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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四神之戰與一切的開端

      在歡呼聲充斥著整個空間的大型體育館內,所有人無一不興奮的盯著舞台上的大螢幕,它正是要拿來實況轉播用的,「讓各位久等了,今日的四神之戰——即將展開序幕!」跟巨大的螢幕成反比的主持人說道,穿著西裝的他似乎與等等的畫面不太相關。

      「首先讓我們來認識認識這次的四神候選人吧!」隨著主持人的手一揮,他身後的螢幕出現了色彩,鏡頭正對著一名男子。

      黑髮的他正背對著鏡頭,絲毫沒有察覺,「那個、言墨先生請跟鏡頭打個招呼吧。」主持人說道,大概是從耳機裡聽到的吧,那位被稱為言墨的男子一轉頭就是一個燦笑。

      言墨的黑髮微長,和他的赤眼合成了帥氣的模樣,「各位好,我是赤眼的大惡魔——言墨,請多多指教。」這一笑,讓在場的女粉絲都為之瘋狂。

      「果然還是言墨最帥了!」

      「墨哥哥加油!」

      「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隨著女粉絲們的歡呼聲,鏡頭移向了下個人,「啊、你們好,我是紫藤炎毅,代號是潘朵拉,要幫我加油喔!」和言墨不同,少年的笑容十分的陽光充實,在他的灰色瞳眸裡看不出一絲膽怯。

      「炎毅先生仍然很有精神呢!」主持人搭話道,「啊啊、那當然,畢竟是四神賽嘛!」淡咖啡色的頭髮隨著他歪頭的動作一起晃動,臉上掛著的笑容,又是迷惑了多少人。

      經過一個個的介紹,終於迎來了最後一位參賽者,「櫻音小姐,你好。」見對方完全不理睬鏡頭,主持人出於提醒的開口了,「我是戀上死亡的貓——櫻音夏。」斜眼看著鏡頭的她語氣一點也不生動,臉上更是帶著冰冷的神情。

      「戀死貓加油!」

      「請加油、櫻音大人!   」

      雖然態度欠佳,但是人氣還是有的,畢竟長的好看有誰不愛呢?長得及腰的粉髮加上會勾人魂魄似的水藍瞳眸,最後在附上人人羨慕的身材,只能說是人見人愛啊。

      為了不讓氣氛掉下來,主持人趕緊接話,也是為了趕些時間,「那麼、請各位進入平行世界吧!」隨著他朝大螢幕敬禮後,所有參賽者都邁開步伐朝各自面前的門走了進去,一共四十個人,光介紹就花了不少時間。

      雖然說是平行世界,但世人們比較常稱其為「遊戲」,遊戲的內容每次都不同,是由電腦隨機抽取後挑選而成的,所謂的玩家——正確為戰鬥者,是必須進入遊戲,與協助者一起合力通關的角色,若身上的「生命水晶」被破壞將會淘汰。

      協助者——每位戰鬥者都會搭配一位,有些人會指定,沒有指定的都會隨機指派,作用雖然看似不大,但在一些場合還是挺重要的。

      生命水晶是所有玩家必備的東西,為了不讓玩家大量死於遊戲中,開發公司明確指示只有將對方生命水晶破壞才能將其玩家淘汰。

      隨著強烈的光線,在遊戲內的世界被快速建構完成,賽場被分成了三個區域——分別是朱雀、玄武和白虎,對外宣稱是四神賽,但相傳青龍之力早已消失,沒有任何人知道青龍在哪,也沒有人知道青龍的繼任者會有什麼樣的能力。

      「如何、夏?你要去朱雀那對吧?」紫藤炎毅在大家觀賞風景時,透過無線耳機問道,「嗯,你就去白虎吧。」櫻音夏一說完,就切斷通訊往浮在空中的朱雀城去了。

      紫藤炎毅看了看身旁的言墨,似乎兩人都習慣了與櫻音夏這樣的相處模式,「仍然很我行我素呢~」紫藤炎毅忽悠著說,三人關係非常好也組成了小隊,但在外人眼裡卻是兩個騎士保護一位公主。

      玩家可自行組成小隊或綁定搭檔,若有搭檔或小組成員同時上場將會開起每個人死後的被動技能,如果沒有設定此被動技將只給予無敵十秒。

      「嘛、畢竟她是夏啊。」言墨淺笑道,明明看起來是個很注重禮節的人,卻完全不在意櫻音夏的無禮,「好啦、墨,你今天可要好好輔助我啊!」紫藤炎毅搭上言墨的肩膀,雖然兩人個性不同,卻是遊戲裡被公認為最佳拍檔的兩位。

      ——雖然大多是以腐女的角度。

      前往朱雀城的路是向上而且是破碎的,櫻音夏正注意不要讓自己掉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紫藤炎毅和言墨前往平地白虎城的關係,和她競爭朱雀之力的人很多,多到出乎她的意料。

      難道玄武沒人嗎?——櫻音夏如此想著,不過就算競爭者再多也一樣,要選擇誰當下一任四神之一都是由朱雀來決定,當然,玄武和白虎也不例外,所以為了公平性,在四神戰前都會公佈下一任合適者的條件。

      『讓我感興趣之人。』——就是朱雀這次提出的條件。

      許多人都會不自覺地把什麼都與「很強」做上連結,因此都下意識的避開了被貼上強者標籤的人,櫻音夏大概是不喜歡到處張揚所以才被忽略了,這裡的人——包括言墨和紫藤炎毅——幾乎沒有人能贏過她,但出於對方是自己的前輩,因此在平時的對戰練習中櫻音夏都會故意放水給兩人。

