長超過一小時的精彩回顧,這下七彩霓虹燈消失殆盡,全員臉色變得如鍋底般漆黑一片。

這咒靈居然還留下存證!?

惡劣地輕晃手中的錄影機,特級咒靈語調平和的說道:「噢,別擔心,影片不會外流,我只會分享給天元,畢竟我就這麼個同齡朋友,人類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有樂同享』?」

白話翻譯:不怕丟這個臉就去找天元要。

岩永鎏認命了,這群王八羔子一點也沒把身為咒靈的她放心上,那麼,還不許她找能治得了他們的外援嗎?

而且岩永鎏可不說假話,這麼個能拿來笑話的事情,豈能不分享?她都決定好了,等未來的哪天,當五條悟被高層搞到心情不爽時就拿這個影片給孩子解氣。

語畢,岩永鎏正如開頭時的那樣,來匆匆去匆匆,轉眼就跑了個沒影,連個瀟灑的背影都懶得留給這些欺善怕惡的王八蛋。

➪碎碎唸時間:

鎏老師一戰成名(並沒有

關於鎏醬演奏打擊樂器的內心:歐拉歐拉歐拉——(44拍

過了一會兒覺得太單調的鎏醬:歐拉歐拉歐拉——(34拍

夜蛾:您完全不搞音樂的是嗎?(眼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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