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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晨曦

喀。

馬克杯與陶瓷杯墊碰撞出一聲輕響,咖啡滿溢出一兩滴順著純白的杯體滑落至杯墊,為原本清新圖文的杯墊又增加了點點的污漬。

她匆匆放下馬克杯後,趕緊拉開座椅,纖白的手指在鍵盤上輕快的跳躍,敲打出來的聲音不間斷的充斥整個房間,並有加快速度的趨勢,莫名覺得療癒外,卻也顯得被檯燈映照在牆壁上的晃動身影清瘦纖弱。

片刻後,在一聲特別加重力道的敲響後,室內回復寧靜。

她專注地盯著螢幕,隨著滑鼠變動的光影交錯在她臉上,黑影一閃而過後她的表情如釋重負。

「呀!終於完成這一部份了。」她大大的伸著懶腰,趁隙喝了一口即溶咖啡,提振幾分精神。

最難的部分已克服,報告等於完成了三分之二,她神情鬆懈,拿起一旁的手機,連上Wi-Fi,等了一會,幾個訊息陸續跳入,皆是來自同一個群組。

她點開一看──

組員-張雁翎:組長,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我保證,我今晚會熬夜做出資料,早上就會傳給你了!

組員-顏曼:我也是!組長!真的很抱歉,這幾天一下課就得趕到打工的地方,實在沒時間找資料,我明天早上一定會傳給你的!

組員-楊國凱:你們也太誇張了吧!明天11點就要上台報告,早上才交資料給組長,組長哪來得及做好PPT和講稿啊!

組員-顏曼:說得好像你很早就交了一樣。

組員-楊國凱:我至少是在要報告的前一天交,組長還有時間整理啊。

組員-張雁翎:……

組員-顏曼:……

她滑掉群組,不予回應,對於這種發言她已無力花心思去婉轉表達自己的想法了,至少他們願意熬夜找資料了。

點開IG,隨意的滑著動態,驀地手指一頓,停在一張照片上。

──昏暗的燈光下,一群人或濃妝豔抹或衣著亮麗的朝著鏡頭做出鬼臉,入鏡的玻璃桌上杯盤狼藉,瓶瓶罐罐的酒精飲品東倒西歪的陳列其上。

她兩指放大照片,邊上有個模糊不清的人臉,她眼神一暗,面無表情地放掉手指,照片又恢復正常尺寸。

她關閉手機,隨手丟在一旁,看著呈現黑頻的螢幕怔怔出神,腦袋閃過幾絲茫然和自我懷疑。

隨即一陣警報聲自電腦傳來,喚回了她快偏掉的思想,甚至因警報短而急的頻率,心不由又繃起來。

「就不該奢望這次的組員有什麼不同。」她低語。

她關掉設置的電腦鬧鐘,甩著頭,輕拍著臉頰,眼神清明起來,端起馬克杯又喝了一大口,甩動肩膀,準備又一輪「征戰」。

窄小又單調的空間再次迴盪著鍵盤敲擊聲,不時夾雜著馬克杯與陶瓷輕觸聲。

牆體上的身影越來越不明顯,直至天光乍破,陽光自雲層穿透而出,細長的手指上有斑斑的光影,她停頓一下,側頭望去,窗外斜出鮮嫩翠綠的枝條在晨曦之中向陽而生。

低頭一看,肌膚上的光影是有溫度的,她翻轉著手掌,嘴角不經意的揚起。

玩了一會,她再次專注在螢幕上,抑鬱的心情隨著手上的溫度蒸發,最後又冺然於晨光中。

……只是不知下次又會從哪個犄里旯旮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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