      雖然說技能與武器方面是玩家自己設定才對,但櫻音夏的是被一名協助者所設定——翼璘羽——既是紫藤炎毅固定選擇的協助者,也是他的女友,兩人是姐弟戀所以時常發生爭吵,常被兩人各自抓著不放,還必須被迫理解兩人的櫻音夏和言墨似乎早已習慣。

      「啊、沒路了……」在櫻音夏經過了三分之二的路程時,前方完全不見任何一處可以落腳,櫻音夏毫不猶豫的召喚出武器《精靈》,隨著右手中的淡綠色光芒集中,她的手裡瞬間多了一把劍。

      銀白的劍上鑲嵌了些許的魔力寶石,用來增加魔法攻擊的,櫻音夏用力握緊劍,周圍的空氣都聚集了起來,讓她飄浮於地面上,緩緩向朱雀城飛去。

      突然,唰的一聲,一枝箭矢從櫻音夏身旁飛過,她回過頭看向自己剛剛待的地方,那裡正站著一名拉滿弓瞄向自己的男子,「我不會讓妳獲勝的!」說完,就是一股腦地向櫻音夏射擊。

      由於櫻音夏手中的武器是風屬性,雖然那人射得很準但都會因為她身邊的氣流而偏移,「你們排行高的人太過份了!四神幾乎都是你們在輪替著當!」櫻音夏愣了愣,想了想至今當過四神的人,想是想了,但她卻是第一次參加四神賽。

      「大哥,我是第一次參賽。」櫻音夏眉頭微皺,語氣仍然冰冷冷的,「都一樣!你們就是瞧不起我們!」那人怒喊著,他的怒意像是延伸到了箭矢上一般,箭矢起火了,既然有著和朱雀相似的基本能力就別來和我搶啊——櫻音夏想著,身體卻倒是很自動的準備迎戰。

      隨著男子右手一放,數多帶著火的箭矢朝櫻音夏飛去,現在的她只要一收起劍就會往下掉,極大可能失去性命,她伸出空閒的左手,就在箭矢要碰觸到她之際,一個淡藍色光芒的魔法陣出現,擋下了所有攻擊。

      「自己不努力,就別到處怪人。」櫻音夏冰冷的說著,她用力朝男子揮了一劍,空氣被化作利刃衝向他,櫻音夏也不管有沒有打中就轉頭抵達了朱雀城。

      櫻音夏壓著左耳的耳機,「月、我要他的資料。」透過耳機她和自己固定選擇的協助者——月說話,雖然櫻音夏問了千百萬次都還是不知道他的全名,但仍然十分信任他,月比她大四歲,兩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收到。』耳機傳來月那充滿磁性的溫柔嗓音,隨著他的語音落下,櫻音夏視野裡多出了許多的藍色小方塊,上頭全是那個魯莽攻擊的人的資料,「三千名?看來你真的很痛恨我們排行高的人呢。」櫻音夏有些自言自語的說著,正思考著該怎麼解決他時,隨著視野裡的光線變暗,她隨即往上看去。

      剛剛兩人還距離三、四百公尺的距離,在櫻音夏仔細閱讀對方資料時縮短了,「這樣你就躲不了了吧!」在空中的那人用著同樣的攻擊姿勢說道,然而櫻音夏只是默默的看著他。

      兩人距離很近,大概不到一公尺,櫻音夏再次緊握劍柄,剎那間周圍的氣流暴漲,像是龍捲風一般,不過是反向的。

      那人被風吹得遠遠的,倒在了地上半晌沒起身,大概是暈了過去也說不定,他掛於腰間的生命水晶正毫無保護,就在櫻音夏靠近他準備破壞他生命水晶的那一刻——

      「是朱雀!」

      「莉縋大人出現了!」

      帶著炎熱氣息的風吹來,伴隨著大量的沙及小碎石,在朱雀領域的玩家都用衣物或手擋住了眼,在那逆光中能夠隱約看見巨大的朱雀身上有個人影。

      「各位午安,我是莉縋愛媛,既是現任朱雀繼任者,也是今天掌握大權之人。」有著淡黃長髮的她正坐在朱雀的肩頸處,以第一眼的印象來說,她十分符合白虎的氣質。

      然而,她獲得的卻是四神裡被稱為最強大的朱雀之力,並且活躍運用於遊戲中,朱雀繼任者能拿到強力的炎屬自動瞄準弓箭,有多段式的爆發能力。

      除了強力的武器,還有對生命水晶的庇佑,意思就是必須破壞兩次生命水晶才會被淘汰出局,最後是在右前手臂處會有暗紅色的朱雀繼任者特有印記。

      櫻音夏抬頭看著莉縋愛媛,青眸裡流露出她對那股力量的渴望,似乎是感受到了強烈的視線,莉縋愛媛和櫻音夏對視並笑了笑,「我很看好你喔。」她輕柔地說著,卻又像是刻意的。

      「今天的場地是很特殊的,請各位多多觀察喔!」莉縋愛媛笑著對飛在空中的攝影機說道,也不知該說像還是不像,她給櫻音夏一種和翼璘羽很相似的感覺。

      視線回到地上的人時,他似乎早已回復了狀態,「你鬆懈了呢。」他呢喃著,再次舉起弓並拉滿它,瞳孔收縮,閃躲不及只得踉蹌後退幾步,再次站好的櫻音夏,重新執起劍擺好姿態。

      一人不斷攻擊,另一人不斷閃躲,似乎進入了僵局。退到了邊境的櫻音夏似乎看見了莉縋愛媛所說的「特別之處」了。

      ……

      「喂,言墨。」在昏暗白虎之城內,紫藤炎毅叫了身後的言墨一聲,「怎麼了?」正拿著武器做好隨時會遇到敵襲的他在仔細的觀察著四周,「不覺得……」紫藤炎毅欲言又止。

      隨著紫藤炎毅的話,言墨停下了腳步,直直盯著眼前的他,「不覺得完全沒有人嗎?」言墨眨眨眼,有些愣住了,他放下手中的弩,前看看後看看,確實除了自己和紫藤炎毅沒有其他任何人了。

