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班時,我發現我的公司毫無預警的倒閉了,如同她的消失一樣。我站在門前看著那張像是低級笑話,寫著「我們倒閉了噢」的公告。我拍著大門扯著嗓子吼著「柳哥開個門」,無人回應,隔壁賣包子的老蔣告訴我柳哥昨夜開著貨車把東西載走了。
qMX64ycJNzxZ37YptCrELfab5KIgmlSsGRwuAh21
奇怪是其實比起其他同事我並不怎麼緊張,那之後我隨便撿了個工作來搪塞我的生活,似乎只要能從容些,其他事倒也不太在意了。
mWfNKr74dzZsOQhCcStEbG80nkAPvxUIj9VMTFgl
5iEbFPtMzWY91HkIN8vhRlO3GwnVrLqCf2peyKXB
而菸,也只能換便宜的抽了,包裝的盒子從黑色變成綠色,上頭寫著大大的「Lucky」,但我比誰都知道,我的生活一直在倒退著。
CjJD9ix6T7OmZhWVfvz24yksBSQpLbKYuXg8NPql
如同現下我轉著方向盤,方向卻不是我能決定的;而不管到了哪裡,哪裡都不是我的目的地。
1oEks8L0CMpzDmv9NFtaQrObeXjT53BPWx4YZ6UV
一天,有個在熱天戴著墨鏡、穿著厚重毛線衣,看起來有些詭異的女子在路邊將我攔了下來。她上車後,我如同往常慣例的問:「要去哪裡?」,女子沒有回答,我又順勢問了一次,而女子仍然靜默。我將視線移往後視鏡,想看看坐在後座的她搞什麼鬼。而她只是將墨鏡取下,對著後視鏡裡的我一笑,「該不會忘了我吧?」
uGptXOAPd6iK8Wb2cf0UwZq73lvxQaMEoYhns1kR
距離上次,我們似乎有半年沒再見過彼此,她的樣貌又與上次所見的些許不同,她頭髮剪了,垂落在頸子,像大學時我剛與她認識的時候。
ywsN2I07m6gfzvaE4Pt9plqBSoY8LXJVFRUjbhMr
她見我有些詫異,滿意的笑著,「我們,看到彎就轉吧。」她說。
GWx2TXFhiY6yqbMnvVC9g0RomN4H1UeZ3dpztcPO
7o2yt6GEdmeaL8g3IvkPXbjHFCxR0TlUfDhiWuAO
我照著她所說的在每一個轉角拐彎,從小巷到大道,從繁榮至荒蕪。最後停下的地方是一棟高聳的樓,這時表已經跳到了一千六百多元,而她似乎沒有要付錢的意味。她若無其事的下車,走了幾步後,回頭叫著我的名字要我一同加入她。
oMyJw1alKEDO9AWFRjhIi78zqYVPTCXnsBLcZ0eu
我們踏著階梯來到大樓的頂樓,吹來的風撫在我的皮膚上,冰涼至末梢傳到腦袋,眼前的視線頓時迷濛起來。她在一旁轉圈,看起來似乎很開心。看著她的笑臉,我開始不懂我們在這幾個月的沈默中各自改變了什麼,使現在這個當下還能回到當初她會對他笑的時光。
HYOpKz8yFQkJ7jBbgIw1WNSit2Gnu5ldxoTehq6f
是什麼時候兩個人開始用漠視來對抗彼此?我們不讓關係斷得乾淨,只讓那些陳年爛事擺著發臭,彷彿兩個人的問題似乎由誰先去解決就是對對方認輸。我們都認為對於那些問題我們永遠束手無策,所幸就坐下來看看能夠糟糕到什麼程度,反正我們之中的誰也不在乎會更爛一些。
UiC01pwknSEf5QRq6NzhjY9gtcIL8b7T4vDlB3sM
而最終,她成為了那個看不下去的人,率先拿了行囊離開。我卻沒有因此感到解脫,反而開始覺得被剩下來的自己比她輸得更為徹底。
iGCAKzeH34RIkq76rTaWsPjobpXZFBUutvh0w81m
我總感覺這裡有著超現實的魔力,彷彿將我和她拉到不可能的時空裡面,以至於我們現在可以這樣笑著。那笑容藏著許多關於我們熟悉的回憶,光是看她這樣笑著,我便能想起她所有的好。
RPxwadi6grVQNDGTnCAp5y4okhl1BuXcMOmLHSYj
「妳回來吧。」我對著前方裙襬搖曳的她說,那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能夠開始整理更甚是無視彼此關係的雜亂了。
4I2CSJvTpoenEkBDObMNciZyfsLhH9FVzUtW5xKA
而她只是怔怔的望著我,好一段時間沒說話,她的眼神理出現了我無法理解的轉變。
J6tqGvWH2jkRAMmso7TCSbpEg1BdeFZIr043PiNc
「可是,和你在一起總令我感覺生命只是突然的空轉。」
bIL9zW0irsgfGleyZc8Anxo41jhMNBX3OVYSH5FP
scy4jGgitBUefoENIW5XuFrz2ha6TM1PQKLpSkl8
後來事情混亂的發生了。
95y8IkTjdqnLSNUYw2EK73Al4OfitJXgbzPeZDGV
之後回想,我所能記得的步驟是:她說完話,憂愁了看了我一眼,那是種我無法承受的責怪,我懦弱的將想說的話吞回,低頭徹底閃避了她的眼神,於心裡愧疚我在她生命裡造成的空白。突然五號紅色平底鞋於我視線朝著降落的空無狂奔,抬起頭時,只看見剩下我一個人的頂樓。
FVpfXs8OKnxCSPmAWr04ly3tcbYGZNJazQLU5uRw
E4jtypRfLGDrBV2NXwZ91zoOvA0me7xidnaqKgF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