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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反派變主角

蘭膏明燭,華燈錯些。

燈光一盞一盞的亮起,放眼望去,紅燈如線,照得瓊華園內亮如白晝。

瓊華園內,以園中一片白玉砌成的平臺為中心,四周樹上繫滿了燈籠,華燈彷彿火樹,閃爍如銀花。

園中偌大的廣場上,不時有侍者女婢穿梭而過,今夜太子選妃宴,皇帝早已下令在園中設宴,宴請各家名門貴女,所有的王室諸侯,世家朝臣,皆在列中,不可謂不盛大。

當今大盛朝中,皇帝在位數年,禦下國內四海昇平,國勢蒸蒸日上,後宮於皇后薨逝後,后位多年虛懸,雖有幾個嬪妃隨侍,然而皇帝膝下依舊子嗣稀少。

如今的太子靳尹便是皇帝的第四子,為皇帝早年與淑妃所生,幼時並不受寵,直到前年在與西州的亂事上成功一舉平亂,這才漸漸展露頭角,受到重視,進而於年初時受封太子。

而身為男主的靳尹,也就是在平定西州戰事時,意外與女主常瑤相識的。

宴會已經開始,各家貴女為了能夠獲得太子與皇上垂青,皆是精心打扮,各個展露出自己最拿手的才藝,有婉轉綿長的絲竹聲自臺上傳來,偶爾或可瞥見婉轉飛揚的水袖輕舞,又或是哪家貴女的字畫受到皇帝稱讚,而席間侍婢穿流其中,煮茶倒酒,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臺上百花爭妍,卻都與凌思思無關。

她只是伸手捻起案上琉璃盞內的葡萄,隨意地放入口中,目光輕抬,看見北首的主席上,皇帝看著臺上的表演,露出興味盎然的笑來,不時撫掌稱善,反觀另一邊的靳尹,卻是面無表情,興致缺缺。

想也知道,此時男主根本心不在焉,他唯一屬意的唯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白月光。

思及此,凌思思扭頭看向了不遠處席上,只默默垂首的常瑤身上。

「果然呀,情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卻不能相認……」凌思思若有所感地搖頭歎息。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一想,漫畫裡男女主早就互相喜歡,要不是女配從中作梗,各種破壞,也沒有後來那麼多事,如此說來……她倒是成了女鵝漫漫愛情路上的第三者了?

……那怎麼可以!

凌思思憤憤地又吃了顆葡萄,一臉義憤填膺。

而臺上的靳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視線在席上轉過一圈,最終凝在猶自憤憤不平地凌思思身上。

她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氣憤著,細緻的長眉微皺,嬌豔紅唇微噘,兩頰微微鼓起,不知道吃了什麼。

不過也不難猜,依凌思嬡的性子,他這一晚上還沒和她說一句話,又在選妃宴上沒有任何表示,還私自在名單上加了瑤兒的名字,想必她仍在氣著呢。

薄唇微微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靳尹不著痕跡地端起案上的酒杯,掩飾唇邊的譏諷。

眼看著宴會已行大半,眾貴女們都出場得差不多了,偏偏凌思思毫無動靜,只一徑地坐在位置上,偶爾看看臺上的熱鬧,邊用著侍婢端上來的點心,彷彿一點都不著急。

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意識到這一種可能的靳尹微瞇了下眼,擬定好的計畫被忽然打破,這種意外的感覺讓他有些不滿。

他放下手中杯盞,狹長的眼睛看向仍不自知的凌思思,不急不慢地開口:「思嬡,妳怎麼還不上前來?」

這一聲響起,聲音不高不低,可偏偏在場眾人都聽見了,頓時喧囂聲立止,紛紛扭頭側望。

偌大的園中至此悄寂無聲,無數道目光凝聚在凌思思身上,令她有些不自在。

口中的葡萄要吐不吐,被眾人齊看著,壓力太大了,她好慌啊。

凌思思艱難地咽下葡萄,隨即深吸一口氣,心裡不斷說服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妳可以的……

她抬起頭來,迎著座上靳尹含笑的眼,客氣且疏離地道:「回殿下的話,此次宴上各位姐妹才能出眾,目不暇給,臣女……就不好獻醜了。」

話說的客氣委婉,言下之意卻是:我什麼都不會,你別叫我上台啊!獻醜可就真出醜了啊。

偏偏靳尹聽不懂她的話,挑了挑眉,似是縱容地道:「思嬡過謙了。誰人不知,首輔千金才華橫溢呢?」

皇帝早已有所耳聞,太子與首輔千金暗中來往,情投意合,因此事發至此,本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任由靳尹發話,卻在聽聞靳尹的這一番話後,難得來了興致。