      「你這麼一說……」

      「真是無聊到了極致啊!」言墨還沒說完就被紫藤炎毅用抱怨蓋了過去,兩人一開始還想著很多人會來白虎,畢竟朱雀的條件是如此之困難,玄武又是如此沒有人氣。

      相比之下白虎的『展現團隊合作之人』倒是簡單個幾千萬倍,不過此時興趣缺缺的紫藤炎毅早已放飛了自我,完全沒有玩家該有的狀態了。

      「是出口。」看著眼前光的言墨說道,依靠他比依靠紫藤炎毅來的好,畢竟他沉穩的多,「白虎會在前方嗎?」紫藤炎毅問道,「也許呢。」言墨微笑著說道,其實他壓根就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大概只是想激起對方的戰勝慾才如此說道。

      聽言墨這麼一說,紫藤炎毅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朝前方飛奔而去,隨著視線越來越明亮,眼前的景象也越清晰。

      前方是如此的壯觀,當然腳下也不例外,「炎毅!」從後方傳來了言墨著急的聲音和他的靴子根敲擊地面的聲音,「沒事吧?」身為夥伴,言墨第一時間是關心紫藤炎毅。

      然而紫藤炎毅卻沒有回覆他,只是愣愣的看著下方似乎正緩緩移動著的——玄武城。

      言墨這時才回過神,隨著對方的視線往下,驚了下收回了自己的腳,「這怎麼……」言墨驚得話都沒說完,就下意識的往上看去。

      ——朱雀城也正在空中移動著,剛進遊戲時三座城是在整個世界中心並垂直排列的,在五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內就成了交錯的模樣。

      「喔呀?終於有人來了啊。」視線回到正前方,在中心的一塊陸地上,那裡有著既大又美的白色老虎,和牠的繼任者——藤原藏。

      正打著哈欠的他是現任白虎繼承人,有著和言墨一樣烏黑亮麗的長髮,金色的瞳眸散發出慵懶的氣息,身著某個時代常見的和服與木屐,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出任何一點不適。

      胸前只些微擋住了肌膚,藤原藏的身材很好,平時肯定沒少鍛鍊,想必此時的女性觀眾們正兩眼發愣,直勾勾的看著螢幕裡的他吧。

      白虎的繼任者可以獲得操控雷的能力,還能隨時在場上呼叫出一般體型的白虎,沒有固定的型態也可以是無實體的武器,但是肩頸處會留有白虎繼任者特有的亮黃色印記。

      「誒~是因為條件的關係嗎?只有兩個人啊,有些沒趣呢。」藤原藏自顧自的說著,他躺在白虎的懷裡,似乎相當舒服,會讓人下意識產生也想試試的想法。

      從下方吹上來的風是格外冰冷的,大概是因為玄武城的關係,涼颼颼的,讓紫藤炎毅和言墨不禁放空了腦袋,完全沒有對策。

      過了半晌,在對岸的藤原藏緩緩起身,直盯著兩人,「你們好像還很年輕呢,剛成年?不,我猜是未成年才對吧?」他的手下意識的扣在下巴處,表現出思考的模樣。

      言墨吞了口口水,看著眼前強大的敵人提高防備,確實,兩人和櫻音夏都尚未成年,照理來說應該不會加入遊戲,當然是為了一些利益才成為玩家的,但其實遊戲公司並沒有特別規定,也沒有明說因此一般人都認為成年才能參賽。

      這種攸關於權益的事情,即使是平時不愛與人爭論的紫藤炎毅和言墨也都加倍小心了起來,「呵呵呵~不用那麼緊張,我不是那種不力爭上游只會拖別人下台的人。」藤原藏擺擺手,臉上的表情些微不屑。

      「雖然只有你們兩個到來,但還是必須讓你們展現一下實力對吧?」藤原藏笑著,身後的白虎像是撒嬌一般朝他蹭了蹭,藤原藏也溺愛的撫摸著牠。

      真稀奇,白虎脾氣不是很暴躁的嗎?——言墨如此想著,第一次見白虎與繼任者如此親密,「那麼,就來吧。」藤原藏招招手,暗示放馬過來,一向沉穩的言墨快速拿起手中的弩準備攻擊。

      然而卻被紫藤炎毅伸手制止了,「等等,墨。」他輕聲說著,他正在觀察著藤原藏,不想如此輕舉妄動,他的眼神就像老虎在觀察獵物一般的犀利。

      「你要的是團隊合作對吧?我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交出白虎之力的!」紫藤炎毅堅定的說著,和平時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樣不同,此時的他認真到言墨都快不認識了。

      面對如此的狂妄發言,藤原藏輕笑了下,似乎有些滿意卻又少了點什麼,隨著他的手向前一伸,身後的白虎也暴躁的吼了起來,就像是主人對自己的寵物下達命令一般。

      在白虎的吼叫聲後,不知從哪落下了雷,本能夠站腳的地方就不多,被這雷一打,站在外圈的紫藤炎毅和言墨只好往內圈跳去,但那裡已被巨大的白虎所佔據。

      言墨快速從腰側抽出鷹爪勾,朝能夠掛住的地方發射,伸長手抓住紫藤炎毅的衣服,你還真是啥都有啊——紫藤炎毅在內心吐槽著,「唉呀呀,在空中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喔。」藤原藏調侃的說著,他再次朝兩人所在之處伸手,白虎也馬上聽命朝兩人怒吼。

