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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2 # 進步十八分

午休後的第一堂課,數學老師發下在上周進行小考的試卷,她手拿藤條,只要有學生退步超過五分就會打一下手心。

「洪明弘,退步四分。」她點到名字的學生便上前領考卷。

「王國忠,進步三分;林毓涵,退步十二分。」

退步超過五分的同學主動地舉起手心,數學老師便揚起藤條在她手上打了兩下。

「……謝謝老師。」被打的女同學搓了搓手心,接過老師手裡的試卷。

老師:「下次加油一點。」

數學老師將目光移到講桌上的試卷,看了眼右上角的名字和分數後沉聲開口:「季苡萱,進步十八分。」

「……」

講台下傳來學生間竊竊私語的聲音,但不見有人來前台領考卷。

「季苡萱?」數學老師又提高了音量。

依舊沒有人回應,教室裡靜悄悄的,連枝筆掉到地上的聲音都十分響亮。

「季苡萱!」前方的數學老師用藤條打向黑板,發出砰一聲巨響,前排的同學們紛紛抖了抖肩膀。

坐在季苡萱旁邊同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一旁沉浸在夢鄉的少女。

「啊?」季苡萱揉揉嘴角抬起頭,「下課了嗎?」

數學老師氣極,對著坐在最後一排、睡眼惺忪的季苡萱吼道:「妳給我到前面來!!」

季苡萱癟嘴起身,走到講台前接過數學老師手裡的考卷,她看了眼分數、雙眼發亮:「我有進步耶!」

數學老師見她開心的模樣,一口氣憋滿臉脹紅,她深呼吸說道:「妳上次只考了八分,這次進步十八分也不過考了二十六分!」

說完她舉起藤條續道:「我教過的班就你們班考試平均分數最低!就是被妳拉低的!」

「不能全怪我一個人吧!」季苡萱見狀立刻抓著考卷退後數步,對另一手拿著藤條的數學老師說道:「我有進步呢,妳不能打我!」

——不打進步的學生。

這是數學老師自己訂下的規矩,她看季苡萱眉眼中的得意,氣得額上上青筋都浮出來了,她狠狠瞪了季苡萱一眼,深吸一口氣。

當季苡萱回到座位準備再次進入夢鄉,前台的數學老師向全班同學朗聲道:「你們已經高二了,距離大考剩下一年,為了提振你們,從期中考後開始,只要有同學的分數低於六十分,不管有沒有進步,都得打五下掌心!」

「蛤——」班上的同學發出一陣哀號,有不少成績總是遊走在及格邊緣的同學朝最後一排的季苡萱看去,投以默默責怪的眼神。

季苡萱瞪了回去,「看我做什麼?我進步十八分呢!你們要認真念書才能拉高班平均呀!」

那得意又有氣勢的態度把數學老師氣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她揮舞著藤條、衝著季苡萱吼道:「有點羞恥心!羞恥心懂不懂!?」

季苡萱聳聳肩,不以為意的把考卷塞到抽屜裡。

數學老師拿她沒轍,見已經耽誤今天的教程,便清了清喉嚨說道:「季同學,下課到教師辦公室。」

季苡萱:「哦。」

數學老師瞥了眼她那頭惹眼的桃色頭髮,冷哼一聲,開啟課本開始教課。

當下課鐘聲一打,數學老師前腳離開教室,季苡萱就拿起書包往外走去。

「苡萱,妳要去哪裡?」總是獨來獨往的季苡萱在班上沒什麼朋友,平時會與她說話的就只有班長陳靖雯了。

但陳靖雯也不是真的關心她,季苡萱這個月已經曠課八次,班導師有交代一定要看緊她,不能讓她再曠課了。

季苡萱:「去找數學老師呀!」

陳靖雯:「那妳為什麼要拿書包?」

季苡萱扯扯嘴角,像陳靖雯這種固執的人最難應付了,想想反正她書包裡本來也沒什麼東西,她便把書包放回座位上。

「那我去找老師了。」她邁開腳步,身後卻再次傳來陳靖雯的叫喚。「又怎麼了?」

「妳的頭髮……」陳靖雯看著她那鮮豔的桃紅色欲言又止。

「怎麼樣,好看嗎?」季苡萱對她挑起眉,還伸手撥弄髮絲。

陳靖雯:「是好看,不過……」

聽說季苡萱的奶奶是外國人,她的五官相當精緻且皮膚白皙,就算染了鮮豔的髮色也一點都不顯黑,反而能讓人雙眼一亮。

但在學校這個保守的地方,這樣的髮色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就成了一種突兀。

「下次妳想染我再帶妳去,報我的名字就可以打折唷!」季苡萱露出笑容,繼續邁開步子朝教室外走去。

陳靖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外,心想數學老師這趟叫她去教師辦公室肯定要拿髮色做文章,季苡萱又要被記過了。

不曉得她回來班上是否還能露出剛剛那樣的笑容?

陳靖雯心裡頭這麼想著,但在放學鐘聲響起了,她都沒有看到季苡萱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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