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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的回憶始終帶著殤

愛和恨的一體兩面,我以前不懂。

曾經我覺得,認真愛著某個人時,不可能會恨他的,你會喜歡他眼中所有的世界,忽視那些違和感而不知。

後來我才知道,當你深愛某個人,對於那些心碎的劇情,是帶點恨的,恨屬於你們的緣份不夠牢固。

所以我對那段回憶說了一個謊。    

倘若稱那段過往夢幻綺麗,那現在的我就有多狼狽不堪。    

我欺騙自己那段韶光中僅存悲傷,好像只要這樣,肋間隱隱作痛的傷痕就能一瞬間痊癒。    

所以當我與姜赫辰不期而遇時,我多想告訴他,姜赫辰,我愛過你,可是我也恨你。  

不過實際上我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姜赫辰對我揮了手,誠如我們第一次見面那般,似乎我們之間沒有存在那些空白,好像我們從來沒有疏遠過,「筱楓,」他輕喊了我的名字,「好久不見。」  

那一刻,我停滯已久的時間忽然又轉了起來。  

我似乎跟著那聲呼喚,重回了那段塵封許久的時光,我好像看到當年的姜赫辰和溫筱楓,並肩吃著可麗餅,在馬路上天南地北的聊著天。  

銀鈴般的笑聲,伴隨韶光洪流,重回那段曇花一現,卻也是最幸福的時光。  

記得第一次和姜赫辰逛夜市時,他買了生煎包給我,一份有五個,我吃不完,所以和他分食著。    

一直以來我對生煎包的印象,就是煎過的包子,我其實沒有特別的喜歡,但當時他說那是網友極力推薦的,要我一定要試試看。    

生煎包大概比一個拳頭還要小,和我想像中包子的大小不同,我吃了一口,鮮嫩多汁,剛煎起來,還熱呼呼的,姜赫辰遞給我,等著我的反應。    

「也太好吃!」我驚呼道,但我不知道,我是純粹喜歡這間生煎包,還是因為是他買給我的。    

「沒騙你吧。」他似乎很得意,然後也吃了一顆,明明很燙,他卻一口就吃進去,「你不燙嗎?」    

「還好吧。」他笑了笑,似乎覺得是我太弱了,我嘟著嘴,然後他笑著摸了我的頭。    

對於姜赫辰自然的肢體動作,我是不大習慣的,但也許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我不排斥。  

當時我們還沒在一起,所以盡情享受著那種虛無縹緲的曖昧,凡事都不說破,朦朧模糊,卻是近乎夢幻的柔情。    

以至於昇華到戀愛後,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又其實改變了什麼而無人知曉。    

那段沒有繼續的故事,我將之稱作「後來」。    

後來,我在沒有姜赫辰的世界迷了路,錯綜複雜,找不到出口。  

我總想不透我們為何錯過了,我一直覺得能在浩瀚人海中遇到相似的靈魂,並產生某種悸動,是多麼得來不易的,我覺得那些怦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因此對於無疾而終的結局不解,也不願意去正視,消極地將之歸於沒有緣份,但我對於這答案是不滿的,準確來說,是不甘心。    

曾經我們的默契無人能懂,他轉瞬出現在我生命,將我的世界渲染成他的色彩。 我微笑,他點頭,什麼都不用多說,我曾相信我們是世上最匹配的人。    

「為什麼我的感情總是不順呢?」  

友人聽聞後說「因為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    

戀愛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所以世人才會為情所困,只要一方退縮了,步伐就不一了,無法並肩攜手,所以走不到最後。    

無話不談,到無話可說,其實也才幾個月,我見證了我們愛情最為動人的時刻,卻也看到我們感情最為冷漠的窘態。    

我試著找他溝通,可是他選擇裝傻,依照我倆的默契,他不可能不明白我的話中有話,可是他退縮了,就像他對待我們感情那般,所以我無能為力。    

大家都說可能是因為姜赫辰發現沒有那麼喜歡我了,所以他才疏遠的,也有人說,或許姜赫辰只是無聊想撩一下,沒想到我上鉤了,所以他感到了壓力。    

各種說詞都有,我知道真正的答案只有姜赫辰知道,可是他不願意告訴我,所以這麼多年我仍然無解。    

是姜赫辰輕易放開了我的手,所以我有一度是恨他的,氣他走的匆促,留我一個人擱淺在回憶中。    

後來想起他時還是會恨他,我恨他連個答案都不給我,讓我帶著遺憾轉身離開他的世界,我佯裝得很瀟灑,我甚至和大家笑稱我痊癒了,可是不管我多麼勉強的笑著,卻始終騙不了我自己。    

帶著遺憾的記憶,是無法釋懷的。    

後來我也再次踏進那個夜市,生煎包的攤販還在,我點了一份,一樣是五個,鮮嫩多汁,我仍然給予這樣的評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再也不覺得好吃了。    

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只不過身邊沒有了姜赫辰,缺少了他眼帶笑意望著我的模樣,我忽然覺得一切不一樣了。    

物是人非是是非,景物依舊,但少了他,連我曾經喜歡過的生煎包,吃起來也變樣了。    

姜赫辰留給我的回憶始終帶著殤。  

也許,是我把自己擱淺在那些回憶中,載浮載沉,在名為執著的汪洋,無法前行。    

今天,我總算向回憶坦白自己受傷了。    

或許承認傷口,才有治療的機會。    

也許好好向姜赫辰告別,我才能從禁錮的回憶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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