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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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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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又問：「妳有舒服一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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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他，皺起了眉。「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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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良，是戚陽的好朋友，他患有良心缺乏症，所以已經走了，我留下來，幫他彌補一點罪孽。」阿良推了推眼鏡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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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子嫻呢？」我撐起身，「這裡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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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了一眼我的身下，是六張併在一起的桌子，難怪我覺得離天花板有點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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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洗手間了，這裡是醫學系的空教室。」阿良笑咪咪的看著我，「妳怎麼會忽然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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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身上蓋著的白袍，吶吶的說：「……我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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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這是新招呢，不得不說這還滿有用的，我第一次見到戚陽嚇成那樣，臉色都青了。」阿良用一種很看戲的口吻說。「妳成功的在他心中留下印象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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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陽、白袍、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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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色也跟著青了一青。「我身上這件白袍不會是戚、戚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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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挑眉，很有興味的答：「不是，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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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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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希望是他的白袍嗎？」阿良笑的很奇怪，「我可以偷一件來給妳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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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一個出賣朋友的貨色，我掀開白袍要下去。「我就是因為他白袍上有血才昏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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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偷沒有血的給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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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動作，盯著他的臉。無視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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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四處張望了一番，壓低音量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對子嫻一見鍾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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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大眼睛，真的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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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嫻確實是個大正妹，可是就這樣一眼？啊，不過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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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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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喜歡戚陽。」他伸出手，像隻狐狸一樣的笑。「怎麼樣，我們合作吧？我可以用戚陽的訊息跟妳交換子嫻的訊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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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出賣耶……」就算我再怎麼沒有情操，這個我也需要認真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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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要我們都幸福，這就不是出賣。」他義正嚴詞的糾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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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賣誰？」子嫻靠在門框上，涼涼的說：「這位先生，你搞錯了吧，要也是我賣菓菓，怎麼可能是她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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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話表示不贊同，可是沒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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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立刻收回手，換了個甜膩的語氣說：「這樣啊，那我可以出賣戚陽的訊息給妳們，讓我請妳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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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對出賣朋友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道德上的障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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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子嫻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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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當然也有……」阿良回頭看了我一眼，停了一秒鐘，不太肯定的喊出：「呃……菓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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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喔。」子嫻聳肩，「我們剛好缺少一點戚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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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我跳下桌子，跑到子嫻旁邊，湊在她耳朵邊說：「這樣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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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嫻困惑的看了我一眼，「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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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妳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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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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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喜歡他嗎？要是不喜歡這樣不是利用人家嗎？」我急急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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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約會幾次我哪知道我喜不喜歡他。」子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不然咧？又不是每個人都是一見鍾情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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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對……我搔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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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嫻聳聳肩，走到阿良面前，氣勢強悍的說：「不過先說好，吃個飯不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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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很高興我有這個榮幸。」阿良很高興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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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走吧，剛好我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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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光在他們之前來回看了幾次，嗯，這兩人真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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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關掉了教室電燈之後，樂陶陶的問：「那我們去吃牛排吧？這附近有一家牛排館的牛肉很新鮮，尤其是三分熟的牛肉超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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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子嫻一起露出了囧囧有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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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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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頓飯的味道普通，不過看在錢的面子上，我跟子嫻都吃完了，也順便約了週末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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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自然是很希望只有子嫻啦，但無奈子嫻現在全心全意都放在我跟戚陽身上，所以最後很順理成章的變成我們四個人的出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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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阿良是如何的威逼利誘，本來我還以為戚陽會乾脆的缺席，但當我跟子嫻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他早就跟阿良在那裡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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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公車之後，一路上我動不動就偷瞄他，但他像是完全對我們沒有興趣。我開始懷疑他跟阿良其實不是好朋友，或者他也有什麼把柄落在阿良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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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交通還算順暢，秋天的天氣也很穩定，所以當我們到山腳的時候，剛好迎來了熱死人的秋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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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人一看這天，就打滅了想去爬山健走的念頭，剛好一邊就有個什麼休閒山莊的，問明了價錢也不算太貴，我們就直接轉移陣地，改從宅宿舍，變成宅休閒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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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莊有不少娛樂的景點，光是人造湖跟小河，就讓我們玩了好一會兒，午餐也是順便在這裡吃的，吃完了飯，我們移動到室外的涼亭裡，子嫻催促我把早上才烤的小餅乾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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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菓菓，妳這餅乾做的真的很有水準。」子嫻又捻了一小塊塞進嘴裡。「明明就只有一個小烤箱，妳怎麼做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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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樣誇獎我其實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偷瞄了戚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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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依然是對我們的活動跟聊天內容完全不在意，於是我就安心了。橫豎他也不在意，我緊張到心臟病發也是白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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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學嗎？我回去把作法跟配方寫給妳。」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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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嫻眨了兩下眼睛，對著阿良使眼色，一邊又說：「不，我只是想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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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怕她這樣一心二用最後會不小心扭了脖子，這裡雖然有兩個醫科生，但畢竟還不是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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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在她的目光逼迫之下，把餅乾遞到了戚陽面前，戚陽看了一眼，不是很甘願的捻了一塊起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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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我看見他的目光又在我臉上停留了一下，然後捻了第二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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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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