      「獅吼功?」紫藤炎毅很是不解的吐槽了句,「人家是老虎。」言墨也是不要緊的反駁道,紫藤炎毅撇撇嘴,有些不屑,大概是不懂兩者的差異之處。

      見掛在空中的兩人不為所動,藤原藏露出了笑容,似乎開始感興趣了,「這就是你們的團隊合作?」他呢喃道,輕笑幾聲後彈了個響指,一道道雷落在兩人附近。

      為了閃躲,言墨正努力的晃動著,「等一下,墨你是不是快抓不住我了!」感覺到自己正些微往下掉的紫藤炎毅大喊著,下面可是很深的玄武城,他可不想就此結束生命或是高空墜入不知是冰還是水的城池裡。

      「對,所以快點動作。」言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吃力,不知道是紫藤炎毅對只用一隻手的他來說太重,還是他戴著手套的關係,紫藤炎毅的命現在被掌握在言墨手中。

      紫藤炎毅看了看下方的玄武城,再看看中心的白虎與藤原藏,嚥了口口水,隨後朝著言墨大喊:「把我丟出去!」言墨愣了愣,隨後還是聽紫藤炎毅的話,把他奮力丟出去了。

      被言墨丟出的他雙手張開召喚出武器,紫藤炎毅的武器是把大劍,看起來似乎沒那麼重,但殺傷力卻十分強大,能拿起那把武器的紫藤炎毅力氣也是不小的。

      那把大劍的名字是——《裂》,是無屬性的武器,能想出這種不輕不重、殺傷力強大、使用者力氣不能太小的武器的,也就只有翼璘羽了。

      一個帥氣的往下揮擊,誰也沒看見是什麼,卻在藤原藏腳旁留下了一道不淺的痕跡,藤原藏往下一看,眉頭微皺了起來,他想不透這兩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在他思考的同時,空中的紫藤炎毅已經下降至他的頭上方三公尺左右之處。

      在抬頭及四目相對之時,藤原藏勾起了嘴角,像是獵物落入了自己設置的陷阱之中,他三度伸出手後,讓正好墜落下來的紫藤炎毅臉被他的大手蓋住。

      一股危機感湧上,紫藤炎毅瞪大了眼,下一秒被抽離藤原藏的手心,「你是傻啊?」原來是言墨,他再次揪住紫藤炎毅後衣領,語調沒有特別的變化,說起來還挺像某人的。

      「是的~言墨媽媽~」紫藤炎毅有些隨意的回覆道,他偶爾會覺得言墨就像是自己的媽媽一樣嘮叨,從小就是如此,「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想好對策。」言墨仍然冷冰冰地說著,大概是生氣了,這讓平時只負責衝在前線的紫藤炎毅很是苦惱,他從沒細細縝密計畫過。

      待在下方的藤原藏看著空中的兩人,嘴角的弧度還未消失,白虎又朝他身上蹭了蹭,就像隻巨大的貓咪在撒嬌,「乖,很快你就會有新的繼任者了。」藤原藏邊說邊撫著牠的毛,眼裡似乎流露出些許不捨。

      「喂,言墨。」被抓的實實的紫藤炎毅開口,言墨雖然並沒有回覆但卻也看見了在下方一人一虎的相愛相惜的畫面,「人跟老虎是可以結婚的嗎?」不知道是不是紫藤炎毅太久沒有被言墨抽了,還是他是認真的,言墨聽完嘴角和眉尾正抽動著。

      這家伙真能成功獲得白虎之力嗎——言墨不禁在內心重複問著自己,四神和自己的繼任者有感情好像是很正常的事,因為必須相處四年,而且在各式各樣的遊戲裡一定會用到其力量。

      先不論玄武和朱雀,光是能召喚出白虎這點是能吸引很多人來搶此能力的,但要能隨心運用此能力,需要很大的融合力,如果身心無法承受,在當下就必須另外挑選他人成為下一任四神。

      和四神之力融合時,會各有所不同的感受,據歷任四神表示,玄武是必須忍受被各式各樣物理攻擊的疼痛感,白虎為被猛獸撕裂時的強烈痛覺,朱雀則是需感受在濃濃大火裡的炙熱感,時間長短因人而異,但是生命水晶是不會遭到破壞的,也就是會體驗到死也說不定。

      白虎因為藤原藏的撫摸,發出了呼嚕呼嚕好像很舒服的聲音,上方光源瞬間變暗了起來,他這次連看也沒看,猜想肯定是紫藤炎毅,慢悠悠地再伸手,想蓋住對方的臉。

      那是他慣用的攻擊方式,當對方的臉整個沒入自己手心時,他會在瞬間內放出大量的電流,讓敵人陷入麻痺狀態,再將其生命水晶破壞。

      「真可惜,您猜錯了白虎大人。」然而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兩人視線交錯的那瞬間,言墨用弩連射了好幾發箭矢出去,雖然被藤原藏的一道道落雷所破壞,言墨掠過藤原藏的手,兩人的距離已近到快親上去了。

      但就在眾人以為言墨會就此攻擊藤原藏的那一刻——他卻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紫藤炎毅從背後的奮力一擊,「成功了、不愧是最佳拍檔的言墨先生和炎毅先生!」在場外,主持人正興奮的說著,當然體育館內的觀眾也是一樣。

      被擊中的藤原藏滿意的笑了笑,跌坐在地上的他讓巨大的白虎消失,變成了一個光球在他的手中,「行了,我現在就把白虎給你。」藤原藏朝紫藤炎毅伸手,手心的那個力量是如此誘人。

      『炎毅,你確定要拿嗎?』從紫藤炎毅的耳機裡傳來了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他的女友翼璘羽正透過耳機在詢問他,但是紫藤炎毅卻沒有回覆,只是默默地把手伸向那他所渴望的力量。

