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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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三那年的平安夜,班上的同學多半不留晚自習,說是要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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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辦了一個教室佈置的比賽,自由參加,第一名的班級可以獲得學校對面雞排店一人一張的優惠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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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學藝股長,元伊涵在大家都離開後獨自拿著色紙在布告欄上剪貼,她本來就喜歡美術方面的事,也不覺得厭煩,何況若是班上有人喜歡,她也會更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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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聖誕的主題,她貼了聖誕樹的圖,掛了連串的小燈在上點綴,還用木夾串起了卡片,除了記事,就是傳達對聖誕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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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確認擺放的位置,她在教室前前後後走了好幾遍,固定的位置換了又換,就是想要找到一個喜歡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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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聽說嗎?校花今天約姜祿在校門口!」窗外傳來隔壁班女生的對話,元伊涵手一頓,原本找到的角度又再次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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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真的在一起了吧?」又一個女生說,聲音略尖,語帶欽羨,但在她聽來太尖銳了,「可是她們真的很配啊,俊男配美女,真好,如果姜祿跟我告白我絕對馬上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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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姜祿會跟妳告白啦!」然後她們打鬧的聲音在走廊的盡頭消失,元伊涵也沒聽清楚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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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最近總傳著姜祿和校花在一起的事,她是動搖了,但還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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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姜祿沒有告訴她,姜祿還是和往常一樣和她相處、和她說話,只要姜祿沒有跟她說,或是她沒有親眼看到,那她就會相信他們沒有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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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總是讓自己比較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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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找回擺放的角度,她把裝飾都照著草稿走,把燈點亮,簡單收拾了東西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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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點,她關上教室的門,裡面閃爍著白亮的光,還有前幾天老師要她幫忙買的餅乾放在每個人桌上,希望明天大家臉上都是開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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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身為考生,生活中該過的日子還是不會少,那既然要過,讓它快樂一點總是舒坦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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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縮在外套的口袋,她怕冷,尤其氣象說今天會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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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呼嚕嚕叫著,從剛才就折騰著,暗自決定先到對街的雞牌攤買一份裹腹,順道暖一下寒冷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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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校門時,她確實看到校花站在門口,不過不像其他人說的,姜祿並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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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樣至少可以她覺得,姜祿並不喜歡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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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馬路,和老闆點了一份起司雞排,難得學生不多,明明平時都得大排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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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炸好的總是特別香又酥脆,她忍不住嚐了幾口,剛好隔著紙袋,雙手還能感受雞排溫度暖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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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她再往回走,還是看到了那個她最不想看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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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說服了自己好多次,但事實是有時候別班同學在傳的八卦就是那麼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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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覺得雞排什麼味道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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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姜祿正站在校花前,兩人不知道在談些什麼,而校花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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