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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楔子 塵緣

      2021年初夏的台北街頭,因為疫情蔓延之故,不再像過往那般車水馬龍,路邊行色匆匆的行人為數甚少,除了非不得已的必要出門,一般都宅在家中防疫。

      在這種接近封城的情況下,手中各拿著一杯手搖杯飲料,站在醫院對街看似在閒談的兩名年輕人,就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五瘟使者還真是勞心盡力,從去年忙活到現在,總算在這座韌性的小島上拚出點業績來了。」滿面溫煦如春風的明朗青年咬著吸管,以看好戲的口吻吐出一句置身事外的評語。

      而站在他身畔看似面無表情的清俊男子,看起來就神色複雜得多,「這座島氣數猶在,民心尚淳,所以迄今仍控制住瘟疫蔓延。只不過,這島上的蒸蒸庶民,你從前是那麼的歡喜眷護……」

      「因為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阿禍。」明朗青年依舊笑得燦爛,但言語間的溫度已冷了下來,「那個黎民百姓滿心虔誠地擁戴我們的時光,已經在慢慢消逝當中,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喔。儘管相較於西邊那片多數神靈早已出走的大地,這座島嶼依舊有不少我輩中人顧惜著,但人心也已不再如往昔純粹。如果讓你瞧瞧供奉我的眾多信徒中那些貪婪的欲望,我倒是很好奇你會作出什麼樣的評論。」

      「阿福,你在跟我說笑呢。來給我上香的信眾,不是心懷恐懼,就是滿懷惡毒,你不知道嗎?」清俊男子唇角勾起微微一笑。


      「呵,這倒是。那你還對些短暫的生命如此上心做什麼?冷眼旁觀就是了。」


      「百年前,終其一生誠心侍奉我的使徒,今日就要轉世為人了,就在這裡。」


      「你是說……小豁?」福神也不禁怔然。


      「嗯。」禍神的目光集中在醫院四樓的某間產房內,運用神通關注著一名懷有龍鳳胎的孕婦剛打完麻醉針,正躺在產台上等候醫生剖腹產。


      「難怪你這麼放不下,是她的話,就說得通了。」福神沉吟自語,「前世瘖啞的她活得艱辛,但她的純然心善卻是耀眼出塵,我還好幾次纏著你要她成為我的使徒,我能賜與她的榮華富貴,絕對遠比你護佑她一生趨吉避禍還要多得多。結果別說你這硬脾氣了,那孩子也是倔得很,完全不管我親自託夢給她是多大的榮幸,還在夢中要我直接去找其他人,她已經選定主神,終生不換。真是什麼侍從跟什麼神,當真是命呀!」


      「所以我說了,你這福神也未免無聊過頭,專找我這邊緣神祇的碴。」禍神嘴裡說著,神通之眼一直凝視著醫生進行剖腹手術的過程。


      「喂,沒禮貌!你不是應該替你家小豁感謝我才對嗎?也不想想她前世我送她多少金言,讓她平安終老。」福神向他討起人情來是沒在客氣的。


      「呵呵,那終歸也是你願意,不是嗎?」

      「欸,我說你這——」正當福神還想耍嘴皮子時,禍神眉間一凜。

      「阿福,如果你這麼欣賞小豁,應該不吝惜在她出生時送她一句吉言吧?」

      「這不是廢話嘛。」福神挑了下眉,也與他一同「看」向手術室的方向,隨即輕鬆談笑的神色不再。

      雙胞胎不可能足月生產,是全身器官發育不成熟的早產兒也就算了,但今生也是女娃兒的小豁,明顯比她的同胎兄弟身形要小得多,而且因為有天生的腦部併發症,致使她的聽覺及語言功能受損……很有可能與她的前世一樣是個啞巴。


      福神略一閉眼,神識將其祝福藉由一道看不見的金光從她開啟的囟門中柔緩注入:「福神今日賜福於妳,讓妳健康平安長大成人。」

      「謝謝你,阿福。」


      「你是應該多謝有我。」


      福禍二神的身影如浮水印般逐漸淡去。只是他們不會再留意到,產房內相繼響起了兩名嬰兒呱呱落地後的嘹亮哭聲,當中那名女嬰只哭了一兩聲便嘎然停歇,迫不及待地張開了初生的雙眼,望向灰濛天空中的某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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