      在碰觸到的瞬間,球體化為細小的幾道光束衝進紫藤炎毅的身體裡,這就是白虎之力嗎——紫藤炎毅想著,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他轉過身看向早已過來的言墨,準備抱怨時——

      紫藤炎毅的左肩頸出現淺淺的白虎印記,「咕啊!」心臟奮力地抽了一下,疼的他雙手緊捂自己的胸口,雙腿不自覺地發軟跪在地上,「炎毅!」見紫藤炎毅痛苦的神情,言墨趕緊上前想幫助他緩解疼痛。

      但他除了看紫藤炎毅猙獰的神情外,什麼也無法做,包含翼璘羽也一樣,因為他正在與白虎的力量融合中,言墨以求助似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藤原藏,但他只是默默看著,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咳啊啊啊!」紫藤炎毅的狀態每況愈下,現在他體驗的是被活生生拆解的疼痛感,每一下都疼進骨子裡,紫藤炎毅在地上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大,全身也都不斷冒出冷汗。

      隨著紫藤炎毅的叫聲越來越大,言墨始終是忍不住想要請藤原藏幫紫藤炎毅把白虎之力拿出來,「他可以的,相信他。」,似乎是讀出言墨的心聲,雙手抱胸的藤原藏有些溫柔的說道。

      數分鐘後,紫藤炎毅的狀態好多了,已經沒有大喊大叫和掙扎了,他粗喘著氣,緊揪著言墨的黑色風衣外套下擺,身上的衣服盡被汗水弄濕,「還好嗎?」言墨邊細心的幫他擦汗邊問道,他第一次見到紫藤炎毅這種狀態。

      兩人從小就認識,也是很要好的兄弟,雖然他們個性完全不同卻比任何人都能夠合得來,紫藤炎毅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人,偶爾嫌麻煩才會把事情交給言墨處理。

      言墨從小因為家教的關係,一直都是個乖乖牌,大人說一他絕不敢有二,但是身旁的紫藤炎毅會,他總照著自己的想法行動,言墨一直都很羨慕,也很憧憬,漸漸他也開始被同化了,成了現在的模樣。

      「咳咳!」紫藤炎毅猛的咳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瓶水,大概是翼璘羽用協助者的管道給的,言墨幫他擰開瓶蓋,但是在遞給紫藤炎毅前他愣了下,眼睛微微睜大看著快虛脫的紫藤炎毅。

      言墨的動作停了十秒左右,隨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瓶口塞進紫藤炎毅嘴裡,不止在場的藤原藏,連場外的翼璘羽和觀眾都傻住了,平時那個溫柔的言墨此刻是不存在的。

      在被迫一口氣喝下五百毫升的水後,紫藤炎毅更加虛弱的說:「你是想殺了我吧!」他朝言墨的手臂打了一下,可見他恢復精神和狀態了,但他看著言墨的眼神可說是生不如死。

      「誰叫你讓人白擔心了。」言墨毫不客氣的笑著回覆道,兩人的無意義的爭吵持續著,「別忘了我還在這喔。」藤原藏慢悠悠地說著,除了找出繼承人這項任務外,還有——必須和繼任者一戰。

      新任必須要把舊任的生命水晶破壞才算是真正獲得四神的位置,一想起還需打架的紫藤炎毅十分興奮的趕緊起身,就像打架是他的使命一樣,他從來都不缺席。

      瞬間,周圍的氣氛改變,不需戰鬥的言墨便退到了較遠的地方,在一旁待機還能偶爾輔助一下紫藤炎毅,在場中央,兩人正玩著敵不動我不動的遊戲,感覺此時任何一個字或一個動作都會打擾到他們的「深情對望」。

      「紫藤炎毅,你贏了我就請你吃大餐。」言墨壓著左耳的耳機說道,他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兩人趕緊開始對戰,早早結束他也能早早離開遊戲。

      咣——

      金屬器的敲擊聲迴盪在空間內,言墨往中央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紫藤炎毅馬上就進攻了,而且是毫不留情的。

      紫藤炎毅拿著白虎之力幻化成的新劍,不斷朝著手持武士刀的藤原藏攻擊,因為紫藤炎毅拿習慣大劍了,因此每一下的力道可是十分厚實的,有幾次讓藤原藏以為自己手中的刀要斷了。

      「哈啊!」紫藤炎毅高舉劍,隨即揮下,咣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為武器的摩擦擦出了火花,突然紫藤炎毅手中的劍開始發光,原來是他使用了雷,沿著藤原藏的武士刀,成功攻擊到他,紫藤炎毅控制雷的能力還不夠成熟,只知道施力,因此被電得發麻的藤原藏失力跪坐在地上。

      紫藤炎毅呆愣在原地,他的雙手也發麻了,「水晶!」從紫藤炎毅的耳機裡傳來言墨催促的聲音,「知道了,知道了!」紫藤炎毅十分不耐煩的回覆,趕緊破壞藤原藏當成腰飾的墨綠色生命水晶。

      生命水晶被破壞的藤原藏笑了笑,「沒想到是輸在你不會控雷的部分呢~」他不急不徐的說著,身後出現了淘汰者專用的走道,紫藤炎毅伸手拉藤原藏起身,並目送他出遊戲,這下白虎區域的戰爭結束了。

      ……

      「去死吧!」在朱雀城外,櫻音夏仍然在躲著那人的攻擊,不知道她是腳滑了還是刻意的,在躲箭矢時她朝後倒去,掉出朱雀城外的邊界,那人睜大雙眼,表情滿是不可思議,因為在櫻音夏掉下去的那一刻——她笑了。

