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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做了惡夢。

夢裡有人倒在馬路上,被車子碾過,鮮血流了滿地,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透著一點光。行人圍在那樣悲慘得淋漓盡致的場景旁,不知道有沒有人打電話給救護車。

夢裡模糊一片,像是失去了焦距。我沒看見倒在地上的人是誰,但卻開始喘了起來,吸不到空氣,越來越不舒服。  

紅色的液體從另一頭流了過來,沿著柏油路面上坑坑凹凹的不規則路徑。一點紅輕觸到了腳上穿著的白色帆布鞋,滲進了白色的布料裡。

我喘著氣,視線盯著那抹紅色漸漸蔓延……

然後我睜開了眼。

房間的天花板上,吊扇正轉動著,把窗外透進的光線攪成一團,弄得很是模糊。

床頭櫃上的手機鬧鐘鈴聲滴滴響了起來,在一片寂靜裡顯得有些突兀。

看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我才發覺到一絲不對勁。

旁邊的床上沒有人。

我坐了起身,看著這個過於安靜的空間。

平常他不是應該要在一大早的這個時候,嘻皮笑臉的在一旁惹我生氣嗎?

剛剛夢境裡的畫面突然在眼前閃了過去。

有種不安的感覺淌過心底。

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還在滴滴叫著,但我沒有理會,下了床就往大門外走去。

§

我在壅擠的街道上來來回回走著,想找到他。

剛升起的太陽掛在遠處,亮白的光有些刺眼。

大清早的路上,人車很多,像潮水一樣隨著紅綠燈的更換,湧了過來,又退了回去。

在這人群交雜的尖峰時段,稍有一點不注意,就會不小心漏掉了什麼。人來人去的,穿過了好幾次斑馬線,走遍了大樓前的人行道,甚至去探了他常去的早餐店門口。但茫茫人海裡,所有人看起來都一樣,黑色的圓形物體無一不在匆忙地飄過,最後只在眼底變成了一片模糊的湧動。

我站在人群當中,四周的人們像流水一樣掠了過去,沒有人停過腳步。

這些人看起來都一樣。

沒有一個人像他。

一點淡淡的、不同於這個匆忙上午的顏色,突然從眼角漫了進來。

我低下眼,看見一點鮮紅色不知從哪出現,觸碰到了腳上穿著的室內拖鞋。

看著那點腥紅色被吸上了白色棉質的鞋尖,我顫抖著彎下身去摸了摸。

那些鮮紅色的液體一路沿著柏油路過去,隱沒在來來去去的車流人海中。

我往前走了幾步,途中不知踩到了誰的腳絆了幾下。幾個人的咒罵似乎在耳畔掠了過去,但我沒有很在意,甚至沒有停下來道歉。

早上做過的那個噩夢此時彷彿正在眼前真實上演。

跌跌撞撞的,地上的血色越來越多了。我往前走,再往前走……

有個人被撞倒在了地上,肇事的車輛停在一邊,但車窗內黑乎乎的一片,看不見一個人在裡頭。

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神情有些驚愕又僵硬,雙眼睜得有些大,卻一動不動,像是無法再為此刻的狀況多做什麼。

我聽見了有人在喘氣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發現那是我在試著呼吸的聲音。

一點熱熱的東西滑過了雙頰。我站在那裡,看著躺在地上的他,看著再也不會捉弄我、對我露出戲謔笑容的那個人,眼裡的淚水像是潰堤一樣,從眼角不斷湧出。

有幾個路人停下了腳步,朝著這裡皺起了眉,又議論紛紛起來。但是沒有人打電話給救護車。

為什麼不打電話?這裡有人受傷了啊。難道大家都沒有發現嗎?血明明留了滿地都是哦?

我往前走,跪在了他身邊。穿著的棉質睡褲抵擋不住柏油路面的碎石,壓進了膝蓋裡頭,刺刺痛痛的。我往褲子的口袋拍了幾下,才想到手機被忘在了家裡的床頭櫃上。

茫然地又站了起身,我往路旁的其中一個人走去,想請他幫忙打電話給救護車。

還沒來得急開口,身後傳來了幾聲尖叫。

我轉過頭,一副車頭燈在眼前驟然亮起,世界剩下全然的白色,剛剛映在眼底的猩紅不見了。

然後,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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