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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第五小節 爺爺

在失去意識前,我頭一次感覺到死亡的恐懼,不過我並非是害怕自己死亡,而是自己什麼都沒留下便這樣死去。

此刻腦中一片漆黑,但是以前別人對我說過的話,猶如走馬燈一般在腦中不停的迴盪。

「你真的很沒有劍術的才能欸,語歆。」

這是杰勒對我說的。

「你真的要好好想想,你未來的目標是什麼,這些以後都是留給你的,你真的要這麼自甘墮落下去嗎?」

這雖然是爺爺的聲音,但我不記得爺爺有說過這句話。

「說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戰鬥這方面的才能,但要你用大劍好像有點勉強,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接觸過戰鬥的訓練嗎?」

杰勒說的沒錯,不論是打人偶那次還是這次,我都是靠自己的辦法去解決,而並非他所教的「劍術」。

「軍校的實戰測驗只准你使用大劍。」

明明這是最讓我煩躁的一句話,但此刻的我,內心只有對爺爺的愧疚。

對不起,到最後也沒能跟你好好說話,對不起……

我竭盡全力的想喊出這些話,但我還沒喊出來,就已經失去意識了。

在失去意識後,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一個疑似我母親的女人,牽著我的手,雖然隱約有在對話,但我只記得在夢的最後,我看見了一個少女一臉悲傷的表情望著窗外,而那個少女的臉孔我認得,就是在軍校那時坐在我身旁的少女羽潔。

隨後我便從夢中驚醒,然而醒來後,眼前的畫面卻是我房間的天花板,此時從我右手臂傳來奇怪的觸感。

羽潔正躺在我的身旁,而且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咦?

就在此時,我意識到了我右手的位置。

誒誒誒||||!?

我看了下我的手,又看了下眼前這名少女,而羽潔一看到我如此驚慌的樣子,便又露出了那小惡魔般的笑容。

我隨即的從床上跳了起來,從床上起來後,便衝出房門,直直的往一樓浴室跑去。

「語歆,別用跑的。」

爺爺見到我從樓梯上跑下來,便呼喚我,不過我並沒有回應,進浴室後便將門關上。

什麼情況?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我感到全身都是汗臭,因此脫掉了身上的衣物,並開啟了蓮蓬頭,進行簡單的擦拭,正當洗完準備出浴室時,我才意識到一件事。

我忘了拿替換衣物。

正當我猶豫「我是不是應該拿起並再次穿上那充滿汗臭的衣服」時,浴室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縫,一隻纖細但略為結實的手伸了進來,手上拿著正是我乾淨的衣物,我立馬接過手換上。

「謝謝,妳叫羽潔吧。」

我走出浴室並向羽潔道謝,不過我的困惑依然還在,我不能理解為何她會在這裡,還有我昨天不是在森林嗎?

不過這些問題,我還未開口,便得到了答案。

「昨天背著你回來的,疑似你在森林被野獸追殺。」

「什……」

「沒受傷真是太好了呢。」

羽潔面帶笑容看著我,但她所說的跟我的記憶完全不一致,隨後我伸手摸向我頭的右側。

還在……到底怎麼一回事?那難道只是一場夢?

我一邊整理思緒,一邊回到房間收拾行李,說真的,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還得處理住校的事情,而且不能理解羽潔待在此處的目的,在我整理完行李下樓時,時間上午6點整,羽潔也剛好從浴室出來,雖然不是一絲不掛,但看起來有種奇怪的感覺,更何況她本人看到我在看她,老樣子又擺出了那小惡魔般的微笑。

「你衣服哪裡來的?」

「我行李帶著呢。」

也是,畢竟她也通過試驗了。

等一下,這裡是我家欸。

我內心懷著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與她一起拿著行李走到廚房。

廚房

我、羽潔跟爺爺坐在餐桌吃著麵包前,我剎那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我繼續吃著手中的麵包,而羽潔也安靜的吃著她的麵包。

好尷尬……

正當我要離開時,爺爺叫住了我。

「語歆。」

我轉過身,爺爺拋了一個看起來全新的腰包給我。

「這雖然小,但還可以裝不少東西,繫在腰上行動也比較方便。」

爺爺先是跟我說明,而我盯著腰包看。

「還有……」

此時原本低著頭的我,將視線移到爺爺的臉上。

「恭喜你通過測驗。」

我這才注意到爺爺那滿頭的白髮,他究竟為我煩惱了多久,而我無視他的煩惱,並朝著他所不期望的方向前進,而他卻依然笑著對我祝賀,我應該怎麼回復?不對,這個問題,此時此刻的我,絕對是最清楚的吧。

「我出門了,爺爺。」

在爺爺的目送下,我與羽潔帶著行李,離開了這個家,並朝著學校出發。

宗翰視角

我叫做宗翰,原本是生活在王國南方的一個城鎮,聽別人說我們村裡,都是混血民族,然而有一天有人以個人名義派了一支軍隊過來,以「討伐魔族」為藉口滅了我的故鄉。

在那場「軍隊的肅清行動」中,我僥倖逃脫並得到某人的協助,但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那位名為「行銓」的人所主導的。

我不甘心,我想殺了那個摧毀我故鄉的混蛋,我也因此加入了革命軍,並定居在「瓦爾基麗」,後來聽到一個消息,就是「加入軍隊可能有機會能接觸到『行銓』」,因此我無視同伴的阻饒在森林建立了居所並參加了考試,還從革命軍中偷走了一把能改變重力的魔劍,並不停的鍛鍊自己,但考試不能帶魔劍去考,起初我以為很容易,但我大意了。

在我不甘心的在門口練劍時,他竟然直接說我是「魔族」!我一時動怒利用魔劍將他打飛,平靜下來後本想追上他並將其打暈,然而我又失敗了,我明明能直接讓他掉到地面,但是「不能殘害無辜」,這是革命軍的宗旨,我不能也不想違背……

突然間,一個聲音傳進了我的腦中。

「你很恨吧,恨不得殺了那位少年。」

恨?確實沒錯……要是沒他……要是沒那個混蛋,我……

此時我並不知道這聲音從何而來,只知道這一句話在我失去意識後的這段時間,徹底的改變了我的認知。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醒來後,來到了一間小屋,並被一群傭兵友善的照料,還得知了那名少年的名子叫做「語歆」,但我至死都沒發現自己的仇恨目標,就在此時徹底變了,並且徹底忘了那摧毀我故鄉名為「行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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