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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人 章二

第二章(時間約為第一章背景時間的4年前)

清早,黑翼開始準備自我修行,卻發現修練室裡已經有人了。

直拳、踢腿......一套拳法打下來有如行雲流水,看的出來有扎實的功夫底子,只是......。

那個人,是才加入修行一個月的血鳶。

「黑翼殿下?什麼時候來的?」察覺到黑翼的視線,她的動作停了下來。

「剛剛......等一下就是例行比武,妳這樣不要緊嗎?」看她汗流浹背的模樣......已經練很久了吧?

「可以的,謝謝殿下關心。」血鳶不在意的擦去額上的汗。

「......。」真的不要緊嗎?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回去準備了。」做了一揖,血鳶離開修練室。

目送她離去的身影,黑翼抬頭望向永遠掛在冥界天空的血腥絳月。

根據記載,初代逆月其實是神域的七十二神祈之一,因不忍遊魂只能漂流在時空的夾縫中,用神力創造出一個獨立空間供遊魂生活直到轉生的時刻,並賦予他們軀體及任務,這是冥界的由來。

不過在這之後因為神力耗費過多,在勉力培養出五個足以繼承的徒弟後不得不返回神域,在那之前,她留下一個預言,僅有逆月與其繼承資格擁有者才能知曉內容─

/來自異界的離魂,手握虛無及混沌,黑暗大陸的存亡全在鳶尾的一念之間。

沾染血腥的靈魂,腳踏光明和黑暗,塵封的記憶是否會成為毀滅的契機。

沉默的眼,看穿之間的謊言,雖是痛苦萬分,依然選擇從心而行。

冰封的心,阻擋一切的可能,既是因愛結束,也能因愛重新開始。/

預言......指的會是她嗎?

同一時間,逆月殿裡氣氛嚴肅。

「蒼雲,你開玩笑的吧?」青龍堂堂主宵藍開口,語氣裡聽不出情緒。

「沒在開玩笑,我決定讓血鳶成為繼承人正選,紅玉備選。」十七代逆月蒼雲不疾不徐的回話。

「這麼大的事情你就這樣決定了!?」白虎堂堂主白岳忍不住拍案而起。

「白岳,冷靜點。」玄武堂堂主墨武把白岳拉回座位上。

「可是他......。」

「先聽蒼雲怎麼說,就算他再愛玩也是逆月,不可能隨便就做出決定。」

喂!什麼叫『也是逆月』啊!他本來就是名正言順的逆月好不好!

蒼雲在心裡咆哮,只是墨武的冷臉讓他只能把話放在心裡。

「都一個月過去了......終於決定了?」朱雀堂堂主赤楓淡然地開口。

「赤楓你知道原因?」其他三人把焦點集中在赤楓身上。

「嗯......怎麼?蒼雲沒先說?」她看向首位,一臉『危』笑。

「呃......我忘了。」蒼雲一副『今天天氣好好』的表情看向窗外。

碰!

赤楓收回剛『行兇』完的拳頭回到位子上,而蒼雲一副很痛又不敢呼痛的表情娛樂到了另外三人。

「那麼,說吧!」

「赤楓你明明也知道幹嘛還......好好好我說就是了嘛!」看著赤楓又倫起拳頭,蒼雲急忙改口。

「說正事,蒼雲。」宵藍插嘴。

一個一個都比他還有架子,到底他是逆月還是他們啊?

蒼雲在心中小小的抱怨了下,開口。

「你們都知道血鳶是第一個連魂帶身來到冥界的人,那時候為了煉治她的身體我找赤楓來抽出靈魂,只是她的靈魂型態......你們自己看吧!」一張圖紙被攤在桌上。

和一般人的灰色球型不同,上面畫的是一隻白色的鳶尾花,卻有著彷彿濺上鮮血的紅。

「聖杯呢?」

聖杯是初代逆月留下來用以確認逆月繼承人資格的物品,換言之,沒有得到聖杯的承認就不具有繼承權,比如紅玉,雖名為繼承人之一,但不被承認的她最多僅能繼承朱雀堂堂主之位。

那現在,蒼雲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代表.....。

「她被承認了。」

例行比武現場。

「下一場,血鳶對......紅玉。」

「嘛!輪到我了?」紅玉不甚在意的拿起了一旁的劍。

「請殿下指教。」表情淡然不帶情緒的回話,血鳶隨手挽了個劍花。

「開始。」

一個基本的起手式被相同的起手式回擊,劍互擊的聲響傳遍整個比武場。

台下的人專注地盯著台上的情況,一來藉此吸收經驗,二來......是希望看到血鳶落敗時的模樣。

冥界的人雖說來自四面八方,但都是以遊魂重獲軀體,像血鳶這樣帶著身軀進入冥界的還是史上第一個!這樣的她不免人側目。而紅玉雖不能繼任逆月,在眾人眼中她接任朱雀堂主卻是十拿九穩的事,再加上相處的時間長,眾人會偏向哪一邊顯而易見。

「還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的表現......。」蒼雲身後,除去赤楓的宵藍三人震驚。

招式往來間沒有新手常有的猶豫,逐漸似乎成為血鳶身體的一部份,攻守轉換時順暢的彷彿已是幾十年的老手.......紅玉甚至隱約使出殺招!

