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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在咖啡店談論愛情

週日早上我決定去咖啡廳寫期中報告,進咖啡廳剛好遇到藍導,他坐在窗邊,導演是我之前在一堂寫作課上的老師,他說話清楚、描述故事時總引人入勝,眉毛卻像憤怒鳥一樣,糾結在一起施展不開,即使是笑的時候也讓人覺得有種擦不去的憤怒與哀傷。

觀察人通常都從眉毛開始,眉間有深層皺褶是愛恨嗔癡,額頭上的摺痕是驚訝是情感濃稠,一動了感情,越緊越放不開,我想那是認真活在塵世的證明,曾看到一位影評人亦是如此,大概是看了太多離別、悲傷和痛苦,和太多人世間的快樂與哀愁。而我寧願是出世的,寧願逃避,寧願逃避也不想糾結在情感中。

我繞過吧檯,走到藍導對面問:

「老師好,我是您編劇課上的學生,方便和您一起坐嗎?」

「好啊」

他拿起背包,我挽著長裙入坐,點了杯white   elephant後打開電腦,開始構思要寫什麼,服務員將飲料送上時,藍導問:「常看電影嗎?」

「不算多,但有空的話就會看,我想如果人一生只能看一部電影,我會選『一一』」

「不錯的選擇,和我一樣,活在故事裡頭。你是學什麼的?」

我在想要說哪方面,後來還是說了「文學」

導演露出了難怪的表情並說,「我剛剛在寫東西的時候在想其實作品中好像也會有點學習過或想學什麼的痕跡,我看楊導的片,雖然他沒學建築,但滿滿的都是建築,看青梅竹馬的時候,蔡琴在辦公大樓和柯一正那個景好有感覺,後來看一一裡台北和日本的街景的時候也這麼覺得」

「對,而且他的作品結構清楚嚴謹」,說完我泯了口奶茶上面的奶泡

「啊對了,你還記得我上課時說的每個人都有他的悲劇嗎?在生活上你有看到什麼例子嗎?」

我在想筱婷算不算,「我有個很固執的朋友,還記得她第一次談戀愛時和我說,她要談一次戀愛就結婚,如果她愛的人不能保證的話,那她寧願不要和這個人談戀愛。但後來才發現她的第一任男朋友是個無法同個女友長期相處的人,換女友的速度很快,半年就是極限,她不能接受付出了全心全意卻換來這個結果,所以不願意放他走,於是就拖著,男友也無可奈何,於是承諾等他五年,他在外面玩,五年後回台灣,就和她結婚,後來女方還是放棄了,但她好像走不出來了,後來遇到的每位男性,她都只能和他們有肢體上的接觸,最多只能當朋友,無法再談及承諾和愛情,而且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可以每次和不同的人,因為她發現和相同的人會有種了解彼此的尷尬,我在旁邊看,一直很想拉她出來,但她好像在那個輪迴裡出不來了」

藍導想了想,「為什麼她要出來呢?」

我頓了一下,好像還沒有人這樣問過我「應該是因為我覺得她這樣不好吧,陷在不快樂的圈圈,和新的人擁有身體關係,但她渴望的是愛情,卻一直無法得到愛情」說了說我又想起了另一堂課那位擁有主流美感異樣腦袋的老師說的:「為什麼每個人要變的正向、陽光,好像不正向、不陽光的人就不行就worse一樣」對呀,為什麼呢?好像一定要重訓、出國玩,每天擁有正能量和遇到挫折也不放棄才是人生的真理。

「好像也不一定要走出來,但我覺得筱婷的執念有點太強了。」

之前聊天時,和她說她是因為不懂得拒絕才會一直讓那些控制狂和不負責任的伴侶進入她的世界,她覺得倒也不是她不想拒絕,只是人和人相遇後,互相認識,其他人因為喜歡她幫了她的忙,她卻在此時就說要絕交,很像在利用他們的真心,不好,我反駁道可是現在結束可以讓他們不再繼續付出阿,筱婷說但是人相遇了應該要一起走一段而不是很快地就什麼也沒了,我當時好納悶,因為之前曾有朋友和我說她覺得筱婷很冷淡,若是不再一起上學,筱婷就像人間蒸發了,並不會主動聯絡,我當時和她說時,她回:「我相信的是這樣,人和人的相遇是一種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但對比她現在所說的一起走一段,換我對她說:「放心吧,你離開了那個人後,她會有下一個相濡以沫的人,倒是妳啊,忘記了相忘於江湖的道理了嗎?」她似懂非懂的說好吧。

「我們好像都會太過執著遇見的緣分了,覺得抓得住、要好好把握另一個人」藍導喝著他的Nighthawks邊說

「對呀,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變得愛失能了,知道去愛卻不知如何愛」

「大概是想太多了吧,想太多好像變成了一個不該有的能力」

說了說我們沒有結論,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想太多吧

回家的路上,我揹著筆電想著「真的是因為想太多所以變得不快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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