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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我的女王(上)

我的女王

「辦不到。」

「妳……不考慮看看?」

「你認為你有值得我考慮的價值?別自欺欺人了。」

啪!

「我先走了。」靜靜的,她旋身。

「又被告白了?」在她面前擱下一碗麵。

「嗯。」她接過,開始吃麵。

「又不留餘地了?」

「嗯。」

看著她臉上的紅腫手印,我從電視櫃下取出藥箱。

「妳什麼時候才要學乖啊?拒絕就拒絕,不要老是這樣。」邊替她塗抹藥膏邊訓話。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她放下麵乖乖的不動。

「是、是。」認命了。

「你也不是好東西。」

「……不是好東西的我正在替妳上藥耶,稍微巴結一下也不懂?」

「哼。」

「唉。」

這就是我們至少一禮拜要上演一次的劇碼。追求她的男人有如過江之鯽,她這驕傲的女王卻是誰也看不上。

不過就我這個青梅竹馬的認知,與其說看不上眼,更該說她根本打從心底不信任男人。

沒錯,在她眼裡我不算是男人,所以她相信我。

如果是因為曾為情所傷而導致她現在這付德性,還可以理解,不過我卻沒見過她與誰有過戀愛關係,所以我判定一定是對愛情有恐懼症。

珊妮也知道她的狀況,所以也不會因為我跟她常膩在一塊而跟我嘔氣(因為膩在一塊是為了上藥)。

「妳啊,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為什麼不試著接受看看呢?」嘆口氣,千篇一律的勸著。

「一開始就不可能的愛情,為什麼還需要嘗試?然後再兩敗俱傷?」她冷哼捧起麵,盤腿坐在沙發上。

「話也不能這樣說……」默默的收起藥箱,我試圖教育她:「雖然說有『就算現在在一起,以後也不一定有結果』的情況,但是還沒有開始就被扼殺的戀情連發芽的機會都沒有呀,在還沒開花前,妳永遠不知道自己種的是什麼花呦!」

「……你播種前不會看包裝嗎?」她一臉鄙視的白了我一眼,繼續吃麵。

「呿,這是譬喻!」我站起身,準備離開,「那我先回樓上囉?想不開的話再來我家我開導妳。」

「哼,你開導有用的話,我早就百花齊放了。」她打開電視,「行了,順便把門反鎖,再見不送。」

「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小人也。」我替她反鎖了大門,慢慢踱回六樓。

等確定大門已經緊閉,她才低喃出細碎的話語。

「……謝謝你,若竹。」

「……」

「還好吧?」她向來清冷。

「……」我只是垂喪著坐在沙發上。

「欸,你該不會要哭了吧?」她語氣充滿了不可思議,外加些微鄙視。

「……」妳真的是來安慰我的嗎?

「男兒有淚不輕彈。」她的語氣有些不自在。

「……」一點都不想回答。

然後,她抓狂了。

「去你的你到底怎樣給我說清楚!不過就是一個姍妮跟人跑了,你用得著這副要死不活的德性嗎!你還是個男人嗎!」

「……女孩子不可以說粗話。」我疲憊的抬頭看她,「還有不要穿著鞋子踏到沙發上,很難清。」

「這種時候你可真冷靜。」她憤憤的放下腳,拍拍沙發又坐了回去,「要不要吃麵?我下麵給你吃。」

「妳會嗎?」

「廢話!」她氣沖沖轉身進廚房,就像每次我為她下麵一樣。

看著她消失在廚房的身影,我不自覺微楞。

從今天起,就回復單身了呀。沒有姍妮的生活我能習慣嗎?

跟姍妮在一起也有三年了,說長不長,說短呢,卻又不盡然。我只是疑惑為何姍妮可以如此絕決?這三年裡,雖有爭執,但是也有快樂吧?為什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轉身離開呢?

姍妮正式的與我分手了,跟了一個小開去了澳洲。

她說:「若竹,我知道我在你心裡的份量,但我要的不是第二,是第一。」

她說:「若竹,你太溫柔了,但我要的不只是溫柔。」

她說:「若竹,我不想耽誤你。」

她說:「若竹,再見。」

我不懂,我的心中她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呀,她不第一的話誰是第一?我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意思。現在的我,心很疼。有一點不捨過往的時光,那些記憶嘲笑著現在落魄的自己,三年的情分就此破碎,然後灰飛煙滅。

我將臉埋進手掌,試圖平復情緒,但是翻騰的心思讓我無法忽視發酸的眼眶。男兒有淚不輕彈啊,不能讓驕傲女王看到。

身邊的沙發有點下陷,該在廚房的她此刻正輕撫我的頭。

「愛哭鬼羞羞臉。」

「我才沒哭!」明明沒有流淚,卻還是激動的反駁,更不願將臉抬起。

「嘖,我開玩笑的。」她冷哼,推了推我的手臂,命令到:「本姑娘特地為你下了碗『失戀我不怕』的麵,快吃。」

「什麼奇怪的名字……」又用了兩三分鐘收拾了情緒,才慢慢抬起頭,視線剛好對到她探究的目光,「妳幹嘛?」

「我以為你會眼眶泛淚、楚楚可憐,」她搓搓下巴,「看來我低估你了。」

「妳搞的我連悲春傷秋的情緒都沒了,」我沒好氣的捧起桌上熱呼呼的湯麵,確實這種時候有個人陪比較不會胡思亂想。

「妳這麵……」難怪叫『失戀我不怕』,這都敢吃了世界上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目光凶殘:「吃、下、去!」

在我默默地吃麵時,她倏地站了起來:「不這樣不行了!」

「唉?要回去了?」

「不,我出去一下。」說完,她甩上門,快步跑出我家。

直到麵都吃光了,她還沒回來。正有些擔心時,門鈴急促地響了起來,可以想像按鈴的人有多不耐煩。我趕緊開了門,就看見她焦躁的按著門鈴,頭髮有些凌亂,呼吸也很急促,像剛跑完百米似的,她手裡還提了一袋看起來頗重的塑膠袋。

見我開門,她將袋子塞進我懷中,再將呆愣的我推進屋裡。

「這是什麼?」我呆呆看著懷裡相當沈重的塑膠袋。

「酒啊。」她一臉『你白痴嗎?』的鄙視表情。

「我當然知道是酒……等等!妳剛買的?」我驚訝的看著她,「買酒做什麼?」

「借酒澆愁。」她給了我很官方的答案,接著把我推回沙發上,「不灌醉你你是不會洩漏情緒的。」

「啊?」灌醉我?

「難得本姑娘願意陪酒,今天不醉不歸!」她打開一罐啤酒。

「學生喝什麼酒!不許喝!」我搶過她手裡的啤酒罐。

「呿,你不過才大我三歲,少在那邊裝大人。」她又開了一罐,碰了碰我手中的那罐,「乾杯!」

嘆了口氣,看著她拼酒的模樣,該澆愁的不是我嗎?看她那副拼命三郎的模樣實在讓我莞爾。

抿了口酒,借酒澆愁啊……醉了又如何呢?酒醒後傷仍在,哪能說恢復就恢復?不過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但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還跑出去買酒……這真是亂七八糟!

不過,她竟看得出我在掩飾情緒,然後用這麼笨拙的方式,撫慰著我。

後來,在女王神智不清開始發酒瘋之前,我將醉醺醺的她抱回五樓。在從她包包裡抽出鑰匙時,意外地聽見她含在唇裡低喃。

「秦若竹你喜歡我好不好……」

我這才發現洩漏情緒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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