『可惡!』紅玉咬牙,又閃過一次攻擊。

該死的,一個逆月繼承者......好吧就算她不可能當上逆月,但她接受的依舊是繼承人的訓練,竟然被一個月的新手糾纏至此!簡直有損她的尊嚴!

竹劍又一次的互擊,但這次......。

『糟了!』手顫抖,紅玉手中的劍應聲掉落,眼色瞬間慘白。

「勝者,血鳶。」場內,除了宣判勝者的聲音外,沒有任何聲音,靜的連根針掉落的聲響都聽得見。

血鳶打敗紅玉!?

「多謝殿下承讓。」做了一揖,血鳶走下台,紅玉站在台上,臉色陰沉,不發一語。

而台下,已經亂成一團。

剛剛才打敗紅玉的血鳶,昏倒在地。

張開眼環顧四周,血鳶發現自己人在臥室裡,身上原本穿的武服已被換下。

「醒了?怎麼不多睡一下?」黑翼遞上一杯溫水。

「殿下?......我睡了多久?」坐起身,血鳶傻眼的看著黑翼。

為什麼他在這裡?

「還不到半個時辰......脫力不是只睡半個時辰就能恢復的,妳最好再多休息一下別下來。」盛了一些粥,他回頭阻止了想要下床的血鳶。

「殿下,我可以自己來。」

「剛昏倒的人沒有反對的餘地,張嘴喝粥。」一口粥被送到她嘴邊。

「殿下......。」

「張嘴。」口氣溫和卻不容拒絕。

她只好乖乖把那口粥嚥下去。

黑翼為什麼要餵她?!誰可以來解釋一下啊!

「以後自己衡量好身體的狀況,脫力這種事可是練武人的大忌。」又一口。

「是,殿下。」

「以後沒人的時候叫我黑翼就好。」一直殿下殿下的她不累嗎?

「咦?可是這樣不合規矩......。」

「黑翼、血鳶。」蒼雲偕同霄藍四人走進血鳶的房間。

「師父、朱雀堂主、青龍堂主、玄武堂主、白虎堂主。」「逆月大人、朱雀大人、青龍大人、玄武大人、白虎大人。」看著正在行禮的黑翼,血鳶掙扎著想下床。

「人不舒服就不要起來了。」赤楓把她壓回床上。

「今天來是有件事要告訴妳......朱雀堂血鳶聽令。」語氣一改。

「是。」

「依聖杯決定,改立朱雀堂血鳶為逆月繼承者之一,於三日之內搬入逆月殿接受訓練。」

聖杯......承認血鳶了?     黑翼不動聲色,心裡有著疑惑和了然。

如果不是這樣,以血鳶的新人身分根本不可能對上紅玉,看來那場比試是師父他們安排的吧?

「......血鳶接令。」

「除此之外,妳還有件事要做。」

「是的?」

「冥府不能分裂,明白?」

「大人不用擔心,血鳶明白要怎麼做。」

「明白就好。,該改口了。」

「......師父。」

「好了,早點休息。」摸頭,離開。

......她看起來有這麼弱不禁風嗎?不過脫力昏倒而已大家都要他休息休息的也太誇張了吧?

「粥還沒喝完。」

老天!她現在可以再昏倒一次嗎?她不用人餵的啊!!!

「早啊!新任的繼承人殿下。」結束了一早的自我訓練,血鳶遇上一個之前在朱雀堂一同訓練的人。

話語中有著濃濃的敵意和鄙視。

「妳早,吃過早飯了嗎?」語氣一如往常,沒有絲毫改變。

「呃......正要過去。」來者見她態度坦蕩反而變的支支吾吾的。

「那,一起走?」

打敗紅玉還被立為繼承人之一,這勢必會讓紅玉對她的敵視變的更加強烈,連帶影響了本來就看不慣她存在的人。

本來,蒼雲應該不會在乎她是否被排擠,沒有人能讓團體裡的都喜愛,她的情況他不可能不知道,說直接一點,她那時的地位根本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視,逆月的事務繁忙,根本沒有空去管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是現在不一樣,未來就算不繼任逆月,擔任地位僅次於逆月的四堂主之一的她,尚未繼承卻和下屬離心,等同於替未來種下禍端。

帶人帶心,這是不變的真理。

腦中一邊轉著無數個念頭,血鳶一邊對身旁的人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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