      啾啊——

      本在城上休息的朱雀大叫了聲,隨後朝櫻音夏墜落的方向飛去,巨大的身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朱雀飛的非常快,馬上就接到在空中的櫻音夏,「果然我沒看走眼呢!」坐在朱雀背後的莉縋愛媛露出笑容說著,其實她一開始提出這個條件時,其他四神是十分反對的,因為太過於主觀了。

      但還好櫻音夏的表現如她所預期的一樣,也確實對她產生了興趣,「我現在就把朱雀之力給你吧!」她看著和自己一樣坐在朱雀背上的櫻音夏說道,臉上的笑意絲毫沒有少。

      聽莉縋愛媛這麼一說櫻音夏不禁下意識吞口口水,因為如果她要將力量傳給自己是必須把朱雀換成光球的,「別擔心,我知道你肯定沒問題的~」莉縋愛媛似乎看出了櫻音夏在想什麼,她便笑得更加燦爛的說著。

      「這孩子正在往上飛,所以讓你與朱雀之力融合只有掉落到白虎城之前喔!」不知該說是好意還是故意,莉縋愛媛的話裡明顯暗示櫻音夏若不能快速把朱雀之力化成自己的力量就必死無疑。

      櫻音夏現在更加確定一件事——她真的很像翼璘羽這件事,不論是某種程度上的抖S,就連笑容都像的沒話說,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莉縋愛媛立刻就把朱雀化作手心的光球塞進櫻音夏的胸口處。

      來不及反應的櫻音夏瞪大了眼,身體開始發熱,右前手臂處長袖下的肌膚開始在火上般的疼痛,不是一陣一陣的,是非常炙熱且持續的,疼的櫻音夏下意識緊抓右前臂,忘了自己和莉縋愛媛正在下墜中。

      「額啊啊!」忍不住疼痛,櫻音夏開始大叫,左手抓右手的力度越來越大,她閉上眼睛緊咬下唇,試著分散注意力,漸漸開始呼吸不到空氣,似乎快暈過去了。

      你要好好活著——腦海裡浮現出某人說過的話,一個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說的,右手彷彿摸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下意識的放開又握緊,似乎握住了什麼東西,呼吸也好像開始順暢了些,她緩緩張開眼,她右手正握著的是朱雀繼任者特有的弓——《焱》,弓很精細,上頭還有很多細小的紅色魔法石。

      櫻音夏趕緊伸手把弦拉開,瞄準飛在上方的莉縋愛媛,莉縋愛媛見狀便呼喚了許多的小假人,在櫻音夏拉的弦和弓之間,多了一道刺眼的紅色光束,隨著櫻音夏體內的炙熱感消失,它所散發的光芒換成了火焰。

      沒有更多的動作,櫻音夏放開弦若干道紅色光束飛出,一一擊中莉縋愛媛召喚出來的假人,兩人距離白虎城的地板越來越近,此時的白虎城只剩內圈的陸地,沒有任何支點,若兩人掉下去算上重力加速度,肯定不死也半殘。

      「喂,言墨。」還待在白虎城的紫藤炎毅抬頭看著上方呼喚言墨,在他身旁的言墨也跟著抬頭看,看見了一個淡粉和一個淡黃的身影,喂喂,不是吧?朱雀這麼亂來的嗎——言墨不禁在內心大喊,眉頭都皺到快黏在一起了,身體倒是很老實的開始做防備。

      距離白虎城越來越近,在空中的櫻音夏正努力要射中莉縋愛媛,但是不論她怎麼瞄準再發射,始終是攻擊不到她,「夏,我們做好防護措施了,放心下來吧!」突然,從她的耳機裡傳來紫藤炎毅的聲音。

      就算聽到了櫻音夏也無法多做些什麼,只能等待落地的那一刻來臨,周圍景色改變,櫻音夏成功安全掉在言墨和紫藤炎毅放的大墊子上,莉縋愛媛差個一、兩秒掉落下來,墊子瞬間被她打爆,裡頭的羽毛到處飄著。

      唰——

      一枝箭矢飛出,沿途經過的羽毛都燒了起來,卻阻止不了在羽陣中對戰的兩人。

      「不夠力喔、小妹妹。」瞬間莉縋愛媛衝到櫻音夏面前,她舉起戴著武器的右手準備揮下,但卻是打了個寂寞,櫻音夏很快就躲開了,在一旁看戲的言墨和紫藤炎毅倒是悠閒的不知所措。

      紫藤炎毅看了眼言墨,言墨也看了看紫藤炎毅,確認過眼神,兩人立馬拿出武器衝上前去,紫藤炎毅很簡單就闖入櫻音夏和莉縋愛媛之間,他拿著才剛得到白虎之力化成的劍,眼神犀利的看著莉縋愛媛。

      言墨則是在櫻音夏身旁告訴她一些他觀察朱雀繼任者而來的攻擊技巧,櫻音夏邊聽邊頻頻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還有,你拿弓的方式不對。」言墨邊說邊操控櫻音夏的手,他微微伏下身讓自己的視線和櫻音夏同高。

      「要這樣拿,再拉弦,平的啊。」言墨細心又溫柔的說著,他放開握著櫻音夏的手,讓她自己去操作,此時的莉縋愛媛正和紫藤炎毅在對戰中,她每一下拳擊都打得紫藤炎毅雙手發麻,雖然他有想放雷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一是他不想,二是櫻音夏也不會要他這麼做的。

      唰——

      一枝箭矢從紫藤炎毅耳邊飛過,精準無誤的打在莉縋愛媛左手腕上的武器,好像是被吸引一般,她一個瞬移又到了櫻音夏的面前,舉著弓拉著弦的櫻音夏眼裡沒有一絲畏懼。

      莉縋愛媛的武器是個手套,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設定的,要打的不是人,而是手套上的兩顆魔法石,只要破壞了她就不是個威脅,兩人距離近的沒話說,但是兩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贏,櫻音夏下意識抿嘴,在快被打到之時把弦放開。