「既是如此,凌小姐不妨讓朕也瞧瞧妳的才能?凌首輔於朝中替朕分憂,若是凌小姐亦能於後頭替太子解勞,倒也不失為一美談啊。」

難得皇帝來了興致,話已至此,帝王之言,一言九鼎,不可隨意更改,忤逆聖意,凌思思為難地攥緊了身側裙擺,雙手微微顫抖。

事到如今,皇帝都發話了,她想退卻也不行……

眾人的目光齊齊望來,座上的帝王含笑等著她的回覆,而靳尹則沉默地坐在席上,嘴角似是鼓勵的微笑,可那笑意分明未及眼底,像極了看好戲的樣子,等著她出糗,好給他機會說服皇帝替換太子妃人選。

真是……該死的男主啊。

凌思思咬了咬牙,心裡早已將男主記上一筆,只能強撐著表面的笑意,道:「是,那請容臣女下去換身衣裳。」

皇帝隨性地擺手,「去吧。」

凌思思無奈地起身,領著碧草先行離開,匆匆往最近的偏殿而去。

她想過了,琴棋書畫她一樣都不會,若是貿然上台,肯定露出端倪,那麼也就只有舞蹈能勉強試一試了。

她匆匆離席,不想在經過一處牌坊前,與一道人影錯身擦肩而過,帶起一絲淡淡的雪松氣味,莫名地勾起心底的一絲熟悉。

她微微一愣,側過頭去,卻只依稀見到白衣如雪,很快地消失在燈火盡處。

「小姐,妳在找什麼呢?陛下還等著呢。」身後,碧草著急地出聲提醒道。

凌思思深深地看了一眼,心裡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仍未散去,可她努力回想漫畫裡的角色,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她最後看了一眼,「沒什麼。」

也許是看錯了吧……

好一會兒,換好衣裳,回到了瓊華園,望著眼前白玉雕刻的樓坊,凌思思雙手微蜷,莫名地緊張起來。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儘管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漫畫裡的情節,可真正身處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實地出現在眼前,逼真的讓人不禁打從心底的開始退卻。

碧草見狀,知道她此時定是十分緊張,忍了許久的話終於有機會說了出來,「小姐,妳要是不願,不如奴婢去向大人說吧?咱們尋個由頭,不比了?也省得讓人刁難。」

在她心裡,太子殿下刻意將常瑤安排在選妃名單內,晾著自家小姐一晚上,雖然小姐面上沒表現出來,但心底不知道如何難受,現下太子一開口就是要讓小姐登台獻藝,保不准是常瑤在背後說了什麼,慫恿太子殿下為難小姐呢。

對於碧草來說,常瑤才是那個惡人反派。

凌思思咬了咬牙,她也想啊,但是……

「不。」她深吸一口氣,「既然都來了,為何要躲?」

「可是……」

「走吧。」凌思思暗中攅緊雙手,挺直背脊,領著碧草繼續前行。

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都來到這裡,她就要證明自己是對的,讓男女主能達成幸福美滿的HE!

至少,在她還沒找到回去的方法前,不應該放棄。

凌思思提起裙擺,緩緩地步上石階,她從眾人座前走過,一直走到臺前,無數道目光凝聚在她身上,有探究、有好奇、有不屑、有嘲諷……各式各樣不同的視線緊盯著自己,她知道這些人當中多半是與凌思嬡交惡,等著看她出糗的人。

可她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座上皇帝見她前來,似是頗為欣喜,問她:「凌小姐今日想展現自己的何項才能呢?」

古代尋常名門貴女該具備的才能,她一樣不通,琴棋書畫是行不通了,但是若換做其他的,她還能賭上一賭……

「陛下,不如就讓臣女為諸位獻上一舞吧。」

跳舞?

果然,座上的靳尹微微皺眉,似是沒料到她會選擇跳舞。

這就是她利用了作者親媽的身分鑽漏洞了。漫畫裡,曾經提到身為首輔嫡女,凌思嬡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使得她雖然性子任性刁蠻,卻憑藉自身才能獲得不少讚譽。

是以,眾人都以為她會在今夜選妃宴上,展示她素來引以為傲的那些才能,卻不想她竟會破天荒地選了跳舞----漫畫裡,從來沒有提到凌思嬡會舞,卻也沒有說過她不會。

而她現今唯一還能拿出來應付的才能,也唯有跳舞能賭上一賭。

她抬起頭來,看見座上大家打量著她的目光各異,靳尹淡淡挑眉,抬起頭緩緩地打量著她,目光深邃幽深,而身後的碧草只能擔憂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上白玉臺。

凌思思緩緩步上臺,努力回想舞曲的旋律,卻沒想到心裡一緊張,內心難以抑制的自動響起了一段“好運來”的bgm,熟悉的旋律不合時宜的響起,在腦中不斷迴旋,頓時尷尬的一臉懵。

雙手微微顫抖,凌思思在臺上站定,最後看了一眼座席上,皇帝微笑著看來,似是鼓勵;碧草一臉緊張,眼神卻是含著顯而易見的期盼;角落裡的維桑面無表情的臉上亦露出一絲擔憂;然後是……

坐在太子身旁的清俊男子,唇角微勾,朝她饒有興致的一笑。

凌思思一愣,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然而來不及多想,一旁的樂師已然奏起第一個音,凌思思眸光一凜,收回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這場選妃宴只是開始,若是連開場都撐不過,那以後也不用玩了。

她閉上眼,告訴自己絕不能丟臉,儘管她技不如人,但往後當眾人想起她的時候,一定會自帶bgm!

