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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別離

將軍身著一身夜行衣,與夜色融為一體,悄至公主香閨,不料卻被守在房門外的婢女一聲:「駙馬爺。」給嚇了一跳,讓他有些慌張。

婢女見他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什麼,便往室內指去,道:「殿下已等候多時。」

「啊、嗯,感謝。」

房門關上後,將軍左右環顧,終於在厚重的被褥中找到公主的身影,連忙走了過去,坐上床沿。

「殿下?」

「殿下?快出來吧,別耍小孩子氣了,是我不好,沒有提前告訴你要出征。」

三催四請都無法說服公主脫離那坨重重的被褥,將軍皺了皺眉,心道:

「實在是不想抱著一坨被子,過最後一個晚上啊。」

奇形怪狀的被褥左右微晃著,將軍作勢要推,它立刻晃的更加厲害,似乎在朝將軍叫囂。

將軍只好拿出殺手鐧,深情地道:「出來好嗎?我想看看你的臉,下次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才能和你再像現在一樣,坐在一起。」

公主似乎瑟縮一下,立刻鑽出被窩,朝將軍大大撲了過去,圍繞在他頸部的雙手不斷收緊,像極了一隻害怕被拋棄的小鹿。

「不要胡說!你必須要平安回來,然後娶我⋯不是嗎?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她的聲音因哽咽而顫抖著,晶瑩的淚珠奪眶欲出,將軍立刻慌了手腳,安撫道:「別哭、妳別哭了,小聲點,我會回來娶妳的,跟妳保證。」

懷中的佳人雖壓低了音量,但身體還是一抽一抽的抖著,時不時發出吸鼻子的聲音,逗得將軍忍不住發笑,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時間無法因為兩人而停止,但此刻的溫情卻足以與永恆匹敵,甚至更加美好。

「殿下。」將軍低沉的嗓音在夜中更顯清冷性感,公主忍不住羞紅了臉,蜷縮在他的懷裡,小小聲的回應著。

「我一定會回來娶妳的,這輩子會,下輩子也會,所以再等等我吧。」

「嗯,我會等你的,我一定會等你回來,所以一定⋯⋯」公主輕輕地扯著將軍的衣服,埋首於他溫暖的胸膛,耳邊是平穩又令人安心的心跳——像極了戰前的鑼鼓,永無止盡地敲響著。

東方破曉的天空,染上一層未明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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