      一道清脆的玻璃破碎聲響起,莉縋愛媛雖然震驚但伸出去的手早已收不回來了,重重的打在櫻音夏的臉上,自己則是失去重心的倒在她身上,「哎呀呀、妳的臉還好嗎?」明明前一秒才打了櫻音夏,後一秒馬上關心人家。

      櫻音夏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額頭的她,微微歪頭加上挑眉的臉表示出了一切,莉縋愛媛把自己其中一邊的髮飾拆下來,仔細地看了看,上頭的生命水晶剛剛被櫻音夏擊破了,眼裡有些不捨,還拍了拍它上面的灰塵,還好沒燒起來,不然她就不會如此簡單放過櫻音夏了。

      「今日的四神賽已經結束,請各位玩家從最近的出口回到現世來。」從每個人的耳機裡傳來了場外主持人的聲音,今日的遊戲耗時兩個小時又十七分鐘,似乎是歷屆最快結束的一屆四神賽。

      走過有些長的通道,所有玩家都回到了前些時間等待的地方,少數人往後台去,其餘則是全數離場,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前四神們上台了,說了一些不重要的感言,隨後再請新的四神上台,繁瑣且沒有意義,但有人就是喜歡。

      「新一屆的四神由紫藤炎毅、櫻音夏和河東田柳策擔任!」主持人邊說邊做出一些很激動的動作,大概是想表達他很興奮,「請各位來發表感言吧!」主持人持續興奮的說著,但除了紫藤炎毅以外,剩下的兩人根本連鏡頭都不肯看一眼,場面真是不禁讓人笑了。

      主持人收回過激的態度,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裝,「那麼,今天的四神賽遊戲實況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收看。」和剛剛的模樣不同,主持人此時十分的嚴肅,如此縮放自如,也難怪遊戲公司特別喜歡他了。

      隨著舞台的燈光暗下,台上的人全都迅速的往後台走去,「夏啊,以後要給主持人一點面子啊。」一到後台就看見言墨在那等待著,他不光是碎念,還習慣性的伸手把櫻音夏的頭髮弄亂,櫻音夏眉頭微皺,看著換回學生制服的言墨,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吞了回去。

      紫藤炎毅在一旁看著,想著眼前兩人感情還是那麼好真是太好了,眼裡閃過一絲寂寞,其實他有個妹妹,不過,出了些意外,「怎麼了,炎毅?」感受到紫藤炎毅視線的言墨轉頭問道,他一直都很注意周圍人的情緒,哪怕是只有一點點,都希望出現負面情緒。

      愣了一下的紫藤炎毅搖搖頭,隨後露出笑容搭上言墨寬大的肩膀,再拍拍櫻音夏的肩膀,「沒事沒事,我們快去吃大餐吧!我快餓瘋了啊!」紫藤炎毅半推半拉的將兩人一起離開舞台,快速的回到後台的休息室換衣服。

      ……

      「呼啊!好飽啊!」紫藤炎毅放下手中的餐具,放聲往椅背上倒去,「你也小聲點。」言墨將口中的食物吞下後說道,他選的是比較平價的牛排店,反正不管吃什麼,紫藤炎毅永遠不嫌棄,主要是一起來的櫻音夏——她的嘴可挑剔了,只要是蔬菜她絕對不碰,調味不合她的口味連看都不看一眼。

      幸好,現在的櫻音夏正將最後的牛肉送進自己的嘴裡,看她吃飯的整個過程一句話也沒吐槽過紫藤炎毅,言墨猜她大概是累了,「看夏有吃完真是太好了。」言墨單手撐頭說著,他也體力耗盡了,還好荷包失血不嚴重,不然可能會更沒精神。

      突然,紫藤炎毅從椅子上彈坐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對了,夏也要進夜羽了對吧!」他眼睛瞪得老大,剛拿甜點回來的翼璘羽恰好聽到了,優雅的放下盤子,拿起叉子毫不留情的把蛋糕挖了一大塊下來。

      「夏進夜羽是正常的吧?你和言墨也在那不是?」雖然說是自己的男友,但翼璘羽吐槽紫藤炎毅的功力可在櫻音夏之上,她把叉子上的蛋糕一口塞進嘴裡,甜美的滋味在她嘴裡蔓延,不禁讓她閉上眼表示享受,「沒想到夏要上高中了啊。」言墨一臉語重心長的說著。

      紫藤炎毅直盯著言墨,「什麼啊,講得好像你們倆差很多歲數一樣。」他難得吐槽言墨,言墨想了一下,隨後笑了笑,要不是他現在懶得動,不然這家店也必須上演兩人的兄弟之戰,翼璘羽和櫻音夏互看了眼,不約而同的嘆口氣,有時這兩個男的比國小生還幼稚。

      吃完甜點的翼璘羽拿紙巾擦擦嘴,一切動作是如此不失優雅,「謝謝言墨請客。」隨後她朝言墨露出大大的笑容,「喂喂,我可沒說要請你啊。」言墨露出苦笑,這女人收入明明比我高很多啊——言墨在腦海裡大喊著,但面對這時好時壞脾氣的女人,還是決定少惹為上上策。

      身為玩家或協助者,是能夠賺錢的,每次的報酬都不同,由當下的遊戲難易度來決定,但像是四神賽之類特殊的活動則是無報酬制,言墨、紫藤炎毅和櫻音夏還是學生,參加的遊戲次數少了別人很多,但三人卻是場上的注目焦點。