所以……這個bgm立馬給我停!

凌思思睜眼,歛去了所有的膽怯不安,再次睜開眼睛,目光澄澈,透著一股堅定,她忽然轉身,寬大的長袖飛揚,腳步輕盈如落花,點到哪裡,哪裡就像是被風撩動的湖水,盪起絲絲漣漪,隨著絳色的裙袂翻飛,層層擴散。

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在春日斜陽、微風輕拂下,一點一點,緩緩地綻放出最美的芳華來,成了世間一道艷色的風景。

她身段嫋娜,柔中帶剛;她衣袂翻飛,迷人心神;絳色的衣裙飛揚,長袖半遮面容,只依稀瞧見她微微上揚的眼角,襯得眉間一抹硃砂,成了勾魂的咒、攝魄的毒,眾人驚豔之餘,一時竟不捨得就此轉開目光。

一曲〈芒種〉,陌生的旋律、特殊的舞蹈,如此新奇的組合,一時竟讓人移不開視線,凌思思將眾人驚豔的目光盡收眼底,莫名地給了她勇氣,心裡有了底氣,她跳得更賣力,彷彿在此時此刻,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裡,她有了光環,她就是全場焦點。

她跳得忘我,一時沉浸在自我膨脹的想像裡,突然一個旋身,眼角餘光彷彿看見了什麼東西拋飛的影子,凌思思一愣,定睛一看----等等!她的道具呢?

但見她手中的彩球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拿穩,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凌思思愣愣地順著彩球的方向看過去,只聽見"鏘"的一聲脆響,靳尹手中端著的茶杯被彩球一砸,倏地掉在地上,碧綠茶湯撒了滿地。

場內頓時一片死寂。

靳尹端著茶杯的手僵在空中,看著腳邊碎了一地的茶杯,目光變化莫測,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眼瞳深深。

而凌思思同樣望著被摔了個粉碎的茶杯,內心漸漸石化。

完了……玩脫了,她砸壞了靳尹的茶杯,還是當著眾人及皇帝的面,真是要死!

彷彿聽見一旁眾人倒吸一口氣後的竊竊私語,凌思思僵硬地低垂著頭,站在原地。

四周看著她的目光讓她心慌。

所以說,她剛剛就不應該沉醉在短暫的自滿裡,這下好了,飛來橫禍,打中男主了吧,看來也不用什麼以後,劇情現在就被她玩沒了。

還不能放棄呢,簡直是放飛自我--涼了。

凌思思心裡千般懊惱,就在心裡暗想著涼了涼了,都做好了被處刑的準備,悄咪咪抬眼一看,卻意外發現座上的皇帝似乎並無責罰之意,薄唇勾起一抹縱容的笑意。

……怎麼回事?她壞了太子的選妃宴,正常反應難道不是大發雷霆,將她拖下去等候問罪麼?

一旁身為漫畫裡凌思嬡的便宜老爹,首輔大人不愧是浸淫於官場的老手,見狀臨危不亂地自席上起身,向著皇帝拱手賠罪:「陛下恕罪,思嬡魯莽無知,衝撞太子,臣在此代思嬡向陛下請罪。」

話說的有模有樣,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這哪裡有半分真欲請罪的樣子,且受害者分明是靳尹,他卻只向皇帝請罪,明擺著就是不把太子放在眼裡。

凌思思倒是不擔心,劇情設定首輔大人對原身這個嫡女格外縱容,向來是捧在手心裡,捨不得有半點委屈的,偏偏原身看上靳尹,被他花言巧語迷得鬼迷心竅,讓他早就對男主十分不滿,如今選妃宴也是他在原身好說歹說下才勉強參加的,又見到自家女兒被冷落一晚上,還在名單上加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主常瑤,也難怪他不生氣。

皇帝自然聽出來了,可他偏偏又忌憚著首輔於朝中的勢力,只得笑著擺了擺手,「年輕人玩鬧罷了。無事無事,都繼續吧。」

凌首輔拱手謝恩,轉身瞥了一眼猶在臺上的凌思思。

她看清楚了這目光的含義,心裡正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轉身便要退下。

鼓樂漸起,眾人不再直勾勾地盯著凌思嬡看,重新開始笑鬧起來,園內又恢復了先前的融融之氛。

「慢著。」不料座上的靳尹忽然起身,目光一凜,沉聲開口:「思嬡的性子,本宮自是清楚,只是思嬡才能精湛,從未出錯,今日卻這麼巧發生意外,首輔……不覺得奇怪麼?」

原本和緩的氣氛,隨著他這一番話,再次陷入僵局。

凌首輔看向他,面無表情,沉著反問:「那依太子之見,古怪之處何在?」

「向來精通此道之人,卻在這個時候出錯,很難不讓人浮想連篇,特別是……」後面的話沒有說完,靳尹故意將最後幾個字拉得頗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首輔如此,倒是讓本宮不禁懷疑,你是否有什麼意圖,又或者有所圖謀?」

「本官有何意圖?」

「也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或是,」話音一頓,帶笑的面容倏地一沉,「意圖謀反?」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大驚,連忙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凌首輔看著他,雖未言語,然面上卻越發不豫,而座上的皇帝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場變故,並不言語,也不表態。

唯一能制止太子的皇帝不發話,眾人也難以替首輔辯駁,饒是凌思思也不敢說話。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靳尹伸手一揮,周圍便瞬間湧上了幾個侍衛,將臺上的凌思思團團圍住。

凌思思望著包圍她的侍衛,都不禁要佩服自己當初寫出了這麼一齣好戲來。

真是……好樣的。                    

靳尹瞇著眼,薄唇微啟,道:「帶走。」

眼看著侍衛就要碰到她的手,座上保持沉默的皇帝終於開口,道:「太子,你不要胡鬧。」

彷彿早已預料到皇帝會出聲制止,靳尹轉身恭敬地向著皇帝上請道:「此女意圖行刺,惹起糾紛,還請父皇下令徹查,以正朝綱。」

凌思思挑眉。喲,這變臉倒是挺快,前一秒還說相信她,後一秒就說她意圖行刺了呢。

「朕卻覺得凌小姐非尋常女子,與太子本是天作之合,若是這麼錯過了,希望太子將來不要後悔才是。」

靳尹薄唇微勾,不急不徐地回道:「多謝父皇關心。只是,兒臣覺得,凡事仍是以大局為重才好。」

皇帝聞言眸光一凜,挑了挑眉,掃了眼身旁的靳尹,深長的目光瞥向臺上的凌思思,長袍下的手指輕敲,似是思量,沉吟半晌,才似有深意地道:「太子說的也有些道理。只是,今日是你的選妃宴,這大喜之日,朕只是不願再見干戈。」

話說到這裡,彼此都是心眼通透之人,靳尹倒也知道他的意思,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身側衣袍。

--沒關係,意料之中的結果而已。沒什麼好意外的。

靳尹瞥了眼臺上的凌思思,眼角微抽,壓下了胸口的煩躁,到底是垂下眼簾,又恢復成順從的模樣,道:「是。那是兒臣行事不周,這選妃一事,便懇請父皇為兒臣作主了。」

皇帝微微頜首,道:「你若願意,倒也可行。」

靳尹垂首,巧妙地掩去唇角一抹譏諷的弧度,道:「那若無其他的事情,兒臣不打擾諸位興致,便先行告退了。」

皇帝彷彿也不想留他,只隨意地擺了擺手,准他離開。

臨行前,靳尹經過凌思思身邊,腳步一頓,對上她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不等她開口,隨即冷漠離開。

凌思思當然也不是原身一心被愛情沖昏頭,看不清真偽,盲目追求靳尹的傻子,她也明白,他方才這麼一鬧,為的就是尋個由頭,讓她從選妃名單上除名。

只可惜,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凌思嬡了。

凌思思這麼想著,心中突然浮現一股複雜的情感來,也許……是原本的凌思嬡傷心了吧。

她抬起頭來,明白這是被皇帝保下,角落裡的維桑按著劍的手一鬆,一旁的碧草也鬆了口氣。

只不過,她轉頭看向了某個方向,果然便見到方才的清俊男子,正舉杯朝她輕輕一笑。

這個人,好熟悉啊……彷彿在什麼時候見過,但是,到底是誰呢?

凌思思努力地回想漫畫裡的角色,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煩躁地皺眉,抬起頭來卻不防對上了皇帝似有深意的目光,心中一個咯噔,還來不及反應,一旁的碧草已經先行拉過她的手,「小姐小姐,方才真是好險啊!大人讓我來先接妳回府,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她的便宜老爹……?

凌思思抬眼往席中看去,果然見到首輔朝她點了點頭。

那麼著急地讓碧草送她回去,是怕她留下來不安全吧?

凌思思心裡一暖,看見等在不遠處的維桑,隨著碧草匆匆離開,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皇帝望著她的目光,眼裡有一抹銳利的鋒芒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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