      翼璘羽則是全職協助者,一個月是普通上班族的四至五倍,被稱作打字只看得到殘影的她,雖然是被固定選擇的對象,當紫藤炎毅不在時仍然會去協助其他玩家,每個被協助過的都表示還想再和她搭配,原因似乎是那——只要遇到比自己年紀小的男生,就會瘋狂撩的部分,總覺得紫藤炎毅知道也不會大驚小怪。

      因為他知道翼璘羽就是這樣的個性,交往了半年也已經習慣了,雖然自己的女友去撩其他男生會很不開心,但她並沒有要腳踏兩條船的意思,純粹翼璘羽就是這樣,連櫻音夏她都能毫不猶豫的緊緊抱住並讓她不能掙脫,可見這位「姊姊」的威力還是很大的。

      紫藤炎毅晃了晃腦袋,想了下在開學前的行程,「開學前還有場遊戲對吧?」他抓了抓頭髮說道,坐姿更加不良了,其餘三人皆點頭表示無誤,就在下下個禮拜四,是要兩人為一組活到最後的一場生存遊戲。

      言墨拿起桌上的飲料啜了一口,「夏你和陌生人一組沒問題嗎?」他不急不徐的看向櫻音夏,在思考如果紫藤炎毅和自己一組的話,她要怎麼辦,櫻音夏沒回話,僅是默默地點頭,反正她這種個性,有隊友和沒隊友似乎差別不大。

      言墨輕輕歎口氣,想著櫻音夏這個性是誰慣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身影,下意識點點頭表示肯定是那個人沒錯,「話說小羽,你們到時候是不是不能上場啊?」紫藤炎毅正把用完的筷子當作筆在轉著,還在想著要不要再吃甜點的翼璘羽過了半晌才回神,「是啊、這次的規則還特別強調過呢。」似乎是很苦惱一般,翼璘羽皺著眉頭,單手撐在下巴處。

      「不過也同時強調不能中途換隊友和刻意不破壞生命水晶。」言墨平淡的說著,由於遊戲公司會如此加強規定是因為去年的同場遊戲,據說是有人強迫對方讓協助者不許出手,甚至還將那人凌虐至死,原本生命水晶就是為了確保玩家的生命安全,卻反被鑽了漏洞,這讓舉辦方和大多數觀眾十分不滿,也不怪這次的遊戲會如此特別規定了。

      紫藤炎毅把翹著的二郎腿交換了下,「那個人叫啥來著?柿谷……」他把手抵在下巴,絞盡腦汁的拚命回想著,「是柿谷進哉。」言墨沒好氣的說,他打開手機螢幕確認了下時間,原來已經晚上七點多了,他起身拿起桌上的帳單和椅背上的制服外套,朝門口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們出去等他。

      晚上的風不免帶些涼爽而來,言墨付完錢走了出來,紫藤炎毅倒是還在想那個叫柿谷進哉的傢伙,大概是想如果遇到了該怎麼辦之類的,不過可能性不高,畢竟他不是當軍師的料,「行了、別想了,趕快送你的女友回家。」言墨從後推了紫藤炎毅一把,應該是不想再跟這兩個麻煩精再待下去了。

      「要送你回去嗎?」言墨轉身關心櫻音夏,卻被對方冷漠的拒絕了,似乎是習慣了,再嘆口氣後就也回家去了,在路上他不斷想著自己查到柿谷進哉的資料,那男人心狠手辣、鐵石心腸,在私下似乎是個愛好女色的傢伙,在遊戲裡有過不少骯髒的勾當,換過好幾個固定協助者,每個待的時間都不同。

      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言墨停下身,正好站在路燈下,是月傳來的訊息,『你要的資料有了進展。』手機裡是如此顯示的,隨著訊息往下看,還有一個文件檔,言墨簡單回覆後就快步回家,收拾了下才打開那個檔案。

      『西元XXXX年,遊戲開發的D²c公司(以下稱作為甲方),承諾每個月底將……』裡面似乎寫的是某個合約的內容,剛洗好澡出來的言墨還沒看完就先備份了起來,有點沉重的倒在鬆軟的床上,頭髮是濕的、上半身是赤裸的,恰好露出他那因訓練而良好的身材。

      房間裡的燈沒開,只有外頭照進來的些微月光,言墨揪起進浴室前被自己丟在床上的毛巾,坐起身,猛地往頭上摩擦,擦去了頭髮上些許的水份,他那鮮紅的瞳眸裡,好像流露出了一些常人不該有的衝動,「可惡!」他咬牙切齒的往床墊揮了一拳,所有不甘在此流露出來。

      聲音不大,又是自己住,沒有人會管他,但大吼大叫還是會被同公寓的住戶檢舉的,言墨把臉埋進雙手手掌裡,長長的嘆氣,似乎是想讓自己保持冷靜,但越去回想那還沒讀完的合約,就越氣憤,人間什麼骯髒的事不有,但人們總想別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好,卻偏偏不是如此。

      手機傳來訊息通知聲,這次是言墨的媽媽傳來的,雖然只是簡單的噓寒問暖,但不回覆卻會是言墨離開人世間的原因,拿起手機,認認真真的打字,最後再按下發送,其實言墨的父母都很年輕,媽媽不是本國人,所以他是個混血兒,這大概是幼年時期紫藤炎毅最愛問的一個問題——你到底是哪裡人。

      每次都能氣得言墨想朝他臉上揮一拳過去,都問了千百遍了,你沒問煩,我自己都聽不下去了,言墨撇去那些搞笑的兒時記憶,最後在月光柔和的光線幫助下,緩緩進入夢鄉,其實時間尚早,但因為四神賽的疲累很快就睡了,他隱約做了個還不錯的夢,但醒來後就不記得了。

      『命運的齒輪,已開始啟動